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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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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轉貼][長篇]  乾屍新娘

  作者:雷璨


  楔子

  2006年

  飛機在天空拖過一條長長的尾巴,快樂的奔向北美洲的南部,高度已經下降了不少,加勒比海面上海淘陣陣,海鳥自由的翱翔,似乎透過玻璃窗也可以感染到那微咸溫潤的海洋氣息,機窗前的少女扎著俏皮的馬尾辮,頭上那幾縷捲髮調皮的伴隨興奮起伏的胸部跳躍,挨著這少女坐著的也是個年輕女孩,皮膚略黑,頭上散落著無數細小的辮子,辮子是用顏色各異的小皮繩系著的,額頭反著健康的光澤,她緊緊的將身體靠在她同伴的身上,想儘量的看清楚窗外的景象,他們顯然都很興奮,一直不停的說的話,經濟倉裡的人們只有他們是在雀躍的,其他的人都很安靜的等待飛機的降落。

  “麗,還有多久可以到?”黑皮膚的少女,眨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用不太標準的中文問著。

  “不知道,不過我們已經看見加勒比海了,相信很快就到了。”說話的女孩,語調滿是激動,甚至聲音都因為興奮變的怪怪的。

  兩個少女從大巴上走下來,身上背著大大的畫板,那畫板看起來並不輕,但兩個人卻光顧著說話一絲沒有覺察,走出了很遠才記得停下來向後面招手,原來離他們不遠還有一個穿牛仔短褲背著誇張行李包的女孩,正在費勁的拖著行李追趕,那兩個畫架少女停在前面一邊招呼著一邊嬉笑。

  “小美,早說過,用不著帶那麼多東西拉,誰叫你不聽。”叫做小美的女孩子並沒理會只是都著嘴繼續趕路。

  “好拉,欠了你的,照你這個走法,什麼時候能到目的地。”馬尾巴,走到小美跟前,拽過了行李,還不忘記邊拉行李邊四處張望。

  小鎮上到處都是販賣土產的小販,三個女孩好奇的湊上跟前,撥弄撥弄這個又看看那個,樣子好奇的不得了,雖然語言不通,但比畫的很熱鬧,他們都被一堆黑漆漆的東西吸引,馬尾巴抓了一把放在手心,觀察著,他們都在猜測這象某種昆蟲樣的東西是做什麼用的,當地人看出了他們的疑問,抓了一只放進嘴裡,三個女孩相對看一眼,然後都做嘔吐狀放下東西快步逃似的離開,所過之處傳來一片笑聲。

  小鎮的店舖上都或多或少的擺掛著雄鷹的飾物,有圖畫有銅牌,製作的相當精美,遊人多會拍下幾張留做紀念,女人們的身上披掛著彩色的披肩,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許多人走在一起時,便形成了一條條美麗的虹,風一刮過,彩色的披肩輕輕揚起一角,十分好看。

  街角的一家不知名的店前聚集著為數很多的人,看來大多都是遊客,因為十分的嘈雜,說著各國的語言,這家店門面不大,但卻擁有一面巨大的玻璃櫥窗,那些遊客都聚集在櫥窗前,遊客的腳邊還依稀散放著各種奇異的骷髏飾物,有幾只螞蟻還在那上面爬動。

  人群象是受了什麼刺激全部蛹動了起來,櫥窗的一角露了出來,潔白的婚紗模特在櫥窗裡淡淡的微笑。


  1926年

  這是場熱鬧的婚禮,人們的臉上掛著看似真摯的祝福,新郎穿著白色燕尾服,在人堆裡理所應當的接受祝福,他額頭上深陷著歲月的痕跡,但一雙炯烈的眼睛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小很多,崗瓦斯是鎮上的有錢人,先後死了兩個妻子,這是他第三次結婚,因為他在小鎮上的地位很高每次結婚都成為小鎮上最熱鬧的事,他是在20歲時來到這鎮上的,他的一個沒有孩子的叔叔留給他為數不少的遺產,從那時起他就留了下來,並開始經營叔叔的舊業,小鎮上本就沒什麼可以花銷的地方,所以他靠著前人的遺產成了富人。婚禮已經開始了,可新娘還沒有出來,崗瓦斯等的不耐煩走了進去,人們都在熱切的討論著什麼,這樣的時候是唯一休息的時間,又有食物可以享受,所以大家都在笑著,包括流浪漢傑克,他嘴角抽動著,粘滿食物的手上不知道在哪弄到一支香煙,正在貪婪的抽著,樣子很享受,很快唱機上的音樂播完了,有人又上前換上一張,大家談笑著仿佛並不在意新娘是否按時出來。突然崗瓦斯的房子裡傳來了吵鬧聲,人群離的太遠,所以誰也沒有聽清楚他們吵些什麼,吵架只進行了一會就馬上停止了,崗瓦斯牽著新娘的手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新娘的繼母,新娘的臉有些蒼白,但卻仍然很美麗,人們都知道這個姑娘比崗瓦斯小20歲,今年也只有19歲,這樣年輕的女子嫁給崗瓦斯一定很不甘心,人們心裡雖清楚但誰願意得罪小鎮最有錢的人呢?都只是虛假的送上祝福,婚禮很快開始了,儀式象是有意的弄的很簡單,當有人宣布儀式結束時,人們都歡娛了,毫無顧及的將手伸向了食物。

  “上帝,哦,上帝,快來人。”最先發現事情不對的人是傑克,他上完廁所正快速的向擺放食物的桌子奔去,就在他經過新娘的時候他還不忘記偷偷瞄了一眼這美麗的姑娘,但誰會想到新娘就在這時從椅子上跌了下來,直直的倒在他的腳下。

  人群沸騰了,而這一次沸騰的理由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新娘死了,死在這個原本該幸福的時候!

  “這個可怕的女孩,她,她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

  “別亂講,我們快走吧。”人們行色匆匆都馬上離開了,包括崗瓦斯。但一雙深情的眼睛卻無時無刻的在注視著地上的新娘!

[ Last edited by 阿忠 on 2008-3-17 at 07:51 PM ]


2008-3-16 03: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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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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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一、夢的開始


  你曾經做過奇怪的夢嗎?也許我們都做過,只是大多數人都並不太重視這些夢。

  我經常喜歡熬夜,但那段時間睡眠很正常,早早就睡下。意識模糊了,我開始做起了夢,我夢見我正在滑雪,那山坡坡度很大,身邊很多人也在急速的向下滑,感覺很好,不一會我已經滑到一個平坡上,找了又找,並沒有任何上山去的代步工具,只好自己費勁的向上走,走著走著,山坡變成了樓梯,很陡峭的樓梯,很高,象電視上看到過的寺廟前的樓梯,一條長的出奇的樓梯,站不直身體,只能爬著向上爬,更是不敢站起來,仿佛一站起來就有滑下去的危險,突然面前的樓梯上出現了兩個老太太,手裡都抱著嬰兒,其中一個象是要對我說話,我抬頭看去,赫然嚇了一跳,我看見她長著一張奇怪的臉,那是怎樣一張臉,明明就是一張人性化了的“狐狸臉”,臉上還長著毛,沒等我做出任何反映,面前的老太太,就伸過手來,刮了我下巴一下,然後清楚無比的說“你說你說,你要點啥?”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身體一僵,“嗷”的一聲,自己把自己叫醒過來,我木然的躺在床上,久久緩不過神來。我不得不承認,我害怕了!我的如此舉動,讓我覺得很丟臉,也只有我知道,為什麼會害怕成這樣,那清晰異常的一張臉,在我頭腦中久久不能恢去,還有那只刮我下巴的手,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完全不像是一個夢。

  一段時間裡我經常出現奇怪的夢境,不能不說對我沒有絲毫影響,我開始覺得應該認真的對待這些夢,夢,有的時候是要引起我們高度重視的,不然後果會很嚴重也說不定。

  在下一個夢到來之前,我為了自己的怪異夢境去看了一位知名的心裡醫生,他叫“胡文風”。他的名氣很大,脾氣也很古怪,想來向他諮詢的人,必須要進行詳細的調查篩選,到底什麼樣標準的人,可以得到他的幫助,我不得而知,總之手續之煩瑣,叫人覺得他很大牌,但是沒有辦法,有些名氣的人,大概都這個樣子,我並沒有多想什麼,按照手續,一一詳細做了答覆,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大約兩個星期以後,我才得到回覆,通知我的人是他的助手,約我當天下午去他的私人住所,這令我很奇怪,他的診所在一棟進階的商業辦公樓的頂層,面積之大,雖沒見過,但也早有耳聞,為什麼他會約我到他家裡?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想,早早的就乘車趕到他位於市郊的私人住宅。

  我在他寬敞的書房裡等了一段時間,終於在我不耐煩的時候,門開了,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助手,之前已經見過面,而另一個,我想就應該是“大牌”的心理醫生,胡文風,這個男人有著一張乾淨的臉,眼睛單而細,身材很瘦弱,一副病弱的樣子,這就是我和胡文風第一次見面,於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年,那個時候我還是個普通的學生。

  “你好,我是胡文風,我已經大致了解你的情況,不過我不認為,你那是心理問題,應該另有其他的原因。”

  “會是什麼原因?”

  “我想,是什麼原因,應該你自己去發覺,這樣吧,我已經將你要做的事情交代給了助理,她會給你一份詳細的說明,你照著做,結果很快就會出現。”

  助理交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靈魂出體"你玩過沒?



  容易篇

  各位希望嘗試出體經驗的朋友

  希望能對這件事有較深的認識才開始去嘗試

  如果你已有一定的認識而又真的有興趣嘗試的話

  那麼我們便開始吧

  這個方法是較有可能成功的方法

  我叫它作睡眠時間控制法:

  準備功夫(請照指示做):

  1。照平時睡覺的時間上床睡覺,睡覺之前把鬧鐘較到比平時起床早一個半鐘頭

  2。鬧鐘響時請馬上起床

  3。這時請保持自己清醒三十分鐘,如有obe或newage音樂,可以在這個時候聽,但請確定自己不會在聽的時候睡著,最好是坐直身體.

  4。在三十分鐘後,你應感到頭腦清醒,但卻很想再睡,這時,你便可以回到床上再睡。

  5。請盡量放鬆讓自己較易入睡,但又要盡量保持自己的頭腦清醒,你可以在心中想著:〔要保持清醒〕

  6。平時要保持清醒地入睡是很難或不可能的,但這時因為你之前所做的準備功夫,應該是可以辦到的。

  7。請不要心急,靜靜地放鬆地等待約十五分鐘,你會清醒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入睡,你可能會感到全身不能動或全身沒有感覺或全身麻痺,這都是正常的現象,請不用驚慌。

  8。你也可能聽到耳鳴或類似收音機的雜音,在這時,請保持放鬆,不要掙扎,這些現象很快會消失的。

  9。當你確定你的身體已完全入睡時,你可以嘗試離開你的身體了,最好的方法是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像平時起床一樣,成功的話,你會發觴你把自己的身體留在床上,而自己走了出來。

  10。在你活動之前請確定你是在出體狀慴中,因出體狀態的感覺是很真實的,最簡單的方法一出來便回頭看一看自己,你應該可以看到自己的肉體仍睡在床上,另外,也可以嘗試飛起或浮起來,方法是在心中命令自己:〔浮起來!〕或〔飛起來!〕也可以大力地跳起來,然後拍動雙手像鴅類般飛,如果你真的出體了,你是可以任何姿勢飛翔的。(當然,稍有經驗後,任何人都會嘗試比較好看的姿勢的)

  11。另外,如果這個方法沒有效的話,請把第一次睡眠的時間縮短,只要你在晚上遲一至兩個鐘去睡,而第二朝又比平時早一個半鐘頭起床便可以了。

  番歸

  通常出體的過程不會超過十五至三十分鐘

  在三十分鐘之前

  多數人會自動結束出體狀態

  而自動快速地彈回體內後立刻醒來

  也有可能由出體狀態逐漸轉變為普通的夢境

  如果出體後希望回到肉身中

  只要設法活動到真實肉身便可以做到

  例如動一動真實身體的手指或者眨一眨肉身的眼睛

  你便會馬上被迫回到肉身肉體立刻醒來

  (這情形常會在出體活動後無意中發生,使出竅者被迫終止出體活動)

  另一個方法是在嘗試出體前較鬧鐘放在床頭

  可以把鬧鐘調較至約個半鐘後響鬧

  因為出體活動是要在身體入睡後才開始始的

  即是當你的意譺離開了肉身

  但你的肉身鄐只是在正常的睡眠中

  當鬧鐘響起時

  你肉身的耳朵會照樣聽到

  而被吵醒

  而你也會在一瞬間彈回肉身中轉醒來

  從其他出竅人士的經驗中看到

  要出竅遠比回來困難得多

  要嘗試的人其實不用在這方面作出太大的憂慮的

  怕就不要試!



  一口氣看完,這篇東西,覺得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什麼?”

  “就算是治療的一種方法吧。”他不緊不慢的說。

  “這算是什麼辦法?我覺得你是不是也有心裡問題?”

  “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做做看,不信,你可以走了。”

  我已經轉身走了出去,但是很快又反了回來,拿去了那張紙,沒有理由的。

  “我早就說過你那個時候的情況,不是我能力所及的,也並不是什麼所謂的心理疾病,你還認為我是在騙你,哈哈。”每次聽到他笑,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一個大男人笑起來象個小雞。

  “可是以我那時候的認識,萬想不到,你一個醫學人事,會相信那些。”我們相對坐著,一邊聊一邊喝著紅酒。

  “事實證明,我還是說對了,是嗎?那個時候你就有那個能力。”

  “到現在也不認為我有什麼有別其他人的能力,可能是某方面的感覺,更強烈一點。”

  “也可以這樣說吧,不過我已經試過很多人,基本上都做不到,這就說明,他們是被動者,而你是具有主動權的。”

  “呵呵,或許是吧,當時的情景,自己也被自己嚇到了,可惜,第一次嘗試不算很成功。”

  “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嗎?”

  “是啊,怎麼會忘記。”

  我們所談論的正是那個勉強算是夢的經歷,拿了胡文風的那張莫名其妙的紙之後,回到家,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覺得這個人,真是喜歡耍“大牌”又不負責任,花那麼多的手續費,換來的就是一句自己解決!雖然心理不舒服,但另一個聲音卻說,不如試一下,人家如此有名,應該不是假的?就這樣掙扎的過了三天,終於決定還是試一試,心想,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晚上,依然很晚才有困意,睡之前把鬧鐘定在4點,這個時間,一般是最困的,所以應該效果最好,迷糊一陣之後,我漸漸感覺到身體十分疲憊,但意識因為緊張清醒著,我心裡著急,要是再不睡著,計劃就沒辦法實施,無奈,越是勉強睡,意識越是和身體開始脫離,我覺得這感覺變奇妙又熟悉,迷糊中,我甚至還在想,或許,我可以讓實驗提前發生,慢慢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而開始有了光亮,那一定是月光射了進來,我想。可,當又過了幾分鐘後,我看見了,我自己家的窗戶,那扇正對著我床的窗子,清楚的看到,現在我應該是閉著眼睛的,怎麼會?我開始意識越來越清楚,開始掙扎,我想讓自己站起來,因為紙上說,只有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實體,才能確定是不是靈魂出殼,我正努力那麼做,我開始使自己快速的站起來,好回頭看一看我的身體是不是在床上,可就在我漸漸感覺自己馬上要站起來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狠狠的拉了回來,忽的一下,我又回到床上,張開了眼睛,剛才那一幕幕,清晰離奇。

  “怎麼樣?願意幫我嗎?”胡文風,仍就自顧自的喝著酒,一邊悠閒的擺弄著酒杯,樣子有些妖嬈,用妖嬈形容他是一點不為過的。

  “我到現在也搞不懂,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我輕笑著出聲。

  “你沒必要弄懂,那會很累。”他又扶了扶頭髮,站起身走到我身邊。此時,我正坐在椅子上,他站的位置剛好在我頭上方。我還沒接下來說話,就聽見一聲尖利的呼聲,自頭的上方傳了出來,尖利的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我一邊下意識的悟住耳朵一邊問。

  “怎麼了?”利馬站了起來。

  “嘖嘖嘖!你看看你看。”他一邊拉著我的手一邊拉起我的一屢頭髮。

  “你幾天沒有洗過了?”

  “哦,你說頭髮?大概一星期吧,怎麼?”得到尖叫做為提醒,我也不得不注意一下自己的長過腰間的頭髮。

  “髒死了,髒死了,女人最髒,我就知道為什麼你有能力和鬼打交道,鬼最怕髒的人。”

  被他莫名其妙的奚落,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雖然自己還算是個滿組線條的人,可被一個男人這樣說,;臉上總有些掛不住。

  “大驚小怪,有什麼大不了,在長白山上的時候,我還一個月不洗呢,不洗頭不會死人。”我翻著白眼,繼續喝酒。

  “最近有幾個病人,十分奇怪,明天下午三點,有位病人正好有約,你也要來,不要遲到。”

  “哦。”剛一應聲,馬上反映自己中了計,心理醫生果然不一般,只耍了小小手段就讓我答應下來,不得不對他的心計贊嘆。說完話,他又象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樣,坐回位置,繼續悠閒的喝酒。


2008-3-16 04: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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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二、奇怪的病人


  次日,早早來到胡文風診所,助理拿來一件暖色系的醫生服給我,換了衣服,照著鏡子,怎麼看也不象個醫生,覺得十分滑稽,還是端正了一下表情,走進他寬敞又佈置的十分講究的辦公室,辦公室的基調也是暖色系為主,若大的飄窗上吊著幾盆生長茂盛的吊蘭,此時,窗戶正開著,風把蘭花吹的輕輕晃動,胡文風的辦公桌是淺藍色的,上面擺放著一些活潑的玩意,看起來很有意思,桌子正對面,一張淡粉色的臥椅,安靜的放在那,那是給病人準備的,以便使他們儘可能的放鬆自己,屋子的一邊還放著電視機和dvd,一面牆上是一副巨大的天使畫像,微笑的天使能給人安全感。胡文風正坐在桌子後面,在電腦上打字,看我進來,忙招呼了一聲。

  “給你一份病人的基本情況和病情分析,你看一下,然後我們討論討論。”

  我接過紙,認真的看起來,發現上面不只是一個人的病歷,怪不得那麼厚,最上面的用紅筆已經寫明暸是今天到訪的病人。“38歲,公司進階管理人員,目前單身,曾經有過婚姻經歷,但已經以失敗告終,沒有子女,平時偶爾吸煙和飲酒。出現問題是在今年前初,外出旅行之後。”看起來沒什麼值得疑惑的,接著第二份“35歲,單身……”

  “你看出什麼了嗎?”胡文風嚴肅的看著我問。

  “沒有,看起來都大致差不多。”我頭大的應付著。

  “你就一點想法也沒有?”他有些生氣。

  “沒有,我又不是專業,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

  “哎!算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不要吵。”

  誰愛跟你吵。娘娘腔。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就在我們剛停下來沒有1分鐘,助理就敲門,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穿套裝的女人。

  “梅小姐,請坐。”上一分鐘還瞪眼的胡文風馬上換上一副和藹的職業面容,讓那女人坐在那張臥椅上。

  “梅小姐,我們只是互相談心,請不要太緊張,儘量放鬆。”女人很配合的照做,只是怎麼樣都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從她頻繁的變化姿勢就可以看的出來。

  “好的,梅小姐,這位是我的助手,雷醫生,請不要有過多的顧慮,雷醫生是我們某未知領域的權威,你大可放心。那麼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大牌就是大牌,還未知領域的權威!真會吹!)

  女人沒有說話只勉強點了點頭。

  “梅小姐,現在我們開始?好的,在我們談心之前,先喝點什麼好吧?紅酒可以嗎?”

  女人接過酒,用異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只一眼,叫我渾身很不舒服,象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梅小姐,你說你的不舒服情況是從今年年初出現的對嗎?大致都有哪些?”他漸漸引入正題。

  “恩,是的,年初。”女人的聲音有點小,還是回答了胡文風的問題,但僅僅是這樣並不能說明這是個很合作的病人。

  “那麼都有哪些情況?”我也開口問到,女人聽見我說話,將臉又轉向我,而不是看向胡文風的方向,接下來她竟然一直以這樣的角度,與我們對話,那情形象是只對我一個人說。

  “我是個婚姻不幸的女人,所以,我儘量的用工作來填補的我空白生活,還算很充實,直到年初,我去了國外旅行,回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

  “我,我開始頻繁的做噩夢,或許也不能叫噩夢。”

  “噩夢?每個人都做噩夢的,這算不了什麼。”我說。

  “不,不,那夢太真實了,而且的影響到我的生活。”

  “是不是你長期的工作壓力太過緊張?”

  “不,不是那樣的,我知道。”

  “一般人都是在晚上才做夢,我,我甚至連白天也做夢。”

  “白天睡覺也會做夢的,這也不算什麼奇怪。”我想大概心理疾病的人都是這樣喜歡大驚小怪,並沒有太過理會她的話,可是接下來,卻大大出呼我的預料。

  “我走路也會睡著,工作時候也會,晚上次數就更多。”

  天,這是什麼病症?

  “讓我們詳細談談你的夢好嗎?“胡文風看我沒有了主意,接著問。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那夢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我是絕對不會來看醫生的。”她莫明奇妙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小姐,首先我必須要向您說明,任何人,有了心理問題而不去諮詢不是個好習慣。”

  胡文風的話,使的我們三個人一陣沉沒,梅小姐更是看也不看他,坐在那裡發呆。

  “能給我一支煙嗎?”看的出梅小姐也很儘量的想打破這樣的僵局。


  我轉頭象胡文風看了過去,意思是詢問是否同意給她煙,胡文風輕輕點了點頭,我這才在口袋裡拿了一支煙遞上去。梅小姐一定平常就有吸煙的習慣,看的出她拿煙的手法很熟練。

  她吸了一會煙,表情顯的沒有那麼緊張,我也藉機想開始發問。

  “你還能記的住夢裡的一些情景嗎?”

  “是的,但只是很模糊的一點點。”

  “可以講給我聽嗎?”

  “恩,夢裡我會經常夢見一個男人,我們好象在戀愛。”

  “戀愛?”

  “是的,他好象是不時的買給我一些小女孩子喜歡吃的零食,醒來以後那味道卻還很清楚。”

  “只憑這一點,你確定你們是在戀愛是不是太牽強?”

  “有的時候女人的感覺很準,難道雷醫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呵呵。”我只是笑而沒有回答她的反問。

  接下來,胡文風針對她的情況做了幾個測試,測試表明梅小姐幾乎完全正常,而且她除了婚姻不太順利也並沒有什麼其他會造成心理陰影和障礙的問題發生過。梅小姐走了之後我們坐在胡文風的辦公室裡,討論起來。

  “你有什麼想法嗎?說來聽聽。”

  “我已經和你說過,我完全不懂得心理學,可是我也知道,你的結論是不是太過牽強,哪有人會是完全正常的。”

  “當然沒有人會是完全正常的,但是一般人的不正常都還不能構成心理疾病。”

  “那你又怎麼能判斷哪些是有病的,哪些是沒有的?”

  “作為這方面的專業人事,這你都要懷疑,那我不如不用做了。”可以理解他生氣的原因,但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就是一定覺得這個梅小姐的問題不是出在心理。

  “好了,我們不要吵了,不是還有幾個病人要看嗎?”

  第二個人也是個女性,看她的資料,家庭條件較好,還在上大學,名字叫樂麗。

  “你好,我叫樂麗,快樂的樂,美麗的麗。”

  “你好,我是胡醫生,這位是雷醫生。”

  “你好你好,雷醫生好漂亮啊,沒想到醫生中還有這樣漂亮的女生,呵呵。”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很活潑,也沒什麼心計,滿討人喜歡。

  “樂麗,是嗎?看起來你是很開朗的人,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恩,呵呵,我就是個大咧咧的人,所以沒什麼煩惱,但最近我是真的過的不太好。”

  “好的,可以說說嗎?”

  “我最近總是做夢。”

  又是夢?難道是巧合!

  “恩,最近總是夢見一個頭上有一縷白色頭髮的帥男生。他,我們總是出去玩,我開始還以為是亂做的夢,可是後來才發現,這夢的頻率越來越高!最近一次,在上課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都做了這個夢。”

  “這個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的?”我問道。

  “我也不記得了,好象,好象是在假期旅行回來之後。”

  又是旅行?

  樂麗的諮詢又是簡單闡述了自己的問題之後結束,雖然一般的心理診斷要經過一段時間才可以分析確診,但胡文風這回遠沒有那麼簡單就做下診斷結果。將近一天的時間裡,我們一共接待了4個來就診的病人,全部都是女性,都是被奇怪的夢所捆饒,他們的職業都不相同,年齡大約都在20-30歲之間,並且都是在出遊之後出現的怪夢,其他就再沒有相同之處。

  雖然胡文風對於這一批病人的奇怪病情有些過度緊張,但我還是認為事情不會那麼湊巧是與靈異事件有關,但在沒有查清楚之前我還不能輕易下結論,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也該到晚飯的時候,我拒絕了胡文風的邀請,下了樓準備回家,這一天的瞎忙活真叫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對著那些病人也確實是很無趣的事,就在我剛走到大廈的門口,背後有個聲音叫住了我,回頭看去,竟然是那個叫樂麗的女孩子。

  “真巧,你還沒有走嗎?落了東西在上面?”我隨口詢問著。

  “不,我在等你。”

  “等我?”

  “是的。”樂麗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雖然,我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但感覺告訴我,你可以幫到我?”

  “我不知道你要我幫什麼?但你可以說來聽聽。”

  “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這個女孩子有種很叫人喜歡的氣質,我並沒有拒絕,跟著她上了一輛計程車。

  車子帶著我們來到了海上城別墅區,停在一戶別墅門前,看的出這女孩子的家事真的算的上不錯,樂麗帶著我直接上了樓,很快就有人在樓上的房間擺放了飯菜,我們好象都已經有些餓了,都只顧著吃飯而沒有什麼對話,等飯吃的七七八八,我才想起來仔細打量一下這房間,屋子裡的陳設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間,很整齊,並且有很好聞的氣味,床上放著公仔熊,窗邊是一張書桌和幾只大畫架,上面分別放著沒有完成的作品,一只畫架上還用布遮著,完全看不清楚畫的是什麼。

  樂麗喝了口水,表情有些凝重的看了看我,然後輕輕的問。

  “雷姐姐,你聽過那個傳說嗎?”

  “什麼傳說?”我有些好奇,她找我難道就是想問我知道不知道某個傳說?

  “恩,一個國外的傳說。”

  “傳說有很多,我們國家就有很多,國外當然也會有,只是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一個關於奇瓦瓦的傳說?”

  “這名字聽起來很陌生,看來我幫不上你什麼了。”

  “沒關係,我並沒有預計你一定會知道,我只想給你看樣東西。”說完她就起身向那一堆畫架走去,然後取下其中一個的被布擋上的畫,費勁的搬了過來,看的出這女孩子學過繪畫,眼前的這副油畫很傳神,上面畫的是個美麗的西方女子,一雙湛藍深沉的大眼睛,烏黑的捲髮過肩白裡透紅的皮膚,身上穿著潔白的婚紗,怎麼看都是標準的美女,只是,我卻在這副畫上感覺到一絲異樣,但又說不出什麼地方不對。

  “你畫的嗎?畫的不錯,很美。”


  “我也覺得她很美。”我還在等著她接下去要說的話,可是她卻並沒有接下去說,只是呆呆的看著這副畫,一動不動,等了有一會,我試探的問了問,可是並沒反映。我從後面走上去,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是沒有反映,我拉了她一下,她轉了過來,表情確是一臉的木納,我仔細看她的眼睛,嚇了一跳,因為如此奇怪的事情我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她的眼睛雖然張著,但明顯的已經沒有焦點,我大聲的叫了幾聲仍然沒有回應,我下意識的用手探到她鼻子下面,發覺她的呼吸還很正常,我退了幾步坐回到椅子上,竟然只有等待的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奇怪的事情我見了不少,可這樣奇怪的事我倒真的是束手無策。就在我正跟著發呆的時候,她竟然動了動,很僵硬的動了,然後緩慢的走到衣服櫃子邊打開衣櫃的門,在裡面象是尋找什麼,半天才重新鑽了出來,手上拿著件白色的小禮服,然後就在我面前一聲不發的換上,又掏出了雙銀色的鞋子,接著走了出去,就象我根本不存在一樣,我雖然有些吃驚但還是跟了上去,她並沒有坐車,只是一直步行向遠處走去,我就遠遠的在後面跟著,她的情形像極了靈魂出殼,但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辜的靈魂出殼呢?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跟上去在說吧。她走很遠的一段路,走的我都有點抬不動腿才看見她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停下,然後又是呆呆的發呆,我剛想走上去看看她清醒沒有,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她身邊,因為是夜晚又相距一段距離所以根本看不清楚那人的樣子,只模糊的能分辨的出那人的身高、體形,看樣子是個男人。那人在樂麗身邊說了些什麼,兩個人象是很熟悉的樣子,接著就看那男人牽起她的手向前面走去,我悄悄的在後面跟著,我以為他們仍然還會步行,可哪知道,那男人是開著車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公路上,兩個人麻利的跳上車,一溜煙的沒了影子,留下我自己一個人在原地真的只有發呆的份,真的不知道是該回去通知樂麗的家人還是該報警,不管是哪一種選擇都會叫我感覺十分丟臉,回頭看看已經分辨不出樂麗的家在什麼地方,那麼接下來的選擇就只剩下一種那就是報警,報警我又要說些什麼,說一個仿佛靈魂出殼的女孩子跟一個不知道來歷的男人上了車?人家不把我當精神病才怪!


2008-3-16 05: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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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三、迷團



  無奈下我只好先回到了家,思索著遇到的事情,看來事情真的象胡文風說的並不那麼簡單,雖然還是覺得其他來諮詢的人也許並不是一定真的有胡文風說的那麼嚴重,但可以肯定樂麗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喜歡獵奇的毛病又冒出來了,我已經不由自主的想弄個明白,我給胡文風打了一通電話,簡單的說明暸晚上所看見的情況,胡文風顯得很平靜象是我說的事情都在他預料之內,我並沒有心情和他爭辯些什麼,匆忙的掛斷電話。

  這天晚上沒有一絲月光從窗子射進來,風有些大,吹的窗子呼呼的晃動,閉上眼睛捆意慢慢的襲來,很快就會了周公,也做起了奇怪的夢,我看到了樂麗,她穿著一件歐式的婚紗,象牙色的脖頸有著優美的線條,臉上的五官精美,畫著適當的新娘妝,站著我面前大約8步遠的地方,直直的看著我,仍然沒有任何表情,突然我視線下移,看到樂麗的手腕被利器割開了,殷紅的血從手腕正以緩慢的速度留下來,滴到了裙子上,整個裙子下襬已經被血染成紅色。

  清晨的陽光叫醒了我,推開窗,空氣一下子鑽了進來,把屋子裡原本凝固了一晚上的悶熱空氣一下子冷卻了,身邊吹著冷嗖嗖的風,格外清爽,我房間的風景很不錯,我經常喜歡在閒暇時候這樣站上個把分鐘,叫自己的思緒飄向遠方。突然,一陣刮的很急的風帶動了窗簾,把身邊的水果藍晃散到地上,水果刀因為慣性劃破了我赤裸腳踝,我只覺得腳上有些涼,蹲下去查看只是一條淡淡的痕跡,象是並沒有破,只一會那痕跡就開始從裡面開始滲出血珠,血珠越來越大,血慢慢順延到腳背和腳跟,這才開始覺得疼痛,看著血,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夢,恍然回過神來,我直接衝到客廳的電話邊,撥通了電話,我並不知道樂麗的電話,所以電話是給胡文風的,胡文風還沒有去上班,他給了我他護士的電話,告訴我讓護士幫我查找樂麗的聯繫電話,護士很快將樂麗的電話號碼找到了。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來接聽,我有些著急,正在我剛想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另一邊,傳出了聲音。接電話的人是樂麗家的老幫傭,操著濃重的四川口音,我禮貌的介紹了自己,詢問樂麗是否在家,她回答樂麗在樓上畫畫,過了5分鐘樂麗才接了電話。

  “雷姐姐,你昨天怎麼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哦,我有些事情,所以先走了。我們今天見個面好嗎?”

  “好的,不過我晚上有事情,你現在過來好嗎?”

  我答應了樂麗,馬上穿好衣服向樂麗給的地址趕去,樂麗的家昨天晚上已經去過,所以並不陌生,四川婆婆叫我直接到樓上去找樂麗。樂麗依然穿著休閒襯衫牛仔褲站在窗前畫著什麼。見我來了,停掉了手邊的事,坐到我身邊。

  “樂麗,你有件白色的小禮服是嗎?”

  “沒有啊,我從來不穿禮服。你為什麼這樣問?”樂麗有些奇怪的看著我。

  “沒什麼,你昨天是不是又做夢了?”

  “對,你怎麼會知道?”

  “你先別管我為什麼會知道,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有過夢遊的病史嗎?”

  “沒有啊?你問的真奇怪,難道你懷疑我每次怪夢,都是夢遊?”

  “那麼你家裡人有夢遊的病史嗎?”

  “沒有啊!”樂麗仍然奇怪的看著我。

  “聽著,接下來的話可能你會比較難以接受,但,我覺得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

  樂麗張著一雙黑黑的眼睛看著我,仿佛有點不知所措。

  “對於昨天我跟你在一起的記憶你還記得多少?”

  她想了想然後很認真的說:“好象我們吃完飯就一起看我畫的畫像,之後就不記得了。”

  “你一定以為你睡著了是嗎?”

  “是啊,不然怎麼會做夢?”

  “其實,我昨天看見你看著看畫就發呆起來,但我肯定你沒有上床。”

  “雷姐姐,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我看見你走了出去,還看見了一個男子,但並沒有看清楚他的樣子,之後你們就上車走了。”

  樂麗把嘴張的很大,原本很小的嘴現在幾乎能塞的下一只蘋果,可以理解她的吃驚程度,但有點夢遊常識的我,知道,如果猜測的對,把事實告訴她並不會使她的情況更惡劣,反而有所幫助。

  她只是在一個非常短暫的時間裡有些無措,很快就恢復正常,又似乎並不知道該問我些什麼。

  “你還記得你們去過哪了嗎?”

  “恩,有些印象,我們這次並沒有出去玩,好象是去找什麼人?”

  “找人?”

  “是的,找人,我記得一些什麼,但好象又太模糊。”

  “樂麗,現在看來,你的事情並沒有我原先預料的那麼單純,既然我已經插手了,我就會幫你弄清楚,你不要太擔心。”我只有安撫她儘量的平靜下來!

  樂麗若有所思的四處走著,象是在想的什麼,我也沒有打斷她,因為以現在所知道的情況,真的很難搞的清楚。只見她走到眾多的畫架旁邊,沒有目的的拉拉這個拽拽那個,然後象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轉過頭來看著我,又向我奴奴嘴,示意我去看什麼,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看見的剛還是昨天我們看了一半的畫,畫上的顏色很清晰,象是完成時間不久,不管什麼時候看去都覺得畫上的女子美豔無比。

  “我們旅行就是去看她。”

  “她?”

  “恩,她是奇瓦瓦的一個傳說,人們都叫她乾屍新娘。”

  正在我好奇的時候,她又說。

  “我仔細想了想會做奇怪的夢,也是在看到她之後。”說完她拉著我坐到了她的電腦跟前,很快啟動電腦打開一個網頁,上面是詳細的資料關於這個美麗女子。看完資料我沒有說話頭腦中快速的搜索一切可能,但一無所獲。

  “等等,你說你們?你的意思是你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奇瓦瓦?”

  “恩,對,我們一共是4個人,我的同學小美還有她男朋友,還有一個是阿斯根,她是個藏族女孩,也是我同學。”

  “他們回來之後有跟你說過什麼嗎?或是有人說過自己有過跟你類似的情況發生?”

  “我不知道,本來我們的關係很一般回來之後都各自忙畢業的作品,偶爾看見也沒聽說過什麼。”

  “你幾點有事情?”

  “晚上6點,怎麼了?”

  “走,我們去找你的那幾個同學。”

  樂麗打不通小美的電話,只好到學校找他的男朋友。很順利的在男生寢室找到了正在睡覺的費強,男生看我們兩個女生進來都避了出去,畢竟這個季節裡穿的都很少,感覺上有點尷尬,樂麗搖晃著正用被子蓋住臉的費強,那男孩看樣子很困沒轉個身又睡了,樂麗不死心的繼續拼命邊大喊邊搖著,好不容易才叫他張了眼睛,一看下他下意識的騰的坐了起來,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赤裸的上邊身,然後回頭在床頭上抓起一件皺巴巴的t恤套在身上,這才翻了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費強,小美呢?我有急事找她。”樂麗問那男孩。

  剛一說到小美的名字,那男孩子的臉上出現一種痛苦的表情,半天也沒有說話,眼睛也變的紅紅的,剛才一看之下並沒有注意,這個男孩子眼眶有些深陷,看起來很是憔悴。

  “你找她有什麼事嗎?”他用變了調的嗓音說著。

  “恩,有點事情,她在哪?”

  “你是來跟她要錢的嗎?”男孩看也不看我們,就開始翻口袋,費勁的從口袋裡掏出幾張同樣慘不忍睹的票子遞了上來。

  “呵呵,算你還有點良心,已經那麼久了也不還我,我還以為你們不還了呢。”樂麗接過錢,眼睛張的老大,馬上笑著的臉變的難看起來。嘟起嘴上去拉費強的衣服。

  “你開什麼玩笑,我借給她的是500,你現在還50,你開玩笑?”

  費強一下子,哽咽了起來。

  “我過幾天會還給你的,等我的生活費一到就給你。”

  “我不著急要你們還錢,我是有事找她,你快說啊,她在哪?”

  “你不是找她要錢?那你找她幹什麼?”費強尷尬的接回那幾張票子。

  “一點小事,你不要問了,快點,我著急。”

  “不管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吧,你找不到她了,她,她。”

  “小美已經不在了,你難道不知道嗎?”還沒等費強說話,一個人走了進來。

  走進來的人手裡端著個飯盒裡面盛著飯,乾淨的白襯衫配著休閒西褲和一雙滿流行的休閒運動鞋,頭髮很長但可以看的出眉毛下面被頭髮遮擋住的眼睛卻很清澈,衣服上有個藍色的小牌子,上面寫著什麼看不太清楚。

  “武老師,你說什麼?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樂麗有點著急的問著來人。

  “小美,死了!”男子把手上的飯盒放在費強床邊的桌子上,然後轉過身找了張椅子坐下。

  “老師,你在開玩笑吧,我上個星期來學校時還看見她,她怎麼會?怎麼會?”樂麗好象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有點語無倫次。

  “我會開這樣的玩笑嗎?我說的是真的,就在上星期,很突然,不然費強也不會搬回學校。”

  樂麗跟我倒是提過,說小美和男朋友本來是在學校外面租房住的,難道小美真的死了。

  “樂麗,不要在問了,對不起,看來我們打擾你了。”

  “等等,叫我問明白也好,怎麼會那麼突然。”我拉上樂麗,走了出去,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一直向小美的男朋友追問她的死因是件很殘忍的事。穿白襯衫的男子也跟著我們走了出來。

  “你們到底有什麼要緊事找她?可以跟我說說嗎?”男子追上來,禮貌的詢問著聲音很輕。

  樂麗還在一邊發呆,我只好上前代她回答。

  “也沒什麼事,還沒有請教你是?”

  “我是他們的專業課老師,也是導員,我叫武官。”如果不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候,我還真想詢問一下他父母起名字的心思,怎麼會起了如此特別的名字給他,看起來他倒是一點都沒有發揚他父母的寄託,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

  “你好,我叫雷璨,是臨時的心理醫生。”

  “哦,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恩,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阿斯根的女孩子嗎?”看來第一條線索斷了,現在向費強詢問什麼也不太合適,只有轉到下一個目標去了。

  “這個女生不是我們班上的,但是據我知道,好象跟樂麗認識,但是……”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就沒有在接著說,直覺告訴我,一定有什麼事。

  “是,我正是要找她,她現在在哪?”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好象情況也不太好,聽學校裡的同學說,那女孩子已經退學回家了。”

  “退學?為什麼?”樂麗在一邊顧不上再悲傷,激動的抓起了武官的手,急急詢問。

  “你怎麼都不知道嗎?她,聽說她精神出了問題,在寢室裡瘋了一樣的用利器自殘,所以被送去醫院,接著就被父母帶回家,退了學。”

  樂麗一屁股坐在地上沒了反映。

  武官接著看著我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找他們,但是我已經在這個學校好幾年了,象這樣沒有原因的一死一傷,倒很希奇,我也在找原因,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可以找我。”說完,他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我手上。

  樂麗是被我拉著送回家去的,吃了藥睡著了,看來這個一向開朗的她受的打擊不小,應該叫這個小女孩好好休息一下。我看著她睡下,也打算回家去整理下思緒,就在回家的計程車上,手機響了起來,電話號碼很陌生,接聽後是那個叫武官的男子打來的,叫我到學校一趟。掉轉了車頭直奔學校。

  “你找我有什麼事?”

  “樂麗怎麼沒來?”他沒頭沒腦的問話叫我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送她回家了,我想她需要休息,你難道找我就是想問個?”

  “不,我只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那麼要不要,找個地方邊吃東西邊想,一整天我還沒有吃過東西。”

  “哦,實在抱歉,我請你。”

  藍山西餐廳的燈光很柔和,伴著悠揚的音樂,人的食慾也會變的很好,我不顧形象的吃著東西,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人的神情。嘴裡剛塞下一片好吃的奶油羊腿正巧看見武官的眼神,一口東西險些吐了出來。

  “你不餓嗎?”我裝做咳嗽著勉強咽下羊肉問。

  “不太餓,你吃你的,我看看就好。”

  被一個陌生男子看著,怎麼能吃的下去,何況還是個算的上俊朗的男子。

  “現在可以告訴我找我來的原因了嗎?”我擦掉嘴邊粘著的食物,很淑女的將餐巾放在一邊。


2008-3-16 05: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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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四、圖騰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麼,但我對最近發生的事情在進行調查,如果我們的目的一致,我希望我們可以達成共識。”他雖然一直在說話,可眼睛卻還在我的臉上,看的我有些不自然。

  “看來你是個很有責任感的老師,但是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參與進來的比較好。”

  “為什麼這樣說?你,知道些什麼?”

  “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就可以,接下來的事,叫我來做吧。”我有點公式化的回答,顯然讓武官不太滿意。

  “雷小姐,你認為我沒有能力調查清楚?”

  “我不是這個意思,有些事對於你可能是參與的越少越好。”我說的都是實話,可是武官並不領情。

  “我並不這樣認為,畢竟現在你們什麼都不知道,而我掌握一些資料,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有用,可起碼比你們要快一步。”武官擺擺手叫來了侍應生,準備結帳。

  “如果你那麼看不起我,我想我們還是各做各的。”

  武官的眼神裡有種叫人無法抗拒的東西,我的心開始動搖,心裡掙扎著該不該與他合作。

  “好吧,我可以跟你合作,但先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先套來資料再說。

  武官得到我的回答滿意的笑了,嘴角上揚,下巴的弧度很好看。

  “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餐廳於學校相距很近,大約20分鐘我們來到了一所樓前,看門的人正在打瞌睡,聽見有人來了,睜開了布滿紅絲污濁的眼睛看著我們,他看到武官的時候很禮貌的點點頭。詢問他怎麼晚到教學樓有事嗎?武官說有些學生的作品沒有看完,回來拿走,打更的老頭沒有多說什麼打開了走廊燈叫我們上去。武官帶我直接上了4樓,進了左面一間房間,這是間教工辦公室,依然保持著藝術人特有的邋遢,牆角擺放著很多畫,抽象的寫實的人物景物,所有色彩絢麗而紛繁,一副副畫組合在一起變成了奇異的花。

  武官帶我走到兩副遮著的畫前,示意我看,然後慢慢的拿掉布,那是兩副畫像雖然畫風不同,但看的出畫的是同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我在樂麗的家裡是見過的,其中一副畫顯然還沒有完成。我看了武官一眼。

  “這兩副畫是小美和阿斯根畫的,這副沒完成的是小美的。”我並不明白武官帶我來看這兩副畫的用意。

  “你帶我來看這個做什麼?”

  “你知道帕斯卡拉?”

  “樂麗跟我提過,我想他們畫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那麼你覺得除了樂麗,他們兩個都遇到了麻煩會不會與她有關係?”

  “你的意思是?”

  屋子裡的燈輕微的閃動了一下,雖然很輕但我可以感覺的到,兩副畫就並排擺在我面前,同樣的面容卻很明顯是不一樣的神情,一個表情溫和的在笑一個卻是極度冰冷深邃。

  “聽說她是一具爭議很大的婚紗模特?為什麼他們畫的表情會不相同?我的意思是既然她是沒有生命的模特,怎麼會?”

  “這正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問清楚,不過樂麗的家裡應該也有一副才對。”

  “我看過樂麗畫的那副畫,和這兩個畫的是同一個人,但是好象表情也不相同。”

  “其實表情不相同雖然有些奇怪,可是也沒什麼不可理解的,畢竟做藝術的人都有些自己的個性和想法。”武官看著畫一隻手自然的撩著頭髮,我在想是不是所有學美術的男生都有如此帥氣的動作和神情?

  “你在發什麼呆?”武官看了我一眼奇怪的問。

  “沒,沒什麼只是在想事情。”我不好意思的敷衍著,臉上竟然有些微熱。

  他看了看畫又看了看我,很是莫名其妙的面部表情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顧不得剛才的溜號急急的問。

  “怎麼了?你想到了什麼?”

  “我覺得,我覺得,這畫裡的人,和你有點相似。”切,怎麼會呢,是在討好我吧?

  “你在取笑我?我哪裡有人家那麼美豔。”我又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那倒是,你是沒有那麼漂亮”他倒是個老實人,可這話聽起來怎麼很不對味。

  我四處搜索著,正好看見一面開著的窗,影射出我的臉,左轉右轉,審視起自己,我真的不好看嗎?不會吧,我覺得還可以,微圓的臉,下巴微尖,眼睛大大,嘴唇薄薄,皮膚白皙,雖然不是性感的那種,但也正因為不十分性感而顯得年紀比實際年齡小很多,有那麼差勁嗎?想著想著,不自覺的就把最後一句嘀咕了出來。

  “哈哈,你還挺認真?你倒是不差勁,只是和這個西方美女是不同的類型而已。”武官突然笑起來嚇了我一跳。

  “切……”我一邊彆扭的生氣,一邊還是不忘記頻頻的看著那窗上自己的臉,突然一個人影從我身後晃過,雖然是很快的一瞬間可還是被捕捉到了,手心驚的出了一層薄汗,我想我覺對不是眼花,可這若大的教工辦公室裡雖然雜物很多,可任誰都可以一眼看遍整個屋子,這屋裡除了我和武官,再沒有第三個人。武官看出我的異樣,以為我可能還在介意他剛剛的話,笑了起來。

  “不是那麼小氣吧,我只是說說而已,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他不說我也正想快點離開,因為我有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總是讓心裡怪不舒服的。

  跟著他下了樓進了計程車,我才反映過來要問一句,“我們上哪?”

  “去我們學校的分校,醫學院。”

  “去哪幹什麼?”

  “去看小美。”

  “小美不是死了嗎?”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仿佛他就個可怕的怪物,他被我這樣一看也有些不自然。

  “我做了些手腳,讓小美的屍體在那邊停了下來,所以我們現在去看看。”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人看來並不象我想的那麼簡單,只是個比較有責任心的老師,原來他還有這樣的能力。要知道私自留下沒有落案的學生屍體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傍晚的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但是一向對福爾馬林味道過敏的我,一走進這個學校大門就感覺全身不自在,甚至還覺得後面冷嗖嗖的。

  “走那麼慢幹什麼,晚了就不方便進去了。”在他的催促下,我不得以加快的步子。

  黑洞洞的大樓裡沒有什麼燈光,唯一的燈還顯得那麼昏黃,這個時間應該還有人得自習,學校也太會省電了吧,武官帶著我在樓裡七拐八拐的進了一扇不起眼的綠色的鐵皮門,上面漆的顏色已經差不多掉光了,露出裡面原本的顏色,我們進去以後他把門用力的拽上,發出悶悶的關門聲,我平時可不是膽小的人,可在這樣有氣憤的時刻,我不得不得有點緊張。

  “怎麼了?你不是害怕了吧?看你不象膽子小的人那。”這話聽起來有點挑釁的味道。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這的溫度有點低。”我心虛的說。

  “這個地方常年這樣,不然怎麼保鮮那麼多屍體。”這難道是專門停屍體的地方?我咽了咽唾液,在這樣環境下一聯想到一走廊的一排門裡面都是各種屍體就不自覺得聯想到我的一個醫學院的朋友講述的一段經歷,有的時候象這樣的學校屍體是很緊俏的,沒有屍體同學不能解剖更不能畢業,好不容易送來一具屍體大家都搶著去碰,女生也跟瘋了一樣抓起人腦袋到處跑,那天我的那位朋友好不容易找個機會跟高年級的學長們擠上了一個位置,可是手套已經發完了,他就光著手上去撕人皮,他說人後背的皮是最厚的,他力氣算大了,可是用上兩隻手也很勉強,解剖完下來累的只想吃飯,於是就洗了洗手直接抓地瓜來吃,一想到他描繪的樣子,我的胃都開始翻騰。

  等我回憶完這段恐怖的敘述,我們已經來到了走廊的最裡面,武官拿出一串鑰匙嘩啦啦的開了門,門一打開,他就走了進去,我還有點沒回過神來,站在門外,沒有動。

  “進來啊,關上門。”聽到他催促,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把門虛掩上沒關實。

  “你是不是害怕了,別逞強。”他如此體貼,真想說我害怕,轉身走了,可是那會不會很丟臉,這世界上就是有種人把面子看的起什麼都重要,這樣的人也最容易遇到麻煩。

  “沒,沒的事,快點吧,這裡真的很冷。”

  武官笑笑,然後轉頭去拉一只最下面的抽屜,抽屜在他手裡好象沒有重量,一下子就打開了,

  距離不遠,可以看到裡面用白布蓋著的是一具屍體,屍體的頭髮散落了出來。

  “我要拿起白布了,你可以嗎?我可不想看到你暈倒,看起來你也滿重的。”這時候他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瞪了他一眼,“你真有心情,你學生躺在這,你就不難過,還有心思開我玩笑。”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死不代表對任何人都是壞事。”

  “生死要是沒有所謂,我們還查他做什麼。”

  “只是生死並不是我們說的算的,應該有它一定的法則。”

  “你廢話還真多,快點吧。”

  布在我的話還沒完全說完的時候“唰”的被拿開了,小美的屍體暴露了出來,因為沒有準備我的目光直接落著那仿佛熟睡女孩的臉上,這個是很清麗的女孩,有種很甜美的氣質,雖然整個人被凍小了一圈看起來象一具櫥窗模特,但卻仿佛還可以感受得到她活著時的音容。她穿著一件無袖的白色裙子,式樣好象在哪裡見過,我注意到她身上似乎沒什麼外傷。

  “她是怎麼死的?”

  武官抓起了女孩的手臂給我看,我看到她手腕上有一圈已經發紫的傷口。

  “割腕?”

  “是的。”

  “她不會是和男朋友吵架吧?”問出口我也覺得這話問的十分愚蠢,如果原因那麼簡單,我們還來這做什麼。

  “你仔細看這傷口的形狀。”經他提醒我向前走了幾步,那手腕離我近了些,但是還是看不清楚,我又走了幾步,武官不耐煩的抓住我的胳膊用力的拉過去,顯些撞到那條高舉的手腕。

  “你看什麼?”

  “叫你看清楚啊。”雖有些生氣,但還是一刻沒有厲害過那只詭異的手,我看清了,那手腕上的傷口仿佛是一個圖形,不,更象一種圖騰。

  “這是什麼。”

  “我知道還用的著叫你來看嗎?”

  “象是一種圖騰,但不像是我們的,倒像……”

  “這我也知道,我已經查過了,我們絕對沒有這種樣子的圖騰。”武官放下小美的手腕,然後仔細的重新蓋上布。

  “不拍個照片查一下嗎?或許網上可以找到。”

  “早就拍過了,也查過了,你要是有興趣可以給你傳一張。”

  在扇舊鐵門關上的一剎那我才沒有顧忌的吸了一口氣。

  “那會是什麼呢?”我還在嘀咕著,心思完全在那奇怪的圖騰上面。

  “你不覺得那有點象某種動物?”

  他這樣一問,我也覺得小美手腕四周分散著割痕,好象並不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他們顯得有些整齊,但那東西又太抽象。一時想不出像什麼。

  “那你覺得像什麼?”

  武官的剛要說話,卻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我還有點事,你自己能回去嗎?我回頭給你電話。”

  我哦了一聲,看著他急急的走了。


2008-3-16 06: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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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五、找人 (上)


  “什麼?樂麗失蹤了?”查了一晚上的圖騰資料,還沒有睡下就接到了電話。

  “我也是剛打了電話才知道的,不過還沒有到可以報警的小時,所以我建議他們先不要報警。”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腦袋已經開始由於整晚沒睡覺變的沒了主意。

  “我看我們還是先搞清楚狀況再說,我已經聯繫到了阿斯根的父母,你要不要過來我們一起打電話過去。”

  “好,你等我。”簡單收拾了一下,飛也似的奔向外面。

  電話是打去阿斯根家裡的,聽武官說他們已經將她接回了家,現在雖然情況沒有改變但已經穩定不少。

  電話是武官撥過去的,我在一邊用另一只聽筒聽著。

  “你好,我是阿斯根學校的老師,請問您是?”

  “我是她媽媽。”電話裡面的婦人漢語說的不太標準,有些生硬。

  “我們想了解一下她現在的情況。”

  “有什麼好了解的,她現在很糟糕,糟糕! *¥#¥#¥#%%……”還沒說上幾句就已經換上了藏語,雖然聽不明白講的是什麼,但感覺上象是在咒罵。

  接著還沒等我們有機會再繼續問,就聽見有人說了一句藏語,婦人仍下聽筒就匆忙的走了,電話那邊突然傳來很嘈雜的聲音,一些木器鐵器敲擊的聲音還有一些仿佛喇嘛的送經聲。等了很久,也沒有人再來拿話筒。我們仍然堅持著,希望她能重新回來拿話筒。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有聲音向話筒走了過來,我們都著急的叫了起來,還好來人聽見了喊叫,拿了話筒。

  “你好,剛才怎麼了?”

  “你好,你是?”聽的出說話的已經換了人,聲音稍微年輕了些。

  “我是阿斯根學校的老師,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她現在怎麼樣?”

  “哦,你好,我是她姑姑。”

  “剛才發生了什麼?”我們一起發問。

  “她的病又發了,我們請的喇嘛在給她驅邪,我們是信奉密宗的,這孩子不知道去了哪,惹上了大麻煩,差點沒命,現在的情況也並不好。”

  “是這樣?那麼請問你們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具體的事情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和同學去旅行回來就出現了問題,雖然我知道你們不一定相信,可我還是想提醒你們對她的那幾個同行的同學多注意些,不要叫這些孩子遭遇什麼不幸才好。”

  直到放下電話我們還沒有回過神來,事情都那麼突然並且措手不及。我轉身看著武官武官也看著我,兩個人一起了說一句相同話:“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現在連樂麗也失蹤了,我們該到哪裡去查?”

  “是啊。”

  一個死一個瘋,現在唯一清醒也是最重要的人也失蹤不見,真是想想就叫人頭大。

  我們相對著都沒了言語,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這樣我們誰也沒有說話,煩惱著,突然靜靜的屋子裡面響起了一聲短促的音樂,半天我才反映過來是我的手機短信息提示,從褲袋裡翻出手機,查看了起來,一看之下我利馬站起來,抓上武官的手向屋子外面奔去。

  “去去哪??”武官被我突然的舉動弄的很糊塗。

  “去找心理醫生。”

  “找醫生做什麼。”

  “到了你就知道了,別問那麼多,師傅快,到國際大廈。”

  雖然計程車已經以很快的速度行進,但心急的我還是覺得慢了些,等見到胡文風時已經到了他快下班的時候,只見胡文風正坐在屋子裡不耐煩的擺弄手指頭。

  “喂,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你是蝸牛啊?哦!怪不得早上發的短信到現在才來?原來跟個帥哥在一起,再不來我就回家了。”胡文風嗲怪地說這,一邊神情很古怪地掃視武官,武官被他看的很不自在的別過臉去不看他。

  “好拉,我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嗎?快說說樂麗都跟你說什麼?她現在失蹤了,你提供的線索有可能幫我們找到她,你就先不要發什麼脾氣了好不好?”

  “她失蹤了?”

  “是的是的,現在可以告訴我,她復診時候都說了些什麼?”

  “好了,你們不要著急這又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楚的,你們自己看吧。”胡文風說著隨手打開了液晶牆壁電視機,又連接上電腦。

  “這是樂麗上次來復診的時候的錄象,我知道這樣做可能違反職業道德,但是情勢所逼,我想總能提供點線索,沒想到果然出了事情。”

  我和武官誰都沒心思聽他象是責怪自己又象是在自我誇獎般的說辭,都仔細的盯著電視畫面,胡文風是在樂麗剛進來不久就啟動了錄象設置的,所以他們之間的談話被完全錄在裡面,開始時候說的話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大致也沒什麼價值,但大約進行到10分鐘左右的時候他們的對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甚至叫我有些緊張。

  “那麼我是否可以嘗試為你催眠?”

  “這對我會有幫助嗎?”

  “當然會有幫助,不過一次有可能不成功。”

  “那麼說這次不成功我還需要再來是嗎?”

  “當然,就算成功也還是希望你可以進一步解決你現在的問題。”

  “可是,胡醫生,你為我催眠的目的是什麼?”

  “是為了找出問題的根源,這樣我們才可以幫助你解決。”

  胡文風的話看來對小女孩很有效很快樂麗平躺在躺椅上開始接受胡文風的催眠引導。

  “現在,你要選擇舒服的姿勢躺在椅子上並且拋棄雜念,跟著我說的開始想像。”

  “現在可以了嗎?”

  “恩,可以。”

  “不可以緊張,也不要想其他的事情。”胡文風的聲音開始變的柔和並慢慢減慢速度。

  “現在跟著我去看看藍天,天上有很多白雲,天很晴朗,風非常舒服,可以聞的到泥土的味道。”我們剛聽到著,胡文風就關小了聲音,我和武官一起回頭瞪著他。

  “你們幹什麼啊?要吃我?我是怕你們也被催眠,到時候再彼此表白一下噁心壞我。”

  “切!”我們一同做了一個罵人的手勢,胡文風跌到椅子後面。

  樂麗看來是很容易被催眠的類型,因為看的出很快她就進入的狀態,開始出現一種昏沉的表情,催眠是很神奇的東西,現在已經被科學加以解釋要不然,誰又能說它本身不是一種迷信,到現在還是有很多人在認為催眠其實是種超科學的現象,所以說科學和迷信其實本是出自一家,只是科學那一部分已經被人們合理的解釋,而另一部分還沒有找到可以解釋的依據,所以被定為超自然或叫迷信,人們就是這樣,對於自己所不知道的現象或事實總是不能接受,完全相信迷信的人是愚昧的,完全相信科學的人也一樣,我的某位初中老師曾經說過,科學和迷信其實是有某種潛在聯繫的,迷信也是科學的一種,並有專署名詞叫做“潛科學”。

  樂麗的敘述中大部分都是沒有意義的,只有幾處還比較有價值,我們整整花了一個半小時才看完了錄象,開始討論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樂麗不斷提起的那個男人是關鍵線索,如果可以找到他,或許事情就好辦的多。”說話的武官。

  “話我也會說,可是上哪找這個人。”是胡文風,胡文風好象對武官並無好感,說話總是帶刺。

  “恩,是啊,既然他大有問題,就一定不會那麼輕易被我們找到。”我打了打圓場。

  “別忘記我是學什麼專業的。”

  “這跟你的專業也有關係?”是不是所有人進了心理診所就變的心志不健康,我沒有在意武官的話,正被肚子鬧的難受畢竟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

  “我看還是先吃東西吧,怎麼樣這回我提供了這麼有用的資料,是不是該請我一下?”胡文風走到我跟前看也不看武官地對我說。

  “請吃飯是沒問題,但是我身上沒帶錢。”

  “那這頓我請你吧。”武官也不看胡文風地說,兩個人一左一右,弄的我好不舒服。

  “隨便誰請都行,真得吃飯了,實在太難受。”

  “那我呢?”虧的他能問的出來,明明看的出人家根本沒有請他的意思。

  “恩,既然吃飯就一起去吧。”還是武官有風度,三個人一起離開了診所。

  雖然真的很餓,但是一想到樂麗還不知道去向,並且不知道是不是會遇到危險,食慾卻消失了一半,話題又不約而同的轉到樂麗的錄象上。

  “剛剛我的意思是樂麗是我學生,他對那男人的描述很清楚,我大致可以畫一副畫像出來,這樣雖然沒什麼大的幫助,但也不至於我們遇到那人而不認識。”

  “天,我怎麼沒有想到,你多久能畫完?”

  “用不了多久,明天大概你們就可以看到。”武官的食慾看起來也並不怎麼好,盤子裡的菜只吃了一半。

  “那我能做點什麼?”胡文風也不甘寂寞的搶白到。

  “你啊?你再回憶一下,有什麼重要的線索是我們遺漏的?”

  “看,還是我最重要吧。”真受不了。

  “你們就沒覺得可疑?”

  “哪裡可疑?”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心不在焉的問。

  “在我問到他們去哪找人的時候,她的回答是什麼?”

  “她什麼也沒說啊。”

  “怎麼會沒說,她說了,只是我們沒注意。”

  “她說……”

  “說什麼?”這次我們全都抬起頭,看著他。

  胡文風被看的很不自然的鬥了鬥手,又扶了下頭髮。

  “她說,紙人。”

  “就這?”我們失望的又低頭面對好過胡文風的臉的牛排。

  “是啊,紙人。”見沒人理他他又提高了聲音喊了一次。可是我們仍然沒有理他。

  “紙人,紙人,紙人。”胡文風激動了起來也不上顧及形象在餐廳裡用近乎可怕的聲調喊了起來。

  雖然他喊叫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到引來了侍應生,侍應生禮貌的來到我們桌前,欠欠身。

  “先生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紙人紙人。”胡文風見我們還是不理他更是不一不饒的繼續喊。

  “先生,如果您需要紙人本店沒有這項服務,我可以幫您問問,哪裡有紙人出售。”

  侍應生的話倒的叫我和武官一起抬起了頭。

  “啊,天那,是的紙人。”

  “對啊,紙人!”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家中有喪失所以有點事態,對不起。”還是武官夠機智打發了侍應生。

  “我怎麼沒想倒。”

  “我其實也沒想到直到剛才我才注意到這一點!”

  看到我們有了反映這回換胡文風不理我們,自顧自的吃著東西,連眼都不抬一下,我掃了他一眼,更是被他的樣子氣到吃不下。

  “你知道什麼地方有紙人嗎?雖然不知道我們的方向對不對?”

  “現在也只能試一下。鬼街應該會有。”

  “鬼街是哪裡?”

  “算來現在那種東西已經不常被人們使用了,不過那地方以前便一整條街都是做壽衣什麼的生意,現在應該還會有幾家在。”

  “我好象也隱約聽我媽提起過,但想不起來位置。”

  “就是四道街。”

  “哦,對,就這那地方。”

  “好,我們走吧。”我們仍然沒去理會胡文風,武官把錢仍掉桌子上拉著我就走。

  等我們走到門口才聽到胡文風變了調的喊聲。

  “雷璨,你行,過河拆橋。”

  我和武官默契的相對而笑。武官拉著我走出很遠也沒有攔到車,不經意間低頭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被他拉的緊緊,臉上一紅,剛想抽回手卻並沒有動作,就任憑自己被他拉著向前走去。

  果然整條街已經沒有什麼壽衣店,全部是飯店小吃或者超市,我們不死心的叫司機轉了好幾個來回。司機都有點不耐煩了,頻頻回頭看向我們,象是把我們當成打劫的一樣。

  “師傅,我們是想找家壽衣店,不知道這地方有嗎?”

  “哎,你們早說啊,前街已經不允許開那種店了,只有後街還有幾家。”

  “真的嗎?那好,謝謝你,快帶我們去。”

  司機很熱心,帶我們轉到後街,可是整條街上雖然有壽衣店,但門前都沒有紙人。

  “會不會在店裡面,我看我們還是一家一家去看吧。”

  “不,坐車上快一些,我們還是先找門前有紙人的,如果再沒有,在一家一家去。”

  我覺得武官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叫司機減慢速度一家一家的看,尋找門前有紙人的店。

  轉來轉去,還是沒有找到門前有紙人的店,無奈下,我們只好付了車錢,下車來找,天漸漸黑了,相隔不遠的小店都掛起了燈籠,竟然有種陰森的感覺,我們面前的這家店上面是黑色的橫板,用白顏色寫著壽裝店幾個字,門面很大,玻璃上灰塵很多,正當我們剛要進去,武官停了下來,在看著某個方向,我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一個小男孩正搬著一個比他還高的東西緩緩的走出來,放在一塊石頭上。我揉揉眼睛叫我的近視眼可以看的遠一點,竟然發現那被男孩子搬動的東西就是一個逼真的紙人,紙人的臉慘白,沒有上色,只有臉上的兩邊塗著鮮紅的顏色!風一刮過,身上的紙衣服隨風呼啦呼啦的動著,竟有幾分怕人!紙人!這不是我們要找的紙人?我們兩人齊齊的向不遠處的那家店走去,來到門前仔細打量這家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店舖,窄窄的牌匾上面是用硃砂紅色寫的四個大字“往生壽衣”,店門前不規則的排列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石頭上各自甩著紅繩,把石頭套在裡面,紅繩子各各相連又不落在地上,與其說這象是有某種意義到不如說更象一種陣法,很是奇怪,壽衣店的店門也並不是適合在這個年代出現,仍然是兩扇古舊的木板門,上面還有兩個誇張的銅環,銅環一定經常被人推拉,所以到現在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剛剛搬東西的小男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們在門口叫了半天也不見人應聲,只好由武官走在前面我跟在口面徑自走了進去,門是半開著的,門檻很高,高的有點誇張,人走上去都有點費勁。

  “真不知道這店主怎麼想的,弄這麼高的門檻。”

  “這樣的門檻是有說道的,你不知道嗎?”

  “什麼說道?”被他這樣一提醒我也想起了什麼,可還是禁不住問出來。“

  “算了,以後再說,先找人。”

  屋子裡面除了簡陋點倒也能感受些現代氣息,沒有想像中的油燈,但那昏黃的劣質燈砲也真的不比油燈的光亮大多少,正中間擺放著一只四腿的木桌子年代也相當久遠,破舊的很,桌子上放著茶具,說是茶具也只不過是一只舊茶壺和幾只破茶缸,牆上掛滿了各樣紙物,還有幾件壽衣放在一邊,屋子裡面一個人也沒有,我們又叫了幾聲也還是沒有人回應,我一屁股做在靠牆的凳子上,凳子隨著我的體重晃動了幾下,嚇的我以為凳子要壞掉,忙用手想扶住什麼東西,一挨到東西,突然反射性的站了起來,忙向武官的方向奔去,武官回頭看著我驚魂不定的樣子剛想奚落幾句,可是也馬上沒了聲音,因為我們兩個人都同時看見一幕叫任何人都可以嚇飛魂的畫面,只見我剛剛坐過的凳子後面站了一個人,一身的黑色衣服,剃的半禿的腦袋上面只留了一縷頭髮,慘白的臉上赫然有兩塊紅,如果不是我剛剛摸到過他,我還真的會錯把他當做是一個紙人,正在我們都張著嘴不知道是該叫喊還是該衝上去暴打他一頓的時候,那個“小紙人”開口說話了。

  “你們是來做衣服的嗎?誰穿?”

  “啊,啊。”

  “我們不是來做衣服的,我們想跟你問點事情可以嗎?”武官搶在我前面說了話。

  “問什麼啊?你問吧?不過要給糖!”聽他這麼說,我稍微緩和一下神經。

  “這店就你一個人在嗎?”

  “不是啊,婆婆在睡覺,要晚上才開工。”聽的久了才發現小男孩說話很奇怪,與其說不是當地口音到還不如說他有點不健全,他講話的速度很慢,並且字字含混不清,總象有一口水含在嘴裡隨時都要流下來似的,這樣的情形一般說話的人都有些智力不健全。

  “小弟弟,我想問問你,前幾天有沒有一個很漂亮的姐姐和一叔叔來過這?”

  男孩象並沒有馬上回答象是在憂鬱又象在思考。

  “你們到底做不做衣服,婆婆不喜歡生人呆太久,你們不做衣服就走。”看來這男孩還並沒有弱智倒一定程度,並不好糊弄。

  “小弟弟,你喜歡吃糖是嗎?來叔叔這有一塊給你。”武官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塊口香糖,趕緊塞到小孩子手裡,男孩看到有糖,臉上的表情緩和不少,趕忙看看糖又快速撥開一把塞到嘴裡,誇張的咀嚼起來,看著他一邊好象滿足似的嚼著糖一邊還有一道長長口水順著嘴角流到下巴上又從下巴流到衣服上,我和武官都艱難的咽了咽唾液。

  “小弟弟,那糖嚼到不甜就可以吐出來……”我話還沒說話,就看他喉嚨一動把糖咽進肚子,我看了武官一眼,武官也象是在說,果然他沒吃過口香糖。

  “為,為什麼不能吃下去?你們騙人,是糖還不叫嚥下去,是不是你們後悔拉?想拿回去?”一邊說他還一邊費勁的又咽了幾咽,看來口香糖卡在他嗓子了。

  “那糖……”我剛想解釋,就被後面的一隻手摀住了嘴叫我發不出聲音。

  “姐姐小氣,你別理他,叔叔喜歡給你吃,一會我們在去給你買糖好嗎?”

  男孩聽說還有糖吃露出了傻傻的笑容,還很懂事的搬過凳子給我們坐。

  “小弟弟,你真乖,謝謝。”

  “不謝謝,婆婆說別人對你好,你也要對別人好。”還好,看來真不能小看武官,他已經基本上取得小孩子的好感。

  “小弟弟,你可真懂事,叔叔和姐姐很都很喜歡你,我們來這是想找另一個姐姐的,她出來玩,沒回家,我們很著急,她說來你們這了,所以我們想問你看見她沒有。”

  “姐姐?什麼姐姐?”

  “恩,就是一個大約這樣高,眼睛大大,頭髮彎彎的姐姐。”武官一邊說一邊比畫著,形容樂麗的樣子。

  小孩剛想說什麼,突然屋子裡面僅有的光亮消失了,屋子外面也變的漆黑一片,屋裡屋外都完全被黑暗籠罩,而且不僅僅是黑暗連聲音也沒有,只依稀可以聽見門外那個紙人的衣服稀稀拉拉的響,那聲音現在聽起來倒不象是風吹動紙,倒更象紙人在走動一般,我還沒緩神過來就被一隻手拉了過去,來的突然我甚至連叫喊都沒有時間,索性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半天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事的,這邊年久失修總會有這種情況,一定是線路問題。”是武官,我這才反映過來自己被他抱在懷裡,他把我抱的很緊,身體間沒有一點縫隙,不由的臉上又是一熱,可剛才的恐懼叫我身上軟軟的,沒有什麼力氣。

  一道光亮慢慢從後面接近我們,走近了才看出,原來是剛才那個和我們說話的小男孩,手裡不知道從哪拿出一盞蠟臺,上面燃著半截白色的蠟燭,那小小的蠟臺是黃銅製的,已經滿是灰塵,底座是圓形的上面都是紅的白的蠟油,讓人看著很不舒服,燭光映在男孩臉上那兩塊紅顏色更是顯得詭異異常,我們都沒說話,看著男孩把蠟燭放在桌子上然後看著我們裂嘴笑笑。

  “叔叔姐姐,這裡又停電!”聽倒他說話我們才大口的吸了口氣,象是都在擔心,眼前的小孩一個不小心把蠟燭弄掉,然後就迅速被火吞掉,變回一個真正的紙人。

  “咳!”我咳嗽了一聲,提醒武官把我從他懷裡放出來,他卻不並以為意,等了一會才自然的放開了手,只是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不肯放鬆,力道有點大,叫我覺得有些痛,可心裡卻不受控制的覺得溫暖。

  就在我們都為剛剛的事情緩神的時候,小男孩又說話了,這句話,都我們都很吃驚!

  “叔叔,你知道什麼是鬼嗎?”在這樣的環境下,本來就已經叫人的心裡承受能力最大限度的受到挑戰,誰成想又被這個活象小紙人的孩子問這麼一句話,相信任誰都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小弟弟,你問這幹什麼?”還是武官比我鎮定些。

  “他們說我爸爸媽媽是鬼,可是什麼是鬼呢?鬼是不是很偉大?”

  “誰說你爸爸媽媽是鬼,簡直是胡說!”

  “叔叔,鬼不好嗎?”男孩的眼神變的十分委屈!

  “恩,哪倒不是,你爸爸媽媽跟你生活在一起嗎?”

  “不啊,他們不知道去了哪,婆婆也說他們是鬼,所以我叫鬼生。”

  “鬼生?你叫鬼生?”這話輪到我發問了。

  “是啊,婆婆說我叫鬼生。”

  “叔叔姐姐,到底什麼是鬼?為什麼別的孩子不喜歡跟我玩?”我們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就聽見自門外遠處有嘈雜的腳步聲傳來,還摻雜著人們的漫罵聲,鬼生,突然,奔到我們身後的門邊,趕緊關上門,然後用插條擋在門上,我們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只有站著發呆的份,就在鬼生剛把門關緊,那些腳步就已經到了門口,看見門已經關上狠命的砸了起來,一邊砸一邊還不停的罵,罵詞很是難聽,不堪入耳,看來這個小孩子真的並不受人歡迎,沒想到如今的年代還有這樣迷信的一群人存在,那些人認為他們身邊一切的壞事情都是因鬼生的到來引起的,甚至把停電也怪到鬼生頭上。

  砸罵了一會,那些人便沒了力氣都散去了,這破舊的木門還真的很結實,正在我思維不知道飄倒哪去神遊的時候,武官又開始跟鬼生說起話來!

  “小弟弟,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看見沒看見那個姐姐?”

  “恩,叔叔姐姐,你們是好人,你們不罵我,還跟我說話,只是,我不能說。”

  “為什麼呢?這可不象個好孩子,叔叔以後也不理你了。”

  “別別,恩,是婆婆不叫我說。”

  “那你婆婆在哪,我們問她好嗎?”

  “婆婆在睡覺,婆婆不來外屋。”鬼生象是接受了我們的提議,拿起蠟燭,帶著我們向裡面走去。


2008-3-16 10: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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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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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五、找人 (下)




  從我們剛呆的地方通過一道掛門簾的窄門,進入一條狹長的走廊,這家店以至剛剛的屋子很小,沒想到裡面會有這樣長的走廊,走在走廊上,感覺腳下踩的地面軟軟的,很象是土道,這繁華的都市裡還會有這樣的地方,總叫人覺得怪怪的,走廊不算長可是轉了兩道彎,最後來到兩扇門前,一扇依舊是木板門,一扇則是鐵門,說是鐵門也不十分恰當,因為那樣式仍然十分老舊,也只不過是勉強算是鐵皮門罷了,鬼生停在鐵門前,指了指那木門,對我們說。

  “這是我的屋子,你們在裡面等著。”我們只要一推門走了進去,武官輕輕關上門,並沒有關嚴,即便是關嚴了,這樣的一扇門也確實不能隔絕聲音,因為我們已經清楚的聽到鬼生在敲門。

  “婆婆,我進來了。”裡面沒有聲音,鐵皮門“吱呀”發出難聽的聲音,我們都貼在門上聽,想聽點什麼,可是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鬼生的腳步沙沙的拖拉著走了進去。

  隨著腳步聲變小,我們兩個人也越貼越進,整個人象是要拼命擠進門裡似的。

  “哎呀,好痛。”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的鼻子撞到一起。

  “你幹什麼?”武官有點微怒,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屋子裡雖然沒有燈光,但卻有窗,這時月亮就掛在外面,一絲月光透過灰塵滿滿的玻璃射了進來,以我們現在的距離正可以把對方看的清楚,藉著月光我竟仔細看起他來,月光下武官的樣子很帥,睫毛不長但卻很濃密,鼻子很挺,前面的部分微彎,整張臉最吸引我的是他的嘴,因為那唇的線條極美。審視了半天,才發現武官正瞪著我。

  “沒幹什麼,和你想幹的一樣。”說完才想起把身體距離拉開,這樣的距離很叫人尷尬。可還是晚了一步。武官一把拉住我,把我環在身前,拔不出身。

  “是嗎?那你知道我想幹什麼?”邪邪的笑。然後把臉越湊越近。

  有些時候,明明很冷靜的人也會遇到那一雙眼睛,一雙看著看著就可以醉的眼睛,醉到不去理會任何。

  就在我們的臉只差0.01毫米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鬼生的聲音。

  “出來吧,婆婆起來了。”

  我們兩個象觸電一樣,一起縮了回去。

  “哦,哦,我們知道了。”

  鬼生沒有叫我們回到外屋,而叫我們直接進了鐵皮門,屋子裡依然很黑,但直觀下並沒有人,鬼生向一個方向說起了話,這才注意到原來裡面還有一道門,這屋子真夠奇怪,門似乎多了些。

  “老人家,我們想問點事情,打擾了。”武官說了半天也沒人回答。

  “婆婆,婆婆。”鬼生也跟著說起來。

  終於有個蒼老的聲音應了一聲。然後一個佝僂的身影蹣跚著走了出來,雖然看不清樣子,感覺上是真的很老,這樣的老人依然做著壽衣和扎紙的活計一定是被生活所迫,想到這不免覺得心裡一酸。

  “坐吧。”老人揮揮手,叫我們坐下,然後自己被鬼生扶著也坐在凳子上。

  “我們是想問,這幾天是不是有個女孩子來過。”

  “啊,你們是來找她的?”看來樂麗果然來過這。

  “婆婆,您能不能告訴我們,她現在去哪了?”我有些心急。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黑暗中卻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眼睛所投射出的光。

  “那,她和誰來的。”我又急切的問。

  老人咳嗽了幾下,然後接著說。

  “你們還是別找她了,不要去管了,散了吧。”

  “是這樣,您起碼得給我們個資訊,我是她的老師,她失蹤了,父母很著急。”

  “她還是個學生?”

  “是,是啊,才20上大學,您想她父母該多著急。”我也跟著扇風點火。

  “那不對啊。”老人的話弄的我們莫名其妙。

  “那孩子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誰,誰要找她?”

  “哎,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現在這樣還拖著個孩子,是幫不上你們了,不過你們可以去見一個人,她或許可以幫到你們。”

  我們還想繼續問些什麼,老人已經站起來走回屋子裡去了。

  “我老了,身體不能常時間坐著,鬼生啊,告訴他們怎麼去找撲克阿姨。”

  “哦!”鬼生答應一聲,然後就又拿起燈象是要我們趕快出去。

  “小弟弟,誰是撲克阿姨?”好怪的名字,我心裡暗想。

  “那個阿姨很好,經常跟我玩撲克,只是她帶來的牌我沒見過,不會玩。”他墩墩的說。

  “那個阿姨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在哪?”

  “阿姨什麼都知道。”

  “她在哪?”

  “她在街上跟人玩撲克。”

  “那你能帶我們去嗎?”

  “我也想去,可是我要照顧婆婆。”

  “那我們怎麼找,弟弟你又不乖了。”

  “恩,我告訴你們,你自己就可以找到。”

  “好,你說。”

  鬼生一本正經的連比畫在說。

  “這邊一條街走過去,不是一個大房子嗎?還有很多房子,再走,一個街,有大鼻子拿包子坐板凳,就在那跟前就可以找到。”老天這是什麼話。我真想暈過去。

  “大鼻子?是不是紅鼻子。”

  “對對。”

  “包子是不是陷露在外面?”

  “對對,叔叔,你也去過那嗎?”

  “那大房子是不是有彩色的布在門前掛的老高?”

  “對,就是那。”

  “好,謝謝你小弟弟,下回給你帶好多糖。”

  “謝謝叔叔。”鬼生又露出傻兮兮的笑。剛才還叫我怕的不行的“小紙人”,現在竟然看在我眼裡覺得如此可憐。

  武官又拉起我的手,要走,我從他手裡把手抽了回來。

  “你幹什麼?”

  “你,給我些錢。”

  “要錢幹什麼?”

  “別管,給我。”武官只好從褲子口袋裡討出皺巴巴的幾張錢,遞了上來。

  “你就這些了嗎?”

  “是啊!”

  我看了看鬼生又看了看手裡的錢,拿了一百塊塞回給武官,剩下的拿到了鬼生跟前,放在他的小手裡,觸碰下感覺,那雙小手已經失去了光華,有些粗糙,還很涼,一定是衣服穿的太少。

  “弟弟,這錢記得交給婆婆,叫她給你買些糖吃。”

  “恩!”鬼生生硬的點了點頭,象沒見過錢一樣的看著手裡的幾張紙一樣的東西,並沒有看糖果時候的興奮。這一幕又叫我難受了起來。

  從壽衣店出來我沒有心情說話,樂麗沒有找到倒平填了幾分憂傷。

  “怎麼了?”抬頭,迎上武官關心的眼神。

  “沒什麼,就是覺得鬼生和那婆婆挺可憐。”

  “是啊,不過可憐的人很多,你想可憐也可憐不過來,還是想想我們眼下要做的事吧!”武官一邊說一邊故意在我面前擺弄著那一百塊。

  “對不起,我會還給你的。”

  “我沒叫你還啊,記得欠了我的就行。”他深有含義的看了我一眼,馬上快步向前面走去。

  漆黑的馬路上連車都向故意躲避黑暗一樣沒有影子,我們等了很久也不見有車從這裡經過,一邊向前面走著一邊注意著是否有車經過。

  終於攔下一輛紅色汽車,車門一打開一陣強烈的寒意頓時吹的我連大打了幾個大噴嚏,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嘟噥。

  “師傅,冷氣開太大了,會感冒的。”司機穿著件黑色的高領衣服,帶鴨舌帽,看不清楚樣子。我們上來他也並沒有回頭!

  馬上車就聳了聳啟動了,武官告訴司機,把我們送到國際廣場的麥當勞門前,司機仍然沒有說話,只是向前開著,車的速度開始還很均勻,不一會就明顯提了速!

  我打開出窗看著外面的景物覺得奇怪,為什麼開了幾分鐘還是沒見有什麼光亮甚至,難道整個城市都停電?那並不可能,雖然覺得奇怪,可還是沒有說出來。直到武官又一次跟司機說話。

  “師傅,你走的路好象不對,我們是要去國際廣場,這是哪?”

  司機還不說話。

  我看了看武官他也看著我。

  “師傅,你這是開到哪去?”我有些著急了,往前湊了湊,想看看他的臉,總覺得這個人象是沒有臉一樣。

  司機還不回答,車速又加快了,武官突然往前一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搬過來,當他向回帶司機的胳膊時,我們都嚇的大叫了出來,因為武官的手已經把司機的一條胳膊拉斷了,他正拿著那條胳膊跌回到後座上,而他手裡的胳膊也並不是什麼真的胳膊,赫然是一只紙手臂。

  武官再上去拉司機的時候更是將那整個人都拉了過來,那哪是個人,明明就是紙人店裡的一只紙人,駕駛座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可車子仍然以非常快的速度前進著,前面漆黑一片,從未有過的恐懼遍部全身,那恐懼來自不可知的對手。

  還是武官反映夠快,馬上擠過窄窄的作為空隙坐到駕駛位上,及時把車子停在路中,說是路其實一點不恰當,不知為什麼我們已經開出了城市,此時四周是一片樹林,沒有燈光更別提哪裡有路。

  我跟武官下車左右看著想辨別一下方向,找尋來時的路,然後返回去,可我們誰都不知道這是哪裡,更不知道這車在短短數分鐘裡怎麼會開出這麼遠?不過好在我們還有車,應該可以回去。

  “怕嗎?”武官莫名其妙的問。定定的看著我。

  “怕什麼,不是還沒跑出來什麼野獸嗎?”我聳聳肩,故意輕鬆的回。

  “先找路回去吧,上車。”啪的拉開車門。

  我們以為雖然不知道來路,可依照星星做參照總可以找到路,可我們錯了,整整繞了好幾個小時還是沒有看見城市裡的燈火!

  “怎麼搞的?”

  “看來我們真的遇上麻煩了!”

  就在我們剛想停下來時,突然前面不遠處出現一個人影,站在樹下,一動不動。

  “把窗戶和門鎖上。”武官搖著車窗拉桿,命令到。

  我馬上照做,武官減慢了速度,一點點靠近那個黑影子,雖然已經慢了速度,但還是很快開到了那人身邊,雖然黑,但我離窗戶的距離很近,幾乎是車離那人不到3米時,我已經察覺有些不對,想想也知道,誰會在大半夜,一個人站在樹林裡一動不動?

  我和武官幾乎是同時,叫了一聲,“紙人”!然後呼嘯著從那東西身邊開過,可就在我們還沒來的急說些什麼時,前面不遠處又出現了一個一摸一樣的紙人,不一會我們車旁邊已經連續晃過好幾個了,並且前面仍然不知道會有多少個在等待。越往前走紙人排列的密度越大,到最後已經有為數嚇人的紙人一個擠一個的站在哪裡,夜風一吹,透過關了的窗,還可以清楚的聽見紙人衣服的沙沙聲!

  前面一堆紙人擋住了路,我們已經沒路可開,武官並沒有直接壓過紙人而把車停了下來。

  “我出去看看,你在裡面別出來。”我拉住他,想阻止他的行動,可他還是打開了車門,走出去。我在車裡看著他,心不停的狂跳。武官直走到那堆紙人中間,左看右看不知道在幹什麼,一會就轉了回來,手裡拿著一張紙,遞給了我。

  我拿過紙眼睛慢慢轉移到紙上,看見那上面有字。

  “不要管閒事,小心引火燒身。”話雖然簡短,可看的出那是警告。

  “會是什麼人,開什麼玩笑,弄一堆紙人就想嚇唬我們,因為這幾個字。樂麗難道就不找了嗎?”我衝動地說,不顧武官的阻止把紙撕的粉碎。

  就在我剛想叫武官開車壓過那些紙人時,突然一切有了變化,那些原本還一動不動的紙人全部齊刷刷的舉起了手臂向我們蹦了過來,一時紙人衣服間的摩擦聲和蹦跳的聲音在寂靜的樹林裡顯得越發恐怖!武官馬上啟動汽車,可一連發動了好幾下也沒打著火,紙人已經接觸到我們的汽車,手上下機械的擺動,那手一碰到玻璃和車身竟然發出一種金屬摩擦的聲音更是刺耳非常。

  “武官,快,快離開這。”如果再晚一步真不知道車門會不會被割開,所有的紙人全都擠上車來。

  車窗上已經被劃出很多痕跡,象玻璃刀劃過一樣。武官急急的發動著汽車,在刺耳的聲音中竄了出去。汽車在紙人的身上壓過去,那些被壓倒的紙人,又站起來,向著我們的方面追著。

  “有點嚇人,不過還好,都是紙的。”

  “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武官的擔心並不多餘的,他的話還沒說完,車子的前玻璃竟然出顯了紅色液體,從上而下越流越多,幾乎覆蓋了整個玻璃,武官打開雨刷,想清理乾淨玻璃,但沒幾下,雨刷就象被粘在上面一樣沒法動了!我們已經看不清路,雖然減慢了速度,但還是撞到了東西。

  “聽著,下車以後,一定要跟住我,千萬不要走散。”武官緊張的叮囑我,眼神裡滿是關切。

  我點點頭。

  我們同一時間拉開車門,武官馬上抓住我的手,向一個方向跑去。

  “這,這個方向對嗎?”我一邊跑一邊問。

  “這應該是東面,一直往前應該能看到公路。不過不知道要走多久。”

  真懊惱平時沒有好好鍛鍊身體,沒跑多遠我已經覺得呼吸困難!

  “怎麼?跑不動了?”

  “沒事,還能挺一下。”

  “休息一下吧。”武官體貼的停下腳步。

  我已經累的直不起來身體了,彎著腰大口的喘氣。還沒喘上幾口,就聽見那陣聲音又來了,並且速度很快,武官一把抓住我,繼續往前跑,一邊跑還一邊向後看著。突然前面閃出一堆紙人,呼啦著向我們衝來,緊跟著左右個面也都出現了紙人,全部高舉著胳膊,向我們蹦來。

  “跟在我身後,跟緊了。”武官把我拉到身後,用身體擋住我,然後向前面衝去。摸到紙人就一腳登上去,紙人應聲而倒,看起來並不難對付,可紙人的數量太多,而手上不知道有什麼,尖銳的很,碰在身上就是道口子,武官雖很靈敏可還是難以抵擋一群紙人的圍攻,衣服全都破爛成一條一條,看著武官拼命的向前衝,用身體幫我抵擋無數的鋒利手臂時,我心裡何止僅僅是感動!

  我推倒幾個紙人,與武官並排而站,迅速看了他一眼,一眼,只一眼,可以代表千言!武官並沒有阻止我,我們就這樣不知道身上劃了多少口子,更不知道弄倒了多少紙人,直到前面暫時空曠出一塊地方,四面雖然還有紙人在靠近,可我們實在太累了,天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紙人?

  “我累了。”武官的一側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受了傷,正在流血。

  “別,我們快出去,就算出不去,也馬上天亮了,堅持下。”現在換做我鼓勵他。武官退了幾步靠在一棵樹上,摸了一把臉。

  “好,堅持到天亮。”

  紙人又瘋狂的衝了上來,也象是跟我們爭搶時間一樣,我站在武官前面開始奮力的抵抗。

  “小心後面。”應聲回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身後站了一個紙人,揮動的手臂馬上就要挨到我的身上,一拳輪上去,紙人倒退幾下馬上轉方向向著正和另幾個紙人扭打的武官那去了,我心裡一涼,趕快跑過去,可還是晚一步,紙人的手已經劃過武官的脖子,那位置正是動脈處,血頓時噴了出來,染紅了身邊的幾個紙人,我停了下來,傻傻的看著武官!看著他來不急回頭,一點點的倒下,癱軟在樹邊……

  難道他真的就這樣消失了?甚至我還沒來得及去好好了解他,人的生命為什麼如此脆弱?越珍惜的東西越是容易消失的很快!一幕幕象電影一樣回放在我的眼前,那都是個武官的點點回憶。世界褪了顏色,我的瞳孔也沒了色彩!

  我沒有哭,可為什麼眼睛如此難受,向外鼓著,甚至能感覺到眼睛上已經蹦出了血絲,身體開始膨脹,腿很酸一點力氣也沒有,一下子坐到地上,極度的悲哀沒有帶來恐懼,只喚起了瘋狂的憤怒,渾身都開始抽搐,骨骼“咯咯”做響,喉嚨很癢,想喊出聲來。我真的張開了嘴,一種奇怪的聲音從我嘴裡發出,象是歌聲又象是哭泣,如果說世界上還會有象這樣的聲音,那一定是在神秘詭異的深海!是的,我在歌唱為了死去的人,為了那個我已經愛上的人,只有失去的時候才可以知道他的重要,於是我開始歌唱,用帶著血和眼淚的聲音,用海妖的方式憑弔!

  我並沒有心情去理會那些紙人,也並沒注意到那些紙人全部退出去很遠,搖晃著手臂象是失去了控制。我還在顫抖地繼續唱著,我停不下來,為什麼停不下來,不知道,正如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唱歌一樣!

  突然有汽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嘎”的一個急剎車停在我的身後,一個妖嬈的女人聲音飄了過來。

  “別唱了,停停吧!”我馬上停了下來,幹咳嗽了幾聲一邊摸著嗓子一邊轉過頭去。呆滯地看向那個人,只一眼,足一讓我感受這個女人美麗!

  “你的朋友受傷了。”見她說著揮手擋開那些胡亂動著的紙人走過來,她只輕輕一推,紙人就完全不動了,直直的躺在地上,她竟然一點沒受傷。

  “好象很嚴重,再不快點真的沒有救了。”一邊說一邊看了看我。我已經唱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拼命的點頭表示同意。

  “如果我可以救他,你要怎麼報答我?”女子輕輕的笑了笑,不象是在開玩笑。如果現在我能說話,我一定說:“什麼都可以!”可惜我現在只能拼命的點頭。

  “把手拿來。”她看也不看我,拉起了我的一隻手,又把自己的手和我的手交握在一起,放到武官的脖子上,接著念起來,那是一種奇怪的語言不象是我聽到過的任何一種,她的語速越來越快,我覺得手也跟著她的語速變的一會熱一會涼,身體裡有奇怪的東西在竄,最後竄到我的腦子裡,一心希望武官可以得救,一切都沒有心思理會,只在心裡不斷的祈禱武官可以醒來,可以醒來,想著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女子的手突然撰緊了,同時我也感覺到她手上的溫度正一點點升起,灼熱的甚至有點難耐,突然她的手又是一陣升溫,被她握著的手傳來巨大的疼痛,胸口悶悶的隨後心臟馬上快速收縮,有些透不上氣,我不由的張開了嘴,大口大口的喘氣,閉起的眼睛能感覺到一片紅光,刺眼非常,刺的我根本不能張開眼,我扭動著身體想掙脫這窒息的感覺,但手卻被她抓的緊緊,不動了,如果說生命是水,那麼現在盛著水的容器正受到擠壓,水正從容器口一點點,不,是迅猛的流失,是的,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失。就在我感覺身體裡的最後一口氣也被擠壓出去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的身體正以非常快的速度降溫,奇怪的是我並不覺得寒冷也不覺得難受,相反倒覺得很舒服,有那麼一剎那我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只覺得自己變成一團氣,一團冰冷的氣,那團氣愉悅的奔騰,終於找到了出口,那就是我的手,我又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並且眼前的紅光中又多了一道柔和的白光,我仍然閉著眼睛,所以我看不到發出這兩束光的是什麼,只知道自己的手心以奇快的速度降溫,那種灼熱已經不在。

  “張開眼吧。”我聽話的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魅惑無比的眼睛,接著是武官完全找不到傷口的脖子。

 “已經沒事了,我們要快點把他送回去,他需要休息。”女子站起身,甩甩散落在胸前的長髮。


2008-3-16 11: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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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六、蜘蛛 (上)


  “謝謝你。”我關上房間的門,向客廳裡的女子說。

  醫院說武官需要休息,檢查結果是有些貧血,我只好把武官接到家裡。

  “謝什麼,我是有償幫你的,別忘記。”女子的棕色眼睛蒙上一層霧氣。

  “請問,你是?”

  “法西瑪。”

  我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蓬鬆的棕紅色捲髮,泛著藍色的光,上面卡著一只短羽毛的卡子,棕黃色的眼睛,蜜色皮膚,豐滿的唇!野艷的紅色低胸衣服配一條黑色的寬擺鏤花長裙,兩條腿的輪廓在裙子裡看的很清楚!這是一個美麗的叫人喘不上氣的女人,渾身充滿野性的妖冶氣質,就算同樣是女子的我也要禁不住感嘆!

  “是不是想問我一些問題。”法西瑪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向我靠近了幾步,神秘地眨眨眼睛。

  “你會說嗎?”我也向前靠了幾步。

  “給你算一把吧?”她的話不象是詢問,因為她已經拿出了一疊很大紙牌,黑黑的有很厚一摞,紙牌很舊,上面是一些古老的西方圖騰,這讓我想起了小美手上的圖騰,但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樣子。

  “你要用大阿爾克那還是小阿爾克那為我算?或者你會全部用上?”我拉開椅子做在桌子前,雙手交叉,樣子有點得意。

  “呵呵,沒想到你也懂得塔羅。”她拿著紙牌的手頓了一下,但馬上就矮下身熟練的切牌。

  “懂得一點,不是很多。”我仍然輕輕牽動嘴角保持這個有點辛苦的微笑。

  “好,那我這個職業占卜師就獻醜了。”她的語調雖然古怪,但聽的出她對漢語還算精通。

  “哪裡,那開始吧。”

  很快她將切好的牌擺在我面前,低聲叨念起來,又是那種奇怪的語言,我靜靜聽著看著她微微緊閉的眼睛上睫毛在顫動。很快就睜開了!

  “在開始之前,我必須向我們的神明祈禱,也必須使你知道,神明是很公平的,他將兩條路放在我們眼前由我們自己選擇,塔羅不會使你改變什麼,但他可以使你更了解你自己和你的處境,然後向你希望的方向前進,不要奢望通過塔羅的力量可以不勞而獲,更不要以為塔羅可以使你擺脫厄運,能夠改變命運的只有你自己。不管你是否相信塔羅,但請你給予塔羅一定的尊重。”她拉著長調終於講完了一大堆的話,接著快速做了個奇怪的手勢。

  “可以開始了,用你的左手抽出五張牌,按五芒星的位置放好。”法西瑪一臉的嚴肅,身上的衣服仿佛都因這嚴肅氣氛縮緊了。

  直覺叫我伸出了手奔向中間的一張,捻起了一張,我決定第一張就是它,拿到手裡想以正著的位置放好,可發現這牌上的圖騰根本看不出哪一邊才是正向,手輕輕一拍把牌擺在了最上面,很快五張牌都已經拿好放在了該放的位置。法西瑪又做了那個手勢然後開始翻牌,牌在她手到之時全部迅速的翻開了,一張張牌上的人物都象有了生命,瞪大了眼睛注釋著我,牌上全部是奇怪西方文字的文字,雖看不懂,但我知道,那五張牌,分別是戀人、塔、死神、倒吊人、力量。

  “戀人在呼喚,塔上的命運反轉難測,死神即將到來,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審判的開始,血使你充滿悲傷同時也獲得力量。”法西瑪將牌重新收回到手裡。

  “這就是我的命運?”我失態的拉住她的手,粗魯的詢問。

  “是的,你的命運。”她並不以為意,更沒有收回手。

  “還會有人死去?”

  “我已經說過,況且你明白,有些事是注定的。”

  從沒有過的無奈叫我有點頭暈。

  “你又忘記了。”她接著說,“命運掌握在你手裡。”

  “可我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手伸向自己的已經開始疼痛的頭,抓起了一把頭髮,用頭皮的疼痛來緩解頭痛。

  “如果犧牲你一個可以換來暫時的安寧你願意嗎?”法西瑪的眼神很深邃,象一潭水,深不見底,寒意正從那水底浮出。

  “我願意嗎?要我死?我願意嗎?”我不斷的重複著她的話,頭腦開始變的遲鈍,手象脫臼一樣垂到身體兩側。模糊中我隱約的看見一只蜘蛛爬了過來,細長鋒利的觸手上掛著粘稠透明的液體,緩緩的爬向我,我的嗓子仿佛已經乾枯,乾到發不出一點聲音,乾到象裂開一樣,武官什麼是什麼時候走出來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雷璨醒醒,醒醒。”慢慢恢復意識的我被他搖晃的又開始眩暈,重心不穩地猛的跌在他懷裡。

  “你怎麼了?”抬頭間迎上的武官那雙柔情的眼,心裡突然間升起一絲情愫,講也講不清楚。

  “沒事,我很好。”沙啞的聲音從我乾涸的嘴唇間擠出。

  “沒事?會昏到?”他不一不饒地追問。

  “我太累了,法西瑪呢?”漸漸恢復思維的我才想到那個關鍵性人物。

  “誰?這哪有人?”武官一頭霧水。

  “她,大概是走了,是她幫了我們。”武官還是不知道我在說什麼,身體晃動著查看我著我的異常,那緊張過度的表情叫我有點泛酸,就在他身體晃動間,突然我注意到武官的身後桌上有一張紅色的卡片,不顧武官的阻止我搖晃著靠了上去,摸起那張東西。

  那是一張魔術表演的入場卷,下面還附著一張紙,歪歪扭扭的寫著幾行漢字。

  給雷璨:

  去看這場表演吧,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如果後悔你可以不去。

  -----------法西瑪

  “這是那個叫法,法什麼的給你的表演票嗎?”武官的手還是緊緊抓著我,好象一個不小心我就會消失一樣,有點無奈,但卻笑了出來。

  “是她留下的。”

  “笑什麼,她是不是看我們都沒時間好好培養感情特別製造點機會給我們?”武官很認真的樣子實在是傻的很可愛。

  “恩,或許是吧,但更重要的是我們也許可以找到樂麗。”

  “哦,是嗎?會那麼簡單,我剛剛請朋友幫忙蒐集的資料已經發過來了,我用你的電腦接受到,正在列印,你要不要看看?”

  “資料?”我奇怪的看著武官。“什麼資料。”

  “是關於小美、阿斯根還有樂麗畫像中的那個女人。”武官一把把我拽了起來,這才注意到我們的樣子實在有點曖昧的過分,裝做整理衣服將自己從他的身邊移開一些。

  開打房間印表機刷拉拉的工作聲音傳了過來,已經有為數不少的紙掉在印表機外面,上面的溫度很高,那是因為這些紙上剛剛被列印上文字的關係,我一一整理著,這些資料確實很多,拿在手裡很厚重,我一張一張的仔細翻看,資料相當的雜,有在報紙上收集的簡章有的是在網上流傳的文字,但大致內容並不多,歸納一下可以總結成下面的文字:

  在墨西哥北部的一家婚紗店裡,一尊栩栩如生的人體模特站立在櫥窗前,她是那麼真切,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見,閃閃發光的眼睛中閃現著奇異古怪的笑容。很多人都被這個模特吸引,成幫地堆在窗外竊竊私語著,似乎要揭開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娃新娘”之謎。

  栩栩如生幹屍新娘成當地傳奇

  櫥窗裡的模特是一尊新娘模特,她身材高挑、亭亭玉立,手裡捧著大團玫瑰花,看起來來像真的一樣。外界人看來,也許會覺得她是富有的店主的模特招牌,但是奇瓦瓦城的當地人卻流傳著一種傳說,稱這個模特其實是前店主女兒的乾屍!

  奇瓦瓦城人說,這個模特被稱為帕斯卡拉小姐,是個傳奇人物。她集神秘與奇蹟於一身,好像影片中的“鬼娃新娘”一樣。她75年前開始立在這個櫥窗裡,當地電台還專門編制了一曲手風琴民歌,主角就是她。

  商店奇觀各地遊客蜂擁而來

  據現在的店主介紹,因為有了這種恐怖而離奇的傳說,這家婚紗店吸引了很多人前來。在過去80年裡,數不清的好奇遊客不遠萬里穿過奇瓦瓦沙漠,專門來這裡一睹“鬼娃新娘”帕斯卡拉的風采。有些遊客甚至專程從南美、美國和歐洲趕來,只為滿足好奇。

  婚紗店前的大街因此車水馬龍。遊客們大都衝著“鬼娃新娘”背後的故事而來,他們一下車就蜂擁著往前擠,前面的人鼻子都貼在玻璃上,後面的人則使勁翹著腳瞧,就是想看看這模特到底是不是一具屍體。

  一位來自美國的遊客羅布爾斯女士說,她來自亞利桑那州,長途跋涉於此,就是為了滿足好奇心:“這麼多年了,她看上去一直沒有變,還是那麼栩栩如生,甚至連很多細節,如她的頭髮、她的手指甲、她的皮膚,看起來都像真的一樣。”70年之謎店主的乾屍女兒?

  這麼多年過去了,帕斯卡拉的故事越傳越神,就像一部演繹了70多年的傳奇,最後充滿了神奇、夢幻和恐怖。故事要從75年前說起。

  1930年3月25日,婚紗模特“帕斯卡拉”第一次出現在婚紗店的櫥窗裡。這個穿著春天新娘裝的婚紗模特馬上成了全城人的關注的焦點。婚紗模特有一雙湛藍深沉的大眼睛,烏黑的頭髮,白裡透紅的皮膚。身上的每一個小細節都和真人相似,讓人分不出她是一個婚紗模特還是真人。

  這個疑惑很快被當地人揭開了。很多人觀察了婚紗模特多日後,忽然發現一個驚人的秘密。這個模特和婚紗店的女店主長得非常相似,就像母女。人們不禁想起婚紗店店主的女兒。據傳言,店主的女兒在婚禮上被一個黑蜘蛛咬死。於是新版婚紗模特誕生,婚紗店女主人把女兒的屍體製成乾屍,然後擺在櫥窗裡。

  人們對這個新版的“乾屍新娘”深信不疑,很多人打電話指責女店主慘無人道,怎麼可以把女兒製成乾屍。最後女店主不得已請奇瓦瓦市的公證員為自己公證,公開否認謠言。但為時已晚,沒有人相信她,女店主的名字帕斯卡拉反而成了婚紗模特的永久名字。沒有人知道女店主是否真的有個女兒,或者叫什麼名字,但帕斯卡拉卻永久的留在奇瓦瓦的傳說裡。


2008-3-16 11: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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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六、蜘蛛 (下)


  借屍還魂店員戰戰兢兢

  歲月流逝,“乾屍新娘”帕斯卡拉的故事不但沒有褪色,反而演變出更多神秘戲劇性的情節。其中最浪漫最神奇的是借屍還魂。傳說一個來自法國的魔術師對婚紗模特“帕斯卡拉”一見鍾情,用魔術把帕斯卡拉還魂。有人曾看見,帕斯卡拉在夜裡和魔術師一起出遊。

  晚上經過婚紗店的路人也有毛骨悚然的經歷。據說婚紗店關門後,帕斯卡拉會在夜幕中變換姿勢,令過往的路人魂飛魄散。不知是不是疑心生暗鬼,婚紗店的顧客說,只要一走進去,帕斯卡拉的眼睛就盯著他們看。他們走到哪兒,帕斯卡拉就看到哪兒。

  這些故事讓整日在婚紗店與帕斯卡拉朝夕相處的店員提心吊膽。店員們儘量避免晚上一個人留在店裡,拒絕為“帕斯卡拉”換婚紗。不過總有不信邪的人,帕斯卡拉兩個星期換一次婚紗。每次換婚紗的時候,店主會拉上出櫥窗的簾子,給帕斯卡拉一個私密的空間。曾給帕斯卡拉換過衣服的店員說,只要一走進帕斯卡拉,她手心就冒汗。店員說:“她的手和人的手一摸一樣,我甚至在她的腿上看見靜脈血管。我相信她是真人。”

  大顯奇蹟拜祭糖果頭骨

  帕斯卡拉帶給人們的也不全是恐懼,也有奇蹟。據說,一個女孩和男朋友在櫥窗外吵架。她氣憤地跑開時,男朋友卻向她開槍了。女孩倒下了,在血泊中望著帕斯卡拉,嘴裡喊著“帕斯卡拉,救救我,救救我。”那個女孩最後活下來了。從此,帕斯卡拉顯神跡的故事就在城中傳開,人們開始把她當神一樣供起來。

  每年11月2日是墨西哥的“亡靈節”,奇瓦瓦城的小學生在帕斯卡拉的櫥窗前點起蠟燭,很多人獻上鮮花和用糖果作的頭蓋骨。

  神奇的帕斯卡拉在墨西哥非常有名,每年吸引無數好奇的遊客。其中有很多都是名人,比如拉丁美洲的當紅電影明星丹-弗朗西斯科。婚紗店現在的主人說,他準備製作一個“訪客錄”,讓遊客們留言。同時在婚紗店旁邊為帕斯卡拉開一個小紀念館。婚紗店主人可能是唯一能解開帕斯卡拉之謎的人,但他對人們的問題一律笑而不答。店主人說:“有人說帕斯卡拉是乾屍,有人說她是婚紗模特,真的嗎,很多人都這麼說,但我不能說出真相。”

  “這就是畫像上那個女人的傳說。”武官看完了資料,遞給我一杯水,水在他的手裡拿了相當長的時間已經變了溫度。

  “恩,看來確實相當離奇,不過不排除人為的渲染。”是的,不少地方的人都用這樣的手段給自己增加生意和名氣。

  “所有的線索都似乎跟這個女人脫不了關係,阿斯根的姑姑也提到過,這三個搭伴去旅行的女孩子都不同程度的遇到不可知原因的麻煩,等等,事情好象有什麼地方不對。”我們在努力的拼湊著所有的記憶想發現點什麼。”我又習慣性的把手放進頭髮裡一陣揉弄,一個想法閃了一下,但也只是閃了一下,並沒有過多的停留。

  武官靠了過來將我放在頭上的手拉了下來。

  “別在揉了,頭髮會掉。”思緒還停留在問題上沒有理會武官,武官搬過我的肩膀和我對視,我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臉上一紅尷尬的扭過頭去不看他,他的手拉著我的手絲毫沒有放鬆,接著看我,我們的姿勢一定很難看。

  房間裡有些亂,窗簾被風吹起著,印表機上的紙呼啦呼啦的響,武官拉著我的手我扭著頭別著身體,這樣的場景是電影中常見的,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不用猜也知道,可是,武官為什麼老在這樣不太合適的時間做出一些不太合適的舉動?

  “你,不餓嗎?”我們需要緩解一下這要命的氣氛。

  “你為什麼老想逃?你要逃去哪裡?”他的口氣有些嚇人。

  “逃?吃飯也算逃,我餓了。”

  “那吃我吧。”他無賴的把我環在懷裡,定定的看著哦,這距離太近了,危險!

  “我要喘不上氣了,放開點好不好。”他沒有理會我的抗議,手收的更緊了。

  “叫我放手也可以,但是你要請我吃飯。”

  “吃飯?”就這麼簡單。

  “對啊,你不答應我就不放手。而且我要你做給我吃。”

  “我,我做的飯很難吃的,我們還是到外面吃,我請你,好吧?”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心裡想些什麼,男人果然是奇怪的種類。

  “不行,難吃也吃,你答不答應?”他的臉湊的跟近了,象是我若不答應便會採取什麼恐怖手段。我咽了咽唾液。

  “好好,什麼都好,你先放手。”看來今天人是一定要丟的了。

  “你答應了?不許反悔。”

  “是是,不反悔。”瞪了一眼得意的武官。

  “小心。”突然武官剛剛放開的手又收了回去,把我從桌子旁邊猛的拉開。

  站在武官的旁邊看見武官正緊張兮兮的看著我剛呆的地方,我也已經注意到另武官緊張的是一中巨大的蜘蛛,暗紅色的圓潤身體,鋒利如刀的四肢透著恐怖氣息。

  “再晚點可能會被咬到。”看著武官緊張的神情我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嚇傻了?”這次換武官瞪我,我沒說話,甩開他的手走到蜘蛛的旁邊。

  “你,你幹什麼?”武官一邊緊張的問一邊拿起了一本書準備當做武器和那巨型蜘蛛進行搏鬥。

  “得了吧,你想幹什麼啊?你難道想殺了他?”我笑著問武官,一邊很輕鬆得意的拿起了那蜘蛛。

  “你……”武官的話還沒有機會說完,就已經看見我把那小傢伙拿在手裡很親暱的親了親。

  “大驚小怪,這是我表弟的寵物,很貴的,只是暫放在我家寄養,你要是把他殺了,真的會出人命的。”

  “靠。”武官罵了一句,很是沒面子,看見我越笑越大聲,更是沒了台階下。

  “怎麼會養這鬼東西,現在的人都是瘋子。”

  “鬼東西?怎麼會,多可愛,很多人還喜歡在手腕上紋蜘蛛圖案呢。”蜘蛛,蜘蛛,圖案!

  “武官,武官。”我猛的想起了什麼,拿著蜘蛛一步奔到武官跟前。

  “幹什麼,哎!哎!你把那東西拿開,拿開,你想幹什麼?”武官一臉恐懼的遠遠躲開。

  “原來你怕蜘蛛,怪不得你會想不到。”

  “什麼,想不到,你講清楚。”武官站在角落發著抖。

  “你先別跑,我不是要嚇唬你,我是想叫你看他,看看你能想起什麼。”經過我的提醒,他雖然很害怕但還是暫時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很勉強的看向我手裡的蜘蛛。

  “想起什麼了嗎?”蜘蛛的四肢在我手裡急急的擺動著,象是很不舒服,我換了個方向將他的背衝向武官,面衝我。

  “想不到,你想說什麼,直接說,看著這東西,連飯都吃不下,你還想我能想起什麼。”

  “笨,你難道就不覺得這很象小美手上的圖案嗎?”武官得到提醒頓了頓,然後馬上拉過我的電腦滑鼠,找起了東西。

  “我給你傳的那圖呢?”

  “就在桌面上。”很快武官就打開了那張圖。

  那張看過很多次都沒有答案的圖突然象是活了起來,原本抽象的線條都因為對比變的清晰和準確,暗紅色的傷痕就象是給那蜘蛛上了一層天然的顏色,而原本連接不上的地方也活脫脫是一張裂開的嘴,整個圖案透著死亡的氣息,我和武官都禁不住不約而同的吸了一口冷氣。

  “天,真的是蜘蛛,我怎麼沒想到。”武官的手無意間搭到了我手上的蜘蛛,象觸電一樣馬上縮了回去。

  “因為你害怕他,當然不會去研究。”我取來了放置蜘蛛的玻璃容器,把小怪放了進去。

  “可是為什麼小美會在自殺時在手腕上畫蜘蛛?”

  “我們剛看過的資料裡也有提到蜘蛛,你去找找看。”

  武官拿著資料的手迅速的翻著,紙張發出很難聽的呼啦聲。

  “找到了,就是這段。”

  據傳言,店主的女兒在婚禮上被一個黑蜘蛛咬死。於是新版婚紗模特誕生,婚紗店女主人把女兒的屍體製成乾屍,然後擺在櫥窗裡。

  “看來我們的方向沒錯,她是被蜘蛛咬死的,雖然只是傳言。”

  “可我不明白,這又有什麼關係?”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總會知道的,還是先吃飯吧,魔術表演就在今晚。”


2008-3-16 11: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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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魔術師(上)


  武官還是堅持不到外面吃,我只好硬著頭皮蹩腳的拿著刀給土豆削皮、亂七八糟的切肉,期間指甲被弄斷了兩根,左手被切壞三處,兩處輕傷一處重傷,原本幾十分鐘就可以做好的事情我整整花了3個小時才做完,桌子上好不容易才拼湊上了4道菜一個湯,我已經慘不忍睹,衣服上全是菜湯。

  “看來你真誠實。”武官掛著淺笑坐在餐桌前戲謔道。

  “你以為我說我不會做是騙你的?”苦笑。

  “好了,讓我嘗嘗。”武官沒理會我即將發作的表情,自顧自的拿起勺子認真對付起了那碗黑乎乎的湯。

  “不難吃,很好,看來你還是有前途的,可以培養。”

  “是嗎?我吃吃看。”第一次聽見別人稱讚我做的垃圾,心情好到把一切都忘掉。

  “哇”剛放進嘴裡的,順時間全部吐了出來。

  “這,這,也能叫不難喝,你味覺是不是有毛病。我好象放錯東西了。”我在努力思考是什麼叫這湯變的格外的泡沫豐富又如此粘稠。

  “恩,是放錯東西了,大概你錯把蘇打當澱粉。”武官很在行的說。

  “這個算是廢了,看看其他的能不能吃吧。”還好,其他的幾個樣子雖然仍然很慘,但還勉強可以吃,我的可以吃的定義是吃不死人。

  “為了你第一次給我做飯,我們是不是該來慶祝一下?”

  “神經慶祝什麼。”

  “菜有了,就不能再添點什麼嗎?”他身手裡不知道在哪變出了一瓶酒。

  “你原來是個酒鬼?”我沒好臉色的瞪了他一眼。

  “就當我是酒鬼好了,我實在是太高興,所以喝一點吧。”

  “有什麼高興的,樂麗還不知道在哪,想想就吃不下。”我把拿在手裡的筷子放到了桌子上,手卻伸向了酒瓶。

  “呵呵,今朝有酒今朝醉麻。何況我們不是已經有線索了嗎,相信我,我會把樂麗找回來的。”

  酒杯碰撞出好聽的聲音,半瓶酒很快就消失在我們的嘴裡,我竟然有些醉了,搖晃著起來收拾盤子,盤子油油的掙脫了我的手滑在了地上,也發出了很好聽的聲音。

  “小心!”武官一把把我橫抱起來,又是那種叫人難以喘息的注視。

  “幹什麼,放我下來,我要睡,睡一會,我有點暈。”

  他並沒有接受我的反抗,徑自把我抱進了房間。

  “你你,去把盤子收拾一下,我要睡睡一會。”酒的後勁很大,我感覺唇上一熱就睡了過去。那溫熱的感覺即使在夢裡也很清晰!

  旋轉中出現了奇異的花,我站在花叢中,泥土的味道若有似無,一陣陣向我飄來,絲質的長裙大膽的暴露出身體的曲線,很多人站在遠處向我招手,花香陣陣,說不上來的味道,十分醉人,我走向那些熟悉的身影,腳過之處全是冰涼的露水,很舒服,我眷戀著舒服的感覺久久不願意挪動腳步。

  點盞荷花燈入眠

  誰人做伴

  風鈴低唱著思念

  象風中落葉

  鏽一雙鴛鴦錦緞

  何時再見

  夢太長

  寂寞漂泊了多少個夜晚

  星光閃曇花園月半灣

  你走來撥開視線

  青石巷蝶舞弄水雲間

  愛是你我手中的紅線

  等時空好象已經過千年

  夢境從春到夏已經是冬嚴

  但思念沒有變

  愛繁花枝理連

  讓我們攜手倦侶遊人間

  我要做你的石刻的紅顏

  聽晚鐘在耳邊蔓延

  斜陽印入了眼簾

  歌者乾淨的嗓音帶點庸懶的調子在花間響起,仿佛中我似乎看見武官在微笑,同歌聲一樣乾淨的笑容。我們在旋轉中對視,沒有說一句話,但彼此卻深深體會得到面前人的心思。

  很希望就這旋轉永遠沒有盡頭。

  “雷助理!”武官的臉變了樣子,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他嘴裡傳出。

  “吳秘書,是你。”

  “雷助理,你已經很多天沒來上班了,考勤上我沒辦法交代,你看你什麼時候來上班?”吳秘書仍然穿著考究的職業裝,一絲不苟的頭髮反射著職業女性特有的光澤。

  “對不起,最近有點事情,我處理完會馬上去上班的。”我不好意思的搔搔肩膀,那裡涼的有點過分。

  “就算公司是你家的,你也不應該這樣沒有紀律。”她好象很生氣,手裡的文件夾在微微顫抖,我看見我的名字前面都是礦工的紅色叉號。

  “對不起,對不起。”我反覆說了很多對不起,可是她的手還是沒有停止,仍然在化著紅叉,畫著畫著筆管裡畫出的顏色變成了血紅色,很快整個考勤表上都已經變成紅色,還有液體在滴答的流下來。

  “啊!”我猛的彈了起來,原來是個夢。我揉了下輕微疼痛的頭,怪不得會做這樣的夢,我真的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去公司上班了,不知道見到老爸會被罵成什麼樣子。頭有些暈,費勁的拿起電話,撥通了公司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您好,這裡是中華龍公司。”

  “是我,我是雷璨。”

  “您有事嗎?”是一個很陌生的聲音。

  “你是誰,我怎麼好象不認識你?”電話那邊的人明顯的停頓了一下。

  “事實上我也不認識您,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是總裁助理雷璨,吳秘書已經下班了嗎?”

  “哦,對不起,我是新來的我們可能還沒有見過,吳秘書,她……。”電話那邊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

  “是這樣,她前段時間好象精神出現了問題,警察在郊外發現了她的,她的屍體。”

  “什麼?”我把話筒拿近了一點,想聽清楚那人說的話。

  “我就是新接替她工作的人,我叫葉旋,雷助理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

  “沒有,沒事了。”放下話筒一陣寒意傳便全身,怎麼會這樣?

  立刻我又撥通了公司的電話。突然有種說不清的預感。

  “您好,我還是雷璨,請問警察調查到了什麼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聽同事說,好象她在去看表演之前都很正常,可是那之後就不知道去向了,所以具體情況還在調查。”

  “表演?什麼表演?”

  “聽說是現在很火的,西方魔術表演。”

  我木納的放下電話,一時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吳秘書雖然是屬於認真過頭的人,但對於工作的執著和熱情是顯而易見的,怎麼會自殺?表演?魔術?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瘋狂的在桌子上搜索著那張門票可是一無所獲,所有的資料跟雜亂的書籍都我弄的到處都是,連電腦的空隙也已經查看過,但是什麼都沒有,武官,武官也不見了,這個要命的男人,去了哪?

  我隨手關掉了仍然在閃爍的電腦螢幕開關,電腦的機箱還在嗡嗡的作響,武官沒有關電腦,真討厭,我重先打開電腦螢幕想按正常的順序關掉電腦,就在電腦螢幕完全開啟的剎那,突然被我發現原來電腦上打著幾個加大了的黑字:

  雷璨:

  相信你現在已經醒了,不要來找我,我會把樂麗找回來的,相信我,好好睡一覺吧,等你睡醒時,我就會回來,帶著樂麗安全的回來。

  ----------武官

  “該死,竟然蓄意灌醉我,害我還胡思亂想。”我猛的跳起來,抓起外套奪門而出。剛走到門口又馬上折了回去,在抽屜裡亂翻起來,整個抽屜頃刻被我弄的象遭到打劫,所有的東西都掉在地上,終於被我找到那把嶄新的車鑰匙。

  不知道車庫的門是怎麼被打開的,不過庫門因為長時間沒打開有點卡,我狠命的用手推了兩下,嘩啦,門彈向上面,剛往裡走了一步,就被地上的東西絆倒。

  “真是越忙越亂。”我喘著粗氣,裂嘴揉著紅腫的膝蓋,外罩甩掉在一邊象具屍體一樣扣在地上。


2008-3-16 11: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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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七、魔術師(下)



  啟動了兩三次才發動了機器,真的是太久沒用過它了,好象從半年以前拿到駕駛照以後就不曾動過,灰塵已經覆蓋了整個車體,慶幸裡面還很乾淨,車子一竄奔出車庫門,灰塵飛起了老高。

  希臘會館金色的雷射射燈將天空染成金色,本來空曠的城郊區夜的天空被點亮如白晝,它又象平地突然出現的神秘堂皇的宮殿,正跳伴隨有力的心跳等待光臨的人。進入鏤花的鐵製大門,一條蜿蜒的甬道通向深處,甬道兩邊種植著大葉植物,郁郁蔥蔥密不透風,這植物的安排似太過緊密了些,叫人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又開了大約4、5分鐘會館的主樓已經完全呈現在眼前,不愧是“希臘會館”完全採取希臘後現代式的建築風格,誇張的顏色搭配以金色為主,強烈的金屬質感設計又強調融入了流行元素。

  車剛開到跟前,就有穿制服的保全人員走過來,比畫著肐臂疏導我停到空位上,然後替我拉開車門。

  “小姐您是來參加什麼活動的?”保全是個很精神的男人,十分講究禮貌。

  “請問今天是不是有魔術表演?”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很不好意思的看著自己居家穿的平底休閒鞋。

  “是的,小姐,在大廳裡有宣傳。”

  “哦,謝謝。”我這身穿戴,真是尷尬死,管不了那麼多了。

  會館的大廳裡鋪著深紅色的地毯,四壁都是金彩紛繁的金色系裝潢設計。一張巨副的宣傳海報擺在明顯的位置。宣傳海報上的字很多,但只有兩行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2006年度最偉大的魔術表演

  神秘的奇瓦瓦乾屍新娘,等待你的到來!

  “天,就是他,乾屍新娘。”一反手拉過一個正在行走的服務生,我的動作過快她一時還沒有反映過來,只是大張著嘴瞪著眼睛看著我。

  “小姐對不起,我有點心急,我只是想知道,這個表演在哪裡售票?”服務生放鬆的大喘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表演組織不在我們這裡售票的,他們的銷售地點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只是租用我們的場地而已。”

  “哦,謝謝。”壞了,不賣票的,那我不是要白來了,先上去看看再說。

  打定主義我順著海報上的指示向頂樓走去,會館一共分三層,雖然只有三層但這個建築的舉架很高,所以每層幾乎有正常的一層半那麼高,每層中還會有小錯層的設計佈局。

  我放棄了電梯準備走樓梯上去,可以順便觀察一下環境,我急速的上爬著樓梯一邊四下觀察著,發現每層的入口都有巴台,也都有值班的人員,走廊上也有不停行走的人,看來人的分布相當密集,我有點懷疑是不是我緊張過度,既然選擇在這樣的地方也應該顧忌到影響不會輕易的做出什麼舉動才對。很快樓梯到了盡頭,前面是一條寬敞的走廊,走廊盡頭便是關門著的大門,根據海報上的說明,門後一定是表演現場,我更加小心的向門口靠近,生怕突然有保安衝出來阻止我的去路。

  萬幸,已經來到門前,可是目前來看還沒有人出現阻止,仔細的看看門和門四周什麼都沒有,並沒有上鎖裝置,伸手推了一下,門很重,稍微用點力氣,門竟然動了,一首奇怪的歌從裡面傳了出來,隨著歌聲的清音淺律,一股熟悉的海水氣息傳來,我仿佛看見了蔚藍的海水、曼妙的魚群、纏綿的海藻,突然有種想睡的衝動,天那,這是海妖的歌聲,怎麼會出現在這,人們對傳說中的海妖並不陌生,他們生活在海裡,是具有迷人聲音的妖獸,擁有人魚一樣的外表,但卻與人魚並非同類,他們是靠聲音迷惑過往的船員引他們走進海裡,然後將他們吃掉,可是海妖一般都居住在深海,怎麼可能離開海水來到這?再用點力氣,門已經打開了一道很小縫隙,裡面的光線很暗也十分安靜,沒有一般表演時人們說話的聲音,一點都沒有,再仔細聽下去,發現這歌聲中有一絲機械的雜音,原來是有人將海妖的歌聲錄製了下來,可是誰會去錄製海妖的歌聲呢?我的緊張情緒突然鬆懈了一些,因為我想到,其實海妖的歌聲是可以仿製的,畢竟有誰可以真正聽過海妖的歌聲呢,而海妖之所以可以迷惑人類,就是因為其歌聲中有強烈的催眠暗示,那麼如果將歌聲中加入催眠暗示雖然仍有一定難度,可還是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比如胡文風就可以做到。

  想到這,我小心的向裡面走去,裡面要比想像的黑,我幾乎看不清楚對面是不是站著人,我摸索著四周,摸到了椅子,突然摸到個一個肉肉的東西,是人!我反射性的收回手,剛想道歉,但是那人似乎並沒有察覺,怎麼會呢?在這樣漆黑的地方,被不知道哪來的手摸到,一定是件極其恐怖的事,就算被我摸到的人膽子再大起碼也應該詢問一下是誰摸了他,我揉了揉眼睛希望儘快適應這黑暗,能看清楚四周的情況,慢慢的在幾秒鐘之後黑暗中已經有了模糊的影象,在仔細看去,發現我的面前正是一排排的椅子,那上面都坐滿了人,不過真是奇怪,為什麼這些人仿佛都梳著辮子或著頭髮很長,難道來看這表演的都是女人?

  來不及想那麼多,只想趕快找到武官,可是這麼多人要到哪裡找呢?突然腦子裡閃現了出一個主意,手機,也許可以賭一賭,如果他帶著手機,我撥過去,一定會有鈴聲,而這裡這麼安靜方向應該很好辨別,對,就用手機,想到這,我趕快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坐下先掩護好自己,拿出手機撥通了武官的電話,電話裡空白了很久也沒有信號音,我又試了一次,還是沒有信號音,他的手機不會是接收不到信號吧?要是那樣就麻煩了,轉念我馬上編排了一組資訊發了過去,短信不象直接通話,通話的話如果信號很揉或被干擾就一定打不通,但短信就不一樣,它會象個不死心的追殺者,信號一但變強一點就馬上被接受到,資訊已經發出去了,手機上顯示發送成功,但我還是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除了那歌聲,我又連續發了兩組短信,仍象沉入大海的細針沒有音信。突然就在我剛想放棄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左前方傳來,雖然很短促但還是若有似無的被我聽到,過去看看,我捏手捏腳的向聲音的大致位置靠去。走過之處全都是沒有反映的人,難道這些人都已經被催眠了?可為什麼我只是感覺困倦並沒有象他們一樣,矮著身穿過幾條椅子,開始四下尋找武官,突然在腳下傳來一聲很清晰的短音,低頭下去尋找,一種塗料的濃重味道撲面而來,手機,銀色的新型手機靜悄悄的躺在一個空位置下面,把手伸進空隙將手機掏了出來上面提示有兩條未讀短信,天,這是武官的手機,可他人在哪?我在那個空位置上坐下,小心的四處張望。

  頃刻室內和舞台燈亮了起來,原本漆黑的空間現在已經燈火通明,突然的光亮使我的眼睛有些刺痛,不由的閉上眼睛,一動不動。那歌聲嘎然停止,換上了一首輕快的音樂。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四面傳了出來。

  “親愛的各位女士,歡迎大家來到魔術表演現場,我代表我的我的新娘向大家表示感謝,各位休息過後可以睜開眼睛正式欣賞我們的表演了。”幕布褪開,一個穿黑色燕尾服戴禮帽的男子,站在臺上。


2008-3-17 12: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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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幹屍新娘 (上)



  “今天將為大家表演的是主題魔術,永恆的愛。”男子的聲音很富有磁性,舉止幽雅,外型很健碩,深陷的棕色眼睛和淡金色的頭髮將他整個人襯托的十分迷人。

  音樂又一次變化,二層幕褪去,舞台上出現了一只櫥櫃,櫥櫃上放著一只像框,那上面是個女子的照片,模糊中十分的熟悉,櫥櫃的旁邊是一只鑲嵌門板的鐵框架,門板可以活動用來表示那是房間的門,門的外面是一只公園長椅,和一架鞦韆。男子低下頭,表情很痛苦,一個女子走進房間,擺弄著照片,看了又看然後將像架扣倒,開始收拾衣服,音樂也是悲傷的曲調,看的出他們想表現的是遇到了麻煩兩個人都很痛苦,男子推門走進房間,拉著女人的手,兩人深情的擁抱,女人猛的推開男人,奪門而出,消失在門關上的剎那,全場頓時響起了一陣掌聲,我嚇了一跳,轉頭看向身邊的人,發現他們已經張開了眼睛,但目光仍然很呆滯,正在拼命的拍著手掌。音樂又變化了,更加悲傷,男子一個人在屋子裡,翻看著往昔的照片,他又拿起了雜誌手裡的雜誌隨著他的翻動竟然全部變成同一個女子的照片,男人轉身走向衣架,一件被遺落下的女人大衣,每當他一轉身就會舉起衣袖,而他轉回時就又落下,他取下衣服,後面空無一人,在轉頭那衣服又會舉起衣袖,男人走過去,取下衣服,突然在懸空的衣服後先暴露出一個身穿婚紗的外國女子,一動不動的站著,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剛剛那個,因為無論從外貌和身高都不相同,女子一動不動,魔術師剛想抱住女人,但一閃女人就不見了,滿天飄落下無數的紅色請柬,男人失落的看著請柬飄落到腳下,然後痛苦的踩在上面,我知道了,他一定想表示她要離他而去她要嫁給別人,我心輕微的痛了一下,說不清楚是因為音樂還是魔術師逼真的表情,魔術師衝出門,場景又變換,是一場婚禮,扮演新娘的是剛剛出現在衣服後面的外國美女,而扮演新郎的人竟然竟然是武官,雖然離的並不近,但我能確定那是武官,武官正和那個女子一動不動的站在舞台上,怪不的我找不到他。奇怪,這個女人為什麼有點熟悉,我在哪裡見過她?武官的表情很僵硬,看不到他的正面,他只是背對著觀眾,而那個女子是面向觀眾的,天,在她的左手腕上一只巨大的蜘蛛正在爬行,魔術師奔跑著過去,就在他離新娘一到幾步遠時,突然新娘直直的跌到在地上,手腕不停的流出鮮血……

  魔術師仰天狂喊,喊聲裡盡是悲傷,突然他一揮手全部的人都變成樹葉緩緩的落下,然後消失,惟獨那新娘仍然僵硬的躺在舞台中央,整場表演時間很短暫,但結束之後卻令人很難從情節中回過神來,我幾乎忘記了要尋找武官,幾乎忘記了尋找樂麗,我幾乎把一切都想忘記只希望沉浸在那痛苦又上癮的情節裡,我猛的甩下頭,力氣過大脖子跟頭都因為突然破壞性的行為感覺一絲痛苦,這該死的魔術師真會蠱惑人,雖然心裡憤怒但臉上儘量不做出表情,這對於我還真是對於忍耐的極限,接下來我要怎麼辦,這該死的外國人,把武官變到哪去了?突然舞台上的魔術師又說話了。

  “來找心上人的小姐,請走上台來。”我嚇了一跳,沒動。

  “不用懷疑了,你知道這裡只有你是清醒的,也只有你在懷疑我們的愛情。”什麼?誰的愛情?

  “你愛著某個人,我也愛著某個人,來吧,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們希望使愛的人幸福,希望獲得永恆。”他對著我的方向微笑起來,我發誓這是我見到過最恐怖的笑,我開始無法控制的顫抖。

  “各位給這位勇敢可愛的小姐讓路吧。”魔術師一揮手動作乾淨瀟灑,刷的一下,我身邊的人全部齊齊的站起來,開始向兩邊分開,很快將我暴露出來,我再想藏已經來不急,他們的動作太統一,我沒辦法模仿,就象一個有靈魂的人無法模仿行屍的全部一樣。天,就在我遲疑的剎那,令我驚異到極點的事情又發生了,全部的椅子開始自動的重疊,然後也整齊的向兩邊分去,舞台也同時開始跟我所站的地面接軌,很快這個面積不小的空間已經完全一樣高,再沒有舞台或著任何椅子,這只是一個空曠的空間,其實說它空曠並不恰當,因為那些人還站在我四周,只是仿佛連呼吸聲都沒有一樣的安靜,我一時分辨不清楚這變化到底是本來的設施還是魔術。我開始混亂!

  “來!”他的話象魔法一樣,叫我不能抗拒,我開始邁開僵硬腳步走向他。

  “來,我向你介紹我的新娘帕斯卡拉。”

  帕斯卡拉?地上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立起來,默默的注視著我,沒有一絲表情。帕斯卡拉?那個小美還有樂麗都見過的傳說新娘?

  藍而深沉的眼睛,烏黑的頭髮,白裡透紅的皮膚,真的跟資料中的一模一樣!如果她是帕斯卡拉,那麼,她到底是屍體還是逼真的模特?

  “對不起,我想在這我是唯一沒有買門票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禮貌的對待這個男人。

  “沒關係,闖入的人,是你的心上人,不是你!”現在我們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濃密的睫毛,這個男人很年輕,但為什麼他要說帕斯卡拉

  是他的新娘?

  “你到底想做什麼?”話一出口頓是覺得很幼稚!我似乎並沒有資格和能力質問他什麼。

  “沒什麼,只想用魔術講述一段故事而已,你理解了嗎?”男人走到帕斯卡拉的身邊,拉起她的手,她的手臂十分柔軟。

  “可你為什麼要催眠他們?”我指向身後的人。

  “為了我的新娘,還有----你!”

  “我?”

  “你的話我不明白。”

  “那我現在說你明白的事,你想知道你的心上人在哪嗎?”他放開了帕斯卡拉,走向我,我本能的退了退。

  “你把他怎麼樣了,他在哪?”我憤怒的表情依然掩飾不住恐懼。


2008-3-17 12: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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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八、乾屍新娘 (中)




  “啪!”一個響指,一只箱子吱嘎嘎浮出地面。一個女子站在箱子後面,白色的小禮服,銀色的鞋,樂麗是樂麗!只是她的眼神也同所有人一樣的呆滯,反她會動,因為她已經將箱子翻開,把裡面的人呈現在我眼前。武官靜靜的躺在裡面,象是睡著了。

  “你把他怎麼樣了。”我衝上去,搖晃沉睡的武官,但他一點知覺也沒有!

  “他,只是睡著了。”男人的聲音冷到極點。我覺得後背發冷!

  “你想幹什麼?”我強裝鎮定,開始速度盤算我的能力可以有幾分勝算,結果我幾乎絕望的想哭泣。

  “你愛他嗎?”他突然的問話叫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愛他嗎?我愛武官嗎?

  “那麼你得到怎樣的答案會放掉所有的人?”這人是不是瘋子,催眠這麼多人,只想問我這些絲毫不關他事的問題!

  “我似乎把問題弄複雜了,好吧,這樣講,你是否願意用你來交換這個男人?”魔術師又一次微笑,向是嘲弄更象譏諷!

  “我願意,如果你真的守信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算是哪門子籌碼!

  “當然,我當然會放了他。”

  “那麼那個女孩子呢?”我指著樂麗問。但馬上後悔了,因為不知道我的話會不會惹怒他,連一個人都救不了。

  “她?”他露出了艱難的表情!

  “是的,你會放了她嗎?”死就死,賭了!

  “她是自己願意留下的!”

  “不可能,她明明和她們一樣,都被你做了手腳。”想騙我?

  “這裡除了你,所有人都自願留下,不信你可以問?”他又一次打響了響指,頃刻所有的人都頓了一下,開始變換表情。一個女人甚至驚慌的開始尖叫,那叫聲憑填了幾分恐懼,一種來自心底的恐懼。

  他的眉頭皺起,馬上有幾個女人向那個喊叫的人撲想去,將她按倒,那女人開始呼喊,但只喊出一個“救”字,就沒了聲音,那幾個女人象動物一樣將喊叫的女子撕裂,鮮血內臟流出身體,直到她完全失去她的生命,那些女人才抬起沾滿鮮血的臉站了起來,血腥氣味充滿了整個空間,濃重強烈。

  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在身邊不足幾米處發生,看著她從一個人變成一堆肉!我不敢再質疑,我怕又會有人因為我而慘死!

  “相信了嗎?”魔術師象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平靜!

  “怎麼不說話?還想問問這個女孩嗎?”他掃了一眼身邊的樂麗。所有的人又開始恢復那種呆滯的眼神。

  “你到底想我怎樣?”我啞著聲音,勉強說出這句話。

  “你只要回答你願意用你自己換取他的生命?”他再沒有耐心引導我,直接說出他的要求。

  “好,我願意。”算了,救出一個是一個!

  “我會遵守我們的約定,哈哈……”他的笑變的猙獰,複雜到包含各種情感,有興奮有殺戮有喜悅有殘忍……

  突然我的頭頂一聲巨響,一只玻璃容器從上面降下來,我縮起雙臂想逃已經來不及,我已經完全被罩在玻璃罩中,玻璃罩象一個巨大的試管將我包在裡面,隔絕了一切,我無助的拍打著玻璃但沒有用,就在我為自己的被捆住絕望時,卻發現武官從箱子裡走了出來,魔術師走上前去,握住武官的手交談著什麼,然後武官呆呆的點頭接著微笑,然後徑自走了出去,剛剛那些看表演的女人就站在那,可武官象是根本看不見他們一樣,直直的走過去,甚至也根本沒有發現被捆在玻璃罩裡的我,我瘋狂的敲打玻璃想引起他的注意,但他根本沒有看我,他的身體擦過玻璃罩,卻沒有一點反應,我絕望的將手指放在剛剛武官走過的地方,看著他越來越遠,最後在那扇門後消失,我哭了!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他,而且是在他完全看意識不到我存在的情況下。

  魔術師看著我又一次笑了……

  哭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囚禁我的玻璃罩已經變成了一只寬闊的玻璃缸,我舒展了一下因為蜷縮而酸痛的手腳,打量著陰暗的房間,玻璃缸是在屋子中央,四面都是漆黑的牆壁,沒有任何東西,只有壁燈發出昏黃的光,但如同死光一樣叫我憋悶,玻璃缸上面布滿圓形的孔,那上面仿佛還接連著東西,象是水管!我試著跳躍想找尋出去的可能,但除了徒勞的消耗我的體力一無所獲!門開了,魔術師走進來,他已經換上了普通的衣服,摘掉了帽子,額前那銀色的頭髮十分醒目。

  “睡的好嗎?”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到玻璃缸裡。

  “你想幹什麼?想殺了我?”恐懼到了極點會轉化成憤怒。

  “怎麼會,我只是來通知你,晚飯的時間到了。”

  突然上方的管子裡流出了液體,開始流量很小,液體順著玻璃的四壁淌了下來,用手摸上去粘粘滑滑的,一股海水的腥味。

  “這是我的晚飯。”看來這人不但是瘋子還是變態。

  “不,這是甜點,主菜在後面。”很快水已經漫過我的腳面,接著是我的膝蓋、小腿、很快到了我腰部,我正擔心他是不想活活把我淹死,但就在這時水停了下來,雖然那液體沒有將我完全淹沒但整個下半身浸泡在這樣的液體中,十分的難受!玻璃缸的下面也根本沒有可以疏導水的孔洞,或許我要在這淡綠色的液體中呆到死亡!

  水管裡又有東西掉了出來,有幾只正掉在我的頭上,我慌忙的用手啪嗒,感覺告訴我那是擁有生命的東西,那些滑膩的東西掉進液體中,開始驚慌的逃竄,是魚!形狀怪異的魚。

  “這是什麼?”我躲到一角。

  “你記性真不好,說了是你的晚飯。”魔術師好象不願意再跟我廢話,準備離開了。

  “變態人,你叫我生吃魚?”如果我可以摸的到他,我真會一口咬在他身上,咬斷他的喉嚨!我想我也快瘋了!

  他沒有理會我的喊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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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八、乾屍新娘 (下)



  我已經在綠色的液體裡浸泡了兩天,期間沒有任何人走進來,包括那個變態魔術師,他是不是死了,我希望他死了,慶幸我還有力氣去詛咒他遭到不幸,這意味著我的生命將不會那麼早結束,再下去,或許我的下半身會開始腫脹,也可能腐爛,兩天裡我幾乎沒有睡過覺,因為沒有地方可以使我平躺,困的難以支撐時,我數次跌進液體裡,但很快就嗆醒,然後就掙扎著重新站起來,我也不能坐下,只是偶爾在液體裡浮一下,也很快沉下去,如果坐下必須將頭使勁的抬起來才可以保持呼吸,因為水面又上漲了不少,那些投放下來的怪魚,好象長大了些,可能是我的幻覺,難道我已經開始產生幻覺?

  玻璃缸裡的水每天定時的向裡注入,分量並不大,儘管他仿佛並不急著叫我死去,但這樣虐待折磨足以摧毀一個人的精神,我也不例外,因為我的意志已經開始消沉,再看到魔術師是在三天以後,我沒有破口大罵,沒有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他,因為一張嘴水就會從嘴裡湧進來,那粘稠腥咸的味道,極其難受!我必須用手攀住圓形的管孔,讓鼻子可以繼續吸進空氣,怪魚每天會投放一次,數量在增加,原來它們是真的在生長,最早投下的魚已經長到腳那麼大,觸角變長,嘴裡竟然還生長著駭人的牙齒,我的身體沒有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水裡而有任何腫脹,也沒有腐爛,但卻好象患上了什麼皮膚病一樣的癢,用手摸上去,呈現不規則的硬塊。而最另我崩潰的是,是那些怪魚,最早投放的怪魚因為沒有食物,竟然開始吞食同類,我身邊經常會漂浮犧牲者的屍體,液體變的更綠了!

  “啊!”好痛,因為互相吞噬剩下的魚都是體積較大體力較好的大魚,糟糕的是他們開始向我進攻!我抓起死命咬著我小腿的怪魚,用力捏暴了它的眼睛。然後甩出很遠,撞到玻璃上,血水崩漸到了傍邊的液體裡,其他的魚一擁而上分食著死者的軀體,完全把他當做食物而不是同類!很快那條魚消失的很乾淨,魚群開始向我靠攏,一定是我的血吸引了飢餓的怪魚!我變換了一下姿勢,僅僅是交替了一下手,可是已經幾乎跌進水裡,我太累了,累到有那麼一刻想就這樣死去,被他們解決掉!可是求生的本能,使我不願意任自己這龐大的進階生物葬送在小小魚腹!在魚群瘋狂的進攻總我開始頑固的反擊,一撥魚已經被我掐死,剩下一些暫時遠離我的範圍!暫時的安全並沒使我有絲毫的好轉,過大的消耗體力,只是讓我眼睛變的昏花,一個頭變的兩個大!

  我想我太餓了,如果現在給我食物我真的可以吃下一整頭牛,越想越餓,搖晃了一下腦袋,我的頭髮帶起一些液體漸進嘴裡,很鹹,比幾天前仿佛鹹了不少,一堆的死魚在不遠處飄著,活著的魚當然不會放過同類的屍體,我看著他們用力的撕撤啃咬,滿足的折騰,他們進食物的速度很快,一部分屍體很快就消失了,我微微閉上眼,虛弱的喘息,一個念頭出現在我的腦子裡,象觸電一樣,本能的搖搖頭,但眼睛卻捕捉到了一條倖免的死魚,這是條個頭較小的魚,肚皮向上,露出白白的一塊,很象一塊帶奶油的蛋糕,是的,很象,現在要是有一塊蛋糕該多好!想著,仿佛真的可以聞的見奶油的香味,不,不對,這不是奶油的香味,可是什麼東西發出了香味呢?剛一聞上去真的很象奶油,但卻又有所不同,奶油般的香氣裡又摻雜點點的腥味,兩種味道相互融合著,便產生了另一種特殊的氣味,這味道是我所不熟悉的,但卻極其吸引,畢竟對於一個過度飢餓的人,任何味道都會被捕捉並放大,我開始四處尋找,但不大的空間裡無論出現任何東西都會被看的很清楚,水面上除了那條死魚在沒有東西,我低下頭費勁的朝水面以下看去,雖然液體污濁但近處也仍然沒有東西,我開始煩躁,象一只飢餓的貓正看著玻璃罩下的美食而得不到一樣!挪動身體想擴大搜索的面積,僅僅挪動了幾步胳膊就已經酸痛的在也沒辦法攀住任何東西,只好索興放開手,把自己完全放進液體裡,撥動了幾下水,並沒有那麼吃力,接著就開始緩慢的遊動起來,手累了換上腳,腳累了再換手,這樣我幾乎在水下游了整個來回,但除了看見那些仍然活著的怪魚並沒有我想要尋找的東西,游了一會實在太累,我又回到我原本呆的地方,正當我把潛入水裡的頭抬出水面的時候,刮到了某樣東西,那東西從我的臉上掉進水裡,我本能的劃拉幾下,突然手僵在半空,因為我清晰無比的聞到那種我一直尋找的氣味正是從那掉落的東西上散發出來,比剛剛更濃烈了!

  而更另我吃驚的是,那東西竟然就是一直在我眼皮底下的死魚!我就這樣僵在那,不知道是該伸手出去,還是放棄想確認的念頭,就在這時,遠處的水面泛起了幾點水花,接著液體中出現了水文,水文在不斷擴大,並且以一定的速度向我面前的死魚移動。

  該死,他們是來吃這條死魚的!不能叫他們吃掉它!這個念頭出現在我頭腦裡時,我渾身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幾乎是立刻我便把手伸了過去,有的時候我們的大腦在特殊的情況下是不能支配身體的,我也是從這時才知道這個事實,當我剛把魚拿在手裡,那幾條怪魚就已經到達了剛剛死魚呆過的水面,我以為他們找不到魚便會離開,但我錯了,他們全部停留在原地,在水下幽幽的注視著我手裡的魚,那樣的眼神十分可怕,我甚至懷疑那並不是魚的眼神,而是另一種龐大到足以將我活活吃掉的野獸!我拿著魚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是重新扔到水裡,叫他們吃掉,還是?還是……

  我又擠出僅剩的一點力氣搖了搖頭,我真的很矛盾,可,可是真的只要吃掉死魚才可以生存,我是該吃還是不吃?那條魚拿在手裡滑滑的,有種很噁心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多人在摸生魚的時候都有,但大多數人並不覺得怎樣,因為誰都沒有想過自己要生吃它,雖然有人喜歡吃生魚片,但我保證他們吃的時候是有作料的,不會是象現在的我,對著一條根本不知道什麼品種的完全陌生的魚,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現在對於我是挑戰,生存本能和理智的挑戰,怪魚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那感覺似乎是在嘲笑,賭定了我根本不敢吃掉這條魚,賭定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將這條魚重新扔回水裡還給他們,接著用不了幾天我也會死去,他們就可以得到一頓超級大餐,有了我的身體他們又可以多活很久,說不定變態魔法師見我死去會放了他們,想到這我的情緒難得激動,畢竟這幾天我疲憊的連憤怒的力氣也沒有,我握著魚的手微微的用力,並且在顫抖,我將那條魚捏的太緊了,導致魚身體裡的血液都被我擠了出來,那奇怪的香氣更濃了,我將鼻子湊上去聞著,這奇怪的香味,真的很誘惑!我鼓起勇氣將嘴放在上面粘了一下,並不噁心,反而有點輕輕的甘甜,我又舔了舔,真的,沒有一點難受的感覺,我終於張大了嘴,但試了好幾次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放下嘴,最後一閉眼睛向著魚頭以下的部分咬了下去,咬了一大塊進入嘴裡,可是我卻不敢咀嚼,只是含在嘴裡,想著如果稍微感覺不對馬上吐掉,但,直到魚肉在我嘴里都已經變的溫熱還是沒有不適的感覺,開始咀嚼,味道不錯!我的臉上難得露出了輕鬆的表情,我知道我不會那麼容易掛掉了,因為我找到了新的食物,很快半天魚已經吃進了肚子,我看著剩下的半天魚,決定暫時將它放在出水管的孔裡,等著下頓在吃,畢竟我已經餓了很久胃部功能說不定已經沒那麼容易一下子消化太多的東西,放好了魚,我又挑釁的看著依舊在等待的怪魚們,做了一個嘲笑的表情,很奇怪,這些怪魚真的象明白了一樣四下散去!

  正當我呆呆的看著怪魚四下游走的時候,門又打開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誰會走進來,當然如果出現另一個人說不定我會更開心些!

  “你比我想象的要頑強,但你還是吃了你的食物。”他拿著一杯紅色的東西,顏色很深,不象我見過的任何一種酒,一邊搖晃著一邊就象欣賞觀賞魚一樣看著玻璃缸裡的我。

  “是的,我吃了,味道還不錯呢,接下來你要我吃什麼?”我仰著頭用剛剛吃魚得到的力氣跟他鬥嘴。

  “哈哈,看來你並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你注定要受我的擺佈,還拿著弱者的態度爭取自己的尊嚴,真是可悲!”

  “我是什麼樣的人?那你呢?你這個變態?你又好到哪裡去?”

  “算了,我有的是耐心!”

  看來他是想將我活活折磨死,神啊,你這個時候在哪裡?原本剛剛好起來的心情被他的出現驅趕的一絲不剩,我沮喪的看著他又一次消失在門後,這一次不知道又會多久再看見這個變態。

  沒過多久我開始感覺十分渴,這是在吃魚之前完全沒有的感覺,想想也已經幾天都沒有喝過水,但奇怪的是吃魚之前我竟然一點想喝水的慾望都沒有,但現在不一樣,我口渴的要命,但我當然沒辦法去弄一杯清水,因為沒有人會理我的要求,我張了張嘴,想試著去喝嘴邊的綠色液體,先是喝進了一小點在嘴裡,還是有點鹹,但可以喝,我又喝了很少的一些,馬上停止了這個行為,因為我並不知道喝這樣的水會不會感染什麼疾病,只要我能不渴死,我就儘量不去大量的攝取這些水。


2008-3-17 03: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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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九、變化 (上)


  注入的水高一直保持在離玻璃缸子一拳的距離沒有再加高,所以我還可以繼續呼吸空氣,缸子裡的魚不定時的會互相撕殺,我的那半條魚放到了第二天已經不能再吃,不管是味道或是口感都叫人很想吃完馬上自殺,為什麼會這樣?我又弄了兩條活著的魚試了試,發覺味道還是那樣的好,可是這魚變質的速度也太快了些,現在我已經一次開始吃掉一條半的魚,但被我放進出水孔裡的魚還是到了第二天就完全不可以再吃,我很奇怪這個事。因為吃了魚,現在我已經恢復了些體力,經常會潛進水裡去活動,這樣遠比只是攀住出水孔來的好,那樣呆久了身體會僵硬的不行,甚至酸痛的難以動彈,很快我在水裡的時間長過了站立。但不好的是,我腿上的硬塊更大了更多了!我只有經常的將腿抬出水面,儘管露出的部分很少,但我希望可以靠脫離感染緣來緩解一些病變的速度,奇怪的是,每當我把腿露出水面,腿就痛的厲害,索性我也不再那麼做,任其發展!

  我現在可以象魚一樣游來遊去,也開始慢慢適應了水的味道,腿在水裡不會覺得疼痛,我越來越覺得在水裡其實感覺也沒那麼差。我甚至還可以躺在水裡短短的睡上一會!只是覺得腦子經常處於空白狀態,為此我很恐慌。

  不知道我在水裡呆了多少天,但有幾條最先投放下來的魚已經長到誇張的程度,我將臉貼在玻璃上,這是我經常喜歡做的事,雖然外面很黑,但那是我所渴望的世界,正當想轉個身抓一條魚來填肚子時,一條有些刺眼的光線射了進來,已經很多天沒有開啟的門,開了,我不想去理會魔法師,就自顧自的去尋找自己的美餐,但我錯了,因為這一次響起的並不是那個魔法師的聲音,而是一個女人聲,她走到玻璃缸子前敲打著玻璃,接著叫出了我的名字,我的反映真的已經變的相當慢,她叫了很多聲,我才去理會,我又將臉貼在玻璃缸上,我的頭髮在綠色液體裡四散飄著,遮擋住我一部分的視線,但我還是認出,那是法西瑪,她邊上還站著一個男人,是,是武官,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忘記了自己在水裡,竟然張開嘴想要求救,可嘴一張開就被洶湧而來的液體魚貫而入,我被嗆的夠鹹。

  “雷璨,你說話啊,說話。”武官的聲音都變了調,可是我卻不能走到他身邊安慰他,輕聲的告訴他,我沒事。我實在太高興,只傻兮兮的看著他微笑,相信當時給武官的感覺一定極其詭異,一只盛滿綠色液體的玻璃缸,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女子,努力撥散開散亂的頭髮,極其僵硬的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滴東西從我眼中滑了出來,說是滑並不恰當,它還沒在我臉上有所停留就已經融進綠色的水裡。

  “別叫了,她說不了話,你沒見她在水裡嗎?”法西瑪很理智,四周尋找著東西,高根鞋踩的地面  響,當然我是聽不見的,水可以隔音。我只能依稀聽見他們講話的聲音。

  她終於拎著一只椅子走回來,塞在正在扒玻璃的武官手裡,武官想都沒想就操起了椅子,在揮動之前還不忘記比畫著叫我後退,我很聽話的向後退了退,玻璃缸比想像的堅硬的多,武官連揮了數下有沒有出現裂縫,急的在地上轉個不停,想尋找破缸的辦法。法西瑪平靜的站在原地,雙手揉搓著。我絕望的看著這兩個想解救我的人,心裡終於破滅了最後的一絲幻想,既然他可以關我進來,就一定不會輕易叫我逃脫,這在我看見他們時已經想到,只是自由就在玻璃缸的對面,看起來也只不過薄薄的一層,怎麼能不叫我期盼。我能做的只有抓緊時間看看這個我為他甘願被囚禁的男人,我飄在水裡,動也不動的看著武官,武官憤怒著罵著,然後也看向我,看的出他更想多想想把我弄出去的辦法,突然間我覺得很幸福,畢竟看著喜歡的人為自己著急是幸福的,我閉了閉眼睛,想再擠出一個笑容,然後最好他們就趕快離開,離開後再也不要回來,我不想如此痛苦,但那個簡單的笑容在這時卻如此的艱難,我根本笑不出來,不知道是臉上的神經已經僵掉還是心裡實在難受的不行。

  武官急的似乎要哭出來,法西瑪不斷的看著手錶,魔法師可能不在家,不過就算等到一天一夜也應該破不了缸,法西瑪指了指手錶象是催促武官要趕快離開,武官甩開她的手,瘋了一樣撲在玻璃缸上用拳頭狠命的砸著,椅子都砸不破的缸,手又怎麼會弄破,我向前遊動著,扶在玻璃上,心酸的看著這個瘋狂的男人,他的手已經由青紫變的脫了皮,再幾下玻璃上已經斑斑點點的落下了血跡,我的眼淚真的無法再忍耐,奪框而出,雖然仍然被吞嚼在綠水中,但也流進了我的心裡,武官還是沒有放棄,仍然一拳拳砸在玻璃缸上,法西瑪搖著頭,卻沒有走上來阻止。神,神啊,如果我就此死在這個男人面前可以阻止他再這樣傷害自己,那我寧願死掉,自私的死去,留給活著的人獨自想念。突然玻璃缸因為武官的撞擊而觸動了某個設置,原本沒有再注入水的孔管現在正在大量的加水進來,我浮上水面大口的呼吸一下這並不清爽的空氣,然後並沒有掙扎,我不是想死嗎?那現在我可以達到我的目的了,我揚頭看看天的方向,仿佛看見了片片的白雲,仿佛看見了灼熱的太陽,也似乎看見了滿天的星星,我從不知道原來人將死的時候是會如此的平靜……

  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叫我留戀的,那是父母家人,但他們有豐足的家業,足可以富足的生活,可以放心,可,眼前的人,為什麼叫我如此的不捨?叫我禁不住一陣陣的心疼,再看武官時他已經開始用頭去撞玻璃了,他要幹什麼?想和我一起死去!我笑了,這一次是發自心底的微笑,這個男人好傻!笑過之後,心猛烈的抽痛著,不知道是因為水已經高到另我無法呼吸還是我的心臟已經開始無法負荷這樣的心疼!突然一股甜腥的液體從喉嚨湧出來,在綠水裡一圈圈的暈開,我很想唱歌!我張開了嘴,不再去顧及綠水的肆虐湧入,我真的開始唱歌,一種奇怪的歌聲,象海豚的絕唱。

  我的歌聲穿過了想奪走我生命的綠水,也穿過了囚禁我的玻璃,穿過了一切阻礙到達我愛的人身邊,武官停了下來,他已經注意到綠水淹沒我的頭頂,並且還在繼續漲著,他在哭泣,一個男人的哭泣,足可以抵擋千軍萬馬,如此絕望又淒美的眼淚,不是屬於女人的,而應該屬於從不輕易哭泣的男人,我相信,這是我一輩子見過最叫人心動心碎的眼淚,來自愛人的眼淚。


2008-3-17 03: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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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九、變化 (中)



  我還在繼續唱著,用最後的力氣,唱到窒息死亡的瞬間,可是我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我身邊的水正在流出玻璃,不,不是幻覺,玻璃上正出現許多細小的裂痕,水就是從那些裂痕中流出來的,法西瑪最先發現了異象,拿起椅子向那些裂痕擊打,幾下之後裂痕更大了,綠水大量的洩出去,我又可以呼吸到空氣,頓時感覺世界又回來了,我已經停止了歌唱,看著武官在法西瑪手裡搶過椅子,猛烈的砸著玻璃,“砰”一下,玻璃發出悶悶的響聲,水帶著我癱向地面。

  武官甩下椅子奔到我旁邊,一把把我抱在懷裡,緊到叫我差點二次窒息,向外掙著,但很快就放棄了掙扎,任憑自己被他抱的緊緊,抽動了一下鼻子,貪婪的去索取他身上的氣息,武官,我又見到你了!

  法西瑪走上來一拳打在武官頭上兇兇的看著他。

  “要感動回去再說,麻煩!”說完抬屁股先走了出去。

  “還好嗎?可以走嗎?”武官啞聲問,我輕點了點頭。

  他先站起來,然後伸出一隻手拉我起來,我的腿此時痛的厲害,一點力氣也沒有,幾乎立刻就又跌回到地上,屁股結實的親吻到堅硬的地面,武官索性一把橫抱起我來就往外走,另一隻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抓著一條魚,本想扔掉,卻遲遲沒有那麼做。

  全身濕噠噠的依偎在武官懷裡,看著他的側臉,許久都挪不開視線,我真的在他懷裡嗎?真不敢相信,很累,很想閉上眼睛,但害怕再次張開眼時,一切都是只是自己虛妄的想像,向武官身上靠了靠,頭依在他稍顯單薄的胸前,一股奇怪的感覺立刻驅散我全身的濕意,武官抱我的手很緊,呼吸因為重量變的急促,不時的低下頭匆忙的看我一樣,什麼話都顧不上說,但我讀的懂他的眼神,他是在說,再等一會就一會,就可以帶我回家。

  法西瑪在狹長的走廊上快步的行走,頻繁回頭用眼神催促我們的速度,她很緊張,這樣的她看起來很怪異,畢竟法西瑪在我眼裡是極其不簡單的女子,現在的她如此緊張,難道是因為那個男人?想到他,我在武官懷裡不由的顫抖了一下,雖很輕微可還是被武官感覺到,他在我身上的手緊了緊,象是輕輕的安慰。

  走廊出奇的狹長,連續轉了三道彎可前面出現的還是見不到盡頭的走廊,法西瑪站在一盞昏黃的射燈底下,雙手又交錯在一起,肩膀微微聳起,姿勢看起來十分滑稽。

  “怎麼了?”武官有些氣喘的問。

  “你數過我們轉了幾個彎嗎?”法西瑪停下那奇怪的動作,直勾勾的看著武官。

  “我沒數啊,你在前面走那麼著急,哪顧的上數。”武官還是堅持抱著我,手臂都微微的顫抖,但卻硬撐著,好象生怕一放下我,我會又消失不見一樣。

  我撥了撥武官,然後向下努努嘴示意他把我放下來,武官固執的搖搖頭。

  “放她下來吧,事情好象不對。”法西瑪看了武官一眼。他這才把我放了下來。

  “有什麼不對的?為什麼停下來?”

  “我們進來時絕對沒有轉這麼多的彎。”

  “你確定?”武官充滿警戒的看了看四周。

  “恐怕這是事實。”她露一個難看的臉色。

  突然走廊裡昏黃的燈光頻繁的閃爍起來,一種刺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時而尖銳時而舒緩,時而瘋狂,聲音一傳來武官猛的用手摀住自己的耳朵,臉上呈現出極度痛苦的神情,用手抱著手的頭左右搖晃,身體越來越矮,沒一會已經蜷縮到地上,那痛苦的樣子難以明狀。我掙扎著想站起來,可腿卻完全使不出一點力氣,我只有一點點在地上爬,爬過之處留下一條淺淺的綠色水痕,那水痕就象蝸牛的爬痕,我艱難的爬著,已經夠到了武官的衣角,但一隻手卻搶在我前面伸了上去,抓起武官就是幾耳光,我反射的閉了幾下眼睛。法西瑪的手在武官臉上印上了紅紅的指印,武官被打的一時忘記把手摀在耳朵上,只見法西瑪迅速將一頭上的羽毛拽下來揉成團塞進武官的耳朵,武官的表情一下緩和不少。然後她回頭看著我。

  “你沒事吧?感覺難受嗎?”

  我搖搖頭。

  法西瑪拉起木呆呆的武官,嘰裡呱啦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武官的神情才又有了變化,他一清醒過來馬上衝到我跟前,用身體擋在我面前,法西瑪冷冷的看著武官,沒有說話。

  法西瑪的手在牆壁上敲來敲去,象是在尋找什麼。武官扶了扶我濕粘的頭髮象是很吃驚一樣看著我身後,可馬上就恢復常態微笑了一下,轉身走到法西瑪跟前。

  “我們要找什麼?”

  “不找什麼,我只是想確定我的猜測。”

  “猜測?”

  “是的,猜測!”

  “你猜到什麼。”武官緊張的注視著她。

  “我懷疑我們產生了幻覺。”

  “你的意思是?”

  “對,你讓開,什麼都不會做。”法西瑪好象對武官的情感很微妙,這種細微的感覺只有女孩能夠發覺。

  “我什麼都不會做,你還叫我過來幹什麼。”武官沒趣的嘟噥。

  法西瑪在牆壁上敲打的時間很長,也很細緻,甚至不時還將鼻子湊上去聞一聞,武官雖然想幫忙無奈法西瑪卻並不領情,只好呆在我跟前,用眼睛四處看著做警戒狀,他的手一直拽住我的手,仿佛怕一個不注意我就會消失在黑暗裡,我彎起了嘴角。

  我用手順了順自己的頭髮,竟然象海藻一樣滑膩,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十分狼狽,想到這將頭刻意低了低,突然法西瑪的一聲輕微的驚叫吸引了我們的注意,我們都齊齊看向她,這一看頓時明白了引得她驚叫的原因,只見法西瑪的姿勢仍然是敲打牆壁的樣子,但那只原本做敲打的手卻沒入牆壁,那畫面十分詭異,她的手此時就象被利器整齊的切斷。

  “你的手怎麼拉?”武官猛然從地上起身向她跑去,因為重心不穩一個趔趄險些跌到法西瑪的身上,兩個人的臉幾乎碰在一起,法西瑪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扭了扭頭緩和這尷尬的距離。

  “你手怎麼了,說話啊?”武官矮了矮身,死呆呆的看著她的手,動作停在半空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沒事,手還在。”法西瑪往後抽回了說,整隻手完好的拉了出來,象變魔術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武官鬆口氣,轉驚為喜,用力拍了下法西瑪的肩膀,拍的她一晃悠。

  “豬腦袋,我說了這走廊有問題,它使我們產生了幻覺,也就類似你們中國的鬼打牆。”法西瑪再一次將手伸了進去,這次伸的更深了些,整條胳膊都沒進牆裡。

  武官有些緊張的看著她。

  “可是鬼打牆可不容易對付。”他也學這樣將一隻手指頭試探的伸進牆,然後又抽了回來。

  “當然不容易對付,所以我們更要小心,想找麻煩的這個男人更難應付,但看來他並不在這,我進去看看,你機靈點。”她說著複雜的挑了一眼武官,就一使勁融入了牆裡。武官想阻止已經來不急。

  走廊裡一下靜下來,只剩下我跟發呆的武官,法西瑪消失的很乾淨就象從來沒來過一樣,燈光幽幽的照射在我的腿上,那裸露的地方泛著層青色的光暈,一大塊一大塊的硬塊布滿了整個小腿,給人很噁心的感覺,輕輕觸摸上去,中間部分已經硬到一定程度,而硬塊的邊緣微微上翹,起了薄薄一層軟皮。

  “她會不會有什麼事?”擔心的嘟噥,象是詢問又象是自言自語,我趕快把手收回來。

  “為什麼不說話?”他在我跟前蹲下。

  我只是笑笑沒有回答。見我不說話,他也沒有再問,又轉過臉看著吞噬掉法西瑪的牆壁出神。

  猛的,一只腳從牆壁上伸了出來,接著是一只胳膊,然後是另一只腳、胳膊、身體、頭,法西瑪終於又出現在我們眼前,就在她的另一只胳膊還沒有完全抽出來時,她猛的瞪大了眼睛大喊一聲。

  “跑,快跑。”


  武官頓了頓,沒反映過來,但很快就抱起我,向走廊的一端奔去。還沒等跑出幾步就感覺身後有股強大的力量拖著我們向後倒去,武官想跟這力量抗衡,本就已經疲憊的他再加上又抱著我,很難有勝算,果然沒一會就那神秘力量吸了回去,我們就象被吸塵器吸進肚子的小蟲一樣,毫無還手餘地的被吞進了黑暗。

  再醒來是被一隻手拍醒的,四周很空曠,一陣清晰的水聲從不遠處傳來,水很涼因為我已經感覺到夾雜著凜冽的氣味的涼氣從聲音處一同傳來。

  法西瑪的棕色頭髮很亂,身上的衣服褶皺著,一邊拍打我的臉一邊抓著自己的頭髮,我正開眼想說話可發不出任何聲音,著急的唧唧啞啞比畫著武官。

  “他沒事,只是暈過去了。”法西瑪面無表情的說。

  這才放下心來看向自己的身上,當視線剛落到我的身上,不由的一陣臉紅,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多,再加上已經泡在水裡許多天,已經開始腐爛,我幾乎整個胸部此時正差不多完全暴露出來,趕快用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想掩蓋一下,可不拉還好,一拉之下竟然全部爛掉,我哀求似的看著法西瑪,她卻笑了。

  “為什麼不好意思,身材還不錯。”


  我拼命的搖搖頭,用牙齒咬著嘴唇。


  “逗你拉,他一時還醒不過來,再說人魚不是也這樣不穿衣服,游來遊去?”我急的快哭出來了,一臉的痛苦,雙手環住胸前。

  “哎!麻煩,那你要我做什麼?我也沒帶衣服來,難道叫我脫了,給你?”我低下頭,不再有所表示,她說的很對,她總不能真的脫光衣服,然後再光著身體幫助我們逃命。

  我正低頭不知所措,卻猛的被腰間的一塊東西嚇了一跳,那是什麼?仿佛是一片超大的魚鱗,放下一隻手向那東西摸去,手感也幾乎完全相同,但卻很硬,在這原本並不明亮的黑暗空間裡,看見自己身上長出了魚鱗,真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那魚鱗正發出青色的光,幽幽的向我宣戰,仿佛告訴我它的存在是不可忽視的事實。

  “你也發現了。”法西瑪很平靜的說,雙手垂在身體兩邊俯視著我。

  我抬起頭,投去詢問的目光。她嘆了口氣,然後坐了下來,顯得很疲憊。

  “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事很多,對嗎?”她說。

  我點點頭。

  “那從我母親講起吧。”她的目光看向了遠處。


2008-3-17 04: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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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九、變化 (下)



  “她是個很了不起的吉普賽占卜師,而我的父親是一個地道的中國人,他們結婚後就一直環遊世界,直到30年前,他們到過一個墨西哥的小鎮,見到了當地人口中的傳說新娘。”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接著說。“估計你也已經見過它,一具乾屍,一具幾十年不腐爛的乾屍,帕斯卡拉,我母親第一眼看見她時就發現她竟然衝她眨眼,接著就出現了幻覺,我的父親也在這次旅行中失蹤了,母親很悲痛,決定為自己做一次占卜,吉普賽占卜師是有規矩的,從不為自己占卜,但母親太想念父親,所以決定冒險為自己做一次占卜,占卜的結果很怪異,但卻使她找到了父親。”講到這法西瑪停住不再講話,我有些著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猛然一個想法進入我的腦子,我用一隻手粘了點身上的水,寫在地上。

  “後來呢?”我寫道。

  “後來母親自殺了。”她艱難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為什麼?找到了,還要自殺。”手上的水已經寫到乾了,我生怕她看不清楚,或者不認識。但她很快就開口又說。

  “母親找到的只是父親的屍體……”

  “為什麼會這樣?”我又重新蘸了些水寫。

  “我的父親其實是當時國內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員,他們的一次考古挖掘中發現一只奇怪的魚形容器,那是一只並不存在於任何記載的奇怪容器,淡綠色,上面雕刻著海藻和人型魚尾人的圖案和一些柔美的符號,通體透明,裡面竟然還有流動的液體,當時的考古人員沒了辦法,因為按長理推斷這只容器的年頭相當久遠,更奇怪的是,容器的液體中有一只小小的魚在水底,大家都以為雖然奇怪但終可以用科學的辦法揭開秘密,可,所有的人都錯了,父親當年與同事都一致認為不可以輕易的打開容器,以防止裡面的液體接觸空氣產生變化,這樣所有的研究都可能陷入徒勞的局面,結果就只有使用x光,他們想弄清楚裡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生物,可叫任何人都沒想到的是,x光線完全感知不到裡面有任何東西。研究工作最終擱淺。”

  “這跟我們遇到的事,有什麼關係?”我剛寫完,武官就醒了過來,看來他傷的不輕,一時都弄不清楚我們身在哪裡。

  “這是哪?”武官費勁的眨著眼,四周環顧。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法西瑪聳聳肩膀。

  “他媽的,我們不會呆在這一輩子吧?”

  我看見武官看向我,忙下意識的把手環回胸前。

  “我並不確定我們是不是一定可以出去,但我們可以試試。”法西瑪看向我。

  “你為什麼看雷璨,你不會因為她不能走,想把她仍下不管吧?”武官情急的一下竄了起來,仿佛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不,當然不,剛好相反,如果要出去,她或許是最有可能的。”

  我們都被法西瑪的話弄糊塗了,我連站都站不起來,怎麼可能出的去,這似乎是個冷笑話。

  “我沒開玩笑,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了,我現在沒那麼多時間解釋那麼多。”然後她又說。

  “帕斯卡拉死在她自己的婚禮上,可是她並沒有真的消失,她被愛人做成了乾屍,她死亡的方式相信你們也知道,是被蜘蛛咬死的,這本身就是極度惡毒的死亡方式,這個女子同她的愛人一樣瘋狂和可怕,傳說在婚禮上死於蜘蛛嘴下的新娘會獲得蜘蛛神的恩賜,他們的靈魂將得到永恆的延續,尋找到適當的機會她便可以得到永生。”

  “你在講故事?”武官不以為然的說。

  “你們可以不相信,你們將很快就會相信。”

  我和武官面面相覷,都被法西瑪異常嚴肅的語氣弄的不知所措。

  “那麼我們作為破壞者,是一定會被除掉?”武官的腦子看來已經恢復正常。

  “不僅僅是這樣。”法西瑪的表情變的十分的憂傷。

  “那麼還會有什麼?”我跟武官有同樣疑問。

  “算了,不講了,先找機會出去,再說。”

  “你們相信我嗎?”我和武官被她突然的問題弄的不知怎麼回答,略微遲疑了一下,雙雙點頭。

  “那,照我說的做,雷璨,你拿的那條魚還在嗎?”魚,她怎麼會知道我藏了條魚。

  我猶豫的摸了摸褲子口袋裡的那條死魚,然後掏了出來,因為是坐著,一個不小心倒在了地上,那條魚掉了出來,武官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就象我是頭怪物,我的心被猛的扎了一下,真想立刻死去。

  “現在我們吃掉它,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但只有這樣了。”武官的表情又是一陣茫然,象是我們這兩個女子都瘋了一樣。

  “快點,不吃,你就一定會死,吃了或許還有希望。”法西瑪把魚從中間分成兩半,一半交給了武官,一般拿在自己手裡,也是看了又看才強裝鎮定的咬了一口,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我,她並不同我一樣覺得那魚十分美味,武官更是很抗拒的看著生魚不知道從那下嘴,最後還是先吃完的法西瑪,拍了他一下他才吃進嘴裡。法西瑪的手放從武官的肩膀上拿開,就見他一陣的乾嘔,險些把好不容易吃下的魚又吐了出來,法西瑪手快的又是幾巴掌,才把魚又打回他肚子裡。

  “武官,來幫忙把她放進水裡。”武官一聽要將我仍進水裡,很是猶豫。

  “你幹什麼?你不說你相信我嗎?”法西瑪的臉微微的紅著,胸脯急劇的起伏。

  “是啊,我是相信你,但那樣她會死的。”

  “我不是要殺她,是叫她帶我們出去。”

  “他能帶我們出去,她路都走不了,怎麼帶我們出去。”武官提高了聲音。

  “我信她。”我拽了拽武官的褲子,在地上寫。

  “不行,我也不會叫你去送死。”武官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我狠狠拉著武官的褲腿,做出生氣的表情。

  “別任性,我不能再叫你消失。”武官頹廢的臉夾深陷,看的出他說的是真話,這段時間我受到的是身體折磨,而他被折磨的是心。

  “我的心和你一樣,叫我試試吧。”我簡單的寫到。武官看到我悲傷的表情有點動搖,但似乎還是沒打算讓我下水。

  法西瑪突然衝上去用一貫的手法啪啪,兩個耳光扇過去。

  “你們想死,不要拉上我,我跟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要清楚,不是你來求我,我怎麼會遇到這樣的麻煩,你們的事我不管,起碼要送我出去。”

  “武官,聽話,我們不能連累她。”我的手指都已經磨出了血,一股濃稠腥味彌散在我四周的空氣裡,他一把將我的手抓起,僵硬的看著手指。

  “別寫了……我答應你?”

  兩個人抬著我向水的方向移動,武官走的十分緩慢,神情難看到極點,法西瑪的臉色也很差,氣氛叫人難受的不得了,我這人可以承受死亡但不願意活的痛苦,我故意輕鬆的微笑起來。

  在水邊他們再次將我放下,武官猶豫的樣子好象隨時都可能反悔,而法西瑪也並不輕鬆的看著我。

  “如果覺得不行,就回來,我們會一直呆在水邊,等你,我們會立刻拉你上來。”

  “還是我下去吧,我體力比她要好。”武官反悔的說。

  “你?你以為你真的很行嗎?什麼都不懂少發言。”

  “我為什麼不行。”眼看兩個人就要引發一場血腥的戰爭,我猛的一歪身體自己栽到水裡,然後露出頭笑笑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全都不吵了,一個鼓勵的看著我,一個就要跳下水,法西瑪拉住武官又是一陣拳頭,我將頭躲進了水裡。

  水很涼,我覺得很冷,但卻又有種舒服的感覺遍部全身,這感覺是剛剛絕對感覺不到的,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已經適應了水,那以後啟不是要生活在水裡。胡思亂想中使勁向水裡潛入,法西瑪告訴我,水下可能會有出去的通道,水裡很黑,我完全看不清楚方向個任何東西,只能摸索,儘管我已經很小心,但還是撞了幾次石頭,身上被撞的很痛,每遇到一個障礙我就用身體向裡面探去看看裡面是不是通道,但找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我有點失望,把頭從水裡探上來向那兩個表情僵硬的人揮揮手,沒出來一次武官就仿佛鬆一口氣,就在我又一次返回水下時,突然覺得這很冷又增加了一分,冷的十分詭異,突然水面上傳來法西瑪的驚叫,離的太遠又因為水的隔音我聽不太真切,正想伸頭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卻有一只冰涼的手死死拽住我的腳踝,我的氧氣已經吐的差不多,連冷再驚的把最後一口氣也吐了出去,手腳在水裡胡亂的嘩啦,想擺脫抓住我的東西,可是那東西似乎擁有意識就是拉住我不放,我急的想喊,但常識告訴這時候不能張嘴,不然我會死的更快,我在水裡撲騰著,眼看已經將手露出水面,頭也快出來時,就又被拉了回去,他們也一定發現了我的異常,隨著兩聲落水聲,兩個人向我遊了過來,我想阻止他們靠近已經來不急了,武官先抓住了我的手,用力的拉著,想把我拉出水來,但那東西力氣很大,武官都被帶著潛入水底。

  就在我幾乎要窒息的時候,法西瑪的聲音從水面上傳來,聲音很清晰這證明她就在我附近。

  “水下換氣,試著象魚那樣換氣。”我實在不懂她的意思,要知道,在水下換氣,我根本不會,叫我怎麼換,可關鍵時候也想不了那麼多,要命的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武官還死命的抓著我,我只有拼了,試了再說。

  換氣,魚一樣的換氣,那不是要張嘴,算了,張吧,我真的放開了嘴,一口冷冷的水灌了進來,被我喝進了肚子,不對,喝水不對,好象要吐出去,可一張嘴就只有進水拿能吐出去呢,我沒命的喝了好幾口水,奇怪的事發生了,我不再覺得窒息,我仿佛變成了另一種生物,雖然還是有點不適應但起碼不會覺得快要死掉,我又喝了兩口水,覺得氧氣充滿了身體,想也不想把武官拉到身邊,將嘴映到武官的嘴上,將氧氣吐給他,有了氧氣心裡也不在那麼害怕,我掙開武官的手,猛的一推,將他推出很遠,然後自己潛入水底尋找那抓住我的怪物,我下的太猛一下子貼了上去,黑暗裡一雙血紅的眼睛瞪瞪的看著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也回瞪他,這一瞪突然腳下一松,整個人浮出了水面,那東西好象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只是腳上冰冷的感覺告訴我,那東西絕對不象擁有生命。

  再次浮出水面,武官已經狼狽的被法西瑪拉上了岸,正在一口口吐著水。

  “你沒事吧?”法西瑪一手按著武官的肚子問我。

  我搖了搖頭,用手指著躺著的武官。

  “他沒事,喝了幾口水而已,你還行嗎?看來水下很危險,要不要上來休息?”

  我又搖搖頭,表示不用,其實除了有些害怕,倒是一點不覺得累,看著武官已經能坐起來,我又潛回水裡,這次我向更深的地方遊去,遊了很久,因為不用露出頭來換氣,所以速度很快,慢慢也適應了水的溫度,竟然越來越暢快。


2008-3-17 04: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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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十、脫險 (上)





  我摸索著向前遊去,感覺到我在傾斜著向下游,雖然不可以預測我到底已經向下游了多遠,但起碼應該已經在很深的地方,這的壓力很大,作為在陸地上生活的人類來講,有些不舒服,遊了大約20分鐘,我忽地撞在某樣東西上,那東西很僵硬,身上頓時大面積的疼痛,反射性的用手拉了一把沒拉住,彈出一段距離,剛剛拉上去的手感很奇怪,顧不上去理會撞疼的地方,又一次擺動身體靠近,我是很難看清水下的情況的,所以這個時候只能靠感覺,感覺告訴我,被我撞上的東西有些不一樣,根本不是岩石的觸感,大約快接近目標時,我伸直了雙手,以防止再一次撞到上面,我的指間漸漸的觸碰到那東西,一股冰冷的金屬感順著手指傳到我的觸覺系統,是鐵或者是鋼,總之是金屬,我的手順著成圓柱形的金屬條向下摸去,下面竟然依舊是金屬條,只是向不同方向不知道延伸到什麼地方,頭腦裡儘量搜索所知道的概念?突然一個形象出現在我腦中,為了證實猜測,我又分別摸向兩邊,果然,傍邊每隔不遠就出現一條金屬條,之間的距離不小,但難以穿過一個正常人,用力扯了扯金屬條,金屬條輕輕的晃動幾下,拉不開,水裡沒有承重點,就算在陸地上都難以以一個人的力氣拉斷堅硬的金屬條,這個我清楚,何況是在水裡,我只是想試試有沒有活動的地方可以進去,又順著向傍邊遊去,邊游邊用手探詢,想知道這巨大的“籠子”會延伸到哪裡,大約過了十幾米金屬條才消失,金屬條排列的十分規則,每隔一段就出現一個,如果我的猜測不錯,那該是只籠子,如果這真是只籠子,面積真不小,我對這只籠子莫明的感興趣,但現在並沒有那個時間,我在水裡反個身,又摸索著向一邊的空隙遊去,這次沒游出幾分鐘,就感到水流的變化和一絲隱約的暗淡光線,使勁擺動幾下向光線處遊去,身邊已經開始模糊的出現景物,各種魚類在四下悠閒的游藝,岩石的顏色很淡,各種水生植物在水裡飄盪,我對生物並不感興趣,但還是覺得這樣的魚群不象出現在普通的淡水領域,越想越覺得象,突然意識到被我吞進肚子的水,也有鹹鹹的味道,難道這是海水,可怎麼可能呢?我明明應該在我自己的城市,而我生活的城市是內陸省,離海很遠。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眼前已經大亮,看來離水面的距離已然相當的短,一種渴望新鮮空氣的慾望化成力量,叫我以自己都吃驚的速度彈上高處,如我所料,很快,就一個跳躍射出了水面。

  陽光下水面碧藍透明,不時幾縷晃眼的光條在水面上盪漾,成群顏色鮮豔的魚在我身邊游過,搔的身上細細痒痒的,帶有咸味的空氣一下子湧進我的鼻腔,舒服極了,停了幾秒鐘讓自己的眼睛可以適應這毫無遮擋的耀眼陽光,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竟然是一處懸崖,按自己的朝向算,我剛剛應該是自那底下遊出來的,回過頭想找尋可以登陸的陸地,我必須知道陸地的正確方向才能回去帶他們出來,要不然這一躺就算白遊了,忽然我被一塊礁石吸引住視線,原來剛一出水面只顧的去四下亂看並沒有注意到,前面不遠的地方竟然有一塊礁石,坑坑窪窪的表面一層斑斑點點的白斑,樣子雖不好看可面積不小,心裡一下有了打算,實在找不到陸地,也可以暫時把他們兩個拉出來叫他們呆在那上面,想到這我快速的向那礁石靠過去,想近距離觀察一下那上面是否可以站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想知道礁石能不能站兩個人,並沒有把自己算到裡面。

  礁石離我並不遠只有大約幾百米的距離,很快就遊到跟前,近看這石頭確實不小,想必站兩個人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惜礁石太高,我的腳離水就痛,根本上不去看個明白仔細,我只好繞著石頭轉圈,想從各個角度大約估計一下,石頭是不規則的四方型,我幾下就繞過了兩面,正當我想繞到第三面的時候,突然我吃驚的停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前方,是的,我揉了揉眼睛,我並沒有看錯,那是一條手臂,人類的手臂,正當我猶豫著要不要一下轉過去看個清楚時,那手臂動了兩下,一下子消失在石頭後面,我馬上跟了上去,正當我剛一轉彎,我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那真的有一個人,可能是因為吃驚過度,一時忘記了踩水,整個人下沉到水裡,一時忘記停止用鼻子呼吸,抽了好幾下海水,鼻子酸酸的,一股鹹腥的海水從鼻子流進嘴裡,還好我及時把自己送上水面,才沒有被嗆暈,我擦了一把眼睛,看見那個人正扶在岩石上,米著眼睛看著我,原本只是看見她的側面,現在她的整張臉都被我看的一清二楚,那是個醜陋的女孩,過長的耳朵爬在腦袋兩邊,齜著的牙齒怎麼都不能被單薄的嘴唇覆蓋,還有上半身的皮膚已經被曬的過黑,非常粗糙,我剛想想辦法跟她交流,可是剛剛還很安靜的她,一下子跳進水裡,向前放遊去,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因為我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況且,天知道就算我能說話,我的話她是不是能聽懂,慶幸的很,順著她遊的方向,一條綠色的黑線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應該就是陸地,既然已經找到該找的陸地,也就沒比較管那個人要幹什麼上哪去了,一個跳躍,我再次沉進水裡,向原路返回。

  因為走過一次,所以儘管看不清楚,還是比較順利的回到了法西瑪和武官呆的地方,我露出頭時,兩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古怪,並且距離水面有一段距離,大概是想做好警戒以防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什麼東西脫進水去,我甩甩擋著眼睛的頭髮,對他們重重的點頭,兩個人都長長的舒了口氣。

  “需要上來休息一下嗎?”法西瑪伸出了手,想拉我上去。我搖搖頭,一隻手攀在突起物上,另一隻手蘸水寫了幾個字。

  “從下面到外邊,大約需要30多分鐘。”

  法西瑪象是在思考什麼沒有出聲。

  “30分鐘?正常人怎麼能在水下呆那麼久?”武官說

  我搖搖頭又寫,

  “水下換氣,我做到了,你們也應該可以。”

  “我們根本做不到。”法西瑪的手在地上嘩啦著,在計算著什麼,然後又說。

  “你看見陸地了嗎?如果記得不錯,附近應該有小島。”

  我點點頭,寫道。

  “為什麼你們做不到?我也不擅長游泳,我已經可以你們怎麼不行?”

  “每個人是不樣的。”法西瑪的話說的有點勉強,話語裡有明顯的閃爍。

  “你先帶武官出去,必要的時候你要給他輸氣,象剛剛那樣。”我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可是一邊的武官卻又喊了起來。

  “先帶你出去吧,走在你前面,丟人。”

  我看了看兩個人,寫道先帶法西瑪出去,她也沒再推辭,就開始做起了準備,把腿伸到水裡,再淋點水在身上,開始活動起來。


2008-3-17 06: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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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十、脫險 (下)




  第三次潛入水下我並沒有覺得很累,但唯一不同的是我身邊多了個需要照顧的人,我一個人遊完這段路程很輕鬆,但現在每隔個一段時間就要給法西瑪輸氧氣,這樣一來時間上就慢了很多,原本30分鐘就可以遊完的路程,現在卻花了近一個小時,我把法西瑪從水裡拖上來時,她的臉都憋的變了顏色,我在水裡蹬著水費勁的將法西瑪推到岩石上,然後喘著粗氣休息了半天,確定法西瑪沒事就又回去帶武官。

  武官等的有些不耐煩,正在來回的奪步,一來打發時間,二來活動身體,防止一會到水下抽筋,我簡單的把法西瑪在水下會遇到的麻煩告訴他,他很有信心的點著頭。然後就這樣傻傻的看著我,我沒有去探詢複雜眼神裡的內容,只一味躲避著他,惟恐他記得太多我現在狼狽的樣子。

  武官一下就跳進了水裡,一遇到水,腳上鞋子變的十分沉重,遊起來很不方便,我指了指他的鞋子,他會意的把鞋拔了下來,甩在水裡,我拉著他的手,兩個人向深處遊去,對於進入水裡我有種安全感,起碼,武官這時候是看不見我的。

  他的忍耐能力遠比法西瑪差很多,我必須頻繁的為他輸氣,這樣無疑更加浪費時間,每當相互的嘴唇碰在一起,我都會臉紅一會,我為自己在這樣不合適的時候臉紅覺很尷尬,我們大約游出了很長的時間,突然武官拉著我的手重重的向後頓了頓,我被武官拉著向後倒退回去,在水裡我根本看不見武官更別說發生了什麼是,我只當他是撞上東西,於是又一用勁拉了拉武官,但是還是沒有拉動,他的手腳開始拼命的嘩啦,四周水流混亂的攪和在一起,一下子弄的我十分緊張,如果僅僅是我緊張那就還不要緊,要是他緊張忘記憋氣他可能被嗆死,趕快給他輸了口氣,然後在他四周摸索想知道,為什麼拉不動他,當我摸到他腳上的時候終於找到了原因,他的腳卡在那只籠子裡面拔不出來,而武官的旁邊一只金屬條已經變形斷掉,形成一個人可以穿過的空隙,我從空隙裡面進去,找到了卡住他的地方,事情並沒有想像的麻煩,只不過一個小金屬塊,擠在他腳和籠子底狹窄的金屬條上面,正好別住了,沒怎麼費勁取下那東西,本想扔掉,但摸起來手感很奇怪,放進了褲子口袋,這樣的舉動可能因為我本就對這海底的籠子很感興趣,遊的時間太久他已經沒了力氣,速度明顯的變慢,再這樣下去恐怕他會出現危險,我想也不想的把自己的衣服扯下來,又拽了拽,還好一些部分還可以承受重量,我把他棒在左面,這樣即使他不游我也還是可以方便的帶他游動。

  武官平躺在礁石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胸口劇烈的起伏,他累壞了,法西瑪已經坐了起來,皺著眉頭看著遠方,我知道接下來我們的路已經從水下變成了水上,現在要做的就是尋找有人的海島,我們就有希望了。但是當我向原本出現小島海岸線的地方望去,卻大大的吞了口頭海水,那本來出現在海霧裡的小島已經完全看不見,就象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我不想把曾經看見小島現在又消失的事告訴他們,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經受不了希望破滅的打擊,就只當我還沒有找到算了,我又打起身後懸崖的主意,說不定,這就是一個小島,也或許我們能找到一只半只的船隻,我繞著懸崖轉了一圈,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這個帶懸崖的島並不大,看起來根本沒有人,更何況找到船了,當是我並沒有考慮到我們三個是怎麼被吸到那有水的空間去的,只想著快點想辦法找到海岸。

  這附近的地形很複雜,相距一段就會有一塊礁石,遠遠看去只不過是一個個的黑點,而眼睛所極的地方都是平平的海面,看來想找到出去的路只有我可以,我先在周圍弄了些活魚扔給礁石上的兩個人,手比畫著寫出我的決定,法西瑪沒說贊成也沒說反對,看來是默許了,武官有明顯的擔心,我向他費勁的解釋了半天,一再證明我可以絕對沒有問題,他這才怏怏的坐在一邊不再說話,法西瑪看了看太陽,然後舉起手指出一個方向,我知道她是在幫我判斷哪個方向最有可能有小島,雖然有些疲憊,但還是奮力向法西瑪所指的方向遊去。

  太陽已經快沒入海面,我疲憊的靠在一塊岩石上休息,我太累了,全身都覺得酸痛,實在覺得遊不動,這時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開始看不清楚景物,突然我聽到什麼聲音,象是人的呼吸聲,這地方怎麼會有人的呼吸聲,難道是海裡的大怪,緊張的環顧四周,不覺得警戒起來,突然我看見真的有一個人正半靠半坐的依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面,下半身都浸泡在水裡,而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只穿了很少的衣服,身上掛著大條的海帶,她正用手往嘴里塞著,齊肩的頭髮是很好看的栗金色,頭髮濕濕的全沾在臉上,看不清楚五官,但從身材上看應該是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她並沒有發現我,還在拼命的塞著東西吃,看樣子十分餓,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了起了一些水向她潑過去,開始並沒有潑的太多,她竟然完全沒有在意,我又一次撂起水向她潑去,這次她感覺到了,機械的四處尋找著,我向她揮揮手,她卻象見到鬼一樣大聲的尖叫起來,那叫聲透著絕望的恐懼,而且還是一邊叫一邊費勁的向我低頭,動作很向是一種膜拜,嘴裡一只低低的念著一個詞,很模糊,不是漢語,我有哭笑不得,看樣子估計是把我當做什麼怪物了,我儘量露出誠懇的表情,向她緩慢的游去,她顯然是嚇壞了,把身體從水裡拔上來,整個人蜷縮在岩石上,瑟瑟發抖,甚至開始哭泣,我停在水裡,不敢游過去,我怕她一時恐懼過度發生意外,我靜靜的等待,想找機會問問她有人生活的海島在什麼地方,我等了很久,她終於哭累了,呆呆的低著頭,我看時候差不多就游了過去,她還是很害怕的向後挪了挪,但岩石的面積有限,我離岩石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停了下來,看來要跟她溝通一定是件相當艱難的事,正在我為怎麼跟她溝通苦惱不已時,一陣引擎的響聲傳了過來,有船,我有點激動的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發現遠處真的有幾只小型的捕魚船向這邊行駛過來,那女孩子也已經聽到了,拼命的呼喊著揮手示意,聲音都嘶啞變調,我聽出來原來她講的是西班牙語,可惜我西班牙語學的不好,只能聽懂一兩個簡單的次,她在喊著救命,還有最後的一個詞,很奇怪發音上不象是西班牙語,倒有點象漢語而且音很想中國北方的方言中的“曬臉”!這是個很有意思的詞,差不多是介乎罵人與責備詞之間。小船的速度不快,從聽到聲音後又過了很久才開到我們眼前,船上有十來個人,全部都是男性,其中一個年長的長者流著一臉的鬍子,有點兇,他站在最前面身後的男人手裡都握著長長前斷尖尖的東西,象是要打仗一樣瞪著我,呼啦著說著西班牙話,氣勢洶洶的向我過來,突然直覺告訴我,可能有危險,這些男人可不象那女孩那麼溫柔只懂的哭泣,果然還沒等我有所表示,有一兩只尖棍就飛了過來,要不是我躲進海裡,恐怕我已經被插穿,尖棍一頭連著繩子,他們見沒有叉到我就把那東西又拉了回去,我在水底掙扎著是再上去找辦法與他們溝通還是就這樣逃跑,最後還是決定冒險上去,因為這幾只船或許是帶武官他們出去的唯一方法,想到救人心裡的恐懼減輕了一半,游出去一段,然後把頭露了出來,見我又出來了,他們驅船又向這邊追來,手裡的尖棍高高的舉起,連續這樣叉了幾次,我發現他們並沒有真的想叉中我,好象嚇唬的成分更大一些,儘管我躲避的靈活但還是巧合的叫我碰上一只尖棍,手臂被劃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馬上染紅了水面,見到我受傷那些人卻停止了動作,前面船上的幾個人圍著長者嘀咕起了什麼,好一會那個長者向我開始喊話,無奈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喊了一會又開始比畫,一邊指著邊上的男人一邊指著我, 我順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見那個男人已經躺在船板上,雙腿抬的高高,他們這奇怪的動作叫我覺得莫名其妙,一會用棍子扎我一會有做起了遊戲,這些人是不是瘋子,但又一想不能一船都是瘋子啊,何況出海的人怎麼會到個瘋子出來,又看那長者也確實不象精神有問題,那麼強悍鎮定的表情絕對不會是一個病態的患者所應該具有的,我開始轉著腦筋試著去理解他們的用意,他們有做了幾個動作,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或許他們是想看看我的腿,難道是想知道我的腿是不是被他們扎中了,不管那麼多先露出去

  給他們看看,試試總比這樣沒有邊際的亂想來的實際,想到這我把身體向後仰去,把兩條腿伸出了水面,腿一出水面整個皮膚都劇烈的針扎般疼痛,不過還有只一會我就又把腿放進水裡,然後去看船上的人,那幾個怪人看見我的腿後,在長者的一聲呼喊中放下了棍子,接著船就向我開來,我有些害怕向後退去,那個長者竟然舒展開雙臂做擁抱狀,那動作不象充滿敵意,我開始不再後退,船很快就開到我眼前,幾雙手伸了下來,我猶豫了一下馬上就拉住了那幾雙救命般的粗糙的大手,身體一輕,我便被拉到了船上,無奈上半身已經完全裸露,我只有用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船員們找來一條毯子解決了我的尷尬,那個吃海帶的女孩也被救上了船,哭的更厲害,一邊哭還一邊快速的說著,我大約只聽懂了幾個單詞是:船、災難、死、幾天,還有那個曬臉。

  船上的人救起了我們就發動了船,向他們來的方向行駛,突然我想起武官和法西瑪正在相反的方向,我猛的爬過去抓住長者的褲子,死命的搖晃,那些人互相對視著,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我在船板上一遍遍寫著我會的一個西班牙單詞“人”一遍又一遍,然後手指向武官的方向,長者仿佛知道我的意思,喝了一聲,幾條船都在他的指揮下向我所指的方向開去,船的速度不慢,沒多一會就已經看到那塊岩石,但這幾只船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來怎麼都不肯再想前開過去,我又些著急的一遍遍不停的寫著“人,人……”但還是沒有用,無奈我們的語言不通我不知道他們停止的原因,只看見那長者臉上露出十分猶豫的神情,

  象是在思考又象是恐懼,我忽然想起在海上不比陸地有些地方是十分危險的,經常走海的人是有很多顧及的,不能輕率行動,或許前面的海域正是他們所顧及的地方,我大約明白了他們的難處,然後在船上寫了等字,然後看想長者,長者先是點點頭,然後有搖了搖頭,我拿掉毯子,跳進水裡,然後又寫了個等字,他才很認真的再次點點頭,我見他已經明白,就迅速的向法西瑪和武官遊去,兩個人已經在岩石上睡著了,他們一定是等的太久,累的不行,否則不會聽不到船的聲音,我撩起水猛的潑上去,武官彈了起來,張著還朦朧的眼睛警戒掃視了一圈,看見水裡我的這才鬆了口氣,我激動的揮手拍巴掌又指船的方向武官才明白了,有船來救他們,拉起法西瑪紛紛跳進水裡,向船游去,連拖帶拉總算將兩個疲憊的人弄上船,船有開動了,我心裡狠狠的高興了一下,我們總算得救了!


2008-3-17 06: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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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十一、魚瓶的秘密



  我醒來發現法西瑪就坐在我身邊,手裡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正在發呆,我伸手晃了晃她胳膊,她才發現我醒了,我用手指在床上寫了幾個字。

  “能給我要紙筆嗎?”她點頭出去,不一會就取回來,有了紙筆,我們的交流變的容易。

  “你還是不能講話嗎?”她很憂傷的說。

  “是的。”我寫。“你的話還沒講完,我還是不能理解,你講的那些事情跟我們有什麼聯繫,還有那個奇怪的瓶子,到底是什麼?”

  “聽他們說,你的腿被他們扎傷了,現在還好嗎?”她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很奇怪,我當時遇到那些人時,為什麼會受到攻擊。”

  “他們是把你當作‘賽蓮’了”

  “曬臉??”我在紙上寫一串很大問號,法西瑪的表情依舊很凝重。

  “也就是海妖。”她的聲音很小,可我還是聽清楚她的話。

  我在紙上畫了個笑臉,“真是可愛的人,也真會聯想,哪裡那麼多海妖被他們遇到。”

  她沒說話,卻一直不願意看我的眼睛。

  “我的衣服都爛了,給我找點衣服吧,我希望照照鏡子,那邊的鏡子太遠,我夠不到。”我寫。

  “他們扎傷了你,看到你流著紅色的血,才知道你不海妖,又見到你是有雙腿的,所以才肯救你。”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跟我講這些,總覺她很怪異。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我覺得我的腿已經失去了知覺。”我敲打了幾下自己的腿,發覺他們很僵硬,但是沒有了剛上岸時的那種刺痛。

  “我們很幸運,這幾天就可以離開。”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我才想起,問關鍵性的問題。

  “半月前,武官找到我,說你失蹤了,需要我幫忙,接著我們接到一個陌生人的消息,說你被囚禁在一個孤島上,武官弄來了直升機,我們登陸以後飛機就走了,留下了信號發送器,但我們遇到了麻煩。”她敘述大概叫我明白了我被囚禁後發生的事情。

  “你很想知道那魚瓶的事嗎?”我為她突然的話呆了呆,但很快就點點,示意我想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情形下我依然有很強烈的好奇心。

  “那瓶子不屬於我們知識範圍內的任何東西,裡面的液體也沒人知道是什麼,但我父親的筆記中寫過,那瓶子曾經被人打開過,只是又封了回去,不過跟原本的封法大大不同,用來封閉的手段也是只有近代才有的,但我父親懷疑那瓶子中的液體曾經洩露或被人取走過,他們當年的發現中還有一具沒被列入發現記錄的屍體骨架。”說到這她又停了,我有些心急的寫了幾個叫她快說的字。

  “對於瓶子的一些猜想完全來自那具骨架,那是一具十分奇怪的骨架,上半身是人的骨骼,但下半身卻是退化中的骨骼。”

  “什麼?我不明白,退化?”

  “或許該叫變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是什麼樣子,應該總有描述吧。”

  “人腿應該是分開的,可是那骨架卻已經長在一起,腳的部分明顯的已經粘連,但從大腿骨骼看,那應該是屬於人的骨骼。”

  “好奇怪,會不會是先天畸形?”我還沒寫完,她就搶著說了一句。

  “不會,絕對不會,按照對比發現,如果只個人不死,他的腳還會繼續生長,並且會完全分不出那曾經是兩只人腳。”

  “怎麼會這樣。”

  “有很多事情,我也只是猜測,但起碼我大概了解一點,你有麻煩。”

  “麻煩?我遇到的麻煩還不少嗎?還會有什麼樣的麻煩。”我想,然後又是幾個問號。

  “我父親當年也做過假想,在幾種可能中,提到過一個,那個就是那液體可能具備某種改變人體結構的能力,會叫一個人變成一條半人半魚的生物,特別是……”她頓了頓,然後咬了咬嘴唇。

  “特別是見到你以後,我幾乎能肯定,我父親那時的想法並不是空想,也並不是不可能。”

  “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法西瑪失望的看了我一眼。

  “你難道還沒有覺察到嗎?一個普通人怎麼會在海水裡遊那麼久也不會淹死,並且你可以在水下長時間的游泳,難道這也是巧合?”

  經她的提醒我幾乎把所有的發生的事情都連了起來,原來一直覺得奇怪,可沒想到如果難以用正常思維去想像的事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可,為什麼我會變異?”

  “這個,我想應該是你曾經呆過的液體改變些什麼。”

  “如果我真的變成魚,我就要在海裡呆一輩子,或許還會被抓去展覽,太太可怕了。”我在可怕上重重的描了幾次,突出我的恐懼程度。

  “你睡著的時候,我去了解過一些事情,估計你也不是沒有救,當年父親發現魚瓶的地方離這很近,我出去真的打聽到一些流傳的傳說,一個關於海妖的詛咒的傳說。”

  “傳說?”

  “恩,傳說,這一片在從前並沒有人居住,是海妖的王國。一個墨西哥男子來到這欺騙海妖王說他愛上她願意流下陪伴她一起生活,海妖王相信了人類的謊言,但結果是個悲劇,男子利用海妖的信任殺死了所有的海妖,掠奪了王所有的財寶,逃跑了,海妖王在孤島上唱起了歌,唱了幾天幾夜,唱到喉嚨不斷的湧出血來,唱到終於再也發不出聲音,她瘋狂了,收集了所有族人的血,盛在一只瓶子裡,接著殺死了她和男子的孩子,一個唯一長著雙腿的海妖男孩,男孩的血是紅的,紅色的血和綠色的血混在一起變成了透明的綠色液體,海妖王挖下自己的眼睛也一併放進瓶子中,就死去了。”

  又是一個淒慘的故事,我為海妖的經歷感到很難過,竟然有想哭的衝動。這時法西瑪又說了起來。

  “她這樣做是有目的的,她用自己的恨詛咒了這瓶水,並叫打開瓶子的人都最終化成海妖,人變成海妖後就迷亂心志會去殺自己深愛的人,當愛人死在自己手裡,詛咒就消失了,變為海妖的人會恢復原來的樣子看著自己死去愛人的屍體。她以次來報復人類,來懲罰對她犯下重罪的人類。”

  法西瑪的話說完了,我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麼我要殺死的人將會是……

  我沒有勇氣想下去,只有呆呆的看著遠處,默默的承受來自心底的恐懼。

  “殺了我吧。”我用的力氣太大,紙都被寫破了好幾處。

  “必要時候我會的。”她冷冷的說,眼神裡充滿了敵意,又是一個冷戰毫。

  “還有,我想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對你這樣做,但這裡面一定有陰謀,他們是想利用你,達到某種目的,這段時間你不能再吃魚,任何魚都不能吃,儘管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可是,起碼防止你變化的速度。”


2008-3-17 07: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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