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際論壇 - 恐怖 / 靈異專區 - 鬼話連篇 - [轉帖] 【長篇】【靈異怪談】《鬼吹燈》作者:天下霸唱(全書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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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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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失蹤


    那石槨旁傳來的聲音,象是夜貓子在叫,聽得我人三人頭皮發麻,按理說幽靈冢里不該有粽子,因為這具石槨只是個念體,本身早就不存在於世了,槨中主人的屍骨也早就沒有了,那麼這聲音究竟是……?
  而且這聲音象是什麼動物在拼命掙扎,是那兩只鵝嗎?不對,應該不會是鵝叫聲,鵝叫聲絕不是這樣,這聲音太難聽了,好象是氣和被卡住,沉悶而又凄厲。

  我和胖子大金牙三個人,本來不想多生事端,只想早早宰了兩只鵝,讓這座西周的幽靈冢消失掉,以便盡早脫身,但是事與願違,兩只大白鵝跑得不見了蹤影,那本不應該存在於世的西周石槨,突然又發出古怪的聲音,只好提心吊膽的過去看個究竟。

  我們從“懸魂梯”下來,距離石槨不遠,大約只有十五六步的距離,三人各抄了家伙在手,我握著傘兵刀,大金牙一手攥著金佛,一手捏著黑驢蹄子,胖子則拎著工兵鏟,慢慢的靠向石槨。

  胖子走在前邊,邊走邊自己給自己壯膽說:“肯定是那兩只鵝搗亂,等會兒抓到它們,老子要它們好看。”

  三人壯著膽子包抄到石槨后邊,卻見石槨后邊空無一物,原本那凄慘的叫聲也停了下來,剛才那聲音明明就是從這里傳來的,怎麼忽然又沒有了?我罵道:“他娘的,卻又做怪。”

  胖子拍了拍石槨說道:“聲音是不是從這石頭箱子里傳出來的?既然這西周古墓能以幽靈的狀態存在,說不定連同這石箱里長了毛的粽子也能一起活了。”

  大金牙說道:“您真是爺啊,可千萬別這麼說,我讓你嚇得,心臟都快從嘴里跳出來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士音菩薩保佑……”大金牙念著佛,想把手中的掛件拿在眼前看上一看,以壯膽色。卻發現手中攥的不是翡翠觀音,而是鎏金的如來像,趕忙又念上幾遍佛號。

  我對胖子說道:“剛才那聲音倒不象是從石槨中傳出來地,我分明是聽到從石槨后邊發出的聲音,再說這……”

  我剛說了個“這”字。忽然面前白光一閃,落下一個東西,剛好掉在石槨上。我嚇得趕緊往后跳開,仔細一看,原來是跑丟的那兩只鵝其中之一,它落到石槨蓋子的人面上,並未受傷,乍著兩只大翅膀,在石槨上晃晃悠悠的走動,不知道它是怎麼從墓頂上突然落了下來,又是怎麼上去的。

  我們三人心中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上面有什麼東西?”由於一直覺得聲音來自下面。手電的光柱壓得都甚低,一想到上面有東西。便同時舉起手電向上照射。

  唐墓冥殿,天圓地方,上面穹廬一般地墓頂上布滿昭示吉祥的星辰,並沒有什麼異常,只不過是有些地方起了變化,冥殿頂壁的邊緣出現了一道道幽靈冢的石晼A這種二墓合一的奇觀,恐怕當世見過的人不超過三個了。

  我們見上面並無異狀,便把石槨上的大白鵝捉了,可是另外一只仍然是不見蹤影。只剩下這一只鵝如何使得,當下在冥殿中四處尋找,卻仍是不見蹤影,這唐墓極大。但是冥殿就有百余平米,但是這還沒有完工,完工時應在這冥殿正中再修一石層,整個冥殿呈回字型,專門用來擺放墓主棺槨,外圍則是用來放置重要的陪葬品。

  現在冥殿兩旁還沒有修築配殿,后面的后殿也未動工,只出現了一條幽靈冢的“懸魂梯”,前面的範圍更大,築有地宮,地宮前還有水池,想必完工時要修造成御花園一般。

  我們只有三人,照明設備匱乏,想在這麼大的地方要找只活蹦亂跳的大鵝,雖不能說是大海撈針,卻也差不多了。

  一想到這座古墓中的種種詭異之處,我便一刻不想多耽,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既然只抓住一只,可千萬別讓這只再跑了,咱們也不要管另一只鵝了,先把這只宰了,把鵝血淋到盜洞的出口,看看管不管用,不管用再去捉另一只。”

  胖子把鵝拎到盜洞口,抽出傘兵刀,對準大白鵝的氣管一割,將鵝身反轉著抓在半空,鵝血順著氣管泊泊流下,大鵝不斷的扭動,奈何胖子抓得甚牢,直把鵝血放凈放才把鵝扔在一旁。

  大金牙問我道:“胡爺,這真能管用嗎?”

  我對大金牙說道:“管不管用也就這最后一招了,畢竟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應該不會錯,我去看看有沒有變化。對了,也不知這鵝血是否能避邪,咱們往臉上抹一些。”

  我抹了一臉的鵝血走到盜洞口前,用狼眼照了一照,下面原本完全變成墓道的地方,已經消失不見了,洞中滿是泥土,正是先前的盜洞。

  不知是歪打正著,誤打誤撞,還是怎麼樣,總之盜洞又回來了,不過現在還不到慶祝的時候,我們的手電電池已經快要耗盡,已經沒有其余的備用電池和蜡燭了,三個人爭分奪秒地跳進了墓道的豎井之中。

  這次是我在前邊開路,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這回咱們就別停了,讓金爺跟在我后邊,胖子在最后,要是金爺半路爬不動了,胖子你推也得把他推到外邊,這事你負責了。”

  胖子問道:“這麼著急忙慌地做什麼,一點一點往外蹭不行嗎,反正這盜洞都出來了。”

  我對胖子說:“你懂什麼,咱們只宰了一只鵝,另一只不知道跑哪去了,說不定這幽靈冢一會兒還得冒出來,要出去就得趁現在,如果半路再被困住,咱就他娘的直接拿腦袋撞棳滮F。”

  我不想再多說了,招呼一聲,鉆進了前面的盜洞之中,大金牙和胖子跟在后面,每人之間保持著兩米左右的距離。

  我打著手電,在盜洞中匍伏前進,這讓我想起了以前在部隊訓練的情景,一想到這些我趕緊晃晃腦袋,盡量不去想那些不相關的事情,現在要做的是趕緊從盜洞里鉆出去,這是頭等大事。

  爬出一段距離之后,我回頭看了看跟在我身后的大金牙,他累得連噓帶喘,但是為了盡早離開這條盜洞,咬緊牙關,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緊緊跟在我邊不遠的地方。

  盜洞已經徹底恢復了本來的面目,我心中暗暗好奇,關鍵是先前那兩只鵝不太對勁,我們推測應是這兩只大活鵝,驚動了幽靈冢,使它出現在原本是唐墓的地方,應該把兩只鵝都宰了,才會讓幽靈冢漸漸消失,怎麼只宰了一只鵝,就恢復原貌了,難不成另外一只鵝已經死了?

  想起我們所宰殺的那只鵝,突然從墓頂落在石槨上,還有先前那古怪的聲音,越想越是頭腦皮發麻,當下更不多想,繼續順著盜洞往外爬。

  又沿盜洞向前爬行了二十幾米的距離,水流聲漸漸響起,看來行到一半的距離了,前邊便是盜洞的截面,我爬到洞口,從上跳了下來,等大金牙也爬到洞口,我把他接了下來。

  大金牙汗如雨下,汗珠子順著臉滴滴嗒嗒的往下淌,喘著粗氣對我說道:“實……實在……是不……不行了……這……兩年……虛得厲害……得先喘口氣。”

  我看大金牙確實是不行了,剛才拼上老命,爬得這麼快,已經到極限了,這盜洞中我也不能背著他,便只好讓他坐下來歇一歇。

  我對大金牙說道:“金爺你先稍微休息一下,盡量深呼吸,等胖子爬出來了,咱們還是不能停,必須馬上接著往外爬,等到了外邊,你願意怎麼歇就怎麼歇,敞開了好好歇幾天,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一會兒你還得咬咬牙,堅持堅持。”

  大金牙已經說不出話了,張著大嘴,費力的點了點頭,我又去看還沒爬出盜洞的胖子,只見胖子還差二十幾米才能爬出來,他體型肥胖,爬動起來比較吃力,所以落在了后邊。

  看來胖子爬出來還需要點時間,我對這座古墓以及盜洞有種毛骨聳然的感覺,最擔心的就是最后一段盜洞中的石椄O否還在,不爬到那里看上一眼終究是不能安心。

  我走到另一邊的盜洞口,舉起狼眼往里邊查看,盜洞這一段是被山體內的空隙截斷,這里屬於積岩地貌,近代以來,受自然界影響較為嚴重,山體縫隙很多,這段縫隙連接著山體最下面的溶洞,深不可測,如果這前面仍然有石椈袑禲A我們就只好下到溶洞中尋找出路了。

  我正向盜洞之中張望,只聽胖子在身后說:“老胡看什麼呢,大金牙是不是先鉆進去了,趕緊的吧,咱倆也進去,快爬到外邊就得了,這他媽鬼地方,我這輩子再也不想來了。”

  我回頭一看,見胖子站在我身后,大金牙卻不見了,我趕緊問胖子:“金爺呢?你沒看見他?”

  胖子說:“怎麼?他沒鉆進去?我爬出來就看見你一個人啊。”

  這時山洞不遠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我急忙用狼眼照了過去,想看看大金牙是否在那邊,不照則可,一照是驚得目瞪口呆,只見一個人站在山洞之中,一張大臉沒半點人色,他的這張臉,同西周石槨上那張詭異怪誕的臉如出一轍。




2007-4-9 06: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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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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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巢穴


    這張面具一般的巨臉足有臉盆大小,隱藏在山洞黑暗的角落中,看不到他的身體,手電的照明範圍只能勉強照到對方的臉孔,那怪誕冷異的表情,與西周幽靈冢里的人面石槨完全相同。
  唯不同的是,這張臉不是石頭的雕刻,也不是什麼畫在墓道中的岩畫,在我和胖子手電光柱的照射下,忽然產生了變化,嘴角上翹,微微一笑,兩只眼睛也同時合上,彎成了半圓形的縫,我這一生之中,從沒見過這麼詭異得難以形容的笑容。

  我跟胖子見了這張怪臉,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兩步,但是隨即想到,大金牙哪去了?是否被這個長了鬼臉的家伙捉去了?還是已經死了?大金牙雖是個十足的奸商,但是並無大惡,況且同我們兩個頗有淵源,總不能顧著自己逃命,就這麼把他扔下不管。

  不管怎樣,大金牙的失蹤,肯定與這張突然出現的鬼臉有關系,說不定我們在冥殿中,那只大鵝不知去向,也是這家伙搞的鬼。

  我和胖子心念相同,同時抽出家伙 ,我一手拿手電筒,一手握著刀子,向那張鬼臉搶上幾步,忽然聽到腳下傳來幾聲古怪的叫聲。

  漆黑的洞穴就象是個酒瓶子口,盜洞的截面就在瓶徑的位置,那聲音以及那張鬼氣森森的“臉”,都在洞穴的深處,我用“狼眼”尋著聲音的來源照射過去,所聽到的古怪叫聲,正是倒在地上的大金牙發出的,他橫倒在洞穴中,被數條亮晶晶地白絲纏住手腳。喉嚨上也被纏了一圈,勒住了脖子,雖然不至於窒息憋死,卻已經無法言語。

  大金牙驚得面無人色,見我和胖子趕了過來,拼命張著大嘴想要呼救,奈何脖子被纏得甚緊,喉嚨里直傳出“噫噫啊啊”的聲音。這聲音混雜著大金牙的恐慌,簡直就不象是人聲,難怪聽上去如此奇怪。

  我無暇細想大金牙究竟是怎麼被搞成這個樣子的,和胖子快步趕到近前,想去救肋堪堪廢命的大金牙,沒想到這時頭頂上悉悉唆唆一陣響動,大金牙突然身體騰在半空,象是被人提了起來。

  我急忙舉起“狼眼”向山洞上邊照去,手電筒的光柱正好照在那張怪模怪樣的人臉上。他正懸在頭頂,府視著我們冷笑,這張怪臉面部微微抽搐,每動一下,大金牙就被從地上拉起來一塊。

  我吃驚不小。這他娘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鬼臉高高地持在洞穴上邊,這處洞穴越往里邊空間越大,此處雖然距離同盜洞交叉的地方不遠,卻已極高,上面漆黑一團,瞧不太清楚,我對胖子一揮手。胖子想都沒想,便把工兵鏟收起,用傘兵刀把纏在大金牙身上的粘絲挑斷,橫吊在半空中的大金牙身上得脫,掉在地上,我趕緊把他兵了起來,問道:“金爺,你怎麼樣?還能走路嗎?”

  大金牙脖子被勒得都快翻白眼了,艱難的搖了搖頭,此番驚嚇過度。不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手腳發軟,也全不聽使喚了。

  胖子盯著上面的鬼臉,罵道:“我操。這麼多粘絲,難道是只蜘蛛精不成?”說罷也不管那鬼面究竟是什麼東西,抬手就把工兵鏟當做標松,對準目標,掄圓了膀子飛了上去。

     工兵鏟凌形的鏟尖正插進頭頂那張鬼面,只見怪異的巨臉下邊,突然亮起兩排橫著的紅燈,上大下小,各有四盞,如同血紅地八只眼睛一般。

  一只黑呼呼的龐然大物,從洞頂掉砸落下來,我見勢不妙,急忙拖著大金牙向旁邊避讓,一個漆黑的東西剛好落在我們原先所在的位置,我這次離它不足半米,用狼眼一掃,便把它的真面目瞧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只巨大地人面蜘蛛,通體祛黑,蜘蛛背上的白色花紋圖案,天然生成一張人臉的樣子,五官輪廓皆有,一樣不多,一樣不少,這張人臉形的花紋跟洗臉盆的大小一樣,蜘蛛的體積更大出數倍,八條怪腿上長滿了絨毛。

  這種大蜘蛛我在昆侖山見到過,背上生有如此酷似人臉花紋的極為是罕見,當年當兵的時候,在昆侖山的一條大峽谷中施工,先是有一名兄弟部隊的戰友離奇失蹤,隨后在峽谷的深處,我們挖出了一個巨大的蜘蛛巢,士兵們哪見過這麼大的蜘蛛,好在部隊的軍人訓練有素,臨危不亂,用步槍和欠缺撬,把巢里的三只大蜘蛛盡數消滅,最后在蜘蛛巢的深處,發現了那名遇難者的屍體,他被蛛絲裹得象木乃伊一樣,身體已經被吸成了枯樹皮。

  當時曾聽隨部隊一起施工的專家說起過蜘蛛吃人的慘狀,這種黑色的巨型人面蜘蛛,屬於蜘蛛中一個罕見的分支,有個別名,叫做“黑XX”(這二個字俺打不出來),它雖然能象普通蜘蛛一樣吐絲,但是不會結網,所吐出的蜘蛛絲粘性雖大,卻不具備足夠地韌度和耐火等特點,普通蜘蛛具有絲耐火、有強大的彈性,耐切割,強度是鋼絲的四倍,但是這種蛛絲不具備這些特點,它從不結網,只通過蛛絲的數量多,體內的毒素含量大來取勝。

  它的下頜有個毒囊,里面儲存著大量毒素,一旦用蛛絲捕到獵物,介隨即注入毒素,最可能性怕的是人體在中了這種毒素之后,只是肌肉僵硬,動彈不得,意識卻仍然能夠保持清醒,包括疼痛的感覺也仍然存在。

  不過更可怕的是,蜘蛛在對獵物注入麻痺毒素的同時,還會同時注入一種消化液,使獵物活活的被融化,供其吸食,當時我和部隊中的戰友們,聽得不寒而粟,這種死法,太恐怖了。

  過去的記憶向閃電般在我腦中划過,此時只和那只巨大的“人面蜘蛛”只相距半米。這麼近的距離,在狼眼的光柱中,每一跟黑毛都看得格外清楚,忍不住頭皮發麻,不等這只剛摔落下來的蜘蛛有所行動,我便立刻用手中的傘兵刀向它刺去。

  一刀直進,触手處如同牛革,傘兵刀又短。沒傷到這只人面蜘蛛,卻把它扎得驚了,一轉身,便朝我扑了過來,我知道它的八條怪腿,是一種震動感應器,傘兵刀長度不夠,無法給它造成傷害,於是舉刀橫划。剛好割到它的前肢上,那傘兵刀十分鋒利,二指粗細的繩索反復割得幾下,也能割斷。

  它的腿部最是敏感,捕捉獵物。全憑蜘蛛腳去感應動靜,這刀雖然把人面蜘蛛的腿割斷,卻使它疼得向后一縮。

  插在它背上的工兵鏟也掉落在地,胖子伸手把工兵鏟拾起,大叫不好:“老胡咱他媽的真掉進盤絲洞了。”邊叫邊瘋了一樣用工兵鏟亂砸那巨蛛的身體。

  人面蜘蛛吃疼,飛快的向洞穴深處退去,胖子確得發了性,想要追殺過去。我急忙叫道:“別追了,快背上大金牙,咱們離開這。”

  胖子聽我喊他,便退了回來,促手想要反叛攙扶癱在地上的大金牙,忽然腳下一軟,踩到一個東西,胖子低頭一看:“哎,這不是咱們跑丟的那只鵝嗎?原來是蜘蛛精給吸干了。”

  我扶著大金牙站了起來,對胖子說道:“你就別管那鵝死活了。快幫我背人,幸虧中處們離開盜洞不遠,這山洞里面深不可測,我原以為是溶洞。現在看來可能都是蜘蛛窩,咱們趕緊往回走,從盜洞鉆出去,陷到下面那些迷宮般的山洞里,想要脫身可就難了……”

  我的話剛說了一半,忽然覺得腿一緊,隨即站立不穩,被拉倒在地,胖子和大金牙二人也是如此,我們三個幾乎同時摔倒。

  隨即我們三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動,對方似乎想要把我們拉進洞穴深處,我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由於身體不停的被拖動,掙扎了幾次,都沒有做到,發現腿上被一條兒臂粗細的蜘蛛絲裹住,剛剛那只被胖子打跑的人面蜘蛛,絕對沒有這麼粗的蜘蛛絲,難道洞中還有一只更巨大地?能拖動三個人,我的老天爺,那得是多大一只。

  想到這我更是拼命的掙扎,想把纏在腿上的蜘蛛絲弄斷,從腰間拔出傘兵刀,想要去割斷蜘蛛絲,沒想到剛一抬頭,正趕上這段洞穴突然變得低矮,一頭正撞在垂下的石頭上,差點把鼻梁骨撞斷,我鼻血長流,疼得直吸涼氣,但是越急越是束手無策。

  我們三人在曲曲折折的山洞中,被拖出好遠,后背的衣服全都划破了,身上一道道的盡是血痕,我心中大驚,怕是要把我們抓回老巢里,用毒素麻痺,然后儲存個三五天,再慢慢享用不成?一想到那種慘狀,一股股地寒意便直沖頭頂。

  胖子自重比較大,他被拖了這一大段距離,開始也是驚慌失措,這時候冷靜下來,隨手抱住身邊經過的一只石柱,暫時定住身體,從地上坐了起來,拔出工兵鏟,三四下剁斷了纏在腿上的蜘蛛絲,也不顧身上的疼痛,追到我身邊,伸手把我拉住,隨即也把纏在我腿上的蜘蛛絲斬斷,我大中吧著坐起身來,用衣袖擦去滿臉的鼻血,然后用傘兵刀割去腿上粘呼呼的蜘蛛絲,胖子又想去救大金牙,卻見他已經被拖出二十幾米,正揮舞著雙手,大呼小叫的掙扎。

  我和胖子兩個人,只剩下胖子手中的一只狼眼手電,再沒有任何照明的裝備,只見大金牙被越拖越遠,再不趕過去就晚了。

  我和胖子來不及再權衡利弊,當下咬緊牙關,忍著身上的疼痛,撒開腿追了上去,胖子手電的光柱隨著跑動劇烈晃動,剛跑到大金牙身邊,忽然胖子手中的“狼眼”閃了兩閃,就此熄滅,沒電了。




2007-4-9 07: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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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摸金符


    眼見就要追上被人面蜘蛛“黑 ”拖走的大金牙,沒想到我們唯一的光源——胖子的“狼眼”手電筒,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耗盡了電池。
    四周立刻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心中清楚,這時候只要稍有耽擱,大金牙就會被拖進蜘蛛巢的深處,再也救不到他了,那種被毒素麻痺融化后慢慢吸食的慘狀,如同置身與阿鼻地獄中的痛苦……

    我沒有多想,就把自己的衣服扒了下來,衣服的后襟都在地上被磨破了,順手用力扯了幾扯,就撕了開來,三下兩下把衣袖褪掉,從胖子手中接過還有半壺酒的水壺,胡亂洒在衣服上,用打火機把衣服點燃,我身上穿的是78式軍裝,這種衣服燃燒后容易粘在皮膚上,所以作戰的時候部隊仍然配發六五式及六五改,這些軍裝只要想穿,在北京可以買到全新的。

    因為要鉆盜洞,我們都特意找了幾件結實的衣服,當時我就把這件軍裝穿在身上,想不到這時候派上用場,我點燃了衣服,很快燃燒起來,我擔心粘在手上燒傷自己,不敢怠慢,把這一團衣服,象火球一樣扔到前面。

    借著忽明忽暗的火光,只見大金牙正被扯進一個三角形的洞中,火光很快又要熄滅,我看清楚了方位,和胖子邊向前跑,邊脫衣服,把身上能燒的全部點著了扔出去照明。

    眼見大金牙就要被倒拖進正三角的洞口,我緊跑兩步扑了過去,死死拽住大金牙的胳膊,把他往回拉,胖子也隨后趕到,割斷了纏住大金牙的蜘蛛絲,這時大金牙只差兩米左右的距離,便要被拖進那個三角形洞穴了。

    再看大金牙,他已經被山洞中的石頭磕得鼻青臉腫,身上全是血痕,不過他還保持著神智,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心想這洞八成就是蜘蛛老巢,須得趕緊離開,以免再受攻擊,我和胖子身上地衣服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再燒下去就該光屁股了,而且我們被蜘蛛在山洞中拖拽了不知有多遠,路徑早已迷失難辨,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這麼多,先摸著黑遠遠逃開再做計較。

    我正想和胖子把大金牙抬走,還沒等動勁兒,突然從對面三角形的洞口中飛出幾條蜘蛛絲。這種蜘蛛絲前端象張印度拋餅,貼到身上就甩不脫,而且速度極快,我們三人躲閃不及,都被粘住,胖子想用工兵鏟去擋,想不到工兵鏟也被蜘蛛絲纏住。胖子拿捏不住,工兵鏟脫手落在地上。想彎腰去拾,身體卻被粘住,動彈不了。

    如果身上穿著衣服倒還好一些,赤身裸體的被蜘蛛絲粘上,一時半刻無法脫身,三人做一堆,被慢慢的拖進那三角形洞口。

    我料想得沒錯,那洞中肯定是人面蜘蛛“黑 ”的老巢,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只,是一只大的,還是若干只半大的,不管有多少只人面蜘蛛,我們只要被拖進洞里,就沒個好了。

    又粗又粘的蜘蛛絲越纏越緊,七八條擰成一股,洞中的“黑 ”還繼續往外噴著蜘蛛絲,看來不等進洞,我們就要被裹成人肉粽子了。

    我慌亂中想起手中還握著打火機,急忙撥動火石,用打火機的火焰去燒纏住身體地蜘蛛絲,老天爺保佑,也算我們命不該絕,虧得這種“黑 ”的蛛絲不象普通蛛絲具有耐火性,頃刻間燒斷了兩三條,我的身體雖然還粘滿了粘乎乎地粘絲,卻已經脫離了蜘蛛絲拖拽力量的控制。

    就這麼幾秒釧的時間,大金牙和胖子又被向洞口拽過去一米,我若想繼續用打火機燒斷蜘蛛絲救人,恐怕只來得及救一個人了,卻來不及再救另外一個。

    我急中生智,把大金牙的褲子拽了下來,大金牙的皮帶早在我們追他的時候,就被拖斷了,褲子也磨得露了腚,一扯就扯下半條。

    我用他的褲子堵住洞口,再用打火機點燃褲子,想燒斷擰成一大股的所有蜘蛛絲,想不到褲子剛冒出幾個火星,整個三角形的洞口,就同時燃燒了起來,而且那火勢越燒越大,越燒越旺。

    一瞬間整個洞穴都被火焰映得通明,洞口中噴射出的蜘蛛絲也都被燒斷,我連忙把大金牙和胖子向后拖開,三人各自動手把身年蛛絲甩掉。

    這時好象半座山洞都被占燃了,熊熊大火中燒發出辟辟叭叭地響聲,這時我才看清楚,原來那個三角形的山洞,是一座人工建築物,完全以木頭搭建而成,可能為了保持木料的堅固程度,混合了松脂牛油等事物,涂抹在了木頭上。

    這座木制建築,約有七八間民房大小,不知道建在這里是做什麼用的,木頭所搭建的建築四周,全是一具具被“黑 ”吸干了的屍骸,有人的也有各種動物的,被“黑 ”吸食盡了身體中的所有水份,相當於對屍體做了一次脫水處理,雖然那些屍骸外邊被“黑 ”的蛛絲包裹住,還是能見到他們臉上痛苦扭曲地表情,都保持著生前被慢慢折磨死的慘狀。

    隨著木頭燃燒倒塌,只見火場中有三個巨大的火球在扭動掙扎,過了一會兒就慢慢不動,不知是被燒死,還是被倒塌的木石砸死,漸漸變成了集炭。

    我和胖子大金牙三人驚魂未定,想要遠遠地跑開,腳下卻不停使喚,只好就地坐下,見了這場大火,都不免相顧失色,這個大木與大石組成的建築物是個什麼所在?怎麼“黑 ”把這里當做了老巢?

    胖子忽然指著火堆中對我和大金牙說道:“老胡,老金,你們倆看那,有張人臉。”

    我和大金牙尋著胖子所說的地方看去,果然在大火中出現了一張巨大的人臉,比“黑 ”后背上花紋形成的人臉還要大出數倍,更大出石槨上雕刻的人臉。

    大火中的這張臉被火光映照,使得它原本就怪誕的表情更增添了幾分神祕色彩,這張巨臉位於建築的正中,隨著四周被燒毀倒塌,從中露了出來,原來是一只巨大的青銅鼎,鼎身上鑄有一張古怪的人面。

    胖子問我道:“老胡,這也是那驢日的幽靈冢的一部分嗎?”

    我搖了搖頭,對胖子說道:“應該不是,可能是古代人把這種殘忍的人面“黑 ”,當做神的化身來崇拜,特意在它們的老巢處建了這麼個神廟,用來貢奉,那時候拿人不當人,指不定拿了多少奴隸,給這些“黑 ”打了牙祭。今天咱們把它們的老巢搗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那座西周的幽靈墓,多半和這座貢著人面鼎的祭壇有著某種聯系。

    有可能是西周的那座古墓被毀掉之后,由於這里地處山洞深處,極其隱蔽,所以保存了下來。但是這些事都已經成為了曆史的塵埃,恐怕只有研究西周斷代史的人,才多少知道一二。

    我對胖子說:“現在咱們別討論這些沒用的事,你有沒有受傷,咱倆把大金牙背起來,盡快離開此地,就不定還有沒死的“黑 ”,倘若襲擊過來,咱們現在全身上下就剩下褲衩了,根本無法對付。”

    胖子說道:“現在走了豈不可惜,等火勢滅了,想辦法把那銅鼎弄出去,這東西要能搬回北京,估計能換幾座樓。”說完又推了推大金牙:“老金,怎麼樣?緩過來了嗎?”

    大金牙連驚帶嚇,又被山石撞了若干下,怔怔的盯著火堆發愣,被胖子推了兩推,才回過神來說道:“啊也,胖爺,胡爺,想不到咱們兄弟三人,又再……陰世相會了,這……這地方是哪?現在已經過了奈何橋了嗎?。

    胖子對大金牙說道:“你迷糊了,這還沒死呢,死不了就得接著活受罪,不過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發財了,前邊那神廟里有個青銅人面鼎……哎呦,這東西燒不糊吧?”說完站起身來,想走到近處去看看。

    我躺在地上對胖子說道:“我說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現在連衣服都沒有了,光著個屁股還惦記著那對廢銅爛鐵。”

    胖子兩眼冒光,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但是那火勢極旺,向前走了幾步,便受不了灼熱的氣息,只好退了回來,一腳踩到一具被“黑 ”吸食過的死人身上,立足不穩,摔了個正著,扑到那具干屍上。

    干屍也不知死了有多久了,張著黑洞洞的大口,雙眼的位置只剩下兩個黑窟窿,胖子扑在干屍身上,剛好和干屍臉對臉,饒是他膽大,也嚇得不輕,發一聲喊,雙手撐在干屍身上,想要掙扎著爬起來。

    胖子手忙腳亂的打算把干屍推開,卻無意中從干屍的脖子上扯下一件東西,胖子覺得手中多了一樣東西,便舉起來觀看,發現那物件象是個動物的爪子,在火光下亮晶晶的,漆黑透明,底下還鑲嵌著一圈金線,胖子轉過頭來對我說道:“老胡,你瞧這是不是摸金符。”說完又在死人身上摸了摸:“哎,這還有一大包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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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七十四章   
        

        百寶囊


        胖子邊說邊從干屍懷中掏出一個錦制的袋子,把里面的東西一樣樣抖在地上,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大金牙倒在地上,雙眼直勾勾的,明顯是驚嚇過度,還沒回過魂來,我全身又酸又痛都快散了架,雖然擔心附近還有其他的人面巨蛛,卻沒辦法立刻離開,見胖子突然從附近的一具干屍身上找到一枚摸金符,便讓他扔過來給我瞧一瞧。

胖子忙著翻看干屍懷中的事物,隨手把那枚“摸金符”扔到我面前,我撿起來拿在手中細看,“摸金符”漆黑透明,在火光映照下閃著潤澤的光芒,前端風力尖銳,錐圍型的下端,鑲嵌著數金錢,制成“透地紋”的樣式,符身篆刻有“摸金”兩個古篆字,拿在手中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 極具質感。

這絕對是一枚貨真價實的“摸金符”,用穿山甲最鋒利的爪子,先要浸泡在蜡中七七四十九日,還要埋在龍樓下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脈靈氣八百天,是正牌摸金校尉的資格證件,這種真正的“摸金符”我只見過Shinley楊有一枚,大金牙曾經給過我和胖子兩枚偽造的,和真貨一比,真假立辯。

這枚“摸金符”是那具干屍身上所戴,難道說他便是修魚骨廟打盜洞的前輩,想必他也被困在幽靈冢里,進退無路,最后也發現了活禽的祕密。想從盜洞退回去,半路上卻和我們一樣, 被那只“黑”伏擊,而他孤身一人。一旦中招,就沒有回旋余地了,最后不明不白的慘死在這里,想到此處,心中甚覺難過。

做倒斗摸金這行當。雖然容易暴富,但是財富與風險是並存的,古墓中危險實在太多,除了那些人為設置的機關埋伏,更有些無法預料到的險惡之處。很多被發掘的大墓中,都伴有盜墓賊的屍骨。其中不乏一些毛賊自相殘殺,但是也有不少摸金校尉慘死其中,那些死法,都十足的古怪詭異,有的竟然是在開棺摸金時,被墓頂掉落的石塊砸死,有些死在古墓中的盜墓賊身上,沒有一絲外傷的痕跡,也不是中毒身亡,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怎麼死的,恐怕只有死者自己才清楚。

胖子捧著一包東西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老胡,想他媽什麼呢,你快看看這些又是什麼玩意兒。都是那干屍身上的。”

我接過盤子遞過來的事物,一件一件的查看,這只布袋像是只百寶囊,盡是些零碎的東西。有七八支蜡燭,兩只壓成一疊的紙燈,這幾支蜡燭對我們來說可抵萬金,我們現在除了打火機,再沒有任何多余的照明工具了,我讓胖子把蜡燭紙燈收好,等會兒從山洞往外走,全指望這點東西了。

百寶囊中還有幾節德國老式干電池,但是沒有手電筒,另外有三粒粉紅色的小小葯丸,我見了這幾粒葯丸,心中吃了一驚,這莫非是古代摸金校尉配制的祕葯,古墓中有屍毒,從前的摸金校尉們代代相傳有一整套祕方,研制赤丹,進古墓倒斗之前服用一粒,可以中和古墓中的屍毒,但是對常年不流通的空氣不起作用,只有在開棺摸金,和屍體近距離杰出的時候,用來防止屍毒侵體,因為古代不像現代,現代的防毒面具可以連眼睛也一起保護了,但是古代的防護措施比較落后,蒙得在嚴實,兩只眼睛是必須露出來的,如果棺槨密封的比較好,墓主在棺中屍解,屍氣就留在棺中,這種屍毒走五官七竅,對人體傷害極大。

但是僅限於化解屍毒,對屍毒之外的其他有害氣體還是要用其他方法解決,比如開喇叭(給墓中通風),探氣(讓活動物先進古墓)等等。

但是這種葯的原理是以毒攻毒,自身也有一定的毒性,如果長期服用,會導致自身骨質密度降低,雖然對人體影響並不十分大,但是也有損無益,不是非用不可,則盡量不用。

這種紅色的葯丸,名為“赤丹”,又稱為“紅 妙心丸”,具體是用什麼原料配制的,早已失傳,這主要是和防毒面具的產生有關系,有些摸金老手還是習慣開棺時先在口中含上一個“赤丹”,然后再動手摸金。

百寶囊中還有幾件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此外還有一個簡易羅盤,這是定位用的,還有一塊硝石,這種東西在中葯里又名“地霜”或為“北地玄珠”,其性為“辛、苦、大溫、無毒薄U饈俏`嗽し攔拍鼓誑掌繻U坎睿s賈巒吠椿杳裕絞g智榭魷掠孟跏i檳Ge氡喬灰坏悖z瓤苫航猓鹿Hhinley楊的酒精臭鰭作用相似。

我看到最后,發現百寶囊中尚裝有一段細長的鋼絲,一柄三寸多長的小刀,一小瓶雲南白葯,一瓶片腦,還有一樣我最熟悉的,是百寶囊中的黑驢蹄子,再就是一卷墨線,墨線和黑驢蹄子都是用來對付屍變的。

胖子問我道:“怎麼樣老胡,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值錢的麼?”

我搖頭道:“沒有值錢的東西,不過有幾樣東西用處不小,從這只百寶囊中,可以遙想到當年一位摸金校尉的風採,這位肯定是打魚骨廟盜洞的那位前輩,跟咱們行業相同,算得上是同門,可惜慘死在此,你把他的遺骨台進火堆焚化了吧, 希望他在天有靈,保佑咱們能順利離開此地, 他這些東西,也一起燒了。”

胖子說道:“也好,我這就給他火化了,不過咱們今天燒死了這幾只人面巨蛛,算是給他報仇雪恨了,所以這兜子里的物件,算是給咱們的答謝好了,說不定拿回北京,在古玩市場還能買個好價錢。”

我對胖子說:“這麼做也不是不行,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尤其是這枚摸金符,水火不侵,燒也燒不化,正好咱也需要這東西,就不客氣了,剩下的確實沒有之前的東西,有幾粒赤丹,大概也都是過期的,咱們根本用不上,還是讓這只百寶囊跟它的主人一起去吧。”

胖子一聽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便覺得興味索然,那干屍本就沒剩多少分量,胖子拿過摸金校尉的百寶囊,到了那座燃燒的神廟附近,遠遠將摸金校尉的干屍扔進了火場邊緣。

我轉了轉脖子,感覺身上的擦傷撞傷依舊疼痛,但是手足已經能夠活動自如了,便推了推身旁的大金牙,問他傷勢如何?還能不能走動。

大金牙身上的傷和我的差不多,主要是擦傷,頭上撞得也不輕,半清醒半迷糊的點了點頭,稍微活動活動頜骨,便痛得直吸涼氣。

我把胖子招呼回來,三人商議如何離開這座洞穴,被那“黑”拖出很遠,而且憑感覺不是直線,七拐八拐,完全失去了方向,現在只知道我們是在龍岭眾多丘陵中某一處的地下,搞不清具體在什麼位置,聽當地人說這龍岭之下,全是溶洞,然而我觀察四周,發現我們所在的地方,並非那種克斯特地貌,而是黃土積岩結構的山體空洞,比較干燥,如此看來,這里屬於多種地質結構混雜的復合型地貌。

        民間傳說多半是捕風捉影,這里附近經常有人畜失蹤,有可能和有個“黑”的老巢有關,失蹤的人和羊都被拖進這里吃了,而不是什麼陷在迷宮般的洞窟中活活困死。

我們現在一無糧草,二無衣服,更沒有任何器械,多耽擱一分鐘,就會增加一分出去的難度,這地下神廟中供著一尊巨大的人面銅鼎,鼎是西周時期用來祭祀祖先,或者記錄重大事件昭示后人的,看來這座地下神廟和西周古墓有著某種聯系,有可能西周古墓的墓主人,生前崇拜“黑”,故此在自己的陵墓附近,設置一座神廟,供養著一窩人面巨蛛,后來他的墳墓被毀,就沒有人用奴隸來喂這窩“黑”了,它們就自行捕食,繁衍至今,不知道除了神廟中的這幾只,還有沒有其他的,倘若再出來一兩只,就足以要了我們三個的小命。

這時火勢已弱,借著火光,可以隱約見到四周上下有十幾個山洞,肯定是要選一條路走,但是究竟從哪個山洞出去,我們沒有商量出什麼結果,但是我想既然“黑”要外出覓食,那麼附近一定有條出口。

我讓胖子點了一支蜡燭,三人走到距離最近的一個山洞,把蜡燭放在洞口,我看了看蜡燭的火苗,筆直上昇,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這洞是死路,沒有氣流在流動,咱們再看看下一個洞口。”

說完我和大金牙轉身離開,胖子卻在原地不動,我回頭問胖子:“你走不走?”
胖子指著洞穴的入口對我們說:“老胡,你拿鼻子聞聞,這里是什麼味道? 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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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第七十五章 氣味

  我忙著尋找有氣流通過的洞口,沒注意有什麼氣味,見胖子站在洞口猛嗅鼻子,便問道:“什麼味?這山洞里的味可能是巨蛛拉的屎,另使勁聞,小心中毒”

  胖子對我和大金牙招了招手:“不是,你們倆過來聞一下,真他媽香,我聞著怎麼就跟他媽巧克力似的。”

  “巧克力?”我和大金牙聽了這個詞,那不爭氣的肚子立刻“咕咕咕”響了起來,這山洞里怎麼會有巧克力,我聽得莫名其妙,但是巧克力對我們三個飢腸碌碌的人來講,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就連只剩下半條命的大金牙,一聽“巧克力”也來了精神,兩眼冒光,我本不想過去,但雙腿卻不聽指揮,沒出息的朝洞口走了幾步。

  我吸著鼻子聞了聞,哪有什麼巧克力,我對胖子說:“你餓瘋了?是不是那邊神廟巧木燃燒的焦糊味道?”

  胖子說道:“怎麼會?你離近點,離洞口越近這種香味越濃,嗯……又香又甜,我操,這里邊是不是長了棵奶油巧克力樹,走咱進去看看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大金牙也聞到了,連連點頭:“沒錯沒錯,真是巧克力,胡爺你快聞聞看,就是從這洞里散發出來的。”

  我聽大金牙也如此說,覺得古怪,便走近兩步,在洞口前用鼻子一聞,一股濃烈的牛奶混合著可可的香甜之氣,直沖腦門,聞了這股奇妙的味道,身上的傷口似乎也不怎麼疼了,精神倍增,渾身上下筋骨欲酥,四肢百骸都覺得舒服,禁不住贊嘆道:“他奶奶的。真他娘的好聞,這味道……簡直就象……就象他娘的天使之吻。”

  三人再也按捺不住,舉著蜡燭走進了這個黑漆漆的山洞,這洞極是狹窄,高僅兩米,寬有三四米,洞穴里面的岩石奇形怪狀。都似老樹盤根一般,卷曲凹凸。

  胖子象條肥大的貓狗一樣,在前頭邊走邊用鼻子猛嗅,尋找那股奇妙芳香的源頭,忽然用手一指洞中的一塊岩石:“就是從這傳出來的。”說完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恨不得扑上去咬幾口。

  我把蜡燭放在岩石的邊上,和大金牙胖子一起觀看。這塊大石如同一段樹干,外表棕黃,象是裹了層皮漿,有幾塊露出來的部分,都呈現半透明狀,石上布滿了碎裂的繽紛花紋,凝膩通透,被燭光一照,石中的紋理似是在隱隱流轉,濃郁的芳香就是從這塊石頭上發出來的。

  胖子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把手指放在自己鼻邊一嗅,對我和大金牙說道:“老胡老金,用手指一碰,連手指都變巧克力了。這東西能吃嗎?”

  我沒見過這種奇妙的石頭,搖頭不解:“我當年在昆侖山挖了好幾年坑,各種古怪的岩石沒少見過,我看這象是塊樹干的化石,應該不能吃。”

  由於受了過度的驚嚇,而好久沒說話的大金牙,這時忽然激動的說:“胡爺,咱們這會可真發了啊,你看這許不是那聞香玉?”

  胖子沒聽過這詞,問大金牙道:“什麼?那不是唱劉大哥講話理太偏的嗎?”

  大金牙對胖子說道:“胖爺,您說的那是唱豫劇的常香玉,我說這塊石頭,是聞香玉,又叫金香玉,這可是個寶貝啊。”

  我問大金牙:“金香玉,我聽人說過有眼不識金香玉,千金難求金香玉,原來是這種石頭嗎?我以前還道是一位很漂亮的千金小姐,不過話說回來了,這石頭的香味之獨特,絕不輸給任何一位大姑娘。”

  不知是這聞香玉奇妙氣味的作用,還是見錢眼開,原本萎迷不振的大金牙,這時候變的精神煥發,對我和胖子說道:“這東西是皇家祕寶,也曾有倒斗的,在古墓里倒出來過,最早見於秦漢之時,古時候民間並不多見,所以很少有人識得,此物妙用無窮,越是干燥的環境,它的香氣越濃郁,曾有詩贊之:世間未聞花解語,如今卻見玉生香;天宮造物難思議,妙到無窮孰審詳。我以前也收過一塊,就是別人從斗里倒出來的,不過小得可憐,跟這塊沒得比……”

  胖子聽說這是個寶貝,忙問大金牙:“老金這麼大一塊,能值多少錢?”
  大金牙說道:“聞香玉的原石越大越值錢,這外皮也是極珍貴的一種葯材,我估摸著,這麼大一塊,而且看這質地,絕對算得是上品了,最起碼也能換輛進口小汽車吧。”

  我對大金牙說道:“金爺,此處離那擺方青銅鼎的神廟很近,這塊聞香玉,莫不是件明器?”

  大金牙想了想,對我說道:“不象,我看這就是塊天然的原石,如果不是外皮肅落了一小部分,咱們也根本聞不到,你看這窄洞中也絲毫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而且這地上其余的石頭,盤盤陀陀,象是樹根一樣,我覺得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化石。”

  我說:“看來這是無主之物,既然如此,咱們就把它抬回去,沒想到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運氣不好碰上座空墓,半件明器都沒倒出來,不過幸好祖師爺爺開眼,終不教咱們白忙一場,這回受了許多驚嚇,也不算吃虧了。”

  胖子一直就在等我這句話,彎下腰想把這塊聞香玉抱起來,大金牙急忙攔住,對胖子說道:“別這麼抱,得找點東西給它包起來,種們要是有棉布就好了。”

  我四下一掃,我和胖子身上赤條條的,衣服都點火照明了,大金牙的褲子被我扯掉半條,三個人中,只有他還穿著后背已經磨穿了的上衣。

  我們只剩下幾支蜡燭,又都餓著肚子,不能多做停留,否則還想在附近找找,有沒有其他的原石,或者別的什麼化石。

  見手中的蜡燭已經燃掉了一半,我便把蜡燭裝在紙燈里,讓大金牙把破爛的外衣脫了,將就著把聞香玉包住,由胖子抱了,從這條狹窄的山洞中退了出來。

  回到外邊的大洞之時,只見那貢奉人面青銅鼎的神廟已經徹底燒毀,廢墟的焦炭中,還閃動著一些零星的暗火。

  黑暗中再也看不清四周的形勢,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剛才始終沒有別的巨蛛再出來,卻不能就此斷定它們都死絕了,也許它們的同類只是被大火嚇跑了,現在火勢一滅,很可能還會出來,咱們再不可多做耽擱,盡快找路離開。”

  胖子說道:“只可惜了那口鼎,青銅的應該燒不坏,咱們回去吃飽喝足,帶上家伙再來把它搬回去,倒了這麼多回斗一件明器也帶不回去,這面子上面不好看。”

  大金牙對胖子說道:“胖爺,那東西我看您還是死了心吧,人面大鼎怕不下千斤之重,咱們三人赤手空拳,如何搬得動,再說咱搬回去,也賣不出去呀,這種東西是國寶不是凡人賣得起的,只有國家才能收藏,干脆還讓它繼續在原地擺著吧,咱們得了這麼大一塊聞香玉,已經是筆橫財了,還是別再多生事端為好。”

  我和胖子都知道大金牙是一個奸商,不過他是古玩行里的老油條,什麼古董明器能買賣,大金牙心里有本細帳,鼎器這種掉腦袋的玩意兒,錢再多也是快燙手的山芋,有命取財,無福消受,賺的錢再多,到頭來那也是一單賠掉老本兒的生意,絕對不划算,所以胖子縱然心不甘,情不願,卻也只好就此做罷。

  我們三人憑借著剛才的記憶,沿著山洞的石壁,摸索著來到下一個洞口,我讓胖子和大金牙並住呼吸,從紙燈中取出小半截蜡燭,對準洞口試探氣流。

  這小半截蜡燭剛舉在洞口,蜡燭的火苗,便立刻向與山洞相反的方向,斜斜的歪了下去我把蜡燭裝回紙燈中照亮,用手探了探洞口,感覺不到太明顯的氣流,但是蜡燭火苗的傾斜,證明這個洞口不是死路,即使不與外邊相連,后邊也是處極大的空間,說不定是那些巨蛛外出貓食的通道,只要空氣流動,我們就有機會鉆出這些山洞。

  於是我舉著紙燈在前邊引路,胖子和大金牙兩人抬著“聞香玉”,從這個山洞鉆了進去,可能那“聞香玉”的香味,對人的精神確有奇效,我們雖然仍是十分飢餓,但是卻覺得精力充沛,頭腦清醒,三人得了寶貝,都是不勝喜悅,只得從山洞中鉆出去,便要大肆慶祝一番。

  這條山洞極盡曲折,高高低低,起伏不平,狹窄處僅容一人通行,走到后來,山洞更是蜿蜒陡峭,全是四五十度角的斜坡。

  我在山洞中走著走著,忽然感覺一股涼嗖嗖的寒風,迎面吹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招呼胖子大金牙二人加快腳步,好象快到出口了,又向前行不多遠,果然眼閏亮,赫然便蛤上連接外邊的土洞,我先把頭伸出去,看看左右無人,三人便赤裸著身體爬了出去,剛到洞外,我身后的胖子就突然對我說:“老胡,你后背上……怎麼長了一張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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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龍骨

  我見終於鉆出了山洞,正想歡呼,卻聽胖子說我背上長了一張“人臉”,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好似一桶刺骨的冰水,兜頭潑下,我心中涼了半截,急忙扭著脖子去看自己的后背,這才想到自己看不見,我就問胖子:“你他娘的胡說什麼?什麼我后背長人臉?長哪了?誰的臉?你別嚇唬我,我最近可正神經衰弱呢。”

  胖子拉過大金牙,指著我的后背說:“我嚇唬你做什麼,你讓老金瞅瞅,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大金牙把抱在懷中的“聞香玉”放在地上,在漆黑的山洞里呆得時間長了,看不太清楚,便促手揉了揉了眼睛,站在我身后看我的后背:“嗯……哎?胡爺,你后背兩塊肩胛骨上,確實有個巴掌大小,象是胎記一樣……比較模糊……這是張人臉嗎?好象更象……更象只眼睛。”

  “什麼?我后背長了只眼晴?”我頭皮都乍了起來,一提到眼睛,首先相到的就是新疆沙漠下的那座精絕古城,那次惡夢般的回憶,比起我在戰場上那些慘烈的記憶來,也不相上下,一般的可怕非誤用,我彎過手臂,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什麼都沒感覺到,忙讓大金牙仔細形容一下,我后背上長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人臉”還是“眼睛”。

  大金牙對我說道:“就是個圓形的暗紅色淺印,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一圈一圈的,倒有幾分象是眼睛瞳仁的層次,可能我說的不準確,應該說象眼球,而不象眼睛,沒有眼皮和眼睫毛。”

  我又問胖子:“小胖,剛才你不是說象人臉嗎?怎麼金爺又說象眼球?”

  胖子在我身后說道:“老胡,剛才我腦子里光想著那幽靈冢里的人面,突然瞧見你后背,長出這麼個圓形的印記,就錯以為是張臉了。現在仔細來看。你還別說……這真有些象是咱們在精絕古城中,所見過的那種眼球造型。”

  胖子和大金牙越說我越是心慌。這肯定不是什麼胎記,我自己有沒有胎記,我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后背究竟長了什麼東西?最著急的是沒有鏡子,自己看不見自己的后背。

  這時大金牙突然叫道:“胖爺,你背后也有個跟胡爺一樣的胎記,你們倆快看看我后背有沒有?”

  我再一看大金牙和胖子的后背。發現胖子左側背上有一個圓形的暗紅色痕跡,確實是象胎記一樣,模模糊糊地,線條並不清晰,大小也就是成人手掌那麼大,有幾分象是眼球的形狀,但是並不能夠確定,那種象是於血般暗紅的顏色,在夕陽的余輝中顯得格外扎眼。

  而大金牙背后光溜溜的,除了磨破的地方之外什麼也沒有。這下我和胖子全傻眼了,這絕不是什麼巧合,看來也不是在和大金牙一起的時候,弄出來的。十有八刀,是和那趟去新疆鬼洞的經曆有關系,難道我們那趟探險的幸存者,都被那深不見底的鬼洞詛咒了?

  我記得前兩天剛到古田,我們在黃河中遇險,全身濕透了,到了招待所便一起去洗熱水澡,那時候……好象還沒發現誰身上有這麼個奇怪的紅印,那也就是說是這一兩天剛出現的,會不會不是和鬼洞有關,而是在這龍岭古墓中感染了某種病毒?但是為什麼大金牙身上沒有出現?是不是大金牙對這種病毒有免疫力?

  胖子對我說道:“老胡你也別多想了,把心放寬點,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疼又不痒,回去洗澡的時候,找個搓澡的使勁搓搓,說不定就沒了,咱們這回得了個寶貝,應該高興才是,哎……你們瞧這地方是哪?我怎麼瞅著有點眼熟呢?”

  我剛一爬出山洞,就被胖子靠知后背長了個奇怪的東西,心中慌亂,沒顧得上看看山洞的出口是什麼地方,只記得這洞口十分狹窄,都是崩蹋隱落的黃土,這時聽胖子說看這附近很眼熟,便舉目一望,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咱們轉了半天,無巧不成書,咱們又他娘的兜回來了。”

  原來我們從龍岭中爬出的出口,就是我們剛到魚骨廟時,我爬上山背觀看附近的風水形勢,下來的時候在半山腰踩塌了一處土殼子,險些隱進去的地方,當時胖子和大金牙聞聲趕來,將我從土殼子拉了出來,那處土坡隱落,變成了一個洞穴,我們還曾以往里邊看了看,認為是連接著地下溶洞的山體縫隙,現在看來。這里竟然是和供奉人面青銅鼎的大山洞,相互連通為一體的,在洞中繞了半天,最后還是從這個無意中踩塌的洞口爬出來。
  我們的行李等物,都放在前面不遠處的魚骨廟,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衣服穿上,否則這山溝里碰上的大姑娘小媳婦,非把我們一人當流氓不可。

  我知道這種事多想也是沒用,但是背上突然出現的暗紅色痕跡,使我們的這次勝利蒙上了一層陰影,心里十分不痛快,關鍵是不知道,背后這片痕跡,究竟是什麼東西,回去得先找個醫生瞧瞧,雖然沒什麼異樣的感覺,但這不是原裝的東西,長在身上就是覺得格外別扭。

  山溝里風很大,我們身上衣不遮體,抬著聞香玉原石,快步趕回魚骨廟,離開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東西還完好無損的藏在龍王爺神壇后邊,三人各自找出衣服穿上,把包里的白酒拿出來灌了幾口,不管怎麼說,這塊金香玉算是到手了,回北京一出手,就不是小數目。

  大金牙吃飽喝足,撫摸著聞香玉的原石,一時間志得意滿,不由自主的唱道:“我一不是響馬並賊寇,二不是歹人把城偷……翻王小丑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

  我雖然也有幾分發財的喜悅,但是一想起背后的紅色痕跡,便拾不起興致,只是悶不吭聲的喝酒。

  我心中隱隱覺得不妙,這種好象眼球一樣的印痕,絕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一想到這里,就覺得后背變得十分沉重。

  大金牙見狀,便勸我說道:“胡他你也都是豁達之人,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回去到醫院去檢查檢查,實在不行動手術割掉這塊皮膚,好就好在不是很大,看樣子也不深,不會有太大問題,最好是先找找中醫,也許吃兩副葯便消了。”

  胖子對大金牙說道:“我們倆這又不是皮膚病,找醫生有什麼用,要是找醫生,還不如自己拿煙頭燙掉……”

  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算了,愛怎麼地怎麼地吧,反正今天還沒死,先喝個痛快,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胖子拿酒瓶跟我碰了一下,一仰脖,把剩下的小半瓶酒一口氣喝了一個干凈:“咱們才剛剛發財,這條命可是得在意著點,后半生還指望好好享受享受。”

  吃飽喝足之后,天已經黑了,我們連夜摸回了蛇盤坡下的村子,又在村中借宿了一夜,轉天回到古田,準備渡黃河北上,卻被告知這兩天上游降大雨,這一段黃河河道水勢太大,最早也要后天渡口才能走船。

  我們一商量,倘若在別的渡口找船,少說也要趕一天的路才能到,那還不如就在古田縣城中先住上兩天,借機休息休息,另外在縣里轉轉,也許還能撿點漏,收幾件明器。

  於是我們依然住在了上次的那音質如待所,不過這回招待所的人都快住滿了,很多人都是等著渡河的,古田是個小地方,招待所和旅館只有這麼兩三家,沒有什麼選擇的余地,我們只好住進了一樓的通鋪。

  通鋪能睡八個人,我們三人去了之后,總共睡了五個個,還空著三個位置,我們不太放心把聞香玉這麼貴重的東西存到柜上,只好里三層外三層的裹了,輪流在房中看著,出門就抱著。

  當天晚上,胖子和大金牙在房中看著聞香玉,我去招待所后院的浴室洗澡,正好遇上了跟我們喝過酒的劉老頭。

  我跟他打個招呼,客套了幾句,問他這古田縣有沒有什麼有名的中醫,會不會看皮膚病。

  劉老頭說倒是有一位老中醫有妙手回春葯到病除的高明醫術,治療牛皮癬一絕,隨后又關切的問我是否病了?哪不舒服?

  我當時準備去洗澡,只穿了件襯衣,就把扣子解開兩個,讓劉老頭看了看我的后背,說后邊長了個疥子,想找醫生瞧瞧。

  劉老頭看后,大吃一驚,對我說道:“老弟,你這個是怎麼弄的?我看這不像皮膾病,這像於血一樣的紅痕,形狀十分的象是一個字,而且這個字我還見過。”

  我問道:“什麼?我背后這是個字嗎?您能看出來什麼字?”

  劉老頭說:“那是八零年,我們縣翻蓋一所小學校,打地基的時候,挖出來過一些奇怪動物骨頭,當時被老百姓哄搶一空,隨后考古隊就來了,通過縣里的廣播,就把骨頭全給收走了,考古隊專家住在我們招待所,他們回收的時候,我看見骨甲上有這個字,還不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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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我聽到此處,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洗澡了,便把老劉頭拉到招待所的食堂里,找個清靜的角落做下,請他詳細的說一說經過。
  我背上的痕跡,顏色有深有淺,輪廓和層次十分象是個眼球,那形狀象極了精絕古城中被我打碎的玉眼,我一直擔心這會是某種詛咒,說不定不僅我和胖子,遠在美國的陳教授和shirley楊多半也會出現這種症狀。
  這時聽劉老頭說這不是眼球,而是個字,我如何不急,掏出香煙給劉老頭點上一支,這時候招待所食堂已經封灶下班了,劉老頭正好閑著無事,就把這件事的經過講了一遍。
  其實就發生在不久之前,算來還不到三年的時間,當時考古隊的老家住在古田縣這間招待所,清點整理回收上來的骨頭,地方上的領導對此事也十分重視,把招待所封閉了,除了工作人員,閑雜人員一概不得入內。
  在招待所食堂工作的劉老頭,是個好事之人,平時給考古隊隊員們做飯,沒事的時候就在旁邊看熱門,人家干活,他就跟著考古隊的專家都吃他做的飯,也都認識了他,知道這老頭是個熱心腸,有時礙於面子,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偷東西或者搗亂,願意看就讓他看看。
  這次考古工作回收了大量的龜甲,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動物骨頭,每一片骨甲上都雕刻了大量的文字和符號,但是大部分都已經損坏,收上來的都殘缺不全,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工與時間進行修復。
  法這在眾多破碎的骨甲中,有一個巨大的龜甲最為完整,這副龜甲足足有一線八仙桌大小,考古人員用冰醋酸混合溶液清洗這片龜甲之時,劉老頭剛好在帝見到。那上邊出現最多的一個符號,是一個象眼球一樣地符號。
  劉老頭別的不認識,只覺得這眼球的符號十分醒目。一看就知道是個眼球。就問那位正在做整理工作的考古隊員,這符號是不是代表眼球。那位考古隊員告訴他道:“不是,這是個類似於甲骨文地古代文字,不是眼球……”
  話沒說完,就被工作組地領導,一位姓孫的教授制止,劉老頭清楚地記得,當時降教授告誡那個考古隊員。說這些都是國家機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劉老頭心想我一個做飯的伙夫,關心你這國家機密做什麼,也就不再打聽了,但是越想越覺得好奇,這幾千年前的東西,能有什麼到現在都不能對外界說的國家機密?是不是虛張聲勢蒙我老頭,但是人家既然要遵守保密條例,不歡迎多打聽,不問就是了。
  但是自從那塊大龜甲被收回來之后。我們這招待所就三天兩頭的走水(失火),搞得人人不得安寧。
  從那又過了沒幾天,考古隊看骨甲收得差不多了,又覺得這里火災隱患比較大。於是就收拾東西走人,把骨甲都裝在大木箱子里,足足裝了一輛大卡車,后來的事可就邪性了,據說想空運回北京,結果軍用飛機在半路上墜毀了,所有的東西,包括那些刻了地骨甲,都燒沒了。
  整個十五人組成的考古工作組,只有那位孫教授幸存了下來,他是由於把工作手岫忘在了縣城招待所,匆匆忙忙的起回來取工作筆記,就沒趕上那趟飛機。
  孫教授在古田縣聽到飛機墜毀的消息,當時就坐地上起不來了,還是我帶著幾個同事給他送到衛生院,可以說我算是半個他的救命恩人,后來凡是孫教授來古田附近工作,都要來看看我,跟我喝上兩盅,但是我一問他那些骨甲上的文字是什麼意思,孫教授就避而不答,他只是勸我說那些字都是凶險邪惡的象征,還是不知道的為好,以后最后都不要再打聽了,反正都已經毀掉了,然后每次他都嘆息說,恨不能這輩子壓根沒見過那些字。這不是今天一瞧見你背上這塊紅瘢,我就想起來那些可怕的文字來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這可不是什麼皮膚病,你究竟是怎麼搞的?
  我聽到這里忍不住反問劉老頭道:“劉師傅,合著您也不知道這字是什麼意思?”
  劉老頭哈哈一樂,故作神祕地對我說道:“老弟,不過有人知道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那位孫教授現在剛好住在你的樓上,他每年都要來古田工作一段時間,這不讓你趕上了嘛。”
  我一把握住劉老頭的手,迫不及待的說:“劉師傅,您可真是活菩薩啊,您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可一定得給我引見引見這位孫教授。”
  劉老頭拍著胸口打保票,引見沒問題,不過姓孫地老小子,嘴特嚴,他肯不肯對你講,那就看你自己怎麼去跟他說了,你背上長的這塊瘢,這麼特殊,說不定他就能告訴你。
  我讓劉老頭在食堂等我一會兒,我準備一下,再同他去拜訪住在招待所二樓的孫教授,我先回到房中把事情對大金牙和胖子說了一遍。
  由胖子留在房中繼續看守聞香玉原石,我讓大金牙跟我一起去,他經商多年,言辭便給,對待社交活動遠比我有經驗。
  我們二人換了身衣服,就到招待所食堂找到劉老頭,我對劉老頭說道:“劉師傅,我們空著手增有瞇不太合適,但是這時候也不早了,想買些點心水果也不容易……”
  劉老頭說:“用不著,瞧我面子,但是你們不是倒騰古玩的嗎,記住了啊,這件事千萬別在孫教授面前提,他這人脾氣不好,最不喜歡做你們這行的。”
  我和大金牙立刻表示,對此事絕口不提,就編個瞎話說我們是來古田出差的,由於背后長了個酷似甲骨文似的紅瘢,聽說孫教授懂甲骨文,所以冒昧的去請教一下,看看這空間是皮膚病,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三人商議已定,便由劉老頭帶著,到二樓敲開了孫教授的房門,說明來意,孫教授便把我們請進了房中。
  孫教授約有將近六十歲的樣子,干瘦干瘦的一個老頭,皮膚黝黑,脊背有點羅鍋,這大概是和他長年蹲在探方里工作有關系,孫教授滿臉全是皺紋,頭發禿頂比較嚴重,外圍疏疏落落的剩下一圈,還合不得剃光了,梳了個一面倒的螺旋式,雖然樣子老,但是兩眼炯炯有神,也沒載眼鏡,除了他的發型之外,都和常年在地里勞作的農民沒有區別。
  他同我認識的陳教授相比,雖然都是教授,便不是一個類型,差別很大,陳教授是典型的學院派,是坐辦公室的那種斯文教授,而這位隆孫的教授,大概是屬於那種長期實踐與第一線的務實派。
  孫教授聽我說了經過,又對著我后背的淤痕看了半天,連稱奇怪,我問孫教授,我背后長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有沒有生命危險。
  孫教授說:“這確實極象一個符號,前兩年古田出土的骨甲中,保存最完整最大的一副龜甲,上面刻了一百一十二個字,象甲骨文,但並非是甲骨文,這個酷似眼球的符號,在那一百一十二字中反復出現了七遍。
  我和胖子兩人的北后,都長出這麼個眼球一樣的暗紅色瘢塊,雖然跟劉老頭來拜訪孫教授,但是純屬有病亂投醫,本對劉老頭的話半信半疑,此時見孫教授也說這塊紅瘢的形狀,象是個上古文字,連忙請教孫教授,這到底是個什麼字?
  孫教授搖了搖頭,說道:“你這皮膚上長的紅色痕跡,與出土的古文也僅僅是像而已,但是絕沒有什麼關系,那批文物兩年前墜機的時候,但盡數毀了,這世界上巧合的事物很多,有些豆子還能夠生長 得酷似人頭,但是豆子和人頭之前,除了相似之外,是沒有任何聯系的。”
  我和大金牙軟磨硬泡,種種好話全都說遍了,就想問一問那些刻在龜甲上的古文究竟是什麼內容,只要知道了詳情,它們其中有沒有聯系,我自己心中就有數了。
  孫教授只是不肯多吐露半字,說到最后對我們下了逐客令:“你們也不要在我面前裝了,你們兩位一身的土腥味,我常年在基層工作,我閉著眼都知道你們倆個是做什麼的,有這種味道的人只有三種,一種是農民,另外兩種不是盜墓的,就是倒賣古董的。說實話我看你們不象是農民,我現在對你們沒有任何好感,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弄來個的這個字,偽裝成身上的紅瘢,想來套我的話,我勸你們不要做夢了,我只對你們再說最后兩句話,第一,你們不要無理取鬧,這些古字的信息屬於國家機密,任何普通人都沒有權利知道。第二,屬於我個人對你們的一點忠告,千萬不要企圖接近這些文字中的信息,這是天機,天機不可泄露,否則任何與這些字產生關系的人,都會引來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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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祕密



  孫教授說完,就站起身來把我們往門外退,我心想這老頭挺奇怪,剛進來時不說的好好的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聽他剛開邕說話的意思,象是已經準備告訴我們了,但是后來不知從哪里看出來我和大金牙的身份,所以變得聲色俱厲,說不定以為我們倆是騙子,是想來他這蒙事的。
  要按我平時的脾氣,話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甭用人攆,肯定是站起來自己就走,但是這次非同小可,說不定就是性命修關的大事,而且除了我和胖子之外,還有可能關系到陳教授與shirley楊的生死。
  我對孫教授說道:“教授,教授您也聽我說最后一句行不行,我也不知道您是怎麼聞出來我們身上有土腥氣,不過我跟這位鑲金牙的,我們倆真不是倒騰文物的,我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給考古隊打工,北京的陳久仁,教授您聽說過沒有?我們就是跟著他干活的。”
  孫教授聽我說出陳久仁的名字,微微一怔,問道:“老陳?你是說你們二人,是在他的考古隊里工作的?”
  我連忙點頭稱是:“是啊,我想您二位都是考古界的泰山北斗,在咱考古圈里,一提您二老的大名,那誰聽誰不得震一跟頭……”
  陳教授面色稍有緩和,擺了擺手:“你小子不要拍我的馬屁,我是什麼斤兩,自己清楚,既然你和老陳認識那麼你自己留下,讓他們兩個回避一下。”
  我一聽孫教授說話的意思,好象有門兒,但讓大金牙和劉老頭先離開,留下我單獨跟孫教授祕談。
  等大金牙他們出去之后。孫教授把門插好,問了我一些關於陳教授的事,我就把我是如何同陳教授等人去新疆沙漠尋找精絕古城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些。
  孫教授聽軒。嘆息一聲說道:“我和老陳是老相識了。沙漠的那次事故,我也有所耳聞,唉,他那把老骨頭沒埋在沙子里就算不錯了,我想去北京探望他,卻聽說他去美國治病了,也不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到他了,當年老陳於我有恩。你既然是他的熟人,有些事我也就不再瞞你了。”
  我等的就是孫教授這句話,忙問道:“我覺得我背上突然長出地這片瘀痕,象極了一個眼球,與我們在沙漠深處見到的精絕古城有關,精絕國鬼洞族那些人,都崇拜眼球的力量,我覺得我是中了某種詛咒,但是又聽說這不是眼球,而是個字。所以想請您說一說,這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我也好在思想上有個準備,當然我也是個死過七八回的人了。我個人地安危,我是不太看重的,不過陳教授大概也出現了這種症狀,我最擔心的便是他老人家。”
  孫教授對我說道:“不是我不肯告訴你,這些事實在是不能說,讓你知道了反而對你無益,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背后長得這塊印記,絕不是什麼詛咒之類子虛烏有的東西,不會影響到你的健康,你民說管放心就是。”
  我越聽越著急,這不等於什麼都沒說嗎,不過孫教授說不是詛咒,這句話讓我心理負擔減小了不少,可是越是不能說我越是想知道,幾千年前的文字信息,到了今天,究竟還有什麼不能示人的內容,更何況這個字都長到我身上來了。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孫教授只好對我吐露了一些:
  孫教授常年研究黃河流域的古跡,是古文字方面地專家,擅長破解翻譯古代祕文。
  古時倉頡造字,文字的出現,結束了人類結繩記事的蠻荒曆史,使文字中蘊藏了大量信息,包羅著大自然中萬物的奧祕,傳到今日共有平去直八四種讀音。
  然而在最早的時代,其實文字共有八種讀音,其中包含的信息量之大,常人難以想象,不過這些額外的信息,被統治階級所壟斷,另外的四種讀音,成為了一種機密的語言,專門用來記錄一些不能讓普通人獲悉的重大事件。
  后世出地一些龜甲和簡牘上,有很多類似甲古文的古文字,但是始終無人識得,有人說天書無字,無字天書,其實是種歪曲,天書就是古代的一種加密信息,有字面的信息,但是如果不會破解,即使擺在你面前,你也是看不懂,孫教授這一輩子就是專門跟這些沒人認識地天書打交道,但是進展始終不大,可以說步步維艱,窮其心智,也沒研究出什麼成果來。
  直到一九七八年,考古工作者在米倉山,發掘了一座唐代古墓,這座古墓曾經遭到多次閽者的洗劫,盜洞有六七處,墓主的屍體早已毀坏,墓室也腐爛蹋隱,大部分隨葬品都被盜竊,剩余的幾乎全部嚴重腐蝕。
  從種種跡象來看,這腐墓的主人應該是皇宮里專掌天文曆法,以及陰陽數術之類事物的太史令李淳風,唐代的科技、文化、經濟等領域是中華文明史上的一個頂峰,作為在唐代名望極大的一位著名“科學家”李淳風,他的墓中應該有很多極具研究價值的重要器物和盜料,可惜都被毀坏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極大的損失,所有在現場的考古工作者對此都感到無比的忱惜。
  但是清理工作仍然要繼續進行,然而隨著清理工作的深入,腐巧的棺木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民驚喜,考古工作者在墓主頭頂的棺板中發現了一個夾層。
  棺頂竟然有夾層,這是事先誰也沒有想到的,即使經驗最豐富的專家,也從未見過棕民板中有夾層,眾人小心翼翼的打開棺板夾層,里面有個牛皮包裹,打開之后又有油布和赤漆裹著一件東西,赫然便是一個白玉無暇的玉盒,玉盒遍體鎏金跟銀,石盒上刻著有翼靈獸的圖案,盒蓋上的鎖扣是純金打造。
  由於是藏在棺板的夾層中。所以這麼多年來,能夠躲過盜墓賊的洗劫,得以保存至今。
  有經驗的專家一看,就知道是大唐皇家之物。可能是皇帝賞賜給李淳風地。而且又被他放置在如此隱祕的棺板夾層中,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當即將玉盒送回了考古工作組的大本營。
  在以整塊羊脂玉制成的盒子中,發現了很多重要的物品,其中有一塊龍骨(某種龜甲),上面刻滿了“天書”,被命名為“龍骨異文譜”,另有一面純金板,金板不大。四角造成獸頭狀,正反兩面密密麻麻地鑄有很多文字,似乎是個表格,上面的字有些認得,有些認不得,當時被命名為“獸角迷文金板”。
  於是就請古文字方面的專家孫教授等人,負責破解這塊龍骨和金板的祕密,孫教授接到這個任務,把自己鎖在研究室中,開始的廢寢忘食的工作。
  這種“龍骨異文譜”孫教授曾經見過多次。上面的古字,閉著眼睛也能記得,但是卻始終不能分析出這些究竟是什麼文字,其含意是什麼。用這種古怪文字所記錄的內容又是什麼?
  這種所謂的“天書”是中國古文字研究者面臨的一道坎,越不過去,就沒有任何進展,一旦有一點突破,其余地難題也都可以隨之迎刃而解,但是這道障礙實在太大了。
  有學者認為“天書”是一個已經消失的文明遺留下來的文字,但是這種說法不攻自破,因為有些與“天書”一同出土的古文字,很容易就能解讀,經碳14檢驗同屬於殷商時期的,應該是同一時期的產物,絕不是什麼史前文明的遺存。
  孫教授經過整整一個多月的反復推敲研究,終於解開了“天書之迷”,通過對照李淳風墓中出土的“獸角迷文金板”,發現原來古人用“天書”在龍肌上的記錄,是一種加密文字。
  早在唐代李淳風就已經破解了這種古代加密文字,為了表彰他地功勛,皇帝特鑄金牌賞賜給李淳風,以紀念此事,這面金牌上的字和符號,就是李淳風所解讀的天書對照表。
  其這關天書很簡單,是用最四種祕聲的音標注釋,而不是以文字刻在龍骨上,不過只有少數能讀出這些祕密發音地人,才能夠理解文字的內容。
  而李淳風是從《八經注疏詳考》中獲得靈感,從而找到方法洞曉天機,破解天書之迷。孫教授從這塊“獸角迷文金板”的啟發中參悟到如何解讀天書,在考古界引起了顛覆性的轟動,大量的古代機密文字被解讀,很多信息令人目瞪口呆,不少已有定論的曆史,也都將被改寫。
  考慮到各種因素,上級領導對孫教授解密出來的信息,做了如下指示:持慎重態度對待,在有確切定論之前,暫不對外界進行公布。
  孫教授對我說道:“你背后的這個痕跡,說蛤上古代的加祕文字,並不恰當,這個字並不是天書中的字,我也是在古田出土的龜甲 才見到這個答號,它象征著某件特殊的事物,當時的人對其還沒有準確的詞來形容,我想稱其為圖言,更為合適,圖言就是一個象征性的符號,不過這個符號的意思我還不清楚,它夾雜在天書加密文字中出現,在古田出土的龍甲,其中一塊天書的內容,似乎是一篇關於災禍的記錄,由於剛剛出土,時間緊迫,我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仔細分析這個符號究竟是什麼意思,沒想到在這運回去的途中,軍用飛機就失事墜毀了,那些祕密恐怕永遠都無人知曉了。”
  我問孫教授:“這麼重要的東西,難道您沒留個拓片之類的盲目記錄嗎?雖說您認為我背上長的不是什麼咒之類的的標記,但是我仍然覺得這事太蹊蹺,若不知道詳情,我終究是不能安心。您就跟我說說,那篇記協在骨甲的文字中,說的大概是什麼內容?是不是和新疆的鬼洞有關系?我向毛主席保證,絕不泄祕半個字。”
  孫教授神經質的突然站起身來:“不能說,一旦說出來就會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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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從前的從前


  這幾天連續悶勢,坐著不動都一身身的出汗,最后老天爺終於憋出了一場大雨,雨下的都冒了煙,終於給燥熱的城市降了降溫。
  雨后的番家園古無市場熱鬧非凡,由於天氣的原因,在家忍了好幾天的業余收藏家,和古玩愛好者們,紛紛趕來淘渙玩意兒。
  大金牙忙著跟一個老主顧談事,胖子正在跟一對藍眼睛大鼻子的外國夫妻,推銷我們的那只鄉鞋,胖子對那倆老外說道:“怎麼樣?您拿鼻子聞聞這鞋里邊,跟我你們美國的夢露一個 味兒,這就是我們中國明朝夢露穿的香鞋,名……名妓你們懂不懂?”
  這對會一點中文的外國夫妻,顯然對這只造型精致的東方鄉鞋很感興趣,胖子借機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兩萬,這份錢把倆老外嚇得扭頭便走,經常來中國的外國人,都懂得討價還價,胖子見這對外國夫妻也不懂侃價,就知道他們是頭一回來中國,於是趕緊把他們攔回來,聲稱為了促進中外交流,在堅持和平共處五項基本原則的前提下,可以給他們的個折。
  我坐在一旁抽著煙,對古玩市場中這些熱鬧的場面毫無興趣,從陝西回來之后一我到醫院去檢查過,我和胖子背上的痕跡,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什麼病也沒有檢查出來。
  而且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最近財源滾滾,生意做的很紅火,我們從陝西抱回來的聞香玉原石,賣了個做夢都應該笑醒的好價錢,又收了幾件貨真價實的明器,幾乎每一筆,利潤都是翻數倍的。然而一想到孫教授的話,就覺得背后壓了一卒大山,喘不過撖線每想到這些就憂心忡忡。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來。
  那個可惡的。偽善的孫教授,死活不肯告訴我這個符號是什麼含意。而且解讀古代加密文字的技術,只有他一個人掌握,但是我又不能用強,硬逼著他說出來。
  古田出土的那批龍骨雖然毀坏了,但是孫教授肯定事先留了底,怎麼才能想個法子,再去趟陝西找他要過來看看。只要我能確定背上的印記,與精絕國鬼洞的眼球無關,那樣我才能放民主,可是那次談話的過程中,我一提到鬼洞這兩個字,孫教授就象發了瘋一樣,以至於我后來再也不民了對他說換洞那個地方了。
  孫教授越是隱瞞推搪,我覺得越是與精絕的鬼洞有關系,要是不搞清楚了,早 晚要出大事。既然明著要孫教授不肯給我,那說不得,我就得上點手段了,總不能這麼背著個眼球一樣的區班過一輩子。
  夏天是個容易打磕睡的季節。我本來做在涼椅上看著東西,以防被佛爺(小偷)順走幾樣,但是腦中胡思亂想,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做了一連串奇怪的夢,剛開始,我夢見我娶了個啞巴姑娘做老婆,她比比划划的告訴我,要我帶她去看電影,我們也不知怎麼,就到了電影院,沒買票就進去了,那場電影演的沒頭沒尾,也看不出哪跟中妹子作了爆炸就是山體塌方,演著演著,我和我的啞吧老婆發現電影院變成了一個山洞,山洞中朦朦朧朧,好象有個深不見底的深淵,我大驚失色,忙告訴我那啞吧老婆,不好,這地方是沙漠深處的“無底鬼洞”,咱們快跑,我的啞吧老婆卻無動於衷,猛然把我推進了鬼洞,我掉進了鬼洞深處,見那洞底有只巨大的眼睛在凝視著我……
  忽然鼻子一涼,象是被人捏住了,我從夢中醒了過來,見一個似乎是很熟悉的身影站在我面前,那人正用手指捏著我的鼻子,我一睜眼剛好和她的目光對上,我本來夢見一只可怕的巨大眼睛,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突然見到一個人在看自己,嚇了一跳,差點從涼椅上翻下來。
  定睛一看,shirley楊正站在面前,胖子和大金牙兩人在旁邊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胖子大笑道:“老胡,做白日夢呢吧?口水都他媽流下來了,一準是做夢娶媳婦呢。”
  大金牙對我說道:“胡爺醒了,這不楊小姐從美國剛趕過來嗎,說是找你有急事。”
  shirley楊遞給我一條手帕:“這麼才幾天不見,又添毛病了?口水都流成河了,快擦擦。”
  我沒接她的手帕,用袖子在嘴邊一抹,然后用力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這才臆臆症症的對shirley楊說:“你的眼睛……哎,對了!”我這時候睡意已經完全消失,突然想到背后眼球形狀的紅斑,連忙對shirley楊說道:“對了,我這幾天正想著怎麼找你,有些緊要的事要和你講。”
  shirley楊對我說道:“我也是有些重要的事,這里太吵鬧了,咱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談吧。”
  我趕緊從涼椅上站起來,讓胖子和大金牙繼續照顧生意,shirley楊來到了古玩市場附近的一處龍潭公園。
  龍潭公園當時還沒改建,規模不大,即便是工假日,游人也並不多,shirley楊指著湖邊清靜處的一條石凳說:“這里很好,咱們在這坐下說話。”
  我對shirley楊說:“一般搞對象壓馬路的才坐這里,你要是不避嫌,我倒是也沒什麼,這小地方真不錯,約約會正合適。”
  shirley楊是美國生美國長,雖然長期生活在華人社區,卻不太理解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問道:“什麼?你是說戀愛中的情侶才被允許坐在湖邊?”
  我心想兩國文化背景差別太大,這要解釋起來可就復雜了,便說道:“人民的江山人民坐,這公園里的長橙誰坐不是坐,咱倆就甭管那套了。”說著就坐了下去。
  我問shirley楊:“陳教授的病好了嗎?”
  shirley楊在我身邊坐下,嘆了口氣說:“教授還在美國進行治療,他受的刺激太大,治療狀況目前還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
  我聽陳教授的病情仍未好轉,心中也是難過,又同shirley楊閑聊了幾句,就說到了正事上,當然不是讓我還錢的事,和我所料一樣是為了背上突然出現的眼球狀紅瘢。
  不僅是我和胖子,shirley楊和陳教授的身上,也出現了這種古怪的東西,那趟新疆之行,總共活下來五個人,除了這四個人之外,還有個維族向導,沙漠中的老狐狸安力滿,他身上是否也出現了這種紅瘢?
  shirley楊說:“在安力滿老爺爺的身上,不會出現,因為他沒見過鬼洞,我想這種印記一定是和鬼洞族的眼球有著某種聯系。”
  關於那個神祕的種族,有太多的祕密沒有揭曉了,但是這些不為人知的祕密,包括那個不知通向哪里的“鬼洞”,都已經被永遠的埋在黃沙之下,再也不會重見天日。
  我把在陝西古田,從孫教授那里了解到的一些事,都對shirley楊講了,也許她可以從中作出某種程序的判斷,這個符號 究竟是不是鬼洞帶給我們的詛咒?
  shirley楊聽了之后說道:“孫教授……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孫耀祖?他的名字在西方考古界都很有威望,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幾個古文字破解專家,擅長解讀古代符號,古代暗號,以及古代加密圖形信息,我讀過他的書,知道他和陳教授是朋友,但是沒接触過他本人,1981年,埃及加羅泰普法佬王的墓中,曾經出土過一批文物,其中有一只雕刻了很多象形符號的權杖,很多專家都無法判斷符號的含義,有一位認識孫耀祖的法國專家寫信給他求助,得到了孫教授的寶貴建議,最后判斷出這只權杖,就是古埃及傳說中刻滿陰間文字的黃泉之杖,這一發現當時震驚了整個世界,從此孫教授便四海聞名。如果他說這種符號不是眼睛,而是某種象征性的圖言,我想那一定果有有道理的。”
  我暗暗乍舌,想不到孫教授那古怪的脾氣,農民一樣的打扮,卻是這麼有身份的人,海水果然不可斗量啊,我問shirley楊:“我覺得這個是符號也好,是文字也罷,最重要的是它是吉是凶?與精絕國那個該死的遺跡有沒有什麼關系?”
  shirley楊說:“這件事我在美國已經找到一些眉目了,你還記得在扎格拉瑪山中的先知默示錄嗎?上面提到咱們四個幸存者中,有一個是先知族人的后裔,那個人確實是我,我外公在我十七歲的時候便去世了,他走的很突然,什麼話都沒有留下。我這趟回美國,翻閱了他留下來的一些貴憲兵,其中有本筆記,找到了很多驚人的線索,完全證明了先知默示錄的真實性。”
  看來事情向著我最擔 心的方向發展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個象惡夢一樣的換洞,避之惟恐不及,它卻偏象狗皮膏葯一樣,粘在了身上,我們是否被精絕古國所謂咒了?那座古城連同整個扎格拉瑪,不是都已經被黃沙永久的掩埋了嗎?
  shirley楊說道:“不是詛咒,但比詛咒還要麻煩,扎格拉瑪……,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從頭講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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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搬山道人



  塔克拉瑪干沙漠深處的“扎格拉瑪山”,黑色的山岭本下,埋藏著無數的祕密,也許真的和山脈的名字一樣,扎格拉瑪在古維語中是“神祕”之意,也有人解釋作“神山”,總之生活在扎格拉瑪周圍的凡人,很難洞查到其中的奧祕。
  在遠古的時代,那個曾經誕生過被尊稱為“聖者”的無名部落,姑且稱之為“扎格拉瑪部落”,部落中的族人從遙遠的歐洲大陸遷徙而來,在扎格拉瑪山與世無爭的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直到人們無意中在山腹里,發現了深不見底的“鬼洞”,族中的巫師告訴眾人,在古老的東方,有一只金色的玉石巨眼,可以看清鬼洞的真相,於是他們就模仿著造了一只同樣的玉石眼睛,用來祭拜“鬼洞”,從那一刻起惡運便降臨到這個部族之中。
  在那以后扎格拉瑪部落,便被真拋棄,災禍不斷,族中作為領袖的聖者認為,這必是和“鬼洞”有關,災禍的大門一旦開啟,再想關上可就難了,為了躲避這些可怕的災禍,不得不放棄生活了多年的家園,向著遙遠的東方遷移,逐漸融入了中原的文明之中。
  所謂的“災禍”是什麼呢?以現在的觀點來看,似乎可以說是一種病毒,一種通地眼睛感染上的病毒,凡是親眼見過鬼洞的人,過一段時間之后,身體上就會出現一種眼球形狀的紅色瘢塊,終生無法消除。
  生出這種紅瘢的人,在四十歲之后,身體血液中的鐵元素,會農漸減少,人的血流之所以是紅色的,就是因為血液中含有鐵,如果血液中的鐵慢慢消失。血液就會農漸粘綢,供應在腦的氧氣也會降低,呼吸會越來越困難,最后死亡之時,血液已經變成了黃色。
  這一痛苦的過程將會持續十年。他們的子孫后代,雖然身上不再生有紅瘢,卻依舊會患上鐵缺乏症,最后和他們的祖先一樣,在極端的痛苦呈煞費苦心去由於他們並不是象后來的精絕國人,只有少數神職人員見過鬼洞,而是部族中的大部分人都親眼看到過鬼洞,所以他們只好背井離鄉。
  遷移到中原地區之后。他們經過幾代人的觀察,發現了一個規律,離鬼洞的距離越遠,發病的時間就越晚,但是不管怎樣,這種症狀都始終存在,一代人接一代人,臨死之時都苦不堪言,任何語言都不足以形容血液變成黃色凝固狀的痛苦。
  為了找到破解這種痛苦的辦法,部族中的每一個人都想盡了辦法。多少年之后到了宋朝,終於找到一條重要線索,在黃河下游的淤泥中,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青銅鼎,該鼎為商代中期產物。
  此鼎深腹凹底,下有四足,威武凝重,並鑄有精美的蟬紋,鼎是古代一種重要的禮器,尤其是在青銅時代,青銅礦都控制在政府手中,對青銅的冶煉工藝水平,標志著一個國家的強大程序,帝王鑄鼎用來祭天地祖先,並在鼎上鑄造銘文,向天地匯報一些重要事物,另外用來賞賜諸候貴族功臣的物品,也經常以青銅為代表,領受恩賞的人,為了記錄這重大的榮耀,回去后會命人以領受的青銅為原料,築造器物來紀念這些當時的重大事件。
  億格拉瑪部族的后人們,發現的就是這樣一件記錄著重大事件的青銅鼎,當年商代第三十二代君主武丁,曾經得到一只染滿黃金浸的玉石眼球,據說這只玉石眼球是由一座崩塌的山峰中找到,同時發現的還有一件赤袍。
  商王武丁認為這只古玉眼是黃帝仙化之后留下的,無比珍貴,將其命名為“X塵珠”,於是命人鑄鼎紀念,青銅鼎上的銘文記錄僅限於此,再也沒有任保多余的信息。(X塵珠、避塵珠、赤丹,是自古多次出現在史書中的中國三大神珠,其中X塵珠是類似玉的神祕材料制成,相傳為黃帝祭天所得,傳說后來被用來為漢武帝陪葬, 后茂陵被農民破坏,至今下落不明,避塵珠有可能是全世界最早發現的放射性物質,該珠在中國陝西被發現,發現時由於發生了惡性哄搶事件,就此失蹤。赤丹則最據傳奇性,傳說該丹出自三神山,有脫胎換骨之神效,始終為宮遷祕藏,失落於北宋末年。)
  所格拉瑪部落的后人,有不少擅長占眩,他們通過占眩,認為這只染滿黃金浸的古玉眼球,就是天神之眼,只有用這只古玉眼球來祭祀鬼洞,才能抵消以前族中巫師制造那枚玉眼窺探鬼洞祕宓民惹出的災禍崦這枚曾經被武丁擁有過的古玉,在戰亂中幾經易手,現在極有可能已經被埋在某個王室貴族的古墓地宮中,成為了陪葬品,但是占眩的範圍有限,無法知道確切的位置。
  此時的扎格拉瑪部落,已經由遷徙至內地時的五千人,銳減為千余人,他們早已被漢文明同化,連姓氏也隨漢化,為了擺脫惡疾的枷鎖,他們不得不分散到各地,在古墓中尋找“X塵珠”,這些人,成為了當時四大盜墓體系的一個分支。
  自古職業盜墓者,按行事手段不同,分為四個派系,發丘、摸金、搬山、卸岭,扎格拉瑪部族的后裔,多半學的是“搬山分甲術”,平時用道士的身份偽裝,以“搬山道人”自居。
  “搬山道人”與“摸金校尉”有很大的不同,從稱謂上便可以看出來,“搬山”採取的是喇叭式盜墓,是一種主要利用外力破坏的手段,而“摸金”則更注重技術環節。
  扎格拉瑪部落后代中的“搬山道人”們,在此后的歲月中,也不知找遍了多少古墓,線索斷了續,續了斷……
  在這種築籬式的搜索中,“X塵珠”依然下落不明,隨著明間的推移“搬山術”日漸式微,人才凋零。到了民國年間,全國只剩下最后一位年輕的“搬山道人”,此人是江浙一帶最有名的盜墓賊,只因為使得好口技,天下一絕,故此人送綽號“鷓鵠哨”。久而久之,所有的人都忘了他本名叫什麼,只以“鷓鵠哨”稱呼。會使輕功,最擅長破解古墓中的各種機關。並且槍法如神,不僅在倒斗行,即使在綠林之中,也有好大的名頭號。
  “鷓鵠哨”尊照祖宗的遺訓,根據那一絲絲時有時無的線索,到處追查“X塵珠”的下落,最后把目標著落在西夏國的某個藏寶洞里。傳說那個藏寶洞距離廢戲的古西夏黑水城不遠,原是作為西夏國鞭個重臣修建的陵墓,然而西夏國最后被蒙古人屠滅,當時那位王公大臣還沒有來得及入斂,就將宮遷內的重要珍寶,都藏了在里面,有可能“X塵珠”也在其中,但是地面沒有任何封土等牲,極為難尋。
  “鷓鵠哨”這種“搬山道人”,不懂風水星相。在技術上來講是不可能找到藏寶洞的,這時他的族人,已經所存無多,再找不到“X塵珠”。這個古老的部族血脈很可能就此此滅絕了,眼見自己的族人臨死之時的怪狀,“鷓鵠哨”不得不求助於擅長風水分金定穴的“摸金校尉”。
  可是當時天下大亂,發丘、摸金、搬山、卸岭這四大派系,幾乎都斷了香火,還懂“搬山術”這套內容,可能就只剩下“鷓鵠哨”一個人,發丘、卸岭更是早在多少朝之前主不存在了。
  而當時做“摸金校尉”的人也不多了,屈指算來,全國都不超過十位,那個年代,從事盜墓活動的,更多的是來自軍閥統率的“官盜”,或者是民間的“散盜”。
  “鷓鵠哨”千方百計找到了一位已經出家當和尚的摸金校慰,求他傳授分金定穴的祕術,這個和尚法號上“了”下“塵”,了塵長老曾經也是個摸金校尉,倒過很多大斗,晚年看破紅塵,出家為僧。
  了塵法師勸告“鷓鵠哨”說:“世事無弗了,人皆自煩惱,我佛最自在,一笑而已矣,施主怎麼就看不開呢,老僧當年做過摸金校尉,雖然所得之物,大都是用之於民,然而老來靜坐思量,心中實難安穩,讓那些珍貴的明器重見天日,這世上又會因此,多生出多少明爭暗斗的腥風血雨,明器這種東西,不管是自己受用了,還是變賣行善,都不是好事,總之這倒斗的行當,都造孽太深……”
  “鷓鵠哨”無奈之下把實情托出,了塵法師聽了原由,便動了善念,準備將“摸金”地行規手段都傳授給“鷓鴣哨”,但是按規矩,“鷓鴣哨”先要立一個投命狀,才能授他摸金符。
  曆來倒斗的活動,都是在黑暗中進行,不管動機如何,都不能夠暴光,所以行規是半點馬虎不得,了塵法師告訴“鷓鴣哨”:“我在此出家之時,曾經看到這附近有座古墓,還沒有被人倒過斗,地點在寺外山下,西北十里,有片荒山野岭,那里有塊半截的無字石碑,其下有座南宋時期的古墓,外部地特征只剩那半截殘碑,石碑下是個墓道,那座墓地處偏僻,始終沒被盜過,但是的穴位選得不好,型如斷劍。你按我所說,今夜到那墓中取墓主一套大殮之服來,作為你的投命狀,能否順利取回,就看祖師爺賞不賞你這門手藝了。”
  隨后了塵法師給了“鷓鴣哨”一套家伙,都是“摸金校尉”的用品,並囑咐他切記,摸金行內的諸般規矩,“摸金”是倒斗中最注重技術性的一個流派,而且淵源最久,很多行內通用的唇典套口,多半都是從摸金校尉口中流傳開來的,舉個例子,現今盜墓者都說自己是“倒斗”的手藝人,但是為什麼管盜墓叫做“倒斗”?恐怕很多人都說不上來,這個詞最早就是來源於摸金校尉對盜墓的一種生動描繪。中國大墓,除了修在山腹中的,多半上面都有封土堆,以秦陵為例,封土堆的形狀就恰似一個量米用的斗,反過來扣在地上,明器地宮都在斗中,取出明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斗翻過開拿開,所以叫倒斗。
  諸如此類典故,以及種種禁忌講究,“鷓鴣哨”以前聞所未聞,搬山道人可沒這麼多名堂。聽了了塵長老的講解,大有茅塞頓開之感。
  了塵長老最后再三叮嚀的,就是倒倒斗時的行規。要在墓室東南角點上蜡燭,燈亮便開棺摸金,倘若燈滅則速退,另外不可取多余的東西,不可破坏棺槨,一間墓室只可進出一個來回,離開時要盡量把盜洞回填……
  “鷓鵠哨”當天夜里,獨自一人找到了那塊南宋古墓的殘碑,這時天色正晚,天空陰雲浮動,月亮在團團烏雲中時隱時現,夜風吹動樹林中的枯枝敗葉,似是鬼器這神嚎。
  “鷓鵠哨”這會不再使用自己的“搬山分甲術”,而是依照了塵法師的指點,以摸金校尉的手法打出了一條直達墓室的盜洞。
  當下準備了墨斗,捆屍索、探陰爪、蜡燭、軟屍香、黑驢蹄子和糯米等物,吃了一粒避屍氣的“紅奩妙心丸”,將一把德國二十響鏡面匣子槍的機頭撥開。插在腰間,又用濕布蒙住口鼻。
  那了塵長老說這墓穴形勢混亂,風逆氣凶,形如斷劍,勢如覆膛,在這種標準的凶穴,說不定會釀出屍變,不過“鷓鵠哨”身經百戰。再凶險的古墓也不在話下,那些古墓種的精靈鬼怪,粽子陰煞,黑凶白凶,這幾年曾經干掉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鷓鵠哨”心想:“這回是了塵長老考驗自己的膽色和手段,絕不能墜了鷓鵠哨三個字在倒斗行內響當當的字號。”於是做好了準備,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朦朧的月亮,提著馬燈,深吸一口氣,鉆進了盜洞。
  “鷓鵠哨”憑著敏捷的身手,不多時便鉆進了主墓室,這座墓規模不大,高度也十分有限,顯得分外壓抑,地上堆了不少明器,“鷓鵠哨”對那些瑣碎的陪葬之物看也不看,進去之后,便找準墓室東南角,點燃了一只蜡燭,轉身看了看墓主的棺槨,發現這里沒有槨,只有棺,是一具銅金棺,整個棺材都是銅的,在“鷓鵠哨”的盜墓生溽中,這種棺材還是初次見到,以前只是聽說過,這種銅角金棺是為了防止墓主乍屍而特制的,之所以用這樣的銅角金棺來盛斂,很可是因為墓主下葬前,已經出現了某些屍變的跡象。
  不過“鷓鵠哨”藝高人膽大,用探陰爪啟開沉重的棺蓋,只見棺中是個女子,面目如生,也就三十歲上下,是個貴婦模樣,兩肋微鼓,這說明她口中含有防腐的珠子,頭上插滿了金銀手飾。
  身上蓋著一層鄉被,從上半身看,女屍身穿九套大殮之服,只扒她最外邊的一套下來,回去便有交代,“鷓鵠哨”翻身躍進棺中,取出捆屍索,在自己身上纏了兩遭,於胸口處打個結,另一端做成一個類似上吊用的繩圈,套住女屍的脖子。
  “鷓鵠哨”閉住呼吸趴在棺中,和女屍臉對著臉,在棺中點了一塊軟屍香,軟屍香可以迅速把發硬的屍體熏軟,順手就放在南宋女屍的臉側,向后坐到棺中女屍腿上,調整好捆屍索的長度,一抬頭挺直腰杆,由於受到脖子上捆屍索的牽引,女屍也同時隨著他坐了起來。
  摸金校尉用捆屍索一端套在自己胸前,一端做成繩套拴住屍體的脖子,是為了使屍體立起來,而且自己可以騰下手來,去脫屍體身上的衣服,由於摸金校尉是騎在屍體身上,屍體立起來后,就比摸金校尉矮上一塊,所以捆屍索都纏在胸口,另一端套住屍體的脖頸,這樣才能保持水平。后來此術流至民盜之中,但是未得其詳,用的繩子是普通的繩子,繩上沒有墨,而且民盜也沒搞清楚捆屍索的系法,自己這邊不是纏在胸前,而也是和屍體那端一樣,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不少人就因為方法不當,糊里糊涂的殆在這上邊。
  “鷓鵠哨”用捆屍索把女屍扯了起來,剛要動手解開女屍穿在最外邊的斂服,忽然覺得背后一陣陰風吹過,回頭一看墓室東南角的蜡燭火苗,被風吹得飄飄忽忽,似乎隨時都會熄滅,“鷓鵠哨”此刻和女屍被捆屍索拴在一起,見那蜡燭即將熄滅,暗道一聲“糟糕”。看來這套“大歸斂服”是拿不到了,然而對面的女屍忽然一張嘴,從緊閉的口中掉落出一個黑紫色的珠子。




2007-4-9 07: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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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野貓

  “鷓鴣哨”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女屍,女屍的臉上正在慢慢地長出一層極細的白色絨毛,看來只要墓室東南角的蜡燭一滅,這屍體要變成白凶了,不過縱然真的發生屍變,自己這“捆屍索”也盡可以克制於她。
  
  不過按照“摸金校尉”的行規,蜡燭滅了就不可以再取墓室中的任何明器,“鷓鴣哨”十五歲便開始做“搬山道人”,十二年來久曆艱險,遇上了不知多少難以想象的復雜場面,這時候如果就此罷手,自是可以全身而退,然而知難而返,不是他行事的作風。
  
  “鷓鴣哨”的打算是既不能讓蜡燭滅了,也不能給這古屍屍變的機會,女屍身上穿的大殮之服(壽衣)也必須扒下來給了塵長老帶回去,若不如此,也顯不出自己的手段。
  
  “鷓鴣哨”瞄了一眼女屍口中掉落的深紫色珠子,便知道大概是用朱砂同紫玉混合的丹丸,這是種嶗山術里為了不讓死者產生屍變而祕制的“定屍丹”,中國古代的貴族極少願意火葬,如果死后有將要屍變跡象,便請道士用丹葯制住,依舊入土殮葬,但是這些事除了死者的家屬知道,絕不對外吐露半句。
  
  墓室東南角的蜡燭火苗不知被哪里出現的陰風吹得忽明忽暗,幾秒鐘之內就會熄滅,“鷓鴣哨”坐在女屍身上,左手一抻捆屍索,那女屍被軟屍香熏得久了,脖頸受到拉扯,立即頭向后仰,張開了嘴。
  
  “鷓鴣哨”用右手立刻撿起掉落在棺中的“定屍丹”,塞進了女屍口中,抬腳撐住女屍的肚腹,再次扯動捆屍索,把女屍頭部扯得向下一低,閉上了嘴,那枚“定屍丹”便再次留在了她的口中。
  
  隨后“鷓鴣哨”騰出右手抽出腰間的匣子槍,回手便是一槍,“啪”的一聲,將墓室中的一面瓦當打落在地。這間墓室是磚木結構,為了保護木櫞,修建之時在木櫞處都覆以圓柱形的瓦當,瓦當被子彈擊中,有一大塊掉落在地上,剛好落在蜡燭附近,被上面的風一帶,蜡燭只呼的一閃,竟然沒有熄滅。這一槍角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半截空心圓柱形狀的瓦當如同防風的套桶剛好遮住了蜡燭的東南兩側,東側是墓道入口,這樣一來就把外邊吹進來的氣流盡數擋住,只要不把瓦當吹倒,蜡燭就不會熄滅。
  
  “鷓鴣哨”由於要扯著捆屍索,左手不敢稍離,又怕蜡燭隨時會滅掉,這才兵行險招,憑借著超凡脫俗的身手,開槍打落瓦當遮風。
  
  只要蜡燭不滅,就不算破了“摸金校尉”的規矩,即使真的發生屍變,也要傾盡全力把這具南宋女屍身上的殮服取到手。
  
  這時天色已經不早,必須趕在金雞報曉前離開,“摸金校尉”的各種禁忌規矩極多,“雞鳴不摸金”便是其中之一,因為不管動機如何,什麼替天行道也好,為民取財扶危濟貧也好,盜墓賊終究是盜墓賊,倒斗是絕對不能見光的行當,倘若坏了規矩,天亮的時候還留在墓室之中,那連祖師爺都保佑不了。
  
  此時了塵長老雖然傳了“鷓鴣哨”種種行規及手法,並給了他一整套的摸金器械,但是並沒有授他最重要的摸金符,如果不戴摸金符而以“摸金校尉”的手段去倒斗是十分具有危險性的,假如這樣仍然能從古墓中倒出明器,才有資格取得摸金符。
  
  打盜洞通入墓室便已用了很多時間,遲則生變,越快把殮服倒出來越好。“鷓鴣哨”估摸著時間所剩無幾了,便擺了個魁星踢斗的姿勢坐在南宋女屍腿上,用腳和胸前的捆屍索固定主棺中的南宋女屍,讓她保持坐姿,伸手去解罩在她最外層的殮服。
  
  忽然“鷓鴣哨”覺得脖子一痒,似乎有個毛絨絨的東西趴在自己肩頭,饒是膽大,也覺得全身寒毛倒豎,急忙保持著身不動、膀不搖的姿勢,扭回頭去看自己肩膀上究竟是什麼東西。
  
  只見有只花紋斑斕的大野貓不知何時從盜洞中悄無聲息的溜進了墓室,此刻正趴在“鷓鴣哨”的肩頭用兩只大貓眼惡狠狠的同“鷓鴣哨”對視。
  
  “鷓鴣哨”暗罵一聲“晦氣”,倒斗的不管那一門都最忌諱在墓室中遇見貓、狐、黃鼠狼之類的動物,尤其是野貓。傳說貓身上有某種神祕的生物電,如果活貓碰到死屍,是最容易激起屍變的。
  
  這只不請自來的大野貓一點都不怕陌生人,它趴在“鷓鴣哨”的肩頭同“鷓鴣哨”對視了一下便低頭向棺中張望,它似乎對棺中那些擺放在女屍身旁的明器極感興趣,那些金光閃閃的器物在它眼中如同具有無比吸引力的玩物,隨時都可能扑進棺中。
  
  “鷓鴣哨”把心懸到了嗓子眼,他擔心這只野貓從自己肩頭跳進棺材里,一旦讓它碰到女屍,即便是女屍口中含著“定屍丸”,也必定會引發屍變,真要是變做了白凶,自己雖然不懼,但是一來動靜鬧得大了,說不定會把蜡燭碰滅,二來時間不多,恐怕來不及取女屍的殮服回去拿給了塵長老了,“雞鳴不摸金”的行規同“燈滅不摸金”的規矩一樣,都是“摸金校尉”必須遵循的鐵則。
  
  雖然憑“鷓鴣哨”的身手即使坏了這些摸金行規取走這套殮服是易如探囊取物,但是道上的人最看重信義承諾,把這些規則看得比性命還要來得金貴,“鷓鴣哨”這樣的高手更是十分珍惜。倒斗的名頭本就好說不好聽,如果再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規則,那麼就會淪落成民間散盜一樣的毛賊。
  
  說時遲,那時快,這些想法在“鷓鴣哨”的腦中也只以轉念,更不容他多想,那只條紋斑斕的大野貓再也抵受不住明器亮晶晶的誘惑,一躬身就要從“鷓鴣哨”的肩頭躍將下去。
  
  “鷓鴣哨”想伸手抓住這只大野貓,但是惟恐身體一動驚動於它,反而會碰到南宋女屍,這時眼瞅著野貓就要跳進棺內,急中生智,連忙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
  
  “鷓鴣哨”這綽號的由來便是因為他會使諸般口技模仿各種動物機器人聲,學什麼像什麼,有以假亂真的本領。這功夫為了吸引野貓的注意力,撮起嘴來輕吹兩聲口哨,然后模仿起貓的叫聲,喵~喵~叫了幾下。
  
  那只準備跳進棺材里的大野貓果然被同類的叫聲吸引,耳朵一聳,在“鷓鴣哨”肩頭尋找貓叫聲的來源,野貓大概也感到奇怪,沒看見有別的貓?躲在哪里?聽聲音好象還就在附近。
  
  “鷓鴣哨”一看這只大野貓中計便盤算著如何能夠將它引離棺材,只要有這麼一丁點時間把女屍的殮服扒下來便可大功告成,那時候這只臭貓願意去棺材里玩便隨它去好了,但是如何才能把它暫時引走呢?
  
  為了分散野貓的注意力,“鷓鴣哨”又輕輕的學了兩聲鳥叫,野貓可能有幾天沒吃飯了,聽見鳥叫便覺得食指大動,終於發現那鳥叫聲是從旁邊這個家伙的眼睛下邊發出來的,這個人臉上還蒙了塊布,這黑布下面定有古怪,說不定藏著只小麻雀。
  
  大野貓一想到小麻雀頓時餓得眼睛發藍,抬起貓爪一下下的去抓“鷓鴣哨”蒙在嘴上的黑布,“鷓鴣哨”心中竊喜,暗罵:“該死的笨貓,蠢到家了。”
  
  “鷓鴣哨”利用大野貓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遮嘴用的黑布上的機會用手悄悄的抓住棺中陪葬的一件明器,那是一只純金的金絲鐲子,為了不驚動野貓,他保持胳膊不動,只用大拇指一彈,將那金絲鐲子彈向身后的盜洞。
  
  金絲鐲子在半空中划出一條拋物線掉落在墓室后的盜洞口附近,墓室里始終靜悄悄的,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那鐲子一落地,果然引起了野貓的注意,“鷓鴣哨”這時也不再使用口技,野貓以為那只小麻雀趁自己不注意跑到后邊去了,“喵喵”一叫,追著聲音跳進了盜洞,想去捕食。
  
  “鷓鴣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野貓剛一跳離自己的肩頭便立刻掏出二十響帶快慢機的德國鏡面匣子槍想要回身開槍把那


  “鷓鴣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野貓剛一跳離自己的肩頭便立刻掏出二十響帶快慢機的德國鏡面匣子槍想要回身開槍把那只大野貓打死,以免它再跳上來搗亂。卻不料回頭一望,身后的墓室中除了初時那只花紋斑斕的大野貓,竟又鉆進來七八只大大小小的野貓,有一只離半罩住蜡燭的瓦當極近,只要隨便一碰,瓦當就會壓滅蜡燭。
  
  “鷓鴣哨”的額頭涔涔冒出冷汗,大風大浪不知經過多少遭,想不到這小小的墓室中遇到了這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詭異情況,難道是剛才自己做的口技引起了附近野貓們的注意?貓的耳音最靈,聽到洞中傳來麻雀的叫聲便都鉆進來想要飽餐一頓。
  
  天色隨時會亮,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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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雞鳴燈滅不摸金

  按往常的經驗,野貓這種動物生性多疑,很少會主動從盜洞鉆進古墓,“鷓鴣哨”望著身后那些大大小小的野貓哭笑不得,今夜這是怎麼了,按倒葫蘆又起來瓢,想不到從這古墓中摸一套殮服,平時這種不在話下的小事,今夜竟然生出這許多波折。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了,用貫絕天下的口技引開了一只野貓,卻招來了更多的大批野貓。
  
  憑“鷓鴣哨”那套百步穿楊的槍法完全可以用快槍解決掉進入墓室中的野貓,但是稍有差池,奔竄或者受傷的野貓很可能會把蜡燭碰滅。
  
  如果在“雞鳴燈滅”前拿不到這套殮服就學不到“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之術了,想到部族中的人臨死前苦不堪言的慘狀,“鷓鴣哨”便覺得世界上所有的困難都擋不住自己。當下一咬牙,這種情況就不能求穩,必須以快制快,在那些該死的野貓惹出事端之前便把女屍的殮服扒下來。
  
  “鷓鴣哨”出手如電,將女屍身體固定住之后將她的殮服搭袢扯掉,用腳抬起女屍的左臂,想把殮服的袖子從女屍胳膊上褪下來,然而剛一動手,忽見兩只野貓跳上了銅角金棺的棺梆,那野貓為何不怕人呢?只因長期從事倒斗活動的人身上陰氣重陽氣弱,再加上一襲黑衣、身手輕盈,又服食了抑制呼吸心脈、化解屍毒的“紅奩妙心丸”,所以在動物眼中這種盜墓賊和死人差不多,野貓們覺得死人並不存在危險。
  
  一黑一花兩只大野貓被金角銅棺那黃澄澄的顏色所吸引,縱身躍了上來,兩只野貓互相在打架,你沖我呲呲貓牙,我給你一貓爪子,兩只野貓翻翻滾滾的同時掉進棺中。
  
  眼看野貓就要碰到古屍了。此時女屍口中含住“定屍丹”,屍身上的白毛已經減退,恢復如初。但是如果被野貓碰到肯定立刻就會發生屍變。“鷓鴣哨”心里十分清楚,一旦屍變,那白凶極是猛惡,不是一時三刻所能制得住的。估計再過小半柱香的功夫,就該金雞報曉了,雖然金雞一鳴,白凶也發作不得,但是女屍身上這套殮服是無論如何都取不下來了。
  
  這也就是“鷓鴣哨”的身手,在野貓碰到女屍之前的一瞬間,“鷓鴣哨”扯動捆屍索,一挺腰杆兒,騰空而起,從金角銅棺中向左邊跳了出去,把那南宋女屍也一並從金角銅棺中扯出,一人一屍都落在墓室的地面上。
  
  這時已經有三四只野貓都進了棺材里,在金角銅棺中互相追逐著嬉戲,“鷓鴣哨”暗道真是險過剃頭。既然已離了金角銅棺更不敢耽擱,把女屍從自己身上推起來,仍是抬腳架起女屍的胳膊想把女屍的殮服扒下來,然而借著忽明忽暗的燭光,發現那女屍的嘴不知什麼時候又張開了,大概是由於帶著女屍從金角銅棺中跳出來動作幅度太大,又把女屍的嘴顛開了。
  
  只見那女屍身上又開始浮現出一層白色絨毛,就如同食物變質發霉生出的白毛一樣,眼看著越來越長,張開的屍口對著“鷓鴣哨”噴出一團黑霧。“鷓鴣哨”心中一驚,倒吸了一口冷氣,好濃的屍氣,若不是事先服了“紅奩妙心丸”,被這屍氣一熏,立刻就會中屍毒身亡。
  
  對於古屍黑霧一般的屍氣,“鷓鴣哨”不敢大意,低頭避讓,只見原本含在南宋女屍口中的深紫色“定屍丹”正落在半罩住蜡燭的瓦當旁。面對即將屍變的南宋女屍,如果不管不顧的繼續扒她身上的殮服,女屍被活人一碰,一秒鐘之內就會變為白凶。“鷓鴣哨”只好把抓住女屍身上殮服的手松開,不管怎麼說,趁現在屍變的程度不高,先把這粒“定屍丹”給女屍塞回去。
  
  於是“鷓鴣哨”著地一滾,他與南宋女屍之間被捆屍索連在一起,那具正在慢慢長出白色細毛的南宋女屍也被“鷓鴣哨”扯著拖向墓室東南角。
  
  墓室的東南角在整座墓室中處照明的死角。現在墓室中的光源一共有兩處,一處是掛在金角銅棺蓋子上的馬燈,另一處便是被瓦當半遮住的蜡燭,瓦當與金角銅棺形成的陰影交匯在墓室的東南角落,而那粒“定屍丹”就剛好落在光與暗的交界線上,隨著燭光搖曳時而瞧得見,時而又被黑暗吞沒。
  
  “鷓鴣哨”滾到近前伸手去拿地上的“定屍丹”,忽然從光線死角的陰影中竄出一只大貓,正是最初進墓室搗亂的那只野貓,那貓可能餓得很了,見什麼想吃什麼,張口便咬地上的“定屍丹”。
  
  “鷓鴣哨”對這只野貓恨得牙根兒痒痒,但是這時候伸手取“定屍丹”已經晚了,情急之下只好故技重施,以天下第一的口技學了兩聲老鼠叫。那只花紋斑斕的大野貓果然再次中計,稍稍一愣神,瞪著一雙大貓眼盯著“鷓鴣哨”,只是沒搞明白對面這只大老鼠怎麼與平常的老鼠長得不一樣,所以沒有立即扑上來。



  “鷓鴣哨”趁著野貓一怔的時機用手抄起地上的“定屍丹”順手塞進南宋女屍口中,跟著飛出一腳把大野貓像個皮球一樣的踢了出去。這一腳何等凌厲,加之無聲無息,那野貓猝不及防,只把它踢得一頭撞在墓室暀W,骨斷筋折,腦袋碎成了數瓣,哼都沒哼一聲便一命嗚呼了。
  
  “鷓鴣哨”踢死了大野貓卻心中暗道:“非是要取你性命,只是你這饞貓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大事,留你不得,你成佛吧。”(成佛,在道門的人稱“死亡”為成佛,是昇天的意思,並不是廟里的那種佛,有解脫之意。)
  
  “鷓鴣哨”有掐心思點兒的功夫(掐心思點兒,能夠掌握極精確的生物鐘;掐,算;點兒,鐘點),憑直覺這麼一算,附近村落的大公雞不出半枝紙煙的時間就會啼鳴報曉,再也等不得了,當下一扯捆屍索把南宋女屍拽起。
  
  南宋女屍罩在最外邊的殮服已經完全解開,只剩下兩只衣袖。女屍身穿九套殮服,衣服套得非常緊,但是只要順著殮服及身體的走勢,使用的手法得當,用不了費太大力氣便可以全扒下來。
  
  “鷓鴣哨”扶正女屍的屍體準備把她的屍身轉過去,這樣不用抬死屍的胳膊,只要從她背后順勢一扯就算完活了。
  
  然而還沒等“鷓鴣哨”把南宋女屍轉過去就覺得一陣陣腥風浮動。鉆進墓室的其余野貓都聽到了剛才有老鼠的叫聲,而且那老鼠叫是從“鷓鴣哨”身上發出來的,野貓們都餓得久了,此刻聽到老鼠叫聲便紛紛竄向“鷓鴣哨”,要在他身上找找老鼠在哪。
  
  十幾只大小野貓同時扑了上來,便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把它們同時解決,“鷓鴣哨”心中一片冰涼:“罷了,看來天意如此,老天不容我學這套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祕術。”
  
  但是這種氣餒的念頭在心中一閃即逝,野貓們來得快,“鷓鴣哨”的口技更快,先前聽那些野貓們的叫聲已經完全可以模仿了,“鷓鴣哨”學著野貓的叫聲:“喵~~嗷~~~喵~~嗷~~~”
  
  野貓們哪想得到“鷓鴣哨”有這種本事,本來在他身上有老鼠叫,這會兒又有野貓的叫聲,一時搞不清狀況。野貓本就生性多疑,一時都停住不前,瞪著貓眼盯住“鷓鴣哨”。
  
  野貓們的眼睛在漆黑的墓室中就如同數十盞明亮的小燈散發出充滿野性而又詭詐的光芒,“鷓鴣哨”不管野貓們怎麼打算,立刻把南宋女屍的屍身轉了過來,用捆屍索定住女屍,扯她身上的殮服。
  
  幾乎在這同時,飢餓的野貓們也打定了主意,好象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樣,不管是老鼠還是死人都是可以吃的東西,這回不管再有什麼聲音也要咬上一口再說。一只只野貓都像是離弦的快箭,驟然扑至。
  
  “鷓鴣哨”也知道這個詭異漫長的夜晚現在已經到了最后的時刻了,最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這最后幾秒鐘的短暫時間。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必須同時做到:第一,不能讓野貓們碰到南宋女屍激起屍變;第二,也不能讓任何一只野貓碰熄了墓室中的蜡燭;第三,要趕在金雞報曉前扒下南宋女屍的殮服,絕不能打破“雞鳴吹燈不摸金”的規矩。
  
  “鷓鴣哨”向后退了一步,踏住腳下的瓦當,用腳把瓦當踢向扑在最前邊的野貓。激射而出的瓦當剛好打在那只黑色野貓的鼻梁上,野貓“嗷”的一聲慘叫,滾在一邊。
  
  這時“鷓鴣哨”也抱著南宋女屍倒地避過了從半空扑過來的兩只野貓,順手抓起地上的蜡燭,右手擎著蜡燭用蜡燭的火苗燒斷自己胸前的捆屍索,左手抓住南宋女屍殮服的后襟。“鷓鴣哨”和南宋女屍都是倒在地上的,此時抬腳把背對著自己的南宋女屍向前一腳蹬出,將女屍身上的殮服扯了下來。
  
  這一下動作幅度稍稍大了一些,“鷓鴣哨”一手抓著殮服,一手舉著的蜡燭也已熄滅,遠處的金雞報曉聲同時隨著風傳進盜洞之中。
  
 貓吃死人是很罕見的情形,而這墓室中十數只瘋了一般的野貓同時扑到南宋女屍身上亂咬........







2007-4-9 07: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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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第八十三章 黑水城

雞鳴燈滅,斂服拿到手,幾乎是都是在同一時間完成的,根據判斷哪個先哪個后,“鷓鴣哨”把蒙在嘴上的黑布扯落,只見那些飢餓的貓們,都叭在南宋女屍的身上亂抓亂咬,還有數只,在墓室另一端,爭相嘶咬著先前撞死的野貓死體,“鷓鴣哨”看得暗暗心驚,這些哪是象是貓,分明就是一群餓著脖子的厲鬼。

狗和豬餓急了都會吃死人肉,此時雞鳴三遍,已經不會再發生屍變了,這古墓中的女屍,嘴里含著“定屍丸”,受到葯物的克制,把屍毒積存在屍體內部,沒有向外擴散,所以女屍至今仍然保存完好,這些餓貓們吃了她的肉,肯定會中屍毒而死。

“鷓鴣哨”心想如此也好,這具南宋的女屍,屍毒郁積,多虧“定屍丸”與“銅角金棺”壓制住她,如果讓她繼續深埋古墓,遲早釀成大害,為禍一方,讓這些該死的野貓把她吃個干凈,最后同歸於盡,倒也省去許多到麻煩。

於是“鷓鴣哨”把取到的斂服疊好,提了棺板上的馬燈,從盜洞中鉆了出去,此刻雖已雞鳴,天色卻仍然黑得厲害,“鷓鴣哨”趁黑把盜洞回填,將野貓以及古墓中的一切都封在里邊,又把那半截無字石碑放回原位,再一看,沒有一絲動過的痕跡。

這才回轉“無苦寺”,見到了塵長老,把斂服奉上,將一夜中的經過原原本本的敘述一遍,最后對了塵長老說道:“雞鳴燈滅的同時,才把古屍的斂服拿到手中,已經無法分辨哪般在前,哪般在后,不敢斷言沒有破了行規,想必北子無緣得吾師傳授。日后如得不死,定再來聽吾師禪理,北子現下尚有要事在身,這便告辭了。”

了塵長老也曾在江湖上闖蕩多年。曾是摸金校尉中出乎其類,拔呼起粹的頂尖人物,聽“鷓鴣哨”這番話。如何不省得他的意思。想那“鷓鴣哨”也是倒斗行里數得著的人物,他這麼說是以退為進。

了塵長老看著跪在地上的“鷓鴣哨”,這讓了塵長老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樣子,幾乎和現在的“鷓鴣哨”一模一樣。

了塵長老自從聽了“鷓鴣哨”做“搬山道人”的原由,便已打定主意,一者因為救人出苦海,乃是佛門宗旨,既然積知道了扎格拉瑪部落的祕密。便無旁觀的道理。再者是愛惜他身手了得,為人坦蕩,並沒有隱瞞燈滅雞鳴同時才扒到斂服的細節,在這個人心不古地社會里,當真是難能可貴。自己這一身分金定穴地祕術,盡可傳授於他。

了塵長老把“鷓鴣哨”從地上扶起來,對他說道:“快快請起,雖然在雞鳴燈滅之后才不可摸金,可沒說過同時二字。”

“鷓鴣哨”聞聽此言,心中不勝歡喜,納頭便拜,要行拜師之禮:“承蒙吾師不棄,收錄門晼A實乃三生有幸,恩師在上,請受弟子三拜。”

了塵長老急忙攔住:“不必行此大禮,摸金校尉,自古以來便只有同行之說,從無師徒之承,不象那搬山卸岭,由師傳徒,代代想傳。凡是用摸金校尉的手段倒斗,遵守摸金校尉的行規,便算是同行,老內傳你這些祕術,那是咱們二人的緣分,但也只是與你有同門之宜,沒有師傅之名份。”

“鷓鴣哨”雖然受到了塵長老的阻攔,仍然堅持行了大禮,然后垂手肅立,聽侯了塵長老教誨,了塵長老對“鷓鴣哨”這次倒斗摸得斂服的經過甚為滿意,稍后要把那南宋女屍的斂服焚化了,念幾遍往生咒,令女屍變者往生極樂。

了塵長老只是覺得“鷓鴣哨”一腳踢死野貓做得狠了些,不管怎麼說這事做的絕了點,便對“鷓鴣哨”大談佛理,勸他以后凡是與人動手,都盡量給對方留條活路,別事情做到趕盡殺絕,這樣做也是給自己積些陰福。

“鷓鴣哨”對了塵長老極為尊敬,但是覺得了塵長老出家以后變得有些婆婆媽媽,弄死只貓也值得這麼小題大作,“鷓鴣哨”對此頗不以為然:“想某平生殺人如麻,踢死個把礙事地野貓又算得什麼。”但是也不好出言反駁,只好奈下性子來,聽了塵長老大講因果。

好不容易等了塵長老口吐蓮花般地禪理告一段落,這才把摸金校尉的行規手段,禁總避諱,以及各種傳承又對“鷓鴣哨”一一細說了一遍,上次說得簡略,這次則是不厭其祥,逐條逐條的解說透徹:做倒斗的人,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半人半鬼,在普通人都安然入夢的黑夜里,才進古墓摸金,一天打不完盜洞,可以分做十天,但是有一條,一旦進了墓室,在雞鳴之后便不能在碰棺槨,因為一個世界都有一個世界地法則,雞鳴之后的世界屬於陽,黑夜的陰在這時侯必須回避,這就叫“陽人上路,陰人回避,雞鳴不摸金”。金雞報曉后的世界,不在屬於盜墓者,如果破了規矩,祖師爺必定降罪,對於這些事必須相信,否則就會有吃不了兜著走的那一天。

“摸金校尉”進入古墓玄宮之后,開棺前必須要在東南角擺放一支點燃的蜡燭,一是防止玄宮中的有毒氣體突然增加,二來這算是幾千年祖師爺所傳,一條活人與死人之間的默認契約,蜡燭滅了,說明這玄宮中的明器拿不得,如果硬要拿,也是不可以,出了什麼麻煩就自己擔著,只要八字夠硬,盡可以在燈滅之后把明器帶出來,但是那樣做是極危險的,可以說九死一生,“倒斗摸金”

是求財明器的,不是挖絕戶墳的,世界上有大批明器的古墓所在皆有,犯不上拿自己的性命死磕,所以這條被“摸金校尉”最為看重的“燈滅不摸金”的規則。最好能謹守。還有這蜡燭火苗地明與滅,可以預測是否會發生屍變,以及墓里下的一些惡毒符咒,故此說蜡燭的光亮便是“摸金校尉”

的命。也不為過,倒斗必須點蜡燭,是“摸金校尉”與其它盜墓者最大地不同。

了塵長老把所有的行規手段。唇典套口。特殊器械的用法,全部解說詳明,“鷓鴣哨”一一牢記在心,從這以后便要告別“搬山道人”的身份,改做“摸金校尉”了。

了塵長老從懷中取出兩枚“摸金符”對“鷓鴣哨”說道:“此符乃千年古物,學得摸金校尉地手段,頂多算半個摸金校尉,只有戴了摸金符才算正宗的摸金校尉。這兩枚摸金符是老衲與當年一位同行的。我二人曾經倒過不少大斗,可惜二十年前他在洛陽的一處古墓里中的擘捵喪魂釘機關,唉……那陳年舊事,不提她罷,老衲這枚摸金符從此便歸你所有。只盼你日后倒斗摸金,都不可破坏行規,能夠對得起咱們摸金校尉的字號。”

“鷓鴣哨”急忙用雙手接過“摸金符”,恭恭敬敬的戴在自己脖頸上,貼肉藏好,再次倒地拜謝了塵長老。

了塵長老詳細問了“鷓鴣哨”一些事情,都是那個古老部落與“鬼洞”“雮塵珠”之間種種羈絆,然后又問了一些關於西夏國藏寶洞地情況。

聽“鷓鴣哨”說明之后,了塵長老緩緩點頭:“那雮塵珠的事跡,老袖也曾聽說過一些,相傳雮塵珠又名鳳凰膽,有說為黃帝仙化之時所留,有說得之與地下千丈之處,是地母變化而成的萬年古玉,亦有說是鳳凰靈氣所結,種種傳說,莫衷一是,其形狀酷似人的眼球,乃是世間第一奇珍,當年陪葬於茂陵,后來赤眉軍大肆發掘,茂陵中的物品就此散落於民間,想不到最后卻落到西夏王室手中。”

“鷓鴣哨”對了塵長老說道:“弟子族中親眷,多為鬼洞惡咒所纏,臨死之時都苦不可言。祖上代代相傳,此禍都是由於當年族中大祭酒,並不知道雮塵珠為何物,只是通過神喻,知道用一些眼球形狀地古玉可以洞隙鬼洞詳情,於是自造了個假雮塵珠窺視鬼洞中的祕密,才引發了這無窮之災。后來族人遷移至中原,才了解到世間有此神物,只有找到真正的雮塵珠,才能設法消解鬼洞之災,自此族中人都以尋找雮塵珠為任,窮盡無數心血,始終一無所獲,弟子年前獲悉,在宋代,這雮塵珠曾經輾轉流入西夏,當年蒙古人也曾大肆搜索西夏王室寶藏,但是那些宮廷重寶被藏得極為隱蔽,終未教蒙古人找到。傳說西夏有一名城黑水城,后被棄為死城,黑水城附近有處寺廟,名為黑水河通天大佛寺,寺廟原本是作為黑水城外圍的一個據點,改建而成,當時西夏有位通天曉地的大臣,名為野利戽巠,是野利仁容之后,他夜晚路徑黑水城,野利戽巠在城頭巡視,見距城十里的外圍土城上空,三星照耀,有紫氣沖於雲霄之間,便大興土木,將那里改建通天大佛寺,希望自己死后能埋葬在那里,但是后來這位大臣為李姓王朝所殺,建於寺下的陵墓就始終空著,再后來黑水河改道,整座黑水城大半被沙土吞噬,就成為棄城,末代獻宗李德旺在國破之時,命人將王宮中的奇珍異寶,都藏進了黑水城附近的那座空墳,雮塵珠極有可能也在其中,那里的地面建築早已毀坏,埋藏至今,若不以分金定穴祕術,根本無法找到準確的位置。

了塵長老聽罷,對“鷓鴣哨”說道:“黑水城位於黃河與賀蘭山夾持之間,頭枕青山,足踏玉帶,端的是塊風水寶地,西夏貴族陵寢,吸收了秦漢李唐幾朝墓葬之長,規模宏偉,布局嚴整,再加上西夏人信奉佛法,受佛教影響極深,同時又具有黨向人的民族特點,所以說在陵墓構造上別具一格,后人難以窺其奧祕,就如同失傳已久的西夏文字,一撇一捺,都象是中原文字,卻又比之更為繁雜。”

“鷓鴣哨”應道:“正是如此,若干年前曾有大批洋人勾結馬賊,盜掠黑水城古物。共挖出七座佛塔,掠走塔中珍品無數,其中便有很多用西夏文寫成的文獻典籍,說不定其中會有關於雮塵珠的記載。只可惜都已流落海外,無法尋查了。倘若能找到西夏典籍中對黑水通天大佛寺中墓穴的方位記載,倒也省去許多周折。”

了塵長老對“鷓鴣哨”說道:“西夏文失傳以久。今人無從解讀。即使有明確記載,也沒辦法譯出,不過有三星輝映,紫氣沖天的地方,應該是一處龍樓寶殿,以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祕術,即便地上沒胡、有痕跡,也能準確無誤的找到那處古墓藏寶洞。”

分金定穴是天星風水地一個分支。也是最難的一項。需要上知天文,下曉地理,才可根據日月星辰來查年地脈支干,若想學分金穴,必先從最基礎的風水術逐漸學起。風水之術繁雜奧妙,非是一朝一夕之間所能掌握,少說也要學上五六個年頭。

了塵長老知道“鷓鴣哨”心急如焚,便決定先同他一起到賀蘭山下的黑水城走一趟,把那“雮塵珠”拿到手,再慢慢傳授他分金定穴祕術。

“鷓鴣哨”見了塵長老欲出馬相助,感激不已,二人稍作準備,便動身出發,了塵長老是出家人,途中仍是做雲游化緣地僧侶裝扮,“鷓鴣哨”一直都充做道士,但一僧一道同行,難免惹人注目,於是“鷓鴣哨”換了俗家的服飾,一路上對了塵長老小心服侍。

從浙江到賀蘭山,何止山高水遠,好在那了塵長老當年也是尋龍倒斗的高手,雖然年邁,但是腿腳依然利索,這一天到了黃羊彎便準備棄車換舟,乘坐渡船進入黃河,擬定在五香堡下船,那里距離賀蘭山下地黑水城便不遠了。

在黃羊灣等船地時候,遙望遠處黃河曲折流轉,如同一條玉帶,觀之令人蕩氣回腸,了塵長老與“鷓鴣哨”閑談當地風物人情,順便講述了一段當年在此地的經曆。

當年了塵長老還沒出家,是摸金校尉中拔尖的人物,有個綽號喚做“飛天歘觬,到各地倒斗摸金,有一次要過青銅峽去北面的百零八塔,當地人都傳說這黃河的河神是極靈靈驗的,過往的船只必須把貨物扔進河中一些,才能順利過去。

當夜在青銅峽前地一段留宿,來了一個頭戴綠疙瘩帽刺兒的老者,平時人們頭上帽子的帽刺兒,都是紅的,而這位老者頭上偏偏戴了個綠的,顯得十分扎眼,老者手中端著個瓢,想找船老大討一瓢焄土,那焄土是非常貴重地香料,船老大如何肯平白給他,就連哄帶趕把老者趕走。

了塵長老年輕的時候便是心善,見那老者可憐,便掏出錢問船老大買了一瓢焄土,這焄土可以用來代替石灰墊棺材底,干燥而有持久的異香,當時了塵長老也沒問那老者要焄土做什麼,就送給頭戴綠疙瘩帽刺兒的老頭一瓢,老者千恩萬謝的去了。

轉天繼續開船前行,到了青銅峽,可不得了了,從河中突然冒出一只巨黿,跟七八間房子連在一起那麼大,那巨黿沖著船就來了,最后把整條船都給頂翻了才算完,整船的貨物都沉到了河里,然而船上的人一個沒死,都給河水卷上了岸,后來人們都說這多虧了塵長老施舍了那一瓢焄土,河神祖宗才開恩放了他們。

“鷓鴣哨”聽罷也是心驚,任你多大本事,在這次洶涌澎湃的黃河之中也施展不得,可見為人處事,須留有余地,忽然想起一事,便問了塵長老,“弟子聽人說,在江河湖海之上乘船,有很多忌諱,比如不能說翻,覆,沉之類的字眼,一旦說了船就會出事,這水上行舟的諸般禁忌講究,要細數起來恐怕也不比摸金校尉的少幾條。”

了塵長老正要回答,忽然等船的人群紛紛涌向前邊,船已開了過來,於是二人住口不談,“鷓鴣哨”攙扶著了塵長老,隨著人群上了船。

這時晴空萬里,驕陽似火,河面上無風無浪,船行得極是平穩,船上乘客很多,“鷓鴣哨”與了塵長老不喜熱鬧,撿人少的地方,一邊憑欄觀看黃河沿岸的風景,一邊指點風水形勢,也甚為自得。

正說話間,“鷓鴣哨”忽然壓低聲音對了塵長老說道:“這船上有鬼。”




2007-4-9 07: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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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神父

  “鷓鴣哨”所指是船上的幾個洋人。他偷眼看了多時,覺得這幾個洋人行跡可疑,而且身上都藏著槍,行李中有幾把洋鏟和鐵钎繩索,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最奇怪的是這些外國人不象“鷓鴣哨”平時接触過的那些。他認識一些外國人,也懂得他們的部分語言,但是船上的這幾個洋人既不象古板拘謹的英國人,不象嚴肅的德國人,也不象散漫的美國人。這些大鼻子亞麻色頭發的洋人全身透著一股流氓氣,很奇怪,究竟是哪國人?“鷓鴣哨”又看了兩眼,終於想明白了,原來是大鼻子老俄。
  
  “鷓鴣哨”覺得這些俄國人有可能是去黑水城挖古董的。俄國國內發生革命之后,很多人從國內流亡出來,其后代就一直混跡於中國,不承認自己是蘇聯人,而以俄流索人自居,凈是做些不法的買賣。
  
  了塵長老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人,自然是懂得“鷓鴣哨”言下之意,示意“鷓鴣哨”不可輕舉妄動:“咱們做的都是機密之事,須避人耳目,盡量不要多生事端。”
  
  “鷓鴣哨”對了塵長老說道:“待弟子過去打探明白,這些洋鬼子倘若也是去黑水城盜寶,那離咱們的目標很近,未免礙手礙腳,找個沒人地方順手把他們做掉,省得留下后患。”
  
  不等了塵長老勸阻,“鷓鴣哨”就擠進人群到那些俄國人附近偷聽他們的談話。原來這批人一共有六個,五個俄國人,一個美國人。
  
  五個俄國人都是流亡在中國的沙俄后裔,做倒賣軍火的生意,聽說黑水城曾經出土過大批文物,覺得有利可圖,準備去碰碰運氣,偷偷挖幾箱回來。
  
  美國人是個三四十歲的神父,前幾年曾經到寧青等地傳教,旅途中到過黑水城的遺址。神父在中國轉了一圈,準備再次去銀川等地宣傳信上帝得永生,這件事無意中對路上遇到的這五個俄國人提起,那些俄國人就趁機說想去那里做生意,讓神父順便帶他們也去黑水城看看。
  
  很少有人會騙神職人員,所以神父也不知是計。他們六人之間語言不通,俄國人不會說英語,美國人不會講俄語,好在雙方在中國呆的時間長了都能講中文,互相之間就用中文溝通。
  
  “鷓鴣哨”聽了幾句,只聽那些人十句話有三句是在說黑水城。那美國神父不知道這些人是想去挖文物,把自己在黑水城所見所聞事無大小都說了出來,說那里的佛塔半截埋在地下,里面有大批的佛像,個個鑲金嵌銀,造型精美;還有些佛像是用象牙和古玉雕刻的,美侖美奐,那種神奇的工藝簡直只有上帝的雙手才可以制作出來。
  
  五個俄國人聽得直流口水,掏出伏特加灌了幾口,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黑水城,把那些珍貴的文物都挖到手,換成大批煙土、女人、槍支彈葯,還有伏特加。
  
  “鷓鴣哨”聽了之后心中冷笑,他也曾去過黑水城找過通天大佛寺,所以對那里的遺址十分熟悉。其實這些大鼻子們不知道,早在十九世紀初歐洲就興起了一次中國探險熱潮,黑水城的文物大多在那時候被盜掘光了。現在城池的遺址中只剩下一些泥塑的造像和瓦當,而且多半殘破不堪,那美國神父又不懂文物鑒賞,看到一些彩色的泥像便信口開河的說是象牙古玉制成的,這幫俄國人還就信以為真了。
  
  但是轉念一想,不對,把泥石的造像看做是鑲金嵌玉的珍寶那得是什麼眼神?那美國神父再沒眼光也不可能看出這麼大的誤差來,難道他誤打誤撞找到了通天大佛寺不成?聽美國神父言語中的描述,還真有幾分象是處埋在地下的寺院。
  
  “鷓鴣哨”想到此處頓覺事情不對,想要再繼續偷聽他們談話,忽然之間船身一晃,整艘巨大的渡船在河中打了個橫,船上的百余名乘客都是站立不穩,隨著船身東倒西歪,一時間哭爹叫娘的呼痛之聲亂成一片。
  
  “鷓鴣哨”擔心了塵長老,顧不得那些洋人,在混亂的人群中快步搶到了塵長老身邊。了塵長老對他說道:“不好,怕是遇上水里的東西了。”
  
  這時候只見原本平靜的河水像突然間開了鍋一樣翻滾起來,船身在河中心打起了轉,船上的船夫乘客都亂做一團,船老大跟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只豬頭扔進河中,又擺出一盤燒雞,點上幾柱香,跪在甲板上對著河中連連磕頭。
  
  但是船老大的舉動沒有起任何作用,這船就橫在河里打轉,說什麼也開不動了。船老大忽然靈機一動,給船上的乘客跪下,一邊磕頭一邊說:“老少爺們兒們,太太夫人,大娘大姐們,是不是哪位說了舟子上犯忌諱的話了,龍王爺這回可當了真了,要不應了龍王爺,咱們誰也別想活啊……到底是哪位說了什麼話了?別拉上大伙一塊死行不行?我這給您磕頭了。”說完在甲板上把頭磕得咚咚山響。
  
  眾人見船四周的河水都立起了巨大的水晼A人人驚得臉上變色,即便是有人在船上說了什麼說不得的話,這當口也沒處找去啊。
  
  正在不知所措之時,有個商人指著一個懷抱小孩的女人喊道:“是她……是她……就是她說的,我聽見了。”
  
  “鷓鴣哨”與了塵長老也隨著眾人一同看去,只見那商人一把扯住一個抱著個三四歲孩子的婦女說:“她這娃一個勁兒的哭,這女子被娃哭得煩了,說娃要再哭就把娃扔進河里去。”
  
  商人這麼一說,周圍的幾個人也紛紛表示確有此事,果然是這個女人,她的孩子自上船之后就哇哇大哭,女人哄了半天,越哄哭得越響,周圍的人都覺得煩躁,女人一生氣就嚇唬小孩:再哭就給你扔河里喂魚。嚇唬完了也不管用,那孩子還是大哭大鬧。也就在這時候,船開始在河中打轉,開不動了,那女子沒見過什麼世面,哪里知道這些厲害。此時見船上眾人都盯著她懷中的孩子,也嚇得坐在甲板上大哭起來。
  
  船老大給那女人跪下:“大妹子啊,你怎麼敢在船上說這種沒有高低的言語!現在再說什麼也晚了,你這話讓龍王爺聽見了,龍王爺等著你把娃扔下河里呢,你要不扔,咱們這船人可就全完了,你就行行好吧。”說完就動手去搶那女人抱在懷里的孩子。
  
  那孩子是那女人的親生骨肉,她如何舍得,一邊哭著一邊拼命護住小孩,抵死不肯撒手。但是船老大是常年跑船的粗壯漢子,一個女人哪里搶得過他,只好求助周圍的乘客。
  
  船上的乘客人人面如死灰,都對此無動於衷,大伙心里都明鏡似的,這孩子要不扔到河里,誰也甭想活,還是自己的性命要緊。這孩子雖然可憐,但是要怪也只能怪他娘,誰讓她在船上胡言亂語,當真是咎由自取。一時間,眾人紛紛回避,沒人過去阻攔。
  
  了塵長老見那船老大要把三四歲的孩子扔進河中,心中不忍,就想同“鷓鴣哨”出面阻止,這時從人群中搶出一人攔住船老大,“鷓鴣哨”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個美國神父。
  
  美國神父舉著聖經說:“船長,以上帝的名義,我必須阻止你。”



  若是旁人伸手阻攔,早被船老大一拳打倒,船老大見是個洋人,也不敢輕易得罪,但是船身在河中打轉,隨時可能會翻,便瞪著眼對美國神父說:“你別管,這娃不扔進河里,龍王爺就得把咱們連人帶船都收了,到時候你那個黑本本也救不了你的命。”
  
  美國神父卻待分說,被一個紅鼻子矮胖的俄國人把他拉開:“托馬斯神父你別多閑事,這些古老東方的神祕規矩很古怪,他們要做什麼就讓他們做好了,反正只是個中國小孩,否則這條船真有可能翻掉。”
  
  美國神父怒道:“安德烈先生,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會說出這種話,在上帝眼中人人平等,只有魔鬼才會認為把兒童扔進河里喂魚是正確的。”
  
  船老大趁著美國神父和那個叫做安德烈的俄國人互相爭執不下的機會,抬腳踹倒女人,把那個小孩拋到船下,女人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了塵長老大驚,想出言讓“鷓鴣哨”救人卻已經晚了,“鷓鴣哨”雖然不想多管閑事,但是事到臨頭終究是不能見死不救,還沒等別人看清是怎麼回事,“鷓鴣哨”已經取出飛虎爪擲了出去。
  
  飛虎爪是精鋼打造,前邊如同虎爪,關節可松可緊,后邊墜著長索,可以遠距離抓取東西。“鷓鴣哨”用飛虎爪抓住掉落到半截的小孩,一抖手又把他提了上來。
  
  船上的人們看得目瞪口呆,“鷓鴣哨”剛把小孩抱起來,那些俄國人用五只黑洞洞的左輪手槍一齊對準了“鷓鴣哨”的頭。
  
  河里的波濤更急,船上的人都被轉得頭暈眼花,看來這船隨時會翻。一眾俄國人長期生活在中國,都知道船老大所言不虛,要不把孩子扔進河里喂王八,這船就別想動地方,這時見“鷓鴣哨”把已經扔下去的小孩又拉了回來都忍不住掏出槍想解決掉這個橫生枝節的家伙。
  
  五個俄國人剛要開槍,忽聽一陣機槍聲傳來,眾人嚇得一縮脖子,四處張望,心想是誰開槍?
  
  “鷓鴣哨”用口技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把小孩拋向了身后的了塵長老,同時從衣服里抽出兩只德國鏡面匣子,在大腿上蹭開機頭,“啪啪啪啪啪”,子彈旋風般的橫掃過去,五個俄國人紛紛中彈,倒在血泊之中。
  
  船上的人們都看得呆了,一個個面如土色,一瞬間殺了五個人,速度快槍法準也還罷了,那一身的殺氣,殺這麼多人連眼都不眨,真跟羅剎惡鬼一樣。“鷓鴣哨”也不管別人怎麼看,自己動手把那五個俄國人的屍體都扔進了河里。
  
  不是有這麼句話嗎,神鬼怕惡人,五個俄國人的屍體一落入河中,那船竟然不再打轉,又可以動了,原本開了鍋似的河水也慢慢平息下來。“鷓鴣哨”讓船老大立刻靠北岸停船。
  
  船老大驚魂未定,哪里敢不依從,帶著眾船夫在河流平緩處停泊,放下跳板。
  
  了塵長老已經把小孩還給了那女子,叮囑她再不可胡言亂語,否則下次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鷓鴣哨”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五個人這事大發了,非同小可,必須離開大道趕快往人煙稀少處走。臨下船的時候把那美國神父也帶了下去,萬一碰上軍警,這個美國人可以當做人質;而且美國神父和那五個俄國人是同伙,五個俄國人被扔進黃河里毀屍滅跡了,官面上的人找不到他們的同伙,也不好著手追查。
  
  “鷓鴣哨”同了塵長老脅持著美國神父落荒而走,好在這里已經離賀蘭山不遠,陸路走三四天便到,而且地廣人稀,不容易撞到什麼人。
  
  美國神父托馬斯開始以為自己被兩個殺人犯綁架了,不住口的對他們宣揚上帝的仁慈,勸他們改邪歸正,尤其是那老和尚,長得慈眉善目,想不到這麼大歲數了還做綁票的勾當,不如改信上帝,信上帝得永生。
  
  走了整整三天,托馬斯發現這倆家伙不象是綁架自己,他們不停的往北走好象要趕去什麼地方,動機不明,便出口詢問,要把自己帶到哪去?
  
  “鷓鴣哨”告訴美國神父托馬斯:“你被那些俄國人騙了,看他們攜帶的大批工具就知道是想去黑水城盜掘文物,他們聽你曾去過黑水城,而且見過那里的財寶,就想讓你引路,到了目的地之后肯定會殺你滅口,我這是救了你,你盡可寬心,我並非濫殺無辜之人,等我們到黑水城辦一件事,然后就放你走路,現在不能放你是為了防止走漏風聲。”
  
  美國神父對“鷓鴣哨”說道:“快槍手先生,你拔槍的速度快得像閃電,真是超級瀟洒,我也發現那些俄國人有些不對勁,他們說是去開礦做生意,原來是想去挖中國的文物,不過現在上帝已經懲罰他們了。”
  
  “鷓鴣哨”問那美國神父,讓他把在黑水城遺跡見到佛寺的情形說一遍。
  
  美國神父托馬斯反問道:“怎麼?你們也想挖文物?”
  
  “鷓鴣哨”對這位神父並不太反感,於是對他說:“我需要找一件重要的東西,他關系到我族中很多人的生死,這些事十分機密,我就不能再多對你講了。”
  
  美國神父說道:“OK,我相信你的話。前幾年我到黑水城遺址,走在附近的時候踩到了流沙,當時我以為受到主的召喚要去見上帝了,沒想到掉進了一間佛堂里,那里有好多珍貴鮮艷的佛像,因為要趕著去傳教,沒有多看就爬出來走了;現在再去也找不到了,不過那個地方離黑水城的遺址很近,大約有六七公里左右。”
  
  美國神父的話印證了“鷓鴣哨”的情報準確,而且看來黑水城通天大佛寺被埋藏得並不太深,只要找準位置,很容易就可以挖條盜洞進去。
  
  傳說黑水城通天大佛寺供著一尊巨大的臥佛,佛下的墓穴修了一座玄殿,準備用來葬人,后來被用做祕藏西夏宮廷的奇珍異寶,“鷓鴣哨”這次的目標就在那里。
  
  黑水城的遺址並不難找,地面上有明顯的殘破建築,一座座佛塔都在默默無聞的記錄著這里當年的輝煌壯觀。“鷓鴣哨”與了塵長老再加上美國神父托馬斯三個人抵達黑水城的時候已將近黃昏,遠處賀蘭山灰色的輪廓依稀可辨。
  
  矗立在暮色蒼茫中的黑水城遺址顯得死一般寂靜,似乎死神扼殺了這里所有生物的呼吸,荒涼寂靜的氣氛讓人無法想象這里曾經是西夏一代重鎮。
  
  了塵長老是個和尚,“鷓鴣哨”曾經一直扮做在道門的道人,美國人托馬斯是個神父,這一僧一道加一個神父要去黑水城附近尋找西夏人的藏寶洞,連他們自己都覺得這實在是一隊奇怪的組合。
  
  在黑水城附近,三個人靜靜等候著清冷的月光撒向大地,這里是西北高原,空氣稀薄,天上繁星閃爍,數量和亮度都比平原高出許多倍。
  
  了塵長老抬頭觀看天星,取出羅盤,分金定穴。天空中巨門、貪狼、祿鐮三星劫穴,均以端正無破,輔星正穴如真,吉中帶貴,惟獨缺少纏護,地上的穴象為蜻蜓點水穴,片刻之間便已找準方位。
  
  了塵長老測罷方位,帶同“鷓鴣哨”與美國神父借著如水的月光前往該處,指著地上一處說道:“通天大睡佛寺中的大堆寶殿就在此處,不過……這里好象埋了只獨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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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第八十五章 通天大佛寺

  “鷓鴣哨”不懂風水祕術,所以沒聽明白了塵長老的后半句話是什麼意思,便出言詢問什麼是“獨眼龍”。
  
  了塵長老看了看天上的月光說道:“此處地下確實是賀蘭山分出的支脈,端的是條潛行神龍,但是體形小得異乎尋常,並且只有龍頭一處穴眼可以聚氣藏風,故名為獨眼龍,或稱蜻蜓點水。紫氣三星,若其形秀麗清新則主為忠義士夫,其形若高雄威武則主兵權尊重。紫氣如樹最忌枝腳奔竄、山型(奇欠)斜崎嶇、面部臃腫、山頭破碎,凡此種種均為惡形,葬之多生逆倫犯上之輩。由於黑水河改道,這穴的形式早已破了,龍頭上的這處寶眼反而成了個毒瘤,如果里面葬了人便應了后者,著實麻煩得緊。”說罷指了指天上如鉤的冷月,接著說道:“你再看那月色,咱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不料今夜正是月值大破,逢月大破,菩薩都要閉眼。”
  
  “鷓鴣哨”藝高膽更大,再加上族中尋找了千年的雮塵珠有可能就在腳下的通天大佛寺中,哪里還能忍耐到明天再動手,便對了塵長老說道:“傳說這通天大佛寺下是座空墳,既然是無主空墓,弟子以為也不必以常情度之,待弟子以旋風鏟打開盜洞取了東西便回,咱們小心謹慎則個就是,料來也不會有什麼差錯。”
  
  了塵長老一想也對,確實是多慮了,這座墓被西夏人當做了藏寶洞,既然沒有主家(墓里沒有死人)便可以不依常理,什麼燈滅雞鳴不摸金,什麼三取三不取、九挖九不挖,都不用考慮了。於是點頭同意。
  
  “鷓鴣哨”從包裹中取出一根空心銅棍,銅棍中空,里面裝有機括,棍身已經被人用手磨挲得發亮,也不知有多久遠的曆史了;又拿出九片精鋼打造的波浪葉,似九片花瓣一般插在銅棍前端。銅棍前邊有專門的插槽鎖簧,鋼葉一插進去就立刻被鎖簧牢牢的固定住。最后“鷓鴣哨”又在銅棍后裝了一個搖杆,就組成了一把打盜洞的利器“旋風鏟”。這種工具可伸可縮,開洞的直徑也能夠自行調整擴大縮小。
  
  “鷓鴣哨”轉動旋風鏟,在地下打洞,讓美國神父托馬斯幫忙把旋風鏟帶出來的沙土移開。美國神父托馬斯無奈,一邊干活一邊抱怨:“不是事先說好到地方就把我放了嗎?想不到你們還給我安排了這麼多小節目,要知道在西方神父是上帝的仆人,神職人員是不需要從事體力勞動的……”
  
  “鷓鴣哨”同了塵長老也聽不明白這美國人嘮嘮叨叨的說些什麼,所以也不去理睬他,全神貫注的用旋風鏟打洞。過了約摸一袋煙的功夫,旋風鏟就碰到了通天大佛寺寶殿上的屋瓦,全是大片的青鱗琉璃瓦,邊緣的瓦當上雕刻這羅漢像,非是尋常屋瓦可比,一看就知道是一座大型寺廟的主要建築。
  
  因為那美國神父托馬斯以前路過這里的時候,曾經踩踏了某處佛堂陷了進去,所以這麼快就打通倒也不出“鷓鴣哨”的預料,心中卻忍不住一陣喜悅。
  
  “鷓鴣哨”在沙窩子里把青鱗琉璃瓦揭起了十幾片扔到外邊,用繩子垂下馬燈,只見一層層木梁下面正是輝煌壯麗的大雄寶殿。“大雄”是佛教徒對釋迦牟尼道德法力的尊稱,意思是說佛像勇士一樣無所畏懼,具有無邊的法力,能夠降伏“五陰魔,煩惱魔,死魔,天子魔”等四魔。“鷓鴣哨”的馬燈看不清遠處,只能瞧見正下方就是殿內主像“三身佛”。按佛教教義,佛有法身、報身、應身三身,也稱三化身佛,即中尊為法身毗盧遮那佛、左尊為報身盧舍那佛、右尊為應身釋迦牟尼佛。三身佛前有鐵鑄包泥接引佛像相對而立,兩側是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坐像。
  
  西夏佛法昌盛,料來這大殿規模不會小到哪去,“鷓鴣哨”對了塵長老點點頭,示意可以下去了。“鷓鴣哨”一向獨來獨往,本想自己一個人獨自下去,了塵長老擔心藏寶洞里有機關陷阱,並且有暗道暗門之類的障眼物。對付那些東西原本就是摸金校尉們的拿手好戲,便要與“鷓鴣哨”一同下去,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
  
  於是二人各自服了一粒“串心(單人旁+車繁體字+反文)菓百草丸”,用一壺“擎天露”送下,這些都是防止在空氣不流通的環境中產生昏迷的祕葯;再把摸金符掛在腕中,以黑布遮臉,穿了水火鞋,帶上一應工具,就要動身下去。
  
  “鷓鴣哨”忽然想起那個美國神父還戳在一旁,那托馬斯神父雖然不象坏人,但是自己和了塵長老下去干活,上面留個洋人是不太穩妥的;他要萬一有什麼歹意卻也麻煩,倒不如把這廝也帶下去,他若乖乖聽話也就罷了,否則就讓這洋人去滾這藏寶洞中的機關。
  
  “鷓鴣哨”心中計較已定便把美國神父扯了過來,準備給他也吃些祕葯,好帶他進藏寶洞。托馬斯神父死活也不肯吃,認為“鷓鴣哨”要給他吃東方的神祕毒葯,連忙捂住嘴;“鷓鴣哨”哪管他怎麼想,用手指一戳神父的肋骨,美國神父痛得一張嘴,便被“鷓鴣哨”把丸子塞進了口中,他想要吐已經吐不出來了,只好無奈的對著天空說:“噢,仁慈的主啊,原諒他們吧,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鷓鴣哨”不由分說便把美國神父托馬斯推到佛殿屋頂的破洞中,取出飛虎爪要把他先垂下去。托馬斯神父大吃一驚,這些野蠻的東方人給自己吃了毒葯還不算完,還要搞出什麼古怪花樣?是要活埋不成?
  
  了塵長老在旁勸道:“這位洋和尚你盡管放心,老衲與你都是出家人,我佛大慈大悲,咱們出家人是慈悲為本,善念為懷,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沙罩燈,自然是不會加害與你。只是我們做的事情機密,不能走露半點風聲,所以請你同走一遭。事成之后,一定放你回去。”
  
  托馬斯神父聽了塵長老這麼說稍覺安心,心想不管怎麼說,中國的和尚也算是神職人員,沒聽過神職人員搞謀殺的,於是讓“鷓鴣哨”用飛虎爪把他從破洞中墜進佛殿。
  
  了塵長老與“鷓鴣哨”也隨后下到大雄寶殿之中,亮起馬燈四下里一照,果然是一座雄偉華美的佛殿。殿中供奉的佛祖法身上全是寶石,金碧輝煌,高座與蓮花台上寶相莊嚴,殿內四周用三十六根大柱支撐,極為牢固。
  
  了塵長老見了佛祖寶相立即跪倒叩頭,念頌佛號。“鷓鴣哨”以前是個假道士,現在穿著俗家的服裝,也跪倒磕頭,祈求佛祖顯靈保佑族人脫離無邊的苦海,心中極是誠懇。
  
  二人禮畢站起來四周查看,見前殿已經坍塌了,根本過不去,兩側的配殿都是供著無數羅漢像,其中一邊也塌落了多半間,那些羅漢像無不精美奢華,用料裝飾皆是一等一的考究,每一尊都價值不菲,可見當年西夏國力之強,佛教之興盛發達。
  
  只是這些佛像同“鷓鴣哨”等人平時在各處寺廟中見到的有些不同,也說不出哪里不同,就是覺得造型上有些古怪。
  
  了塵長老告訴“鷓鴣哨”:“西夏人以黨項族為主,黨項人起源於藏地,后來輔佐唐王開疆拓土著實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被賜國姓李。他們畢竟是少數民族,而且藏傳佛教受印度的影響比內地要大許多,這些佛像穿著皆是唐裝,形象上更接近於佛教發源地的原始形態,不象內地寺廟中的佛像受漢文化影響很深,所以看起來有些許出入。”


 “鷓鴣哨”同了塵長老一致認為西夏國的藏寶洞應該就在離大雄寶殿不遠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就在大雄寶殿之中。因為廟下修了座墓,既然是墓穴,當然要修在風水位上;這條脈的穴位很小,所以範圍上應該可以圈定在大殿附近。
  
  美國神父托馬斯跟著“鷓鴣哨”在殿中亂轉,越看越覺得奇怪,怎麼在這毫不起眼的不毛之地,他們隨便一挖就能挖出一座廟宇。而且剛才在偏殿看了兩眼,里面那些精美的羅漢造像似曾相識,好象前幾年自己掉進去的洞窟就是那里,那是無意中進去的,隔了幾年如果再想回去找肯定找不到,這個老和尚怎麼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就找得這麼準確,這東方世界神祕而又不可思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想到這些,托馬斯神父心中便對了塵長老與“鷓鴣哨”二人多了幾分敬畏之意,不敢再多嘴多舌的廢話了。
  
  三人就通天大佛寺的大雄寶殿中轉了兩圈,幾乎每一塊磚瓦都翻遍了,卻沒有發現什麼藏寶洞的入口。
  
  “鷓鴣哨”對了塵長老說道:“正殿之中未見異狀,不妨去后殿找找。”
  
  了塵長老點頭道:“既然已經進來了就不要心急,從前到后細細的尋找。這里名為通天大睡佛寺,可見后殿供的是尊臥佛,咱們這就過去看看。”
  
  連接后殿的通道中彩繪著宋代的禮佛圖,圖中多以蓮花點綴,觀之令人清凈無慮,出凡超塵,一洗心中的世俗之念。
  
  “鷓鴣哨”近來常和了塵長老在一起,聽了不少佛理,心中那股戾氣少了許多,此刻身處這地下佛堂聖地忽然產生了一種很累的感覺,一時間心中對倒斗的勾當有種說不出的厭倦,只希望這次能夠順順當當的找到(mu塵珠)了卻大事,日后就隨了塵長老在古剎中清修渡此余生最好。
  
  但是這種念頭轉瞬即逝,“鷓鴣哨”心中比誰都清楚,這時候萬萬不能有一絲松懈怠慢,眼下要集中全部精力找到西夏藏寶洞的入口。
  
  這般邊走邊想就行至后殿,果然不出了塵長老所料,后殿更是宏偉,一座由七寶裝點的巨大石佛橫睡在殿中。
  
  一般的大型臥佛都是依山勢而修,有的是整個起伏的山峰經過加工,更有天然生成的佛態;其大矗天接地,其小又可納於芥子之內——其大無比,其小無內,無不表示了佛法的無邊境界。
  
  然而后殿中的這尊巨大睡佛比起那些以山脈修成的可就小得多了,但是和一米多高的常人相比又顯得太大了,其身長足有五十余米,大耳垂倫,安睡於蓮台之上。
  
  睡佛殿中兩側各有一個青瓷巨缸,里面滿是已經凝結為固體的“鬰(音yu四聲)蝱(原文用字為上部巨下部相同的字)龍蜒膏”,這種燈油可以連續燃燒百余年不滅,供奉給佛祖的長明琉璃盞也是用這種燈油,但是現在早就油盡燈枯了。
  
  睡佛殿中還有許多石碑,刻的全是繁雜無比的西夏文,應該都是些佛教典故之類的碑文。“鷓鴣哨”前后轉了個遍,最后把目光落在大睡佛身上,對了塵長老說道:“這睡佛姿勢不對,弟子認為其中必有古怪。”
  
  了塵長老看罷多時,也覺得睡佛有問題,說道:“嗯……你也瞧出來了,不愧是搬山分甲的高手。這佛頭是個機關,看來那藏寶洞的祕道就連在這佛頭上了,這機關的構造一時之間還瞧不明白,動它的時候小心會有危險。”
  
  “鷓鴣哨”領了個喏,雙手合十對睡佛拜了兩拜,然后飛身跳上佛壇。只見那睡佛的嘴唇上有條不太明顯的縫隙,似乎可以開合,若不是摸金搬山的高手根本不會留意到這處細節。
  
  佛口中很可能就是通道的入口,而且一旦触發就會有飛刀暗箭之類的傷人機關。“鷓鴣哨”仔細端詳了一遍就已經對這道機關了如指掌了,入口處應該不會有什麼暗器,只不過是一個套桶式的通道接口。於是招呼美國神父托馬斯幫忙,兩人扳動蓮花壇中間一層的花瓣。
  
  猛聽“喀嚓嚓”幾聲悶響,睡佛的巨大佛口緩緩張開,睡佛是面朝大門,佛口中垂直的露出一個豎井。豎井壁上安有懸梯,可以從梯子上攀援向下。
  
  托馬斯神父看得莫名其妙,連連贊嘆太神奇了,這回不用“鷓鴣哨”動手就主動要爬進豎井看看里面還有什麼名堂。
  
  “鷓鴣哨”知道這藏寶洞原本是處西夏重臣的墳墓,后來掩藏了西夏宮廷的奇珍異寶,要是埋死人的地方也就罷了,墓室內放了這麼重要的珍寶必定有極厲害的機關,讓美國神父先進去等於讓他去送死。這位神父為人不錯,“鷓鴣哨”不忍讓他就此死在墓道之中,便把他攔在身后,讓他跟著自己,了塵長老斷后,按這個順序下去。
  
  西夏古墓具有特殊性,幾乎沒什麼盜墓者接触過,里面的情況誰都不知道,只知道其受漢文化影響深遠,只好進去之后憑經驗走一步看一步了。了塵長老知道“鷓鴣哨”是分丘破甲的行家里手,有他在前邊開路,步步為營,必不會有什麼差錯。
  
  “鷓鴣哨”為了探測下面的氣流,將馬燈交與了塵長老,自己把磷筒裝在金剛傘上。金剛傘是摸金校尉用來抵御墓中暗器的盾牌,通體鋼骨鐵葉,再強勁的機弩也無法穿透。磷筒是一種探測空氣質量與照明合二為一的裝置,拿現代科學來解釋的話可以看做是一種生物光,就像螢火蟲,還有一些發光的海洋生物。磷筒里面是用死人骨頭磨成粉,配上火絨紅(單人旁+音)草的碎沫,點燃之后發出藍色的幽冷光芒,裝滿了可以維持半個時辰。
  
  “鷓鴣哨”以磷光筒照明,下面用飛虎爪墜著金剛傘護身,沿著梯子慢慢下行,不多久便覺得胸口憋悶,看來這下邊是處封閉的空間,若不是用了祕葯,一定會窒息昏迷摔下去跌死。
  
  “鷓鴣哨”抬頭問上面的了塵長老與美國神父怎麼樣,是否需要先上去等下面換夠了氣再下來,那二人示意無事,這種情況還在忍受範圍之內,已經爬了一多半了,就接著下到底吧。
  
  “鷓鴣哨”等人向豎井下爬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一支煙三五分鐘,一盞茶為十到十五分鐘,一頓飯為二十到三十分鐘)就下到了底。
  
  豎井下四周都是冷森森的石晼A非常干燥,“鷓鴣哨”舉著磷光筒一轉,想看看周圍的狀況,忽然對面悄無聲息的轉出一位金盔金甲的武士,橫眉立目,也不搭話,雙手掄舉鋒利的開山大斧對準“鷓鴣哨”兜頭便剁。




2007-4-9 07: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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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白骨

  “鷓鴣哨”應變神速,在豎井中見忽然有一位金甲武士舉著開山大斧要劈自己,立刻大叫一聲,身體向后彈出,貼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同時撐開了金剛傘護住頭臉,二十響的鏡面匣子也從腰間抽了出來,槍身向前一送,利用拿金剛傘的左手蹭開機頭,擺出一個攻守兼備的姿勢,用槍口對準的對面的金甲武士。

  “鷓鴣哨”剛才因何要大叫一聲,蓋因外家功夫練到一定程度,如果做激烈的運動,就會身不由己的從口中發出特異聲響,這是和人體呼吸有關,如果不喊出來就容易受到內傷,並不是因為害怕得大喊大叫。

  但是“鷓鴣哨”孔這一嗓子不要緊,把還沒爬下梯子的神父托瑪斯嚇了一跳,腳下一滑,從梯子上掉了下來。

  “鷓鴣哨”聽頭上風聲一響,知道有人掉下來了,急忙一舉金剛傘,把掉下來的美國神父托了一下,好在距離並不太高,托瑪斯神父被金剛傘圓弧形的傘頂一帶,才落到地上,雖然摔得腰腿疼痛,但是並不大礙。

  與此同時,“鷓鴣哨”也借著藍幽幽的磷光,瞧清楚了那位手舉開山大斧的金甲武士,原來是一場虛驚,那武士是畫在石暀W的僻邪彩畫,不過這幅畫實在太逼真了,色彩也鮮艷奪目,那武士身型和常人相似,面容凶惡,須眉抗張,身穿金甲頭戴金盔。威武無比,而且畫師的工藝精湛到了極點,金甲武士的動作充滿了張力,雖然是靜止的壁畫,畫中的那種魄力之強呼之欲出,冷眼一看,真就似隨時會從畫破壁而出。

  這時了塵長老也從豎井中爬了下來,看了那武士壁畫也連連稱絕,了塵張來與“鷓鴣哨”二人,仔細看了看那壁畫上武士的特征。可以斷定這位金甲將軍是當年秦國的一員大將,名為“瓮仲”,神勇絕倫,傳說連神鬼都畏懼於他,唐代開始,大型的貴族陵墓第一道墓暀W都有“瓮仲”將軍的畫像,就像門神的作用一樣,守護陵墓地安全。

  但是這種暴露在陵墓主體最外邊地彩色畫像,很容易受到空氣的剝蝕,年代久了,一見空氣畫中的色彩就會揮發,而且“鷓鴣哨”等盜墓者,倒斗的時候多半是從古墓的底部或者側面進入,很少會經過陣面墓門。所以對這位傳說中的守墓將軍“瓮仲”也只是聽說過。今日才是第一次看到,便不免多看了幾眼。

  “鷓鴣哨”對了塵長老說道:“師傅,這西夏人的墓穴果然是受中原文化影響深遠,連古代秦國的將軍都給照搬過來,看來這畫有守墓將軍的椈嚏C應該就是通天大佛寺的古墓石門,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是玄門了。

  了塵長老舉起馬燈,看了看那面畫有“瓮仲”的石晼A點頭道:“暀W有橫九縱七的門釘,確實座墓門……”了塵長老話音未落,只見那石門上的金甲翁仲閃了兩閃,就此消失。

  托瑪斯神父進了這陰森可怖的地道,正自神經緊張,忽見在馬燈的燈光下,暀W的金甲武士忽然在眼皮底下沒了,大驚失色,連連在胸口划著十字。

了塵長老對托瑪斯神父說:“洋和尚不必驚慌,這里空氣逐漸流通,那些畫上的油彩都揮發沒了,並非鬼神作怪”。

  托瑪斯神父驚魂未定,只覺得這地方處處都透著神祕詭異的氣息,就連全知全能的上帝大概都不知道這石門后邊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今天被這兩個中國人硬帶進來,可真是倒霉透了,說不定這地下的世界是通往撒旦的領地,又或者里面有什麼狼人,吸血鬼,僵屍一類的,托瑪斯雖然是神父,而且信仰堅定,但是始終該不了面對黑暗的恐懼感,他心里也經常自責,認為大概還是自己的信仰不牢固,今天這次遭遇也許是上帝對自己的一次鍛煉,一定要想方設法戰勝自己畏懼的黑暗,然而這種與生俱來的心理是很難在短時候內克服的。

  “鷓鴣哨”沒空去理會那美國神父此刻復雜的心情,仔細察看了一下古墓的玄門,知道這是一道流沙門,這種墓門的設計原理十分巧妙,墓門后有大量的沙子,安葬墓主之后,從外邊把石門關上,石門下有軌道,石門關閉的時候,帶動門后機關,就會有大量沙子流出,自動回填門后的墓道,用流沙的力量把石門頂死,整條墓道中也被流沙堆滿,這樣在回填墓道的同時,也給墓門加上了道保險,石門雖然不厚,卻再也不可能從外邊推開。

  不過隨即“鷓鴣哨”與了塵長老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細節,這個細節很容易被忽視,就是石門下的縫隙,沒有散漏出來的沙子,因為玄門不管做得多巧妙精密,門下由於要留條滑軌,所以必定有一點縫隙,流沙門關閉的時候,總會有少量的細沙在縫隙里被擠出來。

  這是沒有細沙的情況,很明顯的說明門后的流沙機關沒有激活,如果說是按照死者入葬的情況,這就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這幕里沒有葬人,里面全是西夏宮廷的奇珍異寶,西夏人準備將來復國之后,還將這些東西取出來,所以不能把墓門徹底封死。

  這就省去了學多手腳,不用再打盜洞進去,直接推開石門就能從墓道進入墓室的藏寶洞,“鷓鴣哨”同了塵長老與美國神父三人,一齊用力推動玄門。

  那玄門並沒有封死,而且門后的流沙機關被人為的關閉了,雖然石門沉重,但這石門並不是帝陵中那種千斤巨門。只不過是貴族墓中墓道口的一層屏障,也只不過幾百斤的力道。

  三人還未使出全力,就把石門推開了一道縫隙,其寬窄可以容得一人進出。

  “鷓鴣哨”舉著金剛傘當先進了玄門,隨即射出一只火靈子,火光一閃,把整條墓道瞧了個清楚,之間兩側的蓄沙池中根本就沒有裝沙,里面空空如也。墓道地面上的墓磚鋪得平平整整,“鷓鴣哨”知道墓道越是這樣平整有序,越是暗藏危機,里面很可能有暗箭,飛刀,毒煙一類機關埋伏。

  了塵長老也在后邊囑咐“鷓鴣哨”要加倍提防,流沙門沒有封死,有可能因為西夏人急於奔命,匆忙中無暇顧及,反正這大佛寺已經被惡化的自然環境吞噬,地面沒有標記,不知道究竟的人根本找不到,也有可能是個陷阱,令進入玄門的盜墓賊產生松懈的情緒,俗話說玄門好進,玄道奪命。有些玄門雖然厚重巨大,后面有石球流沙封堵,但那些都是笨功夫,只要有足夠的外力介入,就可以打開,真正的機關暗器第一是在墓室中,其次就是墓道,這兩個都是盜墓賊必經的地點。

  “鷓鴣哨”自然是不敢大意,畢竟從沒有進過西夏人的墓穴,凝神秉氣,踩著墓磚前行,墓道長度約有二十三丈,盡頭處又是一道大門。

  這道門附近的情況非比尋常,那門又高又寬,造成像城門一樣的圓拱型,占據了整個墓道的截面,大門整體都是用白色美玉雕成,沒有任何花紋,上面刻著很多西夏文,“鷓鴣哨”等人雖然不認識這些字是什麼意思,但是推想應該是某種佛教經文,玉門上橫著一道銅梁,正中掛著一把巨鎖,沒有開鎖的,門后面一定就是作為藏寶洞的墓室了。

  奇怪的是,正面的白玉門兩側,各有一個很深的拱形圓洞,看樣子很深,“鷓鴣哨”包括了塵長老從來沒有見過墓道中有這種形式的洞穴,但是很明顯這兩個大小完全一樣,對稱的修在兩側的圓洞是人工的,修砌得十分堅固,四壁的地板平滑如鏡,高寬都是丈許,絕非匆忙所為,應該是當初設計整座陵墓之時便預先設計的,與陵墓是一個整體。

  憑了塵長老的經驗判斷,這可能是道機關,同“鷓鴣哨”分析了一下,“鷓鴣哨”對了塵長老道:“玉門上有把銅鎖,弟子善會拆鎖,只恐怕一旦銅鎖被破坏,會引發機關埋伏……”

  了塵長老一擺手,說道:“老衲看來這鎖開不得,玉門上安裝一把銅鎖,未免有畫蛇添足之嫌,能進到墓室之前的人,怎會被這區區一把銅鎖攔住,傳說北宋有連芯鎖,你且看看這鎖身是否跟玉門連在一起,一動這把鎖肯定會有毒煙這類的機關啟動。”

  “鷓鴣哨”沒敢去動鎖身,小心翼翼的反復看了看,果然銅鎖與玉門上的銅梁連為一體,別說開鎖,一碰這鎖就會引發某種機關,被射在門前,“鷓鴣哨”看到此處不由得直冒冷汗,自己一向小心謹慎,今日不知為何心急如火,若不是了塵長老識破機關,此刻早已橫屍就地了。

  了塵長老此刻已經看出端倪,對“鷓鴣哨”說道:“看來玉門就是個幌子,別看用料這麼精美,但是是一道假門,絕對不能破門而入,兩側的拱洞肯定也有機關,這座西夏古墓規模不大,卻布置精氣,若想進墓室只有從墓道的下邊進去了,西夏人再怎麼古靈精怪,也脫不開風水五行陰陽理論的影響,這條墓道的理論只不過是利用了四門四相,照貓畫虎,咱門頭腳上的石板肯定是活動的,可以從下邊進入墓室,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唯一的入口。”

  “鷓鴣哨”按照了塵長老的吩咐,將墓道下的墓磚一塊塊啟下來,果然露出好大一個洞口,直通玉門后的墓室,這西夏人的雕蟲小技,確實瞞不過了塵長老這位倒斗老元老的法眼。

  仍然由“鷓鴣哨”撐著金剛傘在前面開路,三人叢地道鉆進了墓室,地道中懸掛著一塊巨大的黑色石頭,像是個黑色的蜂巢,“鷓鴣哨”與了塵長老都不知道那是什麼,借著磷光筒瞧了瞧,似石似玉,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都覺得還是被碰為好,從側面慢慢的蹭過去。

  一進去墓室都覺得眼前一亮,六丈寬的墓室中珠光寶氣,堆成小山一樣的各種珍寶,在磷筒的藍光中顯得異樣紛紛炫目,其中最顯眼的,是正中間一株嵌滿各種寶石的珊瑚樹,宮廷大內的祕寶,果真不是俗物,另外無數經卷典籍,大大小小的箱子,西夏皇宮里那點好東西可能都在這里呢。

  美國神父托瑪斯瞧得兩只眼睛都直了,跟了塵長老商量,能否拿出一兩樣,隨便一件東西就可以在外面建幾所教會學堂,給流浪的孩子們找個吃飯上學信教的去處。

  了塵長老對美國神父說道:“如此善舉有何不可,不過這些東西都是國寶,驚動不得,老衲出家之前也有些家產,如果想建學堂,老衲可以親囊相助,反正出家人四大皆空,留著那些黃白之物也沒有用處。”

  “鷓鴣哨”只對“芼塵珠”掛心,別的奇珍異寶雖然精美,在他眼里只如草扎紙糊一般,踩踏著遍地珠寶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對身后的了塵長老說到“糟了,這藏寶洞中有個人。”

  之前判斷這座空墓里不會由死人,忽然聽“鷓鴣哨”這麼說,了塵長老也吃了一驚,快步走到前邊觀看,只見墓室角落有一具白生生的人骨,那骨架比常人高大許多,白骨手中抓著一串鑰匙,身后擺著一尊漆黑的千手佛,非石非玉,磷光筒照在上面,一點光芒也沒有,與前面的白骨相映,更是顯得黑白分明,令人不寒而栗。

  了塵長老見了這等情形,心中一沉:“大事不好,今夜月逢大破,菩薩閉眼,所有的法器都會失去作用,如果這西夏藏寶洞中有陰魂未散,我等死無葬身之地了,更奇的是,這里怎麼會有一尊千手千眼的……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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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第八十七章 黑佛

“鷓鴣哨”見到那具死人白骨,便有種不祥的預感,聽了了塵長老語氣沉重,知道非同小可,便問了塵長老什麼是菩薩閉眼?
  
   了塵長老說道:“月有七十二破,今夜適值大破,出凶償邪,傳說這種天時,地面上陽氣微弱,太陰星當頭,最是容易有怪事發生,倒斗的哪有人敢在這種時候入墓摸金,老衲初時以為這是座無主的空墓,想不到里面竟然有具屍骨,更邪的是白骨后面的千眼黑佛,這尊黑佛不是尋常之物,墓中若有陰藏的邪靈,咱們的黑驢蹄子和糯米等物,在今晚都派不上用場,咱們快退。”
  
   “鷓鴣哨”雖然不舍,但是也知其中厲害,當下便不多言,同了塵長老與美國神父一起,轉身要從玉門下的地道回去。
  
   三人轉身向后撤退,后隊變做了前隊,美國神父托馬斯就走在了最前邊,托馬斯神父見那二人要出去,實在是求之不得,立馬找到地道口,點亮了“鷓鴣哨”先前給他的一支蜡燭照明,要跑進去跑路。
  
   走在第二位的了塵長老大叫一聲:“不好。”伸手拉住托馬斯神父的衣領,把他扯了回來,只見地道中忽然噴出一團濃黑的黑霧,要是了塵長老動作稍微慢上半拍,托馬斯神父必然被那黑霧碰到,只要晚一步,大概現在虔誠的神父,已經去見他的上帝了。
  
   “鷓鴣哨”與了塵長老都知道這是古墓中的毒煙。唯一的通道都設置有如此歹毒的機關,可見西夏人之陰狠狡詐,不知道三人中是誰碰到了機括,這才激活了毒煙機關,多虧得了塵長老雖然老邁,但經驗及其豐富,這才救了托馬斯神父的命。
  
   這種黑色毒煙可能是用千足蟲的毒汁熬制,濃而不散,就像凝固的黑色液體。黑霧從地道中越噴越多。“鷓鴣哨”等三人都服了克毒的祕葯,“摸金校尉”的祕葯多半是用來對付屍毒所制,對付這麼濃的毒煙,能不能有什麼效用,殊不可知。
  
   眼見濃烈的黑色毒煙來的迅猛,三人不敢大意,只好退向墓室中有人骨的角落,但是這里無遮無攔,退了幾步就到了盡頭,如何才能想辦法擋住毒煙,不讓其進入古墓后室。
  
   “鷓鴣哨”與了塵長老對於沒有退路並不擔心,身上帶著旋風鏟,大不了可以反打盜洞出去,但是擋不住毒煙。一時片刻便會橫屍就地。
  
   縱然是以“鷓鴣哨”的機智與了塵長老的經驗,也束手無策,若是普通的毒煙只需要閉住呼吸,借著“紅×(才疏學淺,不認識這個字,上面是大,下面是區)妙心丸”的葯力,硬沖出去即可,然而這黑色毒煙之濃前所未見。三人自從進了墓道便小心謹慎,不可能触發什麼機關,誰也想不通這些黑煙究竟是怎麼冒出來的。
  
   身后就是墓室的石壁,“鷓鴣哨”等三人后背貼住椈嚏A任你有多大的本領,在這里也無路可退,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黑色濃煙慢慢迫了過來。
  
   托馬斯神父見了這等駭人的毒霧,驚得臉如死灰,一時間也忘了祈求上帝保佑,“鷓鴣哨”在旁邊推了推托馬斯神父的肩膀問道:“喂,拜上帝教的洋和尚,現在火燒眉毛,你主子怎麼不來救你?”
  
   托馬斯神父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是個神職人員,強做鎮定的說道:“全能的天父大概正在忙其他的事情,顧不上來救我,不過我相信我死后必定會上天堂,活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死后能上天堂,信上帝得永生。”
  
   “鷓鴣哨”冷笑道:“哼哼,原來你家主子這麼忙,我看既然他忙不過來,說明他不太稱職,那還不如讓一只猴子來做上帝,猴子的精力是很充沛的。”
  
   托馬斯神父聽“鷓鴣哨”說上帝還不如猴子,立即勃然大怒,剛要出言相向,卻聽“鷓鴣哨”接著說道:“洋和尚,你要是現在肯歸依我佛,不再去信那狗屁上帝,我就有辦法讓你不死,如果你不答應,最多一分鐘,毒霧就會蔓延到這里,除非你不是血肉之軀,否則最多一分鐘左右,你就會被毒煙熏得七竅流血而死。”
  
   托馬斯神父說道:“現在死到臨頭,你還能如此鎮定,我對你表示敬佩,不過也請你尊重我的信仰……不過不過,信菩薩真的可以活下去馬?你該不是在騙我?”
  
   了塵長老也已經發現了毒煙的關鍵所在,聽“鷓鴣哨”言下之意,他應該也想出脫身之策了,了塵長老見在這種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鷓鴣哨”還有心思和那美國神父開玩笑,也不由得佩服他的膽色。
  
   原來“鷓鴣哨”眼見前邊已經完全被黑霧覆蓋,下意識的貼住椈嚏A感覺身邊一涼,碰到一物,側頭一看,卻是墓室壁上的一個燈盞,這位置應該是在棺槨頂上,懸著的長明燈。
  
   如今墓里沒有棺槨,只是在壁上嵌著一盞空燈,“鷓鴣哨”和了塵長老的眼是干什麼使的,一眼就看出來這燈的位置有問題,依照常規,長明燈都是在三尺三寸三的位置,而這盞燈的高度顯然低了一塊,也就是低了那麼半寸,燈台的角度稍稍向下傾斜,這肯定是個暗椌瑣鷖騿A只要把燈台向上推動,整座墓棷N會翻轉,打開藏在后室中的密室,密室修的極為隱蔽,這地方又名“插閣”,那里是用來放墓主最重要的陪葬品,即使古墓遭到盜墓賊盜竊,這密室中的明器也不容易被盜墓賊發現。
  
   “鷓鴣哨”膽大包天,間不容發之時,仍然出言嚇了嚇那洋神父,見他寧死不屈,不肯舍棄上帝改信佛祖,倒也佩服他的虔誠,心中頗有些過意不去,前邊墓室中的黑霧越來越濃,“鷓鴣哨”也不敢過於托大,抬手抓住長明燈,向上一推,那盞嵌在椈壑W的長明燈果然應手而動,耳中只聽咯噔一串悶響,三人背后貼住的椈嬰V后轉了過去。石壁上的塵土飛揚,落得眾人頭上全是灰土。
  
   晹Z是一間僅有兩丈寬高的古墓“插閣子”,帶有機關的活動暀@轉,把那千手黑佛,與倒在棆銂漸桹底ㄓ@並帶了進來,這間“插閣子”不像外邊墓室中有那麼多珍奇珠寶,只有一只上了鎖的箱子。
  
   “鷓鴣哨”顧不上細看,便把墓室地轉啟掉兩塊,把下面的泥土抹到機關椌瑭_隙上,以防外邊的黑色毒煙從椑_進來,而且發現這道“插閣子”地下的土質相對來講比較松軟,有把握一個時辰之內反打盜洞出去,這里的空氣維持這麼短的時間應該不成問題。
  
   了塵長老倒了一輩子斗,對於這種狹窄的墓室一點都不陌生,見“鷓鴣哨”一刻不停,馬上用旋風鏟開始反打盜洞,於是手捻佛珠,便盤膝坐下靜思。
  
   托馬斯神父見“鷓鴣哨”與了塵長老一靜一動正各行其事,誰也不說話,便忍不住問了塵長老:“你有沒有發現,外邊的黑色霧氣里有東西。我看好像不太像毒氣。”
  
   了塵長老閉目不語,過了片刻才緩緩睜開眼鏡,隊托馬斯神父說道:“怎麼,你也看見了?”
  
   托馬斯神父點頭道:“我最后被翻板門轉進來的那一刻,離黑煙很近了,看那黑煙里面好像是有一個人形,特別像是尊佛像,那究竟是……”
  
   “鷓鴣哨”正在埋頭反打盜洞,聽了托馬斯神父和了塵長老的話,也忍不住抬起頭來,在椈擢銃i插閣子的一瞬間,他也看到了黑霧中的那種異像。
  
   了塵長老想了想,指著靠椌漕煽L多手黑佛造像,說道:“那黑佛傳說是古×(左邊女,右邊耳朵旁)×(左邊單人旁,右邊友)供奉的邪神,專司操控支配黑暗,信封暗黑佛的****早在唐末,就已經被官府剿滅,想不到西夏宮廷中還藏了一尊暗黑佛造像,這尊黑佛的原料有可能是古波斯的腐玉,傳說這種腐玉是很罕見的一種怪石,有個玉名,卻不是玉,任何人畜一旦触碰到腐玉,頃刻間就會全身皮肉內臟都化為膿水,只剩下一幅骨架,死者的亡靈就會付到暗黑佛上,從而陰魂不散.

了塵長老想了想,指著靠椌漕煽L多手黑佛造像,說道:“那黑佛傳說是古×(左邊女,右邊耳朵旁)×(左邊單人旁,右邊友)供奉的邪神,專司操控支配黑暗,信封暗黑佛的****早在唐末,就已經被官府剿滅,想不到西夏宮廷中還藏了一尊暗黑佛造像,這尊黑佛的原料有可能是古波斯的腐玉,傳說這種腐玉是很罕見的一種怪石,有個玉名,卻不是玉,任何人畜一旦触碰到腐玉,頃刻間就會全身皮肉內臟都化為膿水,只剩下一幅骨架,死者的亡靈就會付到暗黑佛上,從而陰魂不散。”
  
   “鷓鴣哨”看了看那幅白森森的人骨,對了塵長老說道:“看來這具白骨,生前可能是個忠心的侍衛,自己選擇留在藏寶洞中,触摸腐玉而死,守護著洞中的寶物,咱們三人遇到突如其來的黑色濃煙,也許根本不是毒煙,而是……”不說下去,大伙也都明白什麼意思。
  
   了塵長老讓“鷓鴣哨”與托馬斯神父前往不可讓自己的皮膚接触到黑佛造像,趕緊打穿盜洞離開,若真有黑佛邪靈作祟,這區區一間插閣須擋它不住,了塵長老想起來那具人骨手中抓著一串鑰匙,便順手取下,插閣子里有個箱子,說不定里面就是“雮塵珠”,這串鑰匙是不是有一把是開這口箱子的?不妨開個試試。
  
   了塵長老點亮了蜡燭,在這“插閣子”里也用不著尋什麼東南角落了,只要能有些許光亮便好,拿起鑰匙一試之下果不其然,其中一把鑰匙剛好可以打開箱子上的鎖頭,“鷓鴣哨”的盜洞已經反打出去一丈有余,上來散土的時候見了塵長老把箱子打開了,也忍不住要看看里面是否有“雮塵珠”,便停下手中的旋風鏟,與了塵長老一起揭開箱子,然而箱中只有一塊刻滿異文的龜甲。
  
   “鷓鴣哨”滿心熱望,雖然心理上有所準備,仍然禁不住失落已極,似乎是被三九天當頭淋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都寒透了,楞在當場,覺得嗓子眼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全噴在龜甲之上。
  
   了塵長老大驚,知道“鷓鴣哨”這個人心太熱,事太繁,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對事物格外執著,心情大起大落就容易嘔血,擔心“鷓鴣哨”會暈倒在地,連忙與托馬斯神父一同伸手把他扶住。
  
   卻在此時,了塵長老發現,棆鉹W那尊黑佛,全身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全都張了開來,黑佛身上的數百只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三個闖入藏寶洞的盜墓者,散發出邪惡怨毒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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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蟲玉


那黑佛說是千手千眼,實際上只是名目,並不是造像上當真有一千只手、一千只眼。腐玉制成的黑佛造像高如常人,背后有數十只或持異型法器或掐指訣的手臂。造像全身有百余只眼睛,原本都是閉合著的,這時突然睜了開來;那些眼睛沒有瞳仁,卻象有生命一般紛紛不停地蠕動。

托馬斯神父被黑佛身上無數蛆蟲一樣的眼睛嚇得手足無措,忙問了塵長老:“這……這是什麼?這些眼睛什麼時候睜開的?這是眼睛還是蟲子?”

了塵長老雖然見多識廣,但是那腐玉與黑佛從未親眼見過,只是聽前輩們提起過世間有這麼兩樣東西,而且絕跡已久,那些前輩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所講述的內容十分有限,難道這黑佛中當真有死者不散的亡靈嗎?否則黑佛怎麼象有生命一樣……

只見黑佛造像的數百只怪眼中冒出已股股濃得象凝固的黑色霧氣,這些黑霧在插閣子中凝聚為一體,借著蜡燭閃爍的光芒,可以看到黑霧的輪廓象是一尊模模糊糊的黑佛造像。

這時候剛吐過血的“鷓鴣哨”也回復了神智,見了這恐怖的黑霧,與了塵長老、托馬斯神父都是一般的吃驚。古墓中奇怪詭祕的事物一向不少,“鷓鴣哨”的盜墓生涯中見過很多很難有什麼再讓他感到驚奇的事物,然而這黑霧實屬出人意料,要不是親眼見到,哪里會相信世上有如此邪門的事情。

托馬斯神父覺得那就是惡靈,取出一瓶聖水,撥開瓶蓋,抬手潑向黑霧。那股潑墨般的黑霧原本移動得十分緩慢,見有水潑來,黑霧突然迅捷無論的由中間裂開一個大洞;托馬斯神父的聖水都潑了個空,穿過黑霧中的大洞落在了墓室的地上;黑霧中裂開的大洞剛好在佛像輪廓的中間,好象是黑佛張開了黑洞洞的猙獰大口,在無聲的對著三個人咆哮。

“鷓鴣哨”見黑霧好象懼怕托馬斯神父的聖水,便讓托馬斯神父再潑一些,托馬斯神父聳了聳肩說道:“沒了,就這麼半瓶。”

了塵長老手持佛珠說道:“洋和尚的手段倒也了得,原來這邪霧懼怕法器,看來大破之刻已過,歪魔邪道安能奈我何,且看老衲來收它。”說完把手中的佛珠串繩扯斷,將佛珠劈頭蓋臉的砸向黑霧。

沒想到這次那濃重異常的黑霧沒有任何反應,被佛珠砸中渾如不覺,繼續緩緩向前推進。了塵長老暗自納罕:“這當真怪了!難道我佛無邊法力竟然不如西洋聖水?唉,這……這他媽的是什麼世道啊。”

“鷓鴣哨”見了塵長老發呆,連忙拉了他一把,三人被黑霧所迫不得不向后退避。這種黑霧自腐玉中放出,碰上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象那具白骨架子一樣,全身皮肉內臟即刻腐爛,化為膿水,只剩一副骨架;另一種可能是那黑霧就是了塵長老所說的其中有陰魂作祟,一碰到生人即被惡靈所纏。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慘不可言,身后已經退到了晲丑A再無任何退路,望著緩緩逼近的黑霧,“鷓鴣哨”心知大限已到,對了塵長老說道:“弟子今日拖累恩師,百死莫贖。”

了塵長老剛要對“鷓鴣哨”說些精妙佛理以表示自己對生死之事早已超然,卻發現面前不遠處象堵暀@樣的黑霧不是奔著自己三人來的,而是扑向了另一邊晲云箝傱謔茈h,摸金校尉對蜡燭有種本能的反應,心中打了個突:“這些黑霧為什麼移向蜡燭……”

“鷓鴣哨”也發現了這一情況:“黑霧……”

了塵長老、托馬斯神父與“鷓鴣哨”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蜡燭!”

初進古墓之時,“鷓鴣哨”用的是金鋼傘上的磷光筒照明,磷光散發的是藍光,是一種冷光源,沒有任何溫度,所以自從進了古墓一直到見到黑佛與那副白骨都沒發生什麼異常。只是想退回去的時候,原本走在最后的托馬斯神父就變成走在最前面的人,他當時點燃了“鷓鴣哨”給他的蜡燭照路,突然從玉門下的地道中冒出黑霧。眾人被黑霧逼進插閣子躲避直到了塵長老點了蜡燭照明打開箱子,那尊多手多目黑佛就突然出現變化,佛身上睜開眼睛,冒出一股股的黑煙。

沒錯,一定是溫度,雖然不知道什麼原理,但是這些黑霧便象是扑火的飛蛾一般被蜡燭的溫度引了出來。一定是墓室中的空氣達到一定溫度它才會出現,而且必須是一個足夠高的溫度,如果不點蜡燭火把之類的,這種黑霧很可能根本不會出現。這些黑霧似乎是處於一種沉睡狀態,一旦被火焰的高溫喚醒,就會把墓室中所有超過物質溫度的目標都消滅才會平息。

黑霧果然是先以地面的蜡燭為目標。濃重的黑色霧氣看似無形、實則有質,頃刻間蜡燭的火苗就被黑霧吞沒,墓室中立即漆黑一團。

“鷓鴣哨”等人見此情景,知道黑佛中散出的黑霧在吞沒蜡燭之后立刻就會尋找溫度此於蜡燭的目標,那肯定就是插閣子中的三個活人。

(書中代言:腐玉,又名[噴的繁體字,口字旁換成蟲字旁]玉,或名蟲玉,產自阿富汗某山谷,是種很奇怪的東西。這種蟲玉本身有很多種古怪的特性,一直是一種具有傳奇色彩的神祕物質,極為罕見。古代人認為這種有生命的奇石是有某種邪惡的靈魂附在上面,只要在蟲玉附近燃燒火焰從中就會散發出大量濃重得如同凝固在一起的黑色霧氣;黑霧過后,附近所有超過一定溫度的物質都被腐蝕成為膿水。並不是了塵長老聽說的那樣一触摸腐玉人體就會化為膿水,而必須先由高溫引出黑霧,黑霧才會對附近的物質產生腐蝕作用,蟲玉本身並沒有這種效果。
古代曾有一個邪教利用蟲玉中散發出的黑霧會形成一個模糊的多臂人形輪廓這一特點,將那個人頭的輪廓具像化,造成暗黑佛像,宣稱黑暗終將取代光明,吸納了大批信徒,后來此教遭到徹底剿滅。從那以后本就十分罕見的蟲玉也一度隨之從世間消失,直到近代1986年才在一次聯合考古活動中,在土耳其卡曼卡雷霍尤克遺跡中重新發現了這種在古代文獻記錄中才存在的奇石,至於這尊黑佛為什麼會出現在卡曼卡雷霍尤克遺跡已不可考證,只能判斷有可能石古代流傳到那里的。
腐玉的祕密在十九世紀末被美國科學家破解,其實這種神祕的窗戶紙一捅即破,就是類似於中國的冬蟲夏草;所謂冬蟲夏草是真菌冬蟲夏草寄生於蝙蝠蛾幼蟲體上的子座與幼蟲屍體的復合物,正如其名,當天為蟲,夏天為草;而[噴的繁體字,口字旁換成蟲字旁]石則是常溫如石似玉,有火焰引發高溫就會變成蟲,一大團聚集在一起的黑色蟲子極為細小,單個的[噴的繁體字,口字旁換成蟲字旁]用肉眼勉強可以分辨,大批聚集在一起就很像黑色的濃煙。平時處於一種僵死狀態,大批的[噴的繁體字,口字旁換成蟲字旁]蟲屍體疊壓在一起就好象黑色的玉石,外殼內部的蟲屍在感應到附近空氣溫度的急劇變化會有一個加速蛻變的過程,脫去白色的屍皮,聚集在一起飛出來。這些破繭而出的[噴的繁體字,口字旁換成蟲字旁]蟲會通過不斷死亡來分泌出大量具有腐蝕性的液體吞噬附近所有高溫的物體,包括火焰都可以被蟲屍的液體熄滅。
在某種程度上講,蟲玉可以說是很犀利的陵墓守護者,從石中出現的無數[噴的繁體字,口字旁換成蟲字旁]蟲,形成一張蟲帳,足可以覆蓋整個墓室的面積。
當然“鷓鴣哨”與了塵長老兩個人都是迷信思想十分嚴重的摸金校尉,第一次見到傳說得很邪得蟲玉,加上那個時代還從沒有破解蟲玉之謎,所以在他們看來眼前這種現象一定就是有惡靈作祟。)

“鷓鴣哨”等三人已經識破了黑霧會優先攻擊溫度高的目標,為了引開這團黑霧,隨手點燃了幾支蜡燭,那黑霧被蜡燭的熱量引到晲丑A晲六P古墓插閣子中的翻板棸S出一大塊間隙。

了塵長老等人進古墓之前吃了“紅奩妙心丸”,這種祕葯可以降低人體體溫和延緩人體呼吸節奏,所以黑霧在被蜡燭的溫度吸引之時不會輕易察覺這三個活人。“鷓鴣哨”見眼下反打盜洞是來不及了,只好貼著椈擱袡L黑霧準備從插閣子中回到主墓室,引開那里的黑色鬼霧,從玉門下的通道出去。

了塵長老臨出去的時候順手把箱子里的異文龍骨拿到手中,龍骨上刻了很多古怪符號,有不少符號形狀就像雮塵珠,說不定那枚“鳳凰膽”雮塵珠的下落終會著落在這塊異文龍骨之上;這塊龍骨骨甲藏在插閣子里如此隱蔽,一定有它的價值。

這時“鷓鴣哨”與托馬斯神父已經推動翻暀W的長明燈機關,招呼了塵長老塊走。了塵長老連忙趕上,機關咔咔一轉,卻在半截停住了,好象是哪里卡死了,一時腹背受敵、進退無路。




2007-4-9 07: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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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size=4]89 鬼霧


  機關棷N這麼不當不正的停在半路,主室中那團正在打轉的黑霧立刻有了目標,像一面長有五官的黑梴ㄕV三人;插閣子中的黑霧也已經吞沒了蜡燭,尾隨而至;來去的道路都被堵死,前后兩大團黑霧對三人形成了前后夾擊的態勢。耳中之聽前后傳來一陣細密的躁動聲,了塵長老急道:“快點蜡燭引開黑佛的惡靈。”“鷓鴣哨”伸手一摸百寶囊,叫苦不迭,三人身上帶著的蜡燭全用光了。


  這時,兩邊濃重的黑霧已經漸漸逼近,稍稍碰上一點大概就會變成晲尹漕蒺帕[的樣子。“鷓鴣哨”忽然目露凶光,心里起了殺機,想把美國神父托馬斯踢出去,然后踩在這洋和尚身上躍向玉門下的地道。


  了塵長老見“鷓鴣哨”頂梁上青筋跳動,知道他起了殺心想拿托馬斯墊路,連忙按住“鷓鴣哨”的手臂:“萬萬不可,難道你忘了老衲一再的勸告你了嗎?倒斗損陰德,手下須留情……”


  “鷓鴣哨”本來心意似鐵,但是這些時日追隨在了塵長老之側,聽了塵長老灌輸禪機,對自己過往的所作所為也有所頓悟,這時見了塵長老勸解,心下立時軟了,再也狠不下心來殺人,說道:“罷了,此番真是折了。”


  但是“鷓鴣哨”幾乎是他們族中剩下的唯一一個能有所作為的人,實在不甘心就此死在墓室里化為白骨。可是面臨的局面實屬絕境,前后都被鬼氣森森的黑霧包夾,如果點火引開其中一團黑霧,勢必被另一團吞噬。面前的墓室空間很高,黑霧高度在從地面起三尺左右,上面還有大片空隙,不過若想越過去,除非肋生雙翅。


  有些人遇到危險會下意識的進行自我保護,比如閉上雙眼、用手抱著頭什麼的,這樣做就和鴕鳥遇到危險就把腦袋扎進地下一樣,根本起不了作用。但是另有些人越是到生死關頭,腦子轉得越比平時快數倍,“鷓鴣哨”與了塵長老就是這樣的人,他們仍然沒有放棄求生的希望。


  “鷓鴣哨”想起墓室正中有一株高大的珊瑚寶樹,可以用飛虎爪抓住珊瑚樹的樹冠從黑霧上邊蕩過去。飛虎爪的鏈子當然足夠結實,慢說是三人,便是有十個八個的成人也墜不斷這條索鏈。不過最擔心那珊瑚寶樹沒有那麼結實,承受不住三個人的重量。倘若只有自己一個人,憑自己的身法,便是棵枯枝也足能拽著飛虎爪蕩過去;但是要再帶上了塵長老與托馬斯神父實在是沒有半點把握,半路上珊瑚樹斷了可就得全軍盡沒了。


    這當口也容不得再細想了,“鷓鴣哨”對準珊瑚寶樹擲出飛虎爪,爪頭抓住珊瑚寶樹最高的枝干上纏了幾匝,伸手一試,已經牢牢抓住。“鷓鴣哨”知道了塵長老早已看破生死關,若不帶上托馬斯神父,了塵長老便是死也不會先行逃命。而且刻不容緩,也來不及一個一個的拽著飛虎爪蕩過去逃生,只有賭上性命,三個人同時過去。


  “ 鷓鴣哨”拽緊飛虎爪,讓了塵長老同托馬斯神父也各伸一只手抓住索鏈,另一只手抱住“鷓鴣哨”的腰。“鷓鴣哨”讓他們盡量把腿抬高,別碰到下邊的黑霧,還未等了塵長老與托馬斯神父答話,便大喊一聲:“去也。”手上使勁,借著抓住珊瑚寶樹的飛虎爪繩索,躍離了卡在半路的機關門。


  三人雙腳剛一離地,身后的兩團黑霧就已經在下面合攏在了一起。托馬斯神父嚇得閉起了眼睛,想念一句上帝保佑,但是牙齒打顫,半個子也吐不出來,拼了命的把雙腿抬高,避開下面的黑色鬼霧,心中只想要是這繩索在半路不斷,絕對是上帝的神跡。


  “鷓鴣哨”身在半空,初時還擔心珊瑚寶樹不夠結實,但是憑飛虎爪上傳來的著力感發現足能應付三個人的重量;但是這也幾乎就是極限了,再加上一點重量,非斷不可。


    只要躍過腳下這一大片黑霧,前邊就是玉門下的地道。三人懸在半空,見即將擺脫黑色鬼霧的圍困都不禁全身振奮。眼看就要拽著飛虎爪蕩到一半的距離了,忽然三人都覺得身后一緊,似乎有什麼東西趴在大腿上,冷冰冰,陰嗖嗖,而且很硬。托馬斯神父不敢睜眼,了塵長老與“鷓鴣哨”二人知道腳下有東西,都在半空中回頭一望,只見原本在晲勻鋮漕膆桹岸ㄙ齒颾肊磞矰F了塵長老的大腿。這一驚非同小可,連了塵長老這樣的高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白骨嚇了一跳,免不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概是剛才被黑霧逼得進退維谷,都擠在一起拽著飛虎爪從機關門那里蕩開的時候,了塵長老一腳踩中了白骨的胸腔,把它的肋骨踩斷,別住了腳踝,懸在半空把腳蜷起來,把那具人骨也帶到半空,這才感覺到不對。


  “鷓鴣哨”的輕身功夫是從還沒記事時就開始練的,師傅把他裝在一個抹滿油的大缸里,讓他自己想方設法往外爬,隨著身體長大,油缸的大小也逐漸增加。了塵長老是老牌的摸金校尉,也是自幼便學輕功身法。他們這種輕功全仗著提住一口氣,這口氣一旦提不住就完了。


    “鷓鴣哨”此刻與了塵長老見了腿上掛著的白骨,胸腹間一震,這口氣說什麼再也提不住了,身體立即變得沉重,珊瑚寶樹的樹枝承受不住他們的重量,喀嚓一聲斷了開來。


    三人失去依憑,立刻與腳下的白骨一起落在地上,比較走運的是已經躲過了大部分黑霧。三人做一團滾在了黑色鬼霧的邊緣。“鷓鴣哨”剛一落地,馬上使出鯉魚打挺躍起身來,抓住了塵長老與托馬斯神父急向后邊躲避。


    “鷓鴣哨”覺得自己左手上麻痒難當,左手已經被黑色鬼霧碰到。他不知道鬼霧中的(噴的繁體字,且口字旁換作蟲字旁)蟲原理——(噴的繁體字,且口字旁換作蟲字旁)蟲一旦接触溫度高於常溫的物體立刻會死亡,死亡后馬上就變成一種腐蝕液,蟲屍的腐蝕液與被其腐蝕的物體融合,立刻會再生出新的(噴的繁體字,且口字旁換作蟲字旁)蟲繼續侵蝕附近的高溫物體,數量永遠不會減少。


    “鷓鴣哨”以為是中了惡鬼邪神的毒素,抬手一看,整只左手都只剩白森森的指骨,手臂上的肌肉也在慢慢被熔化,痛得抓心撓肝;他見再任由其蔓延下去自己整個身體都要變成白骨,而且一旦越過胳膊再想辦法也晚了;但是現在黑霧近在咫尺,如果不立刻離開,馬上就會再次落入黑色鬼霧的包圍圈中。


    “鷓鴣哨”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把托馬斯神父與了塵長老向后拖開,見了塵長老雙目緊閉,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心中焦急。眼見那些黑色鬼霧又覓到他們的蹤影,重新凝聚在一起慢慢迫近;也虧得這些鬼霧速度不快,否則即便是有九條命的貓此刻也玩完了。


    托馬斯神父忽然大叫一聲,跳將起來,伸手在自己身上亂摸,他全身上下竟然沒有任何地方接触過鬼霧。托馬斯神父看到“鷓鴣哨”的左手已經化為了白骨,了塵長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大概是從半空跌下來撞到了什麼地方,昏迷了過去,連忙幫“鷓鴣哨”抬著了塵長老往玉門下的地道退卻。


    “鷓鴣哨”手臂上的傷勢很重,痛得額頭上全是黃豆大小的汗珠。手臂上的皮肉已經爛至肘關節,之時候只好用那毒蛇噬腕、壯士斷臂的辦法了。但是眼下即便想砍掉自己的胳膊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三個人這一折騰,動作激烈,身體的溫度明顯增高,眼瞅著黑霧快到眼前了,“鷓鴣哨”只好用右手取出德國二十響鏡面匣子對準墓室角落的黑佛一個長射,五發槍彈都釘在了黑佛身上,然后立刻把剛剛射擊過的匣子槍扔向墓室角落。


  濃重的黑色鬼霧都被槍口的溫度吸引,轉向扑了過去,“鷓鴣哨”已經痛得快昏迷過去了,對托馬斯神父說了一聲:“快走。”


  二人抬起了塵長老跳下了地道,地道中有一塊懸在中間的黑石,進來的時候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現在明白了,地道里冒出的那團鬼霧就是從這塊腐玉的原石中冒出來的,肯定是托馬斯神父在地道口點蜡燭使它感應到空氣燃燒才放出鬼霧。


  “鷓鴣哨”與托馬斯神父拖著了塵長老從腐玉旁蹭了過去,一出地道,“鷓鴣哨”立刻讓托馬斯神父把地道口封上,防止那些鬼霧追出來;然后在口中咬下一塊衣襟,緊緊扎在臂上血脈處,用旋風鏟的精鋼鏟葉對著自己胳膊一旋,把被鬼霧咬噬的半條胳膊全切了下去。雖然扎住血脈,鮮血仍像噴泉一樣從胳膊斷面冒了出來,還來不及止血,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托馬斯神父見“鷓鴣哨”流了這麼多血而昏死過去,了塵長老自從墓室中就昏迷不醒,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完好無損,果然信上帝是正途;不能見死不救,先想辦法把他們兩個中國人弄到外邊去再說。剛要動手拖拽“鷓鴣哨”,眼前卻出現了一幕恐怖的情形——“鷓鴣哨”自己割掉的那多半條手臂上邊的皮肉已經全部化為膿水,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頭,從那膿水中飛出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小黑點,在墓道中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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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90 清零


    托馬斯神父被這些漂浮在半空的黑色顆粒嚇得靈魂都快出竅了,在磷光筒藍幽幽的光線下,這些黑色顆粒若隱若現,似乎想要慢慢聚集成一團。托馬斯神父知道,這大概就是聖經上所說的……“魔鬼的呼吸”。


  怎麼樣才能對付“魔鬼的呼吸”?聖經上好象寫了,用聖水?聖餅?還是用十字架?糟糕,這時候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托馬斯神父暗自責怪自己沒用,被撒旦的使徒嚇破了膽,現在死了也沒臉去見天父,必須拿出點作為神父的勇氣來。


    托馬斯神父想盡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想到這狗娘養的“魔鬼的呼吸”喜歡溫度高的東西,但是現在身上沒有什麼火柴蜡燭之類的道具了,如何才能引開這些邪惡的黑霧。


    上帝保佑,這些“魔鬼的呼吸”並不太多,托馬斯神父猛然間想到——它們好象懼怕聖水之類的液體,可是身上沒有水壺,不知道吐口水管不管用,撒尿的話又恐怕尿液是有溫度的,一時間轉了七八個念頭,都沒有什麼用處。


  面對著已經凝聚成一團的黑霧,托馬斯神父心急如焚,這時只聽身后有人輕哼了一聲,轉頭一看卻是“鷓鴣哨”蘇醒了過來,急忙去扶住他,指著那一小團黑霧,緊張得話也說不出來。


  “ 鷓鴣哨”剛才是痛暈了過去,流了不少血,面色慘白,多虧自己提前扎住了血脈,胳膊上的血流光了之后就不再大量流血;要是等著托馬斯神父這個笨蛋幫忙,此刻早已死了多時了。


    “鷓鴣哨”被托馬斯神父一扶住,神智就恢復了七八分,見白玉拱門前飛舞著一小團黑色的鬼霧正尋著人血的溫度要向自己逼近過來,連忙取出另一把槍,撥開機頭,對準玉門上的銅鎖就是一槍。


    先前了塵長老與“鷓鴣哨”已經探得明白,玉門上的銅鎖是連芯鎖,一旦受到外力接触引發了里面的機關就會使玉門兩側的門洞中放出暗器。這種門洞形的機關大敞四開,不會是小型暗器,以“鷓鴣哨”的經驗判斷應該是滾石流沙一類的大型機括。目前只有借助外力賭上一把了。如果門洞中放出的是毒煙,那就大家同歸於盡;倘若是木樁流沙一類的,可以利用它們擋住在洞口的鬼霧。好不容易逃到這里,終不能最后眼睜睜的被這碰不得摸不得的鬼霧害死在這墓道里。


  子彈擊中銅鎖触動了連芯鎖中的機關,只聽兩側的門洞中轟隆隆巨響震耳欲聾,無數的流沙像潮水一樣傾潟了出來;沙子里面明顯有很多紅色的顆粒,是毒沙。


  說時遲,那時快,從“鷓鴣哨”開槍擊中銅鎖到兩側的洞中噴涌出大量挨上就死、沾著就亡的毒沙,總共還不到幾秒鐘的時間,那片鬼霧完全被毒沙埋住。毒沙越噴越多。如果這時候是站在玉門前開鎖的人,任你是三頭六臂也必定閃躲不及,一瞬間就會被兩道毒沙沖倒,活活的埋在下邊。


    “鷓鴣哨”與托馬斯神父拖拽著了塵長老拼命往墓道外邊跑,也無暇去顧及身后的情況;只聽見流沙激烈的傾潟,兩個門洞中間都堆滿了,還聽得隆隆之聲不絕於耳。


  跑出了墓門,在豎井中站定,這才有機會喘口氣。“鷓鴣哨”把雲南白葯撒在斷臂處,多半截胳膊算是沒了,以后也別想再倒斗了。想到這里覺得胸口發悶,又想要吐血,急忙又吞下了兩粒“紅奩妙心丸”,延緩血流的速度。


    “鷓鴣哨”最為掛心的便是了塵長老的傷勢,人家是為了自己才大老遠跑到賀蘭山下,這要是連累了老和尚的性命,罪過可就大了。於是與托馬斯神父一起把了塵長老扶起來,查看他的傷勢。


    托馬斯神父托著了塵長老的后背,誰想到用手一扶了塵長老的后背見滿手都是血跡,驚叫一聲:“啊呀……是血……老和尚受傷了。”


    從墓室到豎井,三人一路奔逃,“鷓鴣哨”與托馬斯神父誰也沒顧得上看了塵長老到底傷在哪里;這時候才看明白,原來珊瑚寶樹折斷的時候,了塵長老跌在地上,他腳下掛著的一具人骨也一起跌得散了架,其中一根折斷的骨頭從了塵長老后背刺了進去;這下扎破了肝臟,傷得極深,九成九是救不得了。


    “鷓鴣哨”把身上帶的雲南白葯全倒在了塵長老后背的傷口上,卻都被鮮血立刻沖掉。“鷓鴣哨”束手無策,心中難過,止不住垂下淚來。取出百寶囊中的北地玄珠放在了塵長老的鼻前,用手指一搓,捻出一點硝石粉末,想把了塵長老救醒,聽他臨終的遺言。


    了塵長老的鼻腔被硝石一嗆,咳嗽兩聲,悠悠醒轉,見“鷓鴣哨”與托馬斯神父都雙目含淚在身旁注視著自己,便自知命不久長,一把握住“鷓鴣哨”的右手對“鷓鴣哨”說道:“老衲馬上就要舍去這身臭皮囊了,你們也不用難過,只是……只是有些話你需記住。”


    “鷓鴣哨”垂淚點頭,聽了塵長老繼續說道:“老衲早已金盆洗手多年,不再算是摸金校尉了,身上這枚摸金符也一並交付於你。只可惜你我緣分不夠,這分金定穴祕術不能傳你了;你若有機會,可以去尋找老衲昔日的一位同行,他有個綽號叫作金算盤,平時做商賈打扮,只在黃河兩岸做倒斗摸金的勾當;此人最擅星相風水數術天干地支那一類門道,近代能與他相提並論的只有晚清時期的陰陽風水撼龍高手張三鏈子,不過那張三爺早已作古;到了現如今,分金定穴之術除老衲之外,天下再無人能出金算盤其右,你拿著老衲的摸金符去找金算盤,他一定能幫你。另外,這塊龍骨上刻有鳳凰膽的標記,又藏在西夏藏寶洞最深處,里面可能有極其重要的線索,說不定可以給尋找雮塵珠提供一些參考……”


    “鷓鴣哨”心想自己左手都沒了,這輩子恐怕別想再倒斗了,就算知道雮塵珠在哪恐怕也取不到了。眼見了塵長老呼吸越來越弱,想對他說幾句話,卻哽咽著張不開嘴,只是咬住嘴唇,全身顫抖。


  了塵長老用盡最后的力氣說道:“你須謹記,絕不可以再隨便開殺戒,倒斗損陰德……手下須留情……老衲……老衲這便去了。”說完之后,一口氣倒不上來,就此撒手西去。


  “鷓鴣哨”跪倒在地,不停的給了塵長老屍身磕頭,托馬斯神父死說活勸才把他拉了起來。這豎井不是久留之地,二人攜帶著了塵長老的屍身爬回通天大佛寺的寶殿之內,就於佛祖寶相面前,把了塵長老的屍身焚化了,這才揮淚離去。


    從那以后的幾年中,“鷓鴣哨”按照了塵長老的遺囑到處尋找那位出沒在黃河兩岸、山陝之地勾當的摸金校尉金算盤;然而踏遍了各地,全無此人的蹤跡。從西夏藏寶洞中帶出來的異文龍骨也請很多飽學之士看過,無人能夠識得其中寫的究竟是什麼內容。


    當時的世界恰逢亂世,空氣間正醞釀著一場席卷天下的巨大戰爭,“鷓鴣哨”受到美國神父托馬斯的幫助,把親眷都移居到了遙遠的美利堅合眾國。“鷓鴣哨”心灰意懶,就在美國田納西洲隱居起來,不理世事。


  扎格拉瑪人本來在四十歲后身體就會逐漸衰弱,血液中的鐵元素逐漸減少,十余年后血液逐漸變成黃色凝為固態才會受盡折磨而死。很多人承受不住這種痛苦,都在最后選擇了自殺。但是這種症狀離鬼洞越遠,發作得越慢,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國,平均時間向后推遲了二十年。


  隨后的中國戰火連結,再想找“鳳凰膽”雮塵珠就不容易了,而且“鷓鴣哨”一族人口凋零,實在沒什麼能擔當大任之人。“鷓鴣哨”心也冷了,心想大概再過百余年,這最后的幾條血脈都斷了,這個古老的部族也就完了。


    這些事后來被shirley楊的父親楊玄威知曉了。楊玄威不僅喜歡考古,更熱衷於冒險,為了想辦法救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他決定展開行動。由於龍骨上的密文無法破解,想尋找雮塵珠是十分渺茫的。楊玄威年輕時就研究西域文化,不過他研究的範圍是漢唐時期,也就是西域繁榮達到最頂峰的這一個階段。西域早在四千五百年前就已經有若干次文明出現了,扎格拉瑪綠洲就是其中一支,后來發現的小河墓葬群也是有著四千年曆史的古老文明。所以楊玄威對扎格拉瑪山精絕國之前的事所知有限,他估計在精絕國的鬼洞中一定有某些重要線索,而且楊玄威是認定科學掌控一切的那種人。


  當時正趕上中國改革開放,興起了第二波沙漠科考熱潮,借著這場東風,楊玄威順利的組成了一支職業探險隊。沒想到自從進入沙漠之后,就從此一去不返。隨后,shirley楊為了尋找下落不明的父親參加了陳教授及他的助手、學生所組成的考古隊,在黑沙漠,穿過黑色的扎格拉瑪山谷,在精絕古城的地下宮殿深處,終於見到了無底的鬼洞。




2007-4-9 07: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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