阿卡拉貝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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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 血浴 (轉貼)
和彥牽著女友的手 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兩人正要去的地方 是一處沒有人知道的小村落
「就快要到了，夏綾。」
「嗯，和彥，謝謝你陪我來。」
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的村莊
和彥實在不明白
為什麼都市小孩的夏綾 會有一個住在深山裡的祖母
這麼大的一座山 卻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陰森寧靜的可怕
空氣中 彷彿有一種不知名的詭譎氣味
弄得趕了許多山路的和彥有點反胃
「夏綾，妳見到妳的祖母認得出來嗎。」
「妳不是因為在都市裡長大，所以從來沒有看過她。」
「沒問題，祖母有寄照片給我，你看。」
和彥接過照片 只看了一眼就笑了出來
「這應該是你祖母年輕時候的相片吧。」
的確 照片上的祖母 看起來不比夏綾大多少
就算是當夏綾的母親都嫌太年輕了點 說是姊姊都有人信
「這種照片根本認不出來嘛，妳祖母少說也有六十歲了吧。」
夏綾無奈的笑了笑 她是真的從沒見過祖母
父母過世後 她才收到祖母的來信 表示想見夏綾這位外孫女
「到了，這一定就是信裡所說的村莊。」
和彥環顧一下村裡 只覺得這是一個廢村
斷垣殘壁隨處可見 而且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對眼前景象感到害怕的夏綾 不由自主地緊抓住和彥的手臂
「總之，先到信上所說的住處看看吧。」
和彥牽起夏綾的手 照著信中提供的地址 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古宅
華麗典雅的外表 跟四周的廢墟形成強烈的對比
夏綾敲了敲門 立刻就聽到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兩位一定就是夏綾小姐跟和彥先生了。」
出乎意料的 出來應門的是個陌生的小女孩
在對方的帶領下 兩人來到了祖母的房前
從半開的窗戶裡 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女人背對著房門
低頭專心地大口吞著碗裡的東西
小女孩也不敲門 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妳的孫女帶男友來看你了，滿理。」
裡頭的人聽見後 慌忙的把碗收進壁櫥裡 轉過身來
「進來也不出個聲，嚇我一大跳。」
和彥跟夏綾兩人驚訝的看著祖母
原本應該是六十多歲的白髮老人 看上去卻三十不到
就跟照片上一樣的年輕貌美
「真是抱歉，沒能親自迎接你們的到來。」
「因為我不能曬到太陽。」
「哪裡，沒關係。」夏綾一邊回話 一邊拿眼角瞅一旁的小女孩
「喔，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芽乃。」
「是.....是親戚的孩子，跟我住在一起。」
「你們還沒吃晚飯吧，我去準備，妳跟和彥先坐一下吧。」
晚飯的時候 和彥只覺得祖母的眼神很不對勁
時常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著夏綾
一旁的芽乃有時還會把眼神掃到和彥這邊
冰冷帶著挑釁的敵意目光 讓他感到一陣寒顫
屋裡充斥著之前在山谷中聞過的詭譎氣味 讓和彥覺得連連作嘔
而祖母對待芽乃的態度也很奇怪
似乎很怕惹她不高興 一舉一動都要看芽乃的臉色
這種不協調感 更加深了和彥心中的疑慮
晚飯後 祖母推託身體不舒服 先回到房裡休息
和彥和夏綾坐在暖爐桌旁剝橘子
芽乃在一旁靜靜地把弄著手中的細線 靈巧的動作讓夏綾忍不住輕聲讚嘆
「妳的手好巧唷，年紀小小真不簡單。」
芽乃聽了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並沒有回話
和彥小心翼翼地觀察芽乃 總覺得她似乎不是很喜歡自己
「這裡為什麼連一個村民都沒有呢。」
他謹慎地跟芽乃攀談 說出了自己對這裡的疑問
「走了，都到城市裡發展了。」
「喔，連老人小孩也一樣嗎。」
「嗯。」
「那妳跟祖母為什麼留下來了。」
「因為祖母不能曬太陽，而且身體也不好，走不了。」
「這樣啊.....」
越問下去 芽乃臉上的敵意愈來愈深
和彥連忙轉移話題 問起牆上一幅用布幕遮住的畫
「那幅畫，是怎麼回事?」
「那是以前住在這座宅院的貴族，好像是領主的女兒吧。」
芽乃的臉上 開始出現了不耐的神色 和彥不敢再問下去
藉口想睡 拉了夏綾回房休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之前那股怪味讓和彥怎樣也睡不著
索性起身打探味道的來源 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
經過祖母房間的時候 瞥見她老人家又捧著一只碗 大口的吃著
到處都查過了 沒什麼特別的 只剩下澡堂還沒有細看
他走進了澡堂
卻驚覺澡堂裡擠滿了人 男女老少都有
藉著半夜的月光 可以看見澡堂成了一片鮮紅 分明是血的顏色
一群人泡在血池裡 眼神憂傷地互相清洗
拔下頭顱洗乾淨 胸膛破了一個大洞 手可以伸進去洗
臟器和斷肢殘臂漂在血水上 彷彿是煉獄般的景色
和彥雙腳一軟 跌坐在地上 正想放聲大喊 嘴巴卻被身後的人摀住
他驚駭地轉過身 才發現是芽乃站在身旁
「你也看得見，對吧。」
和彥虛弱的點頭 對於剛才的景象仍感到無法置信
全身因為過度的驚嚇而使不出力 任由芽乃拉著他離開澡堂
「這裡以前是貴族的宅邸，在那個時代，美貌就等於是女人的一切。」
「然而再怎麼努力，青春還是有逝去的一天，
許多公主小姐為了常保年輕，會用活人的鮮血洗澡。」
「不要聲張你剛才看到的景象，天一亮就帶著夏綾離開這裡吧。」
和彥終於明白那股怪味是什麼了 是血腐敗後所散發的腥臭味
這棟看似華麗的古宅 不知有多少人死於追求虛榮外表的貴族手裡
回到房裡 和彥只感到極端的疲累 剛躺下就睡著了
起床後卻不見了夏綾的蹤影
腦裡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他氣憤的闖入了祖母的房間 不顧祖母連聲的尖叫
拿出了壁櫥裡的碗公 碗裡裝著的是半碗凝結的黑血
「說，妳把夏綾怎麼了。」
「為了年輕，妳不惜殺害自己的孫女嗎。」
滿理聽了和彥的質問 突然開始歇斯底里的傻笑
「沒錯，不擇手段又怎樣，我就是不想變老，不惜一切代價。」
「喪心病狂，芽乃呢，她人現在在哪裡?」
和彥發狂般地對著眼前這個瘋女怒吼
「你連芽乃也殺了嗎。」
但對方只是嗤嗤傻笑 彷彿沒聽見和彥的厲聲詢問
眼看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和彥只好先用繩子把這個殺人魔綁緊
四處找尋芽乃的下落 裡裡外外都找遍了 唯獨不見芽乃的蹤影
反而在草叢中發現了夏綾被放血過的乾屍
悲痛欲絕的他 抱著女友的屍體痛哭 挖了一個坑把夏綾埋了
心裡還掛記著芽乃的安危 回到了祖母的房間
卻不見原本應該被綁著的滿理
焦急的他立刻四處尋找芽乃的下落 深怕她慘遭那個瘋女人的毒手
卻看到芽乃好端端的站在走廊上 面無表情的往澡堂裡頭盯著看
「妳沒事，真是太好了。」
和彥緊抱著芽乃
慶幸她沒有像夏鈴一樣被那個瘋女人當做美容用的泡澡劑
只見澡堂裡 滿理用小刀不停地往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開心的看著洗澡水被自己的鮮血染紅
最後閉上了雙眼 心滿意足的死去
「我們離開這裡吧，芽乃。」
芽乃卻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在離開這裡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做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先洗個澡。」
和彥只覺得脖子一陣刺痛 隨即看到血滴了下來
芽乃靈巧的用手中的細線把和彥高高的吊掛在澡堂裡
讓他的血慢慢地滴進洗澡水中
「我先去拿換洗的衣服吧。」
經過那幅畫前 芽乃輕輕的揭開了上頭的布幕
「我還很年輕嘛，跟畫裡比起來，一點都沒有變老。」
「只是那個笨家僕滿理死了，還真有點傷腦筋。」
月光下 澡堂裡的紅色血水和銀白色的月光 交織成腥紅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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