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際論壇 - 恐怖 / 靈異專區 - 鬼話連篇 - [長篇]茅山後裔  作者:大力金剛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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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長篇]茅山後裔  作者:大力金剛掌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一章 《茅山圖志》

1967年12月,前所未有的寒流席捲著這座歷來被看作天子門戶的城市,中華大地正在經歷著史無前例的浩劫,文化大革命的風暴在這一年達到了頂峰,甚至波及到了香港,已經初露端倪的上山下鄉風攪得到處人心慌慌。相比起農村,城市生活還是相當優越的,每月糧油多少有點保障,雖說吃不飽,但畢竟比鄉下的白薯面強的多,度荒(1959年-1961年,波及全國的三年自然災害,民間又稱「度荒」)的陰影在人們心頭的烙印實在太深了。
  作為校革委會的書記員,張國忠最近滿面愁容,因為革委會交給他了一個十分不靠譜的任務,就是寫一篇批判封建迷信的文章。

  張國忠是個中專老師,原來在這學校上學,後來因為成績好,留校當老師了,別小看中專,那個年代,考上中專可比現在考清華大學難度大的多,文革以前,考不上中專的人,才去上高中,一直到改革開放中期都是如此,那時的中專畢業生,絕對算得上真材實料的知識分子。

  對於畢業時語文近乎滿分的張國忠而言,一篇批判文章簡直是信手捏來,小到校長書記、大到二戰名將,只要到了張國忠筆下,絕對就成了無藥可救的人渣。但是對於眼前這本從校黨委書記家抄出的清末版《茅山圖志》卻實在無從下筆。

  書裡寫的,全是一些什麼如何降妖捉鬼一類的方法,還有一些類似於武術的圖解,一些自己從來沒聽說過的植物器物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以及這些東西怪癖無比的使用方法,更讓張國忠摸不著頭腦的,就是記述著如何解決一些看似生病的人體症狀,但方法非常匪夷所思,例如房簷下的土、喝泡著古代銅錢的香油一類的東西,完全不著邊際。

  寫批判性的文章,是要有理有據的,這也是革委會的要求,你說這東西是壞的,必須說明前因後果,壞在哪裡,為什麼壞,給群眾帶來了什麼壞處,什麼樣的東西不壞云云。如果是批判《聊齋》這類的神化傳說,倒還好寫,但眼前這本書,看似對人沒什麼壞處,至多說這本書所寫的是假的騙人的,但欺騙和毒害完全就是兩個概念,寫成欺騙肯定交不了差,革委會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這種東西描述成毒害了中華民族五千年的大毒瘤,但在張國忠看來這種說法壓根就無從談起啊,書裡又沒寫用活人去祭祀或者殺人放火,至多是讓人把房簷下的土沖水喝了,難道這就禍害了中華民族伍千年嗎?一想到這,張國忠便一籌莫展。

  兩個禮拜過去了,張國忠始終在翻看這本《茅山圖志》,指望從中找出點破綻來,但書中內容看似不著邊際,但實際讀起來卻環環相扣無懈可擊。此時張國忠的爺爺顫顫巍巍的從閣樓上下來了,「孩子啊,那書上寫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就找個人試試。」「你這個無產階級的叛徒,我跟你沒有關係!不要干擾我的革命工作!」

  自從爺爺被扣上叛徒的帽子,張國忠家裡就跟古代被抄家的大臣沒什麼區別,先是父親在廠裡被批鬥然後開除,後是自己入團受阻,自己家的玻璃也被外面人砸了,最後還是一家子人含著眼淚跟爺爺簽了斷絕關係劃清界限的字據,才勉強息事寧人。從此後張國忠的爺爺只能一個人住在四面漏風的閣樓裡,一家人雖然心疼,但也沒辦法,張家和幾個鄰居混住在當初意大利租借地的一個木質洋樓裡,他們的一舉一動鄰居都看著呢,除了半夜偷偷給爺爺塞一條棉褥子,只要白天稍微做出點親密的舉動,都面臨被鄰居舉報的危險。

  爺爺笑了一下,扶著牆一步一拐的下樓去了,不過爺爺的話倒是給張國忠提了很大的醒,「是啊,我找個跟書上描寫的有同樣症狀的人,用書上的方法試試,倘若不靈,那這套東西不就不攻自破了嗎!」說實話,這時的張國忠對書上這些匪夷所思的內容,還是半點都不信的。

  可是,書上描寫的症狀實在是不太好找。拿著革委會的介紹信,張國忠在一個禮拜裡走訪了幾百戶人家,都沒發現有類似的情況,正當張國忠準備放棄這種大海撈針般的尋找,另闢蹊徑時,一個消息傳到了張國忠的耳朵裡。

  這天早晨,革委會的小劉跑到張國忠家,告訴張國忠,學校黨委書記魏老二死了(凡是被批鬥的人,都要被去掉尊稱,起個外號,批林批孔的時候,連孔老夫子都被安上了孔老二的外號,就更別提這個名不見經也不傳的書記了),是畏罪自殺,他媳婦瘋了,但神智很清醒,只不過不時的胡言亂語,說的全時魏老二年輕時的事,革委會認為他媳婦想給魏老二翻供,讓張國忠一起去審魏老二他媳婦,然後寫一份批鬥書。

  著個消息,讓張國忠心中一動,因為這魏老二媳婦的症狀,似乎與《茅山圖志》中描寫一些症狀十分吻合,「只要我用書中的方法試試,無效的話,那論據就有了。」想罷,張國忠把家裡的醋瓶子踹在了包裡,戴上紙筆和事先找好的柚子葉,和小劉出發了。

  到了魏老二家,張國忠不禁一陣心酸。說實話,魏書記生前為人很和善,而且博學多才,親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很長一段時間裡張國忠曾經很崇拜魏書記,但此時的魏書記家,跟幾十年沒有香火的破廟沒什麼區別,到處是打砸搶過後的狼藉,只有魏書記的妻子一個人躺在床上,嘴裡流著口水,胡言亂語個不停,在床邊,站著幾個滿臉嚴肅的年輕學生和老師。

  張國忠從找了張破報紙直接坐在了地上,仔細的觀察著魏書記的妻子,認真聽著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我怎麼可能是叛徒呢?我38歲入黨,天津解放的時候我是校糾察隊的隊長,還抓過特務,立了功,我檔案上都有,你們說的都是誣陷!」說這些話時,魏書記的妻子目光呆滯卻語氣激烈,整個屋子裡充滿了奇怪的氣氛。

  「你說他到底是真的精神病,還是裝病想替魏老二開托啊?他說的抓特務記錄,確實是真的,真是怪了,這事魏老二生前也沒提過,就連陳校長都不知道還有這麼檔子事。」小劉偷偷跟張國忠嘀咕。「噓,別說話,聽聽她還想說什麼!」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二章 李村

「1946年5月7號,地下黨河平區委書記王向升是我的入黨介紹人!他可以證明我的清白!」「連日子都記得這麼清楚,跟檔案上寫的一樣,不會是魏老二臨死前告訴她的吧?」「不可能,魏老二在學校水房住著,直到他上吊,從來沒回過家,學校天天有人站崗的,以魏老二的身子骨,不可能翻牆出去的。」

學生們小聲嘀咕著,完全沒注意張國忠已經湊到了魏書記妻子的床前。「魏書記,王向升也是叛徒這誰都知道,他比你死的還早,你說你不是叛徒,還有什麼其他證據嗎?」此時魏書記的妻子又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傻笑起來。

張國忠這一提問,尤其是他稱呼魏書記的妻子「魏書記」,讓周圍的人吃了不小的驚。「我說小張同志,你是不是也瘋了?我得找你談談!」站在一旁的革委會宣傳員劉洪剛意正嚴詞的看著張國忠。張國忠把所有人叫到了門外,「她是真瘋了,你們沒看見他的眼神和哈喇子嗎?她以為自己就是魏老二,絕對是真瘋,對待精神病,就得順著他的話說,其實精神病人有自己的一套理,只要把她那套理推翻了,她也就沒詞了。」「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去試試吧。」

張國忠再次來到魏書記妻子的床前,把包裡的醋瓶子和柚子葉掏了出來,往柚子葉上倒了點醋,一下就按在了魏書記妻子的腦門上。這招就是在《茅山圖志》上學的。周圍同學此時都愣了,只見魏書記妻子手腳微微的抽搐著,身子不斷的扭動,「快按住她!」

張國忠大喊,這可是檢測《茅山圖志》真實性的大好機會,倘若柚子葉掉了,試驗就失敗了,要二十四個時辰也就是48小時後才能再來,那樣就不能徹底證明《茅山圖志》的虛假性了。周圍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下意識的按住了魏書記妻子的手腳。過了大概一分鐘,魏書記的妻子不動了。

每個人臉上都一頭霧水,「她怎麼了?不是死了吧?」一個女學生嚇得滿臉煞白問道。拿掉柚子葉,張國忠仔細看著魏書記妻子的一舉一動,半天,魏書記妻子睜開眼,常出了一口氣:「我這是在哪啊?」……

張國忠跟那些革委會同學說,這是自己老家治神經病的偏方,也不是每次都好用的。但實際情況只有張國忠自己知道,這次經歷,動搖了張國忠對《茅山圖志》真實性的懷疑,「莫非是巧合?但也太巧了吧?不對,肯定是巧合,肯定是魏老二他媳婦裝瘋賣傻,看我們按住她以為我們要把她也拉出去批鬥,才不得不假裝康復的。」張國忠不停安慰自己,但在內心深處,卻始終不能重塑對《茅山圖志》那種深刻的懷疑了。

張國忠老家治療神經病的偏方很快在學校傳開了,據說是用幾片樹葉子蘸醋按在腦門上就行,也有幾家確實有精神病患者的家庭試過,壓根就不管用。殊不知,真材實料的神經病,這東西哪裡有效?張國忠看來,寶貴的驗證《茅山圖志》虛假性的機會被浪費了,還得再找。

可是去哪裡找呢?那時候雖說畏罪自殺的叛徒內奸很多,但家裡卻沒有再出現過類似現象,一籌莫展之際張國忠的爺爺又來了。「怎麼樣?管用不?」張國忠的爺爺以前在農村當過民兵,怪事在農村比比皆是,所以張國忠的爺爺自從看到張國忠天天琢磨這本《茅山圖志》後,便總想告訴孫子那東西其實蠻有效。

在確定了鄰居家確實鎖門沒人之後,張國忠壓低了嗓音。「爺爺,你說這玩意到底是真是假啊?」「真假我不敢說,但農村出點事,都是找先生看,大夫看不好的,先生來了八成就能行。」「我看那只是巧合,這東西肯定是假的。」「你要不信,就去農村,找這種事比城裡好找的多。帶上了乾糧,張國忠步行去了遠郊。

位於小站附近的李村,當時是天津周邊比較正宗的農村,和市邊上的城鄉結合部不同,這裡保存著很正宗的農村風俗和生活傳統,村民大都姓李,多少還都沾點親,這裡雖說離市區不遠,但交通可以說閉塞的很,根本沒有像樣的路能通過來,雖說已經成立了生產隊,但文革的暴風好像並沒在這掀起太大的波瀾,除了前兩年鬥過一個外姓的富農以外,這兩年除了鬥鬥偷高粱桿的小偷外,基本上連大規模的批鬥都很少,大部分村民雖說身份是社員,但骨子裡的觀念根解放前並沒什麼本質上的改變。

張國忠給生產大隊李隊長看了革委會的介紹信後說明了來意,李隊長微笑著看著張國忠,「好小子,年紀青青,道行不小啊,我告訴你,村裡現在就有個人鬧撞客,抬到醫院,大夫說是撒癔症,讓抬回家等死,他家閨女長的好,說誰能把她爹瞧好,就跟了他了,遠近來了不下十幾個先生瞧過了,都說不行,你要是能行,看你小伙子長的好,那大黃花閨女就能領走也說不定…」

這番話說的張國忠哭笑不得,這李隊長乾脆把張國忠看成是市裡派過來跳大神的了,正經事輕描淡寫,說起黃花閨女來倒是眉飛色舞的,這都哪對哪啊?不過在與李隊長的交談中,張國忠倒是頭一次聽說了「撞客」這個新名詞,原來這種病症醫學上稱之為「癔症」,只能歸為精神病,並無其他解釋。

也沒什麼有效的治療方法,而在農村,這種現象叫「鬧撞客」,按老百姓的理解就是鬼上身,找個跳大神的折騰一下就好了。農村人的熱情真是出乎張國忠的意料,李隊長家就跟過年似的,做了一鍋土豆燉雞,還炒了一盤辣椒雞蛋,大白菜燴粉條,吃的張國忠都不好意思了。

為了自己那無聊的文章,害人家把過年的材料都提前用了。一聽說是市裡過來的人,李隊長的大兒子還拎來兩瓶白酒,張國忠雖然一再強調自己不會喝酒,還是被灌了兩盅,從沒喝過酒的張國忠頓時栽倒在床上,等醒過來時,床邊上竟然站著個大閨女。


2008-3-4 08: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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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三章 撞客

張國忠仔細端詳了一下床邊上這個大閨女,穿的慘了點,但眉清目秀,儼然比他一路上看見的農村女孩好看不少,即使放到自己學校裡,也能算個中上游。李隊長此時走了過來,「小伙子醒啦?這就是李大明家的丫頭,聽說你能瞧撞客,一早就跑來了。」

張國忠心都碎了,他本來是來農村驗證《茅山圖志》虛假性的,但現在從村長到村民,都認為他是來給村民跳大神的,而且待若上賓,其實他只不過是大概翻了兩遍《茅山圖志》,瞭解點皮毛中的皮毛,好多文言文他看不懂也懶得琢磨,現在可好,被人家當成救星了,

昨天還吃了李隊長家一頓過年飯,現在要是一字一句的解釋自己的來意,恐怕會傷害了農民兄弟的感情,算了,硬著頭皮去吧,反正十多個他們所謂的先生都瞧不好,我這麼年輕,瞧不好也不丟人,正好也驗證了《茅山圖志》的虛假性,其實在張國忠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像上次一樣瞎貓碰死耗子蒙上,畢竟吃了人了家嘴短嘛,更何況還有一個長相不錯的農村大閨女巴望著。

鬧撞客的人名叫李大明,好像還是李隊長家的親戚,據說是前兩年挖河堤,挖出過一口大棺材,從此後就坐下了病根,天天自言自語,說自己是兩榜進士什麼的,天天之乎者也,每天就吃點鹹菜喝點水,人一天比一天瘦,眼看著瘦成了一把劈柴,李大明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

弄成這個地步,家裡的活都是閨女李二丫和一些親戚朋友幫著干的,本來家裡就窮,這幾年請先生什麼的更是把家裡折騰了一個底朝天。說實在的,就當時而言,張國忠也不知道該咋辦,只好把批鬥人時的那套詞拿了出來。

  「姓名!」

  「你說什麼?」從眼神和語氣看,好像李大明不是說這句話的人。

  「我問你叫什麼!」張國忠一拍桌子,語氣異常強烈,一來是先發制人,二來也是給自己壯膽。

  「在下姓程明科字相章,號路風居士,嘉慶庚午年進士,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你等小小毛童,何來與我…」

李大明就是個種地的,初小都沒念過,還什麼字啊號啊,還才高八斗,張國忠越聽越想樂,而門外的李二丫卻對張國忠的希望又高了一成,以往先生可沒張國忠這麼厲害,一看見李大明,立即害怕的跟個孫子似的,說不了幾句話就跑了,眼前這個市裡來的先生就是不一樣,這麼厲害,看來是「道行」不淺。

在張國忠想來,跟上次一樣,用柚子葉蘸點醋,貼到李大明腦袋上就算完事大吉了,但先前工作還是要做的,就是先要把李大明盤問一番,讓鄉親們看看自己還是有一些工作量的,無產階級的力量始終會戰勝一切牛鬼蛇神。

「你既然是清朝人,來這幹嘛?說!!」「哈哈哈,小小毛童,竟然敢詢問本座,」李大明目光雖說呆滯,但卻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凶狠,「今天就讓你看看本座的厲害!」說著,李大明忽然向張國忠撲過來,雙手緊緊的掐住了張國忠的脖子。張國忠正在想著,剛才這小子還在自稱自己是進士,

現在怎麼忽然成本座了?只有國民黨反動派的軍官才稱為軍座,莫非李大明是個特務?想著半截,李大明已經撲了過來,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張國忠一點反應也沒有,只覺得著雙手的力量大的驚人,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力量,僅僅一兩秒,張國忠便已被掐的臉色青紫,吐著舌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李隊長瞪大了眼珠子,剛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又來了,快來人!此時身邊七八個年輕力壯的村民一撲而上,去扯李大明的胳膊。其實,這種事在李大明身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有幾個先生,要麼不敢進屋,要麼硬著頭皮進去了,就會遭遇這種事,而且一到這種時候,骨瘦如柴的李大明便會力大無比,

要七八個壯小伙才拉得開,有一個先生因為年紀大了,僅幾秒鐘的功夫就險些被活活掐死,幸虧村裡的大夫來得及時,又是針灸又是人工呼吸,才緩過來,從此後,再也沒有先生敢來給李大明瞧病。對於李大明的撞客為什麼鬧的這麼厲害,先生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這東西已經成氣候了,想治住不易。

張國忠慢慢張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傳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在訓斥周圍村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以後不要搞!李大明患的是精神分裂,求神拜佛有什麼用?你們要相信科學!還有你李鐵生,你身為隊長竟然帶頭搞這種事,以後怎麼做別人的工作?萬一這孩子死了,怎麼跟他家裡人交代?」

此時張國忠的腦子裡一片混亂,親身的經歷告訴張國忠,剛才發生的事絕不是精神分裂那麼簡單!那種掐人的力量,絕不是他本人的力量,就好比工廠裡的車床一樣,發出力量的是骨頭而不是肌肉,更何況李大明骨瘦如柴,兩隻手就像雞爪子,哪裡還有什麼肌肉?想掰開的話,那感覺就好像用手指去掰鉗子,

從神經末稍就能感覺出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這時,張國忠對《茅山圖志》的懷疑已經快土崩瓦解了,雖說從小便接受無神論教育,但張國忠畢竟是個中國人,五千年的傳說也好神話也好,畢竟在張國忠的腦袋裡有一些抹不去的痕跡,加之這些自己從來沒見過的事,張國忠已經深深覺得眼前這位農民兄弟需要的絕不是醫生和藥品,而真正是某些超自然的東西。

李隊長拍了拍張國忠的肩膀,「小伙子你算在他面前堅持時間最長的了。」「我堅持時間最長?」「對,其他先生都是剛進屋就被掐上了,而你不但跟他面對面坐了半天,還跟他對了對話,他還能回答你的問題,看來你本事確實不小。」張國忠再一次哭笑不得了。這位李隊長鐵了心就認為自己是個跳大神的。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四章 符

「李大明論輩分說應該是我表侄子,這次你也盡了力,我代表廣大農民階級謝謝你!」張國忠差點笑出來,代表廣大農民階級,這口氣跟偉大的林副主席差不多了,但看著李隊長一臉嚴肅,自己也不好帶出笑來。「厄……我其實也沒幹什麼…」「小伙子,別謙虛拉,好好修行,以後前途無量啊!」

張國忠心都碎了,一個無限忠於黨忠於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鬥士,就這麼硬生生的成了跳大神的。但是張國忠並不想就此離開,因為他帶來的柚子葉和醋還沒用上,也許真的管用呢?為了農民兄弟的寶貴生命,張國忠決定無論如何還是要再冒一次險。

當晚張國忠一夜沒睡,捧著手裡的《茅山圖志》邊找邊琢磨,按書上說的,這種現象在茅山術中稱為「陽溺」或「活漦」,常見的有三種原因引起,一、人魂附體,二、畜牲修仙借體,三、山河之脈奪體,前兩者是「陽溺」,最後一種是「活漦」。對付這種現象,有數十種辦法,

可根據周圍條件就地取材,柚子葉蘸醋只是對付人魂附體的最簡單的方法,但作用不大,僅對新故冤魂、故故亡魂略有作用,且與天時有關,卯時到申時,陽氣最重時效用最佳,而其他時辰需看亡魂氣脈強弱,弱則驅,強則愈溺。所謂愈溺是什麼意思,張國忠沒想明白,莫非是病情加重?

此外,還有不少種比較有效的方法,但或者需要畫符,或者要找一些虛無縹渺的東西,這些東西張國忠非但從未聽說過,甚至懷疑世界上是否真實存在。比如桃嬰、百琛、雞喉、素問、童子眉什麼的好幾十樣,莫非是要雞脖子和小孩的眉毛?張國忠一頭霧水。雖說李隊長百般阻攔,但張國忠還是堅持要再試試,

李隊長無奈,找了十多個壯勞力把李大明用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最後還用大號的粗麻繩把他的脖子捆在了院裡的石碾子上,這李大明也沒反抗,嬉皮笑臉的邊流口水邊看著別人捆他,此時,張國忠給李大明瞧撞客的消息已經傳遍全村了,不少村民拖家帶口來到李大明家門口看熱鬧。

李大明看見張國忠,咧著嘴傻笑起來,「小娃娃,本座念你年幼,想給你點教訓,饒你一命,莫非你要試試本座的本事不成?」李隊長此時已經把門口的村民都驅散了,並且讓那十多個壯勞力手持繩索站在兩邊,準備應付隨時可能的突發事件。張國忠此時也不裝了,

從兜裡拿出事先準備好了的柚子葉就往李大明腦袋上拍,可沒想到,李大明非但沒有出現想像中的手腳抽搐現象,反而哈哈大笑,「就這點本事,你想治我?」這個效果其實是張國忠預料之內的,就憑他昨天那股子手勁,想必這東西也沒什麼用,況且書上說的明明白白,只對剛死的亡魂有效,

這李大明張嘴閉嘴嘉慶年的進士,想必死了幾百年了,想到這,張國忠又掏出昨天晚上照著《茅山圖志》上描出來的符(昨天晚上現找李隊長去村裡糊紙人的李老六家拿的黃紙,再按書上的圖樣,用硃砂描出來的),吐了點唾沫,啪的一下貼在了李大明的腦門上,此時李大明立即一反了剛才的嬉皮笑臉,

瞬間換了一副凶神惡煞般的臉孔,兩隻眼睛向上翻,幾乎看不到眼球,牙齒也齜了起來,嘴微微長著,舌頭向外伸出,鼻子裡發出了奇怪的哼哼聲,就好像老年人咳痰的聲音。而貼在他腦門上的黃紙,也莫名其妙的冒起煙來。看著這些事,張國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黃紙沒人去點火,怎麼會自己冒煙呢?

此時周圍的壯小伙都睜大眼睛,有的甚至抄起了傢伙,除了繩子套索,還有糞叉子、耙子、鋤頭,趕牲口的鞭子,總之手邊有什麼抄什麼,以此掩蓋心中的恐懼。張國忠也暗暗的抽出了腰裡的皮帶,他可是嘗過李大明的利害,這次萬一再有個什麼閃失,可能就真的要去見馬克思了。

看來張國忠的黃紙真的激怒了李大明,貼在他頭上的黃紙冒了會煙,中間燒出一個洞,忽然從他腦門上滑了下來,而李大明此時翻上去的眼珠又翻下來了,狠狠的盯著張國忠,哇的一聲慘叫,身上大拇指粗的十幾圈麻繩竟然彭的一聲被掙斷,身體猛的向前衝。幸虧還有根更粗的麻繩把李大明的脖子捆在石碾子上,

他這一衝不要緊,整個石碾子險些被帶下碾台,這石碾子是實心的大石頭,怎麼說也有四百斤重,而且中間還有一根腿肚子粗的木樁固定,這一下的力量可想而知。守在旁邊的村民一看事不好,十來個壯小伙一哄而上,將李大明按倒,可沒想到,李大明竟然像電影裡的殭屍一樣豎直站了起來,

左右胳膊一甩,把兩邊的壯小伙各甩出三四米,餘下的壯小伙看見這陣勢也不敢再上前了,此時李大明又是一衝,捆著他和碾子的麻繩彭的一下,還連著一半,碾台中間固定碾子的粗木樁也被這一下拽折了,整個石碾子一下被帶到了地上。

這可是村裡能找來的最粗的麻繩,這根麻繩要是再斷了,恐怕能捆住李大明的就只有鋼絲繩了。張國忠臉都白了,眼看著李大明拖著石碾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麻繩隨時都有斷的可能。


2008-3-4 08: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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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五章 下鄉

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張國忠撒腿就跑,可就在此時,李大明忽然像一灘泥一樣癱倒在地。張國忠聽到撲通一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在這一剎那,只見李隊長忽然咧著嘴衝了上來,一把掐住了張國忠的脖子。這時旁邊愣著的壯小伙也都反應過來了,蜂擁而上,掰開了李隊長的胳膊,

要說這李隊長的力氣比起李大明可小了不少,頃刻間就被捆了個結實。此時張國忠用手捂著脖子,大口的喘著粗氣,只見李隊長蹲在地上傻笑,表情和李大明一模一樣。此時李隊長的兒子衝上來就要打張國忠,「你這個小王八羔子,我爸那麼信你你卻把那東西弄到我爸身上了…」

眾人正攔著,忽然李隊長又撲通一聲躺在了地上,此時倒在地上的李大明又抬起頭,發出了一陣陰笑,笑聲不大,卻沁到了人的心裡,讓人覺得異常刺耳。雖然兩次都失敗了,但張國忠對這本《茅山圖志》的看法卻徹底改變了,他開始相信,書中的內容絕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絕不是科學能夠解釋的。

帶著對李隊長和李大明女兒的歉意,張國忠回到了城裡。找個了機會把自己在農村的經歷原原本本的跟爺爺說了一遍,他爺爺聽完一皺眉,「有那麼利害?」「就這麼利害!最後連笤帚棍一樣粗的麻繩都差點掙斷。」「以後少惹這種事!我年輕時候跟你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吃了不少虧。那東西不是咱們凡夫俗子能鬥的過的!」爺爺搖搖頭,回閣樓去了。然而張國忠的思想卻久久不能平靜。

從農村回來的第二天,一份瞎編的批判文章交到了革委會。文章中,張國忠教導村民相信科學,好多神漢巫婆治不好的病人,張國忠帶著大夫過去,打了一針就好了,《茅山圖志》上寫的東西用到村民身上根本不管用,誤人誤己,最後還是醫生運用科學救人等等,

文章中,張國忠以無產階級科學史者的身份拯救了被封建迷信毒害的廣大村民,而那本代表封建迷信思想的《茅山圖志》,理所當然地成了社會主義祖國的大毒瘤。文章受到了校革委會領導的表揚,還要推薦到市裡。在文章中,那本《茅山圖志》被張國忠當眾燒燬,

象徵著偉大的無產階級科學觀最終戰勝了封建迷信思想的毒害。此時已經是1968年春天,更大規模的運動迫使全社會陷入混亂狀態,白天,張國忠像往常一樣出去打砸搶,搞運動,晚上便回家,偷偷學習這本《茅山圖志》,這期間,從不少老知識分子家中又抄出不少老書,

甚至包括一本保存完好的民國版《康熙字典》和鉛印版的《白話易經》,這對張國忠研究這本以古文為主的《茅山圖志》起到了很大的幫助做用。一晃一年過去了,張國忠對於《茅山圖志》的學習有了很大的進步,很多方式方法都已經掌握了,不少以前摸不著頭腦的東西,

借助一些抄家抄出來的古書,也都能個現實裡的物品對上號了,這時張國忠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天能學出點真本事,去救救那個李大明,那李大明家實在窮的太離譜了。文革時期誰家都窮了吧唧的,尤其是張國忠家,父親當初受爺爺牽連被廠裡開除了,母親給一家鞋墊廠看倉庫,一個月17塊錢,

張國忠參加工作時間不長,一個月20塊錢工資,張國忠還有個弟弟念高三,全家加在一起,一個月37塊錢養活5口人,如果誰家窮的連張國忠都看不下去了,那是真窮。這天,張國忠他媽用報紙包了兩雙鞋墊回家,說是廠裡發的,對鞋墊,張國忠倒沒什麼興趣,但報紙上的字卻引起了張國忠的注意。

「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說服城裡幹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學畢業的子女,送到鄉下去,來一個動員。各地農村的同志應當歡迎他們去。」這是毛主席的號召,不過在張國忠的眼裡,這是一個名正言順去農村的機會,那裡有更多的怪事,也有助於自己學習《茅山圖志》。

對於張國忠去農村的事,家裡本來是強烈反對,但張國忠跟校革委會主任關係不錯,把念高三的弟弟安排到學校上班了,算是頂替自己,反正弟弟上學的高中早就停課了,稍微有點真才實學的老師基本也都被打倒了,這種高中上與不上沒啥區別。雖說過去的頂替制度都是兒子頂老子,但在那個亂哄哄的年代,

校長就是個挨斗的活靶子,革委會才是大哥大,什麼事主任點頭,也便沒什麼人反對了。經濟問題解決了,家裡也就不怎麼管了,畢竟收入沒怎麼少,卻少了一張吃飯的嘴。於是,張國忠收拾了幾件衣服,拿著該拿的書,以一名知青的身份,和一群十五六歲的禿小子一起下了鄉,而張國忠去的地方,正是李村。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六章 河堤

其實張國忠去小站,還是有一定私心的,在文革時期,吃是人們永恆的追求,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年代的人為什麼都那麼能吃,尤其是農村下地幹活的勞動力,不管是辦喜事吃酒席,還是中午在地頭上吃棒子面餑餑,從來就沒有發自內心的拍著肚子說「我吃飽了」的時候。有多少吃多少,來者不拒,永遠不飽。
  
一年前,李隊長家的土豆燉雞和辣椒炒雞蛋,在張國忠而言簡直就有若昨天,在張國忠印象裡,小站是個富庶的地方,遍地良田,家家雞鴨成群,肉不敢說,但至少每天都能吃到雞蛋,還有那香噴噴的大米飯,天津小站稻可是全國有名,在舊社會,那是給皇上吃的貢米。

然而,當張國忠真正以一名知青,而不是市裡派來的神漢身份,再次踏足李村時,心徹底碎了。這裡真正種稻米的莊稼地少的可憐,放眼望去,統統是一望無際的玉米棒子和高粱,讓人偷都懶得偷。除了在李隊長家辦的「歡迎知識青年到李村」的酒席上,張國忠吃到了幾口久違的肉外,

下次吃肉,在張國忠的記憶中就是來年過年的事了。不過說到酒席,就又是一件讓張國忠頭疼一輩子的事。李隊長當著全村的知青和村民,把張國忠大捧了一通,說張國忠不顧自己危險幫著村裡驅邪鎮鬼,而且道行很高,李大明的撞客經過張國忠施法,已經好了不少,至少吃的東西比以前多了,

而且每天發作的次數好像比以前少了,什麼張國忠年紀輕輕卻比鄰村許半仙更有本事,這種精神值得廣大社員好好學習之類驢唇不對馬嘴的話。無產階級戰士帶領村民降妖伏魔,估計全世界社會主義陣營都算上,也就李村有了,下面的知青笑的都岔氣了,但李隊長仍然意正嚴詞,說個沒完沒了,

當時張國忠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自殺算了,不過好在村民們還是站在他這邊的,不時向臉紅的像猴屁股的張國忠投來尊敬的目光,對於這些連基本上只認識四以下中國數字的村民來說,當年的地主就是市裡派來的人給斗倒的,現在市裡派來個人給村裡捉妖,好像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

「等等,大家誤會了,我是工人階級的子弟,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鬼神,我只是盡我所能用一些偏方為李大明同志治療精神分裂症,…」張國忠盡力的解釋,實際上對於扭轉李隊長和村民認識,張國忠基本上已經絕望了,他這些話,只是說給下面那些知青聽的。

此後,張國忠就被安排在了李隊長家住,因為李隊長覺得家裡有這麼個半仙,半夜睡覺都睡得踏實。張國忠也懶得跟他解釋了,現在在張國忠腦袋裡最大的結,就是那個李大明身上的撞客。經過張國忠打聽,自從他上次給李大明貼上一個符以後沒兩個月,李大明的撞客確實有所好轉,

不但每天能吃兩個餑餑,而且時不時的神志清醒,催促女兒出去請先生給自己瞧病,這在張國忠聽來都是沒可能的,因為當時張國忠對畫符簡直就是一竅不通,完全是照著《茅山圖志》上的圖例,找了個簡單點的描下來的,但後來張國忠認真研究後,發現當時他畫給李大明的符壓根就不是驅鬼符,而是鎮屍符,

是用來防止剛死不久的人屍變用的,按書上的說法,李大明的病症應該加重才對,為什麼忽然好起來了呢?張國忠仔細的回憶起當時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句話,忽然想起,李大明是在挖河堤的時候挖出的棺材,那想必棺材就是在河邊,河堤…河堤…

張國忠忽然大徹大悟搬的跑道李村長的屋子裡,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河堤!!李隊長被張國忠突如其來的興奮嚇了一跳,忙詢問怎麼回事,張國忠卻一個勁的喊「河堤」,隨後李大嬸給張國忠倒了杯水,抽著李隊長強行塞給自己的「綜合」牌捲煙(綜合牌捲煙,當時地方上最便宜的捲煙。

其包裝,是用別的捲煙抽完後的包裝紙,反過來包裝,把白色的背面露在外面,然後用戳子蓋上「綜合」兩個字,不過當時農村都抽旱煙或用馬糞紙自己卷,機器捲出來的煙,當時號稱「兩頭齊」,是高檔的象徵,在農村能抽上「兩頭齊」,是很高尚的事),激動的把自己的想法跟李隊長說了出來。

這是張國忠第一次抽煙,只覺得又辣又苦,但此時的張國忠,已經不在乎了。第二天早晨,李隊長便召集了十幾個壯勞力,帶著張國忠來到了當年李大明挖過的河堤,此時的河堤已經修好了,堤的那一邊便是操場河,這幾年河水少了不少,河堤也就是個擺設。

幾個村民來到一個小土丘前,指著土丘前的空地告訴張國忠,這就是當年李大明挖出棺材的地方。張國忠站在河堤上,看著周圍的環境,「就是這!一定沒錯!」張國忠喃喃道。只見河的沿岸有兩排突起的河堤,但在這塊地方正好有一條小溪由南向北匯入操場河,小溪南邊有一排柳樹,將小溪和操場河圍成了一個好像弓箭的形狀。

  「這以前可是墳地?」

  「是啊,不過解放以後村裡死人都往南邊埋,基本上不埋這了。」

  「李大明挖出的棺材,裡面有什麼東西,你們看過麼?」

  「沒有,大伙都覺得那東西邪,李大明出事後沒幾天,就把棺材燒了。」李村長兩眼放光,對張國忠充滿了信任。

  「那棺材裡根本就沒有人!」張國忠咬牙說道。

  「什麼?沒人?棺材裡怎麼會沒人,難不成地主家的牲口也裝棺材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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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七章 殍地

「你看這裡的地勢,操場河繞過這裡是一個弧形,這個小溪正好從這個弧形的中間匯入操場河,那裡的一排柳樹,正好把這個弧形封死,李隊長,你看看這個形狀像什麼?」「像啥?莫非像找婆娘幹那個?」張國忠差點從河堤上載下來,這個李隊長,簡直就是蠢到了極限,對他,張國忠也不想再賣關子了。

「錯,李隊長,這裡想一幅弓箭。這裡就是茅山術中所指的殍地。」

「茅山術是啥?」李隊長好像從沒關心過該關心的話題。

「殍地,也叫陰窨,如果埋人多的地方有水,就會形成殍地,」張國忠並不理會李隊長不著邊的問題,「我猜想,這裡肯定是古代的墳地,而這操場河,當初並不流經這裡,如果沒有河,這裡風水還算不錯,但有了河,這裡就是養匿陰氣的好地方。水是主陰的,這裡連河帶溪,有兩條水脈,

加上兩排柳樹擋住了陰氣向外發散,必然聚集大量的陰氣,而弓箭的形狀,則是大煞之象,死人的怨氣如果沒散盡,便可被這種煞象挑撥,甚至比剛死時還要厲害。李大明身上的那個清朝進士,就是這片殍地裡怨氣最重的人,他死的時候,肯定周圍還埋了八口棺材隨葬,裡面裝的並不是人,而是八棵柳樹的樹幹,

柳樹有阻擋陰氣的效果,而套在外面的棺材一來可以防止樹幹腐爛,二來如果經過高人施術,可以蒙蔽冤死者,讓其瞑目。這樣,外面的陰氣進不來,裡面的怨氣便可日益消散,鄉里便可安然無事,這個墓局叫回字局,專門用來防止冤死的人陰怨不散,肯定是古代的高人布的,但李大明挖出了其中一個樹幹,

破了墓局,而當初李大明很可能是挖河堤的人裡離主棺最近、也是身體最弱的人,自然而然著了道!」張國忠一口氣說了很多話,而李隊長聽著,眼瞪的跟燈泡一樣。「那李大明為啥現在好點了呢?」「李隊長你看這河水!」李隊長看著河水,比當年修河堤的時候少了八成,基本見底了,有的地方甚至只剩了幾米寬的水流,其餘的地方差不多干了。

  「河水少!」李隊長終於開竅了。

  「對!河水少,陰氣就弱,所以李大明就好點了,但河水一旦多起來,李大明的撞客可能隨時惡化,甚至要了他的命。」

  「那你說咋辦?再弄條柳樹埋回去?」

  「已經沒用了,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把前面那一排柳樹砍了,讓這裡的陰氣散出去!」

這話一出,底下的勞力們可炸了營,就連李隊長,也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先生萬萬不行啊,以前村裡年年鬧撞客鬧死人,後來來了個老道,說讓在這種一排柳樹,村裡從種樹後就基本上沒怎麼出過事,這柳樹要是砍了,你看咱們村…」張國忠的眉頭此時也皺了起來,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就是誰都不知道這裡究竟埋過多少人,如果只埋一個人,就算再冤也形不成殍地,既然是殍地,那就算不是萬人坑,也得有個亂葬崗的規模才夠格。如果真是這樣,砍了這一排柳樹,裡邊被柳樹擋了好幾年的陰氣爆發出來,即使操場河沒什麼水,後果也會很嚴重。

而如果現在冒然找到清朝進士的棺材挖出來,恐怕李大明當場就得一命嗚呼。想到這張國忠一擺手,一干人等就此回村。當夜,張國忠不斷翻著這本都快被翻破了的《茅山圖志》,就在這時,只聽外面有人喊:不好啦!李大明又犯病啦!快來人!張國忠隱隱約約聽見了喊聲,披上衣服就出了院子,

此時李隊長也帶著三個兒子出了屋,好像他的三個兒子對這種事已經輕車熟路了,很利索的從牲口棚裡找出了麻繩和口袋,向著李大明家的方向就狂奔。到了李大明家,只見李二丫坐在地上滿臉是血,失聲痛哭,李隊長偷偷捅了捅張國忠腰眼,「快去扶扶二丫頭,上次你走後,人家一直念叨你呢。」

張國忠也懶得理這個從來沒務過正業的隊長,自己走到窗戶邊,聽著屋裡的動靜。其實,在他們之前,一大幫見怪不怪的村民早就把李大明捆了,只聽李大明不停的傻笑和大喊「來呀!來呀!敢動我,包你們個個跟他一樣!」這話說的張國忠心裡一驚,暗道倒霉,怎麼剛出道就碰上這麼個主啊?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八章 馬真人

李隊長當然看的出,張國忠並不是李大明身上那清朝進士的對手,不過話說回來,反反覆覆請了這麼多的先生,沒有一個有辦法,卻只有張國忠分析出了事情的原委。回到家中,李隊長不停安慰愁眉苦臉的張國忠,「行啦,法子慢慢想,你這麼愁著,也不是個事,反正李家二丫頭已經看上你了,前幾年操場河公社曾經鬥過一個老道,現在還在生產隊幹活,姓馬,你不如去找找他,當年讓村裡栽柳樹的就是他。」

聽到李隊長又提到李二丫,張國忠本想一頭撞死在當場以示清白的,不過當李隊長提起鄰村的馬老道,張國忠便來了勁頭,自古茅山出道家,這個指導村民種柳樹的馬老道,也許就是救世主也說不定呢!第二天,李隊長的二兒子帶著張國忠來到了鄰村操場河村。原來那條操場河就是李村與這個村的分界線。

文革中的批鬥,村村要搞,有地主斗當然最好,沒有地主就斗富農,沒有富農就斗二流子,實在連二流子都沒有,就把賣壽衣的拉出來鬥,反正得有個斗的,在這種社會風氣下,離操場河村兩里地的通天觀馬道長自然就成了批鬥的主要目標,封建迷信大毒瘤啊,一天少說斗三次,跟上班差不多。

當張國忠見到馬道長時,原先想像中那仙風道骨的智者形象徹底瓦解了。這個馬道長,鬍子留的亂七八糟,跟田里的蒿草沒什麼區別,頭髮比鬍子更亂,已經擀了氈了,臉黑的跟木炭一樣,穿著可能已經十幾年沒洗過的緬襠褲,腰裡插著個破煙袋鍋子,正坐在田頭喝水。「馬道長…」張國忠上前尷尬的叫到。

馬老道警覺的一回頭,打量著這個眉清目秀,知青打扮的年輕人,「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我有罪。」馬老道繼續喝水,不斷用基本上能當油氈用的袖子抹著臉,冷冷的說。李隊長的二兒子顯然和馬老道挺熟,湊到跟前和馬老道嘀咕了幾句,跟特務接頭差不多。馬道長的臉色立即由冷淡變成了欣喜,湊到了張國忠跟前,上下打量,笑出了一臉褶子。

  「你看出了操場河邊上的殍地?」

  「嗯,但弟子不知道如何破解,特來請教道長。」

  「你當我徒弟如何?」馬道長根本沒聽見剛才的話。

張國忠心又碎了。這個地方的人真是太怪了,先是出了個李村長硬生生的把驗證《茅山圖志》虛假性的自己當成了跳大神的,緊接著又把自己跟李二丫扯到了一塊,然後又是一個穿的比叫花子強不了多少的道士上來就要認自己當徒弟,唉,農村的鬼事再怪,也怪不過這幫匪夷所思的人。「道長,我只是…」

「行了,你別說了,二貴,你跟你爹說一聲,就說這個人拜我為師了,讓他準備一桌好酒。」說罷馬道長喘了一口大氣,竟然哼著小曲把煙袋點上了。而李隊長的二兒子李二貴一聽好像也挺高興,一溜煙跑沒影了,把個張國忠晾在了當間。(李隊長讀過幾個月的私塾,算是村裡的文化人了,他的三個兒子分別叫「李富貴、李二貴、李三貴」)

找操場河公社要馬老道,馬上成了李隊長近期的工作重點。馬老道是操場河村最符合批鬥條件的人,把他放走,以後斗誰啊?而且鎮上的工作隊剛走,這封建迷信的牛鬼蛇神就給放了,以後工作隊再來咋交待?操場河公社是堅決不放人。要人的事,李隊長著實費了牛勁,按輩分算,

李隊長是操場河村生產大隊的劉隊長的表舅,不過二人平時沒什麼來往,為了把馬真人要過來,李隊長把八桿子打不著的表舅老爺都抬出來了,最後搭著人情陪著笑臉用一頭牲口(當時生產隊沒幾頭牲口,在以種地為主的農村來說牲口比人值錢)外帶30塊錢把馬真人換了過來,把個李隊長心疼得差點就跳井自盡。

當了師傅,馬老道簡直高興上了天,聽李隊長在喝完一斤白酒之後,添油加醋的描述了張國忠如何勇鬥撞客,如何機智的分析出了操場河邊上的殍地後,簡直愛死自己的徒弟了。在這個到處搞運動,思想上砸爛一切的年代,能收到這種有天賦的徒弟,也算是道家子弟香不該絕。

稀里糊塗的拜師後,張國忠得知,馬道長已經有102歲,但在張國忠看來,他最多也就60來歲,而且還能下地幹活,這怎麼可能是一位百歲老人呢?對於馬道長關於自己年齡的說法,張國忠始終將信將疑。當然,張國忠第一件事便是給馬道長看了《茅山圖志》,沒想到馬道長卻玩笑般的說了句「兒戲…兒戲…」

原來,這馬道長便是金天會年間道教宗師馬丹陽的後裔,雖說馬丹陽宗師僅是「全真」的掌教,但眼前這個馬道長,不,應該說是馬真人,卻精通宿土、麻衣、眾閣、全真、茅山等各個道教學派的真髓,張國忠手裡這本《茅山圖志》,在馬道長看來,僅屬清末的白話本,單單就一些簡單現象的辨別與解決方法進行了圖示,而卻未對茅山術的「心術」進行任何說明。

「心術」是茅山術的精髓,就是激發一些人體已經退化的本能,並以此治怪驅邪的方法。光懂得畫符、湊材料,對於博大精深的茅山術而言簡直是太初級了,一些不成氣候的小鬼小怪可能治的住,但對於李大明身上這種厲害的東西,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其實李村李大明的事,馬真人也有所耳聞,

只不過此時文革已經開始,連道觀都被人一把火燒了,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哪還有能力管別人呢?李村與操場河村也就相差幾里,但操場河公社生產隊的劉隊長是個三十出頭的愣頭青,天不怕地不怕,跟隔壁村的李隊長整反著,也該著馬真人倒霉落到了他手裡,如果換作是李村,早讓李隊長當爺爺供起來了。

馬真人帶著張國忠來到了離通天觀不遠的一片空地上,挖出了當初馬真人藏的《全真三十六法通釋》與一本看著比《茅山圖志》更古老得多的《茅山術志》,另有幾本醫書和一個羅盤,這便是馬真人算得自己大劫將至時,事先藏起來的看家寶貝。其中,《全真三十六法通釋》完全是在張國忠看來像是耍雜技一樣的奇怪姿勢,而那本古老的《茅山術志》所描寫的,

則是一些張國忠在《茅山圖志》中聞所未聞的更怪異千百倍的奇異學說。元末明初戰亂連綿,橫屍遍野,千里冤聲鬼泣,也正是這種特殊的歷史背景,造就了茅山道術的興盛,這本《茅山術志》,便是明永樂年的手寫本,至今保存完好,是馬真人家傳的寶貝。


2008-3-4 08: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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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九章 燒屍

按照張國忠的想法,眼下最要緊的事就是制定對付李大明身上撞客的作戰方針,但馬真人好像壓根沒聽說過這回事一樣,先是偷著把李隊長家的一隻大公雞給燉了打牙祭,然後就是漫無目的的滿村轉悠,天天找不著人。這可把張國忠急壞了,尤其是李隊長還時不時上前騷擾兩句:

「張先生,大明的事不能太心急,反正二丫頭已經瞧上你了,遲早是你的人,你急什麼?」這天晚上,馬真人哼著小曲從外面溜躂歸來,已經是第九天了,他好像忘了有李大明這碼子事。張國忠忍不住開口了:「師傅,李大明的身子骨快抗不住了,咱們再不救人,就乾脆不用救了吧?…」

這馬真人好像沒聽見一樣,四處打量著屋子,然後指著房頂,「去給我卡嚓點土下來。」張國忠無奈,找來梯子,上房摳了塊土疙瘩,沒好氣的遞給馬真人。「你個小王八羔子脾氣還不小,啥時救人,我心裡有數,你急個啥子屁?」說著,馬真人把土疙瘩碾碎,均勻的撒在地上,然後在土皮上用手指頭畫了幾下。

「去,你讓李隊長把村裡年輕力壯的都找來,帶著挖坑的傢伙,記住,要有今兒個這日子生人的就別來了。咱爺倆今個晚上救人!」張國忠一聽要救人了,頓時喜上眉梢,李隊長也倒是痛快,直接用村裡的大喇叭喊上了:「今天馬道長要施法救人,除了今天過生日的,有把子力氣的馬上到俺家集合,

帶著繩子鐵鍬!」想了想,怕人不夠,又補上一句:「來的算5個工分!不是生日還不來的扣5分!」(那時公社分配是按工分發糧食發錢,一工分七分錢,干一天活才5個工分。)村裡還住著一幫知青呢,他就拿大喇叭喊起來了,而且一遍一遍沒完沒了。張國忠只有苦笑。

不出半個鐘頭,李隊長家便聚集了一大幫人,少說50個,村裡的壯勞力基本上都到齊了。這時馬真人上了房,站在高處開始佈置。要說這馬真人上房的本事可真不是蓋的,20多歲小伙子都得搬梯子上的房,他竟然助跑了兩步,就直接跑上去了,連張國忠在內,所有人都看傻了。

  「左邊20個人,跟我走,右邊剩下的人,跟我徒弟走,都明白了嗎?」

村民點頭,等待下一步指示,沒想到馬真人直接跳下來了,塞給張國忠一塊破玉,「你帶人去李大明家,先把他捆起來,找個人跟房上站著,看河邊起火,馬上把這個放他嘴裡,不張嘴,就撬!」張國忠帶著人,拿著繩子直奔李大明家,迎面正好碰上李二丫跑過來,兩個人撞了個滿懷。

李二丫的臉當時就跟塊紅布似的,「張…張先生,我爹…我爹他…又…又犯病了,而且這回比哪回都怪,你…你…快去看看吧…」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個字說,就跟蚊子似的,說完竟抿著嘴跑開了,身後的李隊長看著這個高興啊,「張先生,你看,我說二丫頭看上你了,不是蒙你吧?」

周圍的村民此刻也開始一起起哄,什麼二丫頭董事,勤快,能持家,屁股大好生養一類的,張國忠上吊的心都有。要不是救人要緊,真想找口井跳了算了。此時的李大明家,瀰漫著一種讓人十分不舒服的味道,談不上臭,但聞多了就是噁心。而李大明就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屋裡到處亂撞,

不過讓張國忠感到奇怪的就是,李大明看樣子好像很想從屋裡出去,在門旁邊撞來撞去,頭破血流,就是不走門,而且在地上亂爬,嘔吐一些黃色的粘液,這種噁心人的味道,就是由這黃色粘液發出來的。一幫村民一哄而上,把李大明捆了,然而,此時的李大明並沒有先前那股子牛勁,

手腳哆嗦,就跟犯了大煙癮一樣。看著村民捆自己,看似想反抗,卻壓根沒力氣。村民可不敢馬虎,把麻繩子掙斷那一刻此時誰都記得。這次的李大明,十足成了個蠶蛹,基本上看不著肉了,套在他身上的繩子都解下來恐怕有一公里長,嚴實到了搞笑的地步,尤其是身上的繩扣,

都是村裡扎麻袋的李瘸腿親手系的,想解開只能用刀割。李大明滿臉鼻涕眼淚,躺在張國忠腳底下不停蠕動,「大人,求你饒了我吧!相章知錯了!我也冤啊!可憐可憐吧!!.....」張國忠怎麼可能可憐他?此刻張國忠拿著手裡的破玉,不斷琢磨著,這李大明忽然沒力氣了,這幾天師傅肯定幹了什麼來著,

但他天天轉悠,手裡啥也沒拿,不像是幹什麼了啊?此刻在張國忠觀念中,始終還是得有一堆奇怪材料才能治鬼。再說馬真人,帶領一幫壯勞力拿著鐵鍬到了河堤,指著李大明挖出棺材的地方十幾米開外的一片空地,一反了平常嬉皮笑臉的態度,滿臉怒氣,大吼一聲「挖!」勞動力,顧名思義,就是勞動的力量,

人越多,力量就越大,不出15分鐘,已經挖下去兩米多了,這時一個村民大喊「挖著那行子了!(地方土語:行,度「hang音」,行子=東西or事情or人)」此時的村民,就跟田里的蛤蟆被驚著了一樣,個個扔下鐵掀就跑,幾秒鐘功夫便全都蹦躂到了五六米以外的馬真人身後,原來挖著了一口大石棺。

馬真人氣的牙都倒了,「我在這你們怕個啥子屁啊!接著挖!快!」村民們戰戰兢兢的撿起鐵掀羊鎬,又開始挖,大概20分鐘,這口大石棺完全被挖出來了,掀開蓋子,裡面放的竟然是一具濕屍。所謂濕屍,就是水分含量和正常人體一樣,甚至高於正常人體很多的不腐屍,

有的濕屍乾脆就泡在水裡或者跟剛撈上來的一樣,這種屍體水分含量符合微生物的生長條件,但卻不滋生微生物,而且不腐爛,更不變質,頂多是腥,但絕說不上臭。直到現在為止,科學上對於濕屍,都只能用土質、氣候等不搭邊的理由含糊解釋。不少小說談到濕屍,總是用什麼栩栩如生,

什麼像活人一樣的形容詞進行描述,其實那是藝術上的加工而已,人死了幾百上千年,就算是放冷櫃裡也都凍白了,更何況是在棺材裡泡著?活人要有長成這樣的,那看見他的人還活不活了?馬真人走到坑邊,看了看棺才裡的濕屍,穿著清朝的官服,但腦袋和脖子之間有一道印,

明顯是被砍頭以後又把腦袋按回去葬的,既然砍頭肯定是罪人,但看棺材裡的陪葬品,好像還多少是按道台的標準葬的。但這其中到底怎麼回事,便不得而知了。此時李隊長正帶著兩個人按馬真人的安排搬著好幾大捆柴火過來,正好趕上沒人願意去把濕屍弄上來。李隊長急了,大吼:不就是個破屍首嗎,我弄,

誰過來搭把手,給五塊錢!五塊錢啊!在公社幹活一個月的工分也就10塊錢,半個月的工分啊!俗話說有錢鬼都能推磨,就更別提人了,這個價碼開出來,村民立即開始鬆動,看著眾人出現鬆動,李隊長繼續喊!「四塊!」這時村民裡立刻站出來兩三個人,自告奮勇,猶豫兩秒鐘就損失一塊錢,再猶豫下去恐怕連兩塊都掙不著了…

一瓶子燈油焦在柴火上,馬真人一聲令下,熊熊大火把整個夜晚照了個通紅,此時,李大明家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震得人一驚,有些膽小的甚至把手裡的鐵鍬都扔了,「不會大明炸了吧?」村裡人的想像力真是沒邊沒沿啊。火燒起來了!李大明家房上的村民大喊,其實不用他喊,

農村沒什麼建築,火光好幾里地外都能看見。此時,張國忠取出那塊破玉,搬著李大明腦袋就往他嘴裡塞。果然跟馬真人說的一樣,李大明身子骨再弱,嘴上的力氣還是有的,牙關緊咬,就是不張嘴。「快把鏟子拿來!」第一次參與真正意義上的法事,張國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玉塞晚了壞大事。

這塊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嚥下去是不可能的,但卻能進嘴。玉被塞進李大明的嘴後,張國忠便和周圍幾個村民緊緊的按住他的下巴,防止他把玉吐出來。就這麼按了得有十來分鐘,李大明終於不動了,張國忠剛想松把手歇歇胳膊,忽然間李大明哇的一口黑水,連著玉一塊吐了出來,

黑的東西不是血,但卻臭的離譜,滿屋子的人差點跟著一塊吐。張國忠心想這下完了,可李大明的下一個舉動卻讓他吃了定心丸。「唉呀舒坦了,餓死我了,誰給我拿個餑餑吃啊?」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十章 七星釘魂陣

纏繞李村好幾年,把全村老少折騰的雞飛狗跳的李大明撞客,終於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論功行賞。首先是幫著李隊長抬古屍的李棒子、李福,每人四塊錢。兩人各從李隊長手裡接過已經攥出汗的四張一塊錢票子樂的嘴都合不上了。然後是村裡的會計給報道的村民挨著個的記工分。迷信歸迷信,

但鎮上工作隊的沒少給類似於李隊長這些基層幹部上課,這種隊長帶頭,領著全村勞動力挖棺材大搞封建迷信的事是萬萬不能傳出去的。這李隊長別看文化層次不怎麼高,但這一點還是明白的。該獎的也獎完了,就輪到嚇唬了,「都給我聽好了,今天的事誰也不許給我說出去,

有問的就說燒荒,還有,誰要是欠打給我說出去了,讓我察出來,一律從公社開除。」村民們聽的直後怕,從公社開除,這在農村看來就跟現在的剝奪政治權利甚至消戶口甚是一樣嚴重的,其實按政策,李隊長壓根就沒有這個權力,李隊長說完,該馬真人了,馬真人可嘗過挨斗的利害,這事要是傳出去,

自己在李村過的爺爺日子也就一輩子都甭想了「今天大家幹的事都是替天行道,誰傳出去就是大逆不道,折陽壽。別怪我沒告訴大傢伙子啊....」說實話,馬老道這恐嚇可比李隊長利害多了,村民聽的直嚥唾沫,要是單單開除公社,還有查不出來的僥倖,這折壽可不是鬧著玩的,離地三尺有神靈啊,老天爺看著呢!

這事的第二天,果然有隔壁村的好事者問著火咋回事,所有被問到的李村村民異口同聲:燒荒。那邊的人還就真信了,其實稍微動點腦子,就能看出破綻:燒荒哪有晚上燒的?還是堆一堆燒?回到屋裡,馬真人反覆拿捏著這塊還冒著臭氣的破玉(李二丫把這塊玉洗了又洗,這臭味還就是洗不下去了),

此時張國忠湊了過來,「師傅,你咋弄的啊?按理說,直接挖幕啟屍,會讓李大明身上的東西怨氣沖體,憑他現在的身子骨撐不了一分鐘就得死啊,怎麼您那火燒了那麼半天他就沒事,還活了?而且他吐的那黑水是什麼啊?」馬真人看了看張國忠,並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手指頭沾唾沫在地上寫了一個古體的「互」字,「認得這個麼?」

張國忠看了看,「這是個互字。(古體的互字,就是上下一邊一橫槓,中間一個「X」型的筆畫。)」.

  「對,這是互字,還有呢?」

張國忠搖搖頭,他實在看不出這個互字有什麼特別。「這個是我這幾天布的七星釘魂陣,我現在逆了天,折了壽,活不長嘍。」一提到折壽,張國忠心中一驚,忙問怎麼回事。原來馬道長剛來李村的幾天,出去瞎轉悠,並非是漫無目的,而是出去確定李村「七關」的位置。

在茅山術中,所謂七關,即雲墾關、尚冂關、紫晨關、上陽關、天陽關、玉宿關和太游關,分別與北斗七顆星(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相對應,七關代表著任何一個城市農村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氣流向。生氣大體上代表陽氣,但比陽氣涵蓋的範圍的更廣,

傳統意義的陽氣,即指人身上的氣息,尤其指男人,更尤其指處男,女人身上也有陽氣,但結了婚的女人陽氣要比處女強很多,這與男女陰陽中和有關。但生氣則是對包括人在內,所有生物身上的生命氣脈走向(按科學的解釋,就是生物電產生的磁場走向),在城市,由於建築混雜以及無線電波等因素的干擾,

像老鼠、麻雀這類小動物對生氣的敏感度已經被完全打亂了,但如果到農村,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所有鄰近的老鼠洞、兔子洞甚至是螞蟻洞,都會朝著一個方向挖,即使洞口不在一個方向,只要深挖幾下,就不難發現其實洞內的走向都一樣,在文革期間除四害時,不少村民挖田鼠窩,

奇怪的發現有的田鼠把窩挖在了田埂子上,但深處卻打了一個n型的彎開始往回挖,或者是從洞內部轉90度的彎,科學上的解釋是田鼠為了躲避天敵,但實際上,田鼠打洞的最終方向,就是那個地點的生氣流動方向。馬真人當時做的,首先是觀星,北斗七星繞北極星而行,一年轉一圈,

每天的位置都會有微小的變化,但幅度非常小,9天中北斗星的變化,就是肉眼能夠看出位移幅度的最小限度,所以在茅山術中,九天是一個觀星週期,這個週期在茅山術中成為「沖九之數」,只要在地面找一個參照物從固定角度觀察並標出刻度就不難確定。

北斗星的位移,是地球公轉造成的,地球的位置變了,才會產生北斗星位置變化的錯覺。公轉到不同的位置,當地的生物磁場也就是生氣流向便會產生變化,人體受這個影響,在不同的時間看北斗星,各星的亮度是不同的,但觀星一定要符合沖九之數的原則,沖九之數不但是觀星週期,

更是一個地方的七關位置的變化週期,9天之內,七關位置不變,氣脈走向也就不變,所以,沖九之數的最後一天,便是茅山術施術的最佳時機。北斗各星的亮度發生變化,便可根據茅山術中的「天演局通則」的算法推算出當地七關的方向,例如貪狼、巨門始明而暗;祿存、文曲、廉貞始暗而明;

武曲、破軍始明而終,則雲墾關置乾位、尚冂關、紫晨關置巽位、上陽關置離位、天陽關置震位、玉宿關至艮位,太游關便置坎位,就像公式一樣,如此排列組合,在「天演局通則」中共列了181種,基本上涵蓋了七星明暗變化的所有排列。(觀星術是茅山術中最貼近宿土學派的學說,

僅僅解釋「七關」,就已經用了如此多的篇幅,倘若把這181種排列都背下來,少說也得10天半個月的,實際操作就更別提了。而這僅僅是茅山術分支中的分支。)

確定了七關方位,馬真人便在心中大概描繪了一個村中生氣走向的草圖(馬真人讓張國忠從房頂扣土,便是灑在地上畫生氣走向的草圖,以此最後確定太游關的確切位置,但在茅山術看來,把氣脈圖直接畫在地上會破了地氣,所以只能用房簷上的土先撒一層,以讓這張圖「離地而行」,不破地氣),

之前,在步測李村中軸線的長度之後,馬真人在李村找到了前六關所在,在每個關的「脈眼」上插了一根生雞骨(這生雞骨就是前文提到的「雞喉」,雞在茅山術中是除處男之外是陽氣最強的生物,雞血、雞骨在雞死後一年內陽氣都不會散,所謂殺雞給猴看的諺語,並不是說猴子看到雞被殺死而害怕,

而是讓猴子感受那強大陽氣突然消失的威脅感,這對於對陽氣相當敏感的猴子而言,震懾力要遠遠大於看見對方死亡,在猴子面前殺別的動物,震懾效果要遠小於殺雞),最後,當天晚上在去河邊的半路上,釘死了生氣最尾端也就是代表氣脈出口的太游關(釘死太游關,生氣流動就完全停止了,

對人畜都有不好的影響,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釘此關,釘的時間越短越好),至此,李村的生氣流動被活活釘死,短期內,人並感覺不到,但在馬真人插完最後一根雞骨,完全釘死七關後,全村的雞飛狗跳老鼠搬家卻有如地震將臨一般,只不過當時,大隊人馬正兵分兩路去救人,全村人出門看熱鬧沒在意而已。

因為惡鬼與畜牲最為接近,需要靠生氣(主要是陽氣)的流動辨別方向,釘死七關,啥氣都不流了,他也就找不到方向了,更找不到自己的屍軀在哪邊,無法回到屍軀上采陰氣,所以才會出現在屋裡找不到門好像出不去屋、而且渾身失去力量的情況,而且這麼作完全是因為馬真人找到了埋棺的位置,

算得這裡是殍地中的「聚陰池」,裡面肯定是濕屍,所以才採取這麼個方法,讓怨魂回不來,一來可以保住李大明的命,二來更能避免屍變。找七關位置,本來是確定生氣走向用的,很少有人將這七關釘死,因為這麼做是逆天的,在茅山術中,並沒有將七關釘死的需求,這完全是馬真人自己發明的,他給這種陣法起的名字,叫「七星釘魂陣」,一個地方的七關一旦被釘死,

一切遊魂野鬼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會被困在原地寸步難行。但這麼做違背了天地陰陽間的正常秩序,用句時髦的話,就是「不按規則出牌」,肯定會折陽壽,至於張國忠追問折了多少,馬真人不想說,更不能說,那是天機,說出來折的更多,之所以馬真人肯作出這麼大的犧牲救一個素不相識的農民,

也不完全是出於善心,「反正我這陽壽也折了,再多折點也無妨,國忠啊,聽我說,這李大明和李二丫都是你命中的貴人,有他們在,你便能將這道家發揚光大…」這馬真人本名叫馬淳一,是全真第107代掌教,他的兄弟馬思甲是茅山掌教,由於徒弟死了,所以茅山掌教此刻也由馬真人暫時兼著,

兩教掌教在身,傳承道家的責任,當然比自己的命重要。張國忠得知,這塊破玉,名為「死玉」,產於雲南,在玉匠看來,這種玉屬於撿都懶得撿的「玉渣」,但在茅山術中這可是寶貝,有吸引怨氣的功能。李大明雖骨瘦如柴,但畢竟還是個活人,身上還有陽氣,那清朝進士的冤魂得不到陰氣得補充,

李大明身上的陽氣就會讓他很難受,不得不附在玉上,而他一旦進去,就出不來了,李大明吐出的黑水,其實是胃液混合了一種叫「怨穢(茅山術云:食怨者,積怨為穢。意思就是,吃帶有怨氣的東西,便會積攢成怨穢。)」的東西,若沒有這塊玉把那些東西引出來,李大明怨穢攻心一命嗚呼也是少不了的。

當夜,馬真人把那塊破玉裝在了一個小罈子裡,還寫了張紙條一起埋了,坑挖的比井還深。寫紙條的時候,張國忠還以為師傅要畫符,瞪大了眼珠子看著,但馬真人寫的卻是「此玉不祥,挖到埋回去」…其實寫也沒用,那個年代,那個地方,有幾個能把這行字認全了的啊…雖然跌了眼鏡,

但張國忠還是被師傅一筆挺拔的小楷折服了,在張國忠印象裡,書法最好的應該是學校魏書記,但此刻看了馬真人的小楷,便覺得魏書記那兩筆抹真跟蜘蛛爬的沒什麼區別,以前打砸搶,抄出過不少古字古畫,甚至還有柳公權、李北海、米芾等人的真跡,這馬真人的字,比起這些大家,絲毫沒有半點遜色。


2008-3-4 08: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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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 第十一章 武鬥

大筆一揮又一年。這一年對於張國忠來說可是心驚肉跳的一年,一輩子的罪,在這一年全受過來了。
雖說馬真人在李村受尊重,但下地幹活還是必須的,畢竟官面上身份還是牛鬼蛇神,但如果有了徒弟,活還用自己幹嗎?張國忠也有自己的勞動任務,雖說只是象徵性的,但對這個城市長大的小伙子而言,

已經很繁重了,而且還有馬真人這一份活也得一塊干,要說這馬真人折騰人的本事,絕對是專家級的,親自給張國忠縫了個布袋子裝上二十斤沙子綁在腿上,說是練筋骨,而且不許村裡任何人幫他忙,這一天活幹下來,還得帶著兩腿二十多斤的沙袋,簡直已經拉了胯了,這還不算,

回到家裡還得被逼著背口訣、背心法,不到三更不許睡,要是背著背著睡著了,後腦勺冷不丁就是一煙袋鍋子,更離譜的是隔三差五被趕到墳地去過夜,說是練膽識,說句實話,李二丫確實是看上張國忠了,看著心上人一天到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很是心疼,偷偷找馬真人說情來著,

馬真人的答覆是:「你不想看相好的死吧,那就得狠下心看他練。」但李二丫擔心張國忠壓根輪不到妖怪殺害,很可能先被馬老道折騰死,張國忠也不是省油的燈,心說這死老頭子不是說折壽了嗎,怎麼一點要挺屍的跡象都沒有啊?基本上每天,偷著往師傅的菜裡吐唾沫,往鞋裡撒小石頭子都是固定項目,其實這也只是心理上的報復一下,這馬真人連鞋裡有石頭都覺不出來,就更別提菜裡有兩口唾沫了…

在這一年中,張國忠對李二丫的好感得到了飛躍性的提升,因為李二丫一來長的不錯,是張國忠喜歡的類型,二來她總是偷偷往地裡給張國忠送飯,武俠大師古龍先生說過,要打動男人的心,先要打通他的腸胃。這話一點沒錯,繁重的體力勞動讓張國忠每天有如餓死鬼投胎,

不管李二丫做出來的飯菜什麼味,吃著一律是美味佳餚,心中更是對這位農家美女充滿了感激,甚至真開始喜歡上她了。既然是農家美女,那就免不了有人惦記。李樹林本來是個無所事事的二流子,一天到晚惦記著李大明家二丫頭,只不過耐著當時李大明的撞客,不敢動手。現在李大明好了,他也就無所顧忌了。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天晚上,李樹林摸著黑偷偷翻牆進了李大明家。當時農村所謂的牆也就是個擺設,屋門就是掩上而以,也沒上鎖。李樹林拿著事先準備好的手巾,撲進屋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李二丫的床邊,用手巾摀住了李二丫的嘴,另一支手扯開李二丫的被子,趴下就要硬上。

雖說李二丫也有點力氣,但畢竟是個女的,等發現身上忽然壓了個活人,想喊已經晚了,任憑李二丫如何反抗,李樹林還是得逞了,一個黃花大閨女就這麼被活生生糟蹋了。李樹林這次來,準備還挺充分,不但帶了手巾,還帶了繩子,並且用一塊破布蒙著臉,完事後用繩子把李二丫捆了,

再用手巾堵上嘴,用繩子勒上,躡手躡腳的出了李二丫的屋,準備上牆逃跑。這時李大明從屋裡晃晃悠悠出來了,原來剛才他也聽見了一點動靜,最初以為是黃鼠狼子,就沒在意,但後來覺得有點不對勁,就想出來看看,結果正看見李樹林上牆。雖說在李二丫的屋裡黑咕嚨咚看不出來是誰,

但藉著月亮光,李大明一眼就認出了李樹林,原因很簡單,李樹林就那一身衣服,幾年了都沒換過,臉是蒙上了,衣服可認得。「抓賊啊!李樹林偷東西啦!」李大明喊了起來,這一喊不要緊,李樹林急了,跳下牆頭,一拳就打在李大明的腮幫子上,憑李大明這身骨頭,哪挨得住他這一下?

只見李大明兩眼一翻,當場休克。看著李大明躺下了,李樹林也有點害怕了,「這一把骨頭,別是真讓我一拳打死吧?算了,既然你都這樣了,老子就給你來個痛快!」想罷從旁邊抄起一把鋤頭,就要下狠手,但是猶豫來猶豫去,這一鋤頭始終砸不下去,這李樹林畢竟只是個游手好閒的二流子,偷偷東西還行,

真讓他殺人,還真沒膽。也該著李大明命大,正在李樹林舉著鋤頭猶豫的時候,鄰居李福披著衣服出來了,他聽見了李大明的喊聲。李樹林一看來人了,扔下鋤頭撒腿就跑,李福趕緊進院扶起了躺在地下吐白沫的李大明,摸摸還有氣,心才放下,但他萬萬沒想到,屋裡的李二丫,已經被糟蹋了。

看著人事不省的李大明,以及床上的血和哭成一團的李二丫,後續趕來村民個個歎氣。李隊長的眼珠子都瞪出血絲了,「他娘的給我搜!!抓著李樹林的給50塊錢!!」這次李隊長真的憤怒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從50塊錢這個懸賞數目看,基本上已經喪失理智了。一來李大明跟自己叔侄關係挺近的,

二來這家人最近遭遇了如此多的不幸,已經受不住任何打擊了,這個不長眼的李樹林日誰家的媳婦不好,非得來日人家黃花大閨女,更何況還是全村恩人張先生的相好,然而,此刻怒火燒的更旺的是張國忠,以前斗漢奸叛徒的時候,大體上談不上是恨,頂多是煩,現在這種恨才是真正的恨,刻骨的恨,

此時張國忠白天的累勁早就沒了,與李隊長不到一分鐘就制定了搜捕計劃,由張國忠領著全村十幾號知青和十來個村民搜東邊,李隊長大兒子李富貴帶著幾個民兵和十來個村民搜西邊,南邊北邊分別交給李福和李隊長二兒子李二貴,李隊長的小兒子帶著五六個人在李樹林家蹲點,

馬真人則留下來給李大明號脈針灸,李隊長則親自負責安撫李二丫,同時派出幾個村民一路小跑去鄰近幾個村送信,協助搜捕。(李樹林是個無賴,成天偷東摸西,附近十里八鄉都有名,鄰近村沒幾個不認識的,根本不用看照片)一時間,李村以及周圍的幾個村立即燈火通明,

到處是拎著油燈打著火把的搜查隊伍,說實話,即使是現代公安干警追捕重案犯,也就這樣了。毫無潛逃經驗的李樹林,也就兩個多鐘頭工夫便被李隊長的大兒子從一個牲口棚裡揪出來了,等送到張國忠跟前,已經是打得鼻青臉腫了看見李樹林落網,而且是自己兒子抓住的,李隊長長出一口氣,

一來是罪犯歸案,二來省了50塊錢。強姦在思想相對保守的農村而言是重罪,按憤怒的李隊長的意思,直接打死刨坑埋了就完事了,當初對付日本鬼子都用這招。但張國忠再憤怒畢竟是城裡人,知道私刑是用不得的,但雖然不能擅自處死李樹林但鬥一鬥還是可以的,第二天,李村建村以來最大規模的批鬥開始了。

要說起批鬥人,這張國忠可是宗師級的,出於憤怒的驅使,城市裡那些就算武鬥也已經被叫停的陰損毒辣招數這回統統被張國忠用上了。脖子上掛磚頭,沒有鐵絲就用細線繩,沒有磚頭就用石頭,四十多斤的石頭用好幾股細線繩掛在脖子上,多根線繩已經深深的勒進了肉裡。跪角鐵,沒有角鐵就用木頭,

讓木匠刨的帶稜帶角的木頭,得掛著四十多斤的石頭跪,石頭不能挨地,否則就是一頓鞭子,膝蓋的肉都跪爛了。然後就是遊街,李隊長親自在前頭敲鑼,大兒子李富貴和張國忠,以及一大幫就武鬥手段問題踴躍獻計獻策的知青跟在後面,李富貴手裡拎著趕牲口的鞭子,最多三步就抽一鞭子,

每鞭子抽下去,身上都是一圈的血印。一天的武鬥結束了,張國忠心中的惡氣稍微出了點,剛想借口做革命思想工作去安慰李二丫,忽然李二貴飛奔進屋,跟張國忠差點撞上,急的都說不出話了,「張…張…張先生,不…不好啦…,二丫她…二丫她上…上…上吊了…」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二部 降墓 第十二章 火熾局

張國忠腿肚子當場就朝前了,這可是初戀啊!「操他媽了個X的李樹林,老子今天砍死你!!!」張國忠一邊帶著半哭腔叫喚,一邊奔廚房拿菜刀,法律意識再強烈,人心必經還是肉長的,這張國忠20出頭,也是個熱血青年,受過多年革命教育的他,雖然昨天晚上還覺得李樹林應該教給公安局,

但現在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了,一心只想拿刀剁了李樹林。「幸…幸虧發現的…發現的早,已經救過來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李二貴這時才磕磕巴巴說出下半段。李二丫睜開眼睛,看見張國忠就坐在旁邊,哇的一聲撲進張國忠懷裡哭開了,也不管李隊長和馬真人就在旁邊了。

在思想像對保守的農村,這大閨女要是碰上這種事,沒有意外的話是不容易往外嫁了,即使能嫁出去,八成也得找個歪瓜裂棗,還要面對村裡人大半輩子的閒話。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意外總是有的,李二丫的意外,就是張國忠。張國忠是受過革命教育的人,對這方面看的並不像農村人那麼重,

而且馬真人私下跟他說過,出事當天晚上,李二丫正在月經期僅是破身,並不會懷孕。張國忠深深知道,這個善良的農村姑娘此時最需要的就是自己。把李樹林移交給派出所的同志後(那個年代強姦罪是僅次於反革命、貪污和殺人的重罪,估計李樹林不是死刑就是20年有期,至少到改革開放是不會出來騷擾了),

經過李隊長說媒(雖說早就認識了,但還是得有個說媒的,這種傳統禮節當時在城市裡也很盛行,當時自由戀愛已經有所萌芽,但大部分的婚姻還是象徵性的需要一層中介關係,農村叫「說媒」,城市叫「介紹人」。),李二丫就算許給張國忠了,張國忠自己也挺美,李二丫能幹活會做飯,長的還不錯,

是自己喜歡的類型,還圖什麼呢?馬真人親自給張國忠挑了個黃道吉日,就在兩個禮拜以後。娶媳婦,家裡不通知是不行的。 李二丫聽說要見公公婆婆了,緊張的夠嗆。把最捨不得穿的衣服都穿上了,但在張國忠看來還是偏土。最驚愕的,還要數張國忠的父母了,老兩口的下巴差點砸到腳面上,

心想這小王八羔子上次回家還跟個沒事人似的,才隔了一個月怎麼就領回個定了親的媳婦來,這也忒快了吧,他們可不知道,這倆人兩情相悅都快兩年了。驚愕歸驚愕,高興還是佔了大半的,家裡成份不是很好,沒有黨員,老爺子還是叛徒,兒子隨便能找個對象就心滿意足了,

更何況眼前這個大閨女個子又高,長的也不賴。張國忠的爹媽給了張國忠200多塊錢讓他結婚用,錢裡一塊五塊都有,估計這是家裡的全部家當了,這下把個張國忠感動的都快哭出來了,家裡這麼困難,還能給自己湊出200塊結婚,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開始不想要的,但後來想到自己也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光棍,

連買被褥的錢都不夠,總不能去姑娘家倒插門吧?也就勉強要了150。而張國忠的弟弟張國義聽說哥哥要結婚,也把哥哥拉到一邊,非說要給哥哥個賀禮。別看是一個娘胎出來的,張國義和哥哥張國忠完全是兩種人,張國忠是個好學生,心裡有志向,有點胸懷天下的意思,但張國義就是個混混,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就是流氓頭,天天打架鬥毆,到哥哥中專上班,更是顯示出了自己在武鬥、外交與領導方面的天賦,很快便成了革委會武鬥力量的重要成員,並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聯絡了其他好幾個學校的紅衛兵組成了勢不可擋的所謂「聯校革命縱隊」,並掌握了這個跨校組織的大部分調動權,

只要張國義一句話,數百人的隊伍沒準就去拆誰家房子了。最誇張的是,這個跨校組織還得到了各校革委會的默許,甚至主動要求這個所謂的「聯校革命縱隊」去對付勢力比較大的保皇派。(文革時,造反派是褒義詞造反是忠於毛主席的表現,而保皇派是貶義,意思是保護一些錯誤的思想或保衛認識有問題的人,

那時革命思想並不是很統一,兩撥人意見有分歧,如果辯論無法解決的話,便很有可能演變成武鬥甚至械鬥,雙方互稱對方為保皇派,所以,所謂造反派和保皇派並非是一群固定的人,自稱造反派的人,在有意見分歧的對手嘴裡,就是保皇派。)目前,張國義正在想折替爺爺平反,這在當時是不可思議的事,

但更離譜的,張國義的想法竟然得到了校革委會的支持,開始公開帶著大隊人馬到處搜集資料。晚上,張國義騎自行車帶著哥哥來到了位於天津近郊的一個亂草堆,三扒拉兩扒拉,拎出一個大號的籐條箱子來,「哥,我知道你平時愛鼓搗這玩意,這些都是我在帶著人破四舊的時候抄出來的東西,我也不懂,但看著好像挺珍貴的。」

回到家,張國忠拉開箱子,先看到的是兩個裝畫軸的紙筒,打開其中一個,慢慢拉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張國忠細細念著,憑這筆字,張國忠就覺得這兩行字來頭不小,等把畫軸全拉開了,張國忠腦門子立即就是一層汗,這是一幅顏真卿的真跡,乖乖,這個寶貝瞎貓弟弟還真能碰上死耗子,

但接著打開的一幅畫,讓張國忠兩隻手都哆嗦了。畫上描繪的是一幅冬天的景色,雪白的畫卷,點點寒梅,孤舟蓑影,而當張國忠把畫的落款翻出來時,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展子虔,我的娘啊…」

除了這兩幅字畫,另外還有一本古書,叫《功名絮》,張國忠開始只以為是一本類似於《儒林外史》的古代小說,但翻開一看確不是,原來這是明萬曆年刑部尚書張國彥所著的記述從大明開國到他所在的年代四品以上官員因何被罷免、流放甚至砍頭抄家的官場沉浮實錄,看上去好像有點意思。

  「告訴你,書我要了,但那兩幅畫是100%的國寶,我不能要,但一定藏好了別弄丟…」

囑咐完弟弟,跟父母和爺爺道別後,張國忠帶著李二丫在第二天回了李村。此時已經快入夏了,夏天,對於馬真人來說是一個折騰張國忠的好機會,冬天不用下地啊,無非也就是站站馬步,多背點柴火,但夏天不一樣,馬真人不但把那20斤的沙袋重新綁在了張國忠腿上,又開始隔三差五趕他去墓地過夜了。

離結婚還一個禮拜,張國忠若無其事的找了個墳頭基本上都快平了的矮墳半躺下,哼著小曲,這幾天,張國忠天天掰著腳指頭盼結婚日子。對於張國忠來說,以前睡墳地是噩夢,一宿不敢合眼,時刻心驚肉跳,但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狐狸叫兩聲,看見點鬼火,就跟白天在田里看見蛤蟆一樣平常,

不用在家背口訣,反倒更輕鬆。而就在他翻了個身,準備找個舒服姿勢睡覺時,覺得有一個硬東西隔了自己一下,還挺疼。「什麼玩意?」扒開亂草,張國忠找到了一個正方形的小石樁,每條邊長大概5厘米左右,很顯然原來是埋在地裡的,但年代久了,周圍的土已被雨水沖走不少,

露出地面的部分大概有火柴盒的高度,側面刻著條形花紋,有點像古篆體的水字或火字,石樁正上方,刻的則是一個「午」字。張國忠吸了一口冷氣,莫非這是…

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張國忠繞著這座墳的周圍仔細尋找,果然又發現了兩根分別刻著「已」和「未」的石樁,三樁以等邊三角形的角度將矮墳夾在中間。順著「未」字樁向外直著走三步,張國忠又找到了一個刻著「亥」字的石樁,看來自己的想法基本上已經被驗證了,這個墳被做成了「火熾局」。


2008-3-4 08: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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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二部 降墓 第十三章 秘密

火熾局,又稱赤焰局,是一種極其狠毒的墓局。人的魂魄是屬陰的,遇水則強,遇火則弱。而火熾局的布法,便是用六根三尺石樁,分別刻上十二地支中已、午、未、亥、子、丑,埋於墓的四周,已、午、未在內,亥、子、丑在外,「地支三會」中,已、午、未三會南方火;亥、子、丑三會北方火,

這兩把火,茅山術中稱為「六地火」,對於正常人的魂魄而言,這無非是最大的煎熬。在這之外,墓坑還要以香灰為基,屍身在大暑之日的午時下葬,棺木以南北之向置之,且以「黧木(一種傳說中的多年生木本植物,茅山術中屬純陽之木,產於蜀中,木質堅硬,但決不是打棺材的材料,用黧木打棺材,

純粹是這個幕局的個別需求。相傳諸葛孔明坐的那個古代輪椅,就是黧木所造。)」為棺,「赤硝」(一種硝石的粉末,茅山術中屬陽,效果好於硃砂,但比硃砂珍貴許多,所以民間法事大多以硃砂替之,只有王室或顯貴才有實力在法事中使用「赤硝」。)為槨。被布了火熾局的墓,

墓主人的靈魂會被困在墓中無法投胎,便要永世承受赤焰煎熬,簡單來說,這種墓局乾脆就是一個人造的「無間煉獄(佛教認為,地獄分為八層,分別是等活、黑繩、眾合、叫喚、大叫喚、焦熱、大焦熱與無間,越深處就越煎熬。其中最後一層無間煉獄又稱阿鼻地獄,代表永恆的黑暗與痛苦)」,

不論墓主生前是否積德行善,死後都會在這人造的煉獄中經歷永恆的痛苦。這種墓局是明代一個叫劉崇德的風水先生應明成祖朱棣的要求發明的,在《茅山圖志》的記載中,此墓局截至到清末,僅用過一次,但究竟是要用來折騰哪個倒霉蛋,卻隻字未提。「砍頭抄家還嫌不夠,這幫古代人可真是得罪不起…」

張國忠真是沒想到,這個千古獨一份的火熾局,竟然會在李村這麼個荒僻的地方讓自己碰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張國忠最想知道的就是墓主究竟是誰,犯了何等滔天重罪,才會遭到如此重罰,以至於連死後都不得清靜,按理說一般的貪污腐敗絕對沒必要弄這東西,就算是刺王殺駕逆某犯上,

最多也就株個九族刨個祖墳,而眼下這位明朝大叔,九族和祖墳遭殃已經是肯定的了,但他本人究竟是誰,犯下了何種千古重罪,才會讓皇帝絞盡腦汁用這麼個狠毒的墓局來折騰他呢?張國忠在四周找了半天,始終沒有找到墓碑。也是,犯下如此大罪,

怎麼可能立碑呢?此時張國忠忽然想起了弟弟抄出來的那本《功名絮》,按《茅山圖志》記載,火熾局的發明應該是在明朝的永樂年,而《功名絮》寫於萬曆年,也就是火熾局發明後的100多年,如果墓中這位大叔官位四品以上,應該有詳細的記載。此時張國忠抱的只是一種好奇心,

然而此時的他並不知道,這份好奇,會改變他的一生。第二天,張國忠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告訴馬真人自己昨夜的發現,馬真人聽了也是吃了一驚,點煙袋的火柴差點燒著手指頭。「你看錯了吧?」
「不可能,除非還有根火熾局差不多的局,我就看了四個樁子。」

「用到六地火的局就那一種,不會有別的局。我還以為那是傳說。」馬真人磕了磕煙袋鍋子,若有所思「國忠啊,那個墳在弄明白是哪個癆什子之前千萬不要碰,我今個晚上也過去開開眼。」…看來對這千古一局的火熾局,馬真人也挺想親眼瞧瞧。在《功名絮》中,張國忠很快對上了那個明朝倒霉蛋的號,

永樂年是明朝的鼎盛時期,絕對的太平盛世,朱棣在位的25年中,被處以重刑的大臣就4個,一個因貪污治淮官銀十五萬兩而被砍頭,一個因提詩緬懷偉大的建文帝朱允炆同志而被抄家(估計也就是喝多了寫了兩句對朝廷不滿的話,結果被打成反革命了…),最離譜的是一個叫周廉臣的知府,

因私藏龍袍被舉家發配新疆,這個周廉臣就是個四品知府,手裡沒錢沒兵,想造反純屬做夢,估計就是想穿穿龍袍過過癮,結果被朱棣連根拔了。「私藏龍袍放在古代是重罪,這都沒死成,看來就連皇帝老子也被這個豬頭知府給氣樂了…」此時,一個叫趙樂的翰林院學士引起了張國忠的注意,

書中對此人並無過多描述,僅寫到:趙樂,字敬沖,號望之,善通古之能,建文丁丑年殿試,未及,永樂辛巳年入翰林院,永樂甲申年位極大學士,永樂癸卯年言愕朝野,驚詫社稷,先帝降逆罪,株九族,禍及祖第。看來這趙樂就是墓裡邊的那個倒霉蛋。

「怪了,此人在建文帝時殿試被淘汰了,到了朱棣執政時沒考試就直接進了翰林院,莫非是朱棣的嫡系?」此時張國忠被一連串的疑問搞的摸不到頭腦,首先,這個人肯定跟朱棣擺平建文帝的政變有關,否則不可能走後門直接進翰林院,但這個人在朱棣駕崩前一年被處死,而且是株連九族,

這一切似乎來的太突然了,他好像知道朱棣什麼秘密而被滅口,而且按《功名絮》中的記載,這個秘密很可能足夠撼動鼎盛時期的大明政權,其次,《功名絮》中記載的內容非常詳細,包括每位官員姓字名誰,何時及第何時上任,因何事東窗禍起,包括處以何種刑法葬於何處或發配何處,

對有的官員描述甚至達到五六頁,而對於這個趙樂,似乎是含糊其辭一筆帶過,寫這本書的張國彥好歹也當過兵部尚書和刑部尚書,按現代的職位算,就是國防部長、軍委副主席和最高法院院長,這種職位的人談及這個趙樂,都閃爍其詞,不知所以,看來這個趙樂掌握的巨大秘密似乎還是王室的內部機密,甚至是朱棣的個人秘密。

然而毛主席說過:槍桿子裡出政權。當時的大明朝兵精糧足,兵權又死死的握在朝廷手中,趙樂乃一屆文官,能掌握什麼樣的秘密足以撼動社稷呢?這天晚上,馬真人跟張國忠來到了那個火熾局的墳頭,馬真人用手扒拉開亂草,一眼就看見了石樁,「他娘個蛋,還真有這麼個局,我說這村裡怎麼年年旱呢。」

「旱…跟這東西有關?」「對,這石頭樁子埋在地裡到沒啥事,前兩年雨水大,給衝出來了,兩把火一燒,能不旱嗎?這個局不大,倘若再大點,恐怕整個河北都得旱。」自從前不久澇過一年,李村一帶連續兩年少雨欠收,且日益嚴重,連井裡的水都見底了。「二十里地以外大雨下的哇哇的,這一片就是一滴嗒都不掉,我也想佈個陣看看到底咋回事,但這陣還沒布完,

黃旗桿子就折了(茅山術施術前,要在法台前插一桿黃旗,旗上畫窺天符,以窺天意,若旗桿折了或旗子倒了,便是天機,或者說有施法人鬥不過的力量,必須立即停止施法,否則輕則折壽,重則立斃。旗桿倒還好點,若是憑空折斷,就說明是絕對不能碰的東西),我看這是大局,這陣就沒敢布,多少也沒旱到餓死人的地步。但現在真讓你個小兔崽子給撞上了,倘若在多露出點來,非旱死人不可。」

  「那咋辦?挖了他?」

馬真人此時也陷入了沉思,所謂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明朝那個劉崇德雖說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風水先生,但此人發明的這個墓局連通天機,可布而不可破,至於為什麼不能破,破了究竟有什麼後果,就連馬真人也不曉得,但不能碰是肯定的,折斷的黃旗桿子就是力證。「先留著他吧,實在不行再說。」馬真人拍拍屁股,默默的走回去了,然而張國忠作為一個20來歲的熱血青年,卻對這個墓的興趣上了一個台階。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二部 降墓 第十四章 慧眼

一個禮拜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張國忠和李二丫的婚事,就定在5月19號。這馬真人說徒弟這些日子辛苦,娶了媳婦一定要補,5月18號一大早就出去了,到了晚上才回來,扛回一大麻袋王八說給徒弟燉湯,李村附近,只有往南70里有個叫團泊窪的地方野池子裡產王八,這馬真人一百多歲的身子骨,

70多里路一天竟然能打來回,還要留出下池子摸王八的時間,著實讓張國忠吃了一驚。但這鍋王八湯其實張國忠並沒吃多少,有80%都讓李隊長的3個兒子給吃了,一個個吃的面紅耳赤,晚上把個媳婦日的嗷嗷亂叫,大半個村都能聽見。

李隊長在公社給張國忠批了一片宅基地,找了一大群壯勞力三下五除二就蓋了兩間房,當然,給馬真人和張先生蓋房,這幫村民還是非常上趕著的,最後張國忠再三挽留,大伙才留在新房院裡喝了頓酒。張國忠的爹媽也都從城裡過來了,拜過天地後,張國忠就算正式把李二丫娶過來了,

此時村裡幾個暗戀張國忠的大閨女和巴望李二丫的小伙子算徹底死心了,有李樹林的例子,誰還敢打李二丫的歪主意?結了婚後,張國忠的訓練項目改變了,馬真人開始讓張國忠練一些壓根沒譜的項目,就比如:開慧眼。只見馬真人在報紙上寫了一個「六」字,然後把報紙一扣,「我寫的啥?」

張國忠差點暈倒,「師傅你沒讓我看,我怎麼知道你寫的啥啊?這不是變戲法嗎?」「小王八羔子,二十斤的沙子掛了兩茬,你當我要教你變戲法啊?」說著馬真人用一根手指頭指在了張國忠的眉心,「覺的咋樣?」馬真人的手指指在眉心,張國忠只覺得腦門子上說疼不疼,說癢不癢,但就是說不出的彆扭。

「我現在要教你開慧眼,閉著眼看這張報紙,看不出我寫啥不許睡覺!」此刻張國忠把以往的「心法」口訣全想起來了,什麼「六神若定心自盛」啊,什麼「氣走天關金木土」一類的,把渾身的氣脈盡量往頭上運,只覺得從單田起,五臟六腑一股股熱流湧向腦袋,但無論張國忠如何努力,

閉著眼睛怎麼能看見東西呢,何況還隔著報紙?這些日子,張國忠的「心法」有了很大進步,雖談不上是硬氣功,但用手指頭彈折高粱稈,拇指和食指捏碎核桃都沒問題,一個是爆發力,一個是持久力,這些都與茅山術的心法有很大關連,卸掉沙袋,小跑四十幾里不覺得累,其實,這只是心法的初級階段,

只停留在對體能的提高上,但這對於張國忠而言,已經很不可思議了。雖然沒看見報紙背面的字,但鉚了一個鐘頭的勁後,張國忠閉著眼忽然看見一團黃韻擦身而過,然後是一個發散黃色偏紅光韻的影子在身前晃悠,忍不住張開了兩眼,發現是鄰居家的大黃狗從院子外面經過,而李二丫正在前面給自己倒水。

  「看見啥了?」馬真人在旁邊翹翹著腿,向滿臉驚愕的張國忠問到。

  「我看見黃狗,和二丫…」

「嘿!!!小兔崽子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馬真人高興的直接從炕上蹦起來了,「你原先有個師哥,到你這一步,足足用了一個月,你一個鐘頭就看見了!」張國忠得知,所謂的開慧眼,是將有生命的東西與沒生命的東西區分開的辦法(惡鬼、畜生修仙常可迷人心智,借助慧眼,便可輕易洞穿),

就是激發人體的動物本能,喚醒像猴子一樣對陽氣或陰氣的敏感,按茅山術的說法,人除了正常的兩隻眼外,還有第三隻眼,就是雙眉中間的慧眼,但這並不是真正的眼睛,而是遠古時期人類感覺「陽氣」的器官,茅山術中稱為「慧眼」,眾閣教稱為「天聰」,借助對心術也就是類似於氣功的心脈技巧的運用,

這個已經蛻化的器官完全有可能被再次激活,而人體這個功能一旦被激活,運用流暢的話,便可洞曉陰陽脈動,在驅邪治鬼的關鍵時刻,能起到很大作用(慧眼也不是說開就開,《茅山術志》有云:「運心術,開慧眼」,要開慧眼,先運心術,即使到了馬真人的境界,開慧眼,也要醞釀好幾分鐘)。

不過唯一讓張國忠暗罵的,就是再厲害的人,開慧眼也壓根不可能看見報紙上的字,又被這死老頭子的虛張聲勢給騙了…


2008-3-4 08: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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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二部 降墓 第十五章 黑瘡

剛剛掌握了開慧眼,氣灌術又來了,剛剛掌握了氣灌術,血符術又來了…張國忠被折騰的直掉頭髮,這期間,馬真人隔三差五遍去盤山采幾棵老野參(雖說長白山大小興安嶺是我國人參的主產地,但在燕山山脈,人參也是有少量生長的,且這種人參稱之為「蒼參」,其營養價值並不亞於產於長白山一帶的高麗參。)或去撈幾隻王八給張國忠燉湯。

這幾年村裡果然比以前更旱了,但現在畢竟是個人定勝天的時代,雖說各種資源仍相對緊張,公社還是給李村調了兩台抽水機,村民也從操場河修了灌溉渠,連年的旱情並沒有對生產造成太過嚴重的影響。兩年的時間轉瞬即逝,馬真人算得張國忠三十得子,所以張國忠倒是不著急,只不過李二丫坐不住了,

天天晚上揪著張國忠「造小人」,張國忠白天經常被馬真人折騰的腰都直不起來,晚上還得在床上和李二丫玩命,若不是馬真人隔三差五總弄點人參王八什麼的給他補元氣,恐怕早尿血了。這一天,張國忠從地裡回來,剛想抽口煙歇會(當時地裡有蛇,當地稱之為「長蟲」,抽煙尤其是抽旱煙,可以防蛇,所以張國忠被迫也抽上煙了),忽然李隊長領著兩個人一步三顫的推開了他家的門。

「這就是俺大侄子。」李隊長指著張國忠頗顯自豪的說。張國忠打量了一下由李隊長帶來的兩個人,長的都跟逃難的似的,一臉的苦大仇深。李隊長領來的人張國忠多少得給面子,畢竟這些年全仗著這個不務正業的隊長照顧。「兩位是…」讓張國忠沒想到的是,這兩個人一下撲到張國忠跟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這個舉動就連李隊長都是一愣,「咋啦?有話慢慢說這是幹啥?」張國忠趕緊上去攙扶其中一個老頭,這時李二丫也出來了,看見這陣勢也傻了,一老一少兩個陌生人,正給張國忠下跪。張國忠得知,這兩人是二十里外劉家店村的生產隊劉隊長和一個社員,前兩天村裡修磚窯,挖到一個古墓,

墓不算大,但參與挖墓的人卻人人得了一身的黑瘡,其中就包括劉隊長的兩個兒子和那個社員的爹。這種黑瘡起初不嚴重,只是皮下有一片淡淡的黑斑,不疼不癢,開始時大伙都沒在意,可不出一禮拜的時間,不少人出現了皮膚紅腫潰爛、流膿流水的症狀,而且皮下的黑色區域顏色也會加深,其癢難忍,

二十歲大小伙子癢的號啕大哭,生不如死,但稍微一動就會痛如斷指,有個歲數稍微大點的社員每天都被疼昏過去數次,等醒過來又是鑽心的癢,尤其是這個隊長的兒子,甚至想尋短見,眼下這些人已經下不了地了,連腳底都開始生出了黑斑,鎮上、市裡的大夫都來了,還來了什麼什麼專家,

但所有人都沒見過這種病,面對一幫生不如死的村民束手無策,有些症狀嚴重的村民只能暫時用大手術用的全身麻醉飲鴆止渴,因為害怕是傳染病,除了三個已經運到市裡的村民外,其他症狀稍微輕一點的村民已經全部被隔離治療,說的好聽是治療,但實際上以那個年代、那個地方的醫療條件,和等死也差不多。

面對這種從沒見過從沒聽說過的怪病,加上得病的人又全是修磚窯的人,大伙自然而然把這種病與挖到古墓的事聯繫了起來。但遠近請了好幾個先生,看了半天都說和古墓沒關係,一口咬定這就是病,但為什麼沒挖磚窯的人就不得,挖了的一個不少全得上了呢,無奈下,

劉隊長也只好厚著臉皮來找以前鬧過矛盾的李隊長,讓他幫忙請前兩年瞧好過李大明撞客的那位神仙。此時馬真人正好去盤山採參了,至少後天回來,但這兩個訪客說什麼也不願多等了,俗話說有病亂投醫,這劉隊長的兒子可正躺在隔離區裡受罪呢。說老實話,張國忠也從沒聽說過這種怪病,《茅山圖志》

和《茅山術志》上都沒有相關甚至相似的描述。「劉隊長,聽您的敘述,您兒子和其他村民好像真的是得了病啊,不像是大仙什麼的弄的,您應該相信科學啊…」那劉隊長此時從個破兜子裡拿出十幾盒「綠葉」牌捲煙(比前文提到的「綜合」貴,畢竟煙盒是印刷的。在城裡算低檔捲煙,不過放在農村很高尚了),

又拿出一打子「大團結」,又跪下了,「張先生,我這個年紀不能再生啦,你要是不管我們,我老劉家可就在我這代絕了根啦張先生…」這一跪一哭,張國忠更不知如何是好了,這不純粹是讓寡婦家出勞動力嗎?壓根就是病,跟這跪死也沒用啊,「要不你就等我師傅回來,他不僅道行高,還懂醫術,你問問他興許知道,但以我這點本事,看那東西就是病。」

劉隊長把心一橫,心想也罷,便把跟來的小伙子打發去請鄰村的許半仙,而自己留在李村等馬老道回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治了。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二部 降墓 第十六章 三煞天棺

劉家店大隊,是操場河公社最大的大隊,在冊勞動力200多人,這次挖磚窯是大工程,一下子就動用了四成的勞動力參與,結果一個不剩全躺下了,整個大隊人心惶惶,基本上所有生產計劃都暫停了,正在等待上級的進一步指示走到村口,張國忠偷偷的湊到了劉隊長耳邊:「就說我師傅是請來的老中醫,行嗎?」

「中!中!你們兩位能來,就是我老劉家的恩人,俺們村的恩人,說是我親爹都中!」…

此時市裡的化驗結果也送到了,病人身上的活體樣本沒有任何可疑的病菌,樣本已經送往北京進行進一步化驗了,以天津市目前的設備條件,只能得出「未知疾病」的結論。市裡來的醫療隊,讓村民用簡易的籬笆在村外不遠處圍了個圈,就算是隔離帶了,周圍由民兵站崗,除非等到上級的鑒定結果,

確定不是傳染病才能解除隔離,在此之前所有人許進不許出。坐在那些齜牙咧嘴的病號前邊,馬真人眉頭緊皺。「師傅,是病不?」馬真人搖頭。「那是什麼東西弄的?」馬真人繼續搖頭,張國忠也糊塗了,莫非這個世界上除了大仙厲鬼和細菌,還有別的東西?「劉隊長,帶我們去看看那個墳…」

此時,問題的關鍵已經不是病人了,而是那個古墓。 晚上,馬真人和張國忠從隔離帶的另一邊由劉隊長帶著出了籬笆(看隔離帶的民兵開始不放行,劉隊長兩個大耳刮子打的這個年輕小伙眼冒金星,二話沒說便乖乖放行了)。偷偷的來到了古墓邊上。墓的規模不算大,墓井僅有5步見方,

有兩個墓道,都被挖的亂七八糟的,看來是個夫妻合葬墓,或埋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墓道比較獨特,裡面放著一個「坐棺」,就是人以打坐的姿勢下葬的棺材。「跟著我,什麼都別碰!」馬真人和張國忠下到墓道中,先是用煤油燈照了照那個普通的棺材,好像沒什麼古怪,

之後二人來到了那具坐棺的近前,用燈一照,只見坐棺上刻著一行字:坐守天棺寧毋永世。看到這行字,馬真人連忙後退了好幾步,差點靠到墓井崖子上。「這是降墓,快走!!」降墓,就是施過降術的墓。張國忠一聽,腦袋上也冒汗了降術就是老百姓常說的「降頭」。這東西,《茅山術志》上是有記載的。

降術起源於宋末,是一種利用陰陽五行的特殊力量,殘害觸發了某種必要條件的生靈的法術,比如後世日本的一些巫術,用一根頭髮一個草人便能致人於死地,便由降術演變而來。最早的降術從茅山術演變而來,是一個叫洛有昌的人發明的,這洛有昌曾經是當時茅山教的門人,

後來因擅自以茅山術中的法術謀取私利或報復恩怨,被當時的茅山教掌教陸祥凌陸真人,打斷雙腿後逐出師門。洛有昌被逐出師門之後,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滿腹怨恨,續而又將這種怨恨轉嫁於所有人,乾脆放棄了對茅山術的鑽研,開始專心將茅山術的某些法術研易為害人之術,並廣納心術不正之徒,

時至元初,洛有昌自立「降教」,降術之名由此得傳。元朝是一個對統治極度缺乏自信的王朝,想盡了各種辦法來防止中原人造反,其中,降術便是元朝政府用以鎮壓反叛情緒的法術。相傳元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曾經招納數百降師於各個州府,設「降台」百座,以「順風耳」之術聽竊民間怨語,

被聽者均以週身潰爛而終,當時各地老百姓甚至到了談降色變的地步,民間歌謠《清陽曲》曾經寫到:「街亭無心言朝事,三更慘斃月露屋。」意思就是,白天無意中說了對朝廷不滿的話,晚上便會慘死在四處漏風的破房子裡。也正是因為得到了統治階級的支持,降術在元朝得到了空前的發展,

一個降術運用的好的「降師」,每月可得銀俸三十五兩,這在當時是絕對的高收入了。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將降術運用得如火純青,降術是一種逆天的法術,每施降一次,便折陽壽一次,大多數降師年不過四十便無疾而終,最終也導致了降術的失傳,到了明初,真正意義上的降師已經所剩無幾了,

出於人為財死的心理,沒個萬把兩銀子輕易是不出手的,但即使已經到了降術的沒落年代,隨便一些入門級的降術,也足夠折磨死一個正常人。馬真人坐在墓邊上沉思良久,表情僵硬的跟個雕塑差不多。張國忠也不敢說話,生怕打斷了師傅的思維。「先生,我兒子還有救不?」「噓!別說話,我師傅想著呢…」

「我說黃旗桿子咋折了呢…」馬真人嘟囔道,「有地圖不?」馬真人看著劉隊長。「啥地圖?」馬真人的任何話語此刻都是劉隊長的救命稻草。「就是這裡的地圖,越詳細越好。」「有!有!我這就讓人給你找去!」說罷劉隊長又小跑回到隔離帶邊上,幾個大耳刮子過後,一個民兵乖乖的小跑回村了。

大概過了兩袋煙的功夫,一個背著槍的民兵小伙子拿著一張好比糟過飛機轟炸一樣的天津地圖來了,剛從大隊隊部牆上揭下來的,四角還掛著牆皮。地圖鋪在地上,藉著油燈,馬真人找到了明朝那個趙樂墓的位置和眼巴前這個降墓的位置,用煙袋桿子比了一下距離,又以兩個墓為兩個定點,

左右各確定了一個等邊三角形,用煙灰碾了兩片黑在左右兩個三角形的頂點。「劉隊長,你帶人去這個地方。」馬真人指著左邊的煙灰,「方圓三里給我找,發現墓碑或有墳丘子就來告訴我,自己千萬別動,我和我徒弟去這邊找,你派幾個人跟著我。」

「嗯,中!」

「還有,如果實在沒有也告訴我,就算有像墳丘子的也告訴我,切記,自己千萬不能挖!」

「中!」

第二天,村裡的剩餘勞動力一個不落全到齊了,劉隊長和馬真人師徒兵分兩路,各自往地圖上馬真人標出了兩個三角形頂點出發。張國忠得知,降術雖源於茅山術,但卻有一套相對獨立的理論,也有墓局這一說,茅山術的墓局功能大多是以防止死者陰魂不散、防止屍變、或者禁錮冤魂防止其危害鄉里為主的,

而降術中的墓局功能只有一個,就是防盜。眼下這個墓局,實際上是降術中的三煞局,所謂三煞局,便是由三座墳共同構成的墓局,每個墓中都有兩個棺材,一個放著真正的墓主,稱為「天棺」;一個是將活人放入坐棺,埋在主棺旁邊,稱為「坐煞」,以此怨氣來守護墓穴。在降術中,「黑雲、赤火、清水」

是施法的理論基礎,相當於茅山術或易術中的「金、木、水、火、土」,而此刻劉家店大隊挖到的,就是這三煞局中的「黑雲局」,村民中的自然也就是「黑雲降」。那個埋趙樂的火熾局,便是降術中的「赤火局」,另外一個「清水」局,肯定會與前兩個墓局以等邊三角形的排布構成一個完整的三煞局,

但至於三煞局如何施術、以何種原理發揮效果,就連馬真人也不十分清楚了,畢竟馬真人對這種邪門歪道也沒什麼深入研究。而那個趙樂的墓,裡面很有可能也是兩個棺材,想到這裡,張國忠自然而然明白了,原來明朝那個風水先生劉崇德,就是降術的傳人,風水先生的身份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2008-3-4 08: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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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二部 降墓 第十七章 借陽

馬真人這邊倒是沒什麼發現,眼前一馬平川的莊稼地,經打聽,這一片自古就是莊稼地,從來沒埋過人。而劉隊長那邊卻有了大發現,聽報信的村民形容,老劉頭那隊人找到的墳丘子就是三煞局中的「清水局」。劉隊長帶著50多人往北邊走直到了天津近郊大寺鎮附近,5人一組,每組負責找一片,

找了足足有一天,終於有一個村民找到一塊稍稍凸起的土坡,扎一看不像是墳,但土丘子旁邊還有個大水窪子,這個特徵使馬真人確信這便是「清水局」的所在。三煞局,是降教中的邪門墓局,是降教「眾煞局」中最入門級的排布,按照同樣的原理照搬,相傳元代還有六煞局和十五煞局,

據野史傳說,元世祖忽必烈下葬時用的是七十二煞局,那算是當時降術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了。明朝那個劉崇德至多是個降術的末代傳人,和元世祖時期的降術高人是沒得比的,據馬真人推測,這劉崇德只不過是找到了兩個早已存在的古墓,然後將其挖開,放入坐棺,改造成了黑雲局與清水局,

然後依據這兩個墓的位置確定下葬趙樂的地方,只不過因為下葬趙樂的「赤火局」用到了茅山術中的「六地火」,所以才會在《茅山圖志》中有記載。這種經過改造的三煞局,其威力和與生俱來的三煞局是沒得比的,即使威力小了很多,挖墓的幾十號村民還都生出了黑瘡,如果是與生俱來的三煞局,

那挖開將有什麼後果,張國忠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道教的思想核心,便是順應世間陰陽秩序,所謂「替天行道」的成語,便源於道教的最初宗旨。抹了一把臉,馬真人在土丘子邊蹲下了。「國忠啊,今個師傅要破這三煞局,你回去讓李隊長把李村的勞動力都招來,人越多越好,帶著挖坑的傢伙,我要借陽。」

「師傅,實在弄不了就算了吧,他煞他的局,咱種咱的地,井水不犯河水啊,您別…」張國忠此時也慌了,茅山術中所謂的借陽,是背水一戰的方法,都是施法者在極端沒有自信時採取的手段,《茅山術志》中對「借陽」的方法描述很簡單,即「借眾之陽以平彼之陰虐,陽可以之,陰不能從則潰」,

除此之外,也闡述了借陽的危險性,即「身潰以全」,自從漢代茅山教第一代掌教丘同生真人開始,先後共有六代掌教借陽,但僅有兩個成功了,其餘四個不是破元氣就是斷筋脈。「你師傅一輩子沒幹過什麼像樣的事,還讓這群癆什子的把祖宗傳下來的道觀給燒了,你說這次要是再縮回去,有什麼臉去見祖宗啊」

馬真人抽著煙袋,摸了摸張國忠腦袋,「你個小王八羔子,前兩年那個癆什子都快修成萬宗真身(茅山術中,惡鬼與畜牲修仙可分「替身、幻身、真身三種,其中真身是最高境界,修到幻身或真身的惡鬼或畜牲是很難纏的,而李大明身上那個清朝進士已經修成了真身,所以才以本座自居」)了,還不是讓你師傅給降住了?」張國忠無奈,只能回村喊人,這馬真人的脾氣他是曉得的,作出什麼決定從來沒變過。

張國忠回村喊人時,馬真人這邊也沒閒著,先是讓眾人用手(破降墓不能用金屬器皿,那便是降墓的大忌,用金屬器皿便會觸動「降關」,這清水局的威力便要發作了)在地上挖了一條半尺寬的小溝將池子裡的水引出來一截,這一招在茅山術中稱為「洩煞」,凡是墓邊有水皆大陰之象,不論是否是降局,

都要引水洩煞,這樣可以緩解墓中的陰氣,減弱墓主的怨孽。其次,馬真人讓村民將附近乾草樹枝凡是能點火的東西,都聚到墓邊「罡陽位(凡墳塚必有六位,分別是「罡陽位、素骱位、雲棲位、探泉位、高詫位、散昌位,其中,罡陽位主陽盛,素骱位主陰昌,雲棲位主安寧,探泉位主地脈,高詫位主高祖,散昌位主後嗣」)」自己則用樹枝子以墓塚為中心畫了一個直徑30米的超大號「洩陰符」。

李村的在冊勞動力和劉家店雖然沒的比,但都喊出來也有五六十號,趁著天黑,一大群人來到大寺鎮和劉家店的人匯合。馬真人讓張國忠找了一把快刀,讓每人割指放血於柴堆之上,開始有些人不割,之間李隊長和劉隊長小生嘀咕了幾句,由劉隊長發話,劉家店大隊的社員割指者每人5工分,

李村大隊割指者每人一包「綠葉」,然後由李隊長補上一句:李村大隊割的除了一包綠葉外,每人再給兩工分…熊熊大火點亮了夜空,這次的火比上次燒清朝進士那把火可大多了,說也奇怪,這火燒著燒著,忽然火勢減小,馬真人立在地上的煙袋鍋子就硬是要倒(條件所限,馬真人破指用血畫了一個窺天符在衣服上,撕下來攙在煙袋桿子上直接插在了墳前)。「加柴!」馬真人怒喝,幾個村民三手兩手,

即大抱乾草又扔在了火堆上,此刻馬真人自己用刀又割了一下中指,這一下割的可能有點重了,只見馬真人中指血流如柱,張國忠急忙從身上撕下一塊衣服給師傅包上去,馬真人撤過包傷口的布,直接扔進了火裡。此時,火焰發出噼哩啪啦的響聲,每個人彷彿隱隱聽到「隆隆」的聲音,就好像耳鳴一樣,

好像是聽到的,也好像是幻覺。要說這百十號人裡,馬真人是少有的幾個「童子」之一,他的血,就是前文曾經提到的童子眉(茅山術中,童子眉屬純陽,什麼硃砂啦、赤硝啦,效果和童子眉一律沒得比,摻和和童子眉的火,茅山術中稱為「陽火」或「真火」,是「焚陰」的最好辦法。)。

隨著火焰由暗轉旺,忽忽悠悠的煙袋桿子竟然不忽悠了,又筆直的立在了地上,「誰沒結婚,再軋一下!」馬真人大喊,此刻劉隊長和李隊長也喊開了,「大柱、雙全、二成、樹根、三小子,快在軋一下,5個工分!」此時幾個年輕村民紛紛到張國忠跟前排隊,其實這些沒結婚的人裡,也有幾個「偽童子」,

但無所謂,大不了也就是混點工分而已…不一會,「隆隆」聲音越來越小,火卻越來越大,「給我挖!」馬真人一聲令下,張國忠身先士卒,一大幫壯小伙子看著張先生都沒在乎,便開始在土丘子上開挖了。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二部 降墓 第十八章 天破

別看地面上的土丘子就幾平米,這個墳底下可不小,比先前劉家店大隊挖出的那個黑雲局大了不少,也不曉得是哪朝哪代的,既沒有陪葬品,又沒有墓碑墓誌,裡面的工程明顯不是一個朝代修的,正如馬真人猜測的,也是一坐一臥兩具棺材,藉著火把從新舊程度與手工風格看,這兩具棺材明顯不是一個朝代的東西,中間少說差了幾百年。
  
此刻,被黑瘡嚇怕了的村民不時偷偷在火把下仔細看身上有沒有出現類似於黑斑的東西,劉隊長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這也算是破斧沉舟了,要麼自己的兒子和村裡幾十號社員得救,要麼全村勞動力都搭進去,老劉家絕根。「馬道長,你確保這次真的沒事?」劉隊長說話的腔調只能用哽咽來形容了,

就這句簡單的問話,說了足有三十秒。馬真人並沒理他,大聲指揮村民一字排開,順著墓周圍那個超大號的洩陰符輪廓站好,每一步遠就站一個人,乾脆用人排出一個「洩陰符」,「誰也不許動一步!動一步大傢伙一塊見閻王!」說罷自己一個人跳下了墓井。

所有人都後悔貪那幾個工分幾包煙了,但此刻也是騎虎難下,除了李隊長和張國忠外,基本上所有人都開始雙手合十求佛爺保佑,尤其是幾個膽小的甚至哭出來了,「我還沒娶媳婦啊!大舅我想回去啊!大舅啊!」「你他娘個小兔崽子,瞧你這點出息!給我站好不許動!再動剪了你襠裡那套傢伙式!」

話雖硬氣,但腿肚子的抖動還是暴露了劉隊長此刻的恐懼,就連號稱內行的李隊長心裡也開始沒數了,從馬真人這次的陣勢看,這個玩意跟李大明身上的東西顯然不是一個量級的,不曉得強了多少倍。張國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是唯一知道借陽失敗後果的人,如果要是沒成,馬真人輕則只能在床上了卻餘生,重則當場交待。

如果從高處看的話,當時的場面甚是壯觀。在墓的四周,一百多人排成了洩陰符的圖案,每人手中一個火把,漆黑的平原上,亮光能傳出好幾里。洩陰符的上角,就是這個黑洞洞的墓井。茅山術認為,陽氣是克制一切超自然力量的正道,如果非要用科學解釋的話,便可以解釋為生物電所產生的電荷,

一些材料,例如硃砂、赤硝、雞候、螺綾子、童子眉等等,都是陽氣的良好載體,就好比電池可以儲存電能一樣,將這些載有陽氣的材料呈不同的圖案排列,便能是這種由弱電荷產生的磁場發生變化,便能起到不同的特定的作用,這便是所謂的「符」,所以有人認為是符的作用來源於某種咒語,完全是誤區。

此外,不同材料的符,針對性與作用效果也不一樣,就像電池也有鹼性與碳性之分一樣,人血尤其是童子血畫出來的符,是力量最強的,稱為「血符」,雞血、狗血等動物血畫出來的符次之,稱為「牲符」,這些由動物血畫出的符,對付陰怨之氣(按老百姓的理解就是鬼)最為有效,

然後是由赤硝、硃砂、螺綾子(一種黃色雲石的粉末,效果次於硃砂,交少應用,但有些特殊場合就必須用到螺綾子,比如百姓白喪的超度儀式,死者並非冤魂,就必須用到螺綾子)畫出的符,稱為「掩符」,一般多應用於畜牲之虐(按老百姓理解就是大仙)。這次馬真人的所謂「借陽」,

就是一種直接用人來排成「符」的方式。人,不但是陽氣的載體,更是一個陽氣的「反應堆」,更夠創造源源不斷的強大陽氣,用人按符的圖案排列,能夠產生與符的相同的作用,但效果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然而,「借陽」的危險性是很大的,借陽的人,必須對對手的力量做出準確估計,

以安排「借陽」人群的個數。如果人數不夠,就擺不平陰虐,而人數過多的話,由於施法的人自己也要運動心脈,富餘的陽氣便會衝殺自身脈絡。就在張國忠提心吊膽,替師傅捏一把汗的時候,在「人符」的中間忽然刮起了一股股的小旋風,一片片草葉旋轉著飛上幾米高的空中,

這個現象就連張國忠自己也是歎為觀止,畢竟他本人只是聽過而並沒親眼見過真正的「借陽」。村民們各個張大了眼睛,此時只聽一聲巨響,好似近在眼前,又好似遠在天邊,李村過來的勞力們對這個動靜太熟悉了,幾年前燒那個清朝進士棺材時也這麼響過一次。不少村民嚇的把手裡的火把都扔了,

就連李隊長也是嚇的渾身一激靈,「大侄子啊,這…這是什麼響啊?(自從李二丫嫁給張國忠後,以前稱呼張國忠為張先生的李隊長也改口了,論輩分,李二丫應該是李隊長的侄孫女,張國忠也就是他侄孫女婿,但這四個字李隊長自己也叫不出口,就乾脆叫大侄子了,總之,輩分已經是亂套了)」

「天破,是天破聲,師傅成啦!成啦!」張國忠不敢相信自己的師傅雖身為全真掌教,卻幹成了四代茅山掌教都沒幹成的事,當年在燒清朝進士屍體的時候,李大明家那邊也傳來過這麼一聲,只不過後來計工分什麼的一折騰,大伙把這事忘了,事後張國忠詢問馬真人,得知這一聲叫「天破」,

就是類似於惡鬼、大仙或眼前這種「降術」所形成的法術力場的破爆聲,聽到這一聲,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施法成功了。正在這時,在李村方向和劉家店的方向又傳來兩聲沉悶的聲響,距離遠了,只能隱隱聽見一點(其實,這三聲是同時響的,只不過由於距離較遠,所以那兩聲隨後傳到。)

大傢伙聽張國忠這麼一喊,心算是放下了,但下了墓井找馬真人時,張國忠的心又緊起來了。只見那具坐棺裂了一個大口子,口子上是一片鮮血,從四濺的血滴看,這片血是吐上去的。「師傅!!」張國忠第一個跳下墓井,扶起馬真人,第一件事便是把手放在脈門上,一摸還有心跳,「快!!快送醫院!!」

這種荒郊野外的地方自然沒有醫院,不過劉家店可是住著一群現成的專家呢。除了安排三十幾個人留下把墓填回去以外,劉隊長又精挑了二十多個最壯的小伙,用鐵掀把和衣服做成一個簡易擔架,和張國忠一起,輪流小跑抬馬真人回村。此時,劉家店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原先躺在床上哼哼的村民忽然好了,

有的甚至躺在床上開始罵街,雖然紅腫膿水還在,但不癢了,微微有一點疼也是肉皮疼,比起前兩天那種斷指般的痛苦,這種疼簡直比按摩還舒服,而原先作為疾病重要特徵的黑斑,也好像突然消失了。一幫市裡的來的大夫正七嘴八舌的研究是咋回事,忽然外面亂亂哄哄的又抬進來個老頭子,

大夫更鬱悶了,這不是劉隊長請來的老中醫嗎?怎麼被人抬進來了?那個年代的大夫跟現在是不大一樣的,沒有什麼住院押金或收紅包這一說,見到病人便立即竭力救治,就跟條件反射一樣。「沒有大事,只不過是勞累過度昏倒了,你們這些同志可真是的,這個年紀的老同志,就不要讓他太累…」

雖然隔離還沒有解除,但兒子和所有鄉親都不喊不叫了,也開始吃東西了,這些,劉隊長可是瞧在眼裡的,看著兒子一天天好起來,劉隊長就差真認馬真人當爹了。這李隊長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劉家店大隊財大氣粗,這次救你們村的人,我們李村出人出力,找你要頭牲口外加50塊錢不過分吧?

這可好,跟操場河大隊換馬真人的損失從劉家店找回來了,還賺了20…

「師傅,我能去挖那個趙樂的墳不?」「不行,降頭破了,地火還在,我不下地就不許你去。」

這馬真人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個月了,吃的比張國忠李二丫加一塊都多,平時不下地,算準了日子鎮上有戲的時候就爬起來小跑十幾里去聽戲,聽完戲回來接著躺,張國忠這個氣啊,心想當初往回填那個「清水局」的時候,怎麼沒把你個死老頭子一塊埋裡邊啊…


2008-3-4 08: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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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ankie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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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唉唷 就等大大繼續貼上囉 感覺還不錯耶

2008-3-5 01: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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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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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尺秋水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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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還不錯看
希望大大有空
繼續貼後續的故事


2008-3-5 05: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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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rge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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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九章 七窍赤流

要說降術,張國忠可是一竅不通,但說茅山術的話,此時的張國忠就算不是精通,也算是學得小成了。降師如果碰上鬼怪,基本上就抓瞎了,因為降術所有招數基本上都是對付人用的,而茅山術卻恰恰相反,茅山術中,僅有少量招數可以經過特殊研易後才能對人產生影響,

以張國忠的瞭解,單單是「六地火」,對活著的人是沒什麼傷害的,但馬真人卻死活不提這碼子事,就好像忘了一樣,張國忠問起,也是假裝沒聽見,然後岔話題。無獨有偶,眼看要入冬了,該是挖地耗子(地耗子就是田鼠,別小看田鼠窩,一隻能折騰的田鼠,窩裡能存幾十斤的糧食,夠一個人一冬的口糧了)的季節了。

李根子和李二蛋是村裡兩個老實疙瘩,兩人相互還算有些走動,但跟別人來往不多,蔫脾氣相投啊。這天,兩個人挖了足足一天,一個窩都沒挖到底,一斤糧食沒摸著,罵罵咧咧的拎著鐵鍬和麻袋從南邊地裡回來,經過墳地的時候,李二蛋忽然被腳底下的東西絆了一下。

「他娘個球,啥玩意?」李二蛋發現絆自己的東西是半截子石頭樁,「根子,你看這是個啥玩意?」「我看像過去拴牲口的樁子吧?」「放你娘屁,哪個長蟲操的能把牲口往墳地拴?」李二蛋挖了兩鍬,用腳踹了兩腳,石樁有些鬆動,好像不怎麼深,「好像不咋深。」

「我說二蛋,你別惹著騷身子的事啊,前些日子劉家店子那事你不知道啊?」本來李二蛋還真像把這行子挖出來拿回家的,有啥用暫時想不出來,但拎個東西回去總比空手強,但李根子一說劉家店的事,李二蛋心也虛了,「也中,走吧。」兩個人繼續沒精打采的往回走,

走著走著,李樹根忽然跟看見鬼似的看著李二蛋,「二…二…二…二…」這個「蛋」死活也沒喊出來。李二蛋看著李樹根像指鬼一樣指自己的臉,自己也是納悶,用手一劃拉,只感覺粘糊糊的一片,再一看掌心,全是橘黃色粘糊糊的粘液,絕不是血,也沒啥味…

馬真人和張國忠來到李二蛋家,他媳婦已經哭暈過去好幾回了,早就站不起來了。聽到馬真人和張國忠過來了,讓人攙著下了炕,撲通一聲就給馬真人跪下了。「馬道長,張先生,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家當家的吧!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咋活啊…」說著就又要暈倒。

只見李二蛋躺在床上,鼻孔、眼睛、耳朵、嘴都流出了一些橘黃色的粘液,黑眼球也變成了棕黃色,馬真人扒開李二蛋的嘴,連唾沫都成黃的了。「他干了啥了他?」馬真人眉頭緊皺,真是按倒葫蘆瓢又起,就李村這麼個巴掌大點的地方,怎麼這麼多旁門左道的玩意呢?

「不知道啊,是根子把他背回來的,回到家他就這樣了,別人說話他也聽不見,也看不見…你說這日子可咋過呀…」李二蛋的老婆又癱倒在地上了。這時李根子也湊到馬真人跟前了,「俺們…經過墳地,看見有一截石頭樁子,二…二蛋就想著挖出來帶走,我…我沒讓他動,結…結果就成這樣了!」

「到底是動了還是沒動??」張國忠先按耐不住了。這一嗓子吼的李根子渾身一激靈,「動…動了,就…就挖了兩鍬…就兩鍬…」「唉!!」馬真人一拍大腿「你們這群惹禍的精,最近出了這麼多事,躲都躲不過來,你們還敢碰那些個癆什子的玩意!」
燈下,馬真人一臉愁容,「媽了個蛋,這幫癆什子的…神仙也有搬不動的妖精,這幫小兔崽子就他娘知道惹事…」

  「師傅,那個火熾局怎麼還有這功能啊…?」張國忠嚥著唾沫問馬真人,「茅山局咋還能治人?」

  「那壓根就不是茅山局。」

  「那書上寫的…」

  「書上寫個屁!」馬真人抽了口煙,「寫你拿著那個破書的人就是個闖江湖打把勢賣藝的…他自己也沒見過這個局,只不過聽說這個局用了地火,就寫進來了。」


2008-3-8 01: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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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rge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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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二部 降墓 第二十章 師兄

       「那李二蛋中的是啥玩意啊?」

  「不知道!」馬真人歎了口氣,不說話了。這下張國忠也癟了,自己還曾想糾集點人去挖了這個趙樂的墓,現在一想真是後怕的要死。去過劉家店的那個醫療隊,這會又被派到李村來了,聽說又發現了更邪門的病。「大夫,安家當家的得的是什麼病啊,還有沒有治啊?」

大夫並不理睬李二蛋的媳婦,而是拿了幾個小藥瓶,小心翼翼的收集了一些李二蛋嘴裡、眼鏡、鼻子、耳朵裡流出的一些液體,交給了隨行的幾個同志,說是去市裡化驗,而對於眼下的這種從來沒見過的病,大夫能做的,跟在劉家店一樣,就是繼續在李村搭起了一個隔離帶。

其實,降術和茅山術在歷史上並未發生過真正意義上的正面衝突,一個治人,一個治鬼,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馬真人動用「借陽」的方法破解降術,完全也是從茅山術的「法門(凡是施法者,都必須給自己留一條後門,即使是忽必烈的72煞局,也有一種真正能安全到達最終墓局的隱蔽方式,

這就好比現代電腦程序員編寫程序,都要留一個後門程序以便日後調整一樣,茅山術中,這種便於施法者自己去破解的隱蔽漏洞,就叫「法門」)」出發,運用陰陽脈動的共性尋找降術的「法門」,畢竟降術是由茅山術演變而來的。當時馬真人在罡陽位焚真火,克制清水局的陰氣,

之後讓村民排出瀉陰符,洩去墓中的百年陰孽,而自己則用童子眉(咬破手指)在主棺上畫了一個「活符(所謂活符,就是一種偽裝活人的符,畫此符必須用人的血液,尤其是童子血,民間傳說中,常有鬼找替身才能投胎的說法,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神靈要求鬼必須要殺人才能投胎,

而是冤死鬼必須殺人,才能平息怨氣,如此才能投胎,而被他殺的人自然也有怨氣,這樣就形成了惡性循環,二茅山術的活符,就是一種用符模擬人的陽氣,讓鬼認為自己已經殺了人或有人陪自己一起死,這樣便可平息怨氣,前文中提到的埋那個清朝進士的回字局,便是古代高人在每個柳樹樹幹上做了一張活符)」,以此來蒙蔽降關。這降術,說白了就是人為模仿惡鬼力量的一種法術,

也就是將茅山術的原理反過來用,但力量卻比真正的惡鬼要強,所以類似於活符這種東西,糊弄降術還是有點作用,也正是在這時候,馬真人用十七枚「通魅(也就是沾了童子眉的古代銅錢)」在墓井裡擺了一個鎖魂陣(錢經萬人手,陽氣頗重,加上童子眉,便能起到抑制陰氣流動的效果,鎖魂鎮,

相傳是茅山第一代掌教丘同生真人發明的一種陣法,依據通魅在地上偽造一個小七關,讓冤魂遊弋此中,永世難覓出徑),將坐棺中的陰孽之氣由「活符」引入鎖魂鎮,然後用「真陽涎(就是馬真人吐出的血涎)」封死坐棺中屍身的陰脈,怨氣在小七關中得不到屍身的陰氣不充,自然可日益消散,

雖說三煞局中的陰脈比一般墳塚中的陰脈強了不少,但借了陽的「真陽涎」,力量也是不弱,所以這一下,馬真人雖受了傷,但陰脈也被封死了。這個過程,馬真人也完全屬於歪打正著,但此刻這個趙樂的墓,似乎除了三煞局之外,還有一層降,是眾煞降,還是墓本身有什麼東西,馬真人也拿不準,

但從李二蛋的症狀看,似乎這層降比那三煞降更邪。著急歸著急,但辦法還得想。按馬真人的想法,能試的招多了去了,但要麼太冒險,要麼沒那個條件。半夜,馬真人一個人坐在院裡抽旱煙,仔細回想著祖師爺傳下來的各種歪門辦法。倘若放在舊社會,解決一個降墓不是沒可能的事。

各種材料都好弄的很,但在這個砸爛一切的年代,有些材料恐怕已經永遠的絕跡了。每想到這裡,馬真人便是一陣的惋惜和無奈。這個時候,張國忠也沒閒著,拿著一摞古書不停的找,這些書中本來寫的全是古代的神話故事,諸如《鏡花緣》、《搜神記》一類的,張國忠對這些書本來沒什麼興趣,

但此時也算有病亂投醫,哪怕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呢?事實證明,亂投醫,總比不投醫強,在一本元代小說《鬼問》中,張國忠找到這麼一篇故事,就是一個叫姓喬的書生(書中稱喬生),父親被黃仙迷惑,整天神魂顛倒,日益消瘦,後來一位苦行僧告訴喬生,用殺過人的刀可以制服黃仙,

於是喬生便在父親面前自殺,在臨死之前,喬生看見父親屁股上長著一條尾巴(活人的陽氣甚旺,有些東西是看不見的,但如果是瀕死之前,陽氣大衰時,便能看見很多原本只有畜牲才能看見的東西),便揮刀砍斷了父親的尾巴,最後雖救了父親,但自己卻死了。這個故事,本來是弘揚孝道的,

但卻給張國忠提了很大的醒。刀本煞物,而殺生之刃滿附怨氣,自然煞上加煞,鬼神亦懼而遠之(有些家庭將刀劍等物懸於廳堂為鎮宅之用,即由此而來),而降術的理論核心便是「以煞制人」,這和惡鬼、畜牲傷人的原理是一樣的,而那些只有在正常人瀕死才能看見的東西,茅山術開慧眼也能看見,所以,

理論上講如果有一把滿附煞氣的殺生之刃,克降術也不是沒有可能,想到這裡,張國忠便試探性的把自己的想法和馬真人說了。「師傅,這殺生之刃,茅山教祖上也有人用,明朝的趙耀良道士便用過,你說咱們今兒個是不是也能試一下?」「試你娘屁,殺誰?殺你啊?」

馬真人其實也想到過這一點,但此時此刻殺生之刃去哪裡找呢?即使民間有殺人案件,但凶器都是重要物證在公安局放著,還能借給你搞封建迷信?而且這殺生之刃也不是百試百靈,相傳當年明朝的趙耀良道士是唯一一個用過殺生之刃的人,究竟是鬥什麼東西不得而知,但當時趙耀良用的是一把出土的戰國古刃,

是從當時的大明右副都御使朱正色府上借的,最後的結果雖是治住了怨孽,但趙耀良也是刃斷人亡,況且這殺生之刃的煞氣若是不夠,即使刃斷人亡也是白搭,所以,這個想法僅在馬真人的腦海裡閃了一下,便立即被打消了。但張國忠是個認死理的人,此刻的他和馬真人就像在做數學題一樣,公式就那麼幾個,

能不能解出來,全憑經驗。張國忠把腦袋裡的所有辦法過了一邊,在這種材料匱乏的年代,殺人的刀畢竟比諸如「菕跖(一種爬行動物肚皮上的鱗片,按茅山術的描述,菕跖是一種出沒於崑崙山雪線附近的爬行動物,形態類似於熱帶巨蜥,常年生活在海拔4000米左右的高原地區,

自從明洪武年後就沒有被發現的記載)」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好找百倍。搞這東西,張國忠首先想到的便是弟弟,第二天他先是到了李二蛋家,打聽得知,李二蛋沒有任何痛苦的跡象,只是七竅不停的流黃水,失明失聰而已,吃飯喝水睡覺都不耽誤,跟大夫確定了李二蛋沒有生命危險後,

張國忠一路小跑回了家(此時的張國忠,體能和奧運會馬拉松選手基本有一拼了,李村離市區大概25公里左右,張國忠一路小跑一個小時便到了)。「我說哥,你要這東西太扯淡了吧…」張國義此時對哥哥這個要求也不知所以,「就算是殺人犯,也輪不到我抓啊。」

「難道你不認識公安局的?」 「認識也沒用啊,沒殺人犯,公安局也沒有那玩意啊…不過你等等,讓我想想…」 沉思了片刻以後,張國義帶張國忠來到了一處老居民樓,在當初,住樓房是高干待遇,但現在看來,張國忠來的這家人顯然已經被抄過無數輪了。 「這是我哥。」

張國義面無表情,而一旁的一個大嬸卻露出了僵硬的微笑,「小張同志,上次謝謝你…」 「陳嬸,我這次來,想請你幫個忙,你要是答應,老劉的事我來辦。」 「你…你能把老劉放出來…?」 「放出來我不敢保證,但至少我保證讓他在裡頭不受罪。」 經過張國忠的一番描述後,這個陳嬸聽了個半懂不懂,

但既然張國義保證了老頭子在監獄裡的安全,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行,咱們現在去見他,我來勸他!…」 一路上,張國忠得知,這個老劉頭曾經是天津書法協會的秘書,酷愛收集古玩古董,老劉頭的父親就是清末天津衛有頭有臉的買辦頭子劉子威,這個人張國忠可是曉得的,

民國初年,劉子威在天津衛的名號比袁世凱小不了多少,而眼下這個老劉頭,大部分家當都是老爺子留下來的。在文革初年,像老劉頭這種人物是沒太平日子過的,文革第二年家就被抄了,此後幾次大的運動中,他家也是被列為重點打擊對象,但無論紅衛兵如何翻箱倒櫃,除了幾張字畫幾本破書外什麼都沒有,

這老劉頭也是個佞種,不管如何挨鬥,對自己那些古董的去處就是隻字不提,直到被扣上了倒賣文物的罪名抓進監獄,還是守口如瓶。聽張國忠說古代有人用過戰國的古劍,這張國義便也想找老劉頭問問有沒有古代寶劍,於是便有了這次監獄之行。 監獄的內部關係張國義已經安排好了,

也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弄來的區革委會的介紹信,到了監獄後一路綠燈,很順利便見到了老劉頭。「我可沒有什麼古刀古劍的,你們找別人吧。」抽著煙,老劉頭依舊是滿不在乎。「劉師傅,我現在確實是要救人,希望你幫我一把…」張國忠實在也沒什麼可說的,只能把李二蛋的事原原本本和老劉頭說了一遍。

「你懂茅山術?」老劉頭並不在乎什麼李二蛋什麼降墓,而是把焦點集中在了張國忠說的茅山術上,「那我問你,天合之氣,地合之孽,坐故於斯,為惑焉解?」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畜牲在吸收了天地靈氣與地脈陰氣後,在人間作祟,如何破解?這點初級的問題如何難倒張國忠?

「螺綾子以覆喉,九術之脈以熾,」張國忠想了想,又補充道:「若有沖生,則概以枯柳隔之,盡歿之數則以真火一焚。」意思是說,在沖九的時候用螺綾子灑在病人身上(的傷口),如果畜牲之靈想衝破,便以枯柳條覆蓋(在傷口),等待一炷香的時間後,再用真火焚燒(枯柳條)。

說到這裡,老劉頭忽然眼睛一亮,「七脈之氣出:心陽、惠頂、丹田、足陽、衍首、土門、定通。」(這乃是茅山術中心脈口訣中的一段,人有七氣,要從以上這七個器官運動。)張國忠道:「心陽在沁、惠頂在迂、丹田在沖、足陽在掩、衍首在避、土門在湧、定通不忌」

張國忠說的這段,正是老劉頭說的那段的下半段。「誰教你的?」老劉頭的眼中露出一絲詭異。「馬淳一(馬真人的本名叫馬淳一)」「師弟呀,你真能想折把我弄出去嗎?」老劉頭露出了跟馬真人一個模子的嬉皮笑臉,褶子從嘴角一直連到腮幫子。

老劉頭這句話一出,連張國忠也一陣的鬱悶,怎麼憑空又多出一個師兄來?此時張國忠想起,馬真人在訓練他開慧眼的時候曾經說過有一個不開竅的師兄,自己一個鐘頭開的慧眼這位寶貝兒師兄竟然用了一個月,莫非是他?

想到這裡,張國忠仔細打量了一下老劉頭,不愧為馬真人的徒弟,鬍子頭髮的髒亂程度都是有一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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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二部 降墓 第二十一章 鐵箱

張國義和陳嬸互相看了個大眼瞪小眼,尤其是陳嬸,作為妻子還一句話沒說,眼前這老歌倆倒是攀上親戚了,似乎還挺近乎。原來這老劉頭就是馬真人四十年前收的第一個徒弟,總是自我感覺良好,且過慣了少爺日子,實在受不了道觀裡的粗茶淡飯,不到十年,便跟師傅說要出師,

馬真人也沒攔他,但說實在話,這個不爭氣的徒弟學了個半瓶子醋就要開溜,也搞的師傅十分的不痛快,雖然後來老劉頭總回來和馬真人套近乎,但馬真人從來也沒拿正眼看過他,日久天長,這老劉頭乾脆就不來了,馬真人也就當沒收過這個徒弟,兩人雖然沒撕破臉,但也沒什麼來往。

而此刻的老劉頭可以說是前途渺茫了,有期徒刑20年,這對已經60歲的老劉頭來說也太誇張了,難不成要死在大獄裡?而此時張國忠這個忽然冒出的師弟,還帶來了張國義這麼個呼風喚雨的紅衛兵頭子,顯然成了老劉頭的救命稻草,不就是一把破刀嗎,總比兜出老底兒強吧…

按老劉頭的指點,張國忠和張國義連夜來到了東郊的一處荒墳,三下五除二挖開了一具大棺材。掀開棺材蓋,滿棺的古董珍玩簡直把張國忠驚呆了,真想不到自己那個叫花子師傅竟然收了這麼個財大氣粗的徒弟,這一棺材古董字畫當時若拿到海外,換一座歐洲莊園是沒太大問題的,

但就一幅唐寅的《狻猊避邪圖》,就是無價之寶,按古籍記載,在明清兩代,四品以下的官員是沒有資格掛這幅畫的。此外,還有一些宋代的青花瓷瓶以及一尊玉製坐像,看上去像是唐代的。藉著月光,張國忠很快便找到一把大概7寸長的匕首,按老劉頭的說法,張國忠這次可算要著了,這把匕首名曰「龍鱗」,

是當年老爺子劉子威年輕時跑漕運的時候花五兩銀子從一個盜墓的手裡買來的,當時也就是看這匕首尺寸合適又鋒利,帶在身上防身用,後來去北京,到榮寶齋裱畫給貝勒爺送禮,裱畫的王老爺子看著這把匕首讚不絕口,說是一等一的好貨,劉子威這才將這把匕首珍藏,後來這把匕首傳到老劉頭手裡,

更是請是文物局的專家們鑒定說,最後得出結論,這把匕首就是傳說中的中國古代名刃「龍鱗」。根據《典論》記載:這「龍鱗」是魏太子邳造令人鑄造的,也不知道曾經捅死過哪位大俠,據老劉頭觀察,這把匕首上纏的怨氣要遠遠大於肉聯廠那些日屠千生的殺豬刀(畜牲也有怨氣,但要遠小於人),

插在地上連螞蟻都打三尺以外繞著走,若非劉老頭自己懂茅山術,旁人聽到這種形容敢收藏才怪。聽老劉頭半吹半真的形容,這彷彿是整個天津市唯一能克降墓的傢伙,這把匕首要是再不行,恐怕就得去找當年包公用的虎頭鍘了。 填回棺材,搭好墳頭,張國義嚇的腿肚子都轉筋了,

第一次在半夜來墳地這種鬼哭狼嚎的地方,即使是平時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流氓頭子,也難免害怕。叮囑弟弟照應一下老劉頭後,張國忠連夜小跑回了村。馬真人看著把匕首,也是愛不釋手,這馬真人本就是習武之人,對名器寶刃自然是愛惜如命,「你個小王八羔子,哪整來的?」

  「師傅,我碰見師兄啦,這個是他給的…」

  「哦?那個沒出息的…現在在哪風光呢?」

  「師兄他…蹲大獄呢…」張國忠便把找弟弟幫忙以及如何碰上老劉頭如何拿到匕首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見徒弟蹲監獄,馬真人顯得頗為不自在,教出了蹲監獄的徒弟,師傅臉上自然是無光,其實他本人若不是讓李隊長死皮賴臉從操場河大隊要了過來,跟蹲監獄也差不多…

  「啥罪過啊?不會槍斃吧?」

  「倒賣文物,好像挺重的,不過不至於槍斃,我已經托我弟弟幫忙走動了…」

  「倒賣文物…」馬真人苦笑,這個亂七八糟的年景,就算手頭上真有文物,往哪倒啊…

有了順手的傢伙,馬真人底氣就足了,明朝那個劉崇德充其量是降術的末代傳人,道行和元朝隨便哪個降師都沒的比,從黑雲局和清水局的狀況可以看出,這個劉崇德壓根就沒有自己整三煞局的本事,而是必須依靠原有古墓改造,而張國忠離開的這兩天,馬真人更是在趙樂那個墓的周圍轉了又轉,馬真人覺得,

如果劉崇德沒有自己整三煞局的本事,那現在這座墓很可能僅僅是一個單局,如果是單局的話,就畢竟有「脈眼」。降墓的「單局」,和茅山教的墓局差不多,都得講求「脈眼」,這裡的脈眼和七關中的脈眼還不太一樣,在降術中,如果是眾煞局,則利用眾多古墓的怨氣來守護其中的每座古墓,

有點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意思,也就是說,馬真人在清水局破的,便是眾煞降的全部力量。而這個趙樂的墓不但有一層眾煞降,還有一重單降,就是單獨在這個墓上施的降,如果在單墓上施降,力量就必須來源於墓周圍而非墓本身。降墓中的單局,大都要用到畜牲的力量,而這些畜牲的力量,就在墓周圍的這些脈眼上。

所謂畜牲的力量,無非是黃仙、狐仙、刺蝟、蛇這幾種,有的也會用到兔子和龜,這便要視墓周邊的環境而定,一般而言,用蛇的龜的居多,尤其是蛇,蛇有休眠的特性,一般情況下,如果施術得當,守護降墓的蛇可以活上近千年。修這種墓,需要茅山術和降術的雙方法術相配合,

首先,要求茅山術的施法者活捉一些稍有修仙的畜牲,也就是在鄉里有能力興風作浪的畜牲,然後再由降師施術,將這些畜牲禁錮在某片特別的區域也就時墓周邊的脈眼周圍,這些有修仙之體的畜牲壽命都相當的長,以蛇為例,但凡有能力隔十里而借人之體的蛇,都已經至少活了八十年以上,根據茅山術的記載,

茅山歷代傳人治過的畜牲最長壽命紀錄是一千六百年,其怨孽之氣非借陽不能克之,動物達到這種壽命,在科學上是說不通的,但按茅山術的紀錄,卻是真實存在。這座墓倘若真的是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在全國範圍內尋找厲害的修仙畜牲的話,那麼這個單墓的降術威力,興許跟先前的三煞局也是有一拼的。

如果是個二把刀的半仙,也許會想方設法在墓上和這降術硬碰硬,但馬真人畢竟是馬真人,找到降墓的脈眼各個擊破,要比直接挖墓安全得多。畜牲之穴就在脈眼上,每收拾一個,降墓的力量就弱一層,直至消失,且此時施法者要對付的力量僅有畜牲本身,並不會沾到半點降術。一群村民手持鐵掀羊鎬,

跟在馬真人和張國忠後面,聲勢浩大的直奔墳地東邊的一片亂草地,馬真人也擺了陣試探過這幾個畜牲的本事,黃旗桿子晃了兩晃,基本上能應付,看來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就算這些畜牲在明朝可能是從全國各地弄來的厲害角色,但經過了幾百年被降術禁錮的漫長煎熬,

怨孽之氣顯然已經比當初趙樂下葬時衰弱了不少。在亂草地的一片低窪中,村民一通地毯式挖掘,沒一炷香的時間便找到了一個兩尺見方的大鐵櫃,馬真人一擺手,村民後退,馬真人親自拿著「龍鱗」匕首湊到跟前,張國忠上去一羊鎬就砸爛了已經腐蝕嚴重的鎖鏈,掀開櫃子,馬真人哈哈一笑,

只見櫃內有一攤蛇骨,箱內臭氣熏天,原來這條蛇在漫長的歲月中已經死了。在箱子的頂上,馬真人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了降教的「凝瘴符(降術中也講求符的應用,但作用和茅山術完全不一樣,這凝瘴符便是專門凝聚怨孽之氣的符,就是這張符將蛇的怨孽之氣轉化為降墓的力量,也就是說,破壞了這張符,

這個脈眼就算破了降墓的力量就減弱了一層,即使蛇還活著,也與此墓無關了)」,也許是為了防腐,這張符是畫在熟牛皮上的,而且用蠟封著。先後開了六個脈眼,除了一條奄奄一息幾近半死的大菜蛇,被馬真人用匕首一下削掉腦袋外,基本上沒碰上什麼障礙,這一來,連馬真人自己也虛了,這種脆弱的防禦,

李二蛋怎麼會挖了兩鍬就這個德行了?眼看著挖出了第七個大鐵箱子,說也奇怪,這第七個鐵箱子被挖出來時,所有村民包括馬真人的耳朵裡都好像嗡嗡作響,有點類似於耳鳴,聲音好似不是從外界傳來的,而是自己耳朵裡發出的。「都退後!」馬真人喝道,「國忠,你跟我後邊!」張國忠剛想一鎬砸爛鐵鏈,

忽被馬真人攔住。「別動,不對勁…」只見馬真人走到鐵箱子前,把耳朵貼在箱子上聽了一會,沒什麼動靜,示意張國忠把羊稿遞給自己,哐的一聲砸開的鐵鏈子,看師傅如此小心,張國忠也不敢像剛才一樣魯莽了,從村民手中拿過一把鍬,用鐵鍬頭輕輕敲開了鐵箱子。這一開不要緊,

一陣刺骨的臭氣就連馬真人都乾嘔了好幾下(馬真人的衣服、被子的洗滌時間都是以五年為單位計算的,馬真人的被子面,質地和皮夾克差不多,絕對能當防彈衣用,蓋著這種被子都能睡的心安理得,可以看出馬真人對臭味有著何等的免疫力,此刻連馬真人都乾嘔,其味道可想而知),

就這一瞬間,一條小白蛇從棺材裡爬了出來,體型和竹葉青差不多,速度異常敏捷,好像還會跳,刺溜一下躥到了馬真人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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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二部 降墓 第二十二章 《送別》

馬真人光顧者捂鼻子,等反應過來,這小蛇已經爬到了自己腳下,照著大腿就是一口。馬真人練了這幾十年也不是蓋的,看著一條小長蟲衝自己來了,立馬騰空而起,挑起五尺多高(這便是傳說中的輕功,電視裡的飛簷走壁,大部分都是為了滿足觀眾的視覺感受而特技製作的藝術誇張,真正的輕功,

練到馬真人這個境界已經是巔峰境界了,所謂輕工,只是形象化的叫法,馬真人並沒有變輕,這一跳完全靠的是雙腿的爆發力),但雖然跳開了,但小蛇這一口還是咬到了馬真人的緬襠褲,前文提到過,馬真人的褲子有防彈衣的潛質,即使是這樣,已經被油泥膩硬了的褲子還是被小蛇這一口咬的脫絲了,

此刻,馬真人和張國忠心中都是一驚,這條小蛇,實際上是「虯褫」,按常人理解就是蛇精,「褫」是脫了衣服的意思,相傳蛇修仙,共分三個階段,到了最終階段就是虯褫,在茅山教的所有記載中,關於虯褫的記載僅有一小段,相傳宋朝有個道士看見半個村莊的人同時出殯,很是不解,

村民曰:「有蛇為祟」,當時這位道人便升壇做法,結果一位死去的村民口中爬出了這種小白蛇,被道士以猷術(一種已經失傳的茅山法術)斃之,現在李二蛋身子這個德性,八成全是這玩意弄的,被它這一口要是咬見了血,恐怕不死也是半殘。此時馬真人已經落在了兩米開外,離著這虯褫最近的就是張國忠。

眼見虯褫攻擊師傅,張國忠哪能看熱鬧?抄起手中鐵鍬照著虯褫的身子中段就是一戳,畢竟是熱血青年,管你什麼大仙小仙,先吃我一鐵掀是真格的。只聽見彭的一聲,虯褫身子斷成了兩截,「你娘個球的,老子拍死你…」一邊大吼,張國忠反手又是一鍬,啪的一聲拍到了虯褫頭上。

把鐵鍬往地上一戳,張國忠擦了一把汗,準備走近看看這個虯褫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眼前發生的一切簡直太怪了,短成兩截的身子完全沒有出血,而且頭彷彿是鐵打的,以自己剛才一鐵鍬的力道,哪怕是石頭都拍碎了,但這虯褫的腦袋乾脆就是沒啥事。就在張國忠往跟前一湊合的時候,

虯褫的身子卡嚓一聲又自己對到了一塊,腦袋抬起,看著張國忠,吐起了信子。這一幕立即把張國忠嚇得後退了好幾步。修仙的畜牲都是有靈氣的,第一攻擊目標就是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人,當時它攻擊馬真人,一是因為馬真人道行高陽氣盛,二是馬真人手裡還拿著把厲害的傢伙,

然而此刻張國忠的舉動顯然激怒了這個東西,第一攻擊目標自然也就成了張國忠。四外村民都嚇的夠嗆,早就躲到幾十米開外了,就連李隊長都退到了十幾米外,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切。「接著這個!」馬真人把匕首扔給張國忠。也正在此時,虯褫啪的一聲跳起老高,

一口就咬在了張國忠手中的鐵鍬把上,這木製的鐵鍬把,卡嚓一下被咬掉一塊木茬子。按理說蛇的下顎力量並不算大,至多是能把嘴張的很大而以,而眼下這條虯褫,顯然跟一般的蛇不一樣。看著馬真人扔過來匕首,張國忠伸手去接,就在這時虯褫跳起咬到了鐵鍬,又掉到了地上,繼而又是一躍,

張國忠一閃身子,雖然沒讓虯褫咬到,但匕首也沒接到。哐噹一聲,匕首掉在了幾米開外,張國忠回身想去撿匕首,就在這時,忽然覺得自己的腳脖子被人死死的攥住了,撲通一聲摔了個馬趴,而他身後的虯褫則挑釁性的緩緩爬向張國忠。馬真人最初也有一些輕敵的思想,從前幾個鐵箱子來講,

全是一些蟒蛇級的傢伙,沒想到這次是這麼個小玩意,而且動作會這麼敏捷。看著徒弟命懸一線,馬真人一竄而上,一腳踩住了虯褫的尾巴,此時虯褫回頭就是一口,正咬在馬真人的腿上。「啊!!!」馬真人一聲慘叫,只覺得一陣鑽心的劇痛,一條腿立即失去了知覺,撲通一聲就躺下了。此時李隊長也急了,

三個兒子一把沒拉住,只見李隊長拎著一把羊搞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來,一鎬就拍在了虯褫身子上,這虯褫的身子彷彿是海綿做的,被砸癟後立即鼓了起來,立即放棄了馬真人,把頭轉向李隊長,也正在此時,一塊大石頭彭的一聲砸在了虯褫的身上,原來李隊長的三個兒子看爹衝出去了,也不顧一切衝了上來。

張國忠摔趴下後,覺得兩條腿就和灌了鉛一樣的沉,也不聽使喚了,但師傅的慘叫激發出了他身體最深層的潛能,兩隻手一較勁,往前爬了三四步一把抓到了匕首,回過頭來正好看著小蛇從石頭下鑽出,正把頭瞄向扔石頭的李二貴。「用真氣!!用真氣…」馬真人嘴角淌著血,竭盡全力大喊,

此時有幾個村民也趕上來了,但眼前這陣勢誰也沒敢再惹這東西。張國忠理了一下思路,丹田一較力,幾股暖流湧向右手,只見張國忠用匕首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刀刃帶上血後,三兩下便爬到了砸住虯褫的石頭跟前。要說人這種動物,潛能是可怕的,一旦爆發出來,真的能夠創造奇跡。

此刻張國忠就像一名高位截癱的患者一樣,下半身使不上一絲力氣,硬是靠著兩隻胳膊的力量,爬的竟然比走還快。此時的虯褫也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從身後過來,回過頭衝著張國忠又竄起了半尺高,照著張國忠面門就是一口,張國忠把眼一閉,一匕首揮了過去。一瞬間,張國忠忽然覺得自己的腿能動了,

他張開眼睛,只見虯褫的頭已經被自己剛才那一下子砍了下來,斷開的兩截身子流出了橙黃色的液體,跟李二蛋七竅流出的黃水一個顏色,也就幾秒鐘的功夫,這虯褫的身子由雪白變成了橙黃,漸漸發黑。「來人啊!!來大夫啊!!!!」張國忠抱著人事不省的馬真人,眼含著淚水發瘋一樣的嚎叫著,

此時李隊長已經讓人把簡易擔架做好了,幾個人抬起馬真人,一路狂奔回了村。跟上次一樣,大夫們正在鬱悶病人為什麼忽然好了,能看見東西了也能說話了,黃水也不流了,此時上次那個老中醫又讓人抬進來了…撕開馬真人的褲子,主治大夫一皺眉,只見整條腿連帶大胯一片黑青,

腳脖子出有連個黃豆粒大的血斑,明顯是咬傷。「這是什麼東西咬的??」主治大夫問到,「蛇,是蛇!大夫!怎麼樣?怎麼樣啊大夫我師傅他怎麼樣啊…」張國忠撲通一聲給大夫跪下了,「你救救我師傅,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師傅…」此刻幾個村民也開始暗暗的抹眼淚,就連李隊長也眼圈通紅,

「大夫,馬道…馬中醫是俺們全村的恩人,你救救他,大夫…」「這是什麼蛇?」大夫咬著牙,憑自己行醫幾十年的經驗,就算是最毒的金環蛇、竹葉青,也沒這麼厲害的毒性,兩個黃豆粒大的傷口,就讓整條腿都變成了青黑色。「先給病人注射強心針,李隊長,馬上弄個馬車,市裡才有血清…」

大夫看著馬真人已經在慢慢放大的瞳孔,無奈的作出了注射強心針的決定。此時這位醫生也知道,強心針只不過是給這位老者爭取一點說遺言的時間,而所謂市裡有血清,也僅僅是口頭上的安慰,這種從來沒見過的劇毒,市裡怎麼可能有血清…一針強心針過後,馬真人醒了過來。「師傅…」「不用啦…」

馬真人擺了擺手,推回了張國忠用手拿著的藥片和水,「把煙袋給我…」「師傅,大夫說市裡有血清,李福去套車了,咱馬上去市裡…」張國忠強忍著眼淚,故作鎮定。「不用啦,你以為市裡那個…什麼玩意,能抵用嗎?…」馬真人掙扎著嘬了一口煙,「國忠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也該和你說了…」「恩…」

「國忠啊,你聽著,你現在…你現就是全真教第…第一百零四代掌教,茅…茅山第九一百五十三代掌教…茅…茅山術志…全真…全真三十六法好好看,把…把祖師爺…祖師爺的名字記著…」說著,馬真人從煙袋鍋子上裝煙葉子的布袋裡拿出一塊古玉,「這個給你…還…還有那把匕…匕首,別弄丟…了,以後有…都有大用…」「師傅你說什麼啊師傅,咱現在去市裡,市裡有血清啊師傅!!現在人定勝天啊師傅…」

「勝…勝個屁!人…」馬真人鼓足了氣再說每一句話,「人能勝天…但沒那個定字啊…我活了一百多…歲,也夠本了,你小子,你個小…小王八…羔子,得把…道家…發揚…」馬真人掙扎著想坐起來,張國忠趕忙上前去扶。「可不許…不許丟我馬老道的人…不許…」

煙袋鍋還冒著煙,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馬真人斜著靠在張國忠懷裡,含笑羽化。「師傅!!」這一切對張國忠而言來的太突然了,幾個小時前還好端端的師傅,此刻已經不在了,「大夫!!大夫!!快再打一針啊!大夫!!打針啊!李福!!!車套好了沒有,咱還得去市裡啊…」

  ……

馬真人的隨葬品只能用簡陋來形容,除了生前的煙袋鍋外,便是一身用料頗為不錯的壽衣。不論是做法還是行醫,馬真人一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但卻只有等到死後才穿上了件像樣的衣服,能帶走的,也只有生前這個不離身的破煙袋鍋。馬真人的墳前,張國忠久久不願離去,擦了一下從家裡帶回來的口琴,

帶著一種徹骨的愧疚,慢慢吹了起來。一陣冷風飄過,張國忠一陣寒戰,一曲《送別》,也許就是馬真人聽到的用心吹出的曲子吧……

  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扶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余歡

  今宵別夢寒…

  說也奇怪,好幾年沒下過雨的李村,當夜忽然雷聲大作,下起了小雨,而且裹著冰渣子…


2008-3-8 01: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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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三部 巴山藏寶洞 第二十三章 殄文

過了一個禮拜,張國忠也沒緩過來,看著馬真人生前住的屋子裡那堆破爛陳設,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愧疚。然而,愧疚歸愧疚,趙樂那個火熾局還是要挖掉以絕後患。跟李隊長商議後,兩人帶著三十多個壯勞力來到了墳地。張國忠身先士卒,周圍的村民起初也是有點心虛,但看著張國忠挖了半天啥事沒有,也開始動手了。

這個墓看似一個普通墳頭,但挖到一尺以下,土都變成了紅的,看來是混了「赤硝」的土,看來這個朱棣對這個趙樂可真夠下本的,按《茅山術志》記載,赤硝是一種相當昂貴的材料,一兩赤硝在明朝的價格大概在紋銀一百二十兩左右,按現在這個墓的規格,無論如何沒個上百萬兩銀子打發不下來。

這個墓和先前的清水局與黑雲局又很大不同,大體是按照明朝的一品官員的規格修的,挖到一半,李隊長甚至嫌人不夠,又打發兒子回村找了二十來口子,大半個村的勞動力整整挖了一天,才算把主墓室挖開,足足是一個三十平米見方的大坑,不過耳室和配室都小的可憐,充其量也就算是擺設了。

和起初想像的一樣,墓主棺旁邊還有一個坐棺,但坐棺上裂出了很大一個口子,像是新裂的,看樣子是馬真人破三煞局的時候留下的。幾個村民從墓室中拖出了主棺,和普通的棺材沒什麼特別,但棺材正面鑲著一塊石板,石板上是龍虎鬥的圖案,巨龍纏住了猛虎,最終將猛虎壓在了下面。

從石板圖案的內容看,這趙樂似乎真的有謀反的企圖,而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這龍壓虎的圖案,應該就是朱棣最終尋求心理上快感的表現,在趙樂被幹掉的最後一刻,還不忘提醒他:虎是永遠鬥不過龍的……

四個村民一人一角,一較力,吱呀一聲棺材蓋應聲而開,棺內放著一具保存完好的乾屍。這具乾屍,和傳統意義上的乾屍不太一樣,在十三陵景區,曾經展覽過天然風乾的乾屍,屍身呈黃褐色,而這具乾屍整個屍身呈黑灰色,看似不是因地質原因形成的,而是彷彿被燒過一樣,

雖說棺內四壁的赤硝也有乾燥劑的功能,但絕沒可能將一具屍體弄成這個顏色。棺材內沒有任何陪葬品,乾屍脖子上沒有任何痕跡,身上也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看來是被賜毒酒或白綾而死的,屍身沒穿衣服,頭頂卻帶了一頂官帽,這似乎也是朱棣為尋求心理上的快感故意安排的,

仔細看了一番以後,乾屍的腹部的一個淺色凸起,吸引了張國忠的注意。腹部不應該是有骨骼的地方,這個是什麼呢?用龍鱗匕首小心翼翼的割開了乾屍的腹部,張國忠找到一個小瓷瓶,大概有食指粗細,長度和火柴盒差不多,大概是趙樂臨死前吞下肚子的,已經與腹部的肉皮融為一體了。

拿著小瓷瓶,張國忠端詳了半天,「莫非朱棣殺趙樂就是為了這個?」張國忠自語…「國忠啊,找著啥值錢玩意啦?」李富貴扯著嗓子喊。「沒啥…」張國忠把瓷瓶偷偷放進兜裡,繼續觀察屍體。周圍村民忙著撿柴火,亂哄哄誰也沒注意張國忠在幹嘛。一陣大火過後,乾屍被付之一炬。

晚上,張國忠在家裡削掉蠟封,打開了小瓷瓶。「乖乖…」一副地圖呈現在張國忠面前。製作地圖的薄絲就像現代包奶糖用的糯米紙一樣薄,幾近透明但卻韌性十足,是裹成卷塞進瓷瓶中的。當時馬王堆漢墓剛剛出土不久,素紗禪衣等文物還處於保密狀態(馬王堆漢墓一共出土了兩件「素紗禪衣」,

長度均為1.3米,重量分別為48克、49克,薄如蟬翼,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曾經有專家利用當代最先進的紡織技術進行仿製,但運用當代頂尖技術製作的贗品重量為55克,始終比原裝貨差了一截。傳說發掘時還出土了一件僅重20克的,絕對是稀世珍寶,但被人偷了,後來偷盜者歸案,

其母害怕此物成為孩子犯罪的證據,便將這件稀世國寶一把火燒了。後來該偷竊者被判處死刑,其母因包庇罪也被判刑,但無論如何,這件稀世珍寶都不可能重現於世了。此事僅為傳說),但單就畫這幅地圖的材料看來,這種遠遠超越現代最高紡織水平的絲織技術,似乎直到明朝還沒有失傳。

這張地圖大概有80厘米見方,上面的圖案是用一種絕對不是墨的黑色染料畫上的,淡淡一層,正背面互不影響,地圖正面是一片連綿的山脈以及幾條岔路口,在一個岔路口的盡頭畫了一尊坐佛,背面則是曲折蜿蜒的通道,在通道兩邊有很多的十叉,下面的落款用一些奇怪的文字寫了長長的兩大段,

看似篆刻,但卻一點都認不出來。「這他娘是哪國字啊…」張國忠多少對書法也有些研究,中國古代文字最難認的就是甲骨文與古篆文,但這張地圖上的文字卻跟此二者都不沾邊,也不像是任何外民族或外國文字,準確的說根本就不像是文字。「難道是密碼?」張國忠自言自語,

按理說,當時僅朝鮮、蒙古、西藏、新疆與大明朝有有隸屬關係,但這些亂七八糟的符號絕不是這些國家或民族的文字,「莫非是西洋或非洲的什麼文字…?」張國忠始終摸不著頭腦。此刻他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老劉頭,這個不爭氣的師兄的是書法協會的,又精研茅山術,據說還會外語,幹嗎不去問問他?…

按著圖形,描下了地圖上的符號後,張國忠又讓弟弟帶著來找老劉頭了。此時的老劉頭在監獄裡比上次風光多了,說實在的,就算不爭氣,這老劉頭也畢竟在馬真人手底下練了10年,不是一般人就能惹的,起初也有幾個地痞流氓想找老劉頭麻煩,不過幾下就讓老劉頭按趴下了,張國忠他們上次來之前,

老劉頭最大的對頭就是獄警,隔三差五提出去弄一頓,這可不是他這把老骨頭能受得了的。但自從上次以後,張國義直接和獄長打了招呼,甚至沒過兩天就派人把獄長的舅舅曾經當過國民黨軍需官的老檔案也送過來了,對於這個全市有名的紅衛兵頭子,獄長也只能點頭哈腰,

自此以後,老劉頭過上了舒坦日子,自然也對張國忠這個師兄有求必應。在得知師傅已經羽化的消息後,這老劉頭出乎意料的竟然紅起了眼圈,他這一哭,張國忠也挺不住了,「師兄,師傅把茅山和全真的掌教都傳給我了,要不,你當一個…?」張國忠一邊抹著鼻涕眼淚一邊說道…

「算了,我這把年紀還掌個屁啊,…我對那玩意不上火,你趕緊讓咱兄弟想法子把我弄出去是真格的…」套了一通近乎,老劉頭終於開始入正題了…有期徒刑20年,是說弄出去就弄出去的麼?張國忠並沒理會老劉頭這沒譜的要求,而是把照著地圖描下來的紙遞給了老劉頭。「師兄啊,你認得這個不?哪國字?」

「國忠啊,這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這老劉頭也算見過世面的人,沒想到拿過紙條後,眼瞅著冒了一腦門子的冷汗,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我…我是從一個石碑上拓下來的…」對於這個並非知根知底的師兄,張國忠並未說實話。「這是殄文…」老劉頭死死的盯著紙條,抽了一口煙,

「不管你從哪拓的,刻這個東西的地方千萬不要再去了…」老劉頭嚥了一口唾沫,「但凡刻著殄文的地方,都不是善茬!師傅不在了,咱哥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此時,張國忠從老劉頭嘴裡得知,殄文,就是說給死人聽的文字。相傳是由眾閣教的祖師爺裴祖旺真人自創的。

按茅山術的說法,惡鬼與活人之間是不能用語言交流的,惡鬼只能通過附在人的身上才能借助肉身與活人說話,也就是前文提到的撞客,然而並不是每個魂魄都有能力在活人身上鬧「撞客」,所以裴祖旺真人便發明了這種殄文,專門用來與死人交流,傳說甚至能與修仙的畜牲進行交流,

最初的殄文是只有讀音沒有文字的,到了後世,有一些能人竟然給這種殄文發明了文字(也就是趙樂腹中瓷瓶中地圖上的文字)。由於這種殄文實在是難學,所以不論是哪個朝代,能掌握這種說給鬼聽的語言的人始終保持在個位數,到了現代,這種殄文是否還有人會讀寫,也是不得而知,

不過據現在的情況分析,至少到明朝,還有人掌握著這種文字的讀寫方法,很可能這個趙樂就是其中之一。農村的生活是索然無味的,沒有任何娛樂項目,每天除了種地,就是跟媳婦在床上干「那個」了,農村並不像張國忠起初想像的,每時每刻都有奇怪的事發生,在馬真人死後的幾年裡,

除了一個被刺蝟「覓(在農村,被鬼上身叫撞客,被畜牲修仙借體叫做覓)」上的哥們,被張國忠三下五除二搞定以外,基本上沒出過什麼大事。時間一晃就到了1976年,沒有馬真人的日子裡,張國忠每天掛沙袋、背口訣,從來沒斷過,這也是馬真人的遺願,自己連口訣都背不全,拿什麼去發揚茅山全真?

1976年10月25號,對於張國忠而言是個特殊的日子,前兩天他剛過完30歲生日,這天早上,李二丫起床便是在門口一陣的乾嘔,張國忠經常看馬真人傳下來的醫書,也積累了一些醫學知識,按他的號脈水平看來,李二丫已經懷孕了(懷孕的脈象叫「滑脈」,就是圓滑滾珠的脈象,是最容易號的脈,如果身為中醫連「滑脈」都號不出來,那基本上可以去當獸醫了)。

正當張國忠在屋裡哼著小曲異想天開時,李三貴拿著一份前幾天的報紙一路狂奔來到張國忠家,此刻的張國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華國鋒、葉劍英、李先念等同志為代表的中央政治局,採取斷然措施,將江青、張春橋、姚文元、王洪文實行隔離審查…

如此的大標題,用最大號的黑體字印在了報紙的頭條,底下還轉載了黨中央《關於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反黨集團事件的通知》。在中華大地上呼風喚雨了10年,把個中國攪的雞飛狗跳的四人幫就這樣倒台了,張國忠真是不敢相信,前兩天公社牆上還貼著「向江青同志學習」的大條幅,

而這位幾天前還是全國人民學習榜樣的江青同志,此時已經成了階下囚。李二丫比張國忠小5歲,此時虛歲26,週歲也就25多一點,但在農村看來,已經算大齡青年了,按大夫的看法,以當時農村的醫療條件,這個年紀生育是有一定危險性的,萬一碰到難產,母子安全都很難保證。

所以,在李二丫身孕7個月時,張國忠就把李二丫送到了市裡的家裡養著,準備到了預產期就直接送醫院。張國義對自己的哥哥向來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尤其是此刻的哥哥,在他心目中已經是無所不能的武林高手外加捉妖羅漢了,單就小跑20公里不用歇這個本事,張國義就不只跟一個人吹過。


2008-3-8 01: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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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三部 巴山藏寶洞 第二十四章 港商

文革結束後,張國義搖身一變又成了市教育局的局長秘書兼司機,這個市教育局吳局長早先在農村呆過,曾經是張國忠爺爺的戰友,文革挨斗的時候張國義曾經幫過他很大的忙,不但派人保護他全家人的安全,還在為爺爺平反的過程中捎帶手幫他搜集平反材料,所以文革結束,

自己復職後吳局長第一件事就是把張國義要了過來。這天,張國義拎了兩瓶酒來到了吳局長家,吃完飯後,張國義問局長能不能幫忙把自己的哥哥從農村整回來,這對於一個廳級幹部來說簡直太簡單了(天津市是直轄市,市長屬部級幹部所以市教育局局長在當時是正廳級幹部),而且當時文革結束後百廢待舉,

像張國忠這樣的老中專畢業生,正好是教育口急缺的人才。給人事局的同志打了電話後,一紙調動通知送到了李村。送行會上,李隊長以及三個兒子眼圈泛紅,「國忠啊,你可別忘了鄉親們啊,隔三差五回來瞅一眼…」「嗯,嗯…」張國忠也是鼻子酸酸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鄉親們,

平時扯淡喝酒覺得沒什麼,現在真要分開了,還真是捨不得。但說句實話,此時張國忠剛來農村那股子銳氣已經沒有了,畢竟還是年輕人,對外面花花世界的憧憬與渴望此刻在張國忠的心中已經燃燒了很多年。
老劉頭的案子在張國義的走動下也翻案了,走出監獄,張國忠在監獄外等著,

騎自行車帶著老劉頭在登瀛樓飯莊吃了一桌,花了張國忠十二塊錢,雖說沒什麼感情,但這老劉頭畢竟是自己的師兄,也算是對馬真人的一種緬懷吧。被調回市裡後,張國忠在一所中專當老師,教語文,說真格的,張國忠這些年對古文的研究,對自己的文化造詣幫助很大,

雖然已經十年沒教過書了,但是這中專語文還是難不倒張國忠的。日子一天一天過,眼看著李二丫就到了預產期了。「是個男孩…」護士摘下口罩,告訴在門外焦急等待的一家人。張國忠高興的當時就跪在地上了,「師傅啊…,我當爹啦!」護士雖然接生過不少孕婦,見過各種各樣高興的舉動,

但還沒見過這樣的,「噢,我哥他就這樣,他師傅前兩年出車禍了,自己沒孩子,就想抱抱徒弟的孩子…」張國義立即編起瞎話,不過這一來最高興的還是張國忠的爹娘,本來對李二丫這個農村丫頭,二老也就那麼回事,但孩子一生下來,還是個男孩,李二丫在家裡的地位立即得到了飛躍性的提升,

雖說男女平等的觀念是當時社會教育的重點,但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張國忠全家尤其是他爺爺的思想裡還是有著一席之地的。按出生的年月講,這孩子五行缺土,按當年師傅的提示,孩子應帶城頭土,張國忠琢磨了半天,便給孩子起了個名字叫「張毅城」。學校裡給張國忠分了一套房子,

一家三口在這樓裡生活的還算不錯,至少有自來水、下水道和電燈電視,這在農村都是想也不敢想的。按當時的標準,張國忠分到的房子應該叫「獨廚(天津市早期的房屋標準如下:最初級的樓房應該是伙單,就是僅有自己的居室,多個鄰居共用同一個廚房和一個廁所,伙單之上便是獨廚,

就是自己家有獨立的廚房,但廁所要與鄰居共用,到了八十年代中後期,又有了獨單和偏單,所謂獨單,就是獨立擁有廁所廚房的一居室,所謂偏單,也就是當初最高等的住房,是獨立擁有廁所廚房的兩居室,這在八十年代中期至少是處級幹部的待遇,直到現在,獨單和偏單的稱呼,還是天津人對於一居室、兩居室房屋的代名詞)」,

張毅城就近在校附屬的托兒所入托,而李二丫也被安排在了校辦工廠上班,生產帶磁鐵的旅遊象棋。光陰似箭,改革開放的春風很快沐浴了中華大地,時間進入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港商、歐美外商如雨後春筍般的在中國這些大城市遍地開花,大到汽車、家電製造,小到金融地產投資,全國處處都是外商的影子,

天津也不理外,尤其是些港商,或是開著小轎車招搖過市,或是在友誼賓館瀟灑的要上一杯二十多塊錢的咖啡(友誼賓館是天津最早的涉外酒店,1974年開業,此後的涉外酒店還有利順德酒店、凱悅飯店水晶宮飯店,只不過要晚得多,分別於1985年、1986年、1987年開業,其中利順德酒店19世紀80年代就已經有了,據說到現在還保存著孫中山先生住過的房間,但涉外營業較晚),

不論外商做出什麼舉動,都成了一些剛富起來的中國人的榜樣。張國義不是省油的燈這誰都知道,這天,張國忠正在家備教案,外面忽然有人敲門,李二丫打開門,只見張國義帶著一個身高最多有一米六的小個子進了屋。「這位是王子豪先生。」張國義介紹,「正準備在天津投資一個飼料廠。」

「你好你好!」張國忠從來沒見過外商,立即放下教案,雙手恭迎。「這位…就系你說的那位張先生吧?…」小個子看著張國義。「是啊,這就是我哥哥,」張國義笑臉相迎,「你的事全天津只有他能辦…」看樣子,張國義不定和這位港商同志誇下什麼海口了。

「張先生,你要是能幫我,錢不系問題,求求你,希望你能慈悲為本啊!」港商這麼一說,張國忠也是一楞,自己啥也沒幹,怎麼就有人求自己慈悲為本了?好像自己殺了多少人一樣。「我叫王子豪,系香港銀…」「王先生,你…這話…什麼意思?」張國忠也一腦袋問號。

什麼「豪」啊、「彪」啊、「龍」啊,都是港台人慣用的名字,摻雜這幾個字的名字,在張國忠看來毫無建樹,簡直是俗到透骨。眼前這個王子豪也不例外,「王先生,有事慢慢說,別著急。」此時李二丫已經端上了一碗水,王子豪了坐在了凳子上。「張先生,我有一件系,你一定要幫忙…」

說著,王子豪把一打子港幣從皮包裡取出來放在桌子上,「張先生,這系一點小意系,我聽說你很有本系,如果你幫我這氣(這次),我一定還有重謝!」說著那個王子豪作了一個作揖姿勢,深深的低下頭,言語中帶著哭腔。「這人到底是咋了?」張國忠偷偷問張國義。

「好像是碰上啥邪事了,經人介紹認識了我,我想這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給你帶來了…」「張先生,你看這個…」說著王子豪從包裡拿出一塊玉遞給張國忠。這是一塊絕世好玉,透著一種無法複製的光澤,憑張國忠的見識,就從來沒見過這麼順眼的玉。「王先生,這玉…,有什麼問題麼?」

看了一眼張國忠,王子豪顯出一絲無奈,「張先生,你真的覺得,這個東西沒有問題?」「這系我爺爺從一個英國人手中買來的,從它買到家裡,便邪系不斷啊!家裡天天鬧鬼的啦,這東西太邪,現在我想賣,卻賣不掉…」張國忠差點沒哭出來,東西賣不掉也來找我,這茅山術又不是廣告公司,

你的東西賣不掉,我也不能幫你去推銷啊。「張先生你誤會了,不系賣不掉…」王子豪喝了口水,「而系賣掉還自己回來…」,王子豪又歎了口氣,「每次回來,買者的家裡都會洗銀(死人)!開始我以為系巧合,但現在看絕不系巧合!」王子豪情緒有些失控。「開洗,我把它賣給了一個馬萊朋友,

但沒過半年,馬萊朋友把它送回來,說這個東西不吉祥,家裡洗了銀(死了人),後來一位台灣朋友,買了,全家洗光,這個東西又至己(自己)回來了,後來我把它捐給博物館,也被銀送了回來,說這東西邪,後來我又找銀把它埋在了野地裡,結果它又記己(自己)回到了原來存放他的保險櫃裡,

全家嚇到半洗啊!現在,這個東西我扔都扔不掉了,我擔心我家裡也會洗人啊!」拿著這塊玉,張國忠仔細端詳,無論如何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玉,沒有任何怪異,莫非…說實在的,此刻張國忠對這個王子豪可是打心眼裡的瞧不起,典型一幅利慾熏心的商人嘴臉。

且不管它手裡這塊玉是什麼東西,明知道是邪物還賣給別人賺錢,害別人家裡出事,單憑這一點,這忙就不應該幫,讓他家死幾口人也是活該。但瞧不起歸瞧不起,弟弟的面子還是要照顧的,「王先生你不要著急,有話慢慢說,我需要知道你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的家人遇到了什麼樣的狀況。」

「張先生你不基道,我祖父喜歡古玩啊,把所有的心血都投入了那些東西啊,一生的所有積蓄啊,你基道有多少錢嗎…?」張國忠無奈,這個王子豪跟李隊長一樣能跑題,問他碰到了什麼邪事,他倒賣弄起祖產來了。「有兩億多塊啊!」看張國忠不搭話,王子豪自己開始天南還北的白話起來。

「我爺爺系做皮革生意起家地,後來往美洲賣中藥材,你基道的噢,那個美洲銀系多麼信服咱們中國地中成藥噢,最開喜系租用那個萬噸的貨輪噢,綴後乾脆至己買了一條噢…,專門跑美洲噢…」「王先生,我想知道,這塊玉,在您府上,究竟有過什麼邪事,那些買主是怎麼死的…」

張國忠實在不願意聽他用這種語速比常人慢三分之二的蹩腳普通話來描述他爺爺的發家史了,「還有,您祖父他老人家現在是否健在,從誰的手裡買到的這塊玉…?」「噢噢,你系說這個噢,讓我想想…」喝了口水,王子豪又道:「這個玉系爺爺從一個英國爵士那裡買的了啦,花了一百多萬噢,叫什麼麥克什麼啦,不過那個銀不重要噢,已經早洗掉的啦,他系被人殺洗地,跟這個玉沒關係了啦!」

  「王先生你是說,以前從你手裡買玉的人,都不是被人殺死的?」

  「嗯!嗯!說出來嚇系銀吶!」

張國忠得知,這個王子豪的爺爺王忠健曾經是香港有名的藥材大亨,但晚年忽然玩起了古董,把以前的所有積蓄差不多都折騰進去了,王忠健手頭上的古董大多從英國人手裡買,有不少是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的時候搶去的,其中不乏國寶級的東西,前幾年剛剛改革開放時王老爺子將不少珍貴文物斥巨資買回來後,

便直接捐給了內地的博物館,這讓張國忠對這個王子豪倒是不那麼討厭了,畢竟他爺爺是個有良心的中國人,做著所有中國人都想去做的事。


2008-3-8 01: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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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 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二十五章 玉碹

關於這塊玉,是王忠健前些年從倫敦一個叫麥克裡斯的沒落勳爵手裡買的,當時並沒什麼問題,而自從王家搬到了一處新的別墅裡後便怪事頻出,先是閣樓上天天傳出古代吹竽的聲音,後是地下室天天有一隊人整齊走路的聲音,攪的家裡雞犬不寧,甚至連王子豪的父親都患了輕度的精神分裂,

前後找了不下十位有名的道長來看,沒一個見效的,開始家裡以為是房子問題,就換了一處別墅,但這種現象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變本加厲,最後全家人在中環最熱鬧的地方買了兩套高檔公寓搬了進去,才算消停,但自從樓上有一個被人包養的小姑娘跳樓自殺後,家裡就又出現了怪事,

總是莫名其妙的聽見有人哭,還有唱戲的聲音,而且類似於貓狗一類的寵物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最離奇的是狗,死的時候兩眼通紅,滿臉淚水。狗是靈物,狗莫名其妙的哭著死,這說明狗死之前已經發現了某種對主人存在巨大威脅的東西。後來,王子豪採用了一個笨辦法,

就是把老爺子的所有古董大到屏風石碑小到懷表首飾一古腦搬到了一間租來的倉庫,然後家裡清靜了一陣子,本以為這樣就好了,但沒過幾天,家裡又出現了怪事,但更怪的是,當王子豪打開保險櫃的時候,嚇的差點當場尿褲子,這塊玉就在保險櫃裡放著。

保險櫃的密碼只有王子豪一個人知道,所有邪事的嫌疑一下子便集中在這塊玉上。後來,王子豪利慾熏心,曾經想把這塊玉賣給別人,還搞了個拍賣會,一位馬來西亞土財主買走了玉,但沒過一年,就把玉送回來了,說這是塊邪玉,家裡死了好幾口人,死因都是心肌梗死(說俗了就是活活嚇死的),

王子豪也是做賊心虛,就把錢退給人家了,後來,這王子豪又經人介紹,把這塊玉賣給了一位台灣商人,結果忽然有一天,這塊玉又出現在了王家的保險櫃裡,王子豪一打聽,那位台灣商人全家都在同一天晚上死於心肌梗死,警方懷疑是有人高科技作案,正在全力追查。

王子豪也曾經想把玉埋掉,甚至丟到過公海,但每次扔掉,這個玉都會莫名其妙的回來,有時在保險櫃,有時在書架,有時在妻子的化妝箱,搞的他扔也扔不了,砸又不敢砸,騎虎難下。這一來,王子豪更是心神不寧了,在請過幾位全香港最有名的先生都沒有結果後,只有將這塊玉戰戰兢兢的帶到大陸,

這王子豪再貪財,對家人還是蠻在乎的,由其是他妻子剛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他擔心自己妻子女兒的安危,才帶著玉一個人來到大陸,名義上是投資,實際上是想找點能人把這塊玉處理了,這一路王子豪走的也是心神不寧,坐火車怕出軌,坐飛機怕失事,甚至還怕這玉從自己手裡再飛回到家中的保險櫃,

不過好在這玉目前還好好的在自己包裡放著,本來王子豪想雇個人來辦這事,但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親自來比較放心。前些日子張國義一位同學到廣州開訂貨會時認識了王子豪,聽說這回事後直接就把張國義家的地址給了他,說這個人認識個大仙,這王子豪一不做二不休,當天就坐火車從廣州到了天津,

起初張國義也不想給哥哥惹這個麻煩,但看在金燦燦的港幣份上,還是把哥哥吹了一通,這王子豪也是被張國義忽悠的雲山霧罩,立即把張國忠當成救星了。「王先生,這樣,這塊玉能不能暫時留在我這,我需要研究一下…」「好!好!沒問題!當然可以!」王子豪就跟甩掉了膏藥一樣匆匆告辭。

晚上,張國忠開了一次慧眼,也沒瞧出這塊玉有什麼特別,此時張國忠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位老爺子師兄了,畢竟說起古玩,他比自己在行的多。來到老劉頭家,張國忠先吃了一驚,這老劉頭可真夠能折騰的,屋子裡原先被抄家的痕跡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全套的古董傢俱;八仙桌、太師椅、文房四寶一應俱全,

而老劉頭本人,頭髮也剪了,鬍子也刮了,穿著一身氣派的唐裝,一臉的油光,剛放出來時間也不長,倒是牲口槽改棺材--成人兒了…

拿著張國忠遞上的玉,老劉頭好一陣把玩,「兄弟啊,這玩藝可是好東西,你從哪弄來的?」張國忠把那個王子豪的故事給老劉頭講了一遍,當然,王老爺子的發家史被省略了。「這個玉好像沒啥特別,師兄你說會不會是他家別的地方有問題?」

「這是塊好玉,而且有年頭了,依我看,很有可能是那幫倒斗(盜墓的行話稱呼)的折騰出來的,不過這玉來頭可不一般,」老劉頭喝了口茶,拿出放大鏡,舉起玉給張國忠看,「你看,這裡…」順著老劉頭手指的地方,通過放大鏡,確實看到這玉的邊沿有一塊及其不明顯的細痕,

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是日久天長淤的泥印子。此刻張國忠不得不佩服老劉頭的眼力,自己憋了一宿也沒瞅出個子午卯酉,這老劉頭不出五分鐘便看出了破綻。「既然有口子,就有有口子的道理,來…」說著老劉頭帶張國忠來到一展檯燈前,打開了檯燈,要說這專業就是專業,張國忠算是開了眼了,

這盞檯燈看似普通,但實際上確是一盞高亮度的鹵燈,亮度和街上路燈有一拼,拉上窗簾,老劉頭把玉石放到了燈下的一個架子上,借助燈光從玉石背面看,整塊玉石通透水滑,但中間卻有一塊深色的部分,與其他地方的晶瑩剔透很是不協調,彷彿夾著什麼東西。「師兄,這是…」

「這叫玉碹,是古代用來隱藏機密文件的一種手法,一般人不借助放大鏡,很難看出其中的道道。」老劉頭關掉了檯燈,「但聽你所說的,這塊玉碹裡藏的好像不止機密文件那麼簡單。」「那還會有什麼?莫非是鎖魂玉(禁錮著畜牲活惡鬼的玉器,茅山術稱為鎖魂玉,前文提到的馬真人禁錮那個清朝進士的死玉,就是鎖魂玉)?」

「不大可能。古人不會用這麼好的玉幹那種事,而且這又不是死玉,效果也不一定好,我看是另有他用。現在關鍵是問那個王子豪,這個玉究竟是哪來的,如果搞不清來歷,恐怕誰都沒辦法…」王子豪坐在老劉頭家中,兩隻眼睛都花了,自己爺爺也是玩古董的,從小在古董堆裡長大,

但到了老劉頭的家裡,還是開了眼,牆上的字畫年頭最近的也要數齊白石了,就連董其昌的畫也被掛在不怎麼顯眼的地方,正堂掛的一律是閻立本、李思訓這種宗師級人物的作品,若在歐洲,這種量級的寶貝放在瑞士銀行都嫌不保險,沒想到這死老頭子就把這畫堂堂正正的掛在客廳。

看著燈下玉石中的陰影,王子豪對張國忠和老劉頭立即五體投地,雖然沒找到解決方法,但看出了玉石裡的破綻,也已經是一大突破了。「王先生,你一定要弄明白這東西的來歷,否則我們無從下手。」「唉呀,這個要去問我爺爺的啦,但系我爺爺,他現在身體不好的啦,可能問不出什麼東西啊…」

「你爺爺什麼病?」「癡呆症的啦,不過看到讓自己興奮的東西,還系會有一些理記(理智)。」「那你看我屋子裡哪樣能讓他興奮?」老劉頭滿臉輕佻的抽著煙。「不基道的啦,不過我可以把他帶來…」

一個多禮拜後,這王子豪真把他爺爺從香港搞過來了,玉放在老劉頭家,王子豪膽子也大了不少,直接坐飛機從深圳飛到了北京,看來這王子豪也是個不肖子,為了自己老婆孩子的安全,不惜讓快八十的老爺子來回折騰。到了老劉頭家,王老爺子哆哩哆地坐下,滿嘴胡說八道,答非所問,

一會說自己當過馮玉祥的手下,一會說英國首相接見過自己,壓根就不聽你問他什麼。這一來老劉頭臉上也無光了,本以為自己滿屋子寶貝能在這對香港人面前衝沖威風,沒想到這老爺子好像沒看見一樣。「王先生,你真認為你爺爺能清醒嗎?」

「有過這種先例啊,上一氣(上一次)有一位朋友給他看那個王羲基(王羲之)的字啊,他一下子就從椅子上坐起來了,整個下午神志清醒的啦。」說到這,張國忠忽然想起了弟弟曾經抄出的展子虔的畫,不如用那個試試。張國義自從聽哥哥說那個畫是寶貝,也沒敢怠慢,直接在家裡的立櫃裡做了個鐵皮夾層,

即保證了防鼠,又安全隱蔽。這次聽說哥哥要用,張國義便把這寶貝拿了出來,開著局長的「伏爾加(改革開放初期中國比較時髦的進口轎車,蘇聯高爾基汽車廠生產)」一路小曲來到了老劉頭家。正在這王老爺子一個勁號稱自己在南洋殺過日本鬼子時,張國忠打開開畫軸,一幅帶著微黃的古畫呈現在其面前。

「這…」王老爺子的眼珠子忽然凝住了,嘴裡的口水也不流了,「這…這…這…展…展…冬…」只見這老大爺一不做二不休,兩眼一翻直接休克。這下子可把王子豪嚇壞了,言語間很不友好。「我說張先生你什麼意系?我爺爺大老遠從香港趕過來,你們這系什麼意系?」張國忠忙著給老爺子按人中,

沒搭理他,張國義直接站到了王子豪跟前(張國義身高一米八八,站在王子豪前面的情景不難想像),「你跟我說見著真東西老爺子就能清醒,我把真東西拿來了,他暈了,這個責任應該你自己負,我倒想問問你什麼意思……」王子豪本想逞逞外商的威風,但眼前站了這麼一尊鐵塔,也癟了,

「我不系那個意系,但我爺爺暈倒了你們應該叫救護車才對,你們看現在,連個醫生都沒有…」「醫什麼醫?我哥就是醫生,他要看不好就得直接送火葬場!」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開始扯皮。此時王老爺子醒了,一口氣喘上來,竟然淚眼朦朧。「踏雪圖啊!終於讓我找到啦!」

老爺子看著張國忠,長歎一口氣,「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這王老爺子的普通話說的比王子豪倒是標準不少。此刻老劉頭也傻了,看著張國忠手中這張展子虔的畫,雙手哆嗦著拿著放大鏡仔細看著,「兄弟,你從哪弄來的?…」

展子虔的《游春圖》,號稱全世界最值錢的中國畫,也是迄今為止保存最為古老的中國畫,但據野史傳說,這展子虔一生最有名的作品是《四季圖》,《游春圖》只不過是《四季圖》中的一幅,此外還有《童子戲水圖》、《落葉圖》與《踏雪圖》,眼前這幅《踏雪圖》是展子虔的晚年作品,

雖說收藏價值不如《游春圖》,但其證明了野史的真實性,其學術價值要遠遠高於畫的本身。「老人家,這個什麼《踏雪圖》,我可以讓您看個夠,但您先要告訴我,」說著話張國忠拿過了那個玉碹,「您買這塊玉的經過,告訴我那個英國人是從哪裡弄到這個的,您什麼時候買的,越詳細越好…」


2008-3-8 01: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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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 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二十六章 香港

老爺子的注意力根本沒被張國忠吸引,背課文一樣的說出了買玉石的全部經過,而兩隻眼睛始終被老劉頭手中的《踏雪圖》所吸引。原來賣這個玉的麥克裡斯勳爵是當年英國東印度公司一名船長的兒子,家裡本來非常有錢,可自從其父親遭遇海難後便逐漸沒落,這個麥克裡斯也是個吃喝嫖賭的浪蕩公子,

仗著自己有個世襲的爵位,天天跟著一幫上流社會的公子哥瞎胡混很快敗光了家產,後來便把家裡的東西偷出來賣,後來王忠健去英國學麼古董,這個嗅覺靈敏的浪蕩公子很快便經人介紹與王忠健見了面,拋出這塊玉,張嘴就要150萬英鎊,說這是玉皇大帝用過的東西(他以為玉皇大帝是中國某位出名的皇帝),

但這謊也分跟誰撒,對面坐著的不是外星人,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老油條,結果麥克裡斯的謊言被當場戳穿,不過謊言歸謊言,經王忠健的眼一瞧,這塊絕世好玉雖說不值150萬英鎊,但150萬港幣還是綽綽有餘的,於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180萬港幣成交(這近乎15比1的殺價率,跟中國某些批發市場的地攤也差不多了)。

王忠健拿到這塊玉後,便找人用一等一的紫檀木做了一個相當講究的小架子,將玉擺在了家中的財位上(玉石、翡翠、水晶等物吸收天地精華,擺在財位上有聚財的功能,魚缸也有類似功能,但作用稍弱,聚財最好就是天然紫水晶的晶洞,其次就是翡翠與玉石)。這王忠健雖然是個生意人,

但對古玩的造詣也很深,曾經請過幾位專門玩玉的朋友鑒賞過這塊玉,除了一位叫秦戈的人搖搖頭一句話沒說外,其他幾位朋友都是馬屁大拍,把這塊玉誇上了天,但那位秦戈的表現卻引起了王忠健的注意,雖然心裡不痛快,但也想問個究竟,但沒想到這秦戈第二天便去了馬六甲,從此音信全無,

此後王忠健把這件事也就忘了。再後來,王家搬家,就出現了以後王子豪說的事。「那個英國爵士就沒說過這個玉是他老爺子從什麼渠道弄來的?」王忠健只顧搖頭,兩隻眼睛始終盯著那副《踏雪圖》。「我已經去過英國的啦,那個叫麥克什麼的已經系啦…」站在一旁的王子豪此刻搭話,

「在酒吧和別銀打架,被別銀用槍斃掉的啦。我問過他家人,這個玉在他家放著什麼系情都沒有的啦,好的很,他家人干垂(乾脆)就不基道還有這麼個東西在的啦,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家就那麼倒霉啊!」「秦戈是誰?」張國忠注意到了這個人。

「他系我爺爺的朋友啦,博物館的專家噢,不過這個銀已經很久沒聯繫過的啦,如果你要找我可以幫你聯繫…」張國忠哭笑不得,明明是在幫他,這會怎麼又成幫「我」聯繫了?「那好,王先生,這塊玉可以暫時放在我師兄家,你聯繫到秦戈立即通知我,我想見他!」

「沒問題,我這就去,我爺爺委託你們的啦,他的房間在友誼賓館,你們去說是香港的王先生就可以的啦…」王子豪說罷,轉頭就出屋,此刻張國義往門口一橫,「哎哎,王先生,我們這可不是敬老院啊,你把老爺子扔在這,出點什麼事誰負責?」「噢,我忘記的啦…」王子豪一摸兜,

拿出一打子足有五萬塊港幣放在桌子上,「這些錢一點小意系,我現在著急啊,這個玉自己會跑噢…」說著用手比劃了一個飛的姿勢。錢,錢,還是錢,看著桌子上彷彿散發著金光的「金牛星(港幣一千元面值鈔票稱為金牛)」,就連張國忠瞳孔都放大了,自己一個月工資六十九塊五,

這五萬港幣夠自己干多少年的,一時半會還真算不明白了…兩個禮拜後,王子豪給張國忠拍了一份電報,說自己已經找到了秦戈,希望他能去一趟香港。一說去香港,張國忠也有一陣興奮,但還不能帶出樣來,與老劉頭打點了一下行裝以後,二人坐火車去了深圳。

此時,一個王子豪派出來的年輕人已經在火車站等著了。張國忠和老劉頭被安排在半島酒店的一個雙人套間裡,由於王子豪的新家在九龍附近,所以離這家酒店比較近。(自從家中出事後,王家已經遷址數次,九龍附近這個住處,是相對清靜的住處之一)

第二天,王子豪開著一輛也不知道什麼牌的轎車接張國忠和老劉頭到了自己家,連北京都沒去過的張國忠兩隻眼都看直了,但還不得不裝出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有的建築或穿著入時的女郎,想多看幾眼也不好意思多看,用句現在的話說: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

在張國忠看來,秦戈是個陰鬱的老人,就是那種不愛說話不愛發脾氣,惹急了直接用刀捅人的類型,張國忠平生從來不愛與這種人打交道,但這次沒辦法,看在「金牛星」的份上,還是硬來吧。「秦先生……我叫張國忠,我這次來,想必王先生已經說過原因了,」張國忠拿出了玉碹,「您認不認得這個…?」

接過玉碹,秦戈眉頭一皺,「我見過。」「我聽王老先生說,當初他請朋友來鑒賞寶玉,您是唯一一個沒有發表意見的人,」張國忠抽了一口帶過濾嘴的煙,的確好抽,「我想知道,您當時看出了什麼門道?」秦戈鎖住眉頭,一陣思索,「我忘記了…」張國忠無奈,「那您能不能現在看看,這塊玉有什麼特別?」

「我只能告訴你,小兄弟,別碰這東西。」秦戈把嘴湊到張國忠耳邊,「這個東西來頭不乾淨,王老爺子請過很多人,沒人敢碰…。」「秦先生,我希望您能給一點線索。」「告辭!」這秦戈抬起屁股要走。王子豪也傻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費了那麼大的勁,動用了警界的關係才把這秦戈從美國找了出來,

怎麼沒說兩句話就要走啊,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慢!」沒等王子豪說話,老劉頭站起來了,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片,在秦戈面前晃了晃,「秦爺,你要知道這玉不乾淨,想必也認得這個吧?」這老劉頭拿出來的玉不是別的,正是馬真人給的玉,同樣的玉片張國忠也有一片。

秦戈看了老劉頭的玉片,先是一愣,立即又恢復了一臉的陰鬱,「不認得。」說罷揚長而去。晚上,張國忠和老劉頭對著喝悶酒誰都不說話。好不容易來了趟香港,卻碰上一個陰蛋子。「國忠啊,你那個展子虔的畫,能不能…」老劉頭臉上露出一股貪婪的微笑。「那是我弟弟的,你想要跟他去說…」

正說著一陣敲門聲陰陰的想起,就像耗子敲的。「媽的,誰啊這麼晚了…」打開門,張國忠酒勁當場就醒了,「秦先生,快請進!」

《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三部 巴山藏寶洞 第二十七章 邀請

「茅山教?」秦戈邊脫外套,邊開門見山道。「秦爺果然識貨,」坐在一邊的老劉頭放下酒杯,「在下全真馬淳一門下劉鳳巖,這位是我師弟,茅山一百零四代掌教張國忠。」「呵…掌教…」秦戈微微一笑,看了看張國忠,「馬老爺子可好?」「師傅他…已經仙遊了…」張國忠低下頭。

「哦…對不起。」秦戈象徵性的致歉,走到沙發前坐下。「我是一個學者,確切的說我專門研究中國古代玉器,現在在美國教書。」「這我們已經知道了,不知道您深夜造訪,是不是回憶起了什麼呢?」 張國忠對秦戈的職業並不感興趣。「我只是好奇,王家究竟答應給你們多少錢,值得你們冒這種險?」

聽到這句話後張國忠自然憋了個大紅臉,這秦戈既然是王忠健的朋友,肯定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戴的是金錶(秦戈戴的是真材實料的18K勞力士金錶,但張國忠並沒看見牌子,看見也不認識,只能猜測這是塊金錶。)開得是小轎車,雖然外觀土了一點吧,

(秦戈在香港也有別墅,開的是一輛1961年版的MG羅浮復古轎車,跟梵蒂岡教皇的私人轎車是一個型號的,倘若張國忠知道這輛車多少錢,就不會覺得土了),但畢竟是個有錢人,而那王子豪前後一共才掏過六萬港幣,自己和老劉頭就屁顛屁顛跑香港來了,且不論這次的事是否真的存在危險性,

單就勞動的廉價性而言,這個人就丟不起。所以張國忠一陣臉紅,欲言又止。然而此刻最不舒服的還是老劉頭,自己老爺子在京津兩地呼風喚雨的時候你個老東西還沒投胎呢,現在跑來跟老子我愣充員外郎?
「我不知道,秦爺你大老遠從美國趕過來,是收了王先生多少車馬費啊,想必不會比我們少吧?」

老劉頭這一說秦戈也愣住了,沒想到自己本來想給這對師兄弟來個下馬威,反倒挖坑把自己埋了。「我只是好奇…」秦戈雖然心裡不爽,但表面上還是要有紳士風度的。「我們比你還好奇啊…」老劉頭是典型的「衛嘴子」,此刻張著嘴瞪著眼,儼然一副誓要揭露事物本質的表情,就等著他這句話呢。

不過此時張國忠可聽出了秦戈話裡有話,「秦先生,您所說的危險,恕學生才疏學寡,還望賜教!」有了老劉頭這塊活寶作對比,秦戈對張國忠的印象還是蠻不錯的,知書達理,畢恭畢敬,再能裝蒜的老學究也架不住三下拍,即便張國忠年輕,畢竟也是一代茅山掌教,他這一拍,秦戈立即覺得自己面子足了,

「張掌教,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明天就來我家一趟,這裡說不清。」「叫我小張好了…」張國忠實在搞不懂這些香港人為什麼非要把一個小時能解決的問題搞的又臭又長,有什麼事當面還說不清楚,非要去自己家說啊,還有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秦戈,就說了這麼兩句廢話又拍拍屁股走了,

酒店又不是沒有電話,唉…,有錢人啊,形勢主義風氣太利害!秦戈留下了一張名片(張國忠第一次見識名片這種東西):香港華人基金會 董事 美國華盛頓特區福薩克孫起林私人博物館 顧問 秦戈,背面則用中英文印著港美兩地的住宅地址和電話。「美國華盛頓特區福薩克孫起林私人博物館…」

張國忠嘟囔著,「外國人起名真他娘的怪…」坐出租車來到了一個靠海的地方,幾棟漂亮的小別墅格外扎眼。「弄不明白,香港人都愛住野地?」開門的是個東南亞婦女,腰圍比張國忠和老劉頭捆一塊都粗,但中國話說的還算不錯。到了客廳,這老劉頭眼前一亮,看來這個秦戈也不是省油的燈,

同樣一屋子寶貝,但對這些東西,老劉頭還是不怎麼放在眼裡的,單就自己正堂掛的一幅李昭道《春山行旅圖》就夠買他這棟宅子外加半個屋子物件的。秦戈此時多少顯現出了一點待客之道,比昨天強了不少,但讓人看著仍舊不自然,陰著臉,親自給兩個人倒上茶,「張掌教,劉先生,我發現你們很愛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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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三部 巴山藏寶洞 第二十八章 鏨龍陣

「少來這套,我們跟你一樣,…好奇!」老劉頭仍舊扯著昨天的茬不放。秦戈並沒說話,而是從沙發後的書櫃上拿出了張古老的地圖鋪在了桌子上。「張掌教,不知道你是否瞭解五代史。」「五代史?」「對,就是五代十國。」「還算瞭解,這與王家那塊玉有關係麼?」

秦戈微微一笑笑,並沒回答張國忠,而是把目光集中在地圖上,「張掌教你可知這幅地圖的秘密?」看著這幅地圖,張國忠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層巒疊嶂,雲高峰遠…忽然,趙樂肚子裡瓷瓶中的地圖浮現在張國忠眼前,雖然年代不同,山體的畫風不一樣,但大概排布都是差不多的,

但此地圖上並沒有像瓷瓶的地圖上標的那麼詳細,並沒有路線圖與坐佛。是巧合,還是另有玄機?張國忠聽著秦戈的每一句分析。「這是一張後晉時期的古圖。」秦戈也在偷偷留意張國忠和老劉頭的表情,「後晉在歷史上僅存在了十年,但在這十年間,朝廷搜斂了當時整個社會財富總和的六成。」

這點張國忠是知道,雖說不知道六成這個結論,秦戈是從哪得出來的,但五代時期社會動盪,皇帝沒有一個像樣的,一律橫徵暴斂。「後來契丹滅掉了後晉建立了大遼,耶律德光自己當了皇帝,而立國之初的大遼便國庫空虛,整整持續了五年。」「哪又怎麼樣呢?」

張國忠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耶律德光荒淫無道…?」「張掌教…」秦戈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我是想問你,後晉那六成的財寶,哪去了?」張國忠也暈了,不知道秦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後晉的財寶哪去了,跟王家古玉的事有什麼關係麼?

「秦先生,我對歷史論證沒興趣,我只希望能盡快解決王家的事,趕在我的學生們開學之前返回大陸…」「張掌教,你要解決的事,和我要辦的事是一回事,如果你真的願意冒險,我可以保證你的利益。」「秦先生,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幫你找後晉那所謂六成的財寶?」

「張掌教,劉先生,你們看這個。」秦戈拿出紙筆,在紙上寫了一句古文:吾非悲刖也,悲夫寶玉而題之以石,貞士而名之以誑。「兩位,知道這句話的出處麼?」「這是楚國人卞和向楚文王獻和氏璧時說的。」張國忠還沒搭話,老劉頭無精打采的開口了。

「劉先生高明。」然後又寫(準確的說應該是畫)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那這個呢?」「秦先生,恕我冒昧,和氏璧的來龍去脈我也有所瞭解,包括後唐李從珂亡國自焚,和氏璧失蹤的歷史我也知道,所以,請直插主題好麼?」

「那麼我現在,正式邀請二位幫我找到這塊傳國璽,我可以向二位透露,那些寶物價值連城,就算把王忠健那把老骨頭拆了賣都值不了那麼多,而你們事先答應那個王子豪的事,也可以順路一起辦,如果你們肯幫忙…」秦戈板著臉,把正題說了出來,「王家那塊玉怎麼回事,只有我知道,如果你們答應幫我,我也可以幫你們,而且你們還可以得到一筆可觀的回報。」

這話說的張國忠心中一動,說實在的,張國忠也是比較缺錢的,自己和媳婦一個月工資加起來100塊出點頭,還得交給家裡20塊,給李二丫那個瘦爹寄15塊,平時看著單位那些比自己年輕得多的生瓜蛋子都抽「恆大」,自己卻還在抽「大前門」,很是鬱悶,況且馬真人生前很想重修通天觀,

不用太多,就算有個十幾二十萬,能讓自己把通天觀重修了,也算能完成馬真人的心願,讓自己多少擺脫一點內疚。而老劉頭此刻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這以和氏璧雕成的秦漢傳國璽,號稱國寶中的國寶,自己要是有生之年能看上一眼,也算不白走這一遭。

「兩位都是聰明人,咱們三個合作,對彼此都有好處。我希望兩位在今天就能做出決定。」秦戈很坦然,說出了這些話,如釋重負般仰起頭,拿出一個煙斗點上了。張國忠和老劉頭此時完全被這個雲山霧罩的秦戈搞蒙了,王家的玉碹、後晉的財寶、戰國的和氏璧、秦漢的傳國璽…,

這個秦戈好像唱大戲一樣,其實,張國忠和老劉頭也挺想知道秦戈葫蘆裡賣的啥藥。「那秦先生,您能先從王家的古玉說起麼?」張國忠一輩子不願意欠別人人情,既然先拿了王子豪的錢,就覺得應該先把王子豪的事辦了,「我已經說了,這是一回事。」秦戈看出張國忠的鬆動,話也比以前多了起來。

「首先,這可能有點危險…」雖然張國忠和老劉頭對「五代」這個亂七八糟的時代有一些瞭解,但真是沒想到這個秦戈竟然對「後晉」這個不靠普的年代竟然瞭解如此透徹,而這塊相傳在後唐滅國時失蹤的由傳說中的和氏璧雕琢而成的秦漢傳國璽,竟然莫名其妙的能和後晉掛上鉤。

據秦戈講述,在正史的記載中,和氏璧在秦滅趙後,落到了始皇嬴政的手裡,贏政遂將其雕為「天子璽」,秦末劉邦率軍攻破咸陽後,秦末代皇帝子嬰將這枚玉璽獻給了劉邦,這塊玉璽又成為漢朝的「傳國璽」,三國鼎立時,這塊玉璽在魏國,後魏國統一天下,改國號為晉,

這塊玉璽自然也就成了晉朝的玉璽。西晉末年,玉璽被前趙皇帝劉聰得到。但這個劉聰沒踏實幾年,前趙就被後趙滅了,後趙皇帝石勒又得到了玉璽;後來石勒的兒子石鑒繼位,被叛將冉閔所殺,玉璽又落到了這個冉閔手裡,南朝梁武帝時,降將侯景反叛,搶到了這枚「傳國璽」。

不久侯景兵敗,在棲霞寺(位於南京市東北22公里處的棲霞山上)攜傳國璽跳井自殺,後來幾個和尚撈出了玉璽,獻給了陳武帝。 隋朝統一中國後,這枚「傳國璽」便一直被隋、唐兩朝王室視為國寶,唐末時,這塊玉璽落到了後唐開國皇帝李存勖手裡,後唐國破時,

後晉開國皇帝石敬瑭率兵攻入洛陽,後唐末帝李從珂*懷揣玉璽自焚殉國。從此正史便再也沒有關於傳國璽的記載,但在野史中,宋朝有一位名叫段義的咸陽人冒死向朝廷進獻了一塊寶玉,經以蔡京為首的偽專家辨識,確認為秦制傳國璽(也有傳說蔡京只不過是想哄皇帝開心),在宋朝滅亡的時候,

陸秀夫背著小皇帝跳海自盡,相傳也是揣著傳國璽跳海,但有關傳國璽的這段歷史在正史中並沒有提及。從明朝統一中國,平息四方戰亂之後,明清兩朝歷代皇帝都在動用朝廷的力量在民間尋找傳國璽,相傳皇太極攻打蒙古的時候,曾經從林丹汗的察哈爾部搶回來過一塊玉璽,相傳就是傳國璽,

一直到溥儀被馮玉祥趕出故宮,這塊玉璽才又告失蹤。本來,和氏璧也就是秦傳國璽,作為中國最大的千古之謎,連大明朝廷以國家之力都未能探得究竟,大清朝廷也只能搶個真不真假不假的玩意充當心理安慰,一般人若想探個虛實,即便家裡開銀行的,也保證如數全打水漂,

張國忠對這個秦戈天南海北的知識倒是蠻敬佩的,但對於他找傳國璽的野心,卻很是不屑一顧,你秦戈縱然有倆錢有點古貨,弄個字畫還算可以,想找傳國璽可能還是差了點…「張掌教,你似乎不相信我。」在秦戈眼裡,張國忠始終就是個生瓜蛋子,他的一言一行秦戈基本上不用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段歷史我研究了一輩子,宋朝和清朝玉璽的可能性已經被我排除了。」秦戈冷冷道,「在正史中,傳國璽與李從珂一起被大火燒,李從珂可能會化成灰,但傳國璽不會。」「那你是說,傳國璽可能在石敬瑭手上?」「不是可能,而是必然。在美國,一位朋友曾經讓我爺爺看過一本明代的古書殘部,

按上面的記載,石敬瑭曾經把宮廷一半的財寶秘密藏在現在的大巴山脈,但具體位置沒說,但按書上的說法,傳國璽也在這批財寶中,這也是我爺爺下決心去尋找財寶的原因。主持修建藏寶洞的人叫趙三格,是一個道士,藏寶洞修好後此人便失蹤了。寫這本書的人是石敬瑭的嫡傳子孫,

這件事是後晉的宮廷絕密,在當時,知到這個秘密後仍然活著的人只有石敬瑭本人和他的兒子石崇貴。國破後,石崇貴曾經也想取出這批財寶以作復國之用,但可惜找不到趙三格,就連石崇貴自己也取不出財寶。」「既然是山脈,少說也得有個幾千里,你怎麼能確定圖上標的地方在哪?」

「我爺爺和我父親找了兩代,不會有錯,我爺爺在大巴山生活了20年。總之你們要相信我。」「這麼值錢的寶貝,你幹嘛找我們?就算你嫌東西太多自己搬不過來,也得找倆身強力壯的啊…」這老劉頭起初就看秦戈不大順眼,時刻不忘諷刺挖苦。「中國有句諺語,叫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秦戈並不理會老劉頭的懷疑,「其實從我父親開始,便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兩位請看」秦戈此刻又拿出了一張薄紗,張國忠用手摸了摸質地,也應該是頂尖級的紡織工藝的產物,同樣幾近透明。只不過比趙樂腹中瓷瓶裝的那張差了不少,只見薄紗中有九個黑點,

秦戈把薄紗覆在了那張後晉的古圖上,然後抬頭望著張國忠。張國忠仔細看著這幅圖,覺得眼熟,仔細看了看山的走勢,又看看這九個點的位置,腦袋翁了一聲,心裡暗罵,他娘的這個老不死的,我說他自己怎麼不去獨吞財寶呢,原來是想讓我們幫他破「鏨龍陣」。

鏨龍陣,起初是眾閣教的葬地陣法,其中混雜了眾閣、茅山兩教的精髓,是一種以山河之靈捍衛墓葬的陣法(而並非墓局),後世的一些風水先生曾經把鏨龍陣當作墓局來看待,更將其與一些降墓混為一談,其實完全是一種誤區。

所謂山河之靈,便是自然界陽氣或陰氣的總稱,按科學解釋就是自然界的磁場,在地上,地心磁場與太陽磁場達到平衡,當人體適應了這種平衡後,倘若這種平衡遭到破壞,身體便會迅速發生一系列的症狀,而常年在地下睡眠的人,由於適應了地磁場強、太陽磁場弱的環境,在太陽黑子爆炸或是其他天文現象導致太陽磁場忽然增強時,身體便會產生異常。


2008-3-8 02: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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