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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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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長篇】潛淵之謎

第一章 傳說

  老人呷了口茶,在嘴里“呼嚕呼嚕”滾幾下后才吞進肚里。他抬起那張老樹皮般的臉,瞟瞟這伙奇怪的人,然后面無表情地將故事徐徐倒出:


  “‘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個洞,洞里有個老妖怪,吃人不吐骨……’這是本地山里娃經常念叨的一段童謠。


  你們要去的那個山谷就離這里不遠。山谷周圍是原始大森林。白天,鳥獸說著林語,陽光照射得整個森林一片金光粼粼。整個森林里生機盎然、風光迆邐。可是一到晚上,立刻就換成了另一番景象:猛獸出沒,毒蟲橫行;林中樹木仿佛也搖身一變,變成張牙舞爪的怪物。”


  老人剛講到這里,那群人中的一個后生忍不住問了一句:“大爺,您一連用了這麼多形容詞,文採真好啊,呵呵。”


  老人聽出這人明著是夸自己,弦外之音是在質疑這番話。他不禁嘆了口氣:“我一個山里人怎可能說出這些形容詞?我是撿那些外來文化人的話。這里經常有城里人來旅游,只是沒人走到那邊去,”老人的說的“那邊”指的是那山洞,“繼續回到剛才那故事吧;在山谷中的某處有一個巨大的山洞,洞里有個巨型天然湖泊,這湖最讓人稱奇的地方是:雖然洞里常年不見陽光,但湖中有大量動物存在,而且種類繁多。


  這山洞就是歌謠里唱的那個山洞。有關這個大洞的傳說很多、很多、很多……可就是從沒得到驗證。因為偶爾進到洞深處的村民要不再沒有出來,要不就是出來后絕不透露半句消息。


  說到下面的內容,老人面部居然逐漸產生了細微表情:


  “解放前,一撥人數眾多的土匪由於受到中央軍圍剿,被迫攜著大量財寶從外地逃到這山谷避難。這些財寶數目究竟有多少,只有土匪頭子李大頭知道。


  土匪帶來的這批財寶中有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玉。李大頭聽取本地能工巧匠的意見,把這塊寶玉雕琢成一條臥淵之靈獸,雕好后將這寶玉喚作“潛淵”。這塊“潛淵”通體透明,翠綠欲滴,但李大頭卻辨不出這靈獸究竟為何物……因為很少人見過,所以這“潛淵”究竟是何模樣,可以說是眾說紛紜啊。


  土匪們安營扎寨的位置離那個巨大的山洞不遠,走得快的話半天就能到洞口。這土匪頭子李大頭一尋思,決定用那個山洞作為儲物之地。他想在里面儲藏金銀珠寶和一些槍支彈葯,以便日后以備不時之需,當然,行動要很祕密才行。


  但李大頭難免會想起這首歌謠,想起時總覺得有幾分不痛快。他派遣過幾個小匪進洞先看看情況,得到的反饋消息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李大頭這才放心地帶領幾個小嘍羅進洞,選好洞深處一個很難被發現的地方動手。


  幾個人在洞里風餐露宿了幾天時間,鋪設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柴堆,柴堆大約有四人高,柴堆最上面留個大坑,坑里鋪上墊物。那些寶藏和槍支彈葯就放在鋪設好的坑里,放好后再蓋上一塊木板。


  可以肯定,絕沒有人可以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爬上去。做好這一切后,李大頭回來的半道上就祕密殺死了做這事的幾個嘍羅,這樣,這祕密就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殊不知二當家張黑子不知從哪里發現線索,得知李大頭在洞中折騰過幾天。張黑子馬上斷定李大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


  張黑子暗地里叫人去洞中探索究竟,但去的人幾次都無功而返。張黑子非常很窩火:“難道里面有危險?”回報:“里面倒是啥也沒遇到,無奈道路盤綜復雜,實在無法深入下去。”


  張黑子只好不了了之。


  不管怎麼說,這股土匪倒也沒有騷擾過當地村民,土匪和村民算是勉強相安無事。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解放。


  到了剛解放那陣,解放軍發現這股窮凶極惡的土匪后,馬上派了一個加強營準備進山剿匪。李大頭見勢不妙不得不再度流竄,流亡之前當然要帶走那些財寶和槍支。於是這廝親自帶著軍師和十來號人,背著槍、扛著高梯去洞中取寶。


  土匪們進洞后要打著火把沿著洞中的大湖走十幾里地。由於洞里山路崎嶇拐彎,為了不致迷路,土匪們就用漏籃裝著白灰開道,白灰沿途就留下了記號。


  這洞超乎尋常的大,洞中奇石林立,山路崎嶇;洞壁上人影晃動,土匪臉上身上火光跳躍。有時蝙蝠“呼”地從耳邊飛過,有時湖中大魚“啪”地躍出水面,在湖面上拍出很大的水花,這些丁點的生機反而襯托出洞中的死寂氣息,顯得陰森恐怖。所以就連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都渾身不自在。


  走了一兩里地,有個耳尖的小匪突然停住:“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空曠的洞里居然發出回音:“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什麼?”大家都停了下來,只有火焰在繼續跳動。“什麼?”


  “啪,啪,啪……”很清晰的聲響!這絕對是人拿著什麼東西敲擊著硬物。“啪,啪,啪……”回音更顯得可怕。


  過了一會,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可辨,沒有節奏,沒有生氣的聲音。


  土匪們屏住呼吸凝視著聲音發出方向,靜候著那個聲音的主人出現。過了一會兒,“你們看!”一個小匪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塊石頭。


  土匪馬上將火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集中過來,果然發現有動靜!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旁邊竟站著個渾身白的人物,白袍、白臉、白發,一只手還抱著個白色繈褓!


  臉,土匪們看不清,火光畢竟太黯淡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人膽子夠大的,在這不見光的洞里抱著嬰兒沒事瞎轉悠。是活嬰嗎?土匪們的心擰成了疙瘩。


  白衣人一動不動。看情景,他,也在注視他們。過了一會兒,他拿著什麼東西“啪啪啪啪”地在石頭上又敲了四五下,聲音不大但很脆。


  然后,此君再也不抬起眼看眾匪,他低下頭,嘴,向嬰兒伸了過去,搞得土匪們面面相覷……猛地,那嬰兒一聲尖啼划破了死寂,眾土匪頓時渾身一震,他要對這個孩子怎麼樣?


  這白衣人抱著嬰兒轉身走了,慢悠悠地向遠處走去!走路的姿勢很虛弱,洞里微風吹來的時候,白影晃了幾晃,調整好姿勢后繼續走著,然后逐漸淡出了土匪們的視線。


  李大頭看了看軍師劉瘦子,不過這劉瘦子也是一臉茫然:“是不是山里人來這里轉悠?本地獵人可是有膽兒大的。”


  李大頭不同意他軍師這番話:“沒拿火把他看得清嗎?你看他摸黑走路那麼熟練!獵人有這樣穿著的嗎?娘球的,我看倒像個……”李大頭沒有說出那個避諱的東西。


  “嗯,”軍師略一尋思:“哦,我知道了,此人可能是村里幾個月前進洞的那瘋子貢布!”


  李大頭懷疑地問:“貢布?不是說他死了嗎?哪里來的什麼嬰兒?他可沒有什麼孩子!”


  “那是因為他幾個月前受刑被拿來祭奠山神。進到洞里沒有出來,村民們自然宣布他死了。除了那瘋子誰會搞這身衣服穿著?大當家的,我看咱還是拿了東西趕緊走,也無須想得太多。再說,咱這十幾號弟兄外加十幾條家伙,還怕了這家伙不成?”


  李大頭想想也是,於是沒有再說話,回頭吆喝著手下趕路。


  走了幾步,軍師劉瘦子突然停住!李大頭趕忙停下看著他,憑他這麼些年對劉瘦子的了解,知道必定有事。


  劉瘦子面色凝重地問:“弟兄們剛才怕嗎?”最小那個小匪粗著脖子道:“不怕啊!這有啥怕的?這麼多號不怕死的弟兄呢!劉先生,這可怕嗎?”


  軍師幽幽地說:“這正是我認為可怕的地方……換作以前,咱弟兄這十幾條槍早就舉起來,肯定槍早響了。剛才既然不怕,因何無人舉槍,都如老僧入定般看著他抱嬰悠悠走遠?中邪啦?”說得土匪們也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劉瘦子面色越凝重,李大頭就越擔心,因為李大頭這麼多年很少看到劉瘦子有這樣的表情。看到這情景,嘍羅們脊梁也涼嗖嗖的。


  因為當地有個很可怕的傳說:臨死的人靈魂會出竅,靈魂會穿著白色長袍出現,直到這人死亡許久后,才慢慢消失。


  難道是某個人死亡前的預兆?


  殊不知土匪們說這些話的時候,那白衣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遠處石后站定,注視著每一個人,手中卻已經沒有了那個繈褓……“


  老人看著這些聽得目瞪口呆的人,再喝一口茶,接著講下去:





2007-5-6 07: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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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移動的“怪坡”

  李大頭憑著記憶還是經常走錯路。但一走錯路,仿佛總有一股無形力量把他們引入正途。土匪們很有經驗,發現走錯路馬上就用腳將洒過的白灰擦掉,以免回頭岔道。



  一個岔路口橫著的一個非常陡的土堆,搞得土匪們只得借助梯子一個個爬上去。第一個爬上土堆的小匪楊龍低吼一聲,原來被坡上不明物扎破了肩膀。楊龍趕緊調來火把照明,在昏暗的火光中發現扎破他肩膀的好像是一種鋒利的植物,這東西長得很高,還隨風動著。楊龍正欲細看,卻被李大頭催著趕路。楊龍趕緊應了一聲,一邊摘下頭巾包扎一邊提醒大家注意。



  走了將近半天的路,總算到了柴堆前。



  李大頭命令扛梯那兩匪搭起梯子,然后在一旁通過耳語,交待一個外號叫山猴的親信諸多事宜。這時候他只想讓一個親信先上去摸清情況,否則人多手雜不方便行事。李大頭囑咐山猴一個人拿著火把先爬上去看看。



  這山猴爬梯時不知由於緊張還是啥的,意外的將手中火把跌落下來。李大頭邊罵著蠢貨邊吩咐身邊一小匪扔個火把上去。



  山猴想先摸摸再說。於是在柴堆上叫道:“慢扔,等我先找那個坑,先摸摸再說。”



  說著爬過去用手在柴堆上一陣亂摸,過了很久他才大聲喊道:“我掀開那塊木板了……摸到那坑了。里面,里面全是水,這是什麼?……東西還在!大當家的,扔個火上來吧。”緊接著山猴又小聲嘀咕著:“臭烘烘的什麼味道?”



  李大頭聽他這麼一吆喝心理踏實不少,面容也舒展下來。李大頭轉頭對一個嘍羅喊道:“你,丟個火上去!”



  李大頭為了安慰土匪們莫名的緊張,吆喝一句:“弟兄們好好干,等到拿到寶物,這里在座的弟兄都有份!包管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啊,哈哈!”



  上面山猴聽到也笑了:“大當家的,那我就拿著這筆錢娶媳婦!”“沒問題!我看村里那個春花就不錯,等拿到寶貝,老子親自給你說媒,八抬大轎把她給你娶過門!”



  眾匪一陣哄笑。



  山猴拿到火把,收斂笑容,拿起火往坑里一照!“媽的,臉上燙燙的,我先照個鏡子!”山猴偷偷地想。



  坑里的確全被黑乎乎的臟水浸泡了,山猴只得放低火把埋下頭。盡管他有心理準備,等臉慢慢貼到水面時,還是猛地被自己映在水中的白臉嚇了一跳。直嚇得立起身子。



  然后自嘲地笑了笑,“算了不照了,等一會出去撒泡尿照照都比這舒服。”山猴再次將臉貼下去。



  臉,慢慢的貼近,直到鼻尖都碰到水面。這次看清楚了!當然他看清的不是水里的寶貝,而是那張被水泡得蒼白的臉和那雙隔著水面和自己對望的眼睛!還有那張扭曲變形,拼命張著欲吶喊的嘴!……



  山猴“哎呀”短呼一聲便向后坐倒,火把也“礎”地一聲掉入水坑,滅了。上面又是一片漆黑。



  山猴明白了:我的媽,這臉不是自己的!水里這人在一動不動地隔著水面盯著自己,這是一張泡在血水里的人臉!這坑里不是臟水,是血水啊,粘糊糊的血水啊!



  下面李大頭不知道這一變故,叫嚷著:“山猴你給老子搞仔細了,老子這就叫人上來!……山猴,上面怎麼又黑了,你是不是又把火搞滅了?……你們幾個,給老子上!”



  別看這李大頭個頭不高,嗓門卻出奇地大。



  不曾想那山猴帶著哭腔叫道:“快上人!這坑里有鬼啊……大當家的,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坑里?什麼鬼?你剛才不是摸到貨了嗎?你要下來老子斃了你!”李大頭在下面被山猴的一驚一咋搞得暈乎乎的,下意識地掏出腰上的盒子槍。



  山猴聽李大頭這麼一喊愣是沒敢動,他緊張地抬頭盯著前面,大氣不敢出。很快,他用變調的聲音喊道:“咦?怎麼這柴堆遠處有兩盞大燈籠,綠色的……它閃了一下!……燈籠下還有個白白的影子……啊!我的手,誰在拽我的手!?”



  手?大燈籠?什麼兩盞大燈籠?李大頭當下犯疑正要細問,猛地一陣陰風拔地而起,吹得眾人幾乎無法站立。正在這時,忽然聽見上面山猴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馬上那慘叫聲竟漸漸遠去,朝著柴堆另一頭去了!



  一陣奇怪的聲音夾著一股腥風扑面而來。土匪們嚇得大氣不敢出,呆在下面一動不動,梯子上的那匪也趕緊跳了下來。等到慘叫聲剛停止,便聽得“扑”地一聲,有個東西硬生生地砸在土匪身后的地上!



  火把一照,竟然看見一個沒有手腳頭顱的身子!血淋淋的,內臟都露出來了,那心臟露出來“突突、突、……突”地跳了幾下便沒動靜了。不用說這是山猴的“遺物”。



  土匪們“嗷”地一聲雙腳便不聽使喚了,沒命地沿著白灰往外逃竄,直跑到一條岔路發現白灰斷的地方停下來。



  白灰怎麼會斷?



  正在這時,那個被扎傷的土匪楊龍張大嘴指著湖面,然后“哇”地大叫一聲,沒命地朝左邊那條路逃去。眾匪趕緊順著楊龍指的方向看去。還是那個白衣服的人,他居然從湖面上慢慢上昇,然后輕微在湖面上跳動!土匪們看不清,不知道他正朝這邊詭笑著。



  李大頭壯著膽子吼道:“老子就是土匪!有種的話過來單挑,媽的巴子的!”可那人沒有絲毫反應。他手上拿的正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拼命敲打著自己的頭,發出悶悶的聲音。過了一會,他終於放下那只手臂狼吞虎咽地放到嘴里就啃,邊咬著邊迅速朝岸上移了過來……嚇得眾匪頓時七魂少了六魂!



  土匪們畢竟還算訓練有素,沒有馬上四散奔散。軍師一看也沒轍了:跑,但沿途洒下的白灰斷掉了;不跑,那豈不是坐以待斃?……李大頭一咬牙“走!”領著大家朝右邊那條路逃去。跑了一段路,終於又再次看到那救命的白灰痕跡,土匪們沿著白灰狂奔了大約一個時辰的路才出了洞。出洞后立刻竄到一片陽光明媚的開闊地才敢停下來坐下。一點人數,居然又少了三人!



  土匪們都唇色蒼白、驚魂未定。李大頭正要槍斃那個撒白灰小匪的時候,軍師突然“呀”地大叫一聲!李大頭看著他問:“劉先生想起什麼?”軍師呆呆地說:“斷,斷的那一截白灰……”“怎麼?”



  “是那個橫著的大坡,我們爬梯子上的那個大坡!回來的時候那個大坡不見了!我們往出跑的時候沒有架梯子上坡啊!”



  土匪們紛紛一想確實是這個理,都震驚不已,嚇得兩股顫顫。軍師繼續說:“那個‘土坡’走了,當然就帶走了洒在身上的白灰。”



  “走了?”眾匪異口同聲道。



  李大頭瞪大牛眼大叫一聲:“走了?你什麼意思?自己移走的?那,那山猴說的兩盞燈籠是?”說完這句話,李大頭背上好像被麥芒刺中一般,彈得站起來,馬上領著眾人再往遠處走。



  走了幾步,李大頭見眾匪腿都是軟的走不動,只好招呼大伙又一次坐下來說話。



  李大頭:“楊龍不知道怎樣了?老子見到他非拿他點天燈不可!媽的,真給老子臉。”



  軍師劉瘦子說:“大當家的,恐怕用不著你出手,我看他肯定早已和山猴一樣的下場了。不過很奇怪,剛才怎麼沒有山搖地動?”一想到山猴,眾匪惡心得直想吐。



  李大頭想了想:“劉先生,那個瘋子貢布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這麼蹊蹺?”



  劉瘦子搖搖頭:“據說是受刑,綁住手腳,從洞外漂到洞中的湖中,送他上路。”



  李大頭下了很大決心才說:“軍師,那個坡是?什麼怪物?”他鎮定精瘢物N`瞬蝗萌絲闖鏊釣dㄇ印>gα跏葑雍懿豢隙ǖ廝擔骸拔腋芯醪皇牽仄吹氖裁垂治錚俊?/P>


  李大頭不死心:“哦?那你說是蟒蛇?還是鱷魚?”“沒聽過那麼大的蟒蛇,鱷魚更不可能……我在想,那個貢布……”



  “貢布怎麼了?”李大頭顧不得尊嚴,像個學生娃一樣,如飢似渴地想知道先生肚子里的東西。



  “貢布……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起一個成語,一個挺可怕的成語。算了,不想了。對了,弟兄們誰注意了那個消失的怪坡?”



  眾匪在回憶那個坡,只知道是很陡的一個坡,坡上軟軟的,是土嗎?這麼一想還真是個怪坡。其他的場景任憑這幫大老粗們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了。也難怪,剛才走得太急誰也沒有注意。



  到了傍晚。李大頭想了想,大手一揮:“回!趕緊先遠離這是非之地再說!”





2007-5-6 07: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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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人,齊了

  入夜,匪窩。



  二當家張黑子坐在堂屋門口的藤椅上納涼。這廝正面對著門外發呆。



  一不留神晃進來一個人,跨過門檻一下就晃到張黑子身后,馬上沒入黑暗中,隱約進了旁邊的側屋。



  這種情況在土匪窩是沒發生過的,別看土匪們平日魚肉百姓、奸淫擄掠囂張得很,可在匪首面前那可真是像綿羊一般。所以一下子令張黑子沒回過神來。



  等到張黑子回過神,猛地轉過頭“嗨!嗨”吼了兩聲也沒收到效果。當下納悶:“誰這麼匪膽包天,竟敢從老子身邊一閃就過去了?”張黑子只好起身去側屋親自察看。



  這廝罵罵咧咧地起身跨到側屋,透過月光,看到一面無血色的人站在屋里正等他。



  張黑子有些吃驚:“到處亂竄老子斃了你!……咦?楊龍,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大當家的呢?就你一個人好端端回來了?這麼快?……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張黑子不由自主地連問了一大竄問題。



  楊龍笑了,居然很陰森古怪地笑了,笑得很難看:“二當家的,出大事了。我只好一個人逃了回來。



  我沒時間多說,二當家的!趕緊帶人去救他們吧。“楊龍用一種很怪的口氣,慢條斯理地說。



  張黑子聽得有些奇怪,心想,這出大事了你笑什麼呀?喝道:“楊龍你瘋了?丟下其他人還敢一個人跑回來,不怕老子斃了你?”嘴里這麼說,卻沒有掏槍。他想了想,吐出幾句話:“你先到院子里候著……以后再亂闖老子房間,二話不說就給你一梭子!”說罷轉身出房召集人馬去了。



  楊龍看張黑子一走,自己也慢慢地走出房間,通過堂屋,然后很輕盈地踱到院子里等著。



  張黑子忙個不停,先叫人到院子里點上火把,然后派人去糾集人集合。楊龍沒有過多張揚,只是和旁邊的匪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院子大得足足可以容納幾百號人。第一個土匪進來的時候,楊龍面無表情,嘴里卻數著:“一個……”張黑子看他一眼:“一個什麼?”楊龍盯著他,卻不答話。



  每進來一個,楊龍嘴里就吐兩個字:“兩個、”“三個、”“四個、”……“九十四個……齊了。我帶你們上路吧……”張黑子莫名其妙地看了楊龍一眼,他說不出哪里不對勁,但就是感覺很……很有種異樣的感覺。



  眾匪們在楊龍的帶路下扛著大刀長槍,舉著火把出發了,只留下幾個小匪看家。



  其實這張黑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這麼積極去救李大頭自然有他的目的:一來他早知道李大頭瞞著他藏了不少寶貝,這次正好有機會渾水摸魚。二來,順便還可以看看能不能趁亂搞掉李大頭,然后最好是獨霸這批寶藏。



  他可不相信這李大頭真的會有什麼狗屁危險。



  走在路上,楊龍始終不發一言,臉色也越發不好,全無半點血色,即使這樣他還走得飛快,過了一會他就一個人走到前面去了,而且總和眾匪們保持一小段距離,只留下個后背。這后背,讓張黑子看著有種陌生的感覺。



  這楊龍今天怎麼了?



  走半道上,張黑子喊楊龍:“楊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總得給老子說清楚吧?!”



  楊龍好像沒聽見一樣,只是走。任憑張黑子連叫幾次,楊龍都絲毫不加理會。



  張黑子終於按捺不住,猛地掏出槍:“你小子活膩味了?給老子站住!”楊龍邊走幽幽地說:“等到到了洞中,你們一切就明白了。”



  要不是指望楊龍帶路找人,以張黑子脾氣早就崩了他七七八十六回了。可這時候張黑子只能強壓怒火,他心想一會老子不宰了你老子就不姓這個張!



  等到天蒙蒙作亮的時候才到洞口,楊龍不假思索就進去了,一下子就再次進入黑暗當中。



  張黑子趕緊跟上去,槍對準了楊龍的背,冷冷地喝道:“你把臉轉過來!說吧,什麼事情?”



  楊龍停住腳,一字一頓地說:“二當家的,我現在這個樣子,只怕轉頭你都不認得我這張臉了。”



  張黑子火氣正旺,所以沒聽明白這句話。張黑子只是罵:“老子認得你,但你看看老子的槍子兒認不認得你?!你快給老子轉過臉!”



  楊龍背著身喃喃地說:“對不起了弟兄們。要怪,只怪弟兄們都玩輸了這場最簡單的游戲。”



  張黑子和眾土匪正納悶於這句不著邊際的話時,忽然聽到一聲嬰兒清脆的啼哭聲,楊龍大叫一聲,然后慢慢轉過臉來……



  李大頭帶領那十來人回到匪窩,竟發現整個土匪窩已經人去窩空。



  李大頭耐著性子盤問看家的幾個小匪,被告知二當家的在楊龍帶路下,帶著人救他去了。



  “什麼?楊龍帶路?”李大頭不相信地問道,“他不是今天?”說罷望著滿臉同樣錯愕的劉瘦子。



  “他是不是手上包著繃帶?受了傷?”劉黑子略一沉思,轉過頭問那答話匪。



  “沒注意啊,好像沒有……劉先生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他臉色很蒼白,可能是受了什麼傷。但走路很輕,身輕如燕。”小匪趕緊回答。



  “他說了些什麼?”李大頭瓮聲瓮氣地問。



  “他說洞里發生了怪事先回來,只是不願明說發生了什麼事。”小匪誠惶誠恐,生怕說錯了一個字。



  劉瘦子越發感到納悶:“大當家的,這事情有些蹊蹺啊!”對劉瘦子一向客氣的李大頭這次也不耐煩了:“蹊蹺,蹊蹺!你今天說了多少個蹊蹺?你說這張黑子、這楊龍……弟兄們,拿上家伙拿上火把回去看看,給我跑步前進!”



  土匪們不敢抗命,扛上槍走了。



  洞口,發現張黑子帶的人全部死了,地上全是殘缺的手腳腦袋!找到奄奄一息的、殘缺的二當家張黑子,李大頭發瘋似地搖著他,沒想到他竟露出滿意的笑容。李大頭奮力問道:“老二,是不是看到那個白衣服的東西了?”



  張黑子搖搖頭,嘴里吐出幾個字:“沒有什麼,什麼白衣服,的東西。大,大當家的,你猜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就斷氣了。



  李大頭和劉瘦子細細察看,卻怎麼都看不出這些人的死因:確切的說死法各不相同,有被利器所殺的,有被什麼東西腐蝕的,有被憋死的;屍體有的完整,有的只剩下某個零部件。



  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沒留下活口,楊龍也不見了,屍體都沒法找到。



  李大頭一臉錯愕,草草察看現場。在劉瘦子的催促下,李大頭命令大家趕緊逃回去,一刻也別停留!



  李大頭回來就解散了這個名存實亡的匪幫,自己也不知去向。至於那塊寶玉估計也隨身帶走了。



  那洒白灰的小匪在隊伍解散后,融進附近那個村子當了村民。有一天進山砍柴的時候,無意中在一棵大樹下看到了楊龍,那副尊容的楊龍,只能從受傷的手臂上認出他來……





2007-5-6 07: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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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不怕死的來了

  2006年,初夏,半夜一點。角絲和一馳在QQ聊天:



  角絲:嗨!哥們,夠BT的了你,這麼晚還不睡?



  一馳:正在看尼斯湖怪獸的資料。對了兄弟,你是學生物的,能不能給我講講這怪獸?



  角絲:哈哈,你小子連句問候的話也沒有,小心我抽你。



  一馳:哦,角絲底迪晚上好!



  角絲:暈……其實,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按照尼斯湖大的水文環境分析,這個史前怪獸有可能存在;按照物種繁衍規律的觀點來看,似乎講不通:一個物種要想繁衍下去,幾只恐怕不行,近親“結婚”畢竟不能延續香火吧。但如果上一定數量的話,下湖的人應該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比如說死去怪獸的屍骨。



  一馳:有道理。那會不會就這一只,沒有繁衍后代呢?



  角絲:你相信某個動物的壽命能跨越白堊紀,一直到現在?



  關於這個尼斯湖怪獸,我看過很多種解釋,一說有人造假,利用巧妙的攝影手法;一說馬戲團的大象洗澡:鼻子露出來,背部露出來,遠遠看去就象某個露出背的蛇頸怪物;但更多的人還是相信怪獸的存在,畢竟很多人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看到。



  一馳:我寧願相信有。看過《狂蟒之災》吧?電影中的大蟒蛇給你印象最深的地方是什麼?



  角絲:那蛇做得太逼真了。按照我的理解,其實自然界中不乏這麼大的蟒蛇,但如果比較電影中的蟒蛇和實際中的蟒蛇最大的不同,我看倒也不是體型上的差異,而在於自然界中的蟒蛇懶洋洋地一動不動,攻擊性並不強,電影中的蟒蛇瞬間移動速度和攻擊性強得不可想象。換句話說,實際中的蟒蛇如果有電影中那條蟒蛇的“氣質”,《狂蟒之災》這部片子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馳:說得好!我今天問了很多人,只有你一個人有這種理解,其余人都只對那條蛇的大小驚嘆不已。……嗯,我有事找你。我有個驚人的計划,想邀你參加。



  角絲:為什麼找我?需要見面嗎?



  一馳:因為你對動物很有研究,需要見面時自然約你。兩個大男人見面,無所謂吧?!呵呵。(發過去一個鏈接)



  角絲打開一看,渾身抖了一下,臉上頓時變色,然后一個勁停地敲著桌子。思考良久終於敲上兩句話:你不是開玩笑吧?要搞這事?



  一馳:不開玩笑,我想著就興奮。而且我絕不反悔的!



  角絲:一馳,我的確很感興趣,也很興奮,只怕我的所謂理論知識不過是紙上談兵,我對你這個計划非常害怕。



  一馳:你不總說我膽小嗎?還說什麼要多向你學習,學習你勇猛無前的男子漢氣概嗎?怎麼一來真的就拉稀?



  角絲:因為我有一種預感:這地方不能去!你就當我以前亂放屁吧。我不會去,鄙人還要多活幾年呢,要知道我的預感一向很靈!我要下了,你小子另請高明吧。



  一馳看著角絲的頭像頃刻變灰。他不禁有些失望:唉,吹牛的家伙。



  角絲退出QQ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打開的頁面,其實角絲曾經看過這篇報道,現在忍不住又看了幾遍。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這個消息都有種異樣的感覺。



  第二天在學校飯堂。角絲的對象小文找個借口提出分手。借口是小文的父母看了角絲照片,覺得角絲面相和小文相克,另外二人名字八字也不符,呵呵,就這麼簡單。



  說完小文拿著飯缸跑了,招呼都不打。



  留下角絲一人在飯桌上瀟洒地發呆。突然將飯缸“乓”地一砸,悶悶地罵了一句“不負責任的混蛋!”,這一砸一罵引得周圍“觀眾”猛震幾下身子。



  角絲回到宿舍打開電腦,冷不防從IE記錄里碰開了那個網頁,嚇了一跳。鬼使神差的,角絲又被吸引了。



  地點在雲南境內。在中緬邊界某巨大的原始大森林里,發現一處神祕的山洞,據估計該洞最少有七八十平方公里,洞中有一個很大的湖,常年低溫。洞口、洞中經常會發現屍骨不全的大型動物:野牛、老虎、豹子、熊,甚至大象。洞外一片生機盎然,洞中卻一片肅殺之氣。



  里面有個洞中洞更加令人不寒而栗:和印尼爪哇谷洞一樣,靠近這個洞的鮮活生命,經常會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吸進去,屍骨都找不到。



  該地區有怪獸出沒的傳說:不止一個老農說見過非常大的湖怪,有說十幾米的,有說幾十米的,甚至上百米的說法都有,只因遠遠的看不清楚。據了解那些老農都很老實,不會撒謊。



  九十年代初有一伙探險隊員去考察過,隊員們進洞后沒有再出來。所以這個傳說越傳越神祕,越傳越離譜。這一現象雖然沒有官方論證,但卻是近期該地區民間流傳的最大一個新聞。幾件事聯系在一起,似乎這些事件和某個傳說中的怪獸有聯系。



  傳說中的怪獸?什麼傳說?看完后角絲一個勁發愣。



  一馳在線上。



  角絲雙手抹了抹臉,猶豫著打開一馳的對話框:“豬頭出來!你那個計划進行得怎樣了?”



  一馳:不是我,是我們。要找些人一起去。:)一個人怎麼敢?還有,別罵我豬頭。



  角絲:那我給你一個忠告:千萬別帶上女人。一個也別帶。



  一馳:為什麼呢?



  角絲:女人做事情太感性,沒有任何道理可言,而且,你們去那個地方帶上陰氣太重的女人,容易引起殺身之禍。相信我。



  一馳:我只選男的。再說我也不相信女人有這膽量。



  角絲:建議你去搜些資料,我給你個列表:尼斯湖水怪、大金湖水怪、長白山天池、新疆喀納斯湖水怪、意大利那不勒斯附近死亡谷、印尼爪哇谷洞、堪察加半島死亡地帶、百慕大三角。



  一馳:你有心了,謝謝,我一會去查。不過我不相信這些死亡氣息單純是怪獸帶來的。我是說我們要去的地方。



  角絲:什麼時候走?



  一馳:兩個月后,那時我剛好畢業。怎麼,你改變主意了?是不是打算和我們一起去呀?



  角絲:呵呵,你也是學生?



  一馳:是啊,XX大學的。現在大四,馬上畢業。哎呀,工作還沒著落啊。你呢?認識這麼久咱還沒互通過身份。



  角絲:哈,現在畢業生工作是不好找,別急哈……我們不算遠,我是XX大學的,大三了,專業你知道,就是生物工程學。我們這專業恐怕工作會更難找。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一馳:哈哈,太好了!……不當放屁了?



  角絲:……見了面,這話提也別提,否則我翻臉!



  一馳:哦,那好。保持聯系。



  角絲發了個臉紅的圖標,不再說話。



  到了放假前20天,一馳通知角絲:該做準備了。提醒你一下:必須帶的東西你知道不?



  角絲:你就放心吧。人找齊了嗎?



  一馳:嗯,加上你我,一共11個,這些人都是有些絕技的。你要知道為了找這些個人,在下花了多大功夫?!



  角絲:辛苦了辛苦了!把這些人的QQ號碼和手機號碼都給我。我看我和他們先聊聊也好。



  一馳找到發給角絲。然后對角絲說:還是要提醒你幾個注意的地方:一,千萬要穿收褲腳的長褲,長一點的桶靴,以免毒蟲毒蛇鉆入;二,一定要帶把有威力的刀;三,帳篷你不用帶了,我帶了可以睡2-3人的帳篷,可以睡一起;四,手機一定要帶個電池待機時間長的,比如P牌手機的XX型號,沒有的話和你同學先換一下。



  角絲:大山里面會有信號?



  一馳:也許有,也許沒有。拿個待機時間長的、信號強的沒有坏處。你先和那幾人聊聊吧,到時候我通知你出發。你們的手機號碼我都有。



  到了考完試后的第三天,角絲在網上和手機上同時收到一馳的短信息:后天出發!



  晚上角絲在QQ上又遇到了“影子傳說”,自稱是愛好讀推理小說的一個“同伙”。



  角絲:“神探,你能不能通過這段時間的聊天,對我本人推理出一些道道?”



  影子傳說:……首先,你喜歡紅色,因為你的QQ頭像是紅色的,字也用紅色;其次,你喜歡動物,因為你用的頭像是兔子,用兔子作為頭像的人一定喜歡靈性、聰明的動物。還有,你喜歡數字9.



  角絲:哦?為什麼?QQ號碼?9不多啊。



  影子傳說:當然不是,QQ號碼自己無法選擇,但是手機號是可以選擇的。你的手機號碼9這個數字很多。



  角絲:非常正確!你真聰明!



  過了很久,影子傳說又敲過幾行字:你屬於敢做敢為的人,但做事情追求完美。還有,你肯定不是左撇子!



  這次,角絲非常吃驚:怎講?



  影子傳說:喜歡紅色的人一般不是憂郁類型的。但我看你和我的聊天記錄,基本沒有錯字。即使偶爾錯了,下句也馬上糾正過來,這是現在年輕人一般做不到的。至於左撇子,天機不可泄漏。



  角絲笑了:神探,基本全正確!但左撇子那個你搞錯了。我還真是左撇子。小同志,雖然你很棒了,但還要鍛煉鍛煉嘛。



  影子傳說:???有這等事?我再研究研究。



  角絲:好吧,大后天見。



  到了約定的時間,角絲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上路了。



  角絲在路上一直想這個問題:他們其他人也都是什麼目的去的呢?我為什麼就答應去了?失戀?好奇?刺激?還是想出名?算了,什麼也別想,最大的可能性是什麼都看不到,權當旅游一趟度完一個暑假吧……



  可角絲做夢都沒想到,后面發生的事情足以影響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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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章 老向導

  火車再轉汽車,角絲顛簸了一天半終於按時到了集合地點,沒費太大工夫就找到了那伙花花綠綠的同伴。一打聽,組織者一馳和他的一個什麼叔叔在鎮上租車,一會才到。



  過了會兒,一輛面包車徐徐開過來,減速,停下,下來二十出頭的一馳和一個中年高個子。



  一馳濃眉大眼、闊面厚唇,中等個,長得還算結實;身穿一套叢林迷彩,腳踏一雙老式解放鞋,褲腿已經牢牢綁好。



  一馳跑前跑后,一個個認明這些花花綠綠的“同事”:



  研究曆史的“探索者”楊學波個子不高,50來歲,戴個近視眼鏡,一副很酷的樣子。攝影師“一抹殘陽”高玉強大約35、6歲,中等個,大胡子,一條大辮子格外顯眼,他的背包很大,估計攝影器材占去大半。最讓人想不到的是他帶了妻子,妻子孟慧蘭牽著一條小狗跟在他身后,正笑瞇瞇的逗狗狗玩。



  旁邊肌肉發達的小眼睛年輕人是練跆拳道的。網名叫二百五,雖然難聽但是好記,大名周波濤。



  還有三個穿緊身背心、面相凶惡、到處是紋身的家伙站在一起,看樣子是一起來的。一馳問領頭那個黑大個:“你是‘騎士’羅海吧,曾經是個特種兵?”騎士點一下頭,不耐煩地轉過頭去,馬上三人就走開了。角絲注意了一下另外兩個人,其中那個“黑墨鏡”染著一頭黃發,帶著耳環,紋身在兩個肩膀上;另一個穿黑背心的頭上只有前面一撮毛染黃,全身都是紋身。總之,這三人讓人看了非常不舒服。



  還有就是那個小伙子“影子傳說”,中等個子,笑起來非常可愛,挺陽光的。



  一馳來到角絲和最后一個人面前(那個人應該就是醫生“小鳥”劉冰凌),他看了看角絲,又看了看小鳥。



  一馳對小鳥說:“你就是角絲?”角絲笑了,說:“傻子,找抽啊,我是。”



  一馳睜大眼睛,半晌才擠出笑容:“沒想到角絲是個漂亮的大小姐。”角絲小聲對一馳說:“放心,我自己帶了帳篷。”一馳會意地干笑一聲:“你不是說陰氣太重嗎?”角絲朝那邊努了努嘴:“那你說那個呢?”角絲指的是攝影師老婆。



  一馳趕忙下台階:“本沒想到有她的……這樣也好,負負得正,陰陰得陽,挺好,挺好。”



  角絲長得的確漂亮,一張瓜子臉美得驚人,身材高挑不說,還非常玲瓏有致,笑起來也很甜。這的確大大出乎一馳預料。



  小鳥戴一副寬邊眼鏡,顯得文質彬彬,說話也很客氣。



  上路了。那個和一馳同來的中年人開車。12個人都很沉默。



  都是些比較特殊的人,特殊的人可能都不愛說話吧。角絲想,可這些人都是抱著什麼目的來的呢?和我一樣都是一時沖動嗎?還是尋求刺激?生活絕望?為了出名?還是……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不是太魯莽了?



  隨著車子漸漸進入密林區,角絲兩眼瀏覽著車窗外郁郁蔥蔥的樹木的時候,想法就越來越模糊……



  車行了很長一段時間停下。大家按部就班地到點下車吃飯,



  影子傳說看著角絲拿筷子的右手,沖她笑笑。那神情好像在說:“不想讓人發現你是左撇子?”角絲也笑笑,那神情就像示威:“怎樣?你猜錯了吧?”



  中年司機走過來,對角絲笑笑:“你左撇子吧?”角絲瞪大眼睛說:“你怎麼知道我是左撇子?我右手拿筷子啊!”司機輕描淡寫地說:“你拿筷子的時候,有個左手換右手的熟練動作,右撇子不會有這個動作。”



  旁邊影子傳說張大嘴,直直地看著司機。



  司機鄭重地對角絲說:“這次,最好習慣右手。因為這是特殊時期,請你切記!”角絲不明所以,但出於禮貌趕緊點點頭。



  角絲這才注意那中年司機:四十來歲,長得很高挑挺拔,面容也很剛毅,角絲在想:他年輕的時候一定可以用英俊來形容。



  吃完東西正要上車的時候,司機不失時機地叫了聲:“等等!”后,快步走到大伙前面:“大家把手機關上,想往外打的時候再開機,這樣可以省電點。還有,大家互相認識一下,都把大名留下,以后不要叫網名了。”



  一馳張大嘴:“王叔叔,為什麼?”



  司機瞟了他一眼:“留下大名和資料,一旦發生事情……我感覺叫真名好些。我叫王易水。”



  小鳥第一個答道:“我叫劉冰凌,在XX市XX醫院上班,28歲。”影子傳說道:“呂夏宏,自由職業。24歲,請大家多關照。”角絲瞪大眼睛看著他。呂夏宏見狀不明所以,又補充一句:“雙口呂。”角絲才暗笑一下,移開目光。



  高玉強、孟惠、楊學波、周波濤都留下了姓名;那三個人中,領頭那個黑大漢叫羅海,染黃發那個叫白小強。



  一馳笑道:“看樣子網名和真名相同的就我一個。”



  呂夏宏接話:“你叫張一馳?”



  一馳驚道:“你怎麼知道?”“一馳這名字配上張姓最有意義,一張一弛,你父母有水準!”呂夏宏很得意。



  司機問角絲:“你呢?”



  呂夏宏走過來挑釁似地對司機王易水說:“你這麼聰明,猜呀!你如果猜到了,以后我拜你為師。”



  王易水愣了一下,馬上笑笑:“叫李紅夏?”這次輪到角絲驚訝了:“啊!你怎麼知道?我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啊!”王易水斂起笑容:“哦,剛才呂夏宏報名字的時候,你的表情就像在說:他和你名字非常相似,直到他說雙口呂的時候,你才明白相差有點大。”



  “哦,厲害!但你怎麼不猜李夏紅而是李紅夏?李夏紅不更像呂夏宏?”角絲發現司機似乎格外留意她。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叫李紅夏而不是李夏紅。‘角絲’可能取自你名字的某個絞絲旁。絞絲,絞死,不好聽,所以叫角絲。這絞絲旁若用作女名,最多的是紅字吧。



  還有,小呂,我不收徒弟,沒那水平。“



  這兩人瞪大眼睛看王易水的時候,他已經鉆進駕駛室了。



  一馳問全身紋身那老兄的名字。他很不耐煩地回答:“洪偉!”一馳愣了一下,哦了一聲走開。呂夏宏笑嘻嘻地走過來對洪偉開了句玩笑:“偉哥!……”



  還沒等下句出口,臉上已經被洪偉狠抽了一耳光,一個踉蹌摔在角絲腳邊的地上!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呂夏宏掙扎著起來要扑向洪偉,角絲趕緊奮力按住他,因為她知道,他沖上去只會被這三個流氓一樣的人打得更慘。



  “你給老子小心點!下回再亂叫我把你老二割下來!媽的B的!”洪偉咬牙切齒指著地上的呂夏宏罵道。白小強走過來冷笑兩聲,和洪偉一道,跟著羅海上了車。



  角絲被這突然發生的變故嚇呆了,想說什麼卻不敢開口。她偷偷看看其他人,但大家好像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一馳似乎嚇得渾身發抖,他臉色蒼白地看看角絲,轉過頭坐上副駕駛位后“嘭”地把門帶上。



  這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啊?角絲心亂如麻:看到的只有暴力和麻木,看不到正義和團結。她拿出手帕遞給呂夏宏,和呂夏宏一起也鉆進車里。



  車到了一個小村莊停下,因為按計划一馳們是要在村里找個向導的。也就是這個村子中有不止一個人說看到了怪獸。



  一馳謊稱是專家探險隊,村長聽了介紹后接待了一行人,並將他們帶到一位滿臉皺紋,目光混濁的古稀老人身邊,老人喝了口茶,慢慢講述了開篇那個土匪的故事。



  一馳一行人聽得牙齒都在抖。好不容易抖完了,司機提問:“土匪的事情,大爺您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那老人有些尷尬地笑道:“我就是當年撒白灰那個土匪啊!后來李大頭只好解散了剩下的這十來號人,我就來到這個山村安家了。被刺扎傷的那個土匪楊龍,當我在森林里發現他的時候早就死了,全身的皮都被剝了下來,肉都腐爛了。”



  白小強粗著喉嚨問道:“老頭,你敢撒謊?”



  老人瞧都沒瞧他一眼:“我這麼大歲數了,坏事干了那麼多年。撒手不干后,是人民政府對我寬大處理才有我的今天,你們說我會撒謊取樂嗎。專家們?”老人把專家們三個字說得很藝術,明耳人馬上能感覺到老人識破了這群烏合之眾的身份。



  張一馳很不合時宜的問上一句:“大爺,您的意思是:馬上要和我們打交道的就是這些?”沒人回答,包括老人。張一馳自討沒趣住口了。



  呂夏宏問老人:“大爺,您給其他人說了這事嗎?”老人苦笑著搖搖頭。呂夏宏不死心:“那您為什麼給我們說這件事?”



  老人笑笑:“因為我看到你們當中有個真龍天子!”“誰?”洪偉皺著眉頭問。“天機不可泄漏,但肯定不是閣下!”老人輕描淡寫。洪偉幾欲發火:“老頭你找死!”黑大漢羅海馬上攔住他。



  司機道:“老人家,幫我們找一個向導吧。”本來這句話應該一馳來說的。



  老人:“如果你們不嫌棄我老不中用了,我可以當你們的向導!”“你?”眾人異口同聲道。



  “對,這些年這件事纏得我寢食難安啊,我要親自去解開這個謎。放心,我腿腳靈活得很,不比你們年輕人差!”老人隨后頓了頓,對一馳囑咐道:“你們先上車等我一下,我去拿把獵槍。再準備準備。”



  司機稱內急要去村里找個地方解手。一馳把剩下的人召集到車上,開門見山地說:“我沒想到這麼危險……這樣吧,大家表個態,願意去的繼續進山,不願意去的就此別過,從這里回去吧。”



  大家看著一馳,似乎都不是很吃驚。



  一馳先開口:“我不知道大家因為什麼目的來的,說實話我受不了了。本來是想鍛煉一下,像外國人去看尼斯湖怪獸那樣,看看熱鬧權當旅游的,現在看來我實在受不了,我要回去!”



  沒等他說話,洪偉“當”地一聲請出彈簧刀厲聲道:“你要丟下大家走?有這麼便宜的事嗎?實在不願意冒險,兄弟們抓怪獸的時候拿你當個誘餌也行啊!哼!”伸手就去抓一馳。



  一馳被洪偉緊緊拿住,哭喪著臉看著大家,可所有人都一言不發。估計知道洪偉這伙人是得罪不起的,干脆不吱聲。



  一馳哭叫道:“我去還不行嗎?別殺我,別殺我啊洪哥!”



  洪偉惡聲道:“你這樣還領導大家?不拿你當誘餌就算便宜你了!從現在起,我大哥羅海就是大家的頭兒了,誰不服氣給老子站出來!”



  角絲本來也想當逃兵的。看到這情況,發現眼前的危險還不是那條怪物,而是這三人。所以要回去的話剛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一行人聽了洪偉的話繼續沉默,算是默認。不管怎麼說,在這件事上推選羅海當首領確實要比一馳合格些。



  老人拿了獵槍,上車擠擠坐下。過了一會,司機回來了。



  車繞到村長屋前告了個別,向山腳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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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奇怪的人們

  車上,角絲不停地沒話找話說,想借此安慰一馳。



  一馳心情漸漸好轉,開始和角絲聊起來。



  一馳:“剛才老人講的那個東西,你說會不會是大蟒蛇?史前巨蟒?”



  角絲盯著他:“你想聽真話假話?”說罷看看最后排的老人。可老人仿佛沒聽到一般。



  一馳瞪大眼睛叫道:“當然想聽真話啦!”



  角絲輕輕地說:“不是蟒。楊龍爬上坡的時候被扎了肩膀,可以判斷不是蟒蛇,蟒蛇背上很光滑,是不長背鰭的。”



  一馳說道:“背鰭?那是什麼怪獸?”“不知道。但我認為不會是什麼怪獸,而是一個什麼祕密或者其他什麼事件;但我也不認為老人撒謊。總之,無可奉告。”



  司機王易水扭過頭哈哈一笑:“你作外交官很合適。”



  “我們這群人去齊心合力能斗得過它嗎?我們有獵槍啊。”一馳似乎對角絲的這幾句話沒在意,還在想他的怪獸。



  “No,”角絲揶揄他,“有門炮差不多。”



  一馳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看看就走,又不和它斗。”



  角絲猛地發現一馳不但軟弱沒主見……總之說不出什麼滋味。角絲不禁嘆口氣,又想起小文。看來現在好男人絕種了。



  車停在了走不動的地方,這些人要改步行進山。



  羅海大手一揮,“嘭”地一關車門,儼然一副領袖模樣扯開嗓門訓話:“弟兄們!唔,還有姐妹們,等我說兩句……我這人以前特種部隊干過,所以非常爽快。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啦:



  不瞞大家,我現在正在闖江湖,缺錢。我來前也聽到過剛才這里的一些事情,也就是這老,老人家說的那個故事,但我只知道里面有大量寶藏,可並沒聽說洞里有什麼怪物。我們進去拿到寶藏就出來,出來后我絕不會虧待大家。如果真有怪物,我分析是一條巨大的網紋蟒。



  這東西嗜殺,見到它繞S型路線逃跑保證沒問題!難道真有什麼怪獸?還有史前巨鱷?還是不是還有恐龍?哈哈哈!



  不論來時你們什麼目的:要留下繼續照相的,要等‘龍之吻’的,分完寶藏后隨你們的便,我羅海絕不干涉。說實話,哪有什麼怪獸啊,蟒蛇精的,大家注意點就是。現在忘掉這兩天的一些過節,我兄弟有什麼不敬的,我在這里代為謝罪了。現在要做的事只有一個,那就是齊心協力拿到東西!



  寶藏嘛,誰都喜歡對不對?有跟寶藏過不去的舉手,現在就可以退出,我羅海絕不強求。沒有吧?那我們進山!“



  大家看看躊躇滿志的羅海,只好默不作聲地邁起了腳。老人和王易水走在最前面,羅海、白小強、洪偉跟著他倆,眾人就像一群任人宰割的動物一樣(至少表面上是這樣),背著大包小包遠遠跟著三個瘟神出發了。



  角絲和一馳走在最后面。一馳面色沉重,角絲倒是想開了,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唄!其實角絲現在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而是走一步看一路:森林里風景真好啊,亞熱帶的闊葉樹一棵接著一棵,和城市里看到的感覺那是大大地不同哇。放眼看去一片綠色,嬌艷欲滴的綠!鳥兒在歡快地歌唱,雨蛙在林中鳴叫,想起繁雜的都市,真是恍若隔世幾千年!



  不知不覺老向導已經走到角絲跟前,笑瞇瞇地說:“小丫頭看風景哪,里面的風景才漂亮,那真叫人間仙境!一會夠得你看的了。不過……”



  角絲趕緊笑著看著他:“不過什麼,大爺?”



  “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暗藏殺機。不說別的,我50多年前住在這的時候,很多兄弟就是被毒蛇、惡獸咬死的。還有殺人蜂、山蚊子。所以大家要小心。”說到這老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大爺,我們要走多久才能到那個大山腳下?”



  “哎呀,按這樣的速度,估計要兩天多。可得快點!”老人笑了,笑意很濃很甜美。



  晚上吃過晚餐后第一次露營。



  估計是心有靈犀,說得不好聽一點是各懷鬼胎:眾人早早就把帳篷搭建起來,帳篷與帳篷之間甚至相互聽不到說話,這是第一個特色。



  第二個特色是這些人的行動非常奇特:



  王易水和張一馳早早選一塊平坦地后拿出帳篷。鋪上底墊,豎起支柱,鋪上幔幕,拴好角繩、腰繩將帳篷搭建好后,二人進到里面就沒出來;



  其他人都睡得很晚:醫生劉冰凌一臉的怪誕之色,他喜歡到處摘葉子並將葉子叼在嘴里。天太黑,誰也看不清他叼的是什麼葉,如果有人靠近他就吹一下,不管吹得響不響。人一走開他就停住,並且迅速換一片樹葉含在嘴里;攝影師高玉強夫婦喜歡照相攝像,開始拍照拍得很積極,后來可能怕電池用完了,和單反數碼相機換著用。兩人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嘀咕著,不時抬起頭偷偷地看有沒有人注意他們,高玉強還經常拍身上的灰,整理頭發,看得出極其愛干凈;周波濤沉著臉一直打量著所有人,不停打量,眼睛里流露出一股股陰森;三個煞星時而在林中抽煙,故意發出很大的叫喊聲,時而又低頭竊竊私語;呂夏宏沒事找角絲聊天,正好角絲豪爽、呂夏宏心無城府,聊著聊著兩個性格相似的家伙就口無遮攔地坐在大樹下亂開起玩笑;老向導則拿著獵槍出去打獵,很晚才兩手空空的回來。雖然一無所獲,卻表現出非常興奮的樣子;只有研究曆史的楊學波拿著手電和挖掘工具單獨出去了。



  楊學波盡量放輕腳步地走著。他心里很興奮:是時候解開這個祕密了。雖然知道夜晚出來非常危險,猛獸半夜出動的情況非常多,而且,決定來那天所發生的怪事讓他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恐慌。但是他必須為了這個不擇代價。



  打著手電,楊學小心翼翼地地走在密林中;憑著記憶,他感覺那個重要東西大約在這個位置的西面。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迷失幾次路。在他沒抱什麼希望之際腳下突然被一個骷髏頭絆了一下。楊學波趕緊用手電察看四周,竟然發現了一塊半截埋在土里的破舊殘石。他低下頭仔細觀察,判斷出這是一個古代的怪物石雕,而且是好怪好猙獰的一個怪獸!



  “典型的獨龍族雕刻。是它,真的是它!”楊學波掩飾不住興奮叫了起來!



  他趕緊用帶來的工具利索地挖起來,“啪”的一聲,工具碰斷了一個脆物,楊學波撿起一看,赫然是一截人手骨。他端詳一陣后輕輕放下這截骨頭,然后再次拼命深挖。



  一具具屍骨露了出來……無一例外,全部保持著絕望、扭曲變形的姿勢!



  楊學波激動得心跳加快:自己研究的這件事,是真的!



  他停止挖掘,放下手中工具拿起那塊石雕仔細端詳。無意中發現了石雕背面有個刀划過的圖案。憑他的經驗判斷:這肯定不是古人留下來的。認真辨認后楊學波心里暗下結論:這是一幅畫功非常差的畫面,表現的是一個滿嘴利齒、滿頭亂發的大人和一個身上插一把刀的嬰兒……楊學波看到這幅畫面后像被電擊一般坐下。他嘴角抽搐,竟嗚咽著哭出聲來。



  忽然聽到一聲狼嚎!楊學波趕緊蹲下身子,關掉手電,屏住呼吸,然后摘下眼鏡擦了擦淚水,眼睛緊緊盯住前方,採取一種以靜制動的姿態。



  透過月光,看到一雙雙發亮的眼睛悄悄地遠去。



  楊學波不敢久留,盤算著往回走了。



  走了很久終於到了營地,巡夜的老向導大叫一聲:“誰?”,馬上端起槍對著他。



  “我,楊學波。老人家,您這麼大歲數還巡夜嗎?”楊學波冷冷地回答。



  “睡不著,出來走走,”看到周圍沒人,老人壓低聲音說:“楊學者,我知道你是誰。不過,以后請你注意:不要去這麼晚;還有,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要追究下去。”



  楊學波笑笑:“不,你不真正知道我是誰,但我現在真的知道你是誰了,我說的是真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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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 它來了

  第二天,一干人起身繼續趕路。



  角絲和劉冰凌走在最后,走著走著角絲就發現劉冰凌不見了。角絲大驚,來不及招呼其他人,急忙回過頭去找他。好不容易看到劉冰凌背過身在草叢中干什麼。



  角絲一拍他肩膀,萬萬沒想到劉冰凌會大吃一驚,但他卻怎麼都不願意轉頭,支吾著叫角絲先走,他一會就趕上來。聲音很嘶啞,角絲看了看他,滿腹狐疑地追趕大部隊去了。



  過了很久劉冰凌才趕上來。角絲走過來關切地詢問他。劉冰凌卻很敵意地看著她,好容易才硬擠出一絲笑容,說話的時候答非所問:“剛才打了個重要電話,我的手機信號好像很亂,好像串線了,里面什麼人在說話,說著地方方言,聲音非常怪異,我一句也聽不懂。”



  角絲知道,至少她剛才拍他的時候,劉並沒有打電話。



  沒想到周波濤聽劉冰凌這麼一說,下意識地將手放到包里,然后很詫異地望著他,扭曲的臉上不知想表達什麼,一絲緊張?或者是一絲警覺,憤怒?角絲沒看出來。



  楊學波那雙帶血絲的三角眼透過鏡片閃出光芒,但馬上就找個無關痛痒的話題掩飾過去了,看樣子他本想說句什麼的,思前想后終究沒有開口。



  老向導聽到這句話走過來,像盯著一個死人一樣地看了劉冰凌半晌,但他也沒有說話,咬咬牙走了。



  怎麼這一個個都這麼怪兮兮的?這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角絲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都快崩潰了。



  角絲正頭大的時候,王易水走過來拉起她,不由分說地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就這樣走了一整天。到了黃昏時分,行進在這陰森恐怖的密林中的角絲感到渾身發冷。



  終於到了一塊開闊地,大家停下來準備搭帳篷休息。突然,老人示意大家不要出聲。角絲回頭一看,老人一張老臉上寫滿了驚恐。他貓著腰,在靜靜地聽聲音。



  角絲仔細辨認,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只感覺這氣氛來得非常窒息。老人瞪大眼睛,全神貫注地將雙耳立起來,就像一只受驚的野兔,豎起耳朵在辨認危險一般。



  果然!遠處密林中傳來輕微的有節奏的啪啪聲,聲音由弱漸強,卻很清晰地鉆入每個人的耳朵。過了一會,聲音停止了。



  老人如臨大敵,渾身顫抖著呼喊:“他來了,他又來了!”雙手抓槍,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大家聽出話語不對,立刻不自覺地聚攏在老人周圍。一馳嚇得口不擇言:“不會是那個傳說中的雪白色怪物吧?”



  羅海揮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忙著搭帳篷,趕緊收拾收拾背上行李。這時聲音又再度響起!而且這次很明顯離得近了些:“啪、啪、啪啪啪”林子很密,聲音就剛好只集中在這十幾人這塊地上回旋,敲擊聲隨著每個人的心跳頻率搏動,聽得人大氣都不敢出!



  老人嘴里不停嘀咕著,猛地端起槍,“砰——砰——”朝著聲音傳出來的地方連開兩槍,周波濤趕緊上去按住槍筒,低聲道:“別開槍,別開槍!……別怕,我們人多。”老人呼呼喘著粗氣,雙手發抖,緊緊地抓住那杆仿佛是救命稻草一般的獵槍,久久不願放下。



  一行人猛然間發現四周一點聲響也沒有,小鳥兒們的歡叫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風都沒有,樹葉先前的沙沙聲也停滯在這一刻。這種靜態保持了好久。



  他們也不敢弄出一絲的響動,仿佛出點聲音就會大禍臨頭一樣。沒有人敢打破這個僵局。



  “嘭、嘭!”。聲音再度響起。和上次不同,很脆,是那種空心的聲音。很可能是他(它)換了個位置敲打東西。眾人心頭再次收緊。



  洪偉忍不住了,轉過頭看著羅海:“老大,我去會會這神聖。什麼東西敢撒野,我剁了它!”



  羅海是個狡猾的家伙,自然生怕“嫡系部隊”受損。連忙喝住他:“別忙!……”本想叫其他人過去的,但礙於剛才自己下車前那番慷慨陳詞。想了想,對認為有勇有謀的白小強和身手最好的周波濤說:“你倆跟他一起過去看看。”



  洪偉抓過羅海遞來的電筒放在嘴里咬著,右手倒握著匕首貓腰走了過去,這種虎口沖著刀尾且放刀刃朝外的握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行家里手:見了對手,手臂向外一轉,一道弧線就會奔對方項頸而去。



  白小強馬上跟了過去,周波濤回頭看了看,嘴上帶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二話沒說轉頭也跟了過去。



  三人一下就被吞沒在黑暗中。其他人只得屏住呼吸在原地等候,眼睛目視著前方。王易水環視一下眾人:電筒光打在每個人臉上,顯得面目都那麼猙獰。高玉強緊緊握住妻子的手,兩人深情對視一下,仿佛互相安慰對方,又好像都非常興奮。其他人也是,流露出的應該不僅僅是驚恐。



  大家陸續關閉了電筒。就這樣捏著一把汗過了大約半個鐘頭。這時候天已經黑得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一直很平靜。



  突然!遠處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緊接著就是樹叢中急促的腳步聲,大伙手上的電筒齊齊打亮。一馳不知所措地大叫:“怎麼了怎麼了?”



  黑暗中一團東西猛地沖出!



  定睛一看,周波濤架著洪偉已經撞到眾人面前。周波濤疾呼:“快走!快走!”周波濤身邊拉著的洪偉則是一臉的木然。



  羅海問:“怎麼回事?”周波濤邊跑邊呼:“不想死,逃!快快快!!……”



  羅海大聲呼喊道說:“伙計們快走,別停下來!”大家趕緊關掉手電,拔腿一路狂奔。周波濤開路,羅海拽住洪偉,王司機殿后。12人沒命地狂奔!



  每個人只能聽到自己嗓子眼的心跳聲和急馳的腳步聲。



  不對,還有另外一種聲音!是轟隆隆的震動聲,如果注意的話甚至可以聽到一種粗重的喘氣聲。這是眾人奔跑產生的震動?應該不會?!



  老人邊跑邊想:該來的終究來了,一切都那麼熟悉。除了老人沒人敢去細想。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終於擺脫了那聲音的糾纏,眾人這才放慢腳步保持警戒。一點人頭,居然少了王易水!



  羅海馬上提醒大家打開手機,一開機發現有信號,但王易水手機一直關機。急得老人直跺腳。



  大伙只得停下來等他,卻沒人問起白小強。



  洪偉已經從恍惚狀態蘇醒過來,不等羅海發問,洪偉趕緊把他叫到一邊,急不可待地告訴他經過:



  “我們三個尋著聲音過去,卻沒找到東西。白小強盯著我的眼說:”洪偉,我感覺我們不該來的。‘我說:“強子你說什麼屁話?’他指著前面說:”你沒看到前面那棵樹嗎?你屏住呼吸想象一下它像什麼?用心想象一下。‘我直勾勾地看著他’強子你沒事吧?你會去觀察一棵樹?‘我當時發現他說話怪怪的,和以往不太一樣。



  他說:“像個張牙舞爪的人,沒發現嗎?它好像是個被折磨得求生不能的人,在作痛苦地掙扎。你仔細看,你用心看!‘旁邊周波濤看得很入迷:”真的很像!’我仔細觀察,的確很像,越看越像,越看越……說不出來的刺激!不知道這種變態的景象我為什麼看得卻很陶醉。



  突然‘啪啪’聲再度響起,我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沒想到首先看到白小強的背,他失魂落魄地一步步朝那聲音走去。我大叫他的名字,手電趕緊照著他后腦。他一轉頭……



  沒想到,我看到他臉上兩個眼珠子都沒了,空洞洞的流著血,我趕緊照著他的手,滿手都是血啊!電筒光雖然不太亮,但我看得很清楚:兩只眼珠被自己攥在兩鍪稚希∥藝糯笞觳桓宜禱啊?/P>


  他沖我微微一笑,兩只手一握緊,“嘰”的一聲……他馬上轉過頭去,一步步走向那個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大哥,我這輩子沒怕過什麼,這次嚇坏了,我感覺我整個人都木了,那一刻腦海里一片空白!真他娘的中邪了!要不是周波濤拉著我跑,我真不知道什麼結果,娘皮的!“羅海就這麼看著洪偉,好像不相信似的。



  他轉頭看看周波濤,周波濤正往這邊點點頭表示肯定。羅海對洪偉說:“洪偉,你要是敢撒謊,別怪兄弟我不客氣!……這事就我你他三個知道,別再告訴那幫蠢貨,媽的他們恨不得我們死呢!



  你過去告訴那個周波濤叫他別亂說。“洪偉點點頭走開。



  那邊,呂夏宏不解的問:“老人家,如果這是,是那個白衣怪物,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該七八十歲了吧,肯定不是他,除非……”老人:“除非什麼?”呂夏宏喃喃道:“這世界上是沒有鬼的。就算是有,我們見人殺人,見鬼殺鬼!”



  “胡說!冒犯了當地神靈,大家會遭報應的你知道嗎?這里兩界生靈素來都相安無事的!”老人非常惱怒地打斷了呂夏宏,“只有他,他要破坏這個和諧啊!”“他?那個白色怪物?”角絲脫口而出。



  “是他,而且我知道他是什麼。當然這次只是老頭子我的猜測罷了。”老人轉頭對呂夏宏說:“我這麼多年一直在考慮劉瘦子說的那個恐怖成語。問了很多文化人,最后終於讓我想到了。而且,我想劉瘦子說的是對的!”老人故意賣了個關子,沒有立刻吐出那個成語,而是很神氣地等著其他人來問。



  呂夏宏笑道:“那個成語?您一講我就猜到了。是為虎作倀,對吧?但我還是堅持:這世界上沒有鬼的!”



  老人很吃驚,瞪大眼睛看著呂夏宏,馬上憋紅了臉,不知道是該慚愧、尷尬還是憤怒:這些年苦思冥想的這個問題,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輕描淡寫就道破了……



  那邊,楊學波輕蔑地說了一句誰也聽不到的話:“兩界生靈相安無事?哼,恐怕不是吧。”






2007-5-6 07: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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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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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渡河

  老人對呂夏宏的這番話明顯不滿。可他盡力壓下自己的情緒,嘴上很硬:“小呂同志你怎麼可能猜的中?算了我還是不說了,大伙等等王同志吧。”



  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羅海終於表現出不耐煩:“我們慢慢往前走吧,我相信他會跟上來。就算實在跟不上他也會原路返回,我看不用擔心他。”



  “即使他能活著卻如何返回?”大伙明知羅海是在敷衍,可這些人不是不願就是不敢提出異議,包括張一馳。



  在這種情況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沒有異議就是默認。所以羅海的提議輕松獲得“全票通過”。所有人忐忑不安地緩步前行。



  為了安撫大家,羅海想了想,扯著嗓門解釋白小強事件:“大伙別擔心,白小強是被野豬咬死了,和怪物沒有任何關系。這小子傻乎乎地去偷人小野豬,被趕回來的大公豬撕碎了……”諸如此類。



  到了一條河邊,老人介紹說:“別看這河窄,水深著呢!過了這條河,再有一會就可以到土匪老窩遺址,再走上個半天,就可以到那個洞口。這條河是洞中大湖通向外界的河流,流得比較慢,看不清楚吧?聽聽聲音就知道了,很緩。”說著指著傳說中大洞的方向。



  “湖不是靜止的嗎?還有回流?”呂夏宏不解地問。



  “當然有,要不里面不臭氣熏天?只不過回流量不像河那麼大。另一條流向洞內的河流離這兒很遠。”老人眼睛越發放光。



  這時一馳驚呼一聲。原來是王易水披風戴月地趕到了。他神態非有些古怪,而且似乎不願多說話,精神也不大好。



  眾人見他不願多語也不發問,這,恐怕就是這群人最大的特征。老人走過來仔細地繞著他轉了一圈,這才默默走開。



  王易水強打精神,命一馳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充氣筏放入水中,準備渡河。



  這筏一次只能坐5個人。第一批王易水、老人、周波濤和兩個天煞星過去了。周波濤划著橡皮筏回來接第二批人,角絲、攝影師夫婦牽狗上去,一馳也趕緊邁上去。



  筏上,角絲邊打著節能手電指方向邊聽一馳高談闊論:“一定要第二批上,這批最安全。”角絲聽得生氣,猛地用手電照定他的眼睛:“你不如等最后一批,等大家都上了船,你撒腿往回跑,然后把車開走得了!或者……”



  話沒說完,那條小狗突然朝著水面“汪汪汪”狂吠起來!猛地,一股強勁的陰風扑面而來!角絲突然感覺身子猛地一晃,手電脫手掉進河中,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就聽到兩岸的人大聲驚叫起來!角絲大叫不好,有怪事發生!一顆心驟然提到嗓子眼上。



  一束光從對岸打來,晃了好幾下后,終於穩穩地照住這波中小筏,緊接著很多電筒的光都陸續照過來。角絲通過燈光赫然發現:漆黑的河水居然開始倒流!



  角絲以為眼花,閉上眼,睜開,再一看!哪里是眼花,分明是河水嘩嘩開始倒流!



  水流越發湍急,河面拍得啪啪作響!小筏順著激流方向猛沖,居然沒翻!五人本能地彎下上身,將包裹壓在身下,雙手握牢筏上的抓手。



  第一束光是王易水的LED頭燈發出的。



  就在角絲電筒落水的時候,他趕緊開亮頭燈送光。可腦袋畢竟沒有手靈活,光束第一下卻掃到河對面,將暗夜中四人的臉掃白一下就離開了。



  劉冰凌、呂夏宏、楊學波……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哦!四人?怎麼會是四人?



  想起來了!劉冰凌身后多出一張陌生臉孔,定在那里不動,那木然的神情以前絕對沒看過!燈光只是一掃,所以他的五官根本沒看清。



  沒看清五官怎麼能感覺到木然的表情和陌生的面孔?是自己眼花?抑或是心理作用?



  王易水再次將用頭燈照向劉冰凌,可由於離得有些遠,頭燈即使在這邊轉動很小一個角度,光束在岸對面都會晃動很大距離,所以很難找定位置。在燈光掃動中,王易水仿佛又看到了劉冰凌身后那個身影。一襲白色,定定地,在劉冰凌身后。



  由於天黑,對岸三人只是專注於河面上的情況,絲毫沒有留神背后。王易水只感到頭皮發麻!



  等王易水索性把頭燈取下來用手控制,好不容易將燈光再次鎖牢劉冰凌,他背后那個東西已經不見了。



  沒時間細想,王易水趕緊將光束照向了水中那條皮筏。



  這次,絕對沒有眼花……



  小皮筏一個趄趔,四人頭朝下蜷緊身子,抓緊皮筏,所能做的只是尖叫。可憐那沒手的小狗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飛出幾米跌入河中!



  這畜牲挺機靈,在水中轉了九十度后拼命向對岸逃去。岸上王易水的頭燈立馬轉向小狗,但不一會兒也失去了目標,水面上一片漆黑……可就這幾秒內他已經完全看清楚了!



  老人也注意到王易水所看到的一幕,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命令大家急速后退,遠遠離河退去!河對面的人看到也效仿,離河急退!退了二十多米才停下來。



  老人自己沒撤,而是雙手顫抖地端著槍瞄著河水,始終沒放一槍。然后趕緊向后面退去。



  沒想到,水流居然開始緩下來,過了一會開始順流。等到接近尾聲,角絲們顧不得驚魂定還是未定,趕緊將船划拉過去,上岸后急速朝著岸上人的方位狂奔,周波濤將皮筏拖上岸后馬上棄筏而逃!



  岸這邊這幾人都盯著老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老人一直盯著河面,過了好半晌才面色凝重地說:“按照我的經驗,這是這條河的特色,河水倒流,跟……跟季節性有關。這是正常現象,小伙子們別擔心。”



  過了好久,老人才說:“我去接他們吧。”



  在他把筏重新放入水中的剎那,王易水搶先一步跳了上去,回過頭對老人說:“老人家,讓我去吧。我車開得不錯,開船技術也應該還可以。”



  還好最后四個人順利過來了。



  小狗依然生死未卜,攝影師夫婦只好相互安慰著。大家走了沒多久就在一片臨近小溪的開闊地扎下帳篷休息。看著這些人的帳篷依然離得遠遠的,角絲不免感到一絲悲哀。



  為了防止意外再度發生,羅海組織人輪番巡邏,最先排到的是周波濤和呂夏宏。



  老人走到王易水和張一馳的帳篷里。點燃一根煙,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道:“看到了嗎?”



  一馳說:“豈止看到,我還經曆了。這水流也太離譜了吧?季節性的?”



  王易水沉思一陣說:“老人家,您說的是那條狗吧?剛好我的燈照著它,看得很清楚……真是匪夷所思啊。”老人笑笑說:“小王同志,不要說出去了,引起驚慌就麻煩了。”



  王易水:“老人家,您剛才沒有說真話。是嗎?”老人笑笑,不置可否。



  一馳很緊張地問:“王叔叔,您看到什麼了?”



  王易水瞟了一馳一眼:“看到什麼無所謂,一馳你別問了。現在后悔也沒用,我們暫時沒辦法回去。”



  一馳不甘心:“王叔叔,是不是河里有什麼不正常的現象?那狗怎麼了?”



  王易水看看一馳卻不知道怎麼對他解釋:“好了,我出去活動活動,一馳,餓了你先吃點東西吧。”



  王易水邊說邊站了起來:“老人家,您的獵槍借我一下,這壓縮餅干吃得難受,我去附近打兩只野味來!”



  老人笑笑同意了。王易水回過頭問一馳:“一馳,你去不去?”一馳趕緊擺手:“我不去了王叔叔,我有點不舒服。”王易水無奈地笑笑,跟著老人拿槍去了。



  提了獵槍出去正好被角絲撞到。這角絲換了一身衣服:橙色高領露臍襯衫,淺色緊身牛仔褲,前凸后翹,煞是迷人!



  角絲知道王易水要去打獵,不由得替他擔心起來:“黑燈瞎火的能看到東西?”



  “有月亮。”王易水感激地笑笑。



  “不危險嗎?”角絲自打王易水搶過老人皮筏的那時起就開始注意他了。



  “當然不危險。就在附近。遠了我也不敢一個人去。謝謝你的關心,小姑娘。”王易水輕描淡寫。



  “那你想不想我陪你一起去呀?”角絲笑嘻嘻地問道。



  “不想。你一個女孩跟去,太危險。”王易水自相矛盾了。



  “你剛才還說不危險……不想也不行!本小姐在這里呆著不爽,就要跟你去!”角絲故作凶惡狀。



  “再說了,你穿這一身紅去,不把山雞嚇跑了?”



  “那就要考考你的水平嘍!”角絲嬉皮笑臉道。



  王易水纏她不過只好領她走。走了沒幾步就見醫生劉冰凌在散步。劉冰凌看到二人,很反常態地打招呼:“別走遠了,早點回來。”王易水趕緊笑笑:“劉醫生一起去嗎?”劉冰凌說:“不了,我不喜歡打獵。我勸你們也別去,這地方挺古怪的。”“就在附近,不走遠沒問題。”二人禮貌謝過劉冰凌。



  王易水本想旁敲側擊問問他是否注意今晚背后那東西的,卻又沒想好現階段該不該問,只得作罷。



  路上,角絲神祕地問道:“王叔叔,你說那個白小強是不是出事啦?”王易水答道:“你們跑掉后,我回去遠遠地看到他了。”



  “什麼?你是回去了?膽子也忒大了吧。他怎樣了?”很多發生的事情角絲都沒看到,很想探個究竟。



  “既然大家都不提,就當它過去算了。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們。”她現在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否則真的承受不住。王易水心想。



  “哼,不說就算……你是專門開車的嗎?我看不象。”角絲露出得意笑容。



  “哪點不像?”王易水明顯在裝傻。



  “氣質啊。還有,我知道咱們沒有遠離露營地,你帶著我在不遠處繞著露營地半徑轉圈,你真是太有經驗了!再說了,你一開車的會使獵槍,說出來誰信啊!”角絲手舞足蹈。橙色的高領襯衫伴隨著她瀟洒的動作,在森林里像一團火焰在跳動。



  “人家特種部隊的也可以當黑社會,我開車的來打打獵有啥希奇?呵呵。其實我啥也不會,挺沒出息的。”王易水總是很低調。



  “不,你很勇敢很優秀,明知那河里有巨大危險,你居然從老人手中搶過皮筏,真是個負責任的男人!我喜歡負責任的男人。”角絲把“負責任”這幾個字說得分量很重。



  “喜歡就好,如果大家互相猜疑,互相拆台,這事情沒法進展下去了。……河里能有什麼危險?你多心了。”王易水暗自一驚:難道她也意識到什麼了?



  兩人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貓著腰沙沙地踩在草地、落葉上在林中穿梭。天色漸黑,月亮也被茂盛的樹葉擋住,能見度比較低,搞得角絲有些緊張。



  王易水見狀趕緊找來話茬:“小姑娘,你來的目的是什麼?”角絲抿嘴一笑:“你猜猜唄?”王易水停下腳步:“估計是遇到了不負責任的男人,一氣之下出來的?”



  “厲害,真厲害!本小姐佩服!那你呢?”角絲眉毛一挑。



  “我啊,我是無聊。受朋友之托來的,當作探險,挺好。”



  “受誰之托?張一馳?”



  “其實是受他父親之托,說他膽子太小,從小慣的。他爸讓我鍛煉鍛煉他。我也正好趁休假到這里來玩玩。”



  “你撒謊!休假哪里會來這個地方?肯定有目的!”角絲一張俏臉漲得粉紅。



  “……來這里的人都有目的,那都是自己心中的祕密吧。不要多問。”王易水邊說眼睛邊到處看。



  “可我就要問呢?每天都擔驚受怕,每個人都鬼鬼祟祟,這種日子我忍受不了!



  如果你不說我就自己離開這里,死了也不要你管!我說到做到!“角絲在挑戰王易水的忍耐極限。



  “噓!……咱再這樣說下去,有可能把野獸嚇跑了,也有可能把野獸招來了。”王易水噓住她。



  “到底是把野獸嚇跑還是招來?”角絲一下沒反應過來,“哦,你說的這兩個野獸是兩個概念。那我不說話了。”角絲暗暗佩服自己靈敏的反應速度。



  “不過你的聲音真的非常悅耳。”王易水補上一句。



  角絲聞言趕緊謙虛一下:“除了你,從來沒人說過我聲音好聽的。”



  不知不覺中王易水就扯開了話題。



  “轉移對方注意力最好的方法,就是說一句逼迫他思考的題外話,然后再夸他。”他想起當初那人對自己說的這句話,心理暗笑:那老家伙,真是神了。



  “呯!”,槍起處,一棵矮樹上的野雞中彈扑落,角絲歡呼著要跑過去撿。



  “小李等一下吧。”王易水趕緊叫住她,“一起過去,不要這麼毛手毛腳的!”



  角絲老老實實地跟著王易水過去了。



  走到跟前,率先發現的竟然是躺在芭蕉樹下的劉冰凌!





2007-5-6 07: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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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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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 他是誰?

  角絲花容失色,尖叫起來!



  劉冰凌臉朝上躺著,左耳朵流出很多滲出液。兩眼圓瞪,臉上很多划痕,好像不行了。



  王易水一聲不吭趕緊用電筒上下左右勘察。沒發現什麼東西。他趕緊看了一下現場:周圍草被動過,好像是什麼東西壓滾過的痕跡,但附近沒有血跡,只有些不明的液體。



  王易水總感覺不安全,再次用電筒探照著在周圍走動。角絲一言不敢發,像個尾巴似的跟著他,仿佛一離開他幾步,自己頭上的天空馬上就會轟然塌下來。



  當王易水的電筒光剛照在遠處一棵樹后的時候,一個怪東西從樹后露出,正好撞倒他的電筒光里。雖然很遠看不清楚,但明顯可以看出是張臉。當他被電筒光鎖住的時候,索性不動了。



  就這樣雙方遠遠對望著。王易水左手換過電筒繼續鎖住這張臉,右手掏出匕首猛地沖將過去。角絲什麼也不顧,跟著就跑!



  鎖住這張臉並不難,因為整個過程中這張臉始終不消失,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目視著他們二人向前沖。



  神了!唯一有點生氣的那束電筒光越來越微弱。就在快要看清這張臉的時候熄滅了。是電筒沒電了?



  來到那棵樹的不遠處,角絲跟著王易水放慢腳步慢慢停住,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就這樣雙方在無形中對峙著。



  沒有動靜。王易水來回開關電筒,依然不亮。



  角絲聽到心臟“通通”地跳,心里尋思著:如果這個時候出來個東西,不論什麼東西,自己要鎮定,千萬鎮定,否則不死也會瘋個徹底。



  王易水向樹的上方看了看,扔掉電筒,左手朝后伸伸,意思是:“一有意外你趕緊往回跑!”角絲明白了:她的搭檔馬上要作出最強烈的一擊!



  王易水動手了,倒握著匕首以刀護臉扑了過去,一刀就扎了過去,沒想到扎到的是樹。樹后什麼都沒有!



  王易水不敢戀戰。他急令角絲后退,兩人急忙回到劉冰凌處,還好,劉冰凌還在。王易水俯下身背起劉冰凌就往營地跑。角絲抓起野雞就跟上來。



  背回露營地的時候劉冰凌已經沒氣了。檢查完屍體,羅海馬上招呼周波濤和洪偉將劉冰凌的屍體丟在遠處的一棵樹下,只在屍體上草草蓋上芭蕉葉,連個坑都沒為他挖。



  潺潺的溪流旁高玉強烤著野雞,頭也不抬。其他人也都默默地圍坐於篝火旁,久久都不願發言。



  王易水掐滅煙頭,皺著眉頭說話了:“今天發生的現象大家都看到了……不論怎樣大家走到一起來了。相互之間不喜歡也好,不信任也好都先放在一邊吧,因為現在首要解決的是生存權。我建議大家先拋開私人恩怨,團結起來渡過難關。



  我仔細查看了劉冰凌的屍體,發現他很明顯是死於窒息,但身上卻有很多奇怪的划痕。具體怎麼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我不是醫生也不是法醫。需要說明的是,這個案子很可能為他殺!凶手可能就在我們當中!“



  王易水沒有理會在座這些人對最后一句話的各種劇烈反應,繼續他的講話:



  “加上早些時候白小強出的事情,肯定鬧得人心惶惶了。請大家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畢竟大家都有知情權,否則每一個人都性命堪憂,因為這里的確存在巨大危險!



  我發現大家都是些……來這里實現理想實現抱負的人,“他說得很婉轉:”但是,不做虧心事,怕什麼?“



  一問,誰都能找到證明自己沒有做案時間的證人。



  羅海嘆口氣,對洪偉說:“白小強的事情,講吧。”洪偉和周波濤吞吞吐吐講了傍晚白小強的事情。



  這件事一講出來立刻引起軒然大波,角絲、一馳更是驚叫起來。他們這時候徹底明白了:來時的美好憧憬已經被無情地撕碎了。原以為只是些潛在的危險,現在已經大搖大擺地浮出水面。可怕的是:只知道危險,但卻不知道對手是誰。



  更驚奇的是王易水:“什麼?我折回去看到白小強了,他遠遠地走著,但看不出他瞎了眼睛步履蹣跚的樣子。我大聲叫他,沒想到他一轉身就跑了。”



  這回輪到羅、周、洪三人不解了。周波濤愣了很久,問道:“你折回去是找他?”



  王易水緊蹙眉角:“沒錯,我的職責就是這個。我是警察!本來是來玩玩的,沒想到出這麼多事情!諾,這是我的工作證。”



  看到這個工作證,眾人也是反應不一。看得出來羅海、洪偉渾身不自在。角絲也吃了一驚,唯有張一馳臉上沒有表情。



  憑著警察的身份,王易水反反復復地盤問每個人的情況,看樣子劉冰凌一案非常難有結果。



  “現在,我們坐下來把這些天的事情理一理。”王易水果斷地說,“首先,我認為老人家講的事情不會是憑空捏造的。如果它是真的,那個白衣人是不是今天出現這個?他也太老了吧?!”



  “今天這個是不是當年他手里抱的那個嬰兒?”攝影師高玉強問道。



  “怎麼會?”楊學波想也沒想就生硬地打斷他。



  王易水避開這個嬰兒,撿重點說:“五十多年前,領張黑子赴黃泉的那個楊龍真是楊龍嗎?他為什麼這麼做?是不是白衣人在楊龍死了后扮裝成他,他撕下楊龍的臉皮戴上就可以做到。然后對土匪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屠殺?”



  大家滿是驚嘆,唯有呂夏宏臉上露出欽佩之色。



  王易水繼續說:“那個最簡單的游戲又是什麼呢?是什麼暗號嗎?為什麼幾十年前的啪啪聲到今天還在響起?難道真的是白衣人的嬰兒在繼續他的‘事業’?”



  楊學波很不耐煩地說:“我再說一遍,和那個嬰兒無關,那個嬰兒可能早就被他拿刀剁碎吃了。”



  “你怎麼知道?”呂夏宏一句話問得楊學波無言以對。



  王易水朝楊學波做個手勢,示意讓自己先說完:“楊學者,那個白衣人是誰並不重要……為什麼啪啪聲一響起,馬上就有人失蹤就有人死去?是白衣人要告訴我們什麼祕密嗎?還是發給吃人怪獸的暗號?對了,我在河邊看到那個白衣人了,他當時就出現在死去這個劉冰凌的背后……”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驚呼聲。



  角絲:“王叔叔,我是學生物的,我懷疑這個吃人怪獸的存在。”



  王易水看了看所有人:“本來老人家叫我別說的……今天那條小狗翻落水中后,轉了九十度往岸方向猛跑,注意,它是跑,是跑,不是游,跑了好一會才落入水里不見了。”



  王易水的這番話如同一枚重磅炸彈一般在眾人當中爆炸。他沒有明說,但所有人一聽就明白他這段話包含的意思。



  一馳還是忍不住問:“王叔叔,你是說那東西的橫截面差不多有整條河那麼寬,有個好幾米?難道真的有怪物?”



  高玉強吞吞吐吐道:“我也看到了,當時正好有一束燈光打到小蒙身上。小蒙掉水里后那束光才移開。”現在才知道那條小狗叫小蒙。



  大家神態各異,羅海穩住軍心:“世界上是沒有鬼的,我們下一步找個機會將這個白衣人除掉,什麼事都沒有了。”



  老人終於開腔了:“除掉他?哈哈。你們除不掉的。”



  洪偉冷幽默一把:“老東西,有機會要除。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除!”說完瞪著牛眼盯著老人,流里流氣的樣子。



  老人看了他一眼,繼續悶頭不吱聲。



  野雞燒好了,高玉強逐個分給大家。眾人都大大驚嘆他的手藝:爽滑的口感,細膩的味道,真是少有的美味!高玉強淡淡一笑:“我算得上一個很講究的美食者。”



  呂夏宏隨口問道:“老高你是哪的?”



  高玉強沒有思想準備:“我?哦,我是浙江K市的。”



  呂夏宏吃了一驚:“什麼?這麼巧?!和我一個地方的啊。市東街有個新疆人開的飯館知道嗎?很大。”



  高玉強回答:“唔,當然知道,那里的羊肉串非常好吃!新疆人烤羊肉串喜歡在中間搞上一塊肥的,烤出來很香很軟。我經常在冬天的時候買上十串,走在街燈下慢慢品嘗。”



  “是啊是啊,我也是,冬天的時候買上十串,咬上一口,滿嘴冒油……你這麼講究的美食家都這麼高評價,看樣子他們的羊肉串水平做到家了!”呂夏宏說得唾沫星子直飛。



  王易水本來在思考,最后猛地被二人談話中的破綻打斷思緒,這種微小的破綻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敏感地抓住。



  王易水吃了一驚:高玉強真是好深的城府啊,他出於什麼目的撒謊?……這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吃飯晚飯后,大家在一起聊起了天,破天荒第一次。



  只有他不想參與。



  他坐在樹下,仔細回憶來之前的變故:



  本來英吉應該和他一起來的,沒想到英吉走之前一周被捕了。被捕前一天英吉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在電話里匆匆告訴他:“如果下周我去不了,說明我有另外的安排。你一個人一樣可以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



  這些天,我們接應的人全是和我聯系,我現在電話里不方便告訴你是誰,但我知道,憑你的智商很容易找到聯絡人。不過請切記,這次行動一定要謹慎,不要冒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和真實姓名,要處處表現出你的冷靜,先博得大家的信任。另外,下手一定要狠毒。對一伙人的仁慈就是對另一些人的殘忍,下起手來千萬不要顧忌!



  我就說這麼多了,希望不要發生變故,我們能在雲南順利見面,那樣做起事來得心應手的多。



  差點忘了,聯絡人知道那個暗號,他會讓你化險為夷的。要知道,沒有這個暗號的話,你就是一頭老虎,進到那個山洞都別想活著出來,所以一定要盡快找到他。“



  終究,英吉沒有來。那聯絡人是誰呢?在這些人里面嗎?我怎麼找得到他呢?看今天的情況的確誰都不敢輕易暴露自己。



  他陷入了沉思:“不管怎麼說,第一步是保全性命;第二步,找到所謂的這個關鍵人物——聯絡人;第三步,不能讓這些人團結起來!



  敵已明,友未定……中國古人很聰明,教會我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刀殺人!誰叫你早早就暴露身份呢,不殺你殺誰?“



  最惡的念頭一產生,很難再有回頭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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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分析

1


  即使今天發生了這麼大一件事,楊學波還是獨自出去了。除了巡夜的周波濤和高玉強,只有王易水一人靜靜地坐在營地外圍草坪上思考問題出神。


  不知不覺中,呂夏宏慢慢走到王易水身邊坐下。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著。王易水終於轉頭看看他:“小呂,你不睡覺?”呂夏宏笑笑沒有接話:“我問過很多人一個字謎,但都沒人答出來。”王易水將一根草根放在嘴里,扭過頭去:“什麼字謎?”“就這個,”呂夏宏指指月光下一棵剛長出的嫩秧,“打一字。”“字謎?就拿這根秧苗猜?”王易水轉頭看著那棵嫩秧。“嗯,猜得到麼?”呂夏宏熱切地看著他,“很難很難。”


  “猜不到。”王易水倒是爽快。


  “你沒猜過怎麼知道猜不到?當時我猜這個字謎花了好幾個鐘頭,不過,樂在其中。”這家伙越笑越燦爛。


  王易水扯開話題:“這謎語倒是和你很像,看起來很微弱的東西,其實非常頑強,有股不服輸的氣質,還記得小學課文學的那篇《種子的力量嗎》?”一席話搞得呂夏宏哭笑不得:“喂,老大,叫你猜個謎語卻搞出這麼多事。快猜快猜,爽快點!”“呵呵,人就是要這種精神的。”王易水還意猶未盡地為他的理論補上一句注釋。


  呂夏宏不理他,心想:“東拉西扯想逃避我的問題,懶得搭理你。”王易水沒轍,心想這呂夏宏倒是比李紅霞難纏得多,他只好埋下頭不作聲,這舉動讓呂夏宏不知道他是否在考慮這個字謎。


  王易水沉思幾分鐘后慢慢抬起頭:“乘風破浪的‘乘’字,‘秧苗破土出’,乘!‘禾’把‘土’破開,對不對?”


  呂夏宏不得不嘖嘖佩服道:“不瞞你說,我見過很多聰明人,但像你這麼聰明的還是頭一次見到……”“你又拿我取笑了。按你這評判標準,愛因斯坦一定是個笨人。”說罷二人哈哈大笑。


  “時候不早了,回去睡覺吧,注意點安全。”王易水起身告別。


2


  可沒想到他前腳剛邁進帳篷,呂夏宏后腳就跟到。呂夏宏掀開帳篷朝里面東張西望,搞得躺在床上的張一馳望著他不明所以。


  呂夏宏笑嘻嘻地對張一馳說:“一馳,咱倆能不能換個地方睡,我想和易水哥睡一起。”張一馳吃了一驚:“易水哥?我沒聽錯吧?!你……想干啥?”“沒啥,和易水哥學兩招,探討一下偵探上的問題,我猜你肯定不感興趣的。”呂夏宏搓著手,一副很誠懇的樣子,“我的帳篷靠中間,很安全的。”


  “不,外面有……有你波濤哥和玉強哥巡夜,很安全。我要睡了,你走吧,走吧走吧。”一馳不容商量地下了逐客令。弄得呂夏宏很尷尬,但他就是右手撐著帳篷門不走。王易水趕緊笑著打圓場:“小呂,你要和我說什麼?”呂夏宏咕噥著:“我什麼都想說,我真的很真心想和你探討一下。我喜歡偵探小說,喜歡冒險,真的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我老爹做生意的,非常非常有錢,而且就我一個獨生子,但我對做生意不感興趣。這次來沒想到遇到易水哥你這麼個高人,我其實挺興奮的。”


  一馳口氣馬上柔和下來,半開玩笑地說:“好吧,我和你換,但就今天啊,最好你付給我錢哦。”


  呂夏宏大喜:“沒問題!沒問題,每天都換,一天200!”


  張一馳趕忙收拾起東西,剛一面露喜色王易水就黑著臉看著他,一馳拿著被褥趕緊溜了。


  “唉,怕強欺弱的家伙,”呂夏宏咕噥著,轉頭對王易水說:“王哥……”王易水哭笑不得:“小呂,你固定個叫法吧,叫我老王就可以。”呂夏宏斬釘截鐵地說:“不!叫你王哥吧,這樣感覺親切一點,再說你比我大不了多少……你等等……”說著跑了出去,過了會扛了他的被褥過來,手上還抓著兩罐啤酒,伸手就遞給王易水一瓶,然后開始鋪他的被褥。


  兩人躺在床上喝酒,王易水靜靜等著呂夏宏開口。


  呂夏宏:“王哥,今晚你沒有說詳細,肯定留了一手。我可不可以分析一下,你看正確不?”看王易水沒有任何反應,呂夏宏開始他的高論:“先說白小強。我覺得那個白衣人可能在用一種幻術迷惑人:他用一種什麼東西,比如山里的某種植物,某種迷幻葯整暈了這三人,搞瘋了白小強,讓他挖掉了自己的雙眼,自己最后一步步走向死亡……然后嘛,過一陣子白小強可能重新返回,神情古怪,舉止失常,當然已經不是白小強了,但他會帶著我們走向死亡。”


  “小呂小呂,你打住,”王易水面無表情地打斷他:“我怎麼感覺你在編小說呢?為什麼選中白小強?”


  “逮誰算誰,剛好白小強倒霉唄。你想想當年土匪們是不是都有種短暫的迷失?楊龍為什麼不再是楊龍?這不剛好解釋了這個說法嗎?”呂夏宏辯解道。


  “那我也消失了一陣,為什麼這次回來你不懷疑我是冒牌的?”“咳!你拿出工作證了嘛。他一個不食人間煙火幾十年的怪物能懂得中華人民共和國工作證嘛?”


  王易水不以為然:“當時在場的:周波濤、洪偉、白小強,加上白衣人,一共四個,講故事的老大爺如果撒謊,加上后來消失的我,一共六個。如果六個人都有嫌疑,可能性變成六種,如果是組合作案可能性更多。由於大家互相不了解,所以要多觀察才能下結論。斷案最忌諱放掉一絲可能性,否則很容易上當。也就是說如果這某個人要利用這個時機作案,這個白衣人就成了最好的擋箭牌了。我認為,現實和偵探小說畢竟不同。”


  呂夏宏恍然大悟般,臉上興奮異常,不停地點頭。過了會兒又問:“既然每個人都不能相信,那王哥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王易水臉上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按照我的性格和我們的辦事規矩,一般不會對外人說這麼多。但現在真是非常時期,大家必須團結起來,而且盡量將問題清晰化,否則會有更多無謂的犧牲。你要知道:如果真是他殺,凶手一定是希望越混亂越好……我看過你在網上發給一馳的那篇小說,是你沒寫完那篇。所以我應該對你了解比較多。”王易水很想先拉攏這個小伙子,好使自己的力量不這麼孤單。


  “哦?怎麼說?”


  “你的小說里面有一種很坦蕩的東西,甚至有種英雄氣概。心里陰暗的人是寫不出來。”


  “嘿嘿,那是。覺得寫得怎樣?問個題外話啊,你能猜出來陳旭飛、呂暉和陸栩各是怎樣的人?考考你的直覺。”


  “呵呵。直覺姓陸那個是凶手。其實直覺有時候是建立在一種思維判斷上的:陳旭飛應該是即將冒頭的主角,不會是凶手;你姓呂,姓呂的這個我想你不忍心把他搞成凶手,但是也不好意思把他搞成主角,你會把他寫成一個飄逸瀟洒的配角;剩下這個,要不你對這個陸姓沒啥感覺,要不某個陸姓人士曾經開罪過你,應該他是凶手。”


  “高!……謝謝你信任我,我也很信任你。那你說說其他這幾個人?比如,最不起眼的孟惠蘭?”


  “……好吧。往往不顯山不露水的人最可怕,你看這些人里面就她沒特點,但可能她有非常出色的能力。


  你有沒有發現,雖然劉冰凌暴斃,但這些人都不是很緊張?包括看起來最柔弱的孟惠蘭。當然,好像大多數人都有心理準備。”


  “怎麼說?我倒是認為鈍鈍的人鈍鈍的東西永遠不可能出色,至少我沒發現這樣的例子。”


  “說得有點絕對。一會兒你出去做個試驗:用單腿站立一會,先用左腳再用右腳,你會很驚奇地發現會發現平時忽略掉的左腳比右腳站得穩。”“我不信!有這種可能?”“事實勝於雄辯,你去試試就知道了。”


  “哦。那楊學波呢?他的三角眼看起來非常可怕。”


  “楊學波調子最怪:他仿佛知道很多事情,也是所有人里除老人外知道得最多的,他也是心中祕密最多的主。


  而且,他膽子大得有些讓人吃驚,比如說他今晚又出去了,不知道什麼力量驅使他不顧一切地去冒險呢?我非常納悶。”


  “是啊,是非常奇怪。周波濤呢?”


  “所有人里面就他似乎沒有什麼目的。比如高玉強來攝影、楊學波要研究曆史、你來探險、羅海來探寶、李紅夏可能是失戀……但周波濤沒有暴露出任何目的。還有,他似乎也知道某些很重要的祕密。”


  “那位老人呢?”


  “老人嘛……老人有很多祕密沒有告訴我們,他似乎有著某種目的,我說的這種目的不僅僅是來解開他心里那個結。”


  “羅海呢?”


  “還是不評價人,我們只針對事情:羅海最讓人迷惑的是他是如何知道這里有寶藏的?這里的傳說你敢全信嗎?即使他全信,但他會為了這個傳說來嗎?按照他的能力和性格,缺錢的話不如綁架個富翁。說明很有可能有個可以讓他深信不疑的人通過某種手段在慫恿他,畢竟,羅海不是傻子。”


  “是這個理啊。那我老鄉,高玉強呢?”


  王易水收斂笑容:“小呂,高玉強不是你老鄉。”“什麼?!”


  王易水沒有理會他瞪大的眼睛:“他在聽大家的口音,你的口音偏偏不像浙江人。他就趕緊說他是K市的,沒想到你也是K市的,為了消除你的懷疑,他就扯謊了。”“怎麼會?他連那個新疆飯店都知道,還知道羊肉串。”


  “是你告訴他新疆飯店的,他為了證實只好說他愛吃羊肉串。新疆飯店里的羊肉串能不好吃嗎?”“那,那你怎麼看出他撒謊的?”呂夏宏一頭霧水地問到。


  “冬天,買十串在路燈下走著吃?哈哈。你這樣做我相信,因為你小子沒心沒肺,什麼笨事都干得出來。可高玉強一個美食家,可能麼?”“這我不同意!美食家就不能吃羊肉串了?那羊肉串會讓所有美食家垂灩三尺!”


  “你誤會了,雖然我基本不吃,但我不懷疑你所說的美味……剛烤出來的羊肉串不能馬上吃,因為燙嘴,對吧?等到第一串可以吃了,接下來就是口感最好的第二串和第三串,不涼不熱,軟乎乎油乎乎。再往下……吃到第五串就開始發硬發涼,后面幾串一定如同嚼蜡!像高玉強這樣性格細膩的美食家,一次這樣吃我或許能理解,但他的原話是:經常。他信口開河露出了破綻。肯定在隱瞞著什麼。”說到這里王易水沒說下去了,心想:自己何嘗不是在隱瞞著諸多資料?


  “是是是!雖然我吃羊肉串也有這種感覺,可真的沒細想。那你說這里哪個人是真實的呢?”


  王易水哈哈一笑:“我所知道唯一真實的事情就是張一馳的大名,他從小就叫這個名字。哦,還有我的。”王易水弦外之音是指這些人真名真姓的都不知道有幾個。


  呂夏宏已經對王易水佩服得五體投地:“王哥,你等著,我再去拿些啤酒來,咱哥倆喝個痛快!”起來衣服也沒穿,轉身就出去了。


  留下王易水一人在苦笑:“哥倆?”不過王易水已經有些喜歡這個陽光燦爛的小伙子了。


  帳篷外,王易水聽到兩個人在談話:“小呂,怎麼?金雞獨立啊?!”“哦,呵呵……唉?楊先生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麼?”“唔,忘了點東西,回來拿,馬上又要走。”“注意安全啊。”“謝謝。那行,我走了。”


3


  楊學波忘了戴那塊很依賴的手表。也許,學曆史的人都對鐘表很看重。


  這次楊學波什麼也沒有發現,他有些煩悶。等他低下頭看看表,發現馬上午夜12點了。“看樣子今天晚上不會有收獲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一棵老桉樹下,什麼也不干了。


  楊學波不由得想起一個月前家里發生的那件怪事:是件對他來講很可怕的事情,那口幾十年沒出過問題的座鐘居然在那天……


  楊學波自妻子二十年前暴斃后就沒再結婚,他最心愛的老伙伴就是這口古色古香的座鐘。而且楊學波有個怪癖:每天聽著那鐘擺“噔、噔、噔、……當!”地響十二下后才能睡覺,不敲這十二下,他根本睡不著。


  有個鄰居就是因為忍受不了這巨大恐怖的聲音在一個夜晚找過他,結果……


  可一個月以前,也就是當他決定要來這里探祕的當天,在夜深人靜的十二點時分,楊學波按慣例靜躺在床上等著。


  “噔、噔、噔、噔……”卡住了。那最后一聲“當”呢?“噫?那聲‘當’呢?怎麼只響了十一下?”最后那聲最響的“當”音沒有響。


  以后每天那聲“當”都不響了。


  楊學波簡直要瘋了:沒有了這催眠的聲音他每天都很難入睡,直搞得形容枯槁,身心疲憊。楊學波自己撥弄過,找人修過,但總是搗鼓不好。“不會是什麼不好的預兆吧?”楊學波比較迷信,鐘剛好又是決定來那天坏的,他簡直是惴惴不安。他本想找個術士幫看一下的,卻一直沒找到時間。所以楊學波走之前一直對這事件心懷芥蒂。


  現在看著表慢慢指向12點的時候,楊學波不禁触景生情地想起他的座鐘來。


  正想著……忽然發現四周更加靜謐。


  不對啊,這里一直都很安靜啊,怎麼會有“更加”的念頭?楊學波開始有些害怕了,雖然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怕死的人了。更糟糕的是月亮也隱蔽起來。楊學波越來越不知所措,他開了手電,卻不知道該往哪里照。四面只是樹。


  楊學波干脆照著自己手上那塊手表,看著它的秒針“嚓、嚓、嚓”地往十二點方向跳去……


  還有二十來秒的時候,“嚓、嚓、嚓”的聲音居然越來越大!這表?


  不對,這“嚓、嚓、嚓”不是這秒針發出的聲音,而是來自他所倚桉樹后面方向的腳步聲!


  楊學波身上的血直竄到頭頂,凝固。整個人被一種巨大的恐懼籠罩著,腦海也是一片空白,似乎停止了思考,可恨的是,耳朵還很靈敏……沒錯,的確是腳步聲!“嚓、嚓、嚓、嚓……”腳步聲越來越大,而且,這腳步的走動頻率和手上的秒針跳動頻率一樣。


  腳步聲踩著草由遠及近,“嚓、嚓、嚓、嚓、嚓……”


  秒針剛好指到12的時候,那腳步聲如同家里不敲出最后一聲“當”的鐘擺一樣,嘎然而止!


  它,就在樹后停住了。而楊學波卻一動也不敢動。就像一葉無法控制自己命運的孤舟,在這無邊無際的黑夜里無助地等待著驚濤駭浪或者水底怪物的侵犯。


  惟有那束電筒光是那麼的刺眼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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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土匪窩舊址事件




  楊學波終於看到了一雙眼睛,只有一雙眼睛。他木然地看著這雙眼睛。


  不知道什麼原因,楊學波眼前豁然清晰:雖然聽不到聲音但看得很分明:暗夜里,男女老幼在血泊中掙扎,全部在死亡線上無力地掙扎著。


  楊學波耳朵開始嗡嗡作響,但聽不清人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終於有個聲音徘徊在楊學波耳邊,勉強可辨:“全村185號人,少了一具屍體,要不要去找?”楊學波一怔:這聲音似曾相識。


  另一個硬梆梆的聲音:不用了。把這個嬰兒也殺了吧……過了一會,一把刀徑直就朝著嬰兒捅去!只是拿刀的人看不見什麼樣子。


  “不!不要!……原來是這樣……”楊學波張大嘴想喊,可里面的人就像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似的,


  漸漸地,黑暗再次淹沒了這些場景。楊學波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昏了過去……


2


  楊學波一個激靈驚醒:我居然還活著!……楊學波醒來后居然發現自己上身赤裸。一摸,電筒還在。趕緊打亮電筒,彎下腰看看自己的身體,一切正常;四周察看,也沒有發現異常;再一看表,兩點。也就是說自己休克了接近兩小時。


  難道是幻覺?不可能啊,否則怎麼會上身赤裸?我先是看到了一雙眼睛,然后50多年前發生的一切像演電影一樣放了一遍。雖然不很清楚,但我大概知道來龍去脈了。我怎麼會看到呢?我怎麼會知道呢?還有,少的那具屍體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楊學波腦袋越來越疼:我感覺自己越來越接近真相,這個時候如果有個人能幫幫我多好哇。


  楊學波靜靜將這十來個同伴掃描一遍,最后得出結論:此人為人低調,正義感強,智勇雙全,說不定真是老人說的真龍天子……如果說有人能幫我,非他莫屬!希望我沒有看走眼。


  他扶著樹站起來準備往回走。走在這荒山野岭里,楊學波感到了發自心靈深處的恐懼。


  楊學波再一次回憶剛才的景象:“難道?我知道了……”楊學波喃喃自言自語。還好,沒過多久安全回到露營地。


3


  起床,趕路,一切就是那麼程序化。


  早上在匪窩停留的時間超出了預想,足足呆了半天時間。這讓高玉強夫婦拍照拍了個夠。


  很有意思的是,土匪正堂門口的木頭立柱上刻著一幅對聯。楊學波看到后居然驚訝得叫出聲來。但他很快克制住並且趕緊四周看看,發現沒人注意,趕緊走開!


  老人摸著那些昔日的殘留建築唏噓不已。那表情很復雜,不知道是懷舊還是?正在這時楊學波走到老人面前,瞪起三角眼問道:“老人家,據我的了解,這一帶曾經有個部落,叫和蘇部落,民風彪悍,不易屈服。男子喜歡在肚臍上紋上龍的圖案,因為龍也是他們的圖騰。


  未曾想到在一夜之間,這個部落突然神祕消失了,當時這里有三股力量:一個就是我們經過那個村子--你所在的村子,這村子在解放前是個部落,叫隘壩部落;另一個是你當年那股力量,嗯,明說吧,土匪;還有一股力量就是和蘇部落。但他們怎麼消失的呢?我曾經看過這方面的文章,隘壩村的村民說他們不知道這件事,難道是土匪的屠殺?”


  老人猛地身子一震,連忙說道“土匪們肯定沒有干過這事,我保證。”


  “那隘壩村呢?雖然都是小股力量,但隘壩部落的人和和蘇部落經常沖突,隘壩人總是在沖突中占下風,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是懷疑?……就算兩個部落有世仇,但怎麼可能一夜之間消失呢?楊同志多心了,不要亂猜。”老人眼珠子一轉,“我知道的,是他們遷徙走了。”老人心理犯疑:莫非他發現了什麼?


  楊學波嘴角帶著笑意卻沒說話。他越來越心如明鏡:和蘇既不是土匪屠殺,也不是隘壩的仇殺,更不是遷徙走了。老人撒謊的原因他也大概知道了。


  快要離開的時候,王易水想了想,徑直朝老人走過去。呂夏宏看到也趕忙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王易水低聲說:“老人家,這次我們去洞中,除了揭開50年那個迷團外,如果我們能幫您把那批寶藏找到就更好了,為了這批寶藏,枉送了你們多少人的性命啊,您也枉受了那麼些年的苦。”呂夏宏的確聰明,馬上明白這“狡詐”的王易水問這話的用意。


  老人想也沒想就答:“是啊,咱們最好別讓羅海那幾個人得到了,我們幾個分也比他一個人拿走好。”


  聽他這麼回答把呂夏宏著實嚇了一跳:口口聲聲感謝政府給他新生的老漢,居然不說拿到后上交給政府,這何言感謝?


  王易水趕緊附和著老人,然后找個理由掩飾著走開,呂夏宏如影隨形的跟了過去,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呂夏宏弱弱地問王易水:“大哥,這老漢……”王易水趕緊示意他不要多話。


  那邊廂,楊學波看著呂夏宏兩眼噴火:這混蛋怎麼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王易水?自己想插話都困難。


  老人指著一處殘垣:這里就是當年張黑子的住處,再往里面走,諾,據說這間房就是楊龍闖進來的地方……


  眾人參觀過繼續趕路。


4


  傍晚時分,終於到了離洞口大約有一里地的地方,老人地指著遠遠那處神祕地帶:那里,就是那個大洞。歡迎大家到來,哈哈哈。


  聽得眾人心里一沉,估計都是既興奮又害怕。


  沒想到羅海居然提出:“今天天色太晚了,大家今天先原地休息吧,晚上沒有什麼事情的不要到處走動,尤其是老楊。明天一早我們就進洞!”於是眾人搭起帳篷準備過夜。


  天色漸漸暗下來,王易水邊來回踱著步邊想著這些天的各種古怪事情。想到煩心處,掏出火機準備點煙,不想火機上面那塊鋁皮掉了,一拉竟割破了手。他趕緊捂住手,看著血從大拇指上細細地流出來。


  王易水將火機丟在樹叢中,重新拿出一個新的點上煙。


  可還沒抽完這根煙就感覺肚子疼,王易水趕緊跑去和呂夏宏交待兩句去找方便之處。運氣還算不錯,他出了營地左拐右拐很快就找到林中舊棚子。估計是進山人臨時搭建的什麼個玩意,一走進那棚就發現什麼都看不見。


  過了一會兒,王易水聽到有人在左邊的蹲位蹲下,滴滴答答地搞著什麼。


  一開始王易水沒注意那邊的動靜,都是內急的人嘛。過了一會,聽到這人開始用火機“嚓嚓”點煙。


  可這人似乎點不燃,繼續“嚓嚓嚓”幾下后不動了。


  王易水馬上明白他的火機出了問題。於是好心掏出自己火機從下面遞了過去,還附帶了一句:“森林里,小心防火。”那人接過火機沒答話,點燃。過了一會往這邊遞,王易水伸手去接。


  那邊突然很大動靜,只見那人猛地抓住了王易水伸過去的那只左手!王易水突然聞到一股強烈的腥臭味道,之后自己整條手臂一涼,粘糊糊濕漉漉臭烘烘的!







2007-5-6 07: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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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危險!危險!

1


  王易水大驚,條件反射般奮力拉回自己的左手。將手拉回的霎那他才發現:對方的大拇指上也在淌血!可這人緊攥住王易水的左手就是不松開。王易水不等那邊作出下一步反應,馬上用右手的煙頭猛燙他這只手!那人沒等煙頭戳到就趕緊松開手縮回。


  之后就是跑掉的腳步聲。


  王易水立刻起身向左邊棚看去。他透過月光發現兩棚之間被一片很大的芭蕉葉擋住了,最令他惱火的是自己的手還夠不著那芭蕉葉。毋庸置疑,這人是有備而來,絕不是惡作劇。


  王易水迅速系上皮帶跑過去,可哪里尋得見那人蹤影了?王易水先找個光亮處查看手上的汙血,更覺腥臭無比。


  他沒時間處理這手汙血,整個人靠在棚邊,盡力確定那人逃跑的方向,然后猛吸了一口氣奔過去。


  王易水沒追多久便發現自己處身置地於一片開闊地中。這森林里怎麼會有這麼大一片樹木稀疏的地方?


  可能這人沒考慮到王易水會窮追不舍,所以見到王易水尾隨而來的時候才手忙腳亂地躲在一棵樹后。


  王易水放慢腳步靠近,目睹樹后那人慢慢朝他伸出一只手,又目睹著他慢慢朝自己豎起大拇指。


  這是什麼意思?夸我?還是?對峙的局面令王易水萬分警覺,詭異的氣息又讓他呼吸急促。


  但王易水不想放棄,依舊放慢腳步一步步往前輕走。這和當時攜李紅夏在森林里打獵時追蹤那張臉的情景何其相似。可如今少了一個伴,即使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搭檔……


  王易水猛地明白他伸出大拇指的用意了:好有經驗的對手!可為時已晚。果然,一聲厲嘯划破黃昏!轉眼間飛矢已直抵左胸,王易水應聲轟然倒下。


2


  羅海走到角絲面前問到:“李小姐,你是學生物的吧?!走,跟我去附近轉一下,去考察一下到底有沒有一些怪,怪……猛獸出沒的痕?甭蘚R讕墑悄遣蝗莘床檔撓鍥?BR>

  角絲一怔:“要去大家一起去,兩個人不安全。”角絲心想:“和你單獨出去,吃掉我的恐怕不是怪獸了。”羅海奸笑一聲:“有我在怕什麼?走吧。”


  角絲堅決不讓步:“兩個人真的不能去,太危險了。”羅海像餓狼一樣催促她:“走吧走吧!”伸手就來拉角絲。正在這時候,救命稻草呂夏宏駕到,他急沖沖便問:“王易水解手現在還沒回來,你們看到沒有?”角絲趕緊大聲招呼呂夏宏:“雙口呂,雙口呂!我們去查看怪獸行蹤吧!”呂夏宏一愣:“雙口呂怎麼了?雙口呂專吃你木子李!”李紅夏聽得好笑,心道:“你吃我也比這惡狼吃我強啊。”


  呂夏宏走近:“先去尋找怪獸糞便?電視里一般都這麼演。”呂夏宏真是個反應快的主。李紅夏趕緊順水推舟:“好啊好啊,我們和羅大哥一起去吧。”


  羅海似乎馬上興趣索然:“你兩個去吧。洪偉還找我有點事,你倆回來給我匯報就行了。”說罷不耐煩地走開。呂夏宏莫名其妙問角絲:“咋了?”“沒啥。這人有毛病!”“是不是想先劫個色?還IC、IP、IQ卡,統統告訴他密碼?”呂夏宏沒正經道,“我亂說了。不過你一個女孩家的確要注意安全,畢竟像我和易水哥這麼好的男人現在不多。”他倒挺義氣,順帶把王易水加了進來。李紅夏杏眉倒立:“你兩個一天到晚混在一起,說,都討論了些什麼?”“……哦?他教會我哄女孩三十六計,那家伙,嘿嘿。”呂夏宏又燦爛地笑起來,心想:“才不告訴你,說了你也不懂。”“拉倒吧雙口呂,就他那樣還會泡妞?”李紅夏忍俊不禁:“那你用其中一計哄哄我看?”“你?對你不來電。我看到你木有任何感覺。”“哈哈,巧了,我也對你木有任何感覺。”角絲學他的口氣。呂夏宏坏笑著:“我知道你對誰有感覺,可人家不一定喜歡你,嘿嘿。”李紅夏聽后不置可否,只是嫣然一笑。


  和呂夏宏相處倒是很舒服,因為雙方都知道和對方互相不來電,發自內心的不來電。正說著,周波濤來了。聽二人說要去周圍轉轉,周波濤也欣然願意前往。於是三人結伴而行。


  “你們看那個洞口,”李紅夏今天穿的是花格子襯衣,左手舞動的時候讓二人眼花繚亂:“洞口左側有這麼大一條路,一直往這邊延伸,你們看……如果沒錯,一直延伸到我們左側不遠的地方。”天色很暗,但因為他們站的是一塊高地,居高臨下還是依稀可辨。“我們,往左邊走走看?”李紅夏在二人耳邊吹氣如蘭。“好,我們去那條道上看看吧。”周波濤同意。說罷打亮手電抬腿就左側走。


  走了不久果然發現有條相對樹木稀疏的地帶。李紅夏很得意地說:“你們看沒錯吧。”


  突然呂夏宏彎腰撿起一個東西:“你們看這是什麼?”


  角絲拿過來一看:“哇!這麼大的一片鱗啊!這是一片雲狀鱗片……這不像蟒蛇的鱗……”李紅夏突然大驚,趕緊四周環望:“真的有怪獸!這地方不能久留,快回露營地!”


  “那邊!”一個聲音冷不防三人在背后冷冷響起……


3


  好準的箭!


  他想了想,依然躲在樹后沒有走出來,更沒有上前去檢查屍體。因為他知道這發箭傷不了對手,除非對面躺著的是張一馳或者李紅夏。


  更重要的是怕對手認出他。他心里越來越清楚:王易水真是個厲害的角色,還詐死想等我過去!不過他死期快到了,只是處死他的將是它而不是我……他想了想,邁開步利用樹的遮擋朝反方向走了。


  王易水的確沒被射傷,因為箭到時已如強弩之末,王易水用左腋窩夾住后將計就計順勢倒地……王易水一直等不到他過來,只好就這麼躺著。最后只看到他的背影向遠處走去。


  如果他大搖大擺地走了,說明他在故意嫁禍那白衣人。現在他半遮半掩地走了,更說明他是個狡猾無比的家伙,即便如此王易水還是堅信他在嫁禍於白衣人。


  王易水想了想,依葫蘆畫瓢地右手平舉,也朝這個全身白的背影豎起大拇指比划一下:他身高就算170厘米,大拇指剛好擋住兩個人高,兩人距離剛好100米!這是一張強力弩。


  王易水忽然想起什麼!他趕緊將拇指平放,放在那人藏身之后的那棵樹和另一棵樹之間比划了好幾下,這一比划猛地嚇了他一跳!王易水朝四周一看,這塊地方樹木稀少,有的地方簡直相當於一塊開闊地。回身朝后看去,這現象延續很長很長,幾乎相當於森林里的一條康莊大道!王易水猛然醒覺:這塊地兒可能真有一條吃人的巨獸存在,而且很有可能就在附近!要趕緊離開!


  他渾身一激靈,一個鷂子翻身站起了來。沿原路返回的路上又遇到那冒失三人組,然后發瘋似地往密林處跑!


4


  四人回到集中地。王易水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三人的右手大拇指。三人捂著鼻子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王易水離開三人,默默打量其他那些人:


  羅海正在和洪偉坐在草地上喝酒;高玉強夫婦對著單反數碼相機看著照片;老人正在生火;楊學波又不在!


  王易水猛地拉開楊學波的帳篷,沒人!


  王易水馬上趕到高玉強旁邊,先套近乎:“什麼牌子的相機?”“數碼相機,C牌20D……我在日本買的,都是日文呢,我很多東西都在日本買的,全都日文界面……”高玉強很自豪地。王易水說:“老高,楊學波呢?”“我看到他出去了,這家伙又出去了。你身上什麼味道?”高玉強轉身狐疑的看著他。王易水趁機看了他們的右手拇指,可都沒問題。於是趕緊找借口匆匆走開。


  “楊學波?是他?”


  王易水留了個心眼,直奔他不久前扔火機的地方而去。果然,那個丟掉的火機不見了!


  沒轍,王易水只好跑到附近那處清潭清洗手臂,奇怪的是血跡洗干凈了,但味道怎麼都無法去除干凈!這現象令王易水有些緊張,趕緊仔細察看手臂的變化。不過還好,似乎沒有像電影里演的那種恐怖景象發生。


  難道真的是楊學波?王易水坐在樹下,飛快地整理思路:


  那人跟蹤自己的時候順手撿了自己丟掉的那個火機,他在廁所打燃火機可能在找什麼東西而並不是抽煙,然后才發現撿來的火機打不燃,他無法向自己要火機怕暴露聲音。這樣看來,根本不是楊學波!


  因為這幾個抽煙的人應該排除嫌疑了:老人、羅海、洪偉、楊學波。他們會隨身帶著火而不會去撿他丟掉的火機。


  王易水還不放心,回到營地到老人、羅海、洪偉身邊仔細查看一遍方才罷休。


  那,所有人都排除嫌疑了啊?!


  算了!靜觀其變吧,王易水一甩頭,散步去了!





  角絲想起王易水身上的味道就感到難受,她心想自己這麼多天不洗澡了,會不會也和他一樣?


  她此刻作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去潭邊洗個澡!否則進洞后更沒機會洗了。今天的事情反而讓角絲放心下來,因為她知道怪獸是不可能到露營地傷害自己的。


  角絲回帳篷里找了衣服,走到孟惠蘭旁邊交待了一下便徑直往潭邊走去。


  那潭離露營地點不算近,走路都要十來分鐘。這潭是來的路上角絲發現的,位置還比較偏,所以角絲算定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來往。


  潭那邊是個瀑布,潭水非常清。水面上漂著落葉,四周環樹,頗有高山流水的意境。只是這個時候再清的水看著也是一片漆黑。天上掛著一輪明月,月不亮但月色很暖和。角絲羞澀地褪盡衣物,很快將完美的胴體獻給了月亮。月光下角絲整個身體是那麼白晰,那麼晶瑩剔透,那麼凹凸有致。潭水不深,剛到胸。角絲一步步走到潭中央,她徹底放松下來,盡情地享受著月光浴……


  洗著洗著,角絲忽然聽到一聲短促而響亮的聲響,她趕緊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雖然聽清聲音是哪里發出來的,但她肯定聲音絕不是風吹樹林發出來的,更不是瀑布的聲音。


  那聲音,就在這水里!


  角絲開始意識到來這里洗澡真是犯了一個大錯!尋思著現在要趕緊離開才是正道。


  過了一會兒再沒有聲音響起,不對,聲音還在,只是很細微。到底有沒有聲響?連角絲自己都無法確定。角絲告慰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穩住呼吸使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忽然!什麼東西在腰際滑了一下!


  角絲忍住沒有叫出聲來。雙手抱胸,嚇得心跳加快,手腳冰涼!整個人一動不敢動,站在原地被迫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心跳。


  那個東西真的存在!滑到自己左乳上,很快地一滑而過!角絲腦袋一沉但馬上冷靜下來:是一條魚吧?一定是一條魚游到我這里來了。


  想明白后她大大松了口氣:呵呵,真是虛驚一場啊。


  哼哼,臭小魚,還來占本大小姐的便宜!


  或者……不會是一條毒蛇吧?角絲很想往水里看看。但她轉念一想:一動這畜牲必定就是一口!魚?還是蛇?如果是蛇,難道今天就要冤死在這里了?其實角絲這個學生物的也暈了:水蛇一般沒有毒。


  不管了!一定要看一下!角絲很想下決心。


  可越是這樣腦里越容易胡思亂想,角絲腦海里突然想起山猴看那水面的故事,想起那張和山猴對望的臉。仿佛如果自己埋下頭,隨時也會有人隔著水面和她對望!


  她不敢看水面,只覺得身子越來越涼,潭水也不再那麼愜意,而是漸漸地粘稠起來……


  慢慢的,那東西不再在她身上游走,她感覺到了那東西的慢慢離開才長噓一口氣。準備等到確定它游遠了就邁開腳到岸邊穿衣服。角絲呆著不敢馬上動,眼睛只敢保持剛才的姿勢,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沒想到……面前的水面突然一動,緩緩劈開!只見水面上悄無聲息浮出個黑黑圓圓的東西。


  它,就在自己面前!整個過程好安靜,沒有一絲水波聲!借助微弱月光看到,這是一個人頭,這個人頭剛剛露出了水面就停住不再上浮:


  淌著水的頭發遮住了臉,只有眼睛從頭發間露了出來,刻意保持和角絲四目對望的狀態一動不動!是的,只看得到一雙眼睛。


  角絲驚駭得幾乎昏厥,但她這時候不知到哪里來的意志力,硬克制自己是沒有倒在水里。她知道只要這麼一暈死過去,恐怕永遠都無法再起來了。角絲就這樣堅持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盯著這雙眼睛,這雙眼睛似乎有種魔力,說不出來的魔力。


  這個人在低聲哼唱著什麼歌謠,這歌聲讓角絲慢慢地迷失了自我,直感覺整個森林整個水面也開始低聲吟唱一般……漸漸地角絲眼前模糊起來,唯一能看清楚的只有他的那雙眼睛。可是這雙眼睛也在逐漸消失,很快變成兩個深深的眼洞,汩汩地流出黑色的血液……角絲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限,腦海里留下的只有一片黑色。


  “嘩”的一聲!這個人從水下伸出了雙手,向角絲摟過來。


  角絲雙眼空洞,木然地迎接這雙手的到來。恐懼和羞恥已經拋在了一邊……







2007-5-6 07: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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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三章 虎口拔牙

1


  在她恍恍惚惚即將“束手就擒”之際,忽然岸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水中那“人”“呼”地鉆入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角絲好不容易猛地回過神來。委屈的淚水止不住往水里滴,正待回憶剛才離奇經過,她察覺有人正朝潭邊走來,來人沒有大聲問她情況,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定睛一看:不是羅海和洪偉那又是誰?


  羅海和洪偉醉醺醺的走來。洪偉突然停住:“大哥,水里有人!是誰?是誰在洗澡?……好像還是個母的!哈哈。”


  羅海:“那還有誰?她不洗澡我帶你來干啥?這些天真是憋死我了。那李紅夏真是一漂亮妞!”


  洪偉大感意外,繼而討好道:“李紅夏?哈哈。大哥你先嘗鮮,剩下的給兄弟我嘗嘗。”


  水里的角絲終於發現了狀況,真是走了豺狼又來惡虎啊!角絲只有雙手捂住胸大聲哀求他們離開的份,而整個人緊張得不知所措!


  “我要到水里去做。媽的來個鴛鴦戲水,‘扑!扑!扑!’,哈哈哈!你先給老子看著,誰來搗亂捅死誰。刀拿好!”羅海絲毫不理會水里角絲的哀求,淫笑著大聲朝她嚷道:“老子看上的妞沒有一個跑掉的,你就在水里等著爽吧!啊,哈哈!”


  角絲想往對岸跑,但兩條腿早已是軟的,簡直一步也挪不動,就連喊都喊不出聲音來。


  羅海脫掉衣服,正要脫褲子下水的時候便聽到樹叢中沙沙作響。


  走出一人。定睛一看是王易水!王易水就這樣一直盯著羅海不作聲。


  直瞅得他酒勁上涌,愣一下后勢如瘋虎般扑了上來。洪偉也邊吼邊沖上來:“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不搞死你老子不姓洪!”


  角絲聽到動靜嚇得在水里縮成一團,既無法逃走更不敢上岸拿衣服。直想哭。


  王易水迅速從背后拿出獵槍,指著洪偉的頭,眼睛卻看著羅海喝道:“你羅海拿到那些寶貝,什麼女人搞不到手?大家互相給個面子,我看上這女孩了,你把這女孩留給我怎樣?這事就當沒發生過?”王易水很有策略地告誡二人。


  這樣一搞,這兩煞徹底醒酒了,洪偉擠出幾個字:“王易水,老子倒要看你能活幾天!”羅海趕緊拉住洪偉,朝他使個眼色,趕緊找了個台階下,二人灰溜溜走了。


  角絲委屈到了極點,嗚嗚地哭了。邊哭還邊抽噎著對王易水喊道:“王叔叔,你,你,別要我,好嗎?求求你了!嗚嗚嗚……”


  王易水急忙說道:“我怎麼會?!你千萬別怕,我剛才不得已才這樣說的。等他們走遠了我馬上就走!”


  確認二煞的確走遠了,王易水背朝著角絲安慰她:“我打獵無意中闖到這里來。你慢慢洗,洗完上來穿上衣服找我。我在那邊等你。”


  角絲哭著說:“不不不,我洗完了,現在就上來,你不要走!”“你放心的話,那我背過身就是。”“我放心我放心,我上來了,你轉過頭別看啊!”


  王易水輕盈地坐在潭邊那塊石頭上,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然后摘下耳邊的一片樹葉,放到嘴邊吹了起來,悠揚的《天鵝湖》吹得森林里越發的靜。


  角絲順利穿上衣褲,虛脫地走到王易水跟前拍拍他,滿臉羞澀地說:“今天謝謝你了……你吹得真好聽。”說話的時候,虛弱得幾欲摔倒,王易水趕緊扶住她:“我們走吧。不早了。”


  角絲順著王易水的大手,右手扶住王易水,左手擦著頭發邊走邊說:“王叔叔,我真的好怕。”王易水低頭道:“你不該來的,隨便找個地方旅游一趟比什麼都好。”


  角絲點點頭,繼而憤憤道:“我們都不該來,就這幾個坏家伙來喂野獸最好!”王易水沒有答話。


  一路上角絲連張口告訴他水里奇遇的力氣都沒有,只得扶著他蹣跚著往前走。


  直到看到火光快到營地的時候角絲才恢復氣力。王易水放開她,用一種很不放心地口氣囑咐她:“以后要小心點,你這麼漂亮的小女孩,很容易出危險。”


  “呀!你也知道我漂亮呀!我還以為你不食人間煙火呢。王大哥,你真覺得我漂亮?”角絲很調皮地笑道,這人一高興王叔叔也變王大哥了。


  “漂亮,很漂亮!嘿嘿,”沒等王易水夸獎,呂夏宏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嬉皮笑臉捅上一句。


  頓時搞了角絲一個大紅臉:“討厭,你討厭!”這呂夏宏才不管三七二十幾,繼續忽悠:“小李同志你真迷人……大家都在找你呢:張一馳好像在找你,你快過去!他在他帳篷旁邊。”角絲鳳眼一瞪:“不去,我不想迷他。”呂夏宏愣了一下:“那……剛才周波濤、高玉強也找你。”


  角絲看著呂夏宏,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呂夏宏,你小子不是想那啥吧,看在我們名字相似的份上我不計較,這個找我那個找我,肯定就是你找我!說,你找本姑娘什麼事?提醒你啊,千萬別說牽涉感情之類的話,否則休怪本姑娘翻臉……”


  呂夏宏嘿嘿一笑:“拜托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找你干什麼?我有事找我大哥說!”


  角絲好不尷尬,趕緊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他們找我?”


  “呵呵,我主要看你在旁邊不方便說話,……我含蓄一點吧你還不轉彎……我帳篷里有啤酒,你去拿了喝吧。嘿嘿,不好意思哈。”角絲氣得懵懵的:“呂夏宏!你臭小子等著瞧!”說罷氣哼哼地走了。呂夏宏學她的口氣:“你臭小子等著瞧……”


  “沒注意李紅夏這丫頭屁股還挺翹,走路姿勢也挺好看。嘿嘿。”呂夏宏心無城府地看著角絲背影笑著。


  “口無遮攔的家伙……”王易水朝他眨一下眼睛,笑著打趣道:“去爭取一下?”


  “我?呵呵,不瞞你說,我對這類型的不感興趣,而且現在鄙人對這種事還不考慮。唉,張一馳好像挺喜歡她。”這小子又很燦爛地笑起來。


  王易水一怔:“不會,張一馳有女朋友的。長得也很漂亮,很優秀的女孩。”


  呂夏宏張大嘴,故作夸張狀:“就張一馳那樣的?”


  王易水不解道:“怎麼?張一馳哪樣了?他長得也不丑啊。他媽很漂亮,可惜一馳像他爸。”


  “我不是說他丑不丑,我是說那種人……算了我不說了,免得你告訴他。總之,如果我是女人,打死也不嫁給他。”呂夏宏鼻子抽動幾下:“對了大哥,你的手怎麼也不洗干凈?那味兒還很大。”


  “你找我到底什麼事?”王易水不想過多糾纏這個話題。


  “要不咱去我帳篷里邊喝酒邊說?我真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呂夏宏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你小子,一個旅行包怎麼裝得了這麼多啤酒?”“除了啤酒、衣物、帳篷和吃的,其他基本什麼都沒裝,我屬於四海為家型的!”呂夏宏大笑。


  “不重?”“重,但我有力氣。我和你們不一樣,我越走越輕。”“哦,把重量都留給樹根了。”王易水面無表情地開了句玩笑。呂夏宏會意,哈哈大笑起來。


2


  呂夏宏很興奮地開始了他的大論:“大哥,假設老人講的全部屬實,那麼那個白衣人就是整個事件的關鍵:


  設想一下一個在孤獨黑暗環境下生存的人的生理變化:視覺有可能退化明顯而聽覺能力超強!所以可以假設,他是在辨認什麼人,可能有祕密要告訴這個他要等的人。怎麼辨認?我想他是通過耳朵。”


  王易水很贊賞地看著他:“很對,你繼續講下去。”


  “他敲竹杠,呵呵,‘敲竹杠’……敲竹杠可能是要等別人的回應。此人完全可以通過喊話的形式辨認對方,但他卻選擇了用啪啪聲。可能性只有一個:喊話有危險,他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聲音。而這個啪啪聲是以前和某人的約定。這就是那個簡單的游戲,需要人用一種方式回答。


  如果游戲答案正確,結果我們不得而知;但如果答案不正確的話,他就會殺無赦。至於怎麼殺的估計活著的人誰也不知道!反正我們明天可能就遇到這件事了,所以一定要知道這個答案。”


  “我們遇到了一次了。也沒給他什麼答案,”王易水皺眉道,“如果按照你說的:他是按照聲音來判斷,我們只發出過一次聲音,就是老人開了槍。”“上次土匪們死於非命就是因為沒有開槍?”


  “不知道。我現在最關心的事還不是這個,而是這批人,我們這里面的人,”王易水很憋悶,以前他們遇到事情都是和隊友們商量著辦的,現在只能找呂夏宏交流了,“遇到白小強事件后,按理說大家都會到一個恐懼的心理極限,應該說什麼都要回去的,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提出要走,沒過河的時候要走還來得及。明明感覺到死亡籠罩在自己身上,卻沒見有人堅決要求要回……難道只是因為懼怕洪偉羅海?”


  “我是有點怕羅海他們,估計一馳也是。但我主要還是覺得刺激,大哥你呢?”


  “我是警察,有責任關注下去;張一馳想走被我叫下了,后來聽他說他還被洪偉恐嚇了;李紅夏那丫頭估計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羅海洪偉是為了搞財寶;其他人呢?”王易水想到廁所事件,不寒而栗。“是啊,什麼心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祕密。”呂夏宏附和道。


  “后來劉冰凌死了。如果是自己人干的,這凶手就有兩種可能:一是變態殺人狂,二是有目的的殺人。不過不論哪種情況他都會繼續殺人。”“我覺得是變態殺人狂,如果是有目的殺人,他第一個要殺的一定不是劉冰凌而是你!”


  王易水下意識地又看看手臂:除了余味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心才稍稍安定下來:“我今晚上廁所的時候出了點事:發現有個拇指流血的人,可惜沒看清臉。”王易水盡量不告訴他細節,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驚慌。“大哥,你是想問我你上廁所的時候誰不在?這我倒沒注意啊。”王易水搖頭:“不是,我是想問這些人里面,誰,長時間不在?”“除了楊學波沒有人長時間外出,而且我想你問誰都會這樣回答你,我不會騙你。”呂夏宏很肯定:“大哥,到底什麼事情?”


  王易水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又搖搖頭。繼而像是自言自語:“如果一個人將腿上或者其他地方划破,然后用拇指粘血來迷惑我,我就會上一個大當:我很快就會排除他的嫌疑……如果是這樣就難查了。”呂夏宏雖然過程不明白,但這幾句話聽懂了,所以不由得嘖嘖稱奇:“大哥,我跟你真能學到很多東西。”


  角絲臉頰緋紅地走進來:“雙口呂同志該換你值班了,你和張一馳。”


  “哇,木子李!你還真偷喝了我的啤酒?臉這麼紅?你什麼時候拿的?”呂夏宏揶揄道。角絲反擊:“你!什麼叫偷喝?你自己叫我喝的你忘了?我還沒找你算帳呢:我一個個問人家:‘大哥你找我?’‘大叔你找我?’……全被人家嘲笑一頓。高玉強還說叫我見了你海扁你一頓!”


  呂夏宏無奈地走了出去。王易水也回了自己帳篷。呂夏宏遠遠就喊:“大哥,我今晚又和張一馳換,等我一會回來找你!”


3


  王易水前腳進來,角絲后腳就跟了進來,笑扯扯地說:“今晚是不是和呂夏宏那個死人討論我的背影來著?”


  王易水:“啥時候啊?”角絲嫣然一笑:“大哥裝傻,我都不計較了你緊張什麼呀,你們的談話我聽都到了啦。嘿嘿。”


  王易水笑:“來這兒一趟輩分降了不說,還要和一幫小孩子扯不清。你倆真是一對活寶。”沒等他說“坐吧”,角絲早就坐在他的床單上了。


  王易水遲疑著沒坐下:“小李,這麼晚還不睡覺?”


  “你不也不能睡嗎?你那小尾巴呂夏宏還等回來和你同床共枕呢,呵呵。”“你要找我?”“嗯,王大哥,我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告訴你。”“好。”


  角絲將前前后后的事情一古腦講了出來,講到傷心害怕處,嚶嚶哭泣:“今天我不敢一個人睡。”“不要緊的,羅海他們不會再干什麼,你放心睡覺吧。讓我好好想想。”王易水安慰道。“不,我要睡在這里,睡在里面。你睡我外面我很放心。”


  王易水大吃一驚,等他看出角絲不像在開玩笑,趕緊道:“那我今晚就沒法睡覺了,回去吧,明天還要進洞呢,休息不好可沒精神了。”


  角絲鳳眼圓瞪:“沒想到你王易水也這麼自私,我一個女孩家容易嗎?來這里無依無靠,受人欺負。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保護我,卻封建保守落后愚昧自私,硬把我往火坑里推!嗚嗚嗚……”還沒說完就捂著嘴哭起來。


  當王易水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好的時候,角絲已經哭著跑出帳篷。王易水心里那個煩啊:“這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吧,希望羅海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


  王易水突然停住了,仿佛思維脈絡突然被打通,心里興奮得就像阿基米德從浴缸里奔出時一樣:


  那人射殺我之后不來看屍體,說明他知道其中有詐便轉頭走了;之后又回到營地發現李紅夏的行蹤,想借機非禮李紅夏;李紅夏在水里遇到的情形和洪偉遇到的一模一樣:眼睛,幻覺……


  這是一種極其高超的催眠術!加上我的遇襲遭遇:


  如果沒猜錯,這個人就是:白--小--強!


  是他,慫恿羅海進行這次危險之旅,也是他,利用高超的催眠術脫離隊伍制造恐慌,還是他,利用自己已經“完蛋”的身份處處下手卻不留痕跡。


  怪不得我那天冒天下之大不諱折回,在叢林里發現他的時候,這老兄沒有任何思想準備,才想著匆忙閃避。我怎麼當時沒有深思下去?


  羅海洪偉,以及白小強是怎麼得知李紅夏去洗澡?李紅夏只交待過孟惠蘭。但孟如果是真凶,不至於干這樣露馬腳的傻事。另外,這件事說明指使白小強的並不是羅海!因為白小強躲開了羅海。


  在廁所里襲擊我的應該也是白。但他在隊伍外圍根本無法掌握這麼精確地掌握大伙的動向,而且落單很容易受到白衣人襲擊身亡。說明白小強只不過是個狡猾的殺手,有更重要的一個或者多個人物在指使他協助他。


  他們一定在進行著一個驚天大計划!


  現在的危險似乎暫時不在怪獸,不在白衣人,而在內部,王易水越想越亂,還隱隱擔憂起角絲來:這丫頭也是,一點也不會保護自己不說,居然還跑到附近洗澡!


  而明天,吃人的怪獸就要出來了,而且我越來越肯定,這里真的有一只巨大無比的吃人怪獸和一個半人半鬼的吃人妖怪……


  王易水回過頭想起角絲: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武斷了?想到這里有些內疚。不由得想著走出帳篷看看,也想順便找孟惠蘭了解一下情況。


  王易水剛出帳篷的時候便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仔細一看正是扛著睡褥的角絲。







2007-5-6 07: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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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高明的謀殺

1


  角絲氣哼哼地說:“我就要纏著你。”邊說邊往里拱,還羞紅了臉小聲嘀咕:“哼哼,別想跑。”王易水無奈地笑笑:“那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放心我不走遠。”說罷掀開帳篷出去了。


  角絲轉頭大叫:“王易水!你給我進來陪我!我害怕!”王易水一愣,趕緊進帳篷:“你!噓!你這樣人家會誤會的!”


  角絲說:“那剛才你對那兩個混蛋說什麼?說,說你要我的,你現在還怕我喊?”角絲臉兒羞得通紅,“放心吧,你一個40歲的中年人,我才22歲,誰會誤會?切,美得你!”


  這句話在理,王易水馬上安心不少。


  角絲躺下就蓋被子:“我睡了,你也早點睡吧。還有,我穿多了睡不著。一會我在被子里脫掉衣褲,你別掀開我的被單啊。”


  王易水那個暈啊,走,又怕她喊;不走吧,很難睡得下。“這像什麼話啊?現在的小孩真是……”王易水搖搖頭。“現在小孩怎麼了?我可是家教很嚴的好女孩。王易水你什麼意思?快道歉!”角絲坐起身嬌喝。


  “家教嚴,連個‘叔叔’都不會叫了?你在家里叫你爸爸叫名字嗎?叫你媽媽叫名字嗎?王易水王易水,你說你,你說你……算了,我怕了你了。我發誓我沒惹過你啊,但你怎麼這樣蠻不講理?好像我欠你什麼似的!”


  角絲無話可說,瞪他兩眼,一拉被單氣哼哼地說:“你,你就會欺負小女孩!不理你了。現在時間:睡覺!”說完躺下閉上眼再不發一言。


  王易水想:“看樣子今晚沒法睡了。”掏出一支煙叼在手上,想想又搖搖頭放了回去。他向床上的角絲拋下一句:“我去去就來。”后就跑到呂夏宏帳篷里翻啤酒去了。這呂夏宏帳篷里倒是真亂,害得王易水翻了半天才找到。


  回到自己帳篷發現角絲好像已經睡著了。王易水只得一個人苦笑著喝啤酒,喝著喝著更覺沒勁,只好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這一望不要緊,透過昏暗的一絲光亮,王易水突然發現自己帳篷上赫然有一串大大的數字!


  王易水又驚又怒:“張一馳呂夏宏這兩小子值的什麼班?”但他他馬上冷靜下來,很沉著地出去看了一圈,並叫醒正在坐著打瞌睡的兩位巡夜人。心道:“以后千萬不能安排這兩人一起巡夜了……今天幸好這李紅夏賴在這里,否則我可能……”


  王易水回來后用火機照著,盯著這串數字發愣:


  32 26 924 744 868 942


  這表示什麼?細細一辨認明顯這是左手寫的,一定是寫這數字的人在故意隱瞞自己身份。


  誰呢?這是什麼密碼嗎?和那個白衣人的祕密有關?是不是他留的呢?王易水小聲嘀咕著:“32 26?生日?不可能;日期?03年2月26日?電話號碼?也不像……”王易水陷入了沉思。怎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


2


  呂夏宏換班回來一進帳篷,看到這令人無限遐想的景色嚇一大跳。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易水抬頭看到他,馬上反應過來,連忙解釋:“李紅夏今天晚上出去的時候遇到危險被嚇坏了,她不敢一個人在帳篷里睡就跑我這兒來了。”


  “哦……可張一馳已經睡我那了啊。那讓我睡她那里去?”呂夏宏有點尷尬。


  王易水沒有回答他的反問,努努嘴讓他看帳篷上的那串數字。呂夏宏一愣,忙問怎麼回事?誰寫的?


  王易水簡要地告訴他經過。這下呂夏宏很來勁,說什麼也不走了。干脆和王易水坐在一起冥思苦想起來。


  呂夏宏說:“不會是什麼日期吧?或者就是每個數字代表一個字?但這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通過這種方式?”


  王易水說:“漢字‘的、是、了、我、不、在、有’用得最多,一長串數字如果代表漢字,可以看看使用頻率。


  這些數字,2,4頻率最高,我們擺一擺……”


  二人東擺西擺,直擺到午夜都沒有答案,呂夏宏有些氣餒,王易水試了一下日期和數字,也沒有進展。


  王易水說:“一團糟……算了,不去理它。還是那句話,走一步看一步吧……哦,忘了,漢字‘一’用得也很多。”


  呂夏宏懶洋洋瞥他一眼:“當然。”


  王易水說:“好像日期更不可能,日期‘1’這個數字不比漢字‘一’少。不論月、日、時、分、秒最多的‘1’字這里都沒有……小呂,我知道了!”


  王易水這麼一喊驚得李紅夏睡夢中翻了個身。王易水嚇一跳,因為他知道她被子里什麼狀況。趕緊幫她把被子拉好。


3


  “小呂,這串數字少了什麼數字?是1,0和5,5可能這里湊巧沒有出現,但用得最多的數字:1和0居然沒有出現?你說什麼原因?”


  “大哥我知道你高明,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呂夏宏知道他已破譯,顯得非常興奮。“嘿嘿,你剛才不在的時候,我去你帳篷里拿了你一瓶啤酒,不介意吧?!”王易水很有策略,這時候搞個“免責申明”。“暈,你要急死我啊老大!你這人真是狡猾啊……”呂夏宏毫無顧忌地“罵”道。


  “小呂,拿出你的手機,開機。”“干嘛?”呂夏宏狐疑地拿出手機。“打開短信功能,你用拼音功能隨便輸幾個漢字,看看用得到1和0兩個數字嗎?”


  “……噢!!我的天!老大你太神了!我看看……32,是‘大’音和‘發’音。嘻嘻,有門!24是‘安’音、‘波’音和‘奧’音。兩個字組合在一起看看有沒有戲?‘大安’‘大伯’?”呂夏宏略一沉思,“是‘答案!’!大哥,是‘答案’兩個字!莫非我們說的那個游戲的答案?”“噓!小聲點……繼續輸下去。有了前兩個字就好辦多了。”王易水眼睛閃閃放光。也拿出手機按著。


  “924,肯定是‘在’字。”王易水念道。“744,‘是’音,868,‘頭’音……這兩個字應該是‘石頭。’”呂夏宏高興得快跳起來!“最后那個字是‘下’。‘答案在石頭下’。”王易水飛快翻譯。“哪個石頭?”呂夏宏迷惑了。


  王易水略一沉思:“嗯,我知道那塊石頭。我現在就去找那個答案。你看著小李。”“不用我和你一起去?”“你留下來看著小李吧,她今晚受了驚嚇。”


  “應該是昨晚,現在凌晨2點了。”“哦。”“大哥你千萬要小心啊。”“小子,放心吧,我很快回來。”


  王易水走之前來到張一馳帳篷里,看他睡得正香趕緊幫他拉好被子。出來后才和巡夜的周波濤、老向導交代一下,走了。


4


  王易水剛走角絲就醒了,眼沒睜開手先一摸……


  “喂,流氓,摸什麼摸?”呂夏宏悶吼一聲.


  角絲猛地睜開眼睛:“你?你在這干什麼?”四處看了看,“王易水呢?”


  “你以為我大哥你就可以亂摸?想毀我大哥一世英名?哈哈。”“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你們?……”“我們什麼?別瞎說,小子!小心我抽你啊!”“你?……喂,你不是真的吧?你不是真喜歡他吧?”“你就胡說吧你。”角絲膽怯,不敢看他.


  “不過,我知道他現在單身.你倒真是可以去試試,我覺得你倆倒是挺般配挺互補的.我支持你!嘿嘿,紅夏美眉,要不要我幫幫你?”


  “你?怎麼幫?”“幫你遞遞書信,再幫著你遞遞秋天的菠菜什麼的啊,嘿嘿。”呂夏宏坏坏的笑著,嘴里含著啤酒“咕嚕咕嚕”漱口。


  角絲紅著臉岔開話題:“小子你成天有正經沒有?喝酒就喝唄,擺什麼酷勁啊,還漱口!”


  “漱口有利於牙健康啊。嘿!牙好胃口就好,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呂夏宏嬉皮笑臉道。


  “吃屎!”角絲笑罵道,忽然想到什麼,趕緊補一句:“……嘿嘿,吃屎香不香啊?您老人家不是吃嘛嘛香嗎?”說完挑釁地笑著,角絲口無遮攔得像個男孩子。


  這邊呂夏宏被角絲這麼堵一句很是惱火;那邊角絲想到呂夏宏還不回避更是惱怒。所以兩人幾乎同時叫道:


  “李紅夏!”“呂夏宏!”


  本來沒什麼的,可這兩人的名字實在“有緣”,這樣同時叫出來真有一番韻味!


  角絲和呂夏宏就這樣互相盯著對方看,半天不動,只能拼命的忍著。要不是考慮到這是吵架,角絲早就“扑哧”笑出聲來了。呂夏宏也是同樣狀態。


  呂夏宏最后什麼都沒有說,慢慢走出帳篷外。


  角絲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還沖外面喊一聲:“小子,偷看的話我摳了你眼珠子哦!”


  那邊,呂夏宏半天才悶悶答一句:“看你?……不用,我自己摳!”


  “這小子想半天想這麼一句就是想氣我,嘿嘿。”角絲邊想邊飛快地穿衣服。


  “小子,你在這帳篷上亂寫的什麼東西?這樣的字你也敢來獻丑?……進來,我穿好了。”


  呂夏宏進來,瞟都不瞟她一眼:“你不睡了?!那我們一起去找王大哥吧,不是我願意和你去的啊。”“哦?他在哪里?你怎麼不和他一起去?”角絲很急切地問。


  “他說你昨晚受驚嚇很害怕叫我陪著你,說什麼也不讓我跟去。”角絲聽了這句話心里不由得又產生一絲感動:哼,王易水,你這坏家伙優點又增加一條!


5


  高玉強一直在撥弄相機,孟惠蘭催了幾次都不願意入睡。兩人有一茬沒一茬地說著話。


  孟惠蘭:“拍了多少照片啊……你說這方法管不管用啊?這樣真能懷上?”


  高玉強:“沒問題!你沒聽那老頭說嗎:湖里終日不見陽光生物還這麼多。我看這就是傳說中的聖湖。等到我們喝了湖里的水,你就天天給我生兒子。唉……我很內疚啊,沒想到我居然……幸好醫生說我可以治療,不是完全沒有能力。可恨那些醫生就是治不好,害得我們冒這麼大險來找聖湖。聖湖啊,拜托啦!”“拜托睡吧……實在是困呢。”孟惠蘭實在是支持不住。


  “請你先睡吧,我還沒有完成,”突然高玉強喊起來:“天啊!怎麼可能?”孟惠蘭被驚醒,坐起來迷迷糊糊地問:“什麼?”“你快看看,快看看這是誰?”說著把相機拿到孟惠蘭眼前。


  孟惠蘭揉著眼睛:“這不是張一馳嗎?他在傻笑呢。”“不是不是,我給你放大,放大……看!看!看清楚了嗎?”孟惠蘭一驚,睡意全無,:“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天啊!嚇死人了啊!”說話的時候頭還一點一點的。


  “他一直就在我們周圍啊,他沒有出事?我的天!真是見鬼了啊!”


  “我們要不要給大家看看?”孟惠蘭越想越怕。高玉強趕緊回答:“好……算了明天吧,這些人都睡了……對了,據說李紅夏洗澡時出事了你知道嗎?”孟惠蘭:“啊?!出什麼事?”高玉強:“具體我不知道。”


  “她洗澡前和我說了一聲。我怕有人誤闖所以給大家都提了個醒啊。我想這些人都是君子,所以趕緊趁羅海和洪偉不在告訴大家一聲啊。”“可能沒大事,反正人好好的。”


  “睡覺吧,拜托了!”孟惠蘭其實也有想法:只有她知道高玉強永遠都沒有生孩子的能力,只是怕他難過一直沒說。


  她在想著一個瞞天過海的方法為高玉強“生個他嘴里所說的優秀血統的孩子”。孟惠蘭打量過這些人,第一選擇是王易水。但她估量過王易水的性格和自制力,和他不可能。


  她終於瞄準了另一個人,那就是叫王易水叔叔,和王易水有血緣關系的張一馳。其實她並不知道,王易水張一馳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等到高玉強鼾聲如雷,孟惠蘭便悄悄來到張一馳帳篷里。


  噓住吃驚的張一馳后,很輕易就引導著沒見過世面的小男孩,大汗淋漓地做出各種並不算優雅的動作,最后帶著戰利品盡興而歸。


  留下幸福的張一馳獨自回憶每一個細節。


6


  楊學波很早就出去了,他一人徘徊在森林里,不禁也開始有些害怕。明天就要進洞,這是獨自出來的最后一晚了,不會出危險吧?雖然這麼想但他還是出來了。


  楊學波很想遇到那晚那雙眼睛,那個指引他產生幻覺的眼睛,他想看到更多的景象。可他終究沒有遇到,因為今晚那雙眼睛去引導別人去了,比如,李紅夏。


  可他並不知道那晚是怎麼回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雙眼睛的主人本想喚起他恐怖的感覺嚇傻他,偏偏楊學波看到的是那番景象。等到那雙眼睛的主人剛要處死楊學波的時候,他來救了楊學波。眼睛的主人自知不敵,溜了。


  他顫抖著解開楊學波的衣服,看到他背上那條刀疤的時候吃驚得幾欲摔倒!是他!是他!我的感覺沒錯,我在很遠的地方就聞到了他的味道!50多年了,他終於回來找我們了,那時候抱在懷里還是個不到一歲的嬰兒啊。


  我現在想吃了他,我要吃了他!我……他跑了,然后楊學波就醒了。


  那天的情況就是這樣。可楊學波不知道,還在找那雙眼睛。慶幸的是,他沒有找到。


7


  王易水摸黑來到昨晚潭邊的石頭旁左右打量。用電筒照著在石頭下石頭旁搜查個遍,但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他憑經驗知道這里沒有什麼東西。


  手電照的光很微弱,四周依然那麼黑,加上林中淅淅漱漱的聲音,總有種瘆人的感覺。


  他終於在不遠處的地上又找到了一串數字,拿出手機撥弄半天,終於破出:答案在潭對面。


  王易水無奈,沿著這個大潭往對面走,潭不算小,必須繞潭批荊斬棘往前走。王易水遲疑了一下:密林深處怪物應該進不來,無法轉身啊。這種思維指引他猶豫著邁步前進。


  王易水走著走著總感覺背后什麼聲音在跟著,而且聲音不小。回頭,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手電照過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走了大約7、8分鐘的時候,猛地感覺旁邊有響動!很大的東西快速移動過來!


  王易水貓腰停住,聽到唰唰的聲音由遠而近,猛一回頭,看到了一個龐然長物就在身邊。那物黑黑一片巨大無比!兩個眼睛就像兩個巨大的燈泡,一閃一閃!王易水手電就在手上但沒敢動一下。


  忽然不遠處一束亮光打來。那東西沒有理睬那束光,只是盯著他,然后慢慢地張開黑漆漆的血盆大口,噴著腥臭的味道,沒有馬上扑上來。王易水只能盯著它,心里清楚已經難逃一劫。


  死亡前的等待最是難受!


  王易水最后時刻終於看清楚了那東西的模樣,心中絕望地呼道:“中圈套了!好高明的謀殺!”


  終於,那物“呼”地一聲立起來。黑壓壓一片,將頭頂的月亮都遮住了,王易水頓時眼前一黑,知道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它閃電般地吞了過來……







2007-5-6 07: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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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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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五章 吞噬

1


  角絲帶著呂夏宏來到潭邊大石頭旁,二人左顧右盼卻沒尋見王易水。


  角絲急得直跺腳:“那個大石頭應該就是這個啊,王易水還坐在上面給我吹曲子聽呢!難道不是這里嗎?”


  “別急,別急!”呂夏宏彎下腰來細細查看,“說不定他已經拿到答案了。可他去哪了呢?”


  “答案?對了,你剛才路上說的這個所謂答案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先別問了,等我有機會慢慢給你講吧。”呂夏宏晃晃手電不耐煩地說。


  “‘我在潭對面’。是這里是這里!李紅夏你過來,他在這里留了字,還畫了個朝左的箭頭。”呂夏宏電筒往左邊晃了幾晃:“走,我們往那邊走。拿出指北針先辨認一下方向。”


  角絲二話不說趕緊跟著呂夏宏急急沿潭邊走。走著走著角絲突然感覺胸口很憋悶。很奇怪,像是沒來由的不舒服。預感?


  正在這時,做夢也沒想到呂夏宏突然陰森森地尖聲說:“你上當了,你看看我是誰?”然后猛地轉過臉來。


  黑暗中,一張恐怖無比的臉呈現在角絲面前!角絲毫無思想準備,“呀”地一聲尖叫癱坐在地上……


2


  有一輪月光,有一絲亮。


  這是一條不停蠕動的巨大森蚺!這巨物張大嘴“呼”的一聲直奔王易水面門而來!別看森蚺平時慢吞吞的,它發起攻擊的時候可以在0.7秒內咬住獵物。


  求生的本能令王易水丟了手電,奮力閃過它頭一次攻擊后順勢滾到。他仰面朝上放直身體平躺,右手迅速掏出匕首握住,然后雙手呈三角抱頭,倒握匕首且保持刀尖朝上。


  天很黑,王易水眼睛辨認距離很近,只能通過聽它“唰唰唰”的游動聲辨認它的意圖。這巨蟒緩緩游到他身邊各個方向試著卷住他。王易水不敢動,背部使勁貼住地面不讓它卷住。蟒蛇見無法用身體纏住獵物顯得非常惱怒,不時發出巨大的嘶叫聲,直震得樹葉沙沙作響,緊接著“嘭嘭”地抽動著地面,能量真大得幾乎使王易水窒息過去!


  見無法纏住獵物,這巨蟒決定霸王硬上弓:生吞!森蚺吞食獵物一般會選擇先從頭部入口。王易水這樣故意雙手三角抱頭使頭部顯得很大的目的是想讓蟒蛇放棄。沒想到它依然“呼”地游動到他頭前張開血盆大口來吞!估計這蟒蛇實在太大,所以對吞食部位不加選擇,竟想從王易水“膨脹”的頭部開始下口。


  王易水暗暗叫苦:被吞下頭部就會立刻窒息而死。他很緊張地眼睛耳朵並用,並輕轉匕首方向,確認刀鋒能隨時正對蟒蛇上齶。


  蟒蛇終於對著王易水頭部張嘴吞下來!王易水靜靜地看著這從上而下的大嘴,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它蠕動的喉頭,聽到它“咝咝”的喘氣聲。然后,一股強大的自上而下的吸力幾乎要把他吸進嘴里。


  猛地!蟒蛇上齶狠触到王易水沖上的刀尖,頓時受痛縮回嘴。它被激怒了,不停發出憤怒的嘶叫!


  王易水刀尖沖上就在於此:一旦它選擇頭部吞食就會碰到刀尖,刺痛它割傷它逼迫它離開。


  它雖然第二次攻擊受挫,但依然沒有放棄的意思。這畜牲立刻梭動它那巨鞭似的身軀,“嘩嘩嘩”地游到王易水腳邊,張開血盆大口將王易水的雙腳吞了下去!整個過程中王易水不敢用力動一下。否則換來的結局就是被蟒蛇抓住機會纏住,然后絞死!


  因為蟒蛇沒有大毒牙,所以吞食過程中沒有任何痛苦,只有一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感。這種等待死亡的感覺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但如果奮力反抗只會就被絞得粉身碎骨。


  而王易水不願意選擇這樣骨骼盡裂的死法,所以只能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它慢慢地吞噬自己的肉體……


3


  他坐在床上給白小強發短信:攔路虎已除,干得好!現在要做的是解決下一個目標!


  發送后,他拉開被子躺下:如果沒猜錯,王易水現在已經成了它的盤中餐了。王易水啊王易水,要怪只怪你太鋒芒畢露。其實我真的不願意除掉你,甚至非常欣賞你。但各為其主有什麼辦法呢?


  英吉,你說的聯絡人有幾個呢?就一個白小強?其他人至今都還沒有暴露。不管怎麼說白小強非常得力,出乎意料的精干,英吉謝謝你。我一定會順利完成上頭交給我們的任務,你放心吧。


  這些天他為了找聯絡人想了很多辦法,其中一個是向大家群發短信:‘認識英吉嗎?’,因為認識英吉的人會馬上找到他,不認識的會以為他發錯了。后來又覺不妥,因為總要好事者會捅出來,更有人要懷疑,比如王易水。


  那次王易水和洪偉描述白小強的情況有出入,這引起了他的懷疑,他馬上發短信給白小強:“認識英吉嗎?”因為白小強可能性還極大,而且即使不是,也無法和大家溝通而暴露他。這是他極其聰明的地方。


  過了不久回短信:“我是您要找的人,能為您效勞非常榮幸。請協助我……”這兩人立刻一拍即合。


4


  呂夏宏看角絲嚇得不輕,趕緊扶住她連連道歉:“我開玩笑的嘛,我只不過把電筒朝上照著自己的臉,你就嚇成這樣!”


  角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流淚。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玩笑開過了。本來只想報復你一下,沒想到你嚇成這樣啊。我一直以為你像個男人一樣勇敢的……對不起,對不起啊!”


  角絲搖搖頭,一句話也不想說,也說不出來,她輕輕推開呂夏宏慢慢地走在前面。


  回想起和王易水打獵的那個晚上:看到自己有些緊張,王易水是那樣的無微不至。再對比呂夏宏……這也許就是差別吧。


  角絲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反而有一絲解脫感。心里暗想:“我終於知道我這次來的最大收獲了!”越是這樣想越急沖沖地朝前趕去,她要確認她最關心的人安全無恙。


  呂夏宏突然喊住她:“等等!”角絲趕緊停步。


  “他在前面。黑漆漆的打著手電的那個人你看是不是?”“哪里?”角絲趕緊奪過呂夏宏的手電,照了過去……


  這束亮光讓王易水看清了蟒蛇,也讓李呂二人看清了王的狀況。角絲駭得忍不住想喊,呂夏宏趕緊上去捂住她的嘴並將她按倒在地上,他知道上去的話只能多送兩條人命。二人只能眼巴巴地盯著王易水被蟒蛇吞噬的情景。


5


  王易水這個時刻只能麻木地看著蟒蛇吞噬到自己的雙腿。


  等到蟒蛇一點點吞到大腿時,王易水知道:馬上就要拋出勝負手了!


  他“呼”地一聲猛坐起身,利用蟒蛇吞不進吐不出的機會,迅速用匕首從蟒蛇的嘴根部猛下刀,順著蛇嘴邊緣奮力往蛇身方向平拉,一直划開蛇的嘴,直划到雙腿能抽出的位置。


  好漂亮的一手!


  這蟒蛇的身體在“咔咔咔”的切割聲中紫血飛濺,血盆大口頓時分崩離析!


  蟒蛇本能地向他甩起身子!可這森蚺由於頻臨死亡,它的動作早已不如早先靈活迅猛。王易水這時已經從蟒蛇裂開的嘴中抽出雙腿,站起來迎著蛇抽將過來的巨鞭怒刺!整個刀鋒“扑”地沒入蛇身,森蚺劇痛猛地收回身子……王易水卻被這萬鈞之力彈出數米開外跌在地上。


  只感到五臟六肺都被摔坏了一般,傷得著實不輕!王易水在意識清醒時掙扎著爬開,聽著一聲聲巨響,巨蟒身邊的小樹盡數折斷,整個森林如山崩地裂一般。


  看著蟒蛇翻滾幾圈后漸漸不動了,王易水實在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6


  王易水剛剛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那塊大石頭旁邊。


  “你醒了?擔心死人了。”這時角絲的聲音,其實角絲自己都還驚魂未定。


  王易水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角絲懷里。角絲坐在地上抱著他的頭,柔柔地看著他。他掙扎一下,但角絲不說話只是將他摟得更緊,不讓他掙脫。


  王易水說:“我沒事了。放開我吧,謝謝。”“不……還說沒事,你看看你的腿。”角絲輕柔地說。


  王易水的右腿在剖開蛇口的時候被刀一並划傷了。他其實動刀前就知道可能會這樣,但當時為了保命實在沒辦法。


  王易水還是奮力從角絲懷抱里掙脫出來,也坐在地上,不停表示感謝:“小李多謝你了……你一個人來的?”


  “呂夏宏回去拿劉冰凌留下的醫葯包了,應該一會兒就到。可能需要縫針,你千萬要忍住。還有,我幫你止血了,不過只是暫時止住血了。”角絲有些羞澀地說。


  “你會,止血?”王易水偷偷看看自己的皮帶,扣是扣上了,但卻是扣在不常用那孔里。“是啊,這滿地的葯草我認得一些的。你忘了我是學生物的?傻瓜。”角絲有些得意地表功。


  “傻瓜?哦,傻瓜就傻瓜吧。被人騙得差點送了性命還不知道誰干的,的確夠傻的。”“不是啦……對了,我們可能不能和他們一起走了。你想我陪你一起往回走嗎?”


  “這次我是一錯再錯啊。我昨晚尋思著:明天是該進那個洞,還是該帶著你和一馳、小呂一起回去?我越來越看不到冒險下去的意義,而且我有能力帶領你們出去的。可我還是寡斷了,沒想到對方下手這麼迅速這麼狠毒。現在要走是來不及了。”其實王易水猶豫的原因是不想這麼灰溜溜走了,讓坏人就這麼猖狂下去,但他現在只能自責。角絲似懂非懂:“為什麼來不及?我們輪流背你,你指導我們出去不行嗎?”


  “你們別跟著我,千萬別。”王易水想起自己身上的味道,“你們趕緊回去,他們不走就和呂夏宏、張一馳一起想辦法回去。”“為什麼?”角絲吃驚地問。


  “我會招來蛇……身上這味道是一種讓蛇發狂的東西。”角絲恍然大悟,吃了一驚:“洗不干凈?”


  “不行,等過段日子才能慢慢揮發,水洗不掉。”“到底怎麼回事?你要老實告訴我,我一直蒙在鼓里的。”角絲撅起嘴巴撒嬌,“你什麼都告訴呂夏宏那家伙,就是不告訴我。”


  “其實那小子各方面不錯,你……”“我啥?……王易水!你什麼意思?”角絲突然不高興地站起來重復一遍:“你什麼意思?”“沒啥,沒啥。”王易水苦笑一下。


  “你,老實交待,到底結婚沒?”角絲故意板著臉,問得很直接,“不許撒謊!”


  “唉呀,疼,腿疼!”王易水疵牙咧嘴狀。“疼也不管,快說!”可角絲不依不饒。


  王易水見賴不過只得老實交待:“做我們這一行,出生入死一輩子,所以我一輩子都不想結婚,免得連累人家。換個話題吧,小小年齡和我談婚姻啊,家庭啊,我覺得不好。你還是叫我王叔叔吧,這樣叫我覺得親切一點。”“這個親切?你真是怪人。好吧好吧,王叔叔,滿足你一下下,”角絲有些失落地叫道:“不過我想,從現在開始你一定會想找個女朋友結婚的。”


  王易水示意角絲先不要說話。他掏出手機,看看還有信號就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這時候,天已蒙蒙作亮。


5


  “這麼早,你打電話來干嘛?”老張睡眼惺忪地接起電話。


  “老張,我們有危險,你趕緊過來支援!我沒想到這麼危險,全是光怪離奇的事情。”王易水急迫地說.


  “什麼事情難得倒你王、王、王大易水?哈哈。”電話那邊是爽朗的笑聲。


  “別開我玩笑了。真的危險,這里肯定有個巨大的陰謀……等你來了我告訴你情況。我簡單說一下:你到……”王易水報上詳細地名,“然后找個向導,就說領你去那個大洞,村里人都知道的。真要快點!我腿傷了,一個人搞不定!老張,我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你一定要快點啊!”“真的假的?”


  “真的。這里面真的有很多古怪的事,比如……比如說這深山老林里手機信號卻這麼強,你不覺得奇怪?”“對啊,是挺奇怪啊,好吧,我爭取盡快動身。”


  掛了電話,王易水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終於將這些天的事情對角絲和盤托出。直聽得角絲兩眼發直,汗流浹背。


  “你也知道蟒蛇懶洋洋的,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有人得知這一帶有這條巨大無比的蟒蛇,於是設圈套在我手上搞上味道,然后千方百計把我騙到這里來,這蛇便循著我手臂上的味道來索我性命……這肯定是一種讓蟒蛇發瘋的味道,要不這蟒蛇不會拼命跟著我追的。這附近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蛇。我們要千萬小心。”王易水的結論。


  “那這個凶手為什麼不直接寫字,而是用什麼含混晦澀的密碼?”


  “這是他最高明的地方,我沉浸於破譯密碼的歡樂中而根本沒有考慮這些疑點。如果直接寫‘答案在石頭下’,我會非常懷疑的……答案?我只和呂夏宏討論過這個詞啊,我們說起白衣人簡單游戲的時候用過答案這個詞,其他人怎麼知道?”


  “難道?呂夏宏?”角絲不寒而栗。


  “應該不是他啊。”王易水想了想,很肯定地說:“可能其他人通過什麼途徑知道了這個詞。我向來對人的判斷很自信。”


  角絲:“嗯,我聽你的,我想也不會是他,”角絲想了想,“王大哥……”“是王叔叔!”王易水寸步不讓。


  “哦,王叔叔。你想過沒有:那抓你手的人如果是我們內部的人,他身上肯定也有味道。”“我知道。但是他有備而來,肯定有洗掉這些味道的東西,”王易水皺著眉頭。


  “和大家說清楚事情經過,我們將每個人的包翻一下,不就找出來了?”角絲天真地認為。“如果凶手是羅海洪偉,我要翻他們的包肯定一刀就被捅死了;如果凶手不是他們,那他也早就有準備,能讓我們翻到嗎?”


  “也是……一定是洪和羅,他們要報復你,你是警察,他們肯定想除掉你;還有,昨晚洪偉的話你還記得嗎?”


  王易水陷入了沉思。不多久,他終於形成了一套非常周全絕妙的計划。


  呂夏宏背著葯箱來了,急沖沖地老遠就喊著:“大哥,你醒了?你殺死那條蟒蛇了!簡直神了!我還以為你肯定……我的天,我簡直大開眼界了!你就是一個神人!對了,你是怎麼殺的?我們離太遠根本看不清楚。”


  呂夏宏丟下葯箱就來檢查傷勢。王易水皺著眉頭有些失望:“一馳呢?你沒帶他過來?”“沒有啊。我怕驚動其他人不方便叫。”


  角絲轉過頭問呂夏宏:“雙口,沒人看到你拿葯箱吧?”呂夏宏笑答:“放心吧木子,我趁老人和周波濤不注意拿來的,絕對沒人發現。我機靈著呢。”


  “那就好,這要讓人發現了問題就復雜了,尤其這個凶手,”角絲打開葯箱說干就干:“麻醉劑,麻醉劑……針……”


  王易水趁這個間隙將自己推斷白小強作惡的道理給二人講了,並鄭重地對呂夏宏說:“小呂,如果你能配合的話我想反擊,而且有對策。放心,你沒有危險。”“哦?那太好了,什麼方法?”


  “白小強現在肯定也處於一種恐慌中,怕人發現他的狀況,但他還必須跟緊大部隊,因為他很怕林中的那些怪東西傷他性命,還必須和內部人配合。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忽略一些細節……比如說,他怎麼衣食住行?就說這個睡覺問題吧,他不能堂而皇之地睡帳篷,因為怕兩方發現。當然也不能睡地上。你說他會睡在哪里?”呂夏宏略一沉思:“樹上!”


  “聰明,沒有人會留意樹上。樹頂上還是視野開闊,攻擊方便的好地方。根據這個判斷很容易把他找出來,然后趕走或者擊傷他!”“怎麼找?”“我一會告訴你。現在還要說另外兩件事情:一,我可能會脫離隊伍;二,我們內部一定有人知道這個所謂的答案。所以有一個方法鋌而走險套它出來,而且還可以知道掌握這個答案的人是誰!”“哦?老大,真的?”“真的,方法很簡單,實施有些困難,必須幾人配合。”“快說方法!我赴湯蹈火……”“好了好了……我們冒充那白衣人敲出啪啪聲。我記得他有一次敲了兩下。”“對啊!你在外面敲,我混在里面看動靜!真是絕妙的計划啊!”


  角絲裝好葯水后一針便扎到呂夏宏胳膊上,接著快推一下針筒。


  “你!干什麼?”呂夏宏疵牙咧嘴地喝道。


  “嘿嘿,麻不麻?我想確定這是不是麻葯。”


  “你!哎喲我的天,好麻!……行了,你也報回原仇了。咱們兩從現在起不相欠!”


  “哼,就饒你一條小命。要是我把你嚇我那件事情告訴王叔叔的話,看他不收拾你!”角絲牛哄哄地沖呂夏宏眨眨眼。“看他不收拾你!”呂夏宏怪聲怪調地學角絲的聲音重復一遍。


  王易水看著這兩個年輕人親密無間的樣子不禁暗暗偷笑,心想:“這兩個孩子好上的話比什麼都強。”


  “……可是,可是我不會縫針啊。你來!”角絲沖呂夏宏叫道。“你倒是大方……我,我不敢。”呂夏宏趕緊往后躲,畏畏縮縮的樣子把王易水逗樂了:“我自己來吧。”


  “消炎的是哪個?針線怎麼搞啊……這、這不行啊!”角絲有些忙亂。


  “還是讓我來吧!這方面我是專家。”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


  剛才由於太專注,三人都沒發現背后的來人。







2007-5-6 07: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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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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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絕妙的計划

1


  轉頭一看!


  是已經死去的劉冰凌站在那里說話!角絲嚇得差點沒背過氣,大叫一聲趕緊跳到王易水身后。饒是王易這樣的人也懵在那里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劉冰凌。


  劉冰凌慘笑一聲:“別怕,我沒有死。但我不想多說原因,也請你們別逼問我。我幫他包扎好傷口,拿回我的葯箱就走人,放心吧。”


  呂夏宏擋在王易水前面沖他喊:“你別過來!”王易水趕緊將呂夏宏撥到身后,和顏悅色地對劉冰凌說:“那,麻煩你了劉醫生。小李,你去看看他們來沒有。”王易水很聰明,是婉轉地請角絲回避一下。角絲意味深長地坏笑一下走開了。


  劉冰凌蹲下身子打開葯箱並準備好工具,很麻利地拿起針穿好線。他蹲到王易水跟前,先把左手舉在空中對王易水說:“看著這里。”王易水看著他的左手奇怪道:“什麼?”劉冰凌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我知道你曾經研究過我這只左手,而且還發現了破綻,因為你這人太聰明。你現在再看看這只手。”王易水:“哦?你這只手沒啥變化啊!”


  “知道,當然沒變化,我是轉移你注意力。你看看吧,傷口縫好了。傷口不算大。”劉冰凌面無表情地說。


  “什麼?”王易水和呂夏宏兩人同時低頭去看腿上的傷口,真是震驚得難以形容:轉眼間傷口就縫合完畢了,而且根本沒打麻葯。更神奇的是,王易水絲毫沒感覺到痛。


  “而且你這傷口很快就會愈合,就是沾水也不會感染。很驚嘆我的神奇醫術吧,可惜,唉……”劉冰凌說話的時候葯也上好了。他提過葯箱,二話不說就消失在叢林中了。角絲見狀趕緊回來,看到傷口已經處理完畢也嚇了一跳。


  直看得三人大眼、中眼瞪小眼。


  呂夏宏:“老大,我不是做夢吧?”角絲也大叫道:“鬼?!”呂夏宏沉思一會:“不會!”角絲說:“老人說過,剛剛死去的人的靈魂,會收回他們惦記的東西,他肯定惦記什麼事。現在是老人拿著他那個旅行包的吧,可能他的包都被拿走了。”“那怎麼可能?但是……”


  王易水沒有接這個話題:“我認為,知道那里有條蟒蛇的那個人,很值得推敲。老人?但他應該也不知道,那個白衣人?只是這白衣人怎麼可能會設密碼讓我們來破?難道是這里面有很多人合伙?”


  “羅海和洪偉呢?”發生昨晚的事后,角絲一直懷疑他們兩個。


  對角絲的這個提問王易水沉默了。他尋思著:“羅洪的確有很大的嫌疑:由於以前就有很多汙點,所以當他們知道我是刑警時,一定很害怕。當然,更把我看成是有可能破坏他們計划的眼中釘。后來發現我只是來旅游沒有帶槍,他們馬上就做好了除掉我的準備。昨天發生的事情讓我感覺這兩人的確很危險,尤其洪偉最后說的那句話。


  假定羅海是真凶的論點很多:羅海是特種兵,野外生存本領和野外知識都非常豐富,假設他昨天走在路上的時候看到了那條蟒蛇,的確,那麼大的東西,除了他其他人都會發瘋似地回來報信,而他卻可以很冷靜地守口如瓶。他回來后心生一計,將誘餌涂到我手上。不用自己的火機這招更好,這樣更能擺脫嫌疑。


  晚上那件事純屬偶然。通過這偶然事件和我積怨更深,更堅定了殺我的決心,這些人心狠手辣,不對我下手反而不對勁呢。可我由於那個高明的密碼事件疏忽了。他那個密碼高明就高明在:算得到我剛好在絞盡腦汁后能破譯,然后我就必上這個當了。如果這樣推斷的話他很有可能,而且非常狡猾!


  但另一方面可以用反證法證明羅海不是真凶:


  但我十分涂誘餌的是白小強。如果指示白小強的是羅海,就不會發生白小強躲著他,並在李紅夏事件上的撞車。”這樣正反兩方面思考,王易水感覺自己也拿捏不準了。


  “我還是不很明白密碼的事。”角絲眉毛皺在一堆冷不防來一句。


  “笨鳥,比方說地上即使有個很甜的果子,你撿到后都可能產生懷疑把它扔了;樹上有個果子,你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拿到,你會一甩手扔了?就算是很酸我看你都會吃,”呂夏宏嘲笑角絲,他轉頭問王易水:“大哥,昨晚如果凶手跟蹤你,你不死定了?”


  王易水開腔:“昨晚,凶手即使很想親眼確定我赴黃泉,但一定怕蟒蛇不長眼不敢跟,所以我猜他當時不在現場。


  現在的狀況是敵暗我明處境艱難。最要命的是他們馬上就要來催著出發,我有傷沒辦法和大家一起走,只能一個人留下了。”還沒等他說完,角絲斬釘截鐵地吼道:“不,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你想拿我去喂那兩條狼嗎?”“我也決定留下來陪你,我看進洞也凶多吉少,被蟒蛇吃了和被怪獸吃了沒區別。”呂夏宏也很決絕。


  王易水想想也是,略一思考做出決定:“那小李留下吧。小呂回去,還要實行我們的計划呢。”“哦,好吧。”兩人均表示同意。


  “還有,他們會把張一馳帶進洞,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如果真的到那一步了我再告訴你們為什麼。當然,這是最坏的結果了,希望是我高估了羅海的智商。


  好了,一會等大家都過來危險就暫時解除了,凶手不會在眾人面前行凶。


  紅夏,一會他們來了你就說要照顧我,說堅決不想和他們一起走就行了。因為你是女孩,行動時他們反而會覺得你是累贅,正求之不得呢。


  小呂,你現在趕緊回去收起帳篷,把我和小李的帳篷都收了拿來,手機打開,到時候我會聯系你。還有,有件東西一定要找機會拿到手。”“什麼?那瓶洗掉你手上味道的葯水?”呂夏宏反應很快。


  “那葯水估計拿不到,凶手有準備的。但有個東西他一定沒有思想準備,”王易水小聲對呂夏宏說出了那東西的名稱,“這東西很重要,要想盡一切方法拿到手,我會協助你……還有,我旅行包里有一套白袍,是離開村子時我謊稱內急向村里人要的,你找個機會丟棄在露營地周圍,但別讓這些人看到!我們就用這個趕走白小強。”


  呂夏宏聽得一愣:“怎麼趕走?”


  “呵呵,本來我準備進洞時穿的,因為我覺得這套衣服可能可以避免怪獸襲擊,當時還覺得好笑呢。白小強的位置很好確定:他很可能在以露營地為圓心,半徑為100米的某棵樹上。你站在露營地中心,叫一馳走出一段距離,你伸直手豎起大拇指,等大拇指剛好有他兩個人高的時候就是一百米,以這個距離為半徑找他。雖然我確定他不會傷害你們,但也要千萬小心,他手上有一張射程大約100米的強力弩,而且箭法神得很!諾,大拇指這個位置,”王易水指給呂夏宏看:“行動一定要祕密。找到白小強后,利用老人的仇恨攻擊他!”


  “可我沒時間了啊,今天就要進洞了。”呂夏宏不解。王易水搖頭:“我沒時間細講……但今天絕對不會進洞。聽我的吧。”


  “好……可丟在森林里白小強會穿?也是,他落單最怕怪獸襲擊,據說白衣人滿頭白發,他剛好一頭黃毛……老大你真高!”呂夏宏咧開嘴笑。


  “至於怎麼套那個答案……”王易水對呂夏宏耳語一番,聽得呂夏宏連連點頭,他問起那個蟒蛇:“大哥,你殺死的那條大蛇是老漢說的那個怪物嗎?”


  王易水搖搖頭:“這個我也不好說……還有一個逃跑計划:如果你能將一馳叫出來,我們就可以一起跑掉,也就沒有這麼多啰嗦事,可我認為沒有這個可能……你還是先走吧,記得一會去巨蟒屍體那里找我們:蟒是叢林之王,可以保護我們暫時不受其他動物的襲擊。”呂夏宏愣了愣,告辭馬上就動身回去了。


  王易水想起什麼,拿出一張身份證,然后撥通了老張的手機:“老張,出發了嗎?越快越好!”


  “我在局里整理點東西,拿槍,馬上就出發!”


  “太好了!對了老張,趕緊通知XX省XX市的公安局查一查這個人的資料:文刀劉,冰凍的冰,欺凌的凌……對對對,劉冰凌。身份證號碼是XXXXXXXXXXXXXXXXXX,他說在什麼醫院上班的,請兄弟單位協助查一下他的底細,你趕緊拿支筆記一下……我再說一遍:……”


2


  呂夏宏回到營地的時候天已大亮,大部隊剛剛起床,呂夏宏著大家吃早餐、收拾帳篷的機會收拾好帳篷並鉆進一馳帳篷里:


  “張一馳,趕緊跟我走!”


  一馳揉揉睡眼:“呂夏宏你又搞什麼鬼?”


  “有危險!不走來不及了!”“危險?什麼危險?”張一馳極其在乎自己的生命,一聽說危險兩字,頓時驚醒。


  “快起來!收拾東西跟我走就是,一會我再向你解釋。”呂夏宏說完忙著幫他拉扯起帳篷來。“我叔叔呢?”張一馳問道,“他起來了嗎?他也一起走嗎?”“你!……就是他叫我找你一起滾蛋的,你再不走來不及了!”


  “你們在說什麼呢?”羅海已經站到了身后,雙手抱在胸前慢條斯理地問道。


  呂夏宏一驚,但旋即鎮定下來:“老羅,呵呵,你來得正好:這小子賴著要我幫他收拾帳篷,你作為領導也不管管他?!”


  “王易水呢?”羅海似乎不關心這婆婆媽媽的事情。


  “哦,我一早起來就發現他不見了,就連李紅夏也不在。可能兩個人昨晚到潭邊談戀愛去了。”呂夏宏邊說邊注意羅海的表情。一馳張大嘴添亂:“什麼?我叔叔和李紅夏?”呂夏宏趕緊打斷他:“那有啥不行?你以為就你能找漂亮妞?”“羅大哥,別聽他胡說,我叔叔不是這樣的人!”“呵呵,成天教我泡妞36計,你小心啊,說不定回去你女朋友都被他拐跑了……”呂夏宏很緊張,生怕謊話穿幫。


  羅海表情沒有絲毫異樣,只是很不耐煩於兩年輕人的斗嘴。“行了行了!……他兩個回來之前你們別走開,就老老實實在這里呆著哪也別去!”


  “為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羅海牛眼一瞪:“不為什麼!收拾東西吧……這森林里危險。我不是針對你們兩個,大家都不能亂走……否則別怪我們大家不客氣!”說罷后就在附近轉悠,視線卻不離開二人。


  呂夏宏漸漸感覺到:凶手很可能就是羅海,至少他可能知道王易水出事了。可能被王易水不幸言中了:張一馳,他走不掉了!


  正在這個時候,老人大聲叫道:“誰拿了劉冰凌的東西?他的包不見啦!”


  “什麼?他的遺物不是你保管的嗎?誰拿了?你想耍什麼花樣?”洪偉的聲音很大。“昨晚還在的,今天早上就不見了。”和老人住一個帳篷的周波濤答道。


  “你們干什麼吃的?你一個學武的就這點能耐?葯箱丟了麻煩可大了!”“姓洪的,你說話客氣點,關我屁事!”火葯味很濃,羅海有些分心,總想過去看看。呂夏宏拉張一馳示意他趕緊走,可張一馳看看洪偉愣是猶豫著不敢走!呂夏宏肺都氣炸了:“那好,都別走了。想保住小命,建議你手機一直開著!”


3


  角絲纏住王易水:“哎,你說那個劉冰凌到底怎麼回事?”王易水嘆口氣:“檢查屍體時我發現他的左手小指和大拇指留了很長的指甲。”


  “這說明什麼?”角絲迷惑地盯著王易水,滿臉是問號。


  王易水被她纏得無法思考,嘆口氣:“醫生特別愛干凈,很少留指甲的。但劉冰凌留了左手大小拇指的兩片指甲,其他的剪得干干凈凈,說明這兩片指甲他非留不可。為什麼呢?絕對不是某種癖好。”


  “那是什麼?”角絲不解。


  “我猜,大拇指是為了擠壓某個身體部位留的,小拇指是為了擠壓其他手指挖不到的地方,比如耳孔、鼻孔。”


  “你到底推斷出什麼了?”


  “不是推斷,是猜測:他有一種怪病,非常罕見、隨時危及生命的怪病,發病時可能全身痛痒,尤其某幾個部位,其中一個是耳孔里,他必須靠小手指的指甲去挖以緩解疼痛,你看他屍體左耳的滲出液就知道;其他的地方用大拇指指甲抓撓才能舒服一點。上次發病來勢太猛,產生假死狀態。


  他自己應該知道這是絕症,但他不甘心這樣死去。於是聽信某些傳說,便來這里尋找傳說中的某種能治愈他絕症的某種葯物。


  不說了,你看鳥驚起來,說明他們來了。糟糕,一馳沒有走掉。”王易水的心猛地一沉!


  角絲趕緊躲到他身后。


  大伙走到跟前一看這番景象都大吃一驚。角絲將王易水殺蟒受傷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


  羅海冷笑道:“王大英雄,你殺蟒用的是特種兵生存技巧手冊上的方法啊,佩服佩服。”


  站在巨蟒前面大家久久不說話:這蟒渾身鱗片在陽光下散發出一種光澤,蟒頭有一張凳子那麼大,全長大約10米,身體最粗部分應該有一個人腰這麼粗,體重約400公斤。實在是個絕無僅有的巨無霸!


  大家都拿出相機拍攝起來。楊學波甚至去撥弄巨蟒,深感刺激!


  “老頭,這就是你說的千年蟒精?”洪偉首先發問。“我……我說不清。但感覺不是它。”老人不敢確定。


  “你確定不是?”羅海盯著老頭問道。“那個好像比這個還要大。”老頭小聲說道。


  “那你不要說它是怪獸了,干脆說是霸王龍算了,還奔跑如飛,來自美麗的侏羅紀,哈哈。”洪偉怪笑道。


  “王同志,你真了不起!”老人沒有理睬洪偉,轉過臉由衷地稱贊王易水。


  羅海陰陽怪氣道:“蟒一般不攻擊人的,但你們卻說它是發瘋似地扑過來,豈不怪哉?”角絲搶先答道“餓了唄!”


  “不不不,王大神探,我懷疑是你身上那股味道引他來的。哈哈”羅海陰森地笑道。王易水爽快地承認了:“不留心搞到這東西了,我承認是這個原因。”


  “喲,你要害死大家呀!嗯?!”羅海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很明顯羅海有重大嫌疑。但現階段王易水不便發作,只有靜觀其變:“你說怎麼辦吧,首領?”


  “你留下來吧,我們先走了。張一馳和我們一起走。”


  王易水一個激靈,望著羅海:“他還是跟著我走吧。”


  羅海:“你身上的味道會引來更多的毒蟲猛獸,你忍心看著你帶來的這白白胖胖的孩子被野獸吃掉?他必須跟我們走!”羅海不由分說道,“好了別說了。李小姐可以跟你留下來照顧你,唉,你傷得那麼重總要有人照顧,我們曾經是一個團隊,我們當然不能這麼絕情。一馳,把你叔叔和李小姐的行李給他們,還有,把你們的雙人帳篷留給他們兩個吧,李小姐的帳篷嘛,我怕累贅,早上起來燒了,哈哈!這種非常時期,男男女女睡在一起能理解,能理解!”


  王易水正待說話,楊學波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王易水,說:“王易水,你安心養傷,等我們回來接你。還有,你可能上火了,舌頭下有東西……注意!”


  王易水轉頭看著一馳,只看到他臉上寫出個“抱歉,王叔叔”的表情便默不作聲地將行李遞給他。王易水慢慢接過包袱,臉上黯淡下來,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再說話。


  羅海:“大家看到沒有,這個傳說中的怪獸已經死了,被英雄王易水殺了!我們前進吧!剩下的將是一路坦途了!背上行李,我們走!”







2007-5-6 07: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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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七章 獵殺

1


  羅海領著一行人走開了。


  半道上他一直在回憶楊學波那句話:“舌頭下有東西……注意!”這句話不但說得突然,而且表達也很生硬。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舌頭下長東西,而不是“有東西”,但即使楊學波真的一語雙關,王易水舌頭下的東西他也是無法查驗的啊。


  可他不想放棄,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突然!他明白過來了!那很可能是楊學波留給王易水的什麼資料!他趕緊掏出手機給白小強發短信:去死蛇處挪開蛇頭檢查,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楊學波是研究曆史的,如果讓他查出那段曆史,大家就前功盡棄了!必須要搶在王易水前面拿到!


  正在這時候羅海在大伙的一陣騷動聲中命令大家坐下就地休息。羅海對洪偉一陣耳語后洪偉離開了。而呂夏宏找個機會就將那套白袍掛在了一棵樹上。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白小強接到短信立刻行動。到了蟒蛇屍體處,四處打量,確定周圍沒人才小心翼翼地搬開蛇頭……


2


  王易水痛苦地坐下,剩下只有角絲陪著他了。


  角絲擠出一絲苦澀的微笑:“沒事的,和你在一起反而更安全。”王易水說:“還是小心一點好,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過夜,等我的同事到來……


  於是王易水聞著角絲滿身的少女清香,任由她攙扶著在林中穿梭。二人終於在附近找到一處陽光充足的地方駐足。這是一處密林處的山洞,山洞背靠小溪,里面可以擋風避雨。


  兩人放下行李,先在洞外席地而坐。


  王易水回頭對角絲說;“小李,你能不能去找些枯葉?到時候生火要用。”角絲:“等等吧,我們先休息一下,”頓了頓,“王,我好害怕啊。你能抱抱我嗎?”


  王易水語塞,沒想到她來這麼一下子:“呵呵,你看我傷成這樣,不要你抱就不錯了……我給你分析一下這些天的情況?我說出來你參考一下?”王易水很有些委屈求全的感覺,居然用了“參考”兩字。沒想到角絲毫不領情,悶不作聲地把身子轉了過去,頭埋在膝蓋里。


3


  白小強搬開蛇頭一陣翻找,哪有什麼資料?他不死心地奮力挪動著整條大蛇,並在四周翻了個遍,還是沒有!


  白小強折騰了個把鐘頭沒有結果,短信催了一遍又一遍他也顧不得回。最后空手而歸。


  角絲埋下頭去,王易水只好打開楊學波留給他的東西仔細察看。這資料是他和角絲準備把蛇挪到休息地點當“保護神”時發現的。他看到這東西后才想起楊學波的那句話,原來舌頭是蛇頭!“我真是大意了,老楊那句話居然沒細想。”王易水自責道。他怕有人醒悟過來也來找這東西,趕緊棄蛇先走了。當然事實證明他的做法是對的。


  那是一本封面沒寫字的記事本。王易水隨手翻了翻發現:前面是楊學波對這里的曆史研究,后面部分是這幾天的見聞,著重描述了這個老向導。看得出楊學波很不信任這個老向導,言必稱“老土匪”。


  他給我這個干什麼呢?他為什麼不自己留著?難道他意識到自己危險?或者提示我要做什麼?


  王易水鉆到那個山洞里仔細查看一番,確定這個山洞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便在洞口坐下。等他正準備開始仔細研讀那本子的時候,角絲在洞外問了一句:“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


  王易水回答:“等過兩天氣味消除了,我同事來了,我的傷也好了,我們把你送出去,然后我就和他進洞!”


  “不,我們不進去了好不好?等你同事來了,那時候你傷也好了。我們就走吧。”角絲小聲說道。


  “不行,一馳太危險了,我怎麼能丟下他?”“可張一馳他可沒管過你的死活!”角絲很不滿。


  “他還是個孩子。他現在真的很危險。”“王易水,你!”“放心吧,我一定安全把你送出去。”


  角絲哽咽著說:“王易水!你為什麼這麼好?我忍不住要喜歡你了。”王易水一愣,趕緊笑道:“……我也挺喜歡你,小丫頭瘋瘋癲癲的挺可愛。當年張倩--也就是張一馳的女朋友,小時候每天纏著我玩……也像你一樣假小子一個,六七歲就纏著我要我給她做彈弓,呵呵。”


  “你很喜歡小孩呀?”角絲笑了。“是啊,純真、爛漫。抱在手里肥嘟嘟的,可愛極了。”王易水也笑了。


  “那,那你不考慮找個老婆,生一個?”說到這里,角絲羞極了。“結婚生孩子哪有劈柴生火那麼簡單,對了,你去找些枯葉來啊,一會怕有蛇聞著我身上氣味過來,野獸怕火。晚些時候還得把那蟒蛇拖過來,要不太危險了,可這麼重的玩意怎麼拖呢?”最后一句話像是自言自語。


  角絲嘟著嘴,在附近找了些干草枯葉回來。王易水目光時刻不離開她,生怕出現意外。等她回來進到洞里坐下了,王易水才打開本子:


  楊學波記:


  我對這里的神祕曆史情有獨鐘,就是在夢里都非常向往這里的一切。但是,所能查到的這段曆史簡直是鳳毛麟角。所以我決定親自來此處研究。


  三年前我來過這里。第一次來的時候去過那個小村莊--隘壩村了解了一些情況。這次將要做第二次探險。


  這里有個不為人知道的祕密:解放前附近有兩個村子,村里的風俗、制度類似於部落性質。這兩個部落一個叫隘壩,一個叫和蘇,是我國的同一個少數民族的不同分支。


  但這兩個部落很不團結,經常有爭斗,甚至還會打死人。兩個部落的人都很善於戰斗,尤其和蘇部落,男子都是好獵手。


  后來和蘇部落上下接近200人在一夜間消失了。消失后隘壩人對此事三緘其口直至今天。使之最終成了一個難解的謎。


  還有一種說法是和蘇人是死於某種瘟疫。但是疑點出來了:為什麼相去不到幾里地的隘壩人卻絲毫無損呢?和蘇人消失后,一股土匪也進駐此地。但是在某個一夜之間也消失無蹤。據考證這些土匪以前是被打散的正規軍,集結在一起落草當的土匪。


  但是這段曆史一直是一片空白:由於消息閉塞,更由於無人問津,覺得它沒有什麼研究價值。


  所以曆史真相更加無法還原。這真是一個令我頭疼的問題。


  隘壩人有一種風俗,就是將嚴重犯了族規的人,五花大綁到通往那個神祕大洞的河邊,眼睛蒙上,用竹筏綁上,讓它載著上面的人漂流到洞中,任其自生自滅。說是祭拜潛淵之神。


  有一個生還的人回來講述了這段經?BR>

  竹筏磕磕碰碰到達洞中,心里有種莫名的緊張,那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猛地,聞到一股刺鼻的腥味!


  眼前越來越黑,腥味越來越重。竹筏前進緩慢,心臟卻越跳越快。然后似乎河水開始倒流,突然間急速前進,順流直上,似乎撞到什麼洞口停下來,這時候,感覺自己軀殼空了,有個東西仿佛從身上出來了,緊接著,這個從身體出來的東西抱住了竹筏,竹筏被它解開,它的聲音像一個嬰兒哭泣一樣,手腳輕快得仿佛感覺不到存在,緊接著,右臂一陣劇痛,馬上知道自己右手被他砍下來了,快得居然有種滿足的快感!剛以為要被肢解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放了下去。然后,人順著一個橋一樣的東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吸了進去,就如同下地獄一般,這就是鬼門關?這就是奈何橋?……


  醒來居然還活著,只是面容盡毀,一只眼瞎了,手腳早已殘缺不全。


  然后就是爬出洞外呼救,遇到了在洞外祭奠潛淵神的村民們才得救。村民們理解成潛淵神不要他,才把他帶回村里。


  看到這里,王易水不禁全身一個激靈,不由得為一馳的安危擔憂起來,穩定一下情緒繼續看楊學波的這篇東西:


  我看過一些文章,說的是要死的人等待死亡的過程,這些人是從死亡線被拉了回來的。這種感覺和這個死里逃生描述的有異曲同工之處。


  雖然我學曆史,但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鬼的,人要死的時候是不是就這種感覺?那個幽靈是不是就是自己?就是自己的靈魂?它要出竅帶走自己的軀體?我越想越害怕。


  和蘇部落的人有沒有這個風俗?不得而知。和蘇人是不是触怒了潛淵神遭遇滅頂之災?


  下面是楊學波來到這里以后的記錄:


  今天聽了老土匪的話,心里一沉,越來越感到此行的凶多吉少,而且每個人心懷鬼胎,我隱隱感到:這里有個重大的陰謀,雖然我猜不到,但我的感覺告訴我:可能還沒見到潛淵神,我就要做犧牲品了。


  另外,我看到老土匪手上拿的那杆槍,我可以認出來,那是孫立人部隊的用槍,他將它改裝成獵槍想掩人耳目嗎?難道?


  今天到土匪窩參觀的時候,我驚奇地看到了那副對聯,是周佛海的字跡!土匪怎麼會有周佛海的真跡?當時有句很著名的順口溜:“陳公博的嘴,周佛海的筆,褚民誼的腿”說的是周佛海的文章不錯,字也很漂亮。可我今天不是談論他的書法,而是討論這個人的身份,周佛海:汪精衛手下的第二號人物!土匪怎麼有漢奸的字?這證實了我的推測:他們來這里之前根本不是土匪,而是被打散的偽軍!我問了老土匪幾個問題,他支支吾吾答非所問,果然應驗了我的猜測:老土匪心虛,因為他是漢奸!以前是漢奸,把不準現在又要干著什麼賣國求榮的事情!


  你是個足智多謀的人,我相信你,並相信你能帶領大家找到真相,並且領著大家安全離開。


  最后告訴你一件事情:老土匪講的故事肯定是真的,因為我就是當時白衣人懷里的那個嬰兒。我長大有人告訴我:當時我要被那個白衣怪物被上插上一刀準備生吃的時候,解放軍剿匪救了我。但具體情況我不知道,這次來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拜托你了,王易水,希望你看到這篇東西能有所幫助。


  -------楊學波


  王易水看完,陷入了沉思。猛地,他叫來角絲囑咐:“紅夏!我們去搞那個答案。你去他們附近敲擊,我腿腳不便,只能暗中保護你了。”


4


  那邊廂,呂夏宏終於欣慰地發現那白袍果然不見了!他立即行動,在張一馳的幫助下確定了半徑100米的位置。張一馳嬉皮笑臉道:這次算600,加上兩晚一共1000,你回去一定要兌現哦!呂夏宏滿口答應,心里卻想:回去我一個子兒也不會給你的,看到你都想吐!


  呂夏宏支開張一馳徑直找到獨自散步的老向導,故作驚慌地說:“老人家,我看到那邊有一頭黑熊!”老向導:“什麼?!……不對啊,這里很少黑瞎子。”“那可能是我看錯了,肯定是頭野豬!快快快!拿上你的槍。”


  呂夏宏直奔營地東面:西面迎著陽光刺眼,白小強應該在東面!老人不知是計,拿上槍就跟著他跑過去。  


  兩人分別找,老人在那邊問道:“哪里啊?”呂夏宏眼睛卻不住往樹上描,敷衍著回答:“剛才還在這里,找找!”


  猛然間發現,離自己斜上方大約幾十米處的樹上,那不是一身白的白小強那又是誰?


  他會不會射我?我暴露在射程之內了啊!呂夏宏畢竟從來沒有經過這種“大場面”,緊張得渾身都在發抖,他心里一遍遍囑咐自己:白小強肯定也在看著他們,但他一定以為他們在打獵,所以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如果我是王易水,現在會怎麼辦?


  呂夏宏大聲沖著老向導喊:“老人家過來!”聲音都有點顫抖。“找到那頭野豬了?”老人大聲回應。“不,這草叢里有一只野兔!”這小子很狡猾,怕上面的白小強看不到巨大的野豬產生懷疑,故意大聲說是兔子。


  老人無奈,只好咕咕囊囊地走到呂夏宏身邊,端著槍準備打兔子:“兔子在哪?”呂夏宏拉住他輕聲道:“噓……老人家您先別說話,光聽我說就好:您假裝一直往前面看,千萬別東張西望。然后您突然向斜上方的那棵樹上開槍,那個白衣人在樹上。”老人一驚,低頭輕聲問道:“哪棵?”呂夏宏依然壓低聲音:“別往樹上看,用余光找地上草很稀少的那棵樹。他大概在五個人高的位置。”“……嗯,看到那棵樹了。”“要快,要不然他發現我們的意圖就麻煩了,您槍法怎樣?”


  “沒問題!”老人猛地轉身、舉槍、手一揚,“砰!”的一聲,一個白影應聲掉下樹來!


  他在樹上奮力扑騰了幾下才掉下來,重重落地后大叫一聲,然后一瘸一拐地拼命逃竄!


  眾人聽到槍聲大驚,,驚魂未定的時候聽到呂夏宏的狂叫聲:“打中白衣人了!打中白衣人了!大家快去追啊!”大伙趕緊跑去查看究竟。


  “媽的,沒打死!”樹下,老人懊惱地拿出煙袋邊抽煙邊罵,“差點就把打他死了!”“看,這里有血,要不要沿著血跡去追?”這是周波濤的聲音。然后就是老人絮絮叨叨地講他的英勇經過。


  “別去!他朝著那邊那條樹木稀少的地方去了。好像受了重傷,流了很多血。”高玉強望著血跡的方向判斷。


  張一馳看到孟惠蘭的婀娜身姿,不禁臉上發燙。可孟惠蘭看也不看他,一味地緊緊拉住高玉強的手。張一馳第一次在陽光下偷窺孟惠蘭:她個子雖然不高,身材也不算火爆,但決不扁平,臉龐不算非常漂亮但很順眼。好秀氣好有氣質的女人!好有女人味的女人!一馳越來越心神蕩漾,越來越魂不守舍。


  擊傷了“白衣人”,眾人心情大好,回到露營地后趁羅海出去遛達的時候聊起了天,聊著聊著大家開始作出各種假設,尤其是獵殺怪獸的計划。


  周波濤先發言:“羅海說怪獸已除,真是這樣當然最好。可我回頭想了想,那條巨蟒和傳說中那個怪獸是有些出入的。具體什麼差別不累述了,大家回想一下應該心里都有數。


  長話短說,如果遇到這麼個東西我們怎麼應對?”


  高玉強慢吞吞地說:“你肯定有想法了,先說說吧。”其他人似乎也對周波濤的話很感興趣,靜待他的下文。


  周波濤略一點頭,當仁不讓地說出他的想法:“我考慮過這個問題,一,那條樹木相對稀少的通道完全可以大作文章,比如陷阱、地上埋刀等方法,只是實施起來非常困難;二,找到怪獸行蹤,誘餌加投毒搞定它!不過這樣的話就生擒不了了。三,那個洞中洞動物離奇死亡的傳說很有啟示,而且我有一個冒險的捕捉計划!只是這個方案最大的問題是太冒險;四,我發現怪獸襲擊人有兩個特點:1.一般在黑暗處殺人;2.沒有那個白衣人它不殺!所以我們這個方法的關鍵是找機會除去那個白衣人。”


  大家一聽,都感覺到周波濤的所說方法合情合理,只是具體實施到細節恐怕如同九天攬月那麼困難。周波濤的這番話,最大的作用是令每個人感受到一種大戰前的緊張氣氛。


  他也在人群中討論。也強顏歡笑,但心里很明白:受傷的是白小強而不是白衣怪物……







2007-5-6 07: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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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十八章 套答案

1


  角絲嗲道:“王,你一天不吃不喝不睡,我都不敢打擾你。思考清楚了嗎?不擔心一馳了嗎?”


  “羅海他們沒有進洞,在我們周圍注視著我們呢。”“什麼?”角絲大大吃了一驚。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怎麼可能呢?”“你想想,為什麼他們要扣住一馳?”“為什麼呀?”角絲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王易水。


  “羅海很狡猾,他越來越覺察到他那份寶貝不好拿,但他依然不願意放棄。你說換了你是羅海,你會怎麼辦?”王易水若有所思地反問角絲。角絲癟癟嘴:“我能怎麼辦啊,回家睡覺去!”


  “呵呵,可惜他不是你……他們肯定做出進洞的假象,羅海會認為我一定會以為他們先到了洞中,因為我擔心一馳。他知道:我會拖著傷腿也要找到一馳並確保他的安全!然后他們偷偷跟在后面靜觀其變,這比啥都強。也就是說他會讓我在前面當先鋒去探路。


  我敢打保票,一馳的手機現在肯定在羅海手里,所以我連短信都不方便發。說不定過一會我就會收到‘一馳’的短信,說他很危險,叫我進洞呢。”


  “天啊,好毒啊!那我們怎麼辦?回去嗎?”角絲帶著期待的眼光問道。


  “不行。一馳有什麼差池的話,我真的無顏面對他的父母……按照我的理解羅海沒有這心機,一定有人給他支招。”


  “啊?誰啊?”“我不知道”“那你說怎麼辦吧?”


  “等兩天吧,靜觀其變。我們先等等老張……現在,我們就和呂夏宏配合去套那個所謂的答案,準備出發吧。”


  “老張到底是誰?”“我同事啊,那家伙機靈得很。”


2


  傍晚。


  角絲找到樹木較密集的地方,在一處大石頭后蹲下。她確定除了楊學波所有人都齊了。角絲猶豫一下,緊張地拿著竹筒清楚地在石頭上輕輕地敲了兩下。


  遺憾得很,沒人聽見。


  角絲無奈,深吸一口氣站起來,終於重重地沖著大石頭敲了下去!“啪啪”!


  眾人一個激靈,幾乎同時站起來聚在一起!呂夏宏很冷靜地觀察著動向,可是沒有任何人作出反應。


  “啪啪!”角絲再度敲起竹筒,每次兩聲。


  可還是沒有任何人有反應。


  羅海終於忍不住回手招呼老向導:“老頭,你拿槍跟我過去一下!”洪偉想跟去卻被羅海攔了下來:“你做事太魯莽,老頭跟我去就行了!媽的,受傷了還要來找死?!”洪偉不滿道:“怪獸也死了,他也傷了,這次一定要搞死他!”


  羅海捏著匕首就貓腰過去了,老人二話不說,提著槍也跟了過去。


  呂夏宏聽著這啪啪聲既不消失也不走遠,甚至連個地方都不挪,急得一顆心直提到嗓子眼:這羅海見到他們保證會手起刀落!我知道了,這個笨蛋肯定是李紅夏,笨得和張一馳有一拼!


  呂夏宏急得團團轉,他終於顧不了那麼許多大聲叫起來:“羅大哥別去啊!……小心危險!太危險了!”他這話其實是提醒角絲,叫她快跑。


  洪偉馬上喝道:“危險個屁,我大哥連個重傷的人都對付不了嗎?你他媽什麼意思?想找死?”呂夏宏只好住嘴。


  角絲一聽呂夏宏這聲吼才明白過來,趕緊停止敲擊。可這時已經看到三人逼近了……角絲暗暗叫苦:“天啊!”她想跑,但如果要跑肯定會被發現,再跑也跑不過子彈。


  角絲靈機一動,使出吃奶的勁爬上身邊那棵大樹,然后緊張地看著下面二人。


  只聽得羅海嘀咕:“媽的怎麼不見了?”老人埋怨:“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啊。對了,找找樹上。”角絲一聽急得直想哭,然后索性閉上眼睛,不敢想不敢看。


3


  楊學波獨自坐在林中,奮力回想那天看到的景象,想著想著漸漸進入半睡狀態,沒想到,漸漸地腦袋里竟恍恍惚惚出現類似夢中的情景。


  那幅情景再次出現在眼前:滿地的屍體,加上背上插著一把刀的嬰兒……


  突然,他看到遠遠走來一個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這人看了看屍體沉默了一陣。緊接著居然徑直沖著自己走來,雖然離自己已經很近了,但他的臉很模糊,模模糊糊……他是誰?楊學波的心呼地收緊了。


  他朝著楊學波伸出手,嘴里說著含混不清的話。楊學波不自覺地哼道:“你是誰?你在說什麼?”


  終於聽清楚他朦朦朧朧的話了:“來吧,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來吧,來吧……”突然,他朝自己慢慢伸出了雙手……楊學波驚得幾乎跳起來,但他此刻除了癱在原地,什麼都做不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模糊的人轉過身走了。


  “你等等,別走啊!”楊學波條件反射地叫起來!可他像沒聽見一樣繼續走他的路,而滿地的屍體和奄奄一息地呼號聲他就像沒看見沒聽見一樣。


  “你別走啊!你別走啊!你到底是誰?”楊學波幾乎哀號起來。“第185個人。”說完就漸漸消失,連個模糊的人影都不見了。


  楊學波驚醒!他簡直要瘋了!


  “我的大腦細胞受到激發開始活躍了,它是在盡力回憶殘留在腦海里的那場浩劫啊!可是,我總是不得要領,這究竟怎麼回事啊?”


  楊學波閉上眼睛想再度回憶,可他終究沒有再回到那個狀態,楊學波懊惱地站起身,他感到非常疲憊,拍拍褲子上的灰準備回去。


  路上,楊學波在整理思路:白衣人進行了一場殺戮,正準備把自己,也就是那嬰兒帶走切成塊生吃的時候,解放軍進山剿匪救了他並把他帶回城撫養長大。


  但楊學波還是滿腦子疑問:那也不對啊。首先時間上對不上,和蘇滅亡和土匪進駐時間有間隔,他怎麼在這段時間沒吃掉我?剛才那個模糊人影又是誰?全村唯一沒死那個第185個人?他為什麼沒死?他后來到哪里去了?如果他就是那個白衣人也不對,因為直覺判斷白衣人是隘壩村的,可他是和蘇村民。


  楊學波走得很快,別看他50多歲的人了,身體和年輕人一樣好不說,這輩子基本就沒生過病,而且模樣看起來就像40來歲的人一樣。


4


  羅海的眼睛正要朝角絲這邊望來的時候,“啪啪!”聲從另一處傳來!緊接著又是好幾次“啪啪”聲。


  羅海和老人對看一眼,“走!”


  角絲睜開眼睛,明白這是王易水發現危險救了她。等到二人走遠,角絲才下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角絲這時只想靜靜地坐一會,就算是怪獸來了也堅決不起來。


  天越來越黑,角絲也越來越擔心王易水:腿傷得這麼嚴重跑得掉嗎?羅海不正好找個理由殺了他啊?!都是我害了他啊!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角絲聽到附近發出輕輕地啪啪聲。“易水回來了!”她興奮得跳起來,順著聲音就扑了過去。


  跑到聲音發出的地方卻尋不見王的人影。角絲很納悶:這坏家伙還想藏貓貓啊!她撅起嘴假裝生氣:“姓王的,出來!我害怕!你別……”話音未落就猛地感到喉嚨一緊,脖子已經被繩索牢牢地勒住了。前面,只有那些張牙舞爪的大樹……


  角絲驚恐到了極限。她無法轉頭,呼吸也越來越艱難,只聽到耳邊那粗重的呼吸聲和那傳說中的腥臭味。這時,一把剝皮用的蚺M慢慢晃到她的眼前……


  那邊,王易水見二人扑將過來,只得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向那條開闊地方向跑。“跑到那里他們可能就不敢追了!”但他實在堅持不住,腳下步伐越來越慢,后面追兵越來越近。王易水利用樹木的遮擋,盡量不讓他們看清自己。


  終於到了那條樹木稀少的地方。可王易水聽聲音發現對方還不減速:看樣子他們這次決心很大!


  王易水猛地見到旁邊有一小塊松軟潮濕的土地,馬上心生一計,他趕緊在上面踩了幾下,再脫了鞋光腳踩了幾下,然后立刻穿回鞋,扑倒在地上裝暈。


  二人趕到一看這情景都禁不住異口同聲喊了句:“王易水?”然后互相對看一下,滿臉問號地四面查看起來。兩人同時在那塊地方查看了一下腳印,心中頓時明白下來。


  老人道:“他又受傷了。要不要帶他回去治療?”“不,他很危險,要吸引蟒蛇的。我們救了他,否則他就被白怪物抓回去吃了。別停!繼續追!”


  等到二人跑遠王易水才敢起來。一起來就遇到一好事,雖然天色已暗,但還是依稀可辨:


  兩條大蛇咝咝地吐著信,成一個角度向他游了過來。


  完了……


  他背對著那條闊道盯著這兩條蛇不敢轉頭。過了一會,和他對峙的兩條蛇好像感覺到突然停了下來!猛地,王易水感覺背后一陣陰風襲過來,樹林里馬上安靜下來!


  兩蛇齊齊張開大嘴,慌忙轉身迅速游走了。等到王易水確定兩蛇已游遠,趕緊轉過身去查看,可哪還有什麼東西?


5


  今晚輪到他和呂夏宏巡夜。他還是那個習慣:筆記本電腦永遠帶在身上,即使是巡夜。


  他不想和呂夏宏走太近,一是呂夏宏和王易水關系很好;二來這呂夏宏實在是個菜鳥,話也說不到一起。


  他來回在周圍走著,心里卻想著這些天來的諸多事情:白小強暫時沒有價值了。我一個人該怎麼辦呢?我現在連那個答案都不知道。我還有其他同伙嗎?


  他不由得埋怨起英吉:英吉你們太大意了,新疆發生那事情難道沒有給你敲響警鐘?為什麼還是那麼不小心?


  猛然,外圍樹林里發出一種稀有的鳥叫聲。


  這!這不是我們的聯絡信號嗎?他緊步走過去。


  那是一棵樹后發出的聲音。他拿出電筒繞到樹后,發現聲音是樹后那草叢發出的。


  當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時,猛地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身后呂夏宏扔掉棒子,走過去拿起手機,關上那鳥叫的彩鈴聲:“沒想到這東西派上用場了,當初只是覺得這鳥叫得挺怪,就下載了,哈哈。”


  呂夏宏提上他的包回營地去收自己的帳篷。收好后趕緊跑出了這塊是非之地。呂夏宏邊跑邊給王易水打電話,他要通知王易水:雖然傷了無辜,但不管怎樣那筆記本拿到了,下一步我該怎麼辦?


  呂夏宏心說:對不起啊哥們,可這電腦我們真的有用,算我借你的,用完還你!


  可他,包括王易水,都不知道這筆記本里藏著多麼重大的祕密!







2007-5-6 07: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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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九章 進洞

  呂夏宏撥通王易水電話:“電腦拿到!但我現在回不去營地了。大哥我直接去找你?……這電腦你到底什麼用?”


  王易水答道:“我想翻查一些qq記錄;再發封郵件給一個重要的人;從這個電腦也可以排除或者瞄準這個電腦主人,剩下的事情就會好辦些。


  你不能找我,因為他們在時刻盯著我等我進洞。我以為你拿到東西送給我會再回去的,沒想到你就這樣脫離隊伍了,不過這樣也好。你先拿著行李上樹躲避一陣。我現在找不到李紅夏,很著急。一會打電話給你商量下一步好嗎?對了,手機趕快換成震動。”王易水聽了呂夏宏的描述后,隱隱感到一絲內疚: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了?為什麼照顧的是張一馳,冒險的卻是呂夏宏?他們都是一樣大的孩子啊。但很快他就推翻了這個理論:這樣的鍛煉對呂夏宏來說何嘗不是一筆財富?這樣的保護對一馳就一定是好事?


  王易水站起身來,索性也一溜煙上了一棵歪脖子樹,先確定樹上沒有蛇后,在樹丫上思考。


  剛才差點被兩條大蛇襲擊后,他開始重新檢討自己的策略了:我這樣等下去會害了李紅夏的,手臂氣味消失之前我二人隨時都可能死於非命。不管怎樣,先打個電話給李紅夏吧。


  王易水躺在一截伸出的粗樹枝上,掏出電話翻到角絲的號碼,有些遲疑地播了過去。不知為什麼他有一絲不安,生怕這個電話給她帶來麻煩。他笑笑:我為什麼這麼擔心她?難道只是對一個小孩子的呵護心理?


  一接通電話他先喂喂兩聲,沒想到手機里傳來粗重的呼吸聲,並沒有人說話。王易水頓時感到情況不妙,他“咝”了一聲,緊張地看了看電話,再次將它放到耳邊。這次手機里是一聲“呃…………”地悶叫,然后那邊一陣騷動,緊接著就是對方手機啪地摔掉的聲音。


  王易水心道不好,李紅夏有大麻煩!可自己怎麼找她呢?草叢中“唰唰唰”的響聲打斷了王易水的思路,他馬上保持警覺狀態,當看著一只刺蝟露跑過時才松了口氣。王易水索性不去找李紅夏,因為他知道這無濟於事,索性躺在樹枝上拼命打角絲手機,手機不通只好絞盡腦汁地思考對策。


  猛地,一陣寒風吹來,吹得王易水渾身一哆嗦,就差沒掉下樹。王易水惱火地剛想發泄式地罵兩句,卻很意外地發現頭頂有什麼黑壓壓的一群鳥一溜煙飛過,刮刮叫了兩聲,翅膀扑騰得很低。


  這是烏鴉啊,有人死了烏鴉才活躍起來,這玩意要吃死人肉的。難道有人遭遇了不幸?


  不對啊,即使有人遭遇不幸也不會這麼快烏鴉就尋味過來,除非、除非被剝了皮,血腥味太大……


  王易水想起李紅夏電話里那個恐怖的聲音,不由得渾身一個激靈,三兩下就從樹上跳了下來,發瘋似地朝烏鴉飛去的方向飛奔過去。


  話分幾頭說。角絲被勒住脖子呼吸困難,一把蚺M晃到眼前之際,褲兜里手機響了,把身后的人嚇了一跳。


  他停下手上動作,將骯臟的左手伸進角絲褲包把手機掏出來,撥弄了幾下便聽到王易水的喂喂叫喊聲。他粗重地呼吸著,態度越來越暴躁,沖著手機“呃……”地吼了一聲,然后一把甩在樹上。


  “啪”的一聲手機頓時被摔個粉碎。


  他把這把帶有濃重血腥味的刀漸漸逼近角絲的粉臉,幾欲划下。角絲喊又喊不出,跑又跑不掉,眼睜睜的看著剝皮刀在自己漂亮的臉上比划了幾下,嚇得全身抽搐,痛不欲生。角絲流著淚慢慢合上眼睛準備等待死亡。可就在她閉上眼睛那一剎那,看到了前方有個人若有所思地走了過來。


  他也看到了前方這個人,不由得呼吸越來越重,渾身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他再次選擇了離開,一轉身跑了,在他沒看到他之前跑了。他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幅尊容。


  來人是楊學波。


  楊學波扶住嚶嚶作泣的角絲敷衍地安慰幾句,然后放開她獨自朝營地方向走去,甚至發生什麼事都不願意多問。


  這真讓角絲感到由衷的失落。她手機沒了,回那個暫時栖息地等王易水嗎?


2


  白小強騎在樹枝上脫掉白色外衣。他百思不得其解:誰泄露了自己的行蹤?為什麼感覺那一槍是有預謀的?


  羅海和老向導發瘋般地在林中尋找“白衣人”,奇怪的是怎麼都找不到。


  正在天已盡黑的時候,羅海突然收到手機短信:得到可靠消息,白衣人在營地西邊大約600米處,注意樹上。


  羅海有些納悶,他哪里得到的這個消息?不過羅海沒細想:等回去再問不遲,有個線索就要利用。


  二人急急拿著指北針向所說位置踩草追去。到了短信所示位置仔細辨認,所處位置是那條開闊地。二人打著電筒細找。羅海眼尖,電筒一掃竟看到了樹上栖息的白小強!直看得他雙目眩暈幾乎喊出聲來。


  羅海定了定神,趕緊把電筒光照向別處,回過頭對老人說:“老頭你回去吧,估計找不到了,你年齡大了先回去,等我再找找。”老人經不過他再三勸阻,說了聲“那你自己當心”便提著獵槍走了。


  羅海待老人走遠,走到那棵樹下,看著白小強艱難地下了樹。羅海上下打量白小強:“你不是眼睛……怎麼變成腿中槍了?強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大,這事以后慢慢再擺龍門,總之我好好的。我要給你說個事,有個生財之道願不願意聽聽?保準你馬上財源滾滾來啊。”“什麼好事?”“幫一伙人做點事,詳細的你別問,人家也不願意告訴你,你聽人吩咐做就是。”


  羅海心里那個怒啊:你白小強也敢騎到老子頭上拉屎?他強壓怒火,瓮聲瓮氣問一句:“那怎麼做?”


  白小強在黑暗中看不清羅海不滿的表情,繼續娓娓道來:“先除去王易水,再除去楊學波,調查清楚這個潛淵怪物之謎后,我們有同伙會過來干一件大事。這樣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我現在腿腳不方便,所以正是你大顯身手的好機會。你知道對方開多少錢嗎?1000萬,不是人民幣,”白小強伸出著一根手指搖動著比划:“不是人民幣,是美元,美元,多拉,US dollar……等等,我收個短信。”


  羅海聽他這麼一說急了:“白小強,你當初告訴我這個祕密的時候說,山洞里有價值連城的寶藏。而且只要找對了位置很容易得手。可現在又要殺人又要找怪物,你他媽的什麼意思?糊弄老子?”


  “哦,當初那個信息有假啊,你也知道老人講的那個故事了,那麼多土匪白白作了替死鬼后寶藏都還沒拿到,這麼好拿人家不拿走了?你也不想想。”白小強口氣極其惡劣。


  “我他媽先殺了你!”羅海發瘋似地扑了上來。“就知道你不會聽話,哼哼,你拿電筒照照,看看我手里是什麼?”


  羅海一愣,黑暗中但見寒光輕輕一閃,電筒早已飛了出去,當然陪著著電筒一起飛走的還有那只右臂!


  羅海發出驚天動地的痛吼,“咚”的一聲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白小強獰笑著:“知道嗎?我這才是二胴切,他那把是八胴切!羅海,上路吧。”


  忽然,森林里出奇的安靜,正在這時候“啪啪……”聲再次響起。白小強不敢久留,瘸著拐著就走了。


  除了那個清楚的敲擊聲,還有那束躺在地上的電筒發出的刺眼光芒,一切是那麼死寂,沒有一絲風,也沒有一片葉子在動。羅海捂住斷臂站起來,靜候著聲音的到來。他此刻才感覺到自己自始至終都陷入了別人布置的圈套,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白衣人慢慢地走了出來,最后一次慢慢地敲了幾下。


  很顯然,少只手的這黑大漢也玩輸了這場游戲……


  白衣人走向那只手臂,撿起來放在嘴里吃了起來,最后瞟了羅海一眼,然后慢慢地扭過身去發出一聲尖叫。


  他看到它的時候笑了,像個爺們似的笑了:老子終於知道當年張黑子為什麼滿足地笑了。它送我上路,值了……


  羅海沒有作任何反抗,任憑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吸進它嘴里,然后將一部分軀體吐了出來。之后,它飛一般沿著這條“康莊大道”離開了,輕快得基本不發出一點聲音。


  成群的烏鴉飛了過來啄食著羅海的殘骸……


3


  營地那邊的情況:


  他不禁心里煩悶到了頂點:這段時間總出差錯,白小強被打傷,自廢武功不說,還有可能露出馬腳;筆記本被呂夏宏這菜鳥偷走更讓他顏面盡失、坐立不安,還好,他們沒有密碼進不去。


  混蛋!這些該死的劣等人!


  他突然心生一計:叫羅海除掉白小強。如果出現意外,反將羅海除掉也不是什麼坏事。於是他趕緊發短信給追蹤白衣人在外的羅海,謊報白小強的位置,想讓他們二虎相爭。


  白小強在樹上看到羅海后忙發來短信:羅海來了,要不要爭取他?


  他猶豫了一下:羅海像個雙刃劍,爭取不爭取各有利弊。可這時他剛好電腦剛被偷走,惹得心情非常糟糕,於是順手就發去信息:殺無忌!


  發出這個信息后,他拿出一瓶烈性酒假裝喝了幾口,然后故意拿著酒瓶在露營地點大聲裝瘋賣傻般地又唱又跳。


  所有人看到后頭伸出帳篷看一下,看到這情況后就又縮回帳篷該干啥干啥去了。他們還是保持著這樣的風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跳累了唱累了坐了下來。


  “你沒喝醉,你是有目的借故大聲吵鬧,”有人來到他身旁拍了他一下,“你剛剛這樣做的原因是想掩飾離這不遠處發出的慘叫聲吧。放心,除了我沒人聽到那聲慘叫,你很高明。”來人不理會他蒼白的辯解和驚訝的眼神,陪著他坐下:“你是英吉的朋友,對吧?我真名叫盧童。”


  他倆坐在地上望著透過樹梢的星空“聊天”。他頭也不回地感嘆道:“我找白小強用了一天,找到你用了這麼久,還好總算找到了。這是我的過錯啊,盧童君。”盧童笑著說:“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你的性格太有隱蔽性了,誰都想不到你是個這麼深藏不露的人,哈哈!”“謝謝夸獎……我知道那個答案,跟著我就會沒事。”盧童非常狡猾,不願意告訴這答案。


  他今晚得到盧童,終於有了些安慰。


  一會收到白小強短信:羅海已除。


4


  角絲的帳篷當然沒有被燒掉,這不,一馳正在帳篷里躺在床上“一絲不苟”地恭候孟惠蘭的到來。


  孟惠蘭像個女神般含蓄典雅,溫柔體貼。像那天一樣,她還是在黑暗中繼續使出渾身解數導引他。


  張一馳在運動中到了巔峰時刻!如同他的名字:先猛地一張,再盡情一馳,水銀潟地般完成了整個銷魂過程。等到孟惠蘭一網打盡所有精髓后,伏到他耳邊吹氣如蘭:“馳,王易水是你親戚嗎?你姓張他姓王,遠房親戚?”他溫柔地撫摸著孟惠蘭光滑的背:“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我爸爸和他是戰友。”


  孟惠蘭一驚,穿上衣服坐起來:“那你爸爸很優秀嗎?”“還好了,他有點直來直去,沒什麼心機那種。”


  孟惠蘭這才明白自己干了一件多麼可笑的事,除了覺得一陣陣的惡心外,不由得惡向膽邊生,不過她還是克制住了:“我走了,你千萬保重!”


  “什麼意思啊,蘭?”一馳大聲喊道。


5


  王易水拖著傷腿,卻怎麼也尋不到角絲,打電話沒人接,發短信也不回。到了烏鴉飛往的方向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那一幕。王易水簡直悲從心中起:“她就這麼走了?答案也沒拿到,計划沒有成功還搭上了她?”王易水總想把李紅夏當作張倩那樣的孩子看待,可是她總沒有張倩的感覺。


  “我現在該去哪里呢?找呂夏宏?……不,我該先進洞!”他突然眼前豁然開朗:“我偷偷進洞的好處有三點,一來今天制造了混亂,可以在這群人沒發現時進去;二來這幾天白衣人一定會在這幫人周圍忙活,肯定不在洞中。而那物好像沒有白衣人引導不傷人;這第三嘛,就是逃避林中毒蛇巨蟒的攻擊,緩解身上氣味帶來的壓力,希望動物們不敢進洞的傳說是真的。”


  正在這時,“啪啪”聲從身后再度響起,王易水定睛一看,自己正處在那開闊路的邊緣。


  他可比羅海機靈,奮力往密林深處跑去,不想后面有人敲著棒子急追!不用說都是他。王易水平時在這密林中都不一定跑得過他,更別說腿傷這麼重了。可那人似乎並不想將他追上,而是一個勁將他往洞里趕。


  王易水當然不想此刻進洞的,可他在最后時刻改變了想法:一直讓呂夏宏出生入死,自己也該為他們做點什麼了。


  王易水毅然進了那個洞。


  洞左邊便是那個大湖,右邊不遠處就是個一人高的的土洞,王易水像個老鼠般“哧溜”一下鉆進了那個洞。






2007-5-6 07: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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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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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設圈套

1


  王易水鉆進洞后馬上看到了右邊那個洞中洞,他靈機一動,奮力把手電筒向大洞深處扔去,然后“哧溜”一下鉆進了右邊那個洞。白衣人進得洞來,一眼就看到了洞深處的手電光,急忙追了過去。


  透過月光,王易水看到他是滿頭的長白發而不是黃毛……


  王易水待他跑遠后想趁機溜出洞去,但馬上轉念一想:不對,萬一他也詐我,我一跑出去豈不正好扑個滿懷?而且我就算是逃出去又能跑到哪里去?出洞?這渾身味道會讓我死得更快。不如留在這里。因為這個洞口很狹小,而且是個L型洞。也就是說從這狹小的洞口進來,必須轉個折角才能進入主洞,這樣我這藏身之處永遠是黑乎乎的,屬於易守難攻的地形。他應該不敢貿然進來。所以不如在這里呆著。


  白衣人過了一會轉回頭,來到王易水洞口來回轉悠,估計他不確定王易水還在不在里面,也不願意進來冒這個險,可他更不願就這樣放棄。所以只好圍而不攻地在洞口邊敲出啪啪聲邊來回踱著步。


  第二天,洞口這人一會兒回來一會兒離開。王易水只好緊握住匕首在洞里一呆就是一整天。在這里只能依靠隨身帶的壓縮餅干充飢,眼也不敢合。


  他本想去洞對面的湖中搞點水喝,無奈外面白衣人總是在周圍逡巡無法動彈。手機自然沒有信號,王易水徹底處於與世隔絕的境界了。而且的確如外界所說,這里基本沒有動物出現,除了螞蟻昆蟲。連個老鼠都見不到。整個洞中有種若有若無的腥味,而且遍布肅殺之氣!王易水摸了摸洞壁,確定這是純天然土壁,一旦遇到猛烈轟擊很容易倒塌。萬幸的是外面那人沒有做出強行攻擊。


  好在這洞口正好處於大洞入口右側,白天入光量很足,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白衣人時不時在洞口折角處留下晃動的影子。


  閑暇時間王易水就思考對策,回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回憶這些伙伴的各種舉動,擔心著張一馳,盼望著老張快點到來,還推設這個有目的的人到底要干什麼?偶爾也回憶一下李紅夏,思念她生前和自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每每想到李紅夏的時候都不禁唏噓不已。


  第三天,王易水困得有些受不住了。


  王易水猛地發現那白衣人的影子一直一動不動地映在拐角處,難道他要這樣和自己比拼耐力?其實王易水看到這人影不動反而有了想法:八成是扎個稻草人放在洞外,想把我渴死在里面。不行,眼看水要耗盡,我必須趁機溜出去弄點東西來喝,否則真的吃不消了。


  但王易水必須確認那影子真的是稻草人的才行,因為他知道這白衣人可以手裂猛獸,野外能力超乎常人。自己任何一個紕漏就意味著死亡,現在還不是拼蠻力的時候。


  王易水掏出手機,將一個電話號碼存在短信草稿里,再將手機放回褲兜作好出洞后的準備。


  他掏出那天保存的一顆獵槍子彈,倒出火葯,又將一截餐巾紙揉細成繩,再把火葯倒在這“繩上”,然后掏出呂夏宏那瓶給他卻沒喝的啤酒,最后將繩子綁在易拉罐拉手上。


  等到天黑的時候王易水點燃繩子,等到火葯遇火“嗤嗤嗤”蔓延時,他趕忙把手伸出洞口,將這“炸彈”咚地丟了出去……


  半天沒聽到有人跑開的腳步聲。王易水這才確定此刻洞外沒人。


  他趕緊出洞打電話,心里默念:呂夏宏呂夏宏你快接啊。


  “天啊!大哥你還活著?你害慘我了……”呂夏宏激動萬分:“你在哪里?我馬上去找你!”“我進洞了,我在剛進洞右拐那個小洞里。除了沒食物沒水這里很安全,你如果帶足水和食物進來,我看這真是個不錯的地方!不過要等守在外面的白衣人不在時你才可以偷偷進來,放心,他一般不在。”“好的好的,我去辦!哈哈。對了,李紅夏……”“李紅夏可能死了,”王易水哽咽道:“先別說這個了,我馬上把我同事老張的電話發給你,你一定要聯系上他。他應該快到了。這家伙鬼點子可多了。”說完掛了電話,將存好在草稿里的那條信息發了出去。


  王易水回到洞口時還不忘撿起那罐啤酒:“不喝,可惜了。”


  呂夏宏邊收短信邊回頭對旁邊的角絲說:“哈哈,他以為你死了,”這小子似笑非笑,“我剛要說你在我身邊,他就打斷我說你可能死了。”角絲著急道:“那快進去啊!”“現在不行。先要找到什麼老張,還要搞點水和食物。要不餓死在里面可不好。我餓死渴死倒也算了,關鍵一對苦命鴛鴦剛一見面就要餓死,這要是拍成電影都會被觀眾罵的,哈哈。”“你個死人頭!……先去找老向導他們要點食物和水,然后去找老張吧。”角絲陡然興奮起來。


2


  他問盧童:“盧童君,你說下一步怎麼辦?”“除王易水都不如把那件事隱瞞下來那麼迫切。現在羅海已死,我看要除掉楊學波了。如果這事敗露,激起他們的公憤,讓這些人團結起來就麻煩了。”


  他輕蔑地笑了笑:“劣等人,不可能。”盧童打斷他:“不能這麼說,凡事要小心。”


  “是,今晚他可能還要出去,先跟住他看他到底在干什麼,會不會和王易水聯絡。明天晚上王易水再不出現就只能進洞了,進洞前除掉楊學波。張一馳留下當誘餌吧。”“可以,而且我感覺有個人可以拉攏一下。”“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你去辦吧。”“是!”


3


  第三天大清早。


  “放心,那白衣人不在,”呂夏宏進洞緊緊擁抱王易水,“大哥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老張!”“王蕭!”兩個戰友緊緊擁抱在一起,“王蕭,怎麼搞成這樣?你可是我們的神探啊。一馳呢,他怎樣了?”“別提了,別提了,進來再吧說。注意,里面太擠。”


  呂夏宏笑吟吟地說:“我說的不是老張,大哥你看看……”


  王蕭放眼一望:角絲正婷婷玉立地背著手站在洞口,一直沖他微笑呢:“你叫王蕭?比王易水好聽。”


  “紅,紅夏?!”王蕭喜出望外,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你沒事?”“我當然沒事啦傻瓜。”


  王蕭想了想,伸出個手做出“握個手”的姿勢。呂夏宏叫道:“不行,擁抱!擁抱!”


  “你別叫呂夏宏了,叫瞎起哄算了。”老張笑笑。


  李紅夏可不依,緊緊抱住王蕭,眼淚刷刷流了下來:“我沒事我沒事,我們大家都沒事。王蕭,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想活了。”呂夏宏放下行李只是嘿嘿坏笑,笑得王蕭臉紅到耳根了。


  老張看出端倪趕緊扯開話題:“王蕭,現在什麼情況?呆在這里不是個辦法,轉身都轉不了。還有,這里味道也很大,除了不透風,還有這刺鼻的……我就不說了,呵呵。”


  王蕭叫呂夏宏李紅夏放風。將這些天的情況詳詳細細講給老張聽了:“……現在有槍不怕了,出去干掉他?”“槍?我這次沒帶任務算請假出來的,老家伙根本不批槍,你也知道咱的帶槍制度。”“啊?那怎麼辦?”王蕭非常失望,“出去搞突襲?”


  老張若有所思:“不,現在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出去偷襲可能要吃虧。不瞞你說,我們眼睛適應黑暗都困難,而他可不會。我剛才在路上聽小呂說了你現在這情況,馬上想了個辦法,你看我帶來的這些棍子和樹藤,看,”老張晃晃手里的東西,“王蕭,推理斷案我不如你,但搞這種小伎倆你不如我。”


  “哈哈,你永遠是一副老頑童模樣,快說有什麼辦法?”王蕭揶揄道。


  “我們先在洞里設好機關:最粗這個棒子當弓;你帶來的那條蟒蛇的筋作弓弦,找個固定的地方繃緊;把這些棍子全部削尖,拿一根最直的當箭,繃緊了指向洞口;再截下一小段蛇筋用來作扣,將這支箭的尾端固定在璧上;這截藤條一端連住那一小截蛇筋,另一端繃緊在洞口內。剩下的這排棍子擺一排插在洞口,棍尖沖上。在那洞口L型拐角找一白凈處寫上字‘入不叫=死!--王’,字越簡單越好。當然這法子只能在白天的時候使用。”


  王蕭一聽就明白了,但他笑而不語。“啥意思啊老張?”呂夏宏一頭霧水,“誰會那麼傻來踩那機關?”


  老張笑著點播他:“換了你是那白衣人,你看到‘入不叫=死!--王’這幾個字你會想到什麼?”


  王蕭幫他答,“他不識字,不會對這幾個字有任何反應。等他確定里面的人通過兩天煎熬頂不住睡著了,他就會想著進洞殺人!”呂夏宏還是不解:“他怎麼就一定會踩到那根藤條?”“那排很隱蔽的、沖上的棍子會迷惑他。當他懷疑有詐,很小心地尋找並發現黑暗中插在地上的那排尖棍時,他會欣喜若狂,會沉浸於對自己謹慎態度的得意中。然后自作聰明地跨過尖棍……再然后,就必碰那根真正的機關--藤條,里面固定這支箭的扣被藤條拉開,這發箭立刻悄無聲息地向他射去,必重傷!


  對一件事過分集中精力對另外一件事很有可能會麻痺。”


  呂夏宏恍然大悟,但他又想起什麼:“萬一誤傷無辜怎麼辦?”“那字是干什麼的?你既識字又沒有心懷鬼胎的話,你當然會在洞外喊他。外面洞口很亮,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這招只傷不識字的人。”“沒有毛筆怎麼寫?還立個牌子?寫血書?”“笨!用你吃的草莓醬、蘋果醬什麼的去寫。”


  呂夏宏還不甘心:“草莓醬也看不清啊。”“黑螞蟻會幫忙的……哎,王蕭,我說你怎麼收這麼個笨徒弟?”


  “我沒收徒弟啊。”王蕭聳聳肩道。“誰說的,我早就把你當我師傅了。”呂夏宏急道。角絲笑道:“臉皮真厚!”


  幾個人說干就干,熱火朝天地將機關布置完畢,看到螞蟻漸漸把那幾個字爬得越來越顯眼,他們又校正了幾次箭射到洞口的位置后,幾人才坐下來輕聲聊天。


  呂夏宏擠著坐下:“大哥,那電腦有密碼,進不去。”王蕭眉頭一皺:“這種情況下誰會設密碼?”他的意思是在這朝不保夕的環境下,設密碼真讓人生疑,“奇怪,真是奇怪。”王蕭再次搖了搖頭,“能不能設法解開它?”“難,只有試試了。”呂夏宏也搖搖頭。王蕭嘆了口氣:“這些事情都等到處理完洞外那個人再說吧。”


  “對了小呂,有件事要問問你,”王蕭問呂夏宏:“答案一詞只有我們二人之知道,怎麼那密碼上出現了這個詞?”


  呂夏宏想了想:“哦?我也不知道,我記得自己沒有說出去啊。”這麼一說王蕭更加心如明鏡了:“呂夏宏的確是無辜的,如果他不是清白的,這時候他一定會搪塞說:自己說漏了嘴。”


  老張點火想抽煙,被王蕭制止了:“這麼小的地方,還有女孩在,很嗆。”老張聽他這麼一說只得把煙放回盒里,手上啪啦啪啦來回燃、熄火機找樂。呂夏宏也效仿,摸出個火機打起火來:“老張,你是一馳的爸爸?”“呵呵,一馳未來的岳父。”“哦……大哥說過你女兒,我今天一看到你,就知道你女兒有多漂亮了。”呂夏宏絕不是恭維,這老張年輕的時候一定會帥得和明星一般。


  老張不理睬他自顧自己玩,他借助火焰看到呂夏宏手上漂亮的金屬Zippo火機,又看看自己一次性塑料火機。他二話不說奪過來就看:“咦?這火機不錯,外形和我這火機一模一樣,小伙眼光不錯。”“和他那破火機外形一模一樣?”呂夏宏一聽哭笑不得,心道這老張真是一老頑童,於是反唇相譏:“老張,你的手機估計是5毛或者1塊,我的可是我老爹送給我的,好像1000多呢!”老張一聽:“哇!這麼貴?”呂夏宏眼珠子一轉想出出老張的丑:“你要是能找出這兩火機一樣的地方,哪怕一處一樣的地方,我就把它送給你。”


  老張看到牛吹大了,只好騎虎難下,裝模作樣地東摸摸西摸摸,忽然他猛地叫一聲:“兩火機真有一樣的地方。”“嘿嘿,洗耳恭聽。”呂夏宏笑道。角絲和王蕭也把頭湊了過來,心想今天這老頭要在大家面前出丑了。


  老張不慌不忙“嚓”地把兩個火機同時點燃:“你們看,它們燒出的火一樣!”然后火一熄,幾人再次進入了摸黑說話狀態。


  呂夏宏頓時啞口無言,然后爽朗地笑了:“張哥,我大哥說你反應快,真的名不虛傳啊。我絕不食言,這火機送你了。”“呵呵,和你開個玩笑的,其實你這火機我知道的,是3000多不是1000多,看得出你家非常有錢啊。”


  “3000多?那我記錯了……是,我爸爸做房地產生意的。火機送你,反正我又不抽煙,拿著也是浪費。”呂夏宏暗自思忖:來這一趟可能就我值!


  角絲緊緊靠在王蕭身邊,所以她一直沒說話只是享受著這種溫馨的感覺,不知不覺中,角絲玉手輕輕地拉住了王蕭的手。反正黑暗中誰也看不到,王蕭也沒太抗拒。


  這老張可不願意放過任何開玩笑的機會,他笑著說:“王蕭,你這家伙以為我沒看到……嘿嘿,讓我照照你的臉,看你害臊沒有?”“別照了,大家都睡會吧。”“那不行,人家小呂等著看呢!”


  老張這次打燃了那個Zippo火機,為了營造浪漫氣氛,火點燃后在黑暗中輕輕游動,先在一個個臉上走一圈,然后慢慢從角絲羞紅的臉龐邊游走,最后慢慢、慢慢地移向王蕭。


  在這暖紅色的火焰里,先呈現出來的不是王蕭的臉,而是王蕭角絲當中那張恐怖的臉!!那張死灰一般的臉:雙眼爆出,舌頭外吐,嘴角還流著血。他慢慢向王蕭扑了過來……


  四人同時“啊”的一聲大叫!……







2007-5-6 07: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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