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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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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長篇]死亡請柬

1

南國嚴冬,天剛蒙蒙亮,一場大霧將天地萬物裹得嚴嚴實實。
荊楚大學依山而建,方圓二平方公里的校區呈圓扇型偎依在一個山窩中。站下山頂往下俯瞰,整個學校活像浮游在霧海中的一只大海龜,只隱隱露出輪廓和蒼青色的脊背,似在蠕蠕而動。
這時勤奮的學生和老師們已經陸續起床,準備晨練或者洗嗽了。
突然,學校背后,也就是半山腰傳來一聲非常凄厲恐怖的尖叫,“啊~~~~~~~~~”,這聲音利劍般穿過重重霧海,非常銳利地撞擊著每個人的耳膜。是女聲,驚恐萬狀。許多還在酣睡的人也被這聲尖叫驚醒。

幾個正準備去山上晨練的老人正走在通往山頂的路上,他們被這聲尖叫震著了。不知道應該上去看個究竟,還是趕緊回家。大霧彌漫,10幾米外便什麼都看不清。這種天氣增加了他們的恐懼。
他們商量一會,正準備麻著膽由先タ錘鼉烤溝氖焙潁雇wЫ滲Uw齟蓂w芟呂匆桓讎ⅲ祖⒘朔枰謊^K褶m棺帕慫?
“怎麼了?你怎麼了?”
“山上死……死了個人,被砍了七、七八塊,裝在一個黑、黑、黑色的塑料袋里……”女孩鐵青著臉,驚恐的眼睛看著身后的霧海,說話時上下牙齒磕的直響。
老人們也不敢去看,趕緊和女孩一起去學校派出所報了案。

在所里值班的警察老周和小王向女孩仔細詢問了情況。女孩叫石琴,機電992班的學生,她有每天大清早到山上朗讀英語的習慣。今天一大早她到了山腰上,看到路邊樹叢里整整齊齊放了兩個很大的黑色塑料袋,因為好奇,她跑過去打開看,卻赫然看到一只女人的胳膊,手指是往外伸的,她看到縴細的手指上還涂有星藍色的指甲油,所以斷定死者是女性。
那聲尖叫,就是她看到碎屍之后發出來的。而后,她發瘋似的跑了下來。
老周和小王要求石琴帶他們去現場看看,女孩堅決不肯。
“你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如果你不配合,甚至擺脫不了某種嫌疑。”老周嚴肅的說。
小王給市醫院跟自己很熟的法醫打了個電話,叫他迅速過來。

2

經過個多小時的現場勘察,老周認定這是一個有預謀的非常殘忍的謀殺案。
他的推斷是這樣的:首先,屍體肢解得很整齊,手腳恰從肩部和胯部砍斷,肘關節和膝關節也被整齊砍斷,這證明凶手不是第一次殺人,而且心理素質很好。說他殘忍,那是因為不但屍體的頭部也被砍斷(不在塑料袋內),而且連兩只乳房也被割掉(也不在塑料袋內),實在触目驚心。從凶手的處理上來看,他並沒有毀屍滅跡,而是將屍體用塑料袋裝好整齊地擺在路邊。這明顯是一種示威。
“看來罪犯智商很高,現場沒留下什麼痕跡,指紋和足跡都沒有。”小王說。
法醫鑒定了以后得出結論:死者年紀應該只有20歲左右。身高約162cm,死前曾有過性行為,脖子上有一道勒痕,應該是被勒死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凌晨2點鐘左右。

“這已經是第四起命案了。只是不知道罪犯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這些案子我們破不了,那真是愧對這身警服了。”老周神情凝重的說。

“這里有一個紅色印記!前三起命案也曾出現過。”小王戴著乳白色塑料手套仔細翻檢殘肢,突然大叫起來。
印記在死者右大腿內側,是一朵嬌艷的紅玫瑰,盛放中似乎轉眼要凋零,有兩片花瓣散落,看上去有種凄冷的美。這朵花並不大,一只拇指就可以完全覆蓋住,如果不是小王細心,很容易被當做濺在大腿上的血滴忽略過去。
老周看到這個印記,馬上聯想起前幾個案子來。
10月中旬,外語系大三學生馬書芬失蹤。10月20日,一漁民在湘江邊發現了她的屍體,屍體已被浸泡的不成人形,法醫鑒定死者生前遭暴力***,身上有多處傷痕。經推斷,應該是被人***殺害后拋屍江中。后頸上有玫瑰印記。
11月18日,中文系大二學生鄧寶靈被人勒死於學校體育場旁邊的怡園。屍體在清晨被人發現,身體未被侵害,但死者面容極為恐怖,眼睛凸出,舌頭也伸在外面。額上赫然有玫瑰印記。
12月22日,有人在圖書館12樓頂層發現了一具女屍。下半身露在外面,死前有性行為,同樣是被人勒死。左邊乳房上有玫瑰印記。后查明死者為藝術學院大四學生周小彤。
這三個案子懸而未破的原因很多,主要原因是凶手做案手段很高明,幾乎沒留下任何可以追查的線索,現場也不留任何痕跡。警方見死者身上都有玫瑰印記,覺得應該是同一凶犯所為,但經過調查,幾個死者互不認識,連一個共同認識的人都沒有。她們所認識的人也都沒有犯罪嫌疑。這讓警方真是大傷腦筋。

“這起凶殺案手段最為殘忍,看來凶手真是個毫無人性的惡魔!”小王憤憤的說。
第一目擊者石琴看著法醫和小王檢查屍體,忍不住在一旁嘔吐起來。老周盤問了她幾句,見她確無嫌疑,不忍心讓她陪著受罪,就叫她回寢室去休息。

3

荊楚大學是一所綜合性大學,在校學生有13000多人。別的不說,光弄清這具無頭女屍是誰就頗費工夫。大學逃課曠課的人很多,即使有的人一兩天沒露面,也不能認定就是失蹤。加之校方認為這幾起***凶殺案對學校影響極坏,怕以后沒人敢報考荊楚大學,對消息都採取了嚴密封鎖的措施。這給迅速查清死者身份增加了不小的難度。
盡管學校封鎖消息,這起凶殺案還是像瘟疫一樣迅速傳遍了校園。整個學校幾乎沒人能安心上課,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尤其是女學生,個個花容失色,生怕哪天厄運很降臨在自己頭上。一個個都惶惶不可終日。

中文系大三的女生夏芬這段時間一直準備搬到校外去住。她對這幾起***凶殺案也早有耳聞。要命的是,其中一個死者周小彤生前就住在她們寢室的斜對面。周小彤死了以后,宿舍里就傳開了各種鬧鬼的傳聞。有人說深更半夜經常聽到水房里有人洗衣服,幾個姐妹麻著膽子去看,水房里卻空無一人。等她們回到寢室一會兒,水房里又響起嘩嘩的水聲。還有人說半夜上廁所時在樓道里看到了周小彤鬼魅般的影子,一晃眼就不見了。不管真的假的,這些傳聞很快就傳到了2舍所有女生的耳朵里。其直接的效果是晚上沒有一個人敢單獨上廁所,就算是白天,一個人也不敢呆在寢室里。一些經濟條件好些的女生都到校外租房住了。
夏芬也準備搬出去住。她倒不是完全因為害怕鬧鬼的傳聞,而是寢室里大家晚上越說越害怕的氣氛實在不適合學習,而她已經打定主意準備考研了。今天早上在學校后山上又死了一個女生的傳言讓她下定決心,立即搬出去。因為這個傳聞估計在寢室里又會被人心惶惶的討論很久。
中午吃飯的時候夏芬在學校告示欄旁邊看到一條租房信息,說宜園小區有一套房子租,租金一個月只要100元。宜園是離荊楚大學很近的一個小區。她看了后趁人不注意把這告示撕了,然后打電話聯系。戶主是一個老太婆,她說自己有幾套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租出去賺一些生活費。


4

夏芬住進宜園23棟803之后,怪事接踵而至。
首先有反應的是她養的那只漂亮的波斯貓。這只貓她養了一年多,她管它叫貝貝。白天病懨懨的伏在沙發上瞌睡,一到晚上,就不安的在房間里走動或跳躍,還不時發出凄厲的叫聲。夏芬每每在睡夢中被貝貝類似女人哭泣的叫聲驚醒。黑暗中她看到貝貝幽藍發亮的眼睛在房間的某個角落盯著她。她敏銳的感到那眼光帶著某種仇視的成分。她擰亮床邊的燈,貝貝“喵”的一聲,迅速跳到燈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里去。
一天晚上,夏芬照樣被貝貝的叫聲驚醒。她睜開眼,清冷的月光正從敞開的窗戶口傾潟進來。貝貝正側站在窗台上,滿眼惡毒的盯著她。“貝貝。”夏芬習慣的擰亮電燈叫了一聲。
“喵———”,夏芬看到貝貝一張乖巧的貓臉上竟浮現出詭異的笑容來。而后,貝貝扭轉身子往窗外跳去。
夏芬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聽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顯然是貝貝砸到了水泥地板上。
一種巨大的恐懼攝著了夏芬。她想哭卻又哭不出來,想跑下8樓去看看貝貝,卻又不敢。這時是凌晨2點整。樓道里沒有燈,晚上陰森森的。

宜園23棟是一棟很荒涼的像被廢棄了的房子,坐落在小區的最北角,孤零零的。再后面200米就是市里的火葬廠,很多人忌諱這個,不原意買這棟樓的房子。所以這棟樓里住戶很少,整個8樓只有夏芬一個人住,其他房間都被一把把生了蛌漱j鐵鎖鎖著。
夏芬剛搬進803的時候,的確心里有點發毛。二室一廳的房子空蕩蕩的,因為長時間沒有人住,有點陰森。如果不是因為租金特別便宜,她是不會住這里的。
房間的地面上刷著紅漆,很多地方被磨白了,斑駁凌亂。客廳的棜惜W貼著兩張巨幅的裸女照,姿勢極為挑逗。夏芬把這些畫撕了,貼上一些電影海報,房子打掃干凈后,再在桌子上放上一盆水仙,房間里頓時有了很多生氣。

貝貝的離奇死亡讓她傷心了好長時間。貝貝死后的幾天,夏芬常常在夢中見到貝貝臉上詭異的笑容。那笑容酷似一個絕望女人凄厲的笑容。她夢到貝貝掛著這樣的笑容躡手躡腳的跳到床上,突然貓臉幻做了一張美麗的女人的臉。蒼白如同一張白紙。
“唉~~~~~~~~~~~~~~~~”,這張臉在她枕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啊——————”,夏芬尖叫著驚醒了。似醒非醒的那一瞬間,那聲嘆息還在她耳邊縈繞。
扭亮電燈,夏芬一身冷汗的爬起來,驚魂未定。房間里並沒有什麼變化。清冷的月光從窗口傾潟進來,撒在斑駁的地面上。

一次倒也罷了,可怕的這個夢每天都重復著。夏芬每天晚上都被那張臉,那聲嘆息驚醒。夏芬驚醒后習慣性的打開各個房間的燈,到處看看,似乎想要找出令自己不安的某種東西。一天半夜被驚醒后,她聽到隔壁那個空著的房間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走動,傳來輕微的挲挲聲。
“據說貓有九條命,難道貝貝的陰魂還留在房間里嗎?”夏芬這麼想。
“貝貝。”她喊了一聲。
沒有回音。挲挲聲還在繼續。
她麻著膽子走進那個房間,什麼東西也沒有。房間只有一張空床。風吹動著窗帘,原來是窗戶沒關好。
夏芬坐在客廳里喝了一杯水。感覺這個房子就是夜海中的一個孤島。自己被孤立於世界之外。房間里每個角落里都滲發出陰冷的氣息。雖然是夏夜,她仍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夏芬平時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她覺得自己最近精神狀態很反常,變得異常的敏感和多疑。也許是宿舍鬧鬼的傳聞對自己造成了精神緊張,也許是貝貝的死讓自己難過的亂了方寸。她沒辦法揣摩自己精神上的這些變化。

第二天,她決定去看心理醫生。

5

學校門口就有一家心理診所。據說是荊楚大學精神病學的退休老教授開的。
夏芬一大早走了進去,發現里面只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在給一個年輕少婦看病。她有些疑惑。
“你等等吧,我看完她就給你看。”小伙子揚起一張英俊的臉說。
夏芬在診所里一張沙發上坐下。心里奇怪老教授怎麼不在,一個小伙子怎麼能勝任心理治療這種工作呢?她在報架上拿了一份報紙看,一邊看一邊聽他們聊天。
“現在男人有外遇在社會上很普遍,你應該正確對待。別動不動就想自殺。首先,你應該找到他為什麼會有外遇?是他變了?還是你對他關心不夠?先找到原因,再去想補救的辦法。如果你還在乎他,那就盡力挽回。浪子回頭金不換嘛。實在不行,你還可以選擇離婚,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有時候換個活法,往往會柳暗花明。古人說,窮則變,變則通嘛。生命是你自己的,只要努力去把握,每個人都可以活得很精彩。”小伙子聽完少婦的訴說后滔滔不絕的說。
夏芬聽了他的話忍俊不禁,一個毛頭小伙子,居然跟一個少婦大談人生,還頭頭是道,連古人的話都搬出來了。
他們聊了很長時間才完。少婦一連串的說謝謝,滿面春風的走出了心理診所。
夏芬不禁對小伙子有些佩服起來。
“讓你久等了。我叫徐羽風,材料系大二的學生。這兩天林教授病了,讓我給他代幾天班。”小伙子走過來和她聊天。
“那你心理學應該學的很不錯吧。是不是林教授最得意的學生?”夏芬問道。
“那里,只是感興趣罷了。對了,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告訴我嗎?”
夏芬把自己這幾天遭遇到的事情跟他說了。
徐羽風眉頭一皺,“每個人都可能做惡夢,但如果每天晚上都重復這個夢就很奇怪了。”他自言自語的說。
“你能記得那個女人的長相嗎?”徐羽風問。
“夢里好象比較清楚,醒了卻又說不上來了。感覺比較年輕,臉色蒼白,凄厲的笑著。”
“半夜醒來的那一瞬間你肯定房間里還有別的響動嗎?”
“醒來后好象還能聽到她的嘆息聲,有時候感覺客廳和另一個房間有挲挲的腳步聲,但麻著膽子去看,去沒發現什麼。”
“你這種情況比較少見,但你也不必害怕。衛斯理小說里有類似的情形。他對鬼的假設是這樣的:人在活著的時候,腦部活動,不斷發射出微弱的電波腦電波。這種腦電波,有時可能成為游離狀態而存在,不因為一個人的生命是否已經結束而消失。當這種游離電波和另一個活人的腦部活動發生作用時,那另一個人就看到了ˋ鬼ˊ。”
“這種情形,勉強可以用電視所發射和接收來作譬喻。電視發射之后,我們通過電視接收機,可以看得到。而電視發射,是一種電波,這種電波有時也會以游離狀態而存在於空氣中,因此,有幾項紀錄,記載著一些怪事,例如英國的電視觀眾,忽然收到了一些十分模糊的畫面,覺得不可思議,而在經過調查之后,證明了那是一年之前法國電視發射台的節目之類。那也就是說,游離電波忽然和電視接收機發生了關系,使一個已ˋ死ˊ了的電視節目,變成了ˋ鬼ˊ節目。”徐羽風顯然是個衛斯理迷,他開始沉浸於對衛斯理理論的描述之中。
“你的意思是,我可能跟一個死者的腦電波對接上了?”夏芬還是恐怖的尖叫起來。
“只是一種猜測。這樣吧,我看你還是搬回學校住吧。這種不是主觀上出現的心理問題一般心理診所都是無能為力的。長期住在一個自己感覺恐怖的環境里,恐怕也學不進去。”徐羽風說。
夏芬感覺他說的有道理。離開時徐羽風給她留了電話和傳呼機號,說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聯系。
白天夏芬上了一天課,心不在焉的。她覺得徐羽風說的有道理,自己以前很少做惡夢的,怎麼現在連連夢到一個女鬼樣的人?連貝貝也莫名其妙的摔死了。她感覺那個房子可能真的有問題。
“還是搬回來吧。”她想。
然而吃過晚飯后班導師找她談了話。等出來天就黑了。
“看來今天只能再熬一晚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夢到那個女鬼。”她想到這里身上冒了一層冷汗。
6

晚上夏芬回到803房間,想著徐羽風說的話,心里越發的害怕。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開始收拾東西,打算明天一早就搬回寢室。
她帶到這里來的東西並不是很多,一會兒就收拾完了。一時睡不著,又看不進書,她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房間來。除了處處散發出陰冷的氣息,房間並無特別之處。房間里除了一張木板床,一張書桌和一個很大很陳舊的衣柜外,沒有別的東西。她發現衣柜下面有一個抽屜,因為抽屜靠近晲丑A又被書桌擋著了,她一直沒有在意,也沒有打開看過。
閑著無事,夏芬將書桌移開,拉開了抽屜。里面是一些女人的內衣褲,放的時間長了,散發出一股霉味。夏芬捏著鼻子把那些內衣褲拿了出來,發現里面還藏著一個小塑料袋。打開塑料袋,里面有一個筆記本。翻開一看,原來竟是一個女孩的日記。

夏芬坐在書桌旁,將台燈扭亮,懷疑好奇又有點害怕的心情開始閱讀這本日記。日記好象記的很亂,有時多日不記,有時又一寫好幾頁紙。
日記開始好長一部分是說跟一個男孩戀愛的事情。可以看出,這個女孩很純情,而且這個叫做安的男孩很帥氣,對她也很不錯。他們好了一段時間之后,男孩在外面租了這間房子,他們開始同居。剛開始相處很好,時間長了,安對她有些膩了。兩人常為些小事情吵架,安甚至還打了她。每次吵完架后安就徹夜不歸。女孩一度想結束這段感情,但這畢竟是她第一次談戀愛,她內心里還是希望安能回心轉意,象往日那樣的對她好。有幾次他還問她要錢,她也傻傻的給了他幾次。后來她發現自己真的把安看錯了,原來他熱中於賭博,常常在游戲室把錢輸了個精光。她想離開他,那知道安卑鄙的出示了她的裸照,還有他們***時他偷偷錄下來的錄音帶。安威脅她說,如果她離開,他就把這些公布於眾,讓她無法做人。

女孩膽子很小,被他抓著了把柄,只好任他擺布。有段時間,安在外面鬼混,她一個人在房間里睡覺。突然夢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下面是她的一篇日記:

4月19日
昨天晚上睡覺,竟夢到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臉上帶著詭異凄厲的笑容,走到床邊,在我身邊嘆氣,還用冰涼的手指摸我的額頭。我一下被驚醒了。掙開眼的瞬間似乎還能看到她漸漸消失的身影。哎,以前從沒做過這樣的夢,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今天安又去賭錢了。我在房間里找他拍的那些照片和錄音帶,找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找到。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瞎了狗眼了。我恨死自己了,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擺脫他的糾纏。一天的課都沒有去上,哎~~~~~~~~~~~~

之后的幾天日記里每天都有她夢到那個女人的記載,日記里透露出極度的恐慌。
夏芬看到這里,身上冷汗直冒。原來她們的夢境是如此的相似!
她開始還以為這本日記的女主人無端死去,自己夢到的是這本日記的女主人。既然不是,那麼接連闖進她們夢境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呢?
看了一大半的日記,已經深夜2點了。夏芬感到很疲倦,昏昏然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朦朧中她被“唰唰唰”的聲音吵醒了。聲音並不大,但因為很近,她還是聽到了。醒來之后,這些聲音還在繼續,她感覺好象是擦地板的聲音,而且這聲音就來自外面的客廳!
夏芬嚇的大氣也不敢出。她躲在被窩里用手機給徐羽風打了個電話。半夜里把人家吵醒,實在是有些不禮貌,但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徐羽風接到電話后決定馬上去看看。夏芬告訴了他具體的地址。
剛打完電話夏芬居然聽了有人推自己房門的聲音,幸好她回來后把門關得死死的。
“誰,誰啊?”她顫抖著聲音問。
想推門進來的人顯然也被她嚇了一跳。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后是“砰”的一聲帶上門的聲音。顯然外面的人跑出了房間,沖下了樓。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夜夜夢到的那個女鬼,但想想不對,如果是女鬼的話,不可能會有這麼驚慌失措的腳步聲。
盡管外面沒有聲息了,夏芬還是不敢出去看看。過了好一會,她又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以為那人又回來了,嚇的不敢吱聲。
“是我啊,徐羽風。”她聽到外面的人說。
這時她才想起來,剛才自己冒昧的給人家打了電話。
她起身去開了門,只見徐羽風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外面,手里握著一根鐵棍。
“拿鐵棍干什麼?”她問。
“幫你趕鬼啊。”徐羽風笑著說。
“鬼已經跑了。”夏芬帶徐羽風走進房間,把剛才的情形跟他說了。
“擦地板?會有人三更半夜跑到這個房間里來擦地板?”徐羽風也大惑不解。他仔細在客廳地面各處看了看。這一看還真看出了問題。靠近晲云漱@處地方,擦的特別干凈,而且還有濕抹布擦過的水痕。湊近了去聞,還可以聞到一股洗滌劑的味道。徐羽風再仔細看看附近的棜情A居然上面有小刀刮過的刮痕。刮痕的邊上還有一些星星點點的紅點,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
“我敢肯定這個房間里面曾經發生過殺人案,而且就在你搬進來的不久前!”徐羽風抬起頭來,嚴肅的說。
“啊?不會吧?那房東老太太怎麼不告訴我?”夏芬傻傻的說。
“她告訴你,你就是就不會租了嘛。當然也許她也不知道。”徐羽風說。
“要不,我們報警吧。我想明天一大早就搬回去。”夏芬嚇得臉都白了。
“報警也要等到明天啊。這樣吧,你接著睡一會,我先回學校,如果需要的話明天我來幫你搬東西。”徐羽風說。
“我一個人怕,你,你留下來陪我吧。”夏芬有些害羞的說。
“你不怕我是色狼,會乘人之危?”
“你敢!”

兩人對坐著,毫無睡意。夏芬突然想起還有那本日記沒有看完,也許它能夠提供一些很有價值的東西。她把發現日記的事跟徐羽風說了。兩個人湊在燈前看那還沒有看完的日記。
日記記到4月22號,果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4月22號
昨天半夜,我又夢見那個女人了。
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臉是蒼白的,手臂是蒼白的,象一個冰山雪人。她滿臉怨毒的走進來,我不由得感覺到陣陣寒意。她坐在床邊,伸出手來,指甲長的驚人。她扼著了安的脖子,指甲似乎都深陷到肉里去了。
我一個勁的提醒自己,這只是個夢,只是個夢。我拉被子蓋著了自己的頭。在被窩里我依稀聽到了安粗重的喘氣聲。這聲音很真實,我立即清醒了。麻著膽子伸出頭來看,發現安自己用手扼著了自己的脖子,一邊掐一邊拼命喘氣。而他的表情又明明是被別人掐著了脖子的樣子。我相信,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被自己掐死。
我起身拉亮了燈,幫他把他的手從他的脖子上用力扳開。扳開后他醒了,脖子上已被掐出一道很深的青紫傷痕,滿頭大汗。他問我怎麼回事,我實話告訴他了,說發現他自己掐自己的脖子,都快把自己掐死了。他死也不信,還說是我想謀害他。他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頓。
我想,下次他再發生這種情況,我就不管了,看著他把自己掐死。他現在簡直就是我的噩夢!

看完這篇日記,夏芬和徐羽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會有這麼荒誕古怪的事!他們倆接著看了下去:

4月23日
昨天晚上倒也沒有夢到那個女人。睡到近2點鐘,我卻被一陣陣“挲挲挲”的聲音吵醒了,聲音來自客廳。睜開眼一看,安已經不見了。奇怪,他昨天明明和我做完愛就睡了的嘛。房間的門虛掩著,我透出門縫看到,一個背影正伏在客廳的晲丑A用抹布在使勁的擦地板。那背影很熟悉,就是安!
他為什麼深更半夜跑到客廳去擦地板?“安。”我輕輕的叫了一聲。他沒有回答,繼續的擦。我嚇坏了,又不敢跑出去叫他。好一會,他擦完了,走進了房間。他走路時直挺挺的,動作僵硬,形同僵屍一般。我嚇的想哭,卻又不敢哭出聲來。他慢慢的把自己放倒在床上,一會兒,居然打起呼嚕來。
難道他剛才在夢游?我感覺他越來越陌生,越來越可怕!
今天早上他又若無其事的起床,還問我要錢。我的錢都被他拿光了,他見我沒有,罵了我幾句就出去了。
天啦,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不下去了!!!

之后幾天的日記每天都有安半夜擦地板的記載。
“看來這個房子里曾經怪事不斷啊。”徐羽風笑著說。夏芬卻沒有被他的笑所感染。“咱們接著看吧。”她說。

4月26日
昨天晚上倒沒聽到他擦地板,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恐怖的聲音。依然是深夜2點鐘,我被一種“霍霍霍”的聲音驚醒。透過門縫望去,他居然在廚房里磨刀。窗外潟進來的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臉上。他在猙獰的笑著,很是恐怖。磨了一會還用手指試了一下刀刃。他的右手的中指輕輕在刀刃上溜過,就划出了一道傷口。血珠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他似乎對自己磨出來的效果很滿意,還發出兩聲怪怪的笑聲。
他磨刀干什麼?我真怕他一不留神把我殺了。哎,看來我得搬回去,管他什麼裸照不裸照。性命要緊!!!

再往后翻,就沒了。
“難道這個女孩就是寫最后這篇日記那天被安殺害的?”夏芬聲音顫抖的說,臉都嚇白了。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查明這個女孩和安的詳細情況。如果真是安殺人的話,應該盡快將他繩之以法,以免他傷害更多的人。”徐羽風比較鎮定,說話時就象個正在辦案的警察。
“這會不會和學校最近發生過的幾起凶殺案有什麼關聯啊?”夏芬突然想到了學校里早已鬧的紛紛揚揚的凶殺傳聞。
“你倒提醒我了。學校里的事我也聽說過,只是校方嚴密封鎖消息,一直沒鬧的很明白。有的說同一個人死就有好幾個版本,什麼情殺啊,自殺啊,說的都比較離奇。我想我們應該把這里的情況及時通知警方。說不定是一條很好的線索呢。”徐羽風說。
“我看我們還是先睡上一覺吧,明天再決定怎麼辦。”他補充說。
“我這里可只有一張床啊。”
“你去睡吧。我在外面這個桌子上趴一會就可以了。”
夏芬給他拿了一床毛毯,在地上鋪上報紙,打了個地鋪。“要不,就這樣將就一下吧。”她抱歉的說。
徐羽風倒是不介意,“為美女把門,是我的榮幸啊。”他說。

徐羽風躺在毛毯上,想到這個房間里居然發生過血案,怎麼也睡不著。
“啊~~~~~~~~~~~~”,夏芬突然在房間里一聲尖叫。
徐羽風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進去。
夏芬臉色煞白的坐在床上,“剛才那個女人又進來了。她提上一把刀,說要殺了我。她說我不該偷看她的日記。”
“我一直在外面啊,沒有人進來的。也許是你心里太緊張了吧。”徐羽風安慰她說。
“怎麼會呢?她用刀砍下來,我用左手擋了一下,現在還在痛呢。”夏芬抬起左手,在手臂上果然有一道斜長的淺淺的血痕。
“這怎麼可能呢?”徐羽風緊鎖著眉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7

第二天一大早,徐羽風幫夏芬把東西搬回了寢室。
夏芬一回到寢室,就聽到室友們議論紛紛。原來她們班上的女生林慧兒已經失蹤四天了。她以前也經常不在寢室住。大家開始也沒懷疑這起凶殺案的死者是她。這天早上一個室友劉子君偶然在她抽屜里的一本書上發現了一個印記,開始害怕起來。這個印記她們懷疑就是每個死者身上都有玫瑰印記。
夏芬把自己這幾天在宜園租房里遇到的恐怖怪異的事情跟室友說了一下。她的故事把大家又嚇了一大跳。

“我們去校派出所報案吧。”夏芬把自己的東西放好后對大家說。
“那邊情況你去說說就可以了,我昨天沒睡好,要回寢室睡覺了。”徐羽風很疲倦地說。
大家看看徐羽風,又看看夏芬,彼此擠眉弄眼的坏笑。
“她們肯定知道我和徐羽風昨晚住在一起了,而且,還以為我們……”夏芬想到這里,一張俏臉漲的緋紅。
“你去睡吧,有什麼事情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她對徐羽風說。

徐羽風離開后,大家暫時忘卻了恐怖的事情,開始對夏芬“嚴刑逼供”。讓她交代自己和徐羽風是什麼關系。
“你真有本事啊,出去住幾天,就把材料系的帥哥泡到手了。你知不知道,他在我們學校可是名人啊,去年全國大學生運動會上,為學校拿回了唯一的一塊金牌。”劉子君嘻嘻哈哈地說。
“什麼金牌?我一點都不知道。”夏芬平時不關心學校里的各類新聞,她的確不知道,初次見到徐羽風時也沒有一種“久仰”的感覺。
“武術項目的金牌啊,拿了個冠軍。那時不光學校電視台,連省里的電視台也紛紛來採訪他呢,可風光了。現在,據說他已經是學校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了。你呀,盯緊點,小心讓別人搶了去。”室友楊麗麗說。
“你們別瞎說,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才不管他什麼冠軍不冠軍呢。”
“不是?那你們昨晚……”劉子君瞪大了眼睛質問。
“好了,不說了,我們趕緊去報案吧。”夏芬知道自己一時解釋不清楚。

幾個人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心情又凝重起來。
“你們說,前幾天后山上的死者會不會是林慧兒啊,如果是她,那也太恐怖了。她就住在我上鋪啊。”一個女孩說。
“現在不還只是懷疑嗎?你們不能只憑一個印記就瞎猜。玫瑰印記我也見得很多啊,並不一定就是死者身上出現的那種。”夏芬雖然心里也害怕,但還是去努力安慰大家。

派出所里老周在值班。他是副所長,當警察幾十年了,頗受人敬重。
幾個女孩七嘴八舌地把情況說了,因為人多嘴雜,老周好容易才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凶案發生后的第三天,幾個女生來到學校派出所。她們自稱是美術系裝潢班的畢業生。
“今天早上我在林慧兒抽屜里的這本書上發現了這個印記,開始害怕起來。我們懷疑就是每個死者身上都有玫瑰印記。”劉子君從包里拿出一本書,打開了給老周看。
書的扉頁上赫然就是一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凄冷而醒目。
“不錯,就是這個印記!”老周激動的要跳起來。
為了確認無誤,他特意把把死者身上復制下來了印記樣本拿來對照了看,果然一模一樣!
經詢問,這個凶案發生后就一直沒露面的女生名叫林慧兒,平時跟同學很少來往,外面認識的人卻很多,是班上的交際花。她經常不在寢室住。人很漂亮,很會畫畫,舞也跳的很好。根據劉子君的描述,她身高的確在162cm左右,年齡是21歲。這跟后山上死者的年齡和身高都很溫吻合。
老周拿了書過來,翻看了一下書的封面,是一本新出版的小說,《愛人的頭顱》。書后面有學校圖書館的印章和借閱記錄卡,在林慧兒之前,有7個人借閱過這本書。顯然,這本書應該是林慧兒從圖書館借來看的。老周看到這個有些恐怖的書名,心里一驚,前幾天發現的女屍正是一具無頭女屍!難道這會有這本書有什麼關聯嗎?
“她愛看書嗎?”小王問。
“是啊。她喜歡看小說,言情,武俠,外國名著……似乎什麼都喜歡看。”一個女生說。
“常去圖書館借書?”
“是啊。我們寢室其他幾個人不太愛看小說,跟她愛好也不太相近,所以交往就比較少。”
老周再仔細問了一些問題,發現劉子君等幾個女生的確對林慧兒了解不多。而且,她們都說前幾天林慧兒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平時也沒有人跟她結仇。完全沒想到她會出意外。說著說著,幾個女生害怕的哭了起來。
這時夏芬想起自己在外面租房時遇到的情況,也及時跟老周說了。老周很快做了記錄。並囑咐警員趙天和夏芬一起去宜園23棟803現場去了解情況。
“你們提供的情報太有價值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老周做完記錄后,高興的說,滄桑冷峻的臉上閃著興奮的紅光。
“這樣吧,我請你們吃飯。”他說。
“不用了,我們心情不好,肯定吃不下,你們要是能早日破案,為我們的姐妹報仇就算是謝過我們了。”劉子君快人快語地說。
“一定的,一定的!這些案子無論學校領導還是我們所里都相當重視,我相信很快就可以偵破了。”老周說。他見這些女生無意吃飯,就吩咐趙天趕緊和夏芬去宜園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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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

徐羽風昨天晚上的確沒有睡好,一上午他都在寢室蒙頭大睡。
當電話鈴聲把他吵醒的時候,這聲音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
“徐羽風嗎?我是夏芬啊。派出所的人要和我去宜園看看,你能不能和我們一起去嗎?”
正是夏芬的聲音。
“好吧,你們在校門口等我,我馬上就到。”徐羽風掛掉電話,穿衣,洗嗽,動作快的跟個職業軍人似的。
他跑步來到校門口,夏芬和趙天已經在等候他了。
“你好,我叫徐羽風。”他朝趙天伸出了手。
“我早就知道你了,武術冠軍嘛,呵呵,以后多指教。”趙天緊緊握著他的手說。

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房東老太婆正在房間里罵罵咧咧的,大意是說夏芬不該不打招呼就搬出去了。
夏芬聽到她在罵自己,心里很不高興。“你這個房間里鬧鬼。我差點沒被嚇死!”她一進去就說。
“鬧鬼?這怎麼可能?在你之前,好幾個人都租過這房子,怎麼都沒有跟我說起過?”老太婆說。
趙天見房東在,機會正好,就向她了解夏芬之前租房者的情況。
“以前有幾個男孩租過,一般至少租有兩個月,對了,還有一個女孩租過。”
“您有他們的身份證復印件嗎?或者您記得他們的名字嗎?”趙天問。
“要身份證復印件干嘛?他們交房租,我就讓他們住唄。名字一個也不記得,我跟他們沒有來往的,一個月只來收一次房租。”老太婆很有些不以為然。
趙天真有些哭笑不得,她連租房的基本原則都不知道。這無疑會給辦案增加難度。
“他們的長相您總該記得吧?”趙天抱著最后一線希望問。
“最開始那個男孩長相一般,也沒什麼特征,最后這個男孩長的比較英俊,個頭差不多有1米8,特征嘛,好象是國字臉,右眉上有一顆痣。”
“這也許就是女孩在日記中提到的安了。”夏芬心里想。
“不是說還有一個女孩住過嗎?她什麼長相?什麼時候租的房子?”趙天一邊問一邊用筆在筆記本上飛快地記錄。
“女孩長的比較漂亮,個子高高的。特征我也不記得了,好象留長發。她好象是最早住進來的。后面也是不打招呼就搬走了,還欠我半個月房租沒交呢。現在的大學生啊,素質真差。”老太婆說。
“我可是事先就交了一個月的,沒欠你房租。才住了幾天,你還得把沒住完的房租退給我。”夏芬被她這句話氣坏了。
“對了,說了半天,我還沒弄清你們的來意。”老太婆顧左右而言他。
趙天亮了警察身份,說懷疑這個房子里發生過殺人案,要求她全力配合。
老太婆臉嚇的煞白。

他們說話的時候,徐羽風一直蹲在地上觀察棜惜W的刮痕。
“凶手應該是個左撇子。從這些刮痕來看,都是從右上角往左下角刮的,如果是用右手的話,會很別扭。”他對趙天說。
“不錯,你觀察比較細致。”趙天發現這個年輕人真是不簡單。
趙天仔細看了一遍,也認為暀W這些星星點點的東西應該是人的血跡。既然是,而且又有人試圖清除這些血跡,那這里發生過凶殺案應該說是大有可能的了。
“用的應該是刀口比較寬的刮刀,而且刮痕比較深,這說明這人手上很有些力氣。”徐羽風接著說。
夏芬見他們很投入的分析案情,自己插不上嘴,就信步走進了房間。她在房間里四處看了看,突然發現衣柜上面有一盆花,自己以前好象沒注意到過。
“阿婆,這盆花是您剛才放進來的嗎?”她問。
“沒有啊,我記得好象以前就有吧。也不知道是他們中誰喜歡花,搬走后忘了帶走。”
老太婆這麼一說,夏芬又感覺好象這盆花的確一直就在那上面。她有時還真能聞到淡淡的花香。她取下花盆,發現里面有三株花,叫不上名字來,有點像玫瑰,卻又是淡紫色的。
花骨朵不大,葉子每株也就是三四片,花盆里的土有些干了,但花還沒有要枯死的跡象。夏芬去廚房舀了一點水澆了花,重又放回到衣柜上。

“我準備和所里通報這個案子后,就來這里守夜,看這里究竟有什麼古怪。”趙天對徐羽風說。
“你一切小心,等你的好消息。”徐羽風說完就和夏芬告辭出來。夏芬在出來前把自己偶爾發現的那個女生留下的日記交給了趙天,說也許對破案會有幫助。
“真晦氣,本來想出來好好學習一下的,卻生出這麼多事來。”夏芬說。
“準備考研嗎?你男朋友支持你嗎?”徐羽風問。
“是啊。我還沒有男朋友呢。”
“沒有?怎麼不早說?你看我怎麼樣?”徐羽風快人快語。
“你說話也太直接了吧。”夏芬一張俏臉羞的緋紅。
徐羽風其實一見到夏芬,就有一種心動的感覺。他對夏芬也有所耳聞。在校報上他經常讀到夏芬的文章,大家都說,這是中文系的才女。剛認識的時候,徐羽風並沒有把這些點破。他也是個內心很孤傲的人。再說,夏芬現在讀大三,比他要高一屆,也算是師姐了。師弟打師姐的主意,總有點說不過去。他一直以為夏芬這樣又漂亮又有才氣的女孩應該早就有男朋友了。剛才聽夏芬這麼一說,他心里的話就脫口而出了。
見夏芬臉紅,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輕率。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徐羽風突然想到夏芬的話里並沒有拒絕自己的意思,想到這里,他心里真罵自己笨。
“這麼說,我還是有機會的,是嗎?”他笑著說。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我找男朋友很挑剔的。”夏芬也笑起來。

9

夏芬回到寢室,發現幾個女生還在嚶嚶地哭泣。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為林慧兒的死傷心難過。
夏芬想說幾個笑話逗大家開心,但氣氛怎麼也調動不起來。夏芬自己也感覺腦子里有某種不安份的東西作怪,有時大白天也會讓自己陷入一種恍惚失神的狀態。
晚上大家回憶與林慧兒相處的日子的時候,學校突然停電了。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大家的心里更加慌亂。
劉子君怕黑,正手忙腳亂的找蜡燭,突然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除了林慧兒,其他人全都在寢室里了。
幾個女孩嚇的尖叫起來。
“誰啊?”劉子君膽子略大一點,喊了一句。
門嘎的一聲被推開了。
大家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林慧兒。臉被月光映的慘白慘白的。
她們都以為是見到鬼了,嚇的直喊:“鬼啊,抓鬼啊~~~~~~`。”
進來的人好象也被嚇了一大跳,有些不滿的說:“黑燈瞎火的,你們別鬧了好不好?”正是林慧兒的聲音。
“慧兒,你不是死了嗎?難道你沒死嗎?”一個女生緊張的問。
“你才死了呢。開玩笑不要太過分了!”顯然生氣了。

劉子君找著了蜡燭,點上火,寢室里亮堂起來。她們看到林慧兒背著個旅行包站在門口,一張俏臉因生氣憋的通紅。
“哎,難道我們都猜錯了,后山上死的那個人難道是另外一個人?”劉子君說。她說著大膽的拉拉林慧兒的手,感覺她的手的確是溫熱的,並不是傳聞中所說的冰冷的鬼手。
“我只是在外面住了幾天,都發生什麼事情了?快說給我聽聽。”林慧兒放下旅行包,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嘟喝了一口水。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后山上的凶殺案告訴了她。林慧兒好一會才聽明白。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啊?我以前不是也常不在寢室住嗎?”
“是啊。但是我們在你借來的一本小說上發現了凶手每次做案都會留下的玫瑰印記。”劉子君說。
“哦?那本書?”
“一本小說,《愛人的頭顱》。”
“哦,那本書是借了很久了,看完了一直沒時間去還。哎,我記得借來的時候好象並沒有發現扉頁上有玫瑰印記啊?”
“那就奇怪了,難道印記會自動顯現出來?”一個叫梅雨的女生說。
“就是,我看有人做了手腳。慧兒,你這書借別人看過沒有?”劉子君說。
“我男朋友借過去看了幾天,另外,我前段時間晚上帶到自習教室里去看過,還用這本書占過座位,不排除有人趁我不在時搞這種惡作劇。”
“我看你還是得小心點。包不準這是凶手留在上面的暗示呢。”夏芬提醒說。

因為林慧兒的平安歸來,大家都很高興。夏芬馬上給校派出所打個一個電話,告訴他們林慧兒已經回來了。電話是派出所小王接的。他聽說林慧兒居然回來了,就趕緊過來了解情況。
“你沒被人挾持吧?這幾天去那里了?你書上的印記是怎麼回事?”一見面,小王就火急火燎連珠炮似的發問。
“你能不能一件件問啊,像審問犯人似的。”林慧兒很有些不滿。
“對不起,這案子真讓我昏了頭了。”小王尷尬的笑著。
在聊天的過程中,他了解到,林慧兒前幾天和男朋友一起去衡山旅游了,昨天晚上才回來。小王又問起印記的事情,林慧兒說借來的時間已經很長,接触到這本書的人也就多了,搞不清有誰會在上面蓋印記。
小王又仔細問了一下她男朋友的情況。原來她男朋友是校學生會的主席,品學兼優,每年都拿一等獎學金,主持策划全校的各種學生活動也很出色,算是學校里的大名人。

因為案子嚴重,小王特別又去找她男朋友談了一次話,並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了他的詳細情況。
這個男孩叫任少杰,法律系的大三學生。的確如林慧兒所說,他各方面都很優秀。人長的也帥氣,近1米8的個頭,穿西服帶領帶,白凈的臉上配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風度翩翩。
人比較健談,只是膽子似乎有點小,聽說女友跟一樁凶殺案扯上了關系,說話聲音有些發抖,一個勁的要求小王保護林慧兒,希望盡快將凶手繩之以法,以免更多的女學生遭到毒害。



10

在夏芬她們寢室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學校里又傳出一樁恐怖事兒。
第二天清晨,也就是凶殺案發生后的第四天,又一聲恐怖的女聲划破冰冷的空氣,傳到每個人的耳中。這聲音是從女生3舍的宿舍前傳來。
“又出命案了?”熟睡中的人們紛紛爬起來,不知聲音來自噩夢中還是來自現實中,心臟突突的加速跳動。
女生3舍的門衛王大媽最先跑出來看,迎面碰上一個女生滿臉驚恐地往宿舍里面跑,差點撞個滿懷。
“人頭……一顆人頭,我……我踢到人頭了。”她緊張的說 ,直結巴。

昨晚下雪了,紛紛揚揚下了一晚上,門外的空地上白的刺目,積雪至少有4寸厚。
這時很多人胡亂套上衣服出來了,慌亂中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女孩見人多,膽子略大起來,她指著遠處雪中一個球型的東西中說,“剛才我起床出來看雪景,在門外看到這個雪球一樣的東西,還以為是誰遺落在這里的一個足球,被積雪覆蓋了,就踢了一腳,那知一滾動,上面的雪抖落下來,竟然是一顆人頭!嚇得我半死。”
大家走近看,真是一顆人頭,還是一個女人的頭。面容被散亂的長發遮蓋,脖子的橫切面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誰也沒有勇氣撿起頭顱,把頭發撩開看個清楚。
王大媽給學校派出所打了電話,一會兒,老周和小王過來了。據他們猜測,這顆頭顱也許就是從后山上死者身上割下來的。
到了現場,老周估計這顆頭應該是凶手半夜里偷偷放在3舍門口的,由於下大雪,路上早已找不著他的足跡。就算有,也已經湮滅在來看熱鬧的眾多人的足跡里了。看來,凶手是看準了下雪的大好時機來布局的。那他的用意又是什麼呢?想著這些問題,老周感覺這個案子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

老周和小王迅速將頭顱帶回了派出所,不出所料,經鑒定,這顆頭與后山上死者的身體完全吻合。
“我看我們這次是真碰上對手了,他這次把頭顱放在女生寢室前面是又一次向我們示威。真***是膽大包天的狂徒。”小王憤憤的說。
“我看這樣吧,從現在起,我們所里的人每天晚上輪流在校園里巡邏值班,並邀請校衛隊的同學們幫忙,最好是多設一些暗哨,在一些僻靜的危險的地方嚴密布控,晚上發現有可疑人員都帶回所里來審訊。學校快放寒假了,我們不能再出任何狀況了。”老周是副所長,所長到北京進修未回,所以他可以直接做這個決定。
“這是個好主意。另外,我覺得我們應該把以前的幾起案子再研究研究,看有沒有什麼我們忽略了的疑點。”小王說。

11

這兩天,徐羽風課余一直在教授的診所里幫忙。他雖然很關心凶殺案的進展,但畢竟案子已交給派出所處理,自己不好參與。
他平時很不喜歡上課,自上大學以來,就對荊楚大學里的生活大失所望,盡管先前就未抱太大的希望。課堂還要如高中時那般沉悶無趣,羽風少讀論語,讀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於沂,風乎舞兮,詠而歸"時,不禁心馳神往,但這樣的教學場景從小學到大學都沒有出現過。羽風只能怪自己遇人不淑,而咒老師愧見祖師爺孔子於地下。食堂飯菜照樣硌得人牙齒生痛羽風聽到過一個很有趣的對白,"哎,今天中午我吃出一根牙簽,三片手指甲。"這算什麼,我吃出一只大壁虎,煮熱了的,味道還不錯。"前者只能自愧不如。宿舍的門衛都和高中時的一幅臉孔。相比之下,只是課時少了許多,這多出的時間好比飛來橫財,讓很多剛入校者一進不知怎麼去揮霍,從勞頓轉而陷入空虛。就如一個身體很虛的人馬上以猛葯進補,同樣讓人消受不住。
徐羽風平時消遣的辦法是閱讀和武術。這個學期剛開始的時候,他去聽過心理學林教授的講座。對心理學發生了強烈興趣,同時對林教授的淵博學識極為傾倒。他就主動跟林教授聯系,希望可以拜他為師。他的誠意打動了林教授,答應讓他去心理診所幫忙,平時可以隨時傳授一些學問。

這天晚上,在診所里,他聽到教授漫不經心地說:“聽說昨天晚上,在校外的宜園一個派出所的警察跳樓自殺了。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自殺,而且自己還是個警察。”
徐羽風心里一驚,馬上反應過來了,死者肯定就是趙天!“他會自殺嗎?肯定不會。也許是在守夜時發生了不測? 難道是安殺了他?”很多念頭在他的腦子里盤旋著。
他跟教授告了假,徑直往校派出所跑去。派出所里面對這件事爭論的也是非常厲害。從現場的情況看,好象根本就沒有他殺的痕跡。一些跟趙天很要好的警員認為,趙天是個很開朗的人,何況他守夜是在執行任務,怎麼可能會跳樓自殺呢?而且,他死后沒有一點痛苦狀,臉上反而掛著一絲神祕的笑容。另一些人認為是他殺,只是凶手作案手法非常高明,沒有留下任何破綻。然而據法醫驗屍,趙天身上沒有別的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這讓所有的人都大惑不解。
徐羽風跟派出所的領導說明了情況,說自己也沒想到趙天會跳樓而死。他同時了解到,趙天把那個女孩的日記和夏芬遭遇到的情況和所里領導反應了,所里很重視,一直在調查女孩的真實身份和安的下落。但這兩天還沒有結果,趙天就出事了。
也許那個女孩和安都不是荊楚大學的學生,荊楚大學附近還有五六所高校,這給調查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困難。所領導這樣分析說。
夜已經很深了。“你先回去吧。我們有需要會隨時和你聯系的。”派出所胡所長對他說。
回去的路上,徐羽風的內心充滿了內疚。“當時不報那個案,趙天就不會死。至少,自己當時應該要阻止趙天去守夜的。”他真有些后悔莫及。
他在經過2舍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夏芬。這兩天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這時已是差不多凌晨2點鐘,他信步走到夏芬所在的216的窗戶下。抬頭一看,一個女孩坐在窗戶上,兩條腿晃悠著,正是夏芬。她臉上似乎也掛著笑容,只是表情很僵硬,好象在夢中一般!
“夏芬,你在干嘛?”徐羽風喊了一聲。
她好象全然沒有聽到。
“夏芬!”徐羽風大聲喊了一句。按說夏芬就在2樓的窗口,應該可以聽到,但她仍然沒有反應。
徐羽風急了,正準備去敲宿舍的門,這時只見夏芬兩只手撐在窗沿上,縱身跳了下來!
還好徐羽風武術功底不錯,反應快,伸手抱著了她的腰,盡可能緩解她下沖的壓力,即便如此,兩人還是一同摔倒在地上。徐羽風腰扭傷了,夏芬倒好象沒有事。她好象從一場大夢中醒來,看到自己和徐羽風一起躺在地面上,徐羽風還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腰,她又羞又急,抬手打了徐羽風一巴掌。
徐羽風並不惱她,只是說:“你剛才從樓上跳下來了,是我把你接著的,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夢中醒來發現你抱著我,還以為你要非禮我呢,對不起啊。”夏芬非常過意不去。
“你剛才做了個什麼樣的夢?”
“搬回來后我一直有些精神恍惚,也許是驚嚇過度吧。這兩天還常常夢到那個女人,剛才她又來了,似乎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就跟著她一直走,沒想到一腳踏空,就驚醒了。然后……”
“然后就發現我非禮你了,哈哈。”徐羽風笑著說。
“我看這事很古怪,那天和我們去調查的派出所警察趙天在你住過的房間跳樓摔死了,就在昨晚,你知道嗎?”他隨后嚴肅的說。
夏芬嚇的冒出一身冷汗來,剛才如果不是徐羽風接著她,保不準也摔死了。還好自己住在二樓,如果住在四樓五樓,下面有人接怕也無濟於事。
徐羽風想,趙天跳樓和夏芬在不知不覺中跳樓一定不是巧合,但他沒辦法想出關鍵所在。“也許,只有等找到安,一切才會真相大白。”他想。
12

趙天的突然死亡讓校派出所亂成了一團,因為這些扑朔迷離的案件他們實在理不出頭緒來。更糟糕的是,學校里很多男生根據玫瑰印記的傳聞來搞惡作劇,不知從那里弄來一些印章,偷偷的蓋在一些女生的書上或者背包上,害的全校女生一片慌亂。很多女生發現玫瑰印記后就跑來派出所報案,說凶手準備找她下手了,要求派出所嚴密保護她。結果一對照,才發現印記不對。這讓派出所的人哭笑不得。
小王這些天一直沒有閑著,他查清了學校后山上的死者名字叫孫媚,是學校畢業后留校當輔導員的一個老師,原來是音樂系畢業的,留校時間還不到一年。
派出所的人去仔細了解了她的一些情況,跟前幾個死者一樣,她死前也完全沒有朕兆,好象很突然,很多人甚至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據了解,她有個男朋友是荊楚大學的老師,平時好象感情還不錯。她出事的那段時間她男朋友一直在北京出差,完全沒有作案的時間和動機。平時她除了和學生還有同事有來往,在外面好象不認識什麼人。
孫媚因為剛留校當輔導員,學校沒給她分房子,只是在女生3舍撥了一間寢室給她一個人住。派出所的幾個人在她的房子里清理了很久,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在他們滿懷遺憾的關上房門的時候,小王發現門上貼有一個放便條的口袋,順手往里一掏,還真有一張小便條,上面是噴墨打印機上打出來的兩句詩:
花開堪折直須折
莫待無花空折枝
詩句下面赫然就是那個玫瑰印記!
整個便條沒有署名也沒有日期,所以都沒法判定是在孫媚死前還是死后送來的。
“應該是在孫媚死后送來的,如果是死前送來的孫媚應該看到過,她看到了應該就不會留在這個口袋里了。”
“那也不一定,也許是孫媚一時大意沒有查看便條袋就遇了害呢?再說,死后還送這個便條來又有什麼意義呢?”小王不同意他的判斷。
他們查問了一下隔壁和對面住的女生,她們都說沒有留意過有人來送便條。

小王在清理孫媚的遺物時,發現她的白色挎包的底部赫然也印著一個玫瑰印記,跟留在她身上那個印記一模一樣!
這個印記又是誰蓋上去的呢?
死者是沒法說話的。
所以調查簡直沒辦法開展下去。

“我懷疑每個死者在死前都被蓋上了這種玫瑰印記,在她平時用的物品或看的書上。這是一種類似於死亡請柬一樣的東西。”小王突然靈光一現。
“死亡請柬?”老周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是。有的罪犯在殺人前喜歡玩這種把戲,這種印記就類似於死亡通知書一樣。被蓋上印記的人就是他們的暗殺目標。”
“這麼說林慧兒現在很危險?”
“我覺得是。”小王肯定的說。

轉眼學校就放寒假了。
這四起凶殺案如濃重的陰影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一放假,學生們恨不得馬上往家里奔。幾乎所有的女生都回家了,很多男生也不敢留在學校,當然,也有些膽子特別大的留了下來。
這個寒假荊楚大學比往年要蕭條很多。
好比一座被遺棄多年的荒城。

林慧兒這兩天過的糟糕。睡不好,也吃不香,好象厄運隨時會降臨在自己頭上一樣。任少杰天天陪著她,好象也傳染了情緒似了,天天神經兮兮的。
派出所的人一面提醒她一切小心,別跟人外出;一面安排專人在她附近隱祕的保護她。

放假了,因為任少杰要主持學校本年度學生工作的總結會議,小王便送林慧兒去上火車。
“要是我在火車上被人殺了怎麼辦?”林慧兒傻傻的問。
小王被她纏的沒辦法,臨時買了張車票,硬是把她平平安安的送回湖北宜昌老家。

在回來的路上,小王反復回想著發生的這些凶殺案。
凶手無疑是同一個人,但這幾個案子卻找不到一個可以扭結在一起的一個指向。看上去像一盤散沙。沒有一個與死者都相關的人,沒有一件可以順藤摸瓜的物證,作案的時間,動機,手段,都讓人沒法琢磨。
唯一能將這些案子串起來的就是那個玫瑰印記。但這個印記又能告訴人們什麼呢?
學校人幾乎走光了,看來這些案子要破也只能等到明年了。
小王抬頭望望窗外,朔風中又紛紛揚揚下起雪來。
好大的雪。

13

就在即將放寒假的時候,校派出所查到,附近教育學院有個名叫白安的學生,和日記中描述的安的長相很吻合。高大,帥氣,好賭博,但他近日已經失蹤了,他的同學,老師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通過他這邊的線索,很快又確定了寫日記女孩的身份,也是教育學院的學生,名字叫孫虹,也是失蹤多日,同學們都很擔心她。
派出所組織人員,並知會全城別的派出所,全力查找安的下落。一連幾日,毫無結果。派出所甚至懷疑白安知道案發了已經逃到外地去了。

這兩天夏芬一直被那個揮之不去的陰影困擾著。白天,徐羽風幾乎整天陪著她,晚上,寢室里的女生輪流守夜,看著她,怕她再次發生意外。這讓夏芬很過意不去。徐羽風建議她去診所做做心理治療。她也答應了。在經驗豐富的林教授的治療下,她的精神狀態開始一天天好起來。因為這些事情的困擾,徐羽風和夏芬對期末考試都沒做什麼準備。徐羽風經常陪著夏芬聊天解悶,逗她開玩笑,象個調皮的大孩子。他還纏著夏芬學作詩,象模象樣的寫了一首《為你》獻給她:

為你掌一夜的燈
照尺你歡樂的牧場

為你拉一夜的弦
伴和你久違的歌唱

為你寫一夜的詩
輕訴你眸里的淚光

為你祝一夜的福
驅除你心靈的憂傷

夏芬見他如此用心,很是感動,兩個人的心慢慢靠攏了。

趙天跳樓死了以后,學校里流傳開了一種傳聞,說宜園那個房間發生過凶殺案,那里長期住著個女鬼,如果誰住進去,就會被鬼上身,從而自己不能控制自己,導致自殺事件的發生。和其他傳聞一樣,這些議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播著,影響極坏。
作為一個無神論者,這些傳聞徐羽風當然是不信的,但他解不開其中的迷團,無法說明事實的真相,這讓他很苦惱。
一個晚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決定自己到那個房間里去住上一晚,看能不能探到什麼祕密。其中的凶險,他也不是沒有想到,除了鐵棍,他還特意帶了一根比較結實的繩子和一床毛毯出去。早先他就從夏芬那里拿到了房間的鑰匙,所以很順利的就進入了房間。房間里沒什麼的變化,只是更加增添了陰冷詭異的氣氛,也許是趙天的死對他造成的心里影響吧。
他把門窗關好,把毛毯鋪在床上,靜靜的躺在那里。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沒有任何動靜。這時他感覺很困了,為了避免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跳下樓去,他用繩子把自己身體綁好,又把繩子系在床腳,只余下兩只腳和兩只手活動。
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睡的正香的時候,徐羽風感覺到有一只手撫摩自己,在他全身游走。這時他想睜開眼睛,但眼皮顯得無比的重,想掙扎著爬起來,又覺得自己被什麼重物壓著了,動彈不得。這時他的大腦里還是非常混沌,無法判斷自己是在夢中還是有些清醒了。過一會兒,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好象越來越重,“難道是人們常說的鬼壓身?”徐羽風腦子里閃過一絲念頭。
那只手還在活動著,突然間掐著了徐羽風的脖子,而且越掐越重。徐羽風感覺自己透不過氣來了,慌亂中他的右手抓到了放在自己身邊的鐵棍,他拿著鐵棍狠狠的擊打那只手。那只手非常僵硬,打上去就象打在一段木頭上,毫無退縮回去的反應。
非但不退縮,反而越掐越重,徐羽風感覺自己快要被掐死了。

“你又打又掐的,把自己弄死算了。”突然間,徐羽風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說。
這聲音就在近處,很清晰的傳進他的耳朵里。好比黑暗的房間中,突然射進來一束光,徐羽風的腦子一下清醒了不少。他很費力的把自己眼睛睜開了,令他感到心里發毛的是,掐著自己脖子的正是自己的左手,而用鐵棍敲打左手的正是自己的右手!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口,冷冷的看著他。

徐羽風一清醒過來,馬上松開了掐著自己的左手,但左手已經被自己打的血痕斑斑了。身上也全是汗水,徐羽風感覺自己沒有一絲力氣,虛弱到了極點。
“你是誰?”他勉強問道。
“我就是你們一直要找的那個人,白安。”那個人把面對窗戶的臉轉過來,臉色蒼白,雙目深陷,頭發和胡子凌亂,不像女孩日記中所說的帥哥,倒有幾分像鬼。
“啊~~~~”徐羽風激動之下想跳下床抓著他,沒想到還是掙扎不了,原來他睡前就把自己綁著了。他現在象大病一場的人,就是沒被幫著,下床也很困難。
“你很聰明了,知道把自己綁著。怕自己跳樓是吧,今天要不是我來這里,你自己恐怕也把自己掐死了。”白安冷冷的說。
徐羽風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白安給他倒過來一杯開水,他沒有猶豫就喝下去了。“如果他要害自己,恐怕自己現在就已經死了。”徐羽風想。他把自己的繩子解開,靠在床上躺了一會,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只是左手因為被鐵棍擊打,疼痛難忍。
“你為什麼會來到這里?你可以告訴我所發生的一切嗎?現在能解開迷團的,恐怕只有你一個人了。”徐羽風很懇切的說。
“我能解開迷團?哈哈~~~~~”白安凄厲的笑著,笑容有些猙獰。“我能解開就好了,不用再東躲西藏,整天象個幽靈一樣。你不知道,我也在這迷團中啊。”說完,他痛苦的把十指插進他凌亂的頭發中。

徐羽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別急,你慢慢說。你說你也在迷團中,難道孫虹不是你殺的?只是大家都誤解了你?你把真相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你。”徐羽風知道現在只能慢慢引導他,要不也許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來。
“你幫不了我的,因為人的確是我殺的。”白安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的話讓徐羽風很難理解,“既然是你殺的,那你還痛苦什麼啊,你敢說自己是無辜的?”徐羽風這麼想,卻並沒有說出來。
“有人逼著你,或者說指使你殺孫虹嗎?”徐羽風問。
“沒有,可是我……”
“慢慢說,不急。”
“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人,我經常逃課,喜歡賭博,還經常靠自己的外表去吸引女孩,往往玩弄一段時間就膩了,就和別的女孩好上了。我對這些樂此不疲。但是我真的沒有坏到敢殺人的地步。”
“但你還是殺了人。”徐羽風逼視著他。聽白安介紹他自己,徐羽風心里騰起一股怒火,他強自壓抑著。
“是的,我殺了人。那天半夜,我正在睡夢中,好象夢到自己在砍柴,突然聽一陣很刺耳的警車呼叫聲,這聲音把我吵醒了。我睜開眼睛一看,天啊,我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正拿到菜刀在肢解孫虹!!她的一條腿和一只手都已經被我砍成很多的肉片了,滿地都是,她的血流遍了大半個屋子。我正坐在血泊里,一刀一刀的砍下去。看到這個情形,我差點嚇昏過去。當時又聽到警笛聲,我還以為警察來抓我了。當時我差點沒從樓上跳下去!”白安說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依然充滿了恐懼感,全身發抖。徐羽風能看出來,他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天孫虹沒跟你說過她想搬回去嗎?”徐羽風突然想到孫虹最后記得那篇日記。
“她跟我說了,我沒答應。她說我晚上經常夢游,還看見我晚上磨刀。我沒相信她,因為我從來沒有這個習慣。我當時以為這只是她為了離開我編出來的一個借口。那天,我出去的時候,把她反鎖在房間里了。所以,她那天沒有能夠搬回去。”說到這里白安悔恨的直抽自己嘴巴,“如果那天我答應她搬回去,自己也不會落到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他說。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嗎?”徐羽風問。
“我也不知道,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就覺得這個房子透著些古怪,我自己也說不上來。當時也是因為便宜才住進來的。我發現自己的性情比原來的更暴躁了,越來越乖戾,但自己沒有想到和這房子有什麼必然的聯系。”白安抓著頭發說。
“那在你之前,還住過什麼人,你知道嗎?”徐羽風問。
“是……是我以前的女朋友。聽說她已經自殺了,分手后我一直沒見過她。”白安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那她后面怎麼不住了?是和你分手了嗎?”
“是啊,她跟她原來的男朋友住一起的,后面認識了我。我主動追求她,她就跟我好上了。后面她男朋友發現我和她在一起,一氣之下就搬出去了。”白安說。
“最后你又認識了孫虹,和她好上了。然后這個女孩一怒之下又搬出去了,是不是啊?這可真有戲劇性啊。”徐羽風調侃說。
“是,你說的不錯。”
“她為什麼要自殺,你知道嗎?”徐羽風逼視著他問。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徐羽風看見他身體有些發抖。他想起孫虹日記中有白安晚上擦地板的記載,按分析,他這個行為應該是夢游中為了掩蓋殺人罪行的一個下意識的行為。但白安現在所說顯然是在為自己洗脫罪名。
他覺得自己現在還不能說破他,就問:“這個女孩叫什麼名字?學什麼的呢?”
“她叫仇小芳,是讀葯理學的研究生,在所學專業方面很有天分。”白安說這話時好象又帶著那麼點自豪。

“葯理學?研究生?”這些詞在徐羽風腦子里盤旋著,他想不出和這房子的詭異有什麼必然的聯系。
這時候徐羽風抬頭望了望窗戶,正好瞥見衣柜上面的那一盆花。在月光的映照下,花開的特別嬌艷。空氣中似乎浮動著淡淡的卻攝人心魄的香味。香味很淡很怪,不留神還注意不到,但仔細聞聞,徐羽風就感覺自己心里有些莫名的躁動。
“那盆花是你養的?”徐羽風指了指花盆。
“不是,是小芳養的,據說還是她自己培育出來的新品種。”
“有名字麼?”
“沒有名字,小芳瞎取了一個老土的名字,叫夜來香。”
“她什麼時候培育這花的?”
“有好長時間了吧。但是她把花移到房間來是我跟她鬧到差不多要分手的時候。她說放在房間里便於照料一些。”
“白安,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你自己準備怎麼辦呢?”徐羽風轉移開話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是殺人了,但我是在夢游的時候殺的啊,我不知道法院會怎樣判我的罪。”白安痛苦的搖晃著頭。
“今天晚上你怎麼想到到這里來?”徐羽風一直想問他這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殺了孫虹后,心里非常害怕,經常夜不成寐,出現夢游症狀。說是夢游,我心里還是有那麼一點清醒的。因為我老覺得自己把殺人現場清理的不干凈,還有很多血跡在棜惜W,應該來刮掉。要說不是夢游呢,我又的確感覺是被一種神祕的力量吸引過來。感到身體和意識不太受自己的控制。我其實晚上來這里已經很多次了。搬出去的時候,我偷偷復制了一把這里的房門鑰匙。”
徐羽風想起夏芬住在這里的時候晚上聽到客廳里擦地板的聲音,那肯定就是白安了。

“你跟我去投案自首吧,這樣可以減輕你的罪行。而且我們調查清楚之后,你也許最多坐幾年牢就出來了。”徐羽風勸導他。
“我不去,死也不去。”白安的眼里露出了凶光。
“那你想逃亡一輩子嗎?”徐羽風暗地里養足了力氣,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吧,聽我的,沒錯。”他伸手去拉白安的衣襟。
白安眼里冒著恐懼的凶光,翻手掣出一把匕首,猛的往徐羽風的胸膛上刺去。徐羽風沒料到他會有這麼劇烈的反應,情急之下舉左手去格擋,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他畢竟是武術冠軍,右手一個勾拳過去,擊中白安右下腋,匕首叮當落地。徐羽風順勢來了個拐腳,將白安掀翻在地。他反扭著了白安的胳臂。
“對不起了,雖然你救了我,但我還是不能放你走。這些案子還沒有完。”
徐羽風架著白安往校派出所走去。他胳膊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洒在路上。
天漸漸亮了。




2008-3-21 07: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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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4
到了派出所,值班的人喜出望外,趕緊收押了白安,又給徐羽風治了傷。
“原來803房間里住的女孩叫仇小芳,可能已經死了。她是葯理學的研究生。我覺得她養在房間里的那盆花很可疑,也許會造成經常聞的人神經系統紊亂。我建議你們趕緊查一下她的資料,並到她所在的系里和她的導師那里了解一些情況。也許這對整個案件會很有幫助。”徐羽風對值班的警員說。說完他就回寢室休息去了。

派出所從仇小芳的導師那里了解到,她的確是個葯理學的天才。前段時間她在偷偷研究配制一種迷幻類葯物。被導師發現了,追問她為什麼,她就是不肯說。還跟導師鬧了別扭。導師要她停止實驗,她表面上答應了,但背地里並沒有停止。本來很好的師生關系一下字搞的很僵。這些天仇小芳一直沒見導師。導師以為她賭氣,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小王去研究生宿舍了解情況,了解到仇小芳是一個人單獨住一間房子,平時人也很古怪,很少跟人來往。“難怪她死了這麼多天也沒人知道。”小王想。小王想搜索仇小芳的遺物,但奇怪的發現,好象根本沒留下什麼東西。房間里倒是有事先搜索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在他到來之前,有人先就把這里搜索了一遍,也許有價值的東西讓人捷足先登了!

據派出所仔細縝密推斷,仇小芳確系白安夢游時所殺,白安也許醒來后發現自己殺了人很害怕,后面夢游時就經常拿抹布擦地板,以消除自己的恐懼之心。孫虹和他好上以后,他舊病復發,一天晚上也把孫虹殺死肢解。這點他那天跟徐羽風談話中也說了。

在很多線索斷掉之后,白安似乎是唯一知道一些祕密的人,但他又似乎了解不多。在派出所準備提審的那天早上,發現他居然在拘押室触電自殺了。看情形,是他把掉燈泡的電線扯斷,把電線插進了喉管里。到早上被發現時,幾乎已經被電燒成焦碳了,慘不忍睹。
徐羽風聞訊趕到派出所去看了,感到不可思議,一個人居然可以這麼殘酷的殺死自己嗎?
他與老周討論案情,提出一些疑問和現在還不能解釋的疑點:
一, 仇小芳與孫虹被殺案和前幾次的***殺人案是否有關聯。
二, 白安到底知道多少祕密,或者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值得他畏罪自殺。
三, 估計仇小芳一案不是獨立的,因為她的重要遺物失蹤。顯然有人要掩蓋什麼或者從她那里得到什麼。
四, 如果仇小芳的迷幻葯物配方被犯罪分子掌握,將流毒無窮。所以,應該全力追回。

老周對徐羽風的分析很是滿意。他表示在必要時希望徐羽風能協助派出所的同志完成此案的偵破工作。徐羽風欣然答應了。
轉眼就放寒假了。學生們紛紛逃離學校。偵破工作無法繼續下去。
“我也得回去,一個人呆在學校會很害怕的。”夏芬對徐羽風說。
“我送你吧,你是該好好回家休養一下了。每天記得開開心心的,多想想我就不會苦惱了。”徐羽風嘿嘿的笑著。
“我才不想你呢。我只會想念一個叫徐羽風的豬頭。”夏芬對他扮了個鬼臉。
“好啊,你繞彎子罵我。”徐羽風伸手去給夏芬撓痒,夏芬笑著跑了開去。

徐羽風幫夏芬收拾了行李。兩人到校門口坐專線車直達火車站。
“寒假里在家別想那些破案子了,多想想我,要記得每天給我打電話哦。”夏芬上火車前對徐羽風說。
“知道,早請示,晚匯報嘛。如果哪天沒打電話,準是被那個狐狸精勾引走了。”徐羽風嘻嘻哈哈地說。
“誰稀罕你,你個坏蛋。”夏芬笑罵著,冷不丁在徐羽風臉上親了一口。
夏芬上了車,兩個人隔著車窗,不停的揮手。火車啟動的時候,徐羽風看到了夏芬臉上戀戀不舍的表情。他追隨著火車狂跑起來。火車越開越遠,徐羽風終於停下,滿臉的悵然和不舍。他算是嘗到愛情的滋味了。

回到學校后,徐羽風也收拾好行李,準備第二天就回家。
“這些錯綜復雜的案件,好比巨大的冰山,還只露出了一角。下個學期,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事情發生呢。”因為答應了派出所老周協助破案,徐羽風知道,下個學期自己是不會輕松的。這總比生活平靜的象一潭死水要好吧,他這樣安慰自己。


15

寒假一晃就過去了。
即使呆在家里,林慧兒也沒有過好這個春節,她害怕那種隨時可能被謀殺的感覺。的確,學校發生的幾起謀殺案給了她很大的刺激。她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家里,怕大家為她擔心,何況又是過年這麼喜慶的日子,她不想攪了家人的興致。她只有每天給任少杰打電話,從他那里獲取一些安慰。
回到學校后,派出所小王來找過她一次。勸告她這個學期各方面都要小心一點,不要隨便跟什麼人出去玩。這番話說的她有點心驚膽戰。小王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她,說:“有什麼情況你隨時打電話給我。我24小時都開機的。”

一天下午,林慧兒班上沒課,室友們也都出去了。她一個人呆在寢室有些害怕,翻開抽屜,看到了自己上學期借的那本《愛人的頭顱》。
她拿在手上翻了翻,在扉頁上果然看到了那朵玫瑰印記。她盯著看了一會,想到這個印記也曾出現在每個死者的身上,心里有些發毛。
這本書她借來的時候就看過,是本很不錯的小說集。其實第一篇小說的名字就是《愛人的頭顱》。寫的是一個古代凄美的愛情故事。內容寫的是古時候一個男子被砍了頭,他的愛人,一個美麗的女子,在夜晚,帶走了他被砍下的人頭,捧著這顆頭顱到了一片竹林中,給愛人的頭顱施加了神奇的防腐措施,然后與這顆人頭一起生活。人頭一直沒有變,永遠都是一個青年男子的樣子,而那女子,卻在變老。幾十年后,那女子變成了老太婆,就捧著依然是青年男子的人頭躺進了墳墓。
小說以一種特別的,甚至說是略帶夸張的手法描寫了一段忠貞偉大的愛情,不由得讓人印象深刻。;林慧兒其實不太看得進這種小說,她總覺得,這離現實生活太遠了。
“如果小說的男女主角是任少杰和我,我會這樣做嗎?估計是不可能的。”林慧兒這樣想著,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並不是實實在在的愛任少杰這個人,而是被他的光環所吸引。愛上的似乎倒是他的外表,名氣和學生會主席這麼個高高在上的地位。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有些慚愧。

“還是趕緊去把它退了吧。”她想。
她拿著書出了門,往學校圖書館走去。荊楚大學雖大,圖書館卻與之很不相稱,大概還是五十年代剛建校時修建的,偏在學校一角,是一座五層樓高的紅磚修砌的房子。
圖書館的管理還是很古老的方法,借了書要自己把它還回原來的地方去。文藝小說類書籍是在四樓。因為房屋年久失修,樓道和圖書室有都比較陰暗,加之又是冬天,林慧兒走進文學小說圖書室的時候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前來借閱小說的人還是比較多,也許是剛開學課程不緊的緣故。林慧兒辦了退書手續,把書拿到里面去放還。里面一排排長長的書架,她已經不記得具體在那一排拿的了,找了好一會才找到原位。
在把書插回原位的時候,她感覺有人在盯著她。
她抬頭用目光掃了掃四周,相隔五六排書架的樣子,一雙眼睛正在盯著她。因為很多書擋著了目光,她沒法看清對方的臉。
只是感覺目光很冷,而且有些凶。而且似乎有些熟悉,但卻一時又想不起是誰。
這種感覺讓她毛骨悚然。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很多其他的人走動,她一定會嚇的尖叫起來。
當她壯著膽子準備再對視那雙眼睛的時候,發現那人已經離開了。
她不想,也不敢去尋找這雙眼睛。

出來后,她打電話告訴了小王。
小王急的直跺腳:“你怎麼不走近看看他是誰呢?”
“我那有這個膽子啊,當時真的很害怕。再說,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別人只是隨便看上一眼,不能說就跟這些案子能扯上關系啊。”
“我馬上過來看看吧。”
“還是算了吧,我看人可能早就走了。”

自圖書館這次遭遇后,林慧兒隨便做什麼老感覺有雙眼睛在偷偷盯著她,無論是在上課,還是在食堂,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感覺就是那雙在圖書館見過卻又未能辨明的眼睛。而當她四處打量的時候,那雙眼睛立馬就不見了。
這種感覺讓她吃不好,睡不香,連上課也沒法集中精神。
她患了嚴重的憂慮症。


16

學校派出所並沒有閑著,幾乎天天開會,但就是研究不出什麼名堂來。這些案子看上去頭緒比較多,很多的遺物啊,死者生前的熟人啊,便條啊,玫瑰印記啊,似乎都可以從中挖掘一些東西來,但每一樣都深究不下去。

小王苦惱極了,他是去年從警校畢業分配到荊楚大學來當警察的,這可以說是他遇到的第一個連環大案。他是警校的高才生,對刑偵工作充滿了熱情,連日來,案子一點進展也沒有,他實在比誰都急。
他感覺自己需要發泄,需要清醒。一個寒風蕭蕭的下午,他去了趟學校體育館里的拳擊俱樂部。他是這里的常客,在同一重量級中,他是這個俱樂部里最優秀的拳擊手。每當不開心的時候,他就來這里,找人對打。他感覺消耗體力實在是減輕精神痛苦的一種好辦法。
也許是天冷的關系,俱樂部里面人不是很多。小王發現平時經常和自己練拳的人都沒有來。他在場上問有誰願意和他對練,每人搭理他,也許都知道他是個不錯的拳擊手,不敢上來。
“你們怕和我打是不是?一個個都是孬種!”小王今天心情坏透了,見沒人願意和他打,失望極了。他說的這句話把大家都得罪了。
“我來和你打。”台下一個正在觀看大家健身的人說。這個人長的比較瘦,1米7的個頭,似乎有些文弱,一雙眼睛倒是奕奕有神。
兩人二話不說,脫下外衣,戴上拳擊手套就開始較量起來。
開始小王見他文弱,手下留了幾分余力,沒想到一交手卻感覺到對方異常強大,拳法腳法都很嫻熟,出招更是又快又狠。
幾個回合下來,小王拼了全力還是打不過對方,幾次被對方打倒在地。
“嗨,你真行啊。我以前怎麼沒在這里見到過你?”小王倒在地上說。
“我很少來這里,拳擊也不是自己愛好的運動。今天見你是真想找人打架,還出言不遜,就來和你玩玩。”那人說。
小王大為驚奇,當下向他道歉,並請他去小館子里喝酒。
兩人話匣子一打開,非常投機,真是一見如故。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小王問。
“我叫徐羽風。“
“啊?你就是徐羽風啊?武術冠軍,難怪這麼能打。上學期就聽周所提起過你,白安還是你抓的吧,我在外面值勤,一直沒機會和你見面。今天真是幸會了。”小王緊緊握著徐羽風的手。

“現在這些案子壓的我們所里的人都喘不過氣來了。”小王猛喝了一口啤酒說。
“你估計這樣的凶殺案還會發生嗎?”
“很有可能,我們現在還沒弄清凶殺的犯罪動機。但從他的囂張氣勢上看,肯定不會就此罷手。據我們估計,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美術系的林慧兒。”
“我聽說她上學期也被蓋了玫瑰印記。你們覺得凶手作案會先給個暗示嗎?”徐羽風問。
“很有可能。我把這個玫瑰印記叫做死亡請柬。這是有先例的,而且和死者身上蓋的印記一模一樣。”
“那你們可要想辦法保護林慧兒啊。她現在可是學生會主席的女朋友啊。”徐羽風調侃說。
“你認識任少杰?”
“對,我們是朋友。我們在一個學生活動中認識的,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我們很談的來。我跟他還有林慧兒在一起吃過飯。”
“任少杰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嗎?”
“是啊,也許不好怎麼說吧。他從上學期期末到現在也沒和我聯系過。”
兩個人邊聊邊喝酒,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覺都有些喝高了。
“下次有時間我們去拳擊俱樂部再比一回,今天真輸的我不甘心啊。”小王醉醺醺的說。
“好啊,破案有用的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對破案從小就感興趣。”
兩人在館子里喝了兩個小時,盡歡而散。



17

林慧兒的憂慮症越來越嚴重了。
她感覺自己在被死亡追逐,怎麼奔跑也擺不脫了那陰影。白天她總是習慣性的四處搜尋那雙令她恐懼的眼睛,總感覺有人在盯著她,而她怎麼看不見盯她的人。晚上也難以入睡。。即使睡著也往往被噩夢驚醒。

一天她半夜里醒來,去上廁所。她的寢室跟孫媚的在同一層樓。她去廁所要經過孫媚的房間。
她壯著膽子往廁所走去,經過孫媚的房間時竟發現里面有微弱的燈光透出。她停下腳步,大氣也不敢出,這時居然還聽見了房間里有輕微的腳步聲和翻動書本的聲音。
“難道房間里鬧鬼?”她害怕極了,想大聲哭喊,卻感覺巨大的恐懼扼著了自己的喉嚨,根本喊不出來。她轉身往自己的寢室跑去,腳根本不聽使喚,才跑兩步,身體就癱軟了。
她跌在樓道里,昏過去了。


18

林慧兒病了,住進了學校的醫院。
第二天,任少杰和徐羽風一起來看她。她生病住院的情況是劉子君打電話告訴任少杰的。而恰好這之后徐羽風也打電話給任少杰,問她女朋友的情況。任少杰就叫他一起去醫院看看。

林慧兒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正在打點滴,看來病的不輕。
“你這是怎麼了?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任少杰關切的問。
“我昨天半夜經過孫媚的房間,居然看到里面有燈光,還有聲音傳出來。她明明死了,按說里面不可能有人的。我因為害怕就昏過去了。”
“不會是你的錯覺吧?有誰會半夜跑到死了人的房間里去?”徐羽風說。
“應該不會。我當時比較清醒。”
徐羽風又問了一些關於玫瑰印記的事情。任少杰似乎有點怕他的提問讓林慧兒更加恐懼,就說:“咱們還是先回去吧,讓慧兒多休息一會。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林慧兒好象倒是希望他們能多留一會。這時她班上的一些同學來看她來,任少杰就拉著徐羽風出來了。

“那個玫瑰印記一直是慧兒的一個心病,你現在問起,不是刺激她嗎?”任少杰說。
“但是問題擺在那里,如果我們不去解決,它能自己消除嗎?我們不能回避,這好象治病一樣,長痛不如短痛。”徐羽風好象對這些案子很感興趣。
“這當然是對的。但我們至少也要等到慧兒病好了以后再和她談這些問題。”
“還是你考慮仔細,畢竟你是她的女朋友嘛。”徐羽風笑了。
“我覺得應該去孫媚的房間看一看,也許會有所發現。”從醫院出來后,徐羽風這樣建議。
“好啊,我想我們應該跟派出所的小王聯系一下,讓他一起去看看。”任少杰說。

一會兒,小王就到了。
三人走到孫媚房間門口的時候,發現房門是關著的,就要宿舍門衛王大媽來開了門。
進去一看,小王發現房間里比自己上次來清理找尋線索時果然要亂了一些。桌子上的書還有抽屜都有新翻動的跡象。
徐羽風很機敏地查看了現場,一會兒看看地面,一會兒看看桌面,連門鎖也都仔細看過,還不時拿出卷尺測量一下。
“昨天半夜有人出去嗎?或者說晚上有可疑的人進來嗎?”他問王大媽。
“沒有啊。女生寢室男生一般是不準進來的。我們宿舍的門是里面反鎖的。昨晚沒有人出去。”王大媽說。

“昨晚一定有人進過這個房間,我上次來的時候記得這個挎包是掛在門后面的,現在被扔在床上了。”小王說。
“進來的是一個女生。”徐羽風接口說。
“你怎麼這麼肯定?”任少杰問。
“首先可以從腳印判斷。”徐羽風俯下身,指著地面說,“你們看,因為這個房間封閉了很久,地面上已經積了些灰塵。進來的人不可能不留下腳印,這個腳印是新的,而且比較小,比較窄,應該是女生留下來的。從鞋印大小和每一步之間的間距來判斷,她應該是身高1米64,體重52公斤左右。”
“哦,一個腳印可以看出這麼多名堂嗎?”任少杰有些懷疑。
“不會錯的,這些知識我是從一個偵探故事的雜志上得來的,自己也收集一些朋友的腳印做過計算,應該不會錯。”
“恩,你觀察的比較細。我想她進來時沒有開燈,為了不惹人注意,她自己帶了蜡燭進來。看!桌子上有她不小心滴落的蜡燭油。”小王說。
“我猜想應該是這樣的,她聽到林慧兒摔倒的聲音心里很害怕,不小心碰翻了蜡燭。又怕被人發現,就匆匆的打開門溜走了。門鎖上有新划破的漆痕,也許是她黑暗中找不到鎖孔划的,我估計她進來時用的是很多罪犯都備有的萬能鑰匙。”徐羽風說。
“問題是她想找什麼,她跟這起凶殺案有什麼關系。如果能找到她,也許對破案會有進展。”小王說。
“她總的來說還是很謹慎的,手印倒是沒有留下,想必戴了手套。單從這些痕跡來看,要找到她只怕還有些困難。”徐羽風說。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人是誰?她又為什麼要進入這個房間?總不可能只是為了裝神弄鬼,嚇嚇人吧?”任少杰說。
“對,唯一的解釋是,她肯定在找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也許是罪證,也許是別的。”徐羽風分析說。
“這麼說,凶手會是一個女孩?那那些死者被***是誰干的呢?”任少杰瞪大了眼睛。
“這正是這些錯綜復雜的案件的復雜之處。”小王嘆了一口氣說。

“咦,你們看,這里好象有焚燒過的紙片。”徐羽風無意中瞥見床底下有一張不大的白紙片,一端被燒的焦黑,周圍還有一些零星的片狀紙灰。
他蹲下身去,小心拿起紙片,看到上面寫著一些字,但所剩不多,基本上被燒掉了。任少杰和小王都圍過來看。
紙上的字殘缺不全,讓人費解,上面寫著,“……得知阿大的死訊,我很難過。……不要研制,她不信,……魔爪。……”因為被燒,紙片上就只剩下這麼幾個字。這讓徐羽風很費解可以確定的是,這正是和案件相關的東西,上次小王他們來沒找到,卻不知道昨晚那人是怎麼找到的。
“我想,應該是昨晚那人正準備燒掉這個紙片的時候,就聽到了樓道里林慧兒被驚嚇跌倒的聲音,以至於沒有燒完就匆匆奪門而出,才留下了這個殘片。”徐羽風分析說。
“但這幾個字能說明什麼問題呢?也許燒掉的正是那些最要緊的東西。孫媚應該是個知情的人,可惜她死掉了,連留的這幾句話也沒能完整保存。”任少杰一臉的懊惱。

盡管這次收獲不是太大,小王對徐羽風還是刮目相看。“你是個有探案天才的人。這些案子肯定有用的到你的地方。”小王拍著徐羽風的肩膀說。
“好的,一起努力!”
他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19

徐羽風和小王任少杰分開后去了夏芬的寢室。
夏芬正在看書,見他來了,喜上眉梢。劉子君她們很知趣的離開了寢室,好給他們騰出空間來。
“怎麼,大忙人,還記得我啊?”夏芬笑嘻嘻的給徐羽風倒了一杯水。
“不記得你記得誰啊?你是我的心,你的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呵呵。”徐羽風嬉皮笑臉的說。
“看你貧的,我雖然要忙考研,但你來打擾還是很歡迎的。我呢,比較貪心,想考研戀愛兩不誤。”
“厲害啊你,那我跟你學了,我呢破案戀愛兩不誤。”徐羽風說。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昨天晚上有人進入過孫媚的房間。我們剛才去看了,發現那人燒毀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我們宿舍樓都傳聞鬧鬼,說林慧兒昨天晚上看見孫媚的鬼魂了,就被嚇昏了。”
“還大學生呢,居然迷信有鬼。”徐羽風說。
“你知道女孩都膽小嘛。而且你要知道,我們宿舍樓連死了周小彤和孫媚兩個人,大家不害怕才怪。你不是跟我用電波解釋過‘鬼’嗎?”夏芬嘟著嘴說。
“那解釋也沒說真有鬼存在啊。你要是害怕,我們就一起租房住吧,我可以保護你。”
“在宜園租房已經嚇破膽了,我不去。”
兩人閑聊著,徐羽風突然想起孫媚的案子來。
“對了,你認識孫媚嗎?”
“不太熟,她不是我們的輔導員。平時沒什麼接触的機會。”
“對了,你知道她有什麼親戚朋友也在學校嗎?”徐羽風突然想到殘缺字條上的“阿大死訊”這幾個字。
“她好象有個姐姐在學校,以前常來看她。”
“姐姐?她都已經畢業留校了,她姐姐不會還在讀書吧?估計也是老師,要不就是研究生。”徐羽風自言自語的說。當“研究生”三個字不經意說出來的時候,他突然心里一震!
“孫虹不正是研究生嗎?她死亡時候正在孫媚之前。難道她們是姐妹?”想到這里,徐羽風幾乎跳起來。“她姐姐也許就是孫虹。”他興沖沖的告訴夏芬。
“孫虹?是也租過宜園803的那個研究生嗎?”
“正是,她是被白安所殺。卻不知孫媚是被什麼人所殺。”徐羽風皺著眉頭說。

徐羽風給小王打電話說了這個情況。通過調查,孫虹的確是孫媚的姐姐。
兩姐妹先后被殺,的確夠駭人聽聞的。據了解,她們還是孤兒,由一個遠方親戚帶大的,前兩年遠方親戚也死了。所以,在這一點上,死者家屬方面還沒有鬧出很大的動靜來。
如果說孫虹的死是白安在迷幻狀態下無意中殺的,那孫媚的死因又是什麼呢?

正當小王和徐羽風全力追查夜里偷偷進入孫媚房間的女孩是誰的時候,學校領導召見了派出所的全體人員,徐羽風也被派出所老周特別邀請參加。
校長姓羅,50多歲,好象是從教育廳調過來任的校長。他精精瘦瘦,臉皺巴巴的,像一張晒干的橘皮,背有點駝,大學里師生背地里叫他羅鍋子。
羅鍋子一臉嚴肅的在會議室主席台上講話,大意是學校發生幾起命案的消息,嚴重影響了學校的聲譽和正常的教學秩序,一定要盡快偵破,他還給出一個期限,一個月內一定拿下此案。
“這樣吧,我看有必要成立一個學校安全治理委員會,由我親自擔任會長,常務副校長老張擔任第一副組長,小周任第二副組長。校派出所全部警員為組員。還有校衛隊也要參加。”他所說的小周就是派出所的副所長老周。老周年紀比他小,官也比他小,在他口中自然就成小周了。
按照會議慣例,校領導按照級別高低依次講話,和一切政治會議上的發言一樣,全都大而空,聽的人昏昏欲睡。
會議中,一個年輕人旁如無人的闖了進來。
“我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兒子,羅皓。現在在校計算機系讀大三,是校衛隊的隊長,校拳擊協會的會長。”羅鍋子介紹起來,頗為洋洋自得。
“大家好。”羅皓遲到了,卻只是微揚著頭跟大家打了個招呼。他看到了徐羽風,又朝他點了點頭。
徐羽風當然認識他,兩人是在拳擊俱樂部見過幾次面,只是沒交過手,也沒有攀談過。見他向自己點頭,徐羽風也微笑致意。
會議持續了3個多小時才結束。結束時羅鍋子要求校衛隊全力配合派出所偵破此案。每個星期都要向學校安全治理委員會的領導匯報破案進展。

“看來我們有機會合作了,沒想到你也參與進來了。”會后,羅皓熱情的跟徐羽風握了手。
“是啊,我是偶然混進來的。這位是我的搭檔小王。”徐羽風拉著小王介紹給羅皓認識。
“哦,幸會幸會。”羅皓嘴上這麼說,神情才有些冷漠。
徐羽風猜想,羅皓應該是個很高傲的人。他對自己的看重,也許只是知道自己是武術冠軍的緣故吧。
三人一合計,還是準備從半夜進孫媚房間的女孩查起。

“首先,我覺得我們應該考慮的是她為什麼半夜進入死者孫媚的房間?就說那個被燒的字條吧,她怎麼知道孫媚臨死前寫了這麼一個字條呢?估計不太可能知道。我想這個字條應該是她偶然發現,決定燒毀的。而她進入孫媚的房間,應該另有原因。”徐羽風說。
“有道理。我覺得她故布疑陣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不是很有必要。”小王說。
“我看啊,先把女生3舍里跟孫媚認識的女孩全部調查一遍。如果找出這個人來,怎麼說也是一個重大突破。這事就交給我來辦吧,你們去調查別的線索。”羅皓拍著胸脯說。
徐羽風和小王對他勇於任事的作風很是欣賞。大家客氣幾句就離開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其他人員也沒有閑著,他們分散繼續深入調查各個凶殺案,每天都要碰頭討論案情,交流大家各自掌握的情況,看能不能有火花產生。


20

兩天后,羅皓的調查結果出來了。他給徐羽風和小王打了電話,要他們一起去3舍了解情況。因為孫媚是在校輔導老師,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女生3舍里跟孫媚認識的並不是很多,共有6人。而根據徐羽風上次的推斷,這個女孩應該是1米62左右,體重52公斤左右。這樣一來,目標就只鎖定在一個人身上。
她也是住在3舍的輔導老師,名字叫覃旭英。

這天中午,他們找到覃旭英談了話。當羅皓問起她跟死者孫媚是否相識時,覃旭英顯得很害怕,有點語無倫次的說:“不…不認識,啊,不對,我們好象見過面的……”。
“那天晚上你去她的房間干什麼啊?”羅皓單刀直入的問。
“那天?我…我怎麼可能半夜去她的房間呢?”覃旭英說話間掩飾不了慌亂。
“還說沒有?你那天拿萬能鑰匙開的門,之后手持蜡燭在里面找了好半天,聽到外面有聲響才慌忙跑出來的,對不對?”徐羽風把那天的推理全部說了一遍。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跟好幾起凶殺案有關。如果你知情不報,或者是其中的參與者,你將難逃法律的制裁。”小王補充說。
覃旭英一臉的迷茫,“有這麼嚴重嗎?其實……我那天只是想去她房間找點東西,完全是私人的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但肯定跟凶殺案無關。”
“那你說說,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你麻著膽子深更半夜去找?”小王說。
“是一封信。是這樣的,她的男朋友岳浚,也是我的前男友,在北京進修時差不多是她死前曾經跟我聯系過,說自己跟孫媚和不來,說他已經寫了絕交信給她。岳浚說他希望能和我重修舊好。他跟我說了很多動聽的話,我當時也被他說動了,因為他的確是個很不錯的人。”覃旭英說。
“你進去就是為了找那封信嗎?”徐羽風問。
“是啊。我只有親眼看到那封信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孫媚的房間我沒有鑰匙,又怕別人看到會懷疑我跟她的死有什麼相干,我就決定晚上去找。”
“你的萬能鑰匙是從那里來的?”
“那是花200塊錢在一個鎖店老板那里買的。”
“那孫媚房間門上的字條也是你留的嗎?”小王問。
“字條?我沒給她留過什麼字條啊。”覃旭英一臉的迷惑。
“那你有沒有找到岳浚寫給孫媚的信啊?”徐羽風問。
“找到了。你們看看吧。”覃旭英翻開手提包,從里面取出一封信來。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孫媚:
交往近一年,我始終沒有看清你,這是我的悲哀。原以為這是真正的愛情,沒想到你不惜作踐自己,還褻瀆了我的感情。交往這一年來,帶給我的只是無盡的痛苦。我曾經傷害過你的身體,而你大半年來傷害了我寶貴的感情。如此一來,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自此我們形同路人。 你曾經說過你很愛我,現在你說那種感覺突然就不見了,現在你愛上了一個比我更優秀的人,他更讓你能感到幸福,愛情在你眼里其實一文不值。我為跟你交往感到恥辱。這種感情上的被欺騙讓我開始不相信愛情,也結束了我的純情年代。好了,就當我們之間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吧。君子絕交,不出惡言,我祝你一生幸福,找到你真正想要的一切!
絕交詩一首,作為這段感情的結束語:

就這樣分手罷
你我相逢在一個虛偽的年代
到處都回蕩著打假的聲響
愛情也可以盜版
感情已成為奢望

就這樣分手罷
你我的愛情非常可疑
幸福的細節你早已忘卻
我不過是過客,你臨時的慰藉
愛情對你如同雞肋

就這樣分手罷
你我那歡樂的時光是過眼的煙雲
暴雨中,人人是一尾不知游向何處的魚
曲終人散,歡宴怎能持久
愛情匆匆謝幕


信上的字也很潦草,好象是匆忙寫成的,又好象完全是在一種憤怒的情緒下寫成的。
從信中來看,似乎應該是孫媚主動跟岳浚提出的分手,岳浚的這封信最多也就是個對自己的安慰或者說是憤怒的一種宣泄。
“孫媚好象那時候跟另外一個人好上了。她急著想把岳浚踢開。”羅皓說。
“我覺得她的死不是跟好上的那個人有關就是跟岳浚有關。”徐羽風說。
小王暗自有些慚愧,原來他跟幾個同事一起清理孫媚遺物的時候好象沒有注意到過這封信。

“孫媚還留下了一個字條,你好象也燒毀了?”徐羽風盯著覃旭英問。
“字條?沒有啊。我在她的散葉筆記本里發現了一些記錄她和岳浚交往的故事,當時很氣憤,就撕了下來。本來準備拿這個去質問岳浚的,但想到她畢竟以死了,而且岳浚肯再回到我身邊,再拿這個去刺激他就不好了。我就隨手燒了那幾張紙。還沒燒完,就聽到樓道里有響動,我就趕緊把那些東西甩在床底下,然后就匆忙跑出來了。出來時我看到林慧兒昏倒在樓道上,估計她不會知道是我,肯定以為自己看到了孫媚的鬼魂。我就很慶幸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覃旭英把當晚的情況說了一遍。
“岳浚最近已經回到學校了,他還來找過我。”覃旭英透露了一個情況。
“哦,他說過什麼沒有?”小王問。
“他好象有心事,神情很悲傷的樣子。顯然,他其實還是很在乎孫媚的。他說他沒想到孫媚會死,自己在她死前還寫那樣的信給她,實在是不應該。”
“我想我們應該去找岳浚談談。”徐羽風說。


21


小王和徐羽風回到派出所和其他警察碰頭,從其他警察那里了解到,岳浚與其他死者似乎都有點聯系,尤其是周小彤,他好象不能擺脫某種嫌疑。
周小彤曾經聽過岳浚的課,兩人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師生戀。后來不知什麼原因,兩人分手了。警察們在再次仔細清理周小彤遺物的時候,看到了她和岳浚很親熱的合影。經過調查,發現他們確有過一段曖昧關系。
周小彤的好友透露,周生活上是個不太檢點的人,家里條件並不差,但她在外面跟一些大老板,企業老總常有聯系。她很漂亮,據說有時陪人過夜每晚能賺一兩千元。她跟朋友們笑說,這樣可以賺點生活費,可以買最好的名牌,賺了錢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她還建議她的朋友也跟她一起出去做。據說岳浚曾經了解她的情況后很痛苦,曾經勸過她,但她沒有聽進去,還把岳浚一腳踢開了。
“岳浚說要殺了我,呵呵,他一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也敢胡吹大氣,改天我叫我的客戶修理他一頓。”周小彤曾這樣跟她的朋友說過。

徐羽風和小王找到岳浚的時候是晚上9點多,他正在學校后面的幻想酒吧喝酒。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找我的。”岳浚伏在吧台上,醉眼朦朧。他的面前已經擺滿了六七個喝空了的啤酒瓶。
“那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嗎?”徐羽風很直白的問。
“知道。”岳浚故意把這兩個字拉的很長,“不就是我和學校發生的凶殺案中的幾個死者都有關聯嗎?但我明確的告訴你們,人不是我殺的,我是很恨孫媚和周小彤,但甚至想殺她們,但我沒有膽量,也沒有能力去殺她們,而且孫媚死的時候我還正好在北京進修。”
“沒有做案時間並不代表你沒有參與犯罪。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們,不能有絲毫掩瞞。死的人夠多了,你忍心看到有更多的女孩死去嗎?你可是學校的老師啊。我們相信你是有正義感的。”小王說。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想必已經看到了,在孫媚死前,我曾經給她寫過一封絕交信,之后就再沒有和她聯系了。她跟了別人了,說不愛就不愛了,我現在真是恨透了狗日的愛情,怎麼自己這麼倒霉,碰到的都是些無情無義的女人!”岳浚又猛喝了一口酒,啤酒水順著他的下巴衣襟直往下流。
“別喝了,你得配合我們辦案!”徐羽風抓著他的手腕,奪下了啤酒瓶子。“你說說,那個孫媚后面好上的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岳浚搖晃著腦袋,突然蹲下去嘔吐起來。看來,醉的真的很厲害。

“我看岳浚很有問題,你說,他為什麼要喝的爛醉?是逃避嗎?孫媚的和周小彤的死早就過去了,而且他現在似乎還和覃旭英好上了,你說他有什麼理由醉成這樣呢?我覺得他是掩飾一些東西。”從幻想酒吧出來后,徐羽風作了一番分析。
“我也有這種感覺。至少不能排除他犯罪這種可能。”小王說。
“現在事情為難的地方就在於,我們沒找到岳浚犯罪的半點證據,根本就不能夠拘捕他。”徐羽風嘆了一口氣說。
“他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的,我們耐心等待吧。”小王說。

22

晚上,徐羽風約了夏芬一起去看林慧兒。
“怎麼突然關心起林慧兒來了?”夏芬笑著說。
“她生病了,又和這些案子有點關聯,這麼能不去看她呢?怎麼,你吃醋了?”徐羽風拉著夏芬的手說。
“開個玩笑嘛。我知道你不會的。林慧兒是任少杰的女朋友,任少杰又是你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嘛,你怎麼好意思對兄弟的老婆下黑手啊。”夏芬笑嘻嘻地說。
“所以啊,我只能找你下手。”徐羽風也笑了起來。

兩人開著玩笑來到校醫院。
任少杰也在里面,正在給病床上的林慧兒喂水喝。
“看這小兩口多




2008-3-21 07: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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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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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多親熱啊。”徐羽風一進門就打趣說。
也許是因為親昵的動作被徐羽風看見了,任少杰臉上一紅,杯中的水險些洒在被子上。他請徐羽風和夏芬坐下,又削了兩個梨給他們吃。
“我先走了,這兩天學生會在組織一些社會公益活動,事情特別多。你們聊吧。慧兒我明天再來看你。”任少杰說完離開了房間。
林慧兒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發呆。
“慧兒,還舍不得你的BF啊?他不是明天還要來的嗎?”夏芬說。
“不是啊,他這兩天總是來去匆匆的,我真怕他累坏了。”林慧兒說。
“你啊,還在醫院躺著,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再說吧。對了,慧兒你認識岳浚嗎?”徐羽風問。
“你是說那個計算機系的老師嗎?”
“是啊。”
我選修過他的課。平時也就是課間有時候聊聊,沒什麼交往。不過我覺得他還是很有學問的,課講的不錯。”
“他對你沒有做出過什麼異常舉動嗎?”徐羽風逼著問。
“沒有啊,他原來不是孫媚的男朋友嗎?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沒什麼,隨便問問。”因為怕加重林慧兒的心理負擔,徐羽風就忍著把岳浚有犯罪嫌疑的事沒告訴她。

林慧兒這些天一直沒有睡好。任少杰幾乎很少來看她,完全沒有原來的那種熱情勁。她回想起兩人的交往經曆來,感覺到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自己。
兩人是在學校的一個舞廳里認識的。在一個舞曲的間歇里,任少杰突然走到林慧兒面前,彬彬有禮的說:“小姐,我可以請你跳舞嗎?”林慧兒的一個女友在耳邊告訴他,“他是學校學生會的主席,又英俊又有才華,好多女生暗暗喜歡他呢。”
林慧兒跟他跳了好幾曲,他們跳舞吸引了很多贊嘆的目光。任少杰告訴她,他暗地里觀察她很久了,“你是這個舞廳里的女皇。所有的女生在你面前都黯淡無光。”這話讓林慧兒心花怒放。在燈光暗下去之際,任少杰把她輕輕摟在懷里,在她的唇上輕輕的一吻。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讓林慧兒感到又害羞又刺激。她不禁雙手環抱著任少杰的腰,把臉側貼在他的胸膛上,感覺芳心蕩漾。她被一種幸福快樂的感覺俘獲了。
之后兩人的關系迅速的確立了,林慧兒成了任少杰的女朋友。她為此暗自高興得意過好一陣。任少杰是學校很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也是學校里的大名人,她當然感覺到和他在一起是很光彩的事情。
后面任少杰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準備和她同居。開始她故意裝做不願意,一天晚上,任少杰把她留到很晚,說:“現在學校宿舍已經關門了,你想回去也回不了了。”林慧兒掄起小拳頭撒嬌,“你真坏!”其實她也不是不願意,只是不能讓任少杰感覺自己是個隨便的人,怕他日后看不起自己。
這天晚上,兩人喝了些紅酒,纏綿夠了就心急火燎準備上床。兩人脫光了衣服撫摸了好一會,林慧兒害羞地說:“快來啊,我受不了了,你要了我吧。”任少杰趴在她身上好一會沒有動靜,沮喪的說:“今天可能不行了,我好象很困了。”
等待中的林慧兒失望極了。以后的幾天他們在一起也試過幾次,每次到關鍵時候任少杰就熄火了,根本勃不起來。“你不是身體有毛病吧?”她有些不高興的說。“你說什麼?你敢侮辱我!”任少杰氣紅了臉,神情變的猙獰可怕,完全沒有了平時彬彬有禮的模樣。
任少杰始終沒有承認自己陽痿,但林慧兒很清楚他是怎麼回事。他們的關系很快出現了裂痕。但林慧兒一直沒有跟他分手,她只是想留著自己表面上的那種風光。而任少杰呢,也許是因為林慧兒很漂亮,也可以裝點自己的門面。
這實在是種很乏味的戀愛關系,兩個人心照不暄,都小心翼翼的維護著。后面林慧兒聽別人說任少杰又和別的女孩好上了,她聽了非常惱火,找到任少杰說,“你要是敢對不起我,小心我揭你的底,讓你抬不起頭來。” 任少杰氣的發狂,“你敢這樣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但沒過多久,任少杰又主動跟她道歉,並且解釋別人傳言的那個女孩只是經常有一些學生會工作上的接触,並沒有和她談戀愛。他還保證自己一心一意對待林慧兒。兩人這才重新和好。
上學期底去南岳玩也是任少杰主動提出來的。回來后居然出了那麼多事情,別人還差點以為她被謀殺了。而她借了的書上也出現了那個死亡青請柬-玫瑰印記。那本《愛人的頭顱》她曾借給任少杰看過,莫非那個印記是他蓋的?如果是,那些這些謀殺案都是任少杰所為。但他那時明明和自己在一起,殺孫媚他肯定沒有作案時間。
想到這里,林慧兒感動毛骨悚然。她真的沒法想清自己遭遇的著一切。
這天半夜,林慧兒從噩夢中醒來,嚇的一身冷汗。
朦朧中她感覺到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篤篤篤------------”,比較慢,比較輕,但很清晰的從外面走廊里傳進她的耳朵。有個人正在躡手躡腳的向她逼近。
林慧兒感到了死亡在逼近。她看看了桌上的鬧鐘,這時正是凌晨2點鐘。

23

林慧兒身體虛弱極了,好象被一種恐懼扼著了喉嚨,想喊救命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呼喊。
這時只聽咯吱一聲,門被輕輕推開了,一陣冷風吹了進來。隨后跳進來一個猩猩一樣的怪物,呲牙裂嘴,走路時身體搖搖晃晃,狀極恐怖。
林慧兒見竟有只猩猩闖了進來,大出意外。她慌忙中抓起一個枕頭朝猩猩扔去,被猩猩一手抓著了。她正要叫喊,扑過來的猩猩已經扼著了她的喉嚨。
她手打腳踢的掙扎了一陣,眼見就要窒息死去。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猩猩聽到聲音很驚慌,它從腿步抽出一支雪亮的匕首,躲在了門后。
門被人一腳踢開了,徐羽風闖了進來。他一進來只看到林慧兒昏倒在床上,還以為她已經被謀殺了,他快步走到床邊,那知猩猩趁著空擋奪門而出。徐羽風馬上反應過來了,返身就追。眼見猩猩跑出了醫院大樓,徐羽風在走廊里抄起一把凳子,一手甩出,凳子擊在猩猩的腿部。
“我等你很久了,今天你想逃只怕也逃不了。”徐羽風大聲說。
猩猩楞了一下,待徐羽風走近,猛的一刀朝他胸口刺去。徐羽風促不及防,險些被他刺中,身體沒傷著,衣服卻已被刺破一個大洞。
猩猩居然還會些武術,一柄匕首使得極其靈活。幾招下來,讓赤手空拳的徐羽風幾乎難以招架。但徐羽風畢竟是優秀的拳擊手,他冷靜下來之后,一個彈腿踢掉了猩猩手中的匕首,又一個掃堂腿將猩猩掃翻在地。
徐羽風反扭著猩猩的手臂,用自己的皮帶將他捆了起來。
捆好之后,徐羽風扯下了他的面具。
他是岳浚!

“好啊,岳浚!我就知道是你!你膽子不小啊,知道我們懷疑到你了還敢來行凶作案!”徐羽風說。
岳浚並沒有答話。他目光迷離,表情痴呆。
徐羽風以為他因為被抓嚇呆了。他馬上給小王和羅皓打了電話,通知了這一情況。又給夏芬打了電話,讓她來校醫院陪伴林慧兒。他擔心林慧兒身體虛弱,受不了剛才險被刺殺的那個刺激。
這時候校醫院的工作人員和部分病人聽到響動紛紛起床了來了解情況。當他們知道有人半夜來行凶殺人時,口口相傳,醫院里混亂起來,嘈雜之聲不絕於耳。

小王和羅皓幾乎同時來到校醫院。徐羽風跟他們詳細說了情況。
原來這天晚上徐羽風怎麼也睡不著,就偷偷的從水房旁邊的鐵柵欄一個比較大的間隙處鉆了出來,在校園里閑逛。他無意中逛到校醫院附近,突然看到前面遠遠的有人影晃動,直王校醫院而去,他突勸里閑逛。他位聯想起會不會有人來害林慧兒了,因為她畢竟收到死亡請柬已經很長時間了。
徐羽風不敢松懈,馬上尾隨而至。果然是岳浚要來殺害林慧兒!
小王和羅皓對他的表現非常佩服,都說他立了大功,改天要為他慶功。
他們將岳浚帶回派出所審訊。在校醫院門口遇到匆匆趕來的夏芬。徐羽風交代了她幾句,要她好好照看林慧兒。
“詳細情況我明天再跟你說。現在我得把岳浚送去校派出所。”他說。然后,他和小王羅皓押著岳浚往校醫院去了。

岳浚在和徐羽風一番搏斗之后似乎變得很委頓,他們幾乎是把他架著去派出所的。
這時派出所胡所長和副所長老周聞訊已經在那里等候了。他們都認為徐羽風今天功不可沒,應該受到學校表彰。
審訊岳浚時卻很不順利。他含含糊糊,什麼也說不清楚。
“孫媚是你殺的嗎?”胡所長問。
“我很恨她,甚至也想過要殺她。但她是怎麼死的我真不知道。”
“難道不是你殺的嗎?”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周小彤呢?是不是你殺的?”胡所長繼續問。
“我不知道啊,我不想殺人的,又好象殺過人。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岳浚搖晃著腦袋,顯得極度痛苦。
“如果你要坦白,爭取寬大處理,就坦白的徹底一點好不好?”小王在旁邊已經急的不行了。
徐羽風注意到,岳浚其實一直精神不集中,思維處於一種游離狀態。對小王和胡所長的提問,他往往答非所問。后面居然很疲憊的打了個呵欠,頭一歪就睡過去了,怎麼也叫不醒。
“我看今天就審到這里了。他雖然還不肯承認自己殺人,但也差不多算是承認了。怎麼說,今天也已經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大家早些去睡吧,明天繼續審他。”胡所長說。

夏芬走進林慧兒房間的時候,她正躲在被窩里哭泣。
夏芬一個勁的安慰她。
“沒想到居然會是岳浚!我真的和他沒什麼交往啊,他為什麼要殺我呢?我開始還以為是……”林慧兒哭著說。
“你以為是誰?”夏芬問。
“沒什麼,是我自己多心。”林慧兒突然想到自己可能是對任少杰多疑了,不想把他的名字說出來。。
“岳浚現在已經被徐羽風抓到了,現在帶到派出所去了。他以后不可能再來害你了,這點你可以放心。”夏芬說。
“我還是有些擔心,沒進醫院的時候,在校園里我就老覺得有雙邪惡的眼睛老在陰暗處盯著我。”
“會是岳浚嗎?”夏芬問。
“我不知道,就覺得又熟悉又陌生。但不知道是誰。也許根本不存在這麼個人,只是我的潛意識在作怪。”
“別想那麼多了,早些睡吧。”夏芬半夜里從寢室過來,已經很困了。
兩人躺在一張病床上,慢慢沉沉睡去。
夏芬睡的正香,突然感覺胸中有種窒息的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想掙扎著起來,居然發現有人騎在她身上,正扼著她的喉嚨。
她努力掙開眼睛一看,居然是林慧兒在掐她的喉嚨。
窗外的月光傾射進來,照在林慧兒凄厲慘白的臉上,形同鬼魅。

夏芬用力扮開林慧兒的手,“慧兒,你瘋了?我是夏芬!”她大聲喊道。
好一會兒,林慧兒才緩過神來。“我……我這是怎麼了?”
“你剛才差點掐死我了。”夏芬抱怨說。
“我剛才夢到有人要殺我0里閑逛。他維我就和他對打,掐著他的脖子。對不起啊,我可能是擔心害怕過度導致的,以前沒有這種毛病。“林慧兒不安的說。
兩人再也睡不著了,閑聊著坐到了天亮。


24

徐羽風返回到寢室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他躺在床上想,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他的的確確看到岳浚要殺林慧兒,而當抓住他時,卻是一副精神游離的狀態,好象古書上所說的“元神出竅”。如果是他想掩飾自己殺人的動機,為什麼又在審訊時是是而非的暗示自己好象殺過人呢?
總之太奇怪了。
如果岳浚真是殺人凶手,那麼上個學期的那些奸殺案都可以有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岳浚與那些死者都有過或深或淺的交往,那些凶殺案完全可以用情殺或岳浚變態殺人來解釋。但徐羽風老感覺事情也許並非這麼簡單。
在腦子越想越迷糊的時候,他終於沉入了夢鄉。

還不到早上九點鐘,他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聲吵醒。
“喂,誰啊?”徐羽風抓起電話,有些不耐煩的問。
“羽風啊,我是小王。你知道嗎?昨天晚上,岳浚……岳浚他居然自殺了,就在白安原來自殺的那個屋子里。你……你快來看看吧。”小王想必也是才到派出所,知道了這個情況就急急忙忙的給徐羽風打了這個電話。
“啊?這太意外了。我馬上就到。”徐羽風迅速從殘夢中驚醒,穿上衣服,顧不上洗嗽就直奔校派出所而去。
拘押室里里外外已經圍了很多人,徐羽風看到小王在外頭焦慮不安的走來走去。
“究竟怎麼了?岳浚是怎麼自殺的?”徐羽風急急忙忙的問。
“自殺的情狀跟白安自殺差不多,也是拔掉電燈泡插頭触電而死,死狀極為恐怖,一張臉燒的面目全非,我見過很多死人,從來沒見過這麼恐怖的。”
“他怎麼會自殺呢?”徐羽風問。
“我也不知道,但據我們所里分析,很有可能就是畏罪自殺。”

這時候,胡所長和檢查屍體的一些人出來了。兩個警員抬著岳浚的屍體迅速往外走。屍體上蓋著白布。
“這是抬那里去啊?”徐羽風問。
“校醫院太平間。隨時準備火葬。”一個警員說。
“我可以看看這具屍體嗎?”徐羽風想從屍體上找尋出一些關於案情的蛛絲馬跡來。
“小徐,不要看了,保證惡心的你三天吃不下飯。我們趕緊商量開個會,總結一下對案情的處理意見。”胡所長說,然后不耐煩的揮揮手,要抬屍體的兩個警員快走。
徐羽風只得和其他警員走進派出所的會議室,參加這個臨時召開的案情會。

“岳浚的屍體我今天一大早和法醫仔細檢查過了,的確是自殺。把他昨天晚上很含糊的承認殺人聯系起來,我覺得他是畏罪自殺。上個學期那些案子我想到今天可以了結了,制造那些奸殺案的凶手就是岳浚。我們已經仔細調查過岳浚和那些死者的關系,對每個人來說,他都有殺人動機。”胡所長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分析結果擺在桌面上了。
不少警員表示與胡所長的分析是一樣的。
“我看這些案子可以結案了。我想說一下,這次我們學校材料系的學生徐羽風立了大功,正是他昨天晚上抓著岳浚的。如果不是他,林慧兒肯定被岳浚殺害了,校園里又會多出一樁凶殺案。”胡所長特別表揚了徐羽風。
“胡所長,你過獎了。我覺得這些案子沒有完,岳浚身上有很多的疑點。按說早幾天我和小王去找過他,這就是說,他知道警方已經在懷疑他了。他怎麼還敢晚上去殺害林慧兒呢?這麼做是不是膽子也太大了?”徐羽風並沒有吃胡所長戴高帽這一套,大膽的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可是,你昨天晚上抓的的確是岳浚啊。”胡所長說。
幾乎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
“是,但我總感覺不只是岳浚殺人這麼簡單。當時孫媚死的時候,岳浚不是在北京進修嗎?他那時就沒有作案的時間。”徐羽風說。
“這個很好解釋,岳浚是偷偷坐飛機回來的。殺死孫媚之后又偷偷飛回北京,中間避開了和所有熟人見面,所以,我們當時都覺得他可以排除出去,其實他這個沒作案時間的假象是站不著腳的。”胡所長說。
“您確定那時候岳浚回過學校嗎?”徐羽風問。
“我也是一種假設,但我想應該可以想辦法弄清楚的。”
“我也覺得這事不是那麼簡單,如果岳浚是凶手,開始那麼狡猾,作案手法很高,害的我們幾個月也破不了案,怎麼到這后面這麼容易就把他抓到了呢?我覺得這個很違背常理。”小王也站起來鼓起勇氣說。
“你是嫌破案不曲折不刺激是嗎?很多案子都是這樣的,開始懸而不決,但凶手總有百密一疏,馬前失蹄的時候,這個不足為奇。”胡所長帶著嘲弄口吻說。
“好了,散會。所里會研究出一個結果來的。大家各忙各的去吧。”胡所長宣布散會。
會議過程中,副所長老周坐在一個角落里狠狠的抽煙25

徐羽風出了派出所,很是郁悶。他去找了夏芬。夏芬也是才從校醫院回到寢室。
“事情很糟糕,昨天晚上岳浚居然自殺了。校派出所那幫飯桶居然認為岳浚就是上學期那一系列凶殺案的凶犯。他們想就這麼把案子結了,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徐羽風懊惱的說。
“你覺得應該是什麼情況呢?”夏芬問。
“我覺得岳浚的死就有些可疑,他們好象很急著把屍體處理掉。而且,據小王說,岳浚的死因和白安是一樣的,怎麼會這麼巧呢?我覺得他們死得蹊蹺。”
“昨天晚上林慧兒也很奇怪。我接了你的電話去醫院陪她,睡著了她居然死死掐著我的脖子,我差點被她掐死過去。”夏芬心有余悸的說。
“啊,有這樣的事?”徐羽風突然想起自己在宜園那天晚上因為捆綁自己而自殘的事情來。
“我估計仇小芳研制的那種迷幻葯的配方已經落在犯罪分子手中了。按你說的情況,昨天林慧兒應該被人下了這種葯。”徐羽風嚴肅的說。
“那會是誰呢?昨天去醫院看林慧兒的人挺多的。”
“哎,我覺得我當時就忽視了一個問題。趙天跳樓死后我去宜園,應該說沒有人給我下葯,但我也出現了異常行為。還有你,還有趙天,也都有無意識跳樓的情況。現在想起來,我覺得應該是那盆花在作怪。當時我隨便問了白安,沒有特別注意把這些事情聯系起來考慮。按一般的情況來推測,那盆夜來香具有迷幻作用,甚至導致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自殘或犯罪。她交給葯理學教授檢測的葯,也許就是從夜來香里提煉出來的。”
“你這真是一下子開了竅了。”夏芬笑著說。
“這就叫靈感,跟你寫文章是一個道理啊,傻妹妹。”
“你才傻呢。”夏芬笑著捶了他一拳。

“我看我們應該去看看那盆花去。看能不能從那里入手。”徐羽風和夏芬一番打鬧之后說。
兩人迅速趕往宜園803。去到那里找到房東老太婆,那老太婆很不高興的告訴他們,“寒假里就有人把803房門撬開了,我后面知道的。反正房間里空空的沒什麼東西,我只好后面又換了鎖。那盆花我沒有注意,你們想看就去看看吧。”老太婆說完就帶他們去看房間。
“也不知是怎麼了,自從去年出了那些事,現在這房子沒人敢租了,一直空著。我每次進去就感覺房間里很陰森恐怖,涼氣往身上直竄。”老太婆嘮嘮叨叨的說。
徐羽風和夏芬走進房間一看,衣柜上的那盆夜來香果然不翼而飛了。
“你看,這證明我的猜測是有道理的,這夜來香果然有問題。”徐羽風說。
“可是,這是誰干的呢?他又為什麼要搬走這盆花呢?”夏芬很疑惑。
“很簡單,搬走這盆花我們就少了一個追查下去的線索。這也全怪我們剛開始的時候疏忽了。至於是誰,那可很難說了。”
“大偵探,你說,這個線索斷了,我們還有別的什麼線索可以偵破嗎?”夏芬歪著腦袋問徐羽風。
“當然有了,今天晚上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什麼好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徐羽風神祕的笑著。

晚上兩人一起吃了晚飯,夏芬又硬拉著徐羽風去陪她上了晚自習。
到了下晚自習的時候,徐羽風叫夏芬和他一起去買了一支小手電。
“你這是準備干嘛呀?”夏芬問。
“準備來一個勇敢者的游戲。你馬上就知道了。”徐羽風又賣關子。

兩人在校園里溜達著,很快過了十二點。
“我們到底去那里啊?你不說,我都已經困了。”夏芬打了個呵欠說。
“等下保證你睡不著,現在先來個小小的刺激。”徐羽風冷不丁親了夏芬一口。
“你真坏!”夏芬羞的臉色緋紅,追著徐羽風打鬧。
“現在沒睡眠了吧,還是這個方法管用。”徐羽風嬉皮笑臉的說。

徐羽風帶著夏芬來到校醫院門口。
“來這兒干嘛?”夏芬問。
“你等下就知道了。徐羽風看到醫院圍暀W有一處低矮的地方,就爬了上去,又將夏芬拉上去。兩人偷偷溜進了校醫院。
“要是被人抓到,準以為我們要干什麼坏事。”夏芬嘀咕著。
“別出聲,輕輕的跟著我。”徐羽風貓著腰躡手躡腳的,很機敏的往校醫院最偏僻陰暗的地方走去。校醫院同樣是依山而建,一會兒兩人就來到一個山洞前。
“走,我們進去。”徐羽風輕聲說。
“這是那里啊?”
“這是校醫院的太平間。”在微弱月光的印照下,山洞顯得悠長,陰森而恐怖,充滿著死亡的氣息。
“你怎麼帶我來這種地方啊?”夏芬嗔怪的說。
“來看看岳浚的屍體啊,我想今天早上他們匆匆把屍體抬來應該是有原因的。不是有一個書叫《屍體會說話》嗎?這個書名很好。人雖然死了,但犯罪證據往往就在屍體上。”徐羽風說。
“可是,我還是怕。”夏芬緊緊的靠著徐羽風。
“別怕,有我呢。徐羽風拉著夏芬的柔如無骨的手,開始往洞里走去。
洞里亂七八糟擺著一些床,有的是空的,有的上面躺著屍體,上面蓋著白布。
徐羽風打著手電數了一下,一共有四具屍體。不知道那一具是岳浚的。
他揭開一具屍體的白布看,是一個雙目深陷,張著嘴巴的老人,臉上已布滿了屍斑,夏芬被嚇的尖叫了一聲,她死死抓著徐羽風的手臂,冷汗直冒。
徐羽風這時候有些內疚和后悔,“早知道,不應該帶夏芬來的。”他想。
“你閉著眼睛不要看,我去看看那具屍體是岳浚的。”他交代了夏芬,自己徑直去揭其他的白布。又揭了兩張,都不是。正要揭最后一張,這時,洞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徐羽風趕緊拉著夏芬躲到洞里一塊凸出的石頭后面。
一會兒,走進來一個人。借著月光,徐羽風看清了他的面目。他是派出所副所長老周!他也拿著一個小手電。依次揭開那些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最后一具果然是岳浚!
老周很熟練的戴著一雙橡皮手套,開始對屍體進行仔細的檢查。
徐羽風非常納悶,按說,早上老周也在派出所啊,干嘛晚上還跑到太平間來檢查屍體。他不知道老周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他看到老周仔細翻開了岳浚的眼睛,又撬開了岳浚的嘴巴看。雖然岳浚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徐羽風在暗處還是看到了屍體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
“如果說岳浚是触電自殺,那他就不可能再勒住自己了。這個勒痕說明了一個問題,岳浚很有可能是被人勒著脖子殺害的,然后再把裸露的電線插進他的喉管里,造成他畏罪自殺的假象。這人是誰呢?怎麼如此歹毒?”徐羽風在心里這樣分析。
老周檢查完屍體,掏出一個很小的數碼相機,對著岳浚的屍體從不同角度拍了一些相片。
這回徐羽風有些看明白了,老周應該是跟他一樣,對派出所的驗屍結果表示懷疑,又不好頂撞,就一個人偷偷來尋找證據了。
徐羽風本想出去和老周見面的,但一想又覺得不妥,就藏在后面不動。夏芬一直不敢看,她雙手抱著徐羽風的腰,感覺這樣才安全。

老周拍完照片離開了山洞。徐羽風正準備出去,突然發現洞外面有雙眼睛正在注視老周的一舉一動。
老周離開了,那雙眼睛也跟著消失了。
徐羽風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半天也沒有動。直到后面沒有半點聲息,他才拉著夏芬走出山洞。
走出校醫院,夏芬半天才緩過氣來,“剛才嚇死我了。“
“我就是想練練你的膽量嘛。”徐羽風笑著說。
“你要我膽子那麼大干什麼?有你保護我就可以了嘛。”夏芬說。
“我會一輩子保護你的。”徐羽風攬著夏芬的腰說。
26

沒過兩天,校派出所公開宣布岳浚是殺人凶手,迅速的將此案了結了。這倒是大出徐羽風的意料。
“這不是他們急著請功這麼簡單,校派出所肯定在急著掩飾岳浚死的真相,同時他們也包庇了真正的凶手。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徐羽風對夏芬說。
“那下面我們應該怎麼辦呢?”夏芬問。
“我們暗中觀察一段再說。既然林慧兒收到了死亡請柬,我想真正的凶手遲早還是會向她下手的。警方宣布結案,其后果很可能是凶手新一輪的犯罪行動。”
“我們去看看林慧兒吧,這兩天不知道她好了些沒有。”夏芬說。

兩人又一起來到校醫院。
任少杰正在和林慧兒聊天,兩個人在一起挺幸福的樣子。
“看來我們來真是多余啊,你看,有男朋友在,林慧兒的病已經好了。”徐羽風一進去就打趣說。
“羽風啊,你真會開玩笑。你們來,慧兒同樣很高興啊。”任少杰說。他招呼徐羽風和夏芬坐下,很熱情的給兩人削蘋果。
“慧兒你今天氣色不錯啊。”夏芬拉著林慧兒的手說。
“是啊,聽少杰說岳浚已經自殺了,上學期那些案子也都結了,原來都是岳浚干的。既然他死了,我就不用擔心了,呵呵。”林慧兒笑的很開心。
“沒想到岳浚這麼變態,他殺的人都是想得到而得不到的女孩。”任少杰說。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岳浚自殺,也是他罪有應得。”徐羽風淡淡的說。
“現在我們總算可以安心了,以前學生工作隨便組織個什麼活動都沒什麼人參加,學校里人心惶惶的,現在估計學生會的工作可以走上正軌了。”任少杰說。
“你真是三句不離本行啊,應該多關心關心我們慧兒才是。”夏芬笑著說。
“是,是。”任少杰紅著臉說。

這時候羅皓也進來了。“這麼巧啊,羽風,我正找你。”他說。
“哦,有什麼事勞你大駕啊?”徐羽風笑著調侃。
“你現在是英雄了,你知不知道?抓著岳浚這個殺人狂大色魔是多大的功勞啊!學校準備表彰你。我爸讓我告訴你,先準備一個發言稿,到時學校會開個表彰會,你是一個主要發言者。”
“這不合適吧,我那也是瞎貓碰著死耗子,真的不值一提。”徐羽風說。
“你就別謙虛了,這英雄誰不想當啊?夏芬你要看緊點,現在徐羽風可是學校很多女孩心里的白馬王子啊。”羅皓意味深長的看了夏芬一眼。
“我們夏芬才是多少男孩追求的對象呢。”林慧兒幫著夏芬說話。
“對了,羅皓,你怎麼想到上這里來啊?”徐羽風問。
“我們校衛隊是掛學生會下面的,少杰是我的領導啊。他的夫人我能不來看望一下嗎?”羅皓嘻嘻哈哈的說。
林慧兒聽了一臉的嬌羞。
“我看我的發言就免了吧,我這人做做事還成,就是上不了大場面。”徐羽風對羅皓說。
“如果你不發言,表彰會會失色不少啊,好比空城計里沒有諸葛亮,長阪坡里沒有趙子龍。”任少杰說。
徐羽風真有些為難,羅皓和任少杰都算是自己的朋友,不好抹這個面子。但自己明知道真正的凶手並沒有抓到,如果上台發言而且去領獎,那又算怎麼一回事呢?
“這樣吧,我考慮考慮,回頭給你電話。”徐羽風對羅皓說。
27

徐羽風考慮再三,決定還是不去。他給羅皓打了電話,羅皓很大度的表示了理解。
據說因為徐羽風不想出席,這個表彰會終於不了了之。學生中傳聞,羅校長非常生氣,說徐羽風這個學生太狂妄,居然不把學校準備頒給他的榮譽不當一回事。
徐羽風對這個傳言並不在意。他本來就對荊楚大學不甚滿意,覺得沒必要委屈自己去配合校方。
這兩天他除了陪夏芬去上上晚自習,連心理診所都沒怎麼去。
他很想知道派出所老周在忙什麼,他相信老周和他一樣,在繼續暗暗的為偵破這些案子努力。他想去跟老周談談,又怕老周有什麼誤會,就一直沒有去。

這天上午他和夏芬兩人都沒有課,夏芬硬拉著他去上自習。他就在報刊亭買了張日報帶到教室去看。
徐羽風平時最喜歡看的就是社會新聞版,在這一版上,赫然有一行醒目的標題,《南方大學發生殺人碎屍案》。看到這標題,他心跳有點加快,定了定神,將這篇新聞默默的讀了一遍:

今天上午10時10分,南方大學教師宿舍一名清潔工在打掃衛生時,發現該院院內坪角有一蛇皮袋,便將袋子打開。天啊!里面竟是一具被肢解的女屍。學校保衛處趕緊向本市公安局匯明路派出所報案,派出所一邊組織警力趕往現場,一邊迅速向雨花分局刑偵大隊報告。經初步勘查,刑警發現,袋內的女屍四肢被砍下,只剩下一個裸露的軀干。令人驚異的是,這個軀干的背部還有一個紅色的玫瑰印記,似乎是新蓋上去的。另據該區老師透露,3月19日凌晨,距該高校不遠的冶金工業研究院巡邏人員也撿到一個蛇皮袋,袋中裝有兩件毛衣、一只皮鞋。不知是否與此案有關。關於此殺人碎屍案的進展,本報將及時跟蹤報道。
徐羽風看了覺得非常震驚。他又讓夏芬看了這條新聞。
“不行,我得馬上去找周所長。你一個人在這自習吧。”說完徐羽風就往派出所跑去。
到了那里,恰好是老周和小王在值班。
徐羽風把這張報紙給他們看了。
“周所長,你看,昨天晚上我們的鄰校南方大學也發生了一起命案,跟在我們學校發生的幾起極為相似。”徐羽風手上拿著這張報紙,指了指上面的一篇文章。
老周和小王仔細讀了這篇報道。
“玫瑰印記,又是玫瑰印記!”老周喃喃低語。
“哎,這些案子前幾天不是已經結了嗎?怎麼又冒出個死亡請柬來?難道岳浚死了還能殺人嗎?也許那個凶手知道我們學校的情況,也故意蓋一個玫瑰印記來迷惑警方。”小王說。
“這個印記應該不是假的。按說這些凶殺案應該是同一人所為。但我還是覺得奇怪,按說這類謀殺案凶手應該跟死者很熟悉,但你們覺得這個凶手交游有這麼廣闊嗎?或者說,他的動機又是什麼呢?難道要把自己認識的女孩一個個都殺死嗎?而且,這回殺害的還是外校的人。南方大學離我們學校還比較遠呢。”徐羽風說。
“你的意思是,難道……案子結錯了?岳浚竟然不是凶手?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這些案子好象越來越復雜了。”小王很困惑的說。
老周喝了一口茶說,“小王啊,結錯案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昨天發生的這個案子他們會查出一些東西的。對了,小王你跟徐羽風可以去一下南方大學那邊,把我們這邊的情況也跟他們通下氣。如果他們需要,你們可以協助他們破案。我這邊會繼續觀察校內的情況的。”


28
徐羽風和小王到了那邊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因為派出所之間一般很少往來,大家事實上誰也看不起誰,那邊的派出所所長聽了他們小王介紹的情況后,說:“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忙自己的案子吧。我們這邊警力很強,就不麻煩兩位幫忙了。有什麼進展我們可以彼此聯絡。”
兩人告辭出來,徐羽風很氣憤,“我們好心過來幫忙,他們怎麼這麼不講理,拒人於千里之外呢?”小王苦笑著說:“這你就不懂了,他們以為我們過來是和他們搶功呢。如果我們倆把這個案子破了,他們的顏面往那里放呢?他們這麼做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如果換成另外一個派出所只怕也是這麼辦。”他這番話真讓徐羽風長了見識。
過了一個星期,那邊也沒有消息過來。徐羽風卻在晚報上又看到了一條特大新聞:

天之驕子,你為何如此凶殘?

  ——南方大學“3.18”碎屍案偵破記
  方紅榮曾經是令同齡人羡慕的大學驕子,是女生們心儀的“白馬王子”。而今天,他卻成了芙蓉區某高校內殺人碎屍案的犯罪嫌疑人。面對威嚴的民警和眾多的新聞記者,方紅榮努力擠出一絲笑意。但記者注意到,他的左手始終在不停地顫抖,那付手銬因顫抖而不時發出微微的撞擊聲。
  妙齡少女神祕失蹤
  程露是某高校大四的學生,來自美麗的岳陽洞庭湖邊,19歲的她天生麗質,加上開朗的性格,明里暗里愛戀她的男生很多。
  3月17日,程露竟然失蹤。3月18日凌晨,距該高校不遠的冶金設計院巡邏人員撿到一個蛇皮袋,袋中裝有兩件毛衣、一只皮鞋。經程的同學辨認,這些物品正是程露曾穿過的。但讓人疑惑的是,程露失蹤的前后幾天並沒有下雨,但撿到的兩件毛衣卻是濕漉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同學們心頭。
  清潔工發現肢解女屍
  3月19日上午10時10分,南方大學教師宿舍一名清潔工在打掃衛生時,發現該院院內坪角有一蛇皮袋,便將袋子打開。天啊!里面竟是一具被肢解的女屍。設計院保衛處趕緊向附近的匯明路派出所報案,派出所一邊組織警力趕往現場,一邊迅速向雨花分局刑偵大隊報告。經初步勘查,刑警發現,袋內的女屍四肢被砍下,只剩下一個裸露的軀干。刑偵大隊立即將此情況向市公安局報告,經警方偵技專家確認,此人正是失蹤多日的程露。
  殺人嫌犯被抓獲
  根據現場勘查的情況,警方逐漸將作案現場縮小在南方大學一個教師宿舍內。警方隨即調集警力在宿舍區內展開逐家逐戶地毯式地清查,很快,一條重要線索浮出水面。在宿舍區內203樓下,有人曾經撿到牛仔褲和女人內褲、乳罩。警方在排查該棟505房間時,發現地板上有明顯被打掃過的痕跡,椈壑W有幾滴小血跡並有刀刮的印跡。經查,此房間是附近某高校學生趙某佃租的。經過調查,警方發現本校學生方紅榮有重大作案嫌疑。
  3月25日下午5時許,專案民警將犯罪嫌疑人方紅榮從宿舍區內抓獲。面對民警,方紅榮先是百般抵賴,堅稱自己沒有殺人。派出所的吳所長見狀,示意民警們欲擒故縱,與方紅榮拉起了“家常”。當晚11時,方紅榮終於交待了自己殺人碎屍的犯罪過程。
  班長殺人碎屍
  方紅榮系廣西玉林人,今年22歲,是死者程露同班同學,還是班上的班長。據了解,死者程露曾交過男朋友,看上方紅榮后,她與前任男友分了手,並多次主動向方紅榮示愛。而此時,方紅榮已有了女朋友,便拒絕了呂,並對呂的“糾纏”非常反感。
  3月17日上午,在上第2節課時,呂露依接到一個電話,隨后她跟同學說有一個朋友找她。上午11時左右,呂露依走出校園。誰也沒想到,這一走,竟成了她的不歸路。
  據方紅榮的交待,3月17日上午,他拿了同學趙某在航空工業第三設計院宿舍203棟505房的鑰匙后,將程騙至房內。方要求不要將兩人的事說出去,並勸其不再糾纏,但遭到程的拒絕。此時方紅榮惱羞成怒,惡向膽邊生,抽出水果刀朝程的頸部就是一刀。程在拼命掙扎中倒地,方又兩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幾分鐘后,程窒息死亡。事后,方將屍體拖至衛生間內,從廚房找來一把菜刀將其手腳砍下並肢解,趁天黑埋至附近的花園內,之后又將軀干用蛇皮袋裝好丟在樓下路邊綠化帶內並匆忙清理了現場。
  第一天就后悔了
  方紅榮是個長得蠻帥氣的小伙子,面對眾多媒體記者的鏡頭,一開始他怎麼也不肯抬起頭來,但很快他又把頭抬起來了。他的神情看似無所謂,但全身一直在微微發抖,掩飾不住他內心的惶恐。
  方坦言,當自己被民警抓獲的那一剎那,他就明白一切都完了。在換了一雙鞋后,方便跟著民警去了公安局。他說,殺人后的第一天自己就后悔了,也許正因如此,他還在乞求政府對他“寬大處理”。
  然而,作為一個22歲的公民,一個本是風華正茂的大學生,方紅榮必然要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徐羽風看完報道就預感到不對勁,他感到這個案子匯明路派出所急於求成,急於表功,辦得太草率了。明明那個玫瑰印記已經暗示了這個案子和荊楚大學發生的幾起案子有密切關聯,而且他和小王也曾特意去告訴過他們,但他們偏偏忽略了這一點。
看完報道他給小王和羅皓打了電話,三人一起約了去匯明路派出所,找到方紅榮了解一些情況。沒想到到了那里差點吃閉門羹,那邊派出所的人拒絕安排他們見面。幸好市局有個領導在場,特許他們審問方紅榮。
關於凶殺案是他所為,方紅榮已經供認不諱。
徐羽風直截了當的問他死者背上的玫瑰印記是怎麼回事時,方紅榮臉色慘白,直說跟自己沒有關系,自己也沒有見過,也沒蓋過這個印記。
“那這個印記難道是 死者自己蓋上去的嗎?你知道嗎,在荊楚大學被殺的幾個女生中,身上也都有這個玫瑰印記,她們是不是也是你殺的?老實回答!”小王嚴厲的說。
“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我也不認識她們。這個印記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們不要逼我了吧。”方紅榮開始哀求了。
“馬書芬,鄧寶靈,周小彤,孫媚,你都不認識嗎?”徐羽風問。
“不認識。”方紅榮一臉平靜的回答。
“那任少杰你認識嗎?”羅皓突然問。
方紅榮眼里閃過一絲驚異,但隨即馬上說:“也不認識。”
“你們肯定認識。這個凶殺案是不是他叫你干的?你為什麼要替他掩飾呢?如果你把他供出來,你就會減輕你自己的罪,你知道嗎?”羅皓的這番話讓小王和徐羽風都大吃一驚。
“我真的不認識他。犯了這個罪,反正是死定了。你們別問了,我什麼也不會說的,我現在只等待死刑快快到來。”方紅榮說完閉著嘴,再也不說一句話。
“你怎麼突然問他和任少杰認不認識?難道你覺得任少杰會和這些凶殺案有關聯嗎?”出來后,小王馬上問了羅皓這個問題。
“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感覺任少杰這段時間有些不太正常一樣。我猜想他可能不只是為林慧兒擔心,心里應該還藏著別的祕密。剛才也只是隨便問問,但我從問的時候方紅榮的臉上的一些微妙變化可以看出,他們是認識的。而且,說不定,任少杰真的和這些案子有關。”羅皓不急不慢的說。
“你說說看,任少杰都有什麼異常反應?”徐羽風問。
“我前段時間去找過他幾次,他好象非常焦慮不安,特別是我將南方大學發生的碎屍案告訴他以后。他的這種反應在我看來有點不正常。如果說他關心林慧兒吧,其實林慧兒在校醫院里他也不是經常去看她,好象在躲著什麼似的。他也不願意我過多的談這些案子,我覺得這跟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性格不一樣。這些其實他表現的也不是很明顯,但我留了疑慮,今天當然就大膽問了一下。”
“兄弟我真佩服你,觀察問題這麼細致!你不做警察真是浪費了!”小王由衷的說。
“雖然沒做警察,但我現在不正做著警察才應該做的事情嗎?這




2008-3-21 07: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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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沒過兩天,校派出所公開宣布岳浚是殺人凶手,迅速的將此案了結了。這倒是大出徐羽風的意料。
“這不是他們急著請功這麼簡單,校派出所肯定在急著掩飾岳浚死的真相,同時他們也包庇了真正的凶手。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徐羽風對夏芬說。
“那下面我們應該怎麼辦呢?”夏芬問。
“我們暗中觀察一段再說。既然林慧兒收到了死亡請柬,我想真正的凶手遲早還是會向她下手的。警方宣布結案,其后果很可能是凶手新一輪的犯罪行動。”
“我們去看看林慧兒吧,這兩天不知道她好了些沒有。”夏芬說。

兩人又一起來到校醫院。
任少杰正在和林慧兒聊天,兩個人在一起挺幸福的樣子。
“看來我們來真是多余啊,你看,有男朋友在,林慧兒的病已經好了。”徐羽風一進去就打趣說。
“羽風啊,你真會開玩笑。你們來,慧兒同樣很高興啊。”任少杰說。他招呼徐羽風和夏芬坐下,很熱情的給兩人削蘋果。
“慧兒你今天氣色不錯啊。”夏芬拉著林慧兒的手說。
“是啊,聽少杰說岳浚已經自殺了,上學期那些案子也都結了,原來都是岳浚干的。既然他死了,我就不用擔心了,呵呵。”林慧兒笑的很開心。
“沒想到岳浚這麼變態,他殺的人都是想得到而得不到的女孩。”任少杰說。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岳浚自殺,也是他罪有應得。”徐羽風淡淡的說。
“現在我們總算可以安心了,以前學生工作隨便組織個什麼活動都沒什麼人參加,學校里人心惶惶的,現在估計學生會的工作可以走上正軌了。”任少杰說。
“你真是三句不離本行啊,應該多關心關心我們慧兒才是。”夏芬笑著說。
“是,是。”任少杰紅著臉說。

這時候羅皓也進來了。“這麼巧啊,羽風,我正找你。”他說。
“哦,有什麼事勞你大駕啊?”徐羽風笑著調侃。
“你現在是英雄了,你知不知道?抓著岳浚這個殺人狂大色魔是多大的功勞啊!學校準備表彰你。我爸讓我告訴你,先準備一個發言稿,到時學校會開個表彰會,你是一個主要發言者。”
“這不合適吧,我那也是瞎貓碰著死耗子,真的不值一提。”徐羽風說。
“你就別謙虛了,這英雄誰不想當啊?夏芬你要看緊點,現在徐羽風可是學校很多女孩心里的白馬王子啊。”羅皓意味深長的看了夏芬一眼。
“我們夏芬才是多少男孩追求的對象呢。”林慧兒幫著夏芬說話。
“對了,羅皓,你怎麼想到上這里來啊?”徐羽風問。
“我們校衛隊是掛學生會下面的,少杰是我的領導啊。他的夫人我能不來看望一下嗎?”羅皓嘻嘻哈哈的說。
林慧兒聽了一臉的嬌羞。
“我看我的發言就免了吧,我這人做做事還成,就是上不了大場面。”徐羽風對羅皓說。
“如果你不發言,表彰會會失色不少啊,好比空城計里沒有諸葛亮,長阪坡里沒有趙子龍。”任少杰說。
徐羽風真有些為難,羅皓和任少杰都算是自己的朋友,不好抹這個面子。但自己明知道真正的凶手並沒有抓到,如果上台發言而且去領獎,那又算怎麼一回事呢?
“這樣吧,我考慮考慮,回頭給你電話。”徐羽風對羅皓說。
27

徐羽風考慮再三,決定還是不去。他給羅皓打了電話,羅皓很大度的表示了理解。
據說因為徐羽風不想出席,這個表彰會終於不了了之。學生中傳聞,羅校長非常生氣,說徐羽風這個學生太狂妄,居然不把學校準備頒給他的榮譽不當一回事。
徐羽風對這個傳言並不在意。他本來就對荊楚大學不甚滿意,覺得沒必要委屈自己去配合校方。
這兩天他除了陪夏芬去上上晚自習,連心理診所都沒怎麼去。
他很想知道派出所老周在忙什麼,他相信老周和他一樣,在繼續暗暗的為偵破這些案子努力。他想去跟老周談談,又怕老周有什麼誤會,就一直沒有去。

這天上午他和夏芬兩人都沒有課,夏芬硬拉著他去上自習。他就在報刊亭買了張日報帶到教室去看。
徐羽風平時最喜歡看的就是社會新聞版,在這一版上,赫然有一行醒目的標題,《南方大學發生殺人碎屍案》。看到這標題,他心跳有點加快,定了定神,將這篇新聞默默的讀了一遍:

今天上午10時10分,南方大學教師宿舍一名清潔工在打掃衛生時,發現該院院內坪角有一蛇皮袋,便將袋子打開。天啊!里面竟是一具被肢解的女屍。學校保衛處趕緊向本市公安局匯明路派出所報案,派出所一邊組織警力趕往現場,一邊迅速向雨花分局刑偵大隊報告。經初步勘查,刑警發現,袋內的女屍四肢被砍下,只剩下一個裸露的軀干。令人驚異的是,這個軀干的背部還有一個紅色的玫瑰印記,似乎是新蓋上去的。另據該區老師透露,3月19日凌晨,距該高校不遠的冶金工業研究院巡邏人員也撿到一個蛇皮袋,袋中裝有兩件毛衣、一只皮鞋。不知是否與此案有關。關於此殺人碎屍案的進展,本報將及時跟蹤報道。
徐羽風看了覺得非常震驚。他又讓夏芬看了這條新聞。
“不行,我得馬上去找周所長。你一個人在這自習吧。”說完徐羽風就往派出所跑去。
到了那里,恰好是老周和小王在值班。
徐羽風把這張報紙給他們看了。
“周所長,你看,昨天晚上我們的鄰校南方大學也發生了一起命案,跟在我們學校發生的幾起極為相似。”徐羽風手上拿著這張報紙,指了指上面的一篇文章。
老周和小王仔細讀了這篇報道。
“玫瑰印記,又是玫瑰印記!”老周喃喃低語。
“哎,這些案子前幾天不是已經結了嗎?怎麼又冒出個死亡請柬來?難道岳浚死了還能殺人嗎?也許那個凶手知道我們學校的情況,也故意蓋一個玫瑰印記來迷惑警方。”小王說。
“這個印記應該不是假的。按說這些凶殺案應該是同一人所為。但我還是覺得奇怪,按說這類謀殺案凶手應該跟死者很熟悉,但你們覺得這個凶手交游有這麼廣闊嗎?或者說,他的動機又是什麼呢?難道要把自己認識的女孩一個個都殺死嗎?而且,這回殺害的還是外校的人。南方大學離我們學校還比較遠呢。”徐羽風說。
“你的意思是,難道……案子結錯了?岳浚竟然不是凶手?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這些案子好象越來越復雜了。”小王很困惑的說。
老周喝了一口茶說,“小王啊,結錯案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昨天發生的這個案子他們會查出一些東西的。對了,小王你跟徐羽風可以去一下南方大學那邊,把我們這邊的情況也跟他們通下氣。如果他們需要,你們可以協助他們破案。我這邊會繼續觀察校內的情況的。”


28
徐羽風和小王到了那邊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因為派出所之間一般很少往來,大家事實上誰也看不起誰,那邊的派出所所長聽了他們小王介紹的情況后,說:“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忙自己的案子吧。我們這邊警力很強,就不麻煩兩位幫忙了。有什麼進展我們可以彼此聯絡。”
兩人告辭出來,徐羽風很氣憤,“我們好心過來幫忙,他們怎麼這麼不講理,拒人於千里之外呢?”小王苦笑著說:“這你就不懂了,他們以為我們過來是和他們搶功呢。如果我們倆把這個案子破了,他們的顏面往那里放呢?他們這麼做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如果換成另外一個派出所只怕也是這麼辦。”他這番話真讓徐羽風長了見識。
過了一個星期,那邊也沒有消息過來。徐羽風卻在晚報上又看到了一條特大新聞:

天之驕子,你為何如此凶殘?

  ——南方大學“3.18”碎屍案偵破記
  方紅榮曾經是令同齡人羡慕的大學驕子,是女生們心儀的“白馬王子”。而今天,他卻成了芙蓉區某高校內殺人碎屍案的犯罪嫌疑人。面對威嚴的民警和眾多的新聞記者,方紅榮努力擠出一絲笑意。但記者注意到,他的左手始終在不停地顫抖,那付手銬因顫抖而不時發出微微的撞擊聲。
  妙齡少女神祕失蹤
  程露是某高校大四的學生,來自美麗的岳陽洞庭湖邊,19歲的她天生麗質,加上開朗的性格,明里暗里愛戀她的男生很多。
  3月17日,程露竟然失蹤。3月18日凌晨,距該高校不遠的冶金設計院巡邏人員撿到一個蛇皮袋,袋中裝有兩件毛衣、一只皮鞋。經程的同學辨認,這些物品正是程露曾穿過的。但讓人疑惑的是,程露失蹤的前后幾天並沒有下雨,但撿到的兩件毛衣卻是濕漉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同學們心頭。
  清潔工發現肢解女屍
  3月19日上午10時10分,南方大學教師宿舍一名清潔工在打掃衛生時,發現該院院內坪角有一蛇皮袋,便將袋子打開。天啊!里面竟是一具被肢解的女屍。設計院保衛處趕緊向附近的匯明路派出所報案,派出所一邊組織警力趕往現場,一邊迅速向雨花分局刑偵大隊報告。經初步勘查,刑警發現,袋內的女屍四肢被砍下,只剩下一個裸露的軀干。刑偵大隊立即將此情況向市公安局報告,經警方偵技專家確認,此人正是失蹤多日的程露。
  殺人嫌犯被抓獲
  根據現場勘查的情況,警方逐漸將作案現場縮小在南方大學一個教師宿舍內。警方隨即調集警力在宿舍區內展開逐家逐戶地毯式地清查,很快,一條重要線索浮出水面。在宿舍區內203樓下,有人曾經撿到牛仔褲和女人內褲、乳罩。警方在排查該棟505房間時,發現地板上有明顯被打掃過的痕跡,椈壑W有幾滴小血跡並有刀刮的印跡。經查,此房間是附近某高校學生趙某佃租的。經過調查,警方發現本校學生方紅榮有重大作案嫌疑。
  3月25日下午5時許,專案民警將犯罪嫌疑人方紅榮從宿舍區內抓獲。面對民警,方紅榮先是百般抵賴,堅稱自己沒有殺人。派出所的吳所長見狀,示意民警們欲擒故縱,與方紅榮拉起了“家常”。當晚11時,方紅榮終於交待了自己殺人碎屍的犯罪過程。
  班長殺人碎屍
  方紅榮系廣西玉林人,今年22歲,是死者程露同班同學,還是班上的班長。據了解,死者程露曾交過男朋友,看上方紅榮后,她與前任男友分了手,並多次主動向方紅榮示愛。而此時,方紅榮已有了女朋友,便拒絕了呂,並對呂的“糾纏”非常反感。
  3月17日上午,在上第2節課時,呂露依接到一個電話,隨后她跟同學說有一個朋友找她。上午11時左右,呂露依走出校園。誰也沒想到,這一走,竟成了她的不歸路。
  據方紅榮的交待,3月17日上午,他拿了同學趙某在航空工業第三設計院宿舍203棟505房的鑰匙后,將程騙至房內。方要求不要將兩人的事說出去,並勸其不再糾纏,但遭到程的拒絕。此時方紅榮惱羞成怒,惡向膽邊生,抽出水果刀朝程的頸部就是一刀。程在拼命掙扎中倒地,方又兩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幾分鐘后,程窒息死亡。事后,方將屍體拖至衛生間內,從廚房找來一把菜刀將其手腳砍下並肢解,趁天黑埋至附近的花園內,之后又將軀干用蛇皮袋裝好丟在樓下路邊綠化帶內並匆忙清理了現場。
  第一天就后悔了
  方紅榮是個長得蠻帥氣的小伙子,面對眾多媒體記者的鏡頭,一開始他怎麼也不肯抬起頭來,但很快他又把頭抬起來了。他的神情看似無所謂,但全身一直在微微發抖,掩飾不住他內心的惶恐。
  方坦言,當自己被民警抓獲的那一剎那,他就明白一切都完了。在換了一雙鞋后,方便跟著民警去了公安局。他說,殺人后的第一天自己就后悔了,也許正因如此,他還在乞求政府對他“寬大處理”。
  然而,作為一個22歲的公民,一個本是風華正茂的大學生,方紅榮必然要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徐羽風看完報道就預感到不對勁,他感到這個案子匯明路派出所急於求成,急於表功,辦得太草率了。明明那個玫瑰印記已經暗示了這個案子和荊楚大學發生的幾起案子有密切關聯,而且他和小王也曾特意去告訴過他們,但他們偏偏忽略了這一點。
看完報道他給小王和羅皓打了電話,三人一起約了去匯明路派出所,找到方紅榮了解一些情況。沒想到到了那里差點吃閉門羹,那邊派出所的人拒絕安排他們見面。幸好市局有個領導在場,特許他們審問方紅榮。
關於凶殺案是他所為,方紅榮已經供認不諱。
徐羽風直截了當的問他死者背上的玫瑰印記是怎麼回事時,方紅榮臉色慘白,直說跟自己沒有關系,自己也沒有見過,也沒蓋過這個印記。
“那這個印記難道是 死者自己蓋上去的嗎?你知道嗎,在荊楚大學被殺的幾個女生中,身上也都有這個玫瑰印記,她們是不是也是你殺的?老實回答!”小王嚴厲的說。
“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我也不認識她們。這個印記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們不要逼我了吧。”方紅榮開始哀求了。
“馬書芬,鄧寶靈,周小彤,孫媚,你都不認識嗎?”徐羽風問。
“不認識。”方紅榮一臉平靜的回答。
“那任少杰你認識嗎?”羅皓突然問。
方紅榮眼里閃過一絲驚異,但隨即馬上說:“也不認識。”
“你們肯定認識。這個凶殺案是不是他叫你干的?你為什麼要替他掩飾呢?如果你把他供出來,你就會減輕你自己的罪,你知道嗎?”羅皓的這番話讓小王和徐羽風都大吃一驚。
“我真的不認識他。犯了這個罪,反正是死定了。你們別問了,我什麼也不會說的,我現在只等待死刑快快到來。”方紅榮說完閉著嘴,再也不說一句話。
“你怎麼突然問他和任少杰認不認識?難道你覺得任少杰會和這些凶殺案有關聯嗎?”出來后,小王馬上問了羅皓這個問題。
“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感覺任少杰這段時間有些不太正常一樣。我猜想他可能不只是為林慧兒擔心,心里應該還藏著別的祕密。剛才也只是隨便問問,但我從問的時候方紅榮的臉上的一些微妙變化可以看出,他們是認識的。而且,說不定,任少杰真的和這些案子有關。”羅皓不急不慢的說。
“你說說看,任少杰都有什麼異常反應?”徐羽風問。
“我前段時間去找過他幾次,他好象非常焦慮不安,特別是我將南方大學發生的碎屍案告訴他以后。他的這種反應在我看來有點不正常。如果說他關心林慧兒吧,其實林慧兒在校醫院里他也不是經常去看她,好象在躲著什麼似的。他也不願意我過多的談這些案子,我覺得這跟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性格不一樣。這些其實他表現的也不是很明顯,但我留了疑慮,今天當然就大膽問了一下。”
“兄弟我真佩服你,觀察問題這麼細致!你不做警察真是浪費了!”小王由衷的說。
“雖然沒做警察,但我現在不正做著警察才應該做的事情嗎?這樣不也很好嗎?警帽一戴,說不定自薊沒做警察,島還犯糊涂了呢。”羅皓笑嘻嘻的說。
“你是拐了彎罵我吧。”小王朝他胸脯上輕輕捶了一拳。
三人出來后商議如何讓方紅榮將任少杰招供出來。
“我看這比較難,任少杰要麼根本沒有犯罪,要麼隱藏很深,很難抓到他的把柄。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就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徐羽風說。
“你不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而回護他吧?從方紅榮那里我們應該可以看出他和任少杰是有關聯的了。”羅皓說。雖然他這麼說,徐羽風也沒生氣。“關鍵是如何做才妥當一些。以免打草驚蛇。”他說。
“我看我們突擊搜查一下,看任少交沒做警察,弟的房間有沒有什麼犯罪證據之類。”羅皓說。
“我估計比較難,真正謹慎的犯罪分子一般掩藏的很好,不可能輕易讓別人抓到把柄。我看應該從怎麼撬開方紅榮的嘴才是上策。”小王突然說。
三人討論好半天
29
徐羽風記掛著夏芬。她最近忙著考研,天天熬夜看書,明顯的消瘦了不少。
徐羽風約她出來散步。“你別老看書,也要注意休息,知道嗎?還有啊,你不是說,要考研戀愛兩不誤嘛。”他在電話里說。
“就你記性好。”夏芬在電話里笑著說。
兩人約了去學校的后山逛逛。
“自從上次有人在這里發現無頭女屍,很多人不敢來這里了。今天要不是有你陪著,我也不敢來的。”夏芬說。
“是啊。我覺得這里環境很好,很多人不來這里,實在是可惜了這麼一塊好地方。”徐羽風說。
“對了,那些案子現在怎麼樣了?你參與進去,真讓我有些擔心,畢竟是在跟藏在暗處的殺人犯為敵。”夏芬牽掛的問。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我不會讓你沒有男朋友的。”徐羽風笑著貧嘴。
“沒了你,我就另外找一個。你不知道,追求我的男孩多著呢。”夏芬也笑。
“對了,最近我們女生中有一股不好的風氣,好多人到外面去搞三陪,或者以精神陪護的名義掙錢。據說其中靠***賺錢的就有不少。”夏芬補充說。
“這種事情早就有了。還有媒體暴過光呢。但是沒有辦法杜絕。很多女孩沒辦法抵制外面繁華世界的誘惑,過早的走上了歪路。其實,害的還是自己。”徐羽風望著夏芬說。
“你不用擔心我,呵呵。只是我發現女生中談論這個話題慢慢多起來。有時候居然談起誰來居然帶著羡慕的口氣。比如在外面和哪個老板吃飯,一餐吃了多少錢。比如誰誰又帶上了如何高貴的首飾,誰誰的存折上又突破了幾位數,聽著讓人反胃。其實誰都知道,這錢是怎麼來的。”
“這些事杜絕是很難的,最怕的就是把風氣搞坏了。我想我們可以向學校反映一下,讓學校採取一些措施,比如限制女生夜不歸宿等,應該可以比較有效的減少這些齷齪事情的發生。”徐羽風說。
兩人說著,在后山的小路上不覺已走出很遠。
“對了,我得去找一下派出所的老周,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去校醫院的太平間嗎?他也到那里搜查證據。說不定,他也有新的發現呢。我想,只有多溝通,多配合,才能盡快把這些案子搞個水落石出。”徐羽風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
他和夏芬原路返回,打電話聯系了老周。老周讓他們直接去他家。
兩人到那里的時候,只見屋里一片狼籍,老周正窩在沙發上抽煙,頭發凌亂,雙目深陷。
“周所,這幾天你憔悴了不少啊。”徐羽風一進屋就少。
“還不是這些案子鬧的。”老周說。
“你也相信岳浚就是殺人凶手嗎?”徐羽風單刀直入。
“我開始就覺得屍檢太草率,加上最近南方大學又鬧了個方紅榮殺人案,估計這些案子遠沒有結束。”老周吐出一口煙來。
“周所,你知道嗎?那天晚上你去校醫院太平間檢查岳浚的屍體,我也在那里,比你先到,也準備檢查岳浚的屍體。只是當時感覺不方便出來和你見面。”徐羽風坦誠的說。這話倒讓老周感到意外。
“你后面調查有結果嗎?我和徐羽風估計你也在暗暗的調查。那天晚上我也在太平間呢。”夏芬急著說。
“調查結果還是比較難,我有了一些猜測,只是沒有證據,現在還不能說。”老周顯得很苦悶。
徐羽風很詳細的把方紅榮殺人案跟老周說了。“根據我們的審查觀察,方紅榮跟任少杰也許有關聯,他是一個值得我們注意的人物。”他說。
“有這麼復雜?”老周皺著眉頭說。
“也不一定,也許他是個掩藏特別深的人。”徐羽風說。
“這樣吧,我參加一下下次審查方紅榮的活動,你呢,注意一下任少杰最近的動向。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時候。”老周交代說。
“其實岳浚不是自殺,是被人所殺就是條很好的線索,可以順著查下去嗎?”徐羽風突然說。
“比較難,事情比較復雜,再說,上頭也比較反對,一個犯罪嫌疑人關在派出所的拘押室里讓人給殺了,這傳出去,多大的影響啊。無論派出所還是學校都擔不起這個責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老周似有難言之隱。
“我明白,那我們先走了,任少杰那邊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跟您匯報的。你多保重。”徐羽風和夏芬告辭出來。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對了,上次您在太平間檢查岳浚的屍體,我感覺山洞外有雙眼睛盯著你。后面你出去了,好象那人的腳步聲還跟著你,你平時也多注意些。說不定你的行蹤也可能被犯罪分子祕密監視。你平時也小心一點。”徐羽風轉過頭來說。
老周一楞,隨后說,“我知道了。我們保持聯系。”




2008-3-21 07: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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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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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30
徐羽風因為跟任少杰太熟,盯起來其實很有難度。要是他時時跟著任少杰,肯定會讓他發現自己在監視他。他暗地里搞到了學生會的工作安排和任少杰那個班的課表,如果任少杰有公開的活動安排或上課,那就不用跟著去,如果任少杰有大段空閑一點的時間,就可以遠遠的跟著。
他發現任少杰在表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好象方紅榮一案對他沒什麼影響。而且他去校醫院看望林慧兒比以前更勤。兩人好象很親密無間的樣子。這些暗中觀察的結果讓徐羽風很難相信任少杰和這些案件有什麼關聯。只是從醫院方面的反饋情況來看,林慧兒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醫院推測這和她的憂郁症加重有關,以致她的免疫力越來越低,葯物漸漸的對她的身體已不能產生作用。
兩天后,徐羽風在醫院親眼目睹了林慧兒的死亡。他和夏芬以探病的名義去看望林慧兒,任少杰也在。林慧兒開始還能說話,突然感覺呼吸困難,一張蒼白的臉漲的通紅,因痛苦而扭曲,變的非常可怕,任少杰慌亂的去叫醫生,大家手忙腳亂的準備把林慧兒抬到呼吸機邊去,但還沒有抬到,林慧兒就已經斷氣了。一切來的這麼突然。
任少杰哭的呼天搶地,好象失去了最心愛的人。
徐羽風暗自覺得奇怪,按說自己這幾天一直盯著任少杰,他應該沒有下手的機會。那麼,林慧兒是怎麼死的呢?真的是死於身體虛弱嗎?徐羽風覺得這不可能,他當即跟醫院領導說,林慧兒死因可疑,要求驗屍。結果沒驗出什麼結果來。徐羽風迅速把林慧兒的死訊通知了校派出所。法醫也沒能查出個結果來,只說是內臟功能衰竭而死。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法醫在檢查林慧兒屍體的時候,在她的臀部發現赫然印著一朵玫瑰印記!跟以前那些死者身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徐羽風對此大為不解,當然,屍體存放在太平間時過了兩個小時法醫才到,犯罪分子也有時間偷空去蓋這個印記。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在林慧兒死前蓋好的,如果是這樣,恐怕只有任少杰可以做到這一點。其實兩者都不是可以容易做到的。
來醫院跟林慧兒告別的人很多。有中文系的同學,老師,有林慧兒的朋友,還有學校的領導。任少杰一直陪伴在屍體邊,悲戚之色也一直掛在臉上。
“如果凶手真是他,那他也未必裝的太像了一點吧?”徐羽風在旁邊暗暗的想。



31
老周會同小王和羅皓審訊方紅榮也正在匯明路派出所里進行。
剛開始方紅榮死活也不肯承認自己認識任少杰。
“我們在你的寢室里已經搜到了你和任少杰的合照,你還敢抵賴!”老周怒氣沖沖的甩出一張照片。正是方紅榮和任少杰並排照的一張照片,看起來,兩個人象認識多年的老朋友。老周為了這次審訊,顯然做了一些準備。
“是,我承認,任少杰是我的老鄉。讀高中時我們就認識了。”方紅榮一下子蔫了。
“那你為什麼說不認識?是不是想掩瞞他的什麼罪行?”羅皓厲聲說。
“不是,我怕他受牽連。他算是我相當好的朋友。你們突然問起他,我想是不是他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以保證他和此案沒有任何關聯,我只是不想他無端被卷進來。”
“你對朋友可真好啊。”小王說。
“那任少杰跟程露有什麼關系嗎?”老周比較老練,揪著關鍵問。
方紅榮開始不肯說,經過老周的軟硬兼施,他終於把情況說了出來:“那篇報道有很多失實的地方。其實,我和程露好過一段時間,我們還在校外同居過。當時,任少杰來看我,他們就認識了。因為程露花錢比較大手大腳,而我手頭並不寬裕,任少杰就說可以介紹程露去市里一個有名的歌廳跳舞,待遇相當不錯。程露是校舞蹈隊的,她聽了就很高興。當時我是有些反對的,但她譏諷我養不起她,她說要靠自己。我就沒辦法了,任又她去。后面我聽在學校聽到一些閑話,說、程露在外面***,傳的有聲有色。我比較好面子,就不想再和她交往下去了,那知道她不依不饒的,老糾纏我。有次甚至叫外面的流氓打了我一頓。我受了委屈,就跟徐羽風說了。他邀我出去喝酒,跟我說了一句讓我印象深刻的話,′要擺脫一個無聊女人的糾纏,最好的辦法就是消滅她。‵喝完酒我們就散了,我感覺精神有些恍惚,思維也不能完全由我自己控制。滿腦子都是任少杰那句話,消滅她,消滅她!我於是準備了凶器,把程露騙進了出租屋里,把她殺了。說來奇怪,那一切好象做夢一樣,我把她肢解完才清醒過來,全身大漢淋漓。我不知道我居然會殺人,我平時殺雞都不敢的。我都不敢相信是自己殺了程露,但我面前的確擺放著被肢解得的一塊一塊的程露,我自己的手上也正握著一把鋒利的菜刀。我呆在那里人都癱了,過了好久才確知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的確確殺人了。我還依稀感覺到好象肢解程露時一直有雙研究在門外盯著我,想到這里我很害怕。后面我就想辦法把屍體處理掉了,這些情況你們是知道的。”
方紅榮一口氣說完了他的殺人經過。老周有些困惑,聽他這麼說,好象與任少杰有關,又好象沒什麼關系。方紅榮的這些口供還是不能成為任少杰犯罪的證據。
“那麼程露屍體上的玫瑰印記你怎麼解釋?”小王問。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是怎麼冒出來的。我身上從來不帶什麼印章的。聽說荊楚大學死的幾個女孩身上也都蓋有玫瑰印記,但她們絕對不是我殺的,你們可以調查。”方紅榮滿頭大汗的解釋。
“這就怪了,莫非那印記是自動長出來的?”羅皓嘲諷的說。
“隨你怎麼想,我知道自己這回死定了。萬一你們要說荊楚大學那些人是我殺的,我也沒意見。”方紅榮想到這一點,索性懶得應付他們的審訊了。
32
晚上因為夏芬要上晚自習,徐羽風一個人來到老周家商議案子的進展情況。
“我看任少杰還是有問題,從方紅榮很含糊的交代中,我總覺得任少杰很可疑。他和方紅榮是老鄉,在方紅榮殺程露之前,他和方紅榮說過的一句話很值得推敲,′要擺脫一個無聊女人的糾纏,最好的辦法就是消滅她。‵這句話包含有任少杰想讓程露死的意思。但這句話,真能促使方紅榮去殺程露嗎?我覺得還是太蹊蹺了。”老周說。
徐羽風把今天林慧兒死的情況也和老周說了一下。把任少杰說這句話的凶狠和他對林慧兒死的傷心比照起來,可以發現,任少杰是個很復雜的人物。但據徐羽風這幾天的暗中觀察,又並未發現他有什麼異常之處。
“我看這樣,你還是繼續暗中觀察他,我手頭上也有一點線索查下去。如果情況明朗起來,我會告訴你的,這樣可以避免偵破時走彎路。”老周說。
“您的線索現在還不能說嗎?”徐羽風問。
“不能說,關系重大。我的線索和任少杰還聯系不到一塊,所以對你也不會有什麼幫助。必要時,我會告訴你的。”老周一臉的嚴肅。
兩人這幾天都很累,談完正事,老周從冰箱里拿出幾罐啤酒來,和徐羽風喝了幾罐。
快12點了,徐羽風說:“我得回去睡覺了,要不宿舍就關門了。”
“你不會翻棤隉H”老周問。兩人哈哈笑起來。
老周送徐羽風出來已是晚上12點多,夜風頗冷。
徐羽風走出一百多米遠,突然聽到一聲慘叫,聲音痛苦而低沉,是老周的聲音!
他趕緊跑步返回,用力撞開老周家的房門,只見老周痛苦的倒在沙發上,呼吸困難,臉色通紅,因痛苦而扭曲變形。徐羽風想起林慧兒死的情形來,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周所你怎麼了?”徐羽風著急的問。他握著老周的手,老周已經說不出話來。徐羽風還算鎮靜,趕緊撥通了120急救電話,又去給老周倒杯開水,但老周已經喝不下去了。老周握著他的那只右手突然變的很用力,而左手指著暀W的一張照片。
不到一分鐘,老周握著他的那只手松開了。頭往后一仰,顯然已經死亡。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徐羽風措手不及,他有種想哭的感覺。但他忍著了。他馬上又給派出所打了個電話,通知了這里的情況。
“老周怎麼會突然死亡呢?他那條一直沒有說出的線索也就此斷了。他臨死指指暀W的照片又是什麼意思呢?”很多個問題盤旋在徐羽風的腦海里。他站起身,仔細端詳了那張照片,原來是校派出所的一張全家福,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徐羽風正困惑著,一會兒,醫院的急救車和派出所的胡所長小王等人都來了,場面變的非常混亂。
徐羽風跟胡所長仔細講了老周死亡的情況。胡所長暴跳如雷,“從現在的情況看,你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整個晚上只有你和老周在一起。他送你出門,一回來就死了,有這麼巧的事嗎?”他說話的口氣跟以前表揚徐羽風抓到岳浚時的口氣已是截然不同。
徐羽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很氣憤的問:“我殺了他還會又通知醫院又通知派出所嗎?”
“那也許只是你故意做出來擺脫嫌疑的。”胡所長說。
徐羽風知道這個時候不好反駁,只好說:“既然你這麼說,我無條件接受調查。”
經過法醫連夜驗屍,診斷結果跟林慧兒一樣,是突發性內臟功能衰竭而死。徐羽風得以擺脫嫌疑。但他覺得奇怪,如果說林慧兒還好解釋,老周作為警務人員,按說身體應該很好,身體怎麼可能突然出現這種症狀呢?
“你近期還是不能夠離開學校,以便我們進一步調查。”胡所長對徐羽風說。
小王對老周的死也很悲痛,他進派出所后,老周手把手教他,可以說是他的師傅。他哭的很凶,徐羽風把他拉到一邊說:“我相信老周的死是有人加害,我們一定要查到凶手,為老周報仇。”
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因為徐羽風突然想到了一雙眼睛,那雙在太平間山洞外盯著老周的眼睛。

33
徐羽風被限制出校門,行動上受了很大局限。他心里非常苦悶,第二天中午準備去圖書館看看書,尤其是偵探和醫學方面的,也許會對破案有幫助,他想。
他獨自騎著自行車去圖書館,那知在圖書館門口被側面快速開來的自行車撞倒在地,所幸只有手腳擦破了皮。那人牛高馬大,是體育系的一個田徑運動員。他硬說是徐羽風把他撞了。“***,你開車沒長眼睛啊?你看看,才上身的雅戈爾襯衣給你划破了,你說怎麼辦?”他一把揪著羽風的衣襟。其他幾個在旁邊早已伺機而動的一起圍過來,對羽風推推搡搡的,準備打人。
“媽的,夏芬那妞哥們幾個眼饞好久了,卻被你搶了先!”一個人說漏嘴了。
“哦,原來是教訓我來了。我說哥幾個,有本事大家都去追啊,公平競爭。”羽風不想鬧了。
“還公平競爭?看你們那親密樣,你是不是已經把她給破了?”運動員是揪著羽風的襯衣用力一拉,嘩啦一下,襯衣腋下拉開了一道大口子。
他沒料到的是,羽風從小習武,跆拳道已經到三段水平,還獲過武術冠軍的稱號。聽了他這句臟話,羽風抓著他手腕,一個小擒拿,便把他的手扭到背上去了。
“上。”他喊道。幾個人托起拳腳動手,卻被羽風打得東倒西歪,鼻青臉腫。其中一個人掄著一根木棒朝羽風頭上劈來,羽風揮掌切他手腳,棒子反彈,將那人打得頭破血流。撞車肇事的那個運動員慌了,打電話到學校派出所,說材料系學徐羽風在圖書館門口行凶傷人。羽風被帶到派出所審問,傷者被送往校醫院。

剛開學時,羽風因獲得武術冠軍名聲大噪,而這次打架,卻幾乎鬧到要被開除。傷者據說額頭上縫了七針,躺在校醫院直罵羽風的娘。而羽風都不想說出他們挑釁的原因是為了夏芬,因為這麼一捅出去的話,一來這等爭風吃醋的斗毆事件影響不好,二來他怕給夏芬添麻煩。
被打的學生往材料系領導那里告了狀,說材料961班學生徐羽風仗著會武術,在圖書館門口行凶打人。系領導和校領導對徐羽風印象本來就不好,這段時間以來他老是曠課,上次因為頂撞教師還記了一次大過在案。而且上次抓到岳浚準備開表彰會時他借故推辭,讓校長很沒有面子。校方於是準備將他開除。在領導眼里,開除一個學生,實在比摁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五十出頭,聰明“絕頂”的院長將羽風傳到他的辦公室,語重心長地說:“徐羽風啊,你是以高分錄取到我們學校的學生,系里的領導也都很看重你。我甚至還準備把到畢業時把系里很有限的保送研究生的一個名額給你。可你總是在學校鬧事,上次課堂上頂撞老師記了大過,這次又在圖書館毆打同學,你是不是覺得進我們這個學校太委屈了?鬧這麼大的事,我想保你只怕出保不住啊。”
羽風心里早就做好了退學的準備,就起身說:“謝謝院長的器重。我本是無才無德之人,願意接受您的任何處罰。”
院長伸手摸了摸禿頂,慢條斯理的說:“你誤會了,不是我要開除你,這事派出所通知了校工部,是校學工部的決定啊。我正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把你留住。”
羽風只得又道一次謝,說道:“不勞您費心了,我這就走。”嘴上說的瀟洒,心里卻隱隱作痛。雖然當初自己本不願來,但這次鬧得被學校開除,這是何等不體面的事情啊。
“不急不急,學工部的通知還沒下呢。”院長說。
羽風告辭出來,心里難受的刀剮一般痛。學校本來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但想到從此就見不到夏芬了,那痛楚真的好比割去了心頭肉一般。而且,那些扑朔迷離的案件,老周的死,都是他所牽掛的。“就算被開除,這些案子我也要偵破出來。”徐羽風在心里暗暗下了決心。


騎車回宿舍的時候差點撞了人。回來后躺在床上,想著應該怎麼去跟夏芬說,想著應該以怎樣的方式來告別,心里亂烘烘的漫無頭緒。
這天晚上他約了寢室的同學一起去學校西門外的村上酒吧喝酒。
學校西門外就是鄉村,可以見到大片的田野和果樹。村民們托學校的福,這些年紛紛開起了酒吧、飯店、舞廳、卡拉OK廳、桌球場、電視休閑吧等飯食娛樂場所,蓋起了小洋樓,一到晚上便燈紅酒綠,歌舞昇平,相對學校的寧靜,別有一番旖旎風光。荊大的人把這里叫墮落一條街,在學校呆累了,就可以約三五好友來這里放松一下,花錢買“墮落”,可謂瀟洒。
村上酒吧的名字一語雙關,一來它本就是座落於鄉村的酒吧,再則,愛讀小說的人都知道,它容易讓人聯系到風靡校園的一個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羽風就是因為喜歡這個酒吧的名字才愛來這里的。酒吧不大,只可容納二三十余人,里面有點昏暗,彩燈閃爍、燭光跳躍,音廂里整天流浪淌的是披頭士那些傷感的歌曲。這倒名副其實,因為村上春樹最喜歡的音樂就是披頭士的。人陸續到齊了。羽風叫服務員送上一件科羅娜和一個果盤,還有一包精品白沙煙。
看著長時間一起生活,歡樂與共的幾個兄弟,羽風那句分別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只是默默地喝著啤酒。
“怎麼了,老大?莫非失戀了?”睡他下鋪的梁慶松問。
“不是,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說,但我現在有些說不出口。”羽風低著頭又喝啤酒,盡量不讓大家看到他眼眶里的淚水。
在三人反復的勸說安慰下,他說了自己打傷人,將被學校開除的事。
“你為什麼不說出事情真相?他們是故意挑釁,你只是正當防衛,只要學校調查清楚了,你是不會被開除的。”睡他對面的郭雲長說。
“可我怎麼說得清呢?再說,我不願意說出他們找我挑畔是為了夏芬,這種爭風吃醋的事情傳出去對她也不好,影響會很坏的。”
“那你就這麼吃啞巴虧,一走了之啊,這對你今后的影響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梁慶松說。
羽風去意已決,三人怎麼勸說也無濟於事。大家心里都郁郁的,喝完了一件科羅娜,羽風又叫了一件。四人不再說話,就這麼悶悶的喝酒。這時酒吧回蕩起列儂憂傷的曲子,《Nowhere Man》:
他從來就是個漂泊者
隨遇而安 四海為家
不為誰誰 不知所終

沒有想法
沒有方向
是不是和我們有點兒像

漂泊者 請聽我說
你不知道 失去了什麼
漂泊者 整個世界其實就在你的手中
……

羽風腦海里回蕩的始終是這麼一句:Making all his nowhere plans for nobody. (不為誰誰,不知所終)。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也不知自己離開學校后將會怎麼樣。

喝完酒回來,羽風頭痛欲裂,在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起床后開始收拾行李,一邊收拾一邊想該怎麼跟夏芬道別。
下鋪的梁慶松平時跟他玩的時間最長,情感也最深,他找不到很好的話來安慰羽風,就說:“系里的通知還沒下來,你別急著走啊。也許學校到時改變主意了呢。”羽風說:“你別安慰我了,學校準備開除我是院長親口告訴我的,怎麼會改動?我呀,要走就得趕在通知下來之前走,這樣才不致於那麼狼狽啊。你也知道,當初我就不是心甘情願地來的,這時走也沒什麼可惜。還是李白那句詩說得好: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萊人!”
“你跟人家睡都睡了,想這樣一走了之啊。哎呀,你這個沒良心的,我不想活了……”寢室里綽號花和尚的東方宇為了打破很沉悶的氣氛,把他的黑色幽默也用上了。
郭雲長在寢室里號稱愛情專家。他對羽風的決定作了理性分析:“如果蘇夢蝶知道你是因為她而被學校開除的,肯定會很難過。你想啊,你說出真相,對她最多也就造成點不好的影響;你不說出,你們只能這樣活生生的被拆開。你說,如果讓她選擇,她會選擇哪一種結果呢?她肯定不願意失去你嘛。可以說,你現在的決定會讓她很失望。”這番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羽風開始有些遲疑,但一時又拿不準怎麼辦才好。他想到的是,就算自己說打架的真相,那幫人也會矢口否認。自己連個證人都沒有,口說無憑,而學校看到的只是他將人打了的事實。他爬回床去,仍然悶悶不樂的躺著,梁慶松給他打來的晚飯也沒吃上一口。

34
徐羽風並不想就此離開學校。傍晚時分他在學校外面聯系了一個出租的房子,叫寢室的兄弟幫忙把東西搬到了租房里面。
搬東西的時候夏芬打電話來,徐羽風讓室友慌稱自己不在。他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晚上獨自一人躺在租房內,徐羽風有種說不出的孤寂感和挫敗感。一直以來,他是個內心很高傲的人,這次被無端開除實在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他此刻最關心的還是那些懸而未覺的案件。現在想來,越來越覺得任少杰問題很大。這點,在方紅榮的交代里可以知道一點。而且,在大家正在關注他的時候,很多事情發生了。林慧兒和老周突然死亡,而且死亡的原因頗為可疑,都是呼吸困難,迅速死亡。而且,徐羽風自己也很奇怪的突然被開除了。難道,這些都是巧合嗎?
徐羽風感覺也許暗處有人在策划著這一切。其目的是讓案件的偵破工作陷入停頓狀態。想到這里,他感覺全身發麻,因為他很清楚的意識到,對手很強大。一個不慎,自己的生命都可能會有問題。從現在了解的犯罪案件來看,“死亡請柬”----玫瑰印記,猶如古龍筆下的小李飛刀一樣,“例無虛發”,凡被蓋了玫瑰印記的人,一定會喪命。
他暗自下了決定,還是從調查任少杰入手,不管多麼困難,也不管會遇到多大危險。按他以前對任少杰行蹤的了解,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美術學院的畫室里。任少杰有畫畫的愛好,一有時間,就去畫室作畫。據了解,他雖然不是美術系的學生,但繪畫水平可以和美術系的高才生抗衡。
想到這里,徐羽風跳下床來,疾步往美術學院的大樓走去。
這時已經很晚了,美術學院只有三樓一個很僻靜的畫室里還亮著燈光。徐羽風悄悄的溜了上去,隔著窗戶,他看到任少杰正在作畫,而他對面,竟然站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女孩!
徐羽風仔細一看,這個女孩就是夏芬她們寢室的劉子君!他正奇怪劉子君怎麼會和任少杰在一塊,只聽見劉子君嬌聲說:“畫好沒有啊,我擺這個姿勢都有半個小時了!”
“好了好了,”任少杰拿到畫筆最后涂抹幾下,然后丟在一邊,“看我畫的怎麼樣?”他從畫架上取下那幅人體素描,遞給劉子君。
“討厭,我的大腿有這麼粗嗎?”只聽到劉子君笑罵。
徐羽風躲在窗外,沒法看清那張素描。他仔細的聽下去。
“我摸摸看。”只見任少杰把手放在劉子君大腿上,上下撫摩起來。
“少杰,林慧兒死了,我能跟你在一起,真的很高興。”
“我們以前不是也在一起過嗎?”
“那不一樣,現在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你女朋友了。你太花了,我要好好看著你。”
“哎,說實話,林慧兒沒死的時候,我盼著她死。她死了,我還真有些傷心。人總是這麼矛盾。”任少杰嘆了一口氣。
“好啊,放著我這個大活人不要,卻去想一個死人。”劉子君有些生氣。
“你居然吃死人的醋。哈哈,女人吃醋的樣子最好看。”任少杰抱著劉子君,手還在活動。徐羽風聽見劉子君嬌喘吁吁,他從來沒有見過別人偷情的場面,不禁臉紅耳赤。
“少杰,4號的進展怎麼樣?”徐羽風突然聽到劉子君問了一個很奇怪的話。
“快好了,說實話,我都不太想干了,我怕下地獄。”任少杰的話同樣讓他聽不明白。
“抽身那那麼容易?我們不想這些,少杰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徐羽風看到劉子君動手解開任少杰的衣服,而任少杰的手也在劉子君身上放肆的活動,動作不堪入目。他感覺實在不能再看下去了,就悄然離開了。
吹著夜風,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徐羽風感覺今天晚上不虛此行。他至少從談話中知道任少杰跟這些犯罪活動肯定有關,而且劉子君似乎牽扯在里面。只是他不明白,他們所說的“4號”是指什麼?是代號呢?還是日期?




2008-3-21 07: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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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35
  經過一晚上的考慮,第二天,徐羽風把自己退學的情況告訴了夏芬。沒有說打架的事,只說自己是上課時頂撞老師被開除的。
  “這怎麼可能呢?最多記次大過嘛?”夏芬怎麼也想不通。
  “我自己覺得上不上學無所謂,感覺讀書挺沒意思的。現在我在校外住,有時間去看我啊。”徐羽風笑著說。他花了好一陣時間才讓夏芬平靜下來。
  “對了,你們寢室的劉子君,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徐羽風想起昨晚的事,問道。
  “怎麼想起問這個?她好象是有點,昨晚一晚上沒回寢室住。”夏芬說。
  “我昨晚看到她和任少杰在一起,估計是好上了。任少杰是那些案件的重要嫌疑人,你幫我留心一下劉子君的行動,也許對破案有幫助。”
  “都被開除了,你還記掛著那些破案件干嘛?”夏芬嗔怪地說。
  “我不能放棄,我相信自己可以揭開那麼迷團。”徐羽風倔強的說。
  兩人中午一起在學校食堂吃飯,正聊著,突然有人狂叫起來。
  “天!我居然吃到了人的手指頭!”一個女生這麼喊。
  好多人圍了上去,徐羽風離那個女生不遠,他反應快,很快就到了那個女生的餐桌邊,只見桌上有很多飯粒,上面赫然有一小截人的手指頭!上面有狹長的指甲,很好辨認,這是一個女生的手指頭!
  這一下食堂里沸騰了,有的人同樣在飯菜里發現了手指頭,有的人感覺自己吃的肉不對味,懷疑是人肉,不少人當場嘔吐起來,一些女生嚇的哇哇大哭。大家叫嚷著要把食堂的大師傅揪出來討個說法。
  徐羽風的第一個反應是,肯定又發生命案了!而且死者是個女生!上次凶手把孫媚的人頭放到宿舍門口,這次居然把肢解了的人肉混在食堂的飯菜里,實在是太可惡了。
  到了下午,有人在后山上發現了殘屍,經各方鑒定,死者是劉子君!
  “昨天晚上她是和任少杰在一起的,是任少杰殺了她嗎?他又為什麼要殺劉子君呢?而且要在學校制造這麼大的恐慌?”徐羽風腦子里掠過一連串問題。
因為事關重大,徐羽風聯系了小王和羅皓,將昨天晚上看到任少杰和劉子君在一起的情況告訴了他們。
  “我覺得我們應該將他盡快捉拿歸案,以免讓更多的女孩被害。”羅皓說。
  “不行,現在還沒有掌握他犯罪的證據。這麼做只能打草驚蛇,而且是不符合辦案程序的。”小王表示反對。
  “如果我們短期內找不到證據,是不是眼睜睜看著他去殘害更多的人呢?”羅皓反駁,小王無言以對。
  徐羽風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主張開始對任少杰展開調查,一來可以搜查他的犯罪證據,二來可以起到提醒他的作用:警方已經開始注意他了,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三人商量的結果是,徐羽風直接找任少杰談話,而小王和羅皓通過調查他身邊的人了解他的一些情況。
  徐羽風找到他的時候已是晚上。任少杰剛主持完一個學生工作會議。
  “羽風,怎麼有時間來找我啊?”任少杰看到徐羽風,先是一楞,繼而笑著問道。
  “我被開除了,整天閑的慌。找你聊天解解悶啊。你知道嗎?我今天在食堂吃中飯時居然吃過一根人的手指頭!這也算是一個奇聞了吧?”徐羽風投石問路的說。
  “哦?食堂吃過人肉的事情我聽說了,沒想到你也吃到了。不知道又有什麼凶案發生了。”
  “你真的不知道死者是誰嗎?”
  “不知道,但我猜應該是那一系列案件的凶手干的。”任少杰平靜的說。
  “死者是劉子君。只有你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你會不知道情況嗎?”徐羽風逼視著任少杰問。
  “你……你怎麼知道我昨晚和劉子君在一起?”任少杰驚異的看著徐羽風,臉青一陣紅一陣。
  “我怎麼知道的你就別管了,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們昨晚去那里了?劉子君又怎麼會死去?”
  “是這樣的,昨天劉子君找到我,求我給她畫幅畫。我們晚上在美術學院大樓的畫室里呆到很晚,離開的時候差不多有12點鐘,出來后我們就回了各自的寢室。我並不知道她被害的事,是剛才你說了我也才知道的。”任少杰說。
  “別演戲了,你們說的4號是什麼意思?你說的下地獄又是什麼意思?”徐羽風繼續給他施加壓力。
  “你當時在外面偷看我們?”任少杰臉漲的通紅。
  “應該是你回答我。你要知道,劉子君死了,你是最大的嫌疑人!”徐羽風說。
  “人真的不是我殺的!”任少杰幾乎狂叫起來,全無平時的溫文爾雅模樣。
  “雖然我們是朋友,如果你真犯了罪,我也幫不了你,也許,還會第一個把你捉拿歸案。”
  “你們盡管查吧,如果確定是我,我原意認罪伏法。”
  小王和羅皓在任少杰的寢室了解到,他平時很多時候都住在外面租的房子里,昨天晚上回寢室睡了,正是晚上12點過幾分回的寢室。因為寢室一個同學病了,大家還一起把那個同學送到校醫院,折騰了大半夜。任少杰一直陪伴左右。從這個角度來說,任少杰的確沒有作案的時間。
  


36
  徐羽風感覺很不可理解。他決定去任少杰的租房看看,他暗中打探到了任少杰租房的住處,打電話給羅皓和小王,讓他們拖著任少杰談話,而他自己乘這個空隙進入任少杰的租房調查。
  任少杰的租房也在宜園內。徐羽風利用從小王那里拿到的萬能鑰匙很順利的打開了房門。租房內比較整潔,也許是常有女生光顧的原因。他一個人租了一套三房一廳的房子,可見任少杰手頭甚是闊綽。
  房間里有一個很大的書桌,上面擺的書很是不少。徐羽風用鑰匙打開書桌的抽屜,看見里面有很多文件資料,細一看,卻基本上是學校學生會的工作文件。因為多,要找一個犯罪證據很是困難。他突然看到一張比較小的水彩畫,是一株花瓣飄零,很是嬌艷的玫瑰。仔細一看,和蓋在死者身上的“死亡請柬”--玫瑰印記的圖案一模一樣!
  徐羽風聞到房間里有一股異味,似乎來自床底,他趴下去一看,只見下面放著一只中號的綠色皮箱。他把皮箱拉了出來,用萬能鑰匙打開皮箱,里面的東西讓他差點狂叫起來,那是一個女人的部分器官,血淋淋的擺在里面。有一對乳房,還有一雙戴有耳環的耳朵,還有一顆心臟。因為氣溫比較高,已經臭不可聞。
  徐羽風趕緊把皮箱重新蓋上。他靜下心來仔細想想,估計這殘屍是劉子君的。
  “這不是任少杰殺人的鐵證嗎?”徐羽風想。他趕緊掏出手機準備給小王和羅皓打電話。突然,他發現窗戶外有雙眼睛正在盯著他。他很敏捷的去拉門出去,沒想到門被人在外面反鎖上了。等他想辦法弄開門的時候,發現那人已跑的遠了。
  徐羽風很及時的給小王打了電話。小王告訴他,他和羅皓跟任少杰談了一個多小時,估計差不多了,就讓任少杰回去了。但徐羽風並沒有見任少杰回租房,難道外面的那雙眼睛竟是任少杰在看著他?
  小王及時趕到任少杰的寢室,發現他也沒有回宿舍。他們找遍了全校也沒有找到任少杰。
  任少杰失蹤了,或者,準確的說,應該是逃亡了。
37
校派出所立即派人來任少杰租房內具體了解情況,根據徐羽風調查到的證據,再加之任少杰畏罪逃亡,正式開始了對任少杰的追捕行動。然而沒有任何結果,任少杰就好象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半點消息。
徐羽風因為追查任少杰沒有結果,日子過的很是愁悶。夏芬經常來陪他,而他卻怕耽擱了夏芬的學習時間。畢竟,考試的時間一天比一天臨近。一天徐羽風百無聊賴的去上網,居然意外的發現自己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是來自任少杰的!
羽風:
我已經走了,再也不回來了。我無意中卷進了一個罪惡的恐怖的游戲,當時只是覺得好玩,解恨,沒想到他們會制造出那麼多令人發指的凶殺案來。我一直想退出這個游戲,揭發他們,然而做不到,他們已經控制了我。
我現在悔恨不已,我知道,事情遲早會敗露的。我害怕面對那一刻,一個大學的學生會主席,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突然之間成了殺人的幫凶,成了人人唾棄的十惡不赦的罪犯,這是我沒法,也沒勇氣去面對的。
我想說的是,劉子君真的不是我殺的。那天我回租住的房間,在窗外看到你從床底下搜出血淋淋的殘屍來,我都嚇呆了。我敢肯定,有人在栽贓陷害我。是他們把殘屍用皮箱裝著放進了我的房間。
我們是好朋友,我知道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我想你一定可以把背后的元凶抓住的。我現在知道了,那些罪犯想拿我當替罪羊。他們現在也在搜查我,也許我的逃亡激怒了他們。我知道,如果被他們找到,他們會殺了我的。他們的具體情況,請原諒我不能向你透露,因為我要顧及家人的安全。我也希望你能夠早日破案,到時候我想通了,出來自首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我這輩子是完了。
祝你好運!
少杰

徐羽風看完郵件,感覺任少杰其實是在一種相當矛盾的心態下給他寫的這個郵件。他聲明了自己不是凶手,又說自己的確參與了“死亡請柬”的游戲。但他又不肯說明他們的真實身份。
徐羽風很快約小王去網吧碰了面。
“任少杰給我發了個郵件。”徐羽風說著,把電腦上的郵件打開給小王看。
小王仔細看了郵件。“從這個郵件看,你能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嗎?”他問。
“我想這些案子還是彼此關聯的,但我們原來都想錯了,罪犯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個犯罪團伙。從這個郵件上多次提到的“他們”可以得到證實。我還看出,這個犯罪團伙組織極為嚴密,手段極為毒辣。他們每個人的命門都被他們的首腦把握著了,象任少杰,就在為他家人的安全擔心。我想,犯罪團伙的首腦應該是個智商很高的犯罪天才。”徐羽風一口氣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是,任少杰說他是無意中卷進這個罪惡的游戲,其中ˋ無意ˊ和ˋ游戲ˊ兩個詞很值得推敲,只是現在我們還沒辦法完全理解它背后的意思。”他補充說。
“好小子,你把我想說的都說了,考慮的細致!可是這下任少杰失蹤了,我們的線索也斷了,往下可怎麼辦啊?”小王愁眉苦臉的說。
“既然任少杰跟我聯系了,我們就有可能進一步從他那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另外,別的線索也不是完全沒有,比如你就可以暗中觀察一下派出所內部的人有沒有異常情況。”
  “這話怎麼說?”
  “說句不客氣的話,我老覺得你們派出所辦案很不力,而且,當時岳浚死時急著結案也顯得有些反常。老周為什麼要暗中查案?我想他一定是已經查出一些眉目了就被犯罪分子殺死的。可惜他沒能把他已經了解到的情況說出來。他的獨自行動證明了派出所里面存在著一些問題。當時因為老周的死我怕你對我有意見,或者說也懷疑我,我就沒有把這個疑惑說出來。”
  “恩,有道理。我會注意的。”小王認真的說。
38

徐羽風給任少杰回了郵件,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線索。但他沒抱太多的希望,因為他知道任少杰肯定有他難言的困難。
出了網吧,徐羽風去找了夏芬。
“現在女生中人心浮動,據說很多人出去賺錢去了,或者在歌廳跳舞,或者在精神陪護公司上班,其實賺的都是一些不干凈的錢。女生中互相攀比誰賺的錢多,誰戴的首飾值錢,我看風氣慢慢的坏了。”夏芬又說起上次跟徐羽風說過的事情。
“現在女生膽子真大,她們在外面安全能得到保證嗎?”徐羽風問。
“這很難說,最近聽說藝術系有個女生失蹤了,幾天沒見人,也聯系不上。”
“會不會跟那些死者一樣,被人害死?或者,反過來想,那些死者也是因此這些原因被害的嗎?”徐羽風腦海里電光石火般閃過這個念頭。“你可不能陷進去啊。”他笑著說。
“萬一陷進去了怎麼辦?你是來搭救我呢還是從此不理我了?”夏芬歪著腦袋問。
“不理你了,哼!誰讓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徐羽風故作生氣狀。
“小心眼!你就放心吧,我會潔身自好的。”

晚上,徐羽風又去上網,他記掛著是否有任少杰的郵件。
果然有一封。

羽風:
我最近老疑神疑鬼的,老擔心被警察抓到,又擔心被他們找到。我睡不好,吃不香,人不人鬼不鬼的,精神快要崩潰了。
那些人經常在一個網上聊天室里談事,很多暗號,一般人不知道。如果有人問你,“懷里藏的什麼?”你就答“忠心一片”,他問“腰里別的什麼”,你就答“三尖兩刃刀”,他問“叛教什麼下場?”你就答“三刀六洞,開膛破肚。”如果他們問你是誰介紹你進去的,你就說是赤龍使。
只有這樣,才算是通過了他們初步考驗,才有接触他們的可能。
下面是聊天室的網址:******
你自己去看,我真的不能說更多了。我家里已經接到幾個恐嚇電話了。
少杰 於惶恐不安中

徐羽風根據任少杰給出的網址,很快就打開了。

剛一進去,就遭人盤問。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這個聊天室?”
“我隨便進來逛逛。”
“你懷里藏的什麼?”
“忠心一片。”
“你腰里別的什麼?”
“三尖兩刃刀。”
“叛教什麼下場?”
“三刀六洞,開膛破肚。”
“你是誰介紹進來的?”
“赤龍使。”
“留個郵箱吧,我會再聯系你的。”
徐羽風告訴了他一個自己平時都很少用的,連朋友們都不知道的郵箱。
聊了幾句,徐羽風猜想這里應該就是犯罪組織的一個網上窩點。“我必須先打進他們的內部,才有可能把這個組織嚴密,手段殘忍的犯罪組織一網打盡。”他暗自做了決定。
“好的我們會跟你聯系的。再見。”說完那人就下了。他的網名是“白龍使”。
“白龍使,呵呵,看來他們還搞的像神龍教一樣。只是不知道教主是誰。看來他們真是不簡單。”徐羽風這樣想著,不由得暗自心驚。


39

徐羽風一個人躺在租房內,想到自己對手的強大,反復不能入睡。他突然接到夏芬的電話,說她和兩個朋友在一個卡拉ok 廳被一個無賴騷擾,不能脫身。
他迅速穿好衣服趕到那個歌廳,只見一個醉鬼一樣的無賴正在叫夏芬陪他跳舞,拉拉扯扯的,夏芬嚇的直哭。其他兩個女孩也被其他男孩騷擾。
徐羽風怒火中燒,走到那個無賴面前,一拳把那人打倒在沙發上,半天爬不起來。其他人一擁而上,徐羽風趕緊叫夏芬和其他兩個女孩先離開,到學校里等他。
那幾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幾分鐘下來,全讓他撂爬下了。他出來的時候,歌廳的老板以為他是很能打的混混,不敢攔著他。那個對夏芬動手動腳的無賴爬在地上威脅說:“這次算你狠,但是你不能總護著你女朋友,我總有一天要把她搞到手的。”
徐羽風返回去往他檔部踢了一腳,“你以后敢動她一根頭發,小心我廢了你!”那個無賴只痛的滿地打滾。

這天晚上,夏芬待在徐羽風的租房內,沒有回寢室睡覺。
“不是說自己會小心的嘛?你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呢?”徐羽風有些生氣。
“一個朋友過生日,就說唱唱歌。我沒想到外面居然這麼亂。”
“以后出去一定要有我陪著,知道嗎?我真擔心你出什麼事情。”
“知道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夏芬扑到他的懷里,親了他一口。
“他們會不會是故意的啊?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專門欺負你啊?這些時間遭遇了這麼多事,我老覺得有人在背地里對付我。”徐羽風嘆了一口氣說。
“我也不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以后會一切小心的。”

(此處略過2000字)

第二天他們起的很晚,徐羽風把夏芬送回學校后就跑去上網,郵箱里果然有了一封新的郵件。
信很短很奇怪,內容是這樣的:

青龍出水,人人喊打,巢急。甲子日屠龍祭旗。

對這這封奇怪的郵件,他苦思了良久。想,這應該是他們用暗語寫成的信,看我能不能破譯,如果能,我就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如果不能,那他們就會懷疑我是不是進去搗亂的。
徐羽風想到上次跟他聊天的是白龍使。莫非青龍指的是他們組織里的青龍使?那青龍使又是誰呢?上次任少杰的郵件里讓他說自己是“赤龍使”介紹的,難道任少杰就是赤龍使嗎?他說犯罪組織也想殺他,那麼他介紹的人組織還會相信嗎?聯系字面意思,徐羽風覺得“赤龍出水”的意思應該是赤龍使暴露了目標。現在暴露出目標的只有任少杰。難道任少杰就是“青龍使”?徐羽風想了想,把這封奇怪的信重新翻譯了一次:

青龍使已經暴露目標,現在警方正在懷疑他,追捕他,如果他被抓著,錄了口供,把大家招供出來,那我們組織就完蛋了。我們準備在甲子日將青龍使殺了滅口。

徐羽風翻譯出來以后,心里很高興。他算了一下時間,4月12日是甲子日,距現在已經不到一個星期。他馬上進入了上次進過的那個聊天室。里面人很少,都在用暗語交談著。
白龍使也在。徐羽風和他打了招呼。
“怎麼樣?收到我給你發的那個郵件了嗎?”
“收到了。”
“哦?那說說這個郵件說的是什麼意思。”
徐羽風按自己猜想的說了一遍。
“不錯,看來你是真心要加入組織的人。盡管如此,你還需要接受我們進一步的考驗。”白龍使說。
“你盡管出題好了。”
“你也知道了,我們準備滅掉青龍使。你有膽量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嗎?”
“我沒殺過人,恐怕難以勝任啊。你知道,我是進來尋求幫助的,我也想殺一個人,需要得到大家的指點和幫助。”
“這沒問題。,殺青龍使不是要你一個人干,但這個事你要參與。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和我們站在一起,你參與了殺人,就沒有反悔的可能,只有和我們一起走下去這一條路可走。”
“那沒問題啊。你到時通知我。”
“好的,我到時發再給你發郵件。”說完白龍使就下了。

徐羽風打開郵箱,又看到一封來自任少杰的郵件。
羽風:
我要瘋了。這兩天我經常夢見一個女孩,她站在我床邊冷冷的看著我,用她冰涼的手捏著我的脖子,我經常在一身冷汗中嚇醒。
她是仇小芳!你知道嗎?我就是她那個從宜園803房間搬出來的她的男朋友。說起來難以啟齒,我在性方面不行,她和我同居后發現了這個問題。正好那時白安追求她,她就和他好上來。我一氣之下搬出來了。這是你們一直不知道的。
是的,她死了很久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夢到她,而且每夜如此。難道她竟然沒有死?夢境如此真實,以致我懷疑她就在我的周圍。有時候幽暗的窗子外會突然掠過她那張慘白的臉,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不是幻覺。
白天我也老感覺有人跟蹤我,老覺得有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盯著我。我想,她是要來害我了。
如果說我做了什麼虧心事,那也不過是她死后我拿了她研制的迷幻葯的配制祕方。房間里那盆“夜來香”后面也是我搬出來的,我當時抱著賺錢的念頭去拿祕方的,我知道,會有人感興趣的,而且願意出大價錢來買。后面這個組織和我聯系上了,我根據祕方配了葯買給他們,因為價格談不攏,我一直沒有把祕方給他們。這也是他們恨我的一個原因。
我現在真的很后悔,他們利用迷幻葯害了不少人,可以說,我是難逃罪責的。仇小芳的鬼魂也不會放過我的。
我不寫了,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不知道是不是仇小芳又來了。

這個郵件可以看出,寫的很倉促,甚至沒有在后面署名。
徐羽風想到,這好多事情的起因,其實都是從仇小芳研制迷幻葯那里起源。她難道真的沒死嗎?白安不是也交代自己殺了仇小芳嗎?任少杰的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難道仇小芳真的沒有死嗎?
很多種想法在徐羽風的腦海里盤旋著。他為任少杰擔心,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最重要的,還是要將犯罪組織一網打盡。

他想起白龍使發郵件所說的話,似乎犯罪組織要對任少杰下手了,他趕緊給任少杰回了郵件,將“青龍出水,人人喊打,巢急。甲子日屠龍祭旗。”這句原文發給他,讓他一切小心。做這件事的時候,徐羽風感覺自己還是多少有些作為朋友的私心在里面。




2008-3-21 07: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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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0

下了網,徐羽風斟酌著是不是要把這些情況告訴小王和羅皓。至於派出所,他知道已經是不能相信的了。
問題惱火在他並不知道任少杰現在何處。如果知道,他當然可以通知小王等人提前去布控。犯罪組織當然最后還是會帶他去的,但他們中會不會有人認識自己呢?徐羽風想到這一點,不免有些擔憂。即使沒有人認識自己,在那天自己能夠救出任少杰並逮捕那些犯罪分子嗎?想起來,這簡直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徐羽風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告訴小王和羅皓兩個人。他現在也只能相信他們了。

“我到時要幾個派出所的兄弟一起去旁邊埋伏著,可以選擇在犯罪分子對任少杰下手前把他們一舉抓獲。”聽到徐羽風透露的絕密消息,小王顯得非常興奮。
“不行,我看有我們三個就夠了。派出所那邊先就不要驚動了。”徐羽風對小王擠機眼睛。小王馬上會意了,徐羽風是怕派出所內部有人和犯罪組織勾結,把這些行動計划反饋給犯罪組織。
“我同意羽風的意見。我們去就夠了。我們都算是搏擊高手了,尤其是羽風。還怕斗不過他們嗎?人多了目標大,反而容易被對方察覺。”羅皓豪爽的笑著。
“那好,我們先準備些家伙吧,我把手銬和槍帶上。你們也帶個匕首什麼的,免的格斗時吃虧。”小王說。
為了避免被對方認出來,徐羽風學著武俠小說里的套路給自己易容,他調了一些灰黑色的顏料,準備局部的涂抹在臉上,假扮成臉上有大面積黑斑的模樣。他還硬是讓夏芬把自己的頭發用剪刀重新修剪了一遍。
“你這樣真的像黑社會了。”剪完頭發,夏芬哈哈大笑起來。
“**,為了破案,我都不惜犧牲色相了。”徐羽風也笑起來。
“你能不能不去?說到底,這些和你有多大關系呢?為了破案,你都已經鬧的被開除了。這回要和罪犯正面交鋒,我想著就害怕。”夏芬突然不高興起來。
“可是我已經別無選擇。相信我好嗎?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我還要找你做老婆呢。”
“那你要平安回來哦,少了一根頭發我都不理你。”夏芬把頭埋進了徐羽風的胸膛里說。
“好,我答應你。今天晚上我一定會打勝仗的,你在房間里等我。”徐羽風低下頭,親了親夏芬的秀發。

當天下午6點,徐羽風收到了郵件。內容很簡單。“今夜寅時,宜園22棟樓下把風,見黑衣人即為同伙,擊掌為號,遇警則呼,燈滅則撤。”
“難道任少杰一直就住在宜園里面?派出所的人都以為他跑遠了,天涯海角的追捕,沒想到他就在學校附近。看來,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啊。”徐羽風這樣想。他趕緊給小王和羅皓打了電話,把時間和地點告訴了他們。這樣他們好提前準備,事先就在附近埋伏起來。
到了深夜,徐羽風把那些涂料涂了一些在左臉上,他沒有匕首,只好找了一根硬木短棍別在腰間,又找了件黑色夾克穿在身上。夏芬擔心他,怎麼也不肯睡,他一個勁的安慰她,好容易哄她睡著了。
徐羽風帶上門,信步往宜園22棟走去。
時間似乎還有點早,路邊還有一個水果攤還沒收攤。徐羽風在宜園附近溜達了一下,好象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來。

夜漸漸深了。偌大的宜園終於寂無聲息。只是遠遠的依稀有路燈照著,在地上撒下斑駁的影子。
徐羽風走到22棟樓下,遠遠的看到大樓另一頭有黑色人影晃動。只聽得“啪啪”兩下掌聲,徐羽風知道是一個犯罪組織成員在那里把風。他心里突然有一些激動,終於和罪犯有了近距離的接触了!他也拍了兩下掌,以示呼應。
他知道小王和羅皓也一定就是左近的角落或者大樓里隱藏著。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正是午夜2點。那個黑色人影已經不見了,也許是*夜色*(禁書請刪除)太深,也許他隱藏起來了。
“會有罪犯邀自己一起去殺任少杰嗎?”這麼想著,徐羽風突然一驚,自己還不知道任少杰的具體房間,如果沒人邀他去的話,也許他和小王和羅皓根本沒有救任少杰的機會!
“當然,任少杰應該也早有準備了,自己不是把犯罪組織要殺他的事情發郵件告訴他了嗎?”這麼想著,徐羽風心里又多少有了些安慰。

徐羽風焦慮不安在22樓樓前轉著,突然聽到遠遠的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和慘叫!
真是任少杰的聲音!
聲音離他少說也有百米之遙!

只見22樓樓道和23樓樓道里同時竄出兩道黑影,徐羽風正要擋著,發現正是小王和羅皓。
“看來我們被騙了,任少杰並不在22棟里!”羅皓說。
三人飛快的往慘叫傳來的地方跑去。
徐羽風想起什麼,突然頓著腳,往開始那個黑色人影站立的地方跑去,但那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也許早就離開了。
“媽的!”徐羽風氣的直想罵娘。
他回頭跟著小王和羅皓跑去,發現卻是宜園前面的12棟前面摔死了一個人。
那人正是任少杰!
奇怪的是,他臉上也掛著僵硬的神祕的笑容,和老周和林慧兒的死狀一樣。

“看到那些行凶的人沒有?”徐羽風急著問。
“一個人影也沒見到,也許早就跑了。”小王無比沮喪的說。
這時候宜園的住戶聽到響動后紛紛起床了,任少杰的屍體邊圍了很多人。
“啊?怎麼會死了個人在這里?怎麼死的?”
“好象是跳樓吧,我聽到一聲劇響,估計是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的。”
“你們說,這是謀殺還是自殺啊?”
“我看像自殺,你看,他好象還在笑呢。”
人們驚慌不安的交談著。
其中住在22棟的人說,一聲劇響之后,他們聽到樓道上有忘樓下跑去的急劇的腳步聲。
徐羽風等三人一商議,馬上決定由羅皓守著樓道口,徐羽風和小王按照任少杰落地的位置往上面的房間搜查上去,看看是從幾樓摔下來的。每層都有固定的住戶,按說是不可能從那家的陽台上摔下去的。
“應該是從樓頂上摔下去的。”徐羽風果斷的說。
兩人迅速跑到樓頂,夜風獵獵,帶著幾分詭祕的氣息。上面已經空無一人,他們只發現了一只鞋子,回想起來好象任少杰屍體上少了只鞋子,這只應該是掙扎時弄掉的。
兩人返回到樓底,圍觀的人還沒有散去,也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小王就找住22棟的人了解了一些情況。
人們都說以前好象沒見過這個人(指任少杰),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死在這里。
還有人說害怕,要小王他們把屍體趕緊弄走。

“小王,對不起啊,這回我們沒抓到凶手,任少杰還死了,派出所可能要處分你的。”徐羽風很內疚的說。
“沒事,這個我早想到了。處分就處分吧,大不了我不干警察了。”小王苦笑著。
“還有皓子,你爸少不了要批評你。”徐羽風轉而對羅皓說。
“我已經習慣了。說實話,派出所和學校就是知道情況我看也阻止不了,我想犯罪分子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凶狠狡猾。”羅皓說。
小王給派出所打電話通報了情況。一會兒,胡所長和幾個警員風風火火的趕來,對著小王就是一頓狠批。小王靜靜的站在那里,任由胡所長數落。
“胡所長,是我讓小王先不告訴所里的。你要怪就怪我吧。”徐羽風看不下去了就說。
“徐羽風,不要以為你被開除了就可以為所欲為,這麼大的事情你擔的起責任嗎?”
胡所長數落完才開始料理現場,測量,拍照等各項工作做完后,就要人把任少杰的屍體送到去請法醫驗屍。

徐羽風疲憊的回到房間天已經蒙蒙亮了。夏芬好象沒有睡好,一見到徐羽風扑到他懷里就哭了。
“羽風,我剛才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你獨自向一個又黑又深的山洞里走去,越走越深。山洞里有老鼠啊蝙蝠啊毒蛇啊什麼的,氣氛很恐怖陰森。最可怕是,背后有個人一直跟著你,他拿到明晃晃的匕首,你只知道往里走,渾然不覺。我想提醒你,但你一點也聽不到我的呼喊。在他刺向你的那一瞬間我嚇醒了,我剛才還擔心你出意外呢。”
“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徐羽風笑著安慰她。
“怎麼樣?抓到罪犯了嗎?”夏芬急著問。
“白跑一趟,他們根本沒有出現。”因為怕嚇著夏芬,徐羽風就沒有及時的把任少杰死了的情況告訴夏芬。

徐羽風一晚上毫無睡意,一直熬到早上9點多,夏芬還在睡夢中,他就翻身下床,呆呆的坐在書桌邊,一時也不知道做些什麼好。他估計這時候,小王和羅皓正在接受處分,而罪犯呢,也許正在為昨天晚上那次成功的殺人計划而慶祝。他沒辦法為小王和羅皓承擔些什麼,只能在心里懷著歉意。
  坐了一會兒,他帶上門,信步往離住處最近的一家網吧走去。郵箱里居然有一封新的郵件:
  “你昨天晚上完滿的完成了任務,不錯。組織已經準備正式接納你為會員。今晚12點,你到學校西門外等著,會有人來接你。我們將為你準備一個很精彩的入會儀式。”
  徐羽風看到這個郵件楞了一下,“難道他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是去抓他們的嗎?沒有和他們正面接触,也沒有直接參與謀殺任少杰,怎麼能說完滿的完成任務了呢?”他估計這個應該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罪犯的確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意圖,他們分工合作,做完就撤,並沒有發現我還留在現場和小王他們在一起;另一種可能則是他們早就知道自己的企圖了,昨天晚上就已經利用了自己,而現在,也許晚上準備除掉自己。
  徐羽風呆在網吧里考慮了很久。他最后還是如約去赴會,只是接近罪犯才有可能除掉他們,他這麼想。如果不去,自己顯然喪失了這個機會。當然去的話,也有著不可預測的危險。
  他不準備再告訴小王和羅皓,還有夏芬也不能告訴。他們已經受到自己的牽連了,不能再卷進來,如果事情沒辦好,更加無法向校方和警方交代,甚至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走出網吧,徐羽風漫無目的地溜達,走到商業街的時候他在小商店里買了幾樣東西,刮須刀片,火柴,還有一截尼龍繩子。這些東西方便攜帶,他想也許到時候真能用的著。
    回到房間,夏芬已經起床了。
    “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剛才上哪兒去了?”她問。
    “晚上睡不著,剛才在外面隨便逛了逛。”
    “有什麼心事嗎?”夏芬很貼心的問。
    “沒有,就是案子一直沒破,有些煩。”
    “我如果勸你,你該說我羅嗦了。你並不是警察,*的心倒好象比警察還多。”夏芬撅起了嘴巴。
    “好了好了,你看,都快中午了,你該去上課了。”徐羽風把夏芬送回了學校。
    “今天晚上我和小王他們還要一起研究一下案情,不回來睡。你晚上就睡在寢室里吧。”他說。
     
    到了中午,羅皓打來電話。
    “你怎麼樣?挨處分了嗎?”徐羽風問。
    “這是肯定的,我家老頭子今天教訓了我一上午,說要在學校給我記大過處分,不能因為我是他的兒子就有所偏袒。我才不管這些呢,隨他怎麼折騰都可以。”羅皓滿不在乎的說。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徐羽風很抱歉的說。
    “兄弟之間就不說這個了,你怎麼樣?晚上怎麼安排?要不我們一起去喝酒,放松一下?”
    徐羽風有些猶豫,但還是決定不將晚上要和犯罪組織接触的事情告訴他。
    “夏芬晚上有點事,要我陪著她。”
    “好啊你,重色輕友。那我們改天吧,再見。”
    掛完電話,小王又打來電話,照樣是一通煩惱。
        
    一直挨到晚上11點,徐羽風仔細安排了自己的裝束,他把刀片巧妙的別在衣袖內,把尼龍繩子別在腰間,穿了一雙運動球鞋。
    過了11點半,*夜色*(禁書請刪除)漸濃,他關好門,往學校的西門外走去。
 到了的時候還沒有12點,徐羽風見周圍沒有人,站著抽了一支煙。
    一會兒,有輛越野車過來,下面跳下來一個人,戴著一頂鴨舌帽,帽檐壓的低低的,徐羽風沒法看清他的面目。
    “你是準備入會的會員吧。”那人走近徐羽風說。
    “是的。”
    “那就上車吧。”徐羽風跟他上了車,車上還有一個人,因為*夜色*(禁書請刪除)已深,徐羽風也沒能看清楚他的面目。
    那人說:“我們需要蒙到你的眼睛,搜查你的身體,請不要介意,這是我們入會前的慣例。
  
  “沒問題。”徐羽風坦然的說。
    因為他掩藏的好,那人並沒有發現刀片和繩子。抽查完了后那人拿出一塊黑布蒙著了他的眼睛。
    徐羽風感覺汽車開了很遠,很長時間,自己根本沒辦法憑感覺猜出汽車的路線。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羽風感覺汽車爬過一小段坡,往左一拐,停了下來。
  “下車吧。”和他坐一起的那人說。
  徐羽風被那人帶下了車,感覺被他帶著往一個僻靜的地方走去,因為周圍很靜,只聽到唧唧的蟲鳴聲,腳下的路崎嶇不平,不時踢到土塊和石頭。徐羽風感覺是在走山路。
  “這是去那里?感覺好象是上山啊。”徐羽風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按我們的紀律,不是核心成員是不能讓他知道組織所在地的。”那人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色彩。
  
  走了好一會,徐羽風感覺走進了一個狹長的山洞。因為感覺空氣潮濕還有股霉味,腳下滑膩,而且兩個肩膀不時碰到石壁。
  山洞很曲折,一會兒似乎走到了一處開闊的所在。
  “到了。”那人說。
  徐羽風站著不動。
  “你真想入會嗎?”他突然聽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這聲音有些熟悉,但顯然經常掩飾,他聽不出是誰。
  “是的。”
  “你知道我們是干什麼的嗎?”
  “知道。”
  “那你說說。”
  “學校里面的***凶殺案都是你們做的,我對這些很感興趣,只是自己一個人一直不敢做,就來投奔組織了。”徐羽風心里懷著憤恨,嘴上裝的很向往的樣子。
  “好小子,看來你很聰明啊。我們這里就是想辦法滿足每一個會員的變態欲望的。你有過***的曆史嗎?”
  “沒有,我膽小。”
  “不要緊,我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今天找來一個靚妞,讓你這個新來的兄弟嘗嘗鮮。來啊,把人給我帶上來。”那人說。
  只聽得推推搡搡的帶上來一個人。
  和徐羽風同來的人揭開了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
  徐羽風睜開眼睛,只看到自己站在潮濕陰森的小房間里,四面都站著戴著面具的人。正對面坐著一個帶閻羅面具的人,剛才一直是他在說話,顯然,他很可能就是犯罪組織的首領了。
  小房間里四壁點著很大的蜡燭,晃的徐羽風眼睛生疼。
  當他回過頭來看帶進來的人時,赫然發現,居然是夏芬!她被反綁著手,嘴里塞著一塊布,徐羽風心里一驚,幾乎無法控制自己就要往押著夏芬上來的人扑去。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夏芬也看到了她,一下子激動起來,極力要掙脫束縛,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
  “這個妞怎麼樣?今天就留給你上了。以前入會的人都沒有你運氣好,很多女孩都馬馬虎虎,今天這個我本來想自己上的,但我不能坏了規矩,每次入會的兄弟都要體驗一次***。只能讓給你了。快好好把她收拾了,明天我就要把她送去夜總會***了。”“閻羅”嘿嘿的笑著說,他的笑聲實在有些毛骨悚然。
  徐羽風腦子飛快的運轉著,怎麼可能這麼巧呢?顯然他們知道自己是干什麼的,然后引自己來這里,又利用自己不在的時候把夏芬騙到這里來,他們看到來想對自己下手了。
  雖然這麼想,徐羽風還是極力讓自己冷靜。
  “這個妞不錯。不知道兄弟們是怎麼抓來的呢?”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咱們抓緊時間,你趕緊把她上了,外面還有很多弟兄想讓呢。咱們今天來個車輪大戰,你既然新入會,就讓你第一個來。來啊,弟兄們,把這小妞的衣服剝了,按著她。”“閻羅”站起身來,往夏芬那里走去。
  走到徐羽風身邊的時候,徐羽風突然出手,拿著他右手的虎口穴,右腳往“閻羅”的右腳勾去。
  雖然有點措手不及,但閻羅甩開了手,腳卻被徐羽風勾到,踉蹌著往晲介^去。徐羽風返身出拳,往押著夏芬的人打去。那人被擊倒后,站在周圍的人紛紛拿出鐵棍等武器,圍著了徐羽風和夏芬。
  “把他們都打死在這里,不要留活口。”“閻羅”尖叫著。
  因為要護著夏芬,徐羽風身上挨了不少棍子。但離他近的人都被他踢倒了。這時徐羽風瞥見“閻羅”從懷里掏出一把槍來,他手腳麻利的從袖口夾出一個刀片,一抖手,刀片斜插在“閻羅”肩上,槍跌落在地。
  “大家快點亮家伙!”閻羅怒喊。
  有的人掏出了匕首,有的人跑到外面去取獵槍。徐羽風見勢不對,又捏出幾枚刀片,打滅了晲云煽X支蜡燭。房間里突然一片黑暗。很多人的鐵棍砸到了自己的同伙。
  趁著混亂,徐羽風拉著夏芬的手往門外沖去。山洞里完全沒有方向感,徐羽風拉著夏芬飛快的跑。背后響起了槍聲,還好山洞曲折,子彈沒法打中他們。
  山洞里有一些岔路,徐羽風已經不能辨別來時的方向,他帶著夏芬沿著一條岔路跑到了盡頭。
  沒有路了。四壁都市土晼C
  身后聽到很多人追過來了。難道剛才走的是一條絕路?徐羽風突然感到了死亡腳步的逼近。

夏芬已經扑在他懷里哭泣起來。
徐羽風心里提醒自己要鎮定。他仔細檢查了四周的椈嚏A在頭頂上摸到一塊硬梆梆的東西,好象是一塊木板。他用力往上一頂,木板居然松動了,扑簌簌往下掉土,再用力一頂,木板往上翻開,外面冰涼的空氣通過洞口直灌進來。
“你看,有出口,我們有救了。”徐羽風驚喜的對夏芬說。
他將夏芬抱起來,托了上去。而后自己抓著洞口邊緣爬了出去。
因為是半夜,徐羽風和夏芬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只感覺周圍有很多的樹和灌木叢。夜鳥在上空桀桀的怪叫。感覺應該在山上。無邊的黑暗包圍著他們。
這時候洞內的腳步聲又傳到了他們耳邊。
徐羽風抓起腳底下的幾塊大石頭,往著洞內狠狠砸去。石頭砸落后發出巨大而沉悶的聲響。
“我們走。”徐羽風拉著夏芬的手,往山下跑去。
“他們會追來嗎?”夏芬一邊跑一邊擔心的問。
“應該不會,晚上他們也不好找,而且他們也會擔心被石頭砸到。”
徐羽風跑一會就折兩個樹枝,交叉放在路邊。
“你這是干嘛?”夏芬問。
“很簡單,記下來這里的路徑。我想這個洞穴應該是犯罪分子的巢穴。我總算和他們有過正面交鋒了。通過這個巢穴,我想我們可以找到他們,即使他們跑了,也會留下一些線索的。”
“對了,你是怎麼被他們抓進來的?”
“今天晚上有個人來找我,說你和犯罪分子搏斗受傷了,讓我和他去醫院看看。我當時牽掛你,很容易就相信他了。當我們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他突然用一條濕手帕掩著我的口鼻,我馬上就昏迷了。醒來時發現已經被帶到山洞。一會兒就看到了你。”
“你這個傻丫頭,這麼可以這麼大意呢?以后陌生人的話不要輕易相信,知道嗎?今天幸好是他們想把我們全部帶進山洞殺掉僥幸被我們逃掉,要不你就麻煩了。”徐羽風心里又驚又喜。
“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恐怖電影里的角色了。”夏芬說。
“希望下次你只是觀眾。”徐羽風說。

跑了好一會,徐羽風感覺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熟悉起來。
“這不就是學校的后山嗎?原來他們開始用車是在跟我兜圈子啊,讓我無法知道他們巢穴在哪里。”他大叫起來。
“是的,就是后山。我們爬山經常要經過這里的!”夏芬說。她想起了上學期發現的碎屍,不也在后山上發現的嗎?也許他們就是在山洞里把孫媚殺死肢解后放到了洞外,實在神不知鬼不覺。想到這些,夏芬感到毛骨悚然。
41

徐羽風把夏芬送回宿舍,並吩咐她一切小心,以后晚上不要外出。
他雖然累的不行,精神依然很亢奮。他想象那些犯罪分子現在在忙什麼,是在檢討行動的過失呢還是已經撤離,按說自己逃出來了他們應該害怕自己帶警察去抓他們。
徐羽風在校園里走了一會,給小王打去電話,關機了。這時候他看到大學生俱樂部那棟樓還亮著燈。羅皓的校衛隊也設在那里。他信步往那邊走去。
羅皓果然在里面。徐羽風敲開了門。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覺?”徐羽風問。
“今天我值班啊。正準備出去呢。你呢,怎麼這麼晚也還不睡?”
“我有很重要的情況要告訴你。”
“那好,我們慢慢說。”羅皓轉身拎起暖瓶給徐羽風倒了一杯水。徐羽風注意到他提暖瓶的左手手臂在提的時候有些顫抖。
徐羽風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很簡明的說了一遍。

“就在后山?要不我們趕緊再去看一下,興許他們還沒有完全撤離。”羅皓高興的說。
“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徐羽風喝了一口開水說。


兩人隨即離開辦公室,徐羽風拿到羅皓的手電筒走在前面,在上山的路上一邊尋找自己留下的記號一邊前進。不一會走到那個洞口。
“就在這里了。”徐羽風說。
“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里面。”羅皓似乎也緊張起來。
“我估計他們應該不在了。按常理,他們讓我跑了,就應該知道我會通知警方,沒有還呆在這里坐以待斃的道理。”徐羽風說。
“那我們下去看看吧。”羅皓說。他伏在地面上,聽到里面毫無聲響,就跳了下去。
徐羽風跟著也跳下去。
“糟糕,剛才跳下來時手電摔坏了。”他聽到羅皓說。
“沒關系,我這里有火柴。”徐羽風摸出火柴,一連幾根火柴都沒有擦出火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里,徐羽風感覺有股死亡的氣息在彌漫。
通道里只有沉重的腳步聲在回響。

“羅皓。我突然感覺頭好暈,是不是因為這里面缺氧啊?”徐羽風有氣沒力的問。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頭暈胸悶。”羅皓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見徐羽風扑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喝了我的迷魂葯,還說是缺氧,徐羽風你真被有說完,只炭的可以。”羅皓冷冷的笑著,擰亮了慌稱摔坏了的手電筒。
他走到徐羽風身邊,用力踢了他一腳。
“媽的,這葯效力不錯。睡的跟豬一樣。”他拖著徐羽風的腿,把他拖進了那個小房間。

羅皓點亮了房間里的蜡燭。
“活該你倒霉,要不是剛才你來找我,我怎麼有再一次殺你的機會?開始好好的布好局還讓你跑了。”羅皓坐回那個座位,點燃了一支煙。
抽完這支煙,羅皓走到晲丑A推開一道暗門,拉出來一個四肢被綁,嘴上貼了膠布的女孩。
“叫你去夜總會上班你不聽話,那麼對不起,只好把你做掉算了。”羅皓從門后面揀起一盎有說完,只萄尺余長的鋒利的砍刀,把刀在女孩腦袋上方晃了晃。女孩眼睛里透出極恐懼的神情。
“不過你也別害怕,有這個人陪你一起死,黃泉路上不會太寂寞的。”羅皓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徐羽風。
羅皓準備殺掉女孩的時候,眼睛盯了女孩半天,流露出淫褻的欲火。
“就這麼做掉是不是太可惜了,還是先上了再說吧。”他扔下刀,伸手去剝女孩身上的衣服。
一直昏迷在地的徐羽風突然一躍而起,揮掌猛砍羅皓的后頸。羅皓還沒反應過來,就天昏地暗的倒了下去,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
“你,你沒被葯昏過去?”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憤怒的問;有說完,只態好象自己遭到了戲弄一樣。
“當然沒有,你的小小伎倆能瞞過我的眼睛嗎?”徐羽風微笑著。他給那個女孩送了綁。並且用綁在女孩身上的繩子綁著了羅皓。
“你就是開始在這里裝神弄鬼的那個閻羅,別以為我不知道。”徐羽風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羅皓黯然問道。
“從一進校衛隊的辦公室我就感覺到了。首先,暀W的值班表上寫明了今天不是由你來值班。而且你神色有些緊張,鞋上和褲子上有一些新鮮的泥印。這就讓我猜測到你可能也是從山洞出來不久。更讓我證實這個猜測的是你倒水的時候露出了最大的破綻,你的左臂顫抖粱有說完,只趟一下,這說明你臂上有傷。而我恰好開始在這里用一個刀片傷了閻羅的左臂。當時我就把那水沒喝下去,偷偷的吐掉了。再說,你比我先進洞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卻怎麼會對洞內的地形岔道如此熟悉?這些錯誤你本來是不該犯的。”徐羽風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和分析。
羅皓突然面如死灰。
“只可惜開始時沒有殺得了你。”他恨恨的說。
“你本來想設圈套殺我,最后卻被我抓著了,心里很不服氣是嗎?”徐羽風說。
“當然,如果可能,一定再和你較量一番。”
“你犯下那麼多足夠槍斃十次的罪行,只是為了和我較量嗎;有說完,只炭”徐羽風厲聲問。
“當然不是,但是你攪和進來對我們組織很不利,把你除掉也是我的一個心願。”羅皓說。



“你掩飾的不錯,我也是昨天晚上才開始懷疑你。你聽說過一句古話嗎?邪不壓正。你們做盡坏事,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落到我的手上,你命該如此。我只是不明白,前面的很多行動你策划的那麼周密,昨天晚上的表現我實在不敢恭維。”徐羽風說。
“你別得意太早了。”羅皓獰笑著,“就算我被抓著了,還會有人來收拾你的。”
“你是說你組織里的其他成員嗎?我既然敢獨身來會這里,又怎麼會懼怕他們?”徐踊有說完,只甜風笑著說。“對了,岳浚和老周的死極為可疑,我原來一直猜不出原因,現在想來,應該是你干的,對吧?”
“我原來準備把那些罪名轉移到岳浚頭上,但后面發現你和老周似乎都已經看出了里面的破綻,就只能殺了他滅口。”
“那天晚上他去殺林慧兒是為什麼?我抓到了他。發現他簡直就象在夢游一樣。”徐羽風問。
“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岳浚跟我很熟,那天晚上我給他下了葯,把他引到校醫院,想借他之手殺了林慧兒,沒想到這事情被你破坏了。幸好我比較謹慎,一直沒有露面。”
“他既然不知道情況,你為什麼要殺他滅口?還有你為什麼要殺林慧兒呢?”
“他也是我們組織里的一個外圍成員,還是知道一些內幕的。至於林慧兒,那是任少杰想殺她,最后她其實就是死在任少杰手上,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有過這種猜測,任少杰應該是使用了你們研制的一種葯物,我發現林慧兒和老周死亡前的狀況一模一樣,想必你在殺害老周的時候用的是同一類葯物。”
“沒錯,你早想到就好了。”羅皓居然笑了起來。
看到羅皓發笑,徐羽風恨不得踢他一腳,“在別人眼力,你是個很出色的人,在學校也風頭十足,還是校長的兒子,你說,你為什麼不好好的做人?偏偏選擇去做十惡不赦的罪犯?”
“很多事情,不是你自己可以決定的。”羅皓說了一句很讓徐羽風費解的話。
“難道還有人逼你做強盜不成?”徐羽風問。
羅皓好一陣沉默。
“羽風,我們是朋友,我想有些事情我應該告訴你。這些事情並不是我想做的,我也並不是這個組織里的最高首領。上次在網上和你聯系的白龍使就是我。當時我就猜到也許是任少杰告訴你的,而你想通過這個途徑混入組織內部來摸底,所以我就和你周旋,想反過來利用你。”
“這麼說,任少杰就是赤龍使了?你們是合作的關系嗎?我感覺你在岳浚死了之后就想讓任少杰做替死鬼,拼命想把他抓到。”
“是的,他主要負責研制葯品,迷幻葯和相關毒葯是組織犯罪的主要工具,而我負責具體的行動實施。任少杰其實和我一樣,也是出於某種原因,甚至可以說不是很自願的進入到組織中來,而且他掌握的資料就是仇小芳原來的研究成果。他后面利用學生會主席的身份優勢聯系了其他一些葯理學研究人員繼續研究新的迷幻葯品種。他把這些葯用高價賣給組織,但一直拒絕提供葯方和研制技術。但他在組織里又是一個赤龍使的身份,這讓我也很費解。我們只是知道對方的一些情況,並沒有實質性接触,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加入到組織中來的。林慧兒死了以后,當時你和老周他們追查的厲害,組織就想讓他做替死鬼,他逃亡后,組織拼命抓他,其主要原因一是怕他泄密,把組織的內部情況透露給警方,再者就是要追查迷幻葯的葯方和技術。最后在宜園把他殺了推下樓,這是你所知道的。”羅皓一口氣說過了任少杰的一些情況。
“你究竟是怎麼進入犯罪組織的?你們的教主又到底是什麼人呢?”徐羽風盯著他問,這也是最關鍵的問題。
“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羅皓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我會相信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徐羽風真誠的看著羅皓。



為什麼相信我?你知道嗎?你被學校開除其實也是我一手策划的。”羅皓很坦白的說。
“我知道。”徐羽風淡淡的說。
“哦?”
“今天揭露了你的真面目后我就想通了。那些故意和我挑釁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吧?借著這個由頭開除我,只要你那個校長老爸說句話就行了。沒有誰辦這個事比你更方便。”
“對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當時你追查案件最賣力,組織上希望你能夠在開除后不再插手此事,那知道你丟了學業仍然沒有放棄。如果有可能,我會幫你重新回到學校的。”羅皓說。
“如果你真有誠意,幫我破了這個案件吧,我不相信你是個本性凶殘的人,怎麼會做出這麼多令人發指的凶案呢?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事情我不會相信的?”
“我們組織的頭領不是人~~~~”
“那是什麼?”羅皓這句話讓徐羽風大感意外。
“她是鬼。”羅皓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有些發抖,臉色灰白。“你還記得仇小芳嗎?那個被白安肢解了的女研究生。”
“記得。”
“她現在就是我們的頭領。其實和任少杰一樣,我在她生前就認識她了,是一個很漂亮很乖巧的女孩。她讀本科的時候因為家境不好曾為了窮困補助和減免學費的事情到我家來求過我爸,所以我就和她認識了。開始我爸沒答應她,說學校的補助名額很有限,而且已經分配完了,過些天她居然申請成功了。我本來想為她求情的,見她成功了也就算了。我們后面有了一些交往。說實話,我也喜歡她,那時候她正和任少杰談戀愛,我就沒有動去追她的念頭。再后面,她保送上研了,我們來往很少,只是偶然在校園里遇到打打招呼。再后面我就聽到了她被白安殺死的消息。因為我的活動面比較廣,應該是她剛死去兩天后我就知道了的。”
“后面呢?她又出現在你面前了嗎?”
“是的,那天晚上我象中了邪,一個人惶惶忽忽的在校園里走著,奇怪的是平時熟悉的路都變的陌生,好象老是轉啊轉啊的走不出去。我想起了小時候聽老人說的故事了,估計自己是遇到了迷路鬼了。”
“迷路鬼?”徐羽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
“是的,如果遇見了它,你就永遠在轉圈,到不了你想去的地方。老人說半夜有人過河遇到過這種情況。有的人想走到河對面去,趟了半天發現自己還在河中央,那就是遇到鬼了。我當時也是這種情況,后面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一點,站著不動,這時我看見了她,一身白衣,臉色蒼白的站在我對面,直挺挺的朝我走過來。我當時差點沒嚇昏過去。后面她帶我來到這個山洞,說白安殺死她后把她的殘屍拋在了這里面。‵我死的好慘啊。′她摸著我的后頸說。那手就是又冷又硬,摸的我全身起雞皮疙瘩。我就害怕的問她我能幫她什麼嗎?她說她要報復一切害過她的人。讓我加入她的組織,執行她的‵死亡請柬′的計划。”羅皓描述起當時的經曆來,話音顫抖,仍然顯得很是害怕。
“那就是說學校里死的那些女孩都是你做的案?”
“是的,但都是仇小芳……那個女鬼授意的。她那天晚上在我之前還帶進來一個女孩,她讓我***這個女孩,然后再勒死她。她說這是加入組織必須作的一個儀式。只有這樣你才能永遠忠於組織。這個女孩就是最先死去的外語系大三學生馬書芬。之后由我和她組織里的其他人員拋屍湘江。”
“她沒有說,但我后面知道,她不也許是用對付我的辦法,網羅了好些人參與到組織里,組織里一個很大的工作就是組織,欺騙在校的女學生去校外***,以此來贏取巨額的組織活動經費。一些不聽話的女生,往往會在***之后被殺死。然后蓋上玫瑰印記,也就是死亡請柬。她這麼招搖也就是因為她是個鬼,你們根本沒有辦法抓到她。我們組織里的成員提出反對意見,說要處理的隱祕一點,但她沒有採納。她是個冤魂不散的厲鬼,不知道使用了什麼魔法控制了我們。如果我們違背了她的意志,身體就會出現奇怪的病狀,身體里有一種螞蟻啃骨頭般的痛痒,必須到她跟前認錯,由她來解除。你好象覺得我們是很凶殘的罪犯,其實我們在她面前也經常被她折磨的生不如死的。”
“你也是在大學里接受高等教育的人了,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鬼嗎?”徐羽風很懷疑的問他。
“我早就說過,你不會相信的。我以前也不太信的。但是我看到死去的仇小芳后,我就相信了,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她……她就在你身后。”羅皓臉上突然好象呼吸困難,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徐羽風猛的回過頭去,黑黢黢的門外根本沒有人影。
“她……在門外面……左拐三米處……的密室里。”羅皓費了很大的力氣說出這句話,而后頭一垂,倒在了地上。徐羽風走近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斷氣了。
一直呆在房間里的女孩早已嚇的大哭起來。因為在山洞里,哭聲在山洞里震動回響,顯得越發的恐怖。




2008-3-21 07: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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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2

羅皓帶來的手電筒光線也變得非常弱小。
徐羽風再次摸出火柴,連擦了幾根,居然擦著了。
“走,跟我出去。”徐羽風抓著女孩冰涼的手,往門外走去。羅皓的突然死亡讓他很感意外,他心里同樣也是非常緊張。
左拐之后果然看見有一個密室。徐羽風鼓起勇氣決定進去看看。
“我們趕緊出去吧,那里面有鬼。”女孩帶著哭音說。
“不行,一定要看個明白。你害怕就自己出去。”徐羽風說。那女孩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也跟著進來了。
徐羽風又擦亮一根火柴,只見這個密室相當小,里面並沒有藏著什麼人。倒是放著一口棺木。里面充滿了腐臭的氣味。
徐羽風大著膽子踢開了壓在棺木上的木板,一股更濃烈的腐臭氣味扑面而來。他摒著呼吸湊近一看,差點嚇昏過去,里面正是仇小芳的殘屍!四肢和身體分離,頭和身體分離,屍體已高度腐爛。兩只空洞的眼睛正在盯著他!女孩已經尖叫一聲,已經嚇昏過去了。徐羽風也正惡心的要吐,這時候一陣陰風吹進來,吹滅了徐羽風手上的火柴。
徐羽風踩到腳底下有一塊石頭,他馬上把石頭踢了出去,石頭碰到門對面的石壁上,發出空洞的回音。
這時死屍正在身邊,女孩已經嚇昏過去了,靠在他身上,無邊的黑暗和恐懼包圍著徐羽風。
“還是先出去再說。”他抱著女孩,麻著膽子往門外走去。在狹窄的山洞里不知道穿行了多久,走進了很多的死胡同,徐羽風最后終於看到前面有一絲光亮。走近有一看,他發現是一個狹隘的出口。好容易擠了出去,感覺非常的熟悉。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原來是校醫院的太平間!他當時為了查看岳浚的死因,曾經帶著夏芬來過這里。當時老周也在,而且山洞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老周的一舉一動。現在想來,那雙眼睛應該是羅皓的,他在暗地里跟蹤老周,現在羅皓自己也死在里面的山洞里了,徐羽風想著這一切,不勝感慨。


43

走出太平間,天微微的有些亮了,但整個校園還在睡夢中。
想起剛才在山洞里驚心動魄的一幕,徐羽風呼吸著清晨的空氣,簡直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掐了掐女孩的人中,把她喚醒過來。女孩仍然心有余悸。
“就當自己做了一場噩夢吧,忘了它。”徐羽風笑著說。他吩咐女孩先不要把里面發生的情況告訴別人。徐羽風這麼說是因為他心里有一個擔心,羅皓死在里面了,無論警方和校方都很難相信羅皓是犯罪組織的成員,並直接制造了那一連串凶案。他們很可能反而認為是徐羽風謀殺了羅皓。徐羽風根本沒有給自己辯解的機會。他能把羅皓所說的仇小芳變做厲鬼尋仇並成立犯罪組織的話說出來嗎?就算說出來只怕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
徐羽風把女孩送回了宿舍,並再三囑咐她別說出去。
“相信我,我很快就會把這個案子破了的。”他的笑容給了女孩以力量。

非常疲憊的返回到自己的租房內,盡管一整晚這麼折騰,徐羽風還是無法入睡。他重頭到尾考慮了一下案情。
他還是很難接受羅皓關於仇小芳化作厲鬼的說法,但他說的那麼真實,顯然不是瞎編出來的,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突然用仇小芳做掩飾編出那麼精彩的故事來。他想到任少杰死前也給他發過這樣的郵件,說看到仇小芳了,害怕的要命。這從一個側面證明了羅皓沒有說假話。任少杰開始並不知道組織的首領是“仇小芳”嗎?
怎麼解釋這一切呢?徐羽風苦苦的考慮著。
他先撇開羅皓所說的仇小芳是人是鬼的問題,直接先去考慮案情中存在的疑點。
羅皓說任少杰在組織里負責迷幻葯的研制,任少杰開始和仇小芳是戀人關系,他又是如何在仇小芳死后加入到組織中去的呢?使他想到那天晚上他聽到的劉子君和任少杰的對話。開始他一直不明白四號是指什麼,現在想來,應該是他所研制的一種葯品的代號。
現在回想起羅皓死亡時的情況來,他的狀況和林慧兒和老周的差不多。徐羽風猜測林慧兒和老周都是死於犯罪組織所研制的一種葯品,而羅皓同樣如此。按說他不可能自己給自己下毒?那死前所說的“她就在你身后”應該就不是假的了。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徐羽風百思不得其解。

焦慮不安的躺了好一會,夏芬來看他了。
因為受驚嚇過度,夏芬晚上顯然也沒有睡好,眼圈黑黑的。
徐羽風把昨晚在山洞里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還不能告訴警方這些事情,他們沒有親身經曆,很難相信的。而且羅皓不明不白的死在里面了,他們甚至可能會認為我就是策划這一系列凶案的主謀!”徐羽風說。
夏芬的臉嚇的蒼白。“那怎麼辦呢?如果不告訴警方,你一個人怎麼對付他們?連他們人影都見不到。再說要是萬一真的是厲鬼尋仇呢?我們能拿一個鬼怎麼辦?”
“我是不相信鬼神這一套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徐羽風說。
“你準備怎麼辦呢?”夏芬過了一會兒問。
“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辦。我想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這是最惱火的地方。”徐羽風說著,猛然瞥見夏芬頸部有一個紅色印記,“你那里怎麼了?”他問。
“哪里?”
徐羽風翻開她的衣領,赫然看到一朵嬌艷的玫瑰,正是“死亡請柬”印記!
夏芬照了下鏡子,也看到了,嚇的尖叫起來。
“別怕。你知道是什麼時候,怎麼蓋上去的嗎?”徐羽風鎮定的問。
“不知道,也許……是昨天晚上他們抓到我之后吧,那時候我昏迷有一段時間。經過昨天晚上那麼一折騰,我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印記。”
“昨天晚上他們想殺了你和我,卻沒有成功。看來,你是被蓋了死亡請柬而逃脫的唯一的人。”徐羽風努力想使夏芬放松。
“可是,他們會就這麼放過我嗎?”
“不怕,有我在呢。”

這個印記倒使徐羽風想起在任少杰房間看到了那副畫來。聯系到任少杰擅長繪畫的因素,這副畫應該是任少杰所畫。仇小芳(姑且認為她是犯罪組織的頭領)為什麼用這幅畫做死亡請柬的印記呢?徐羽風苦苦思索著。
“也許是任少杰畫給仇小芳的,而仇小芳覺得這嬌艷卻凋零的玫瑰有某種寓意就用這個去刻了印章吧。她把印章蓋上她認為應該殺死的人的身上。除了夏芬,這個印記她還會蓋在誰的身上呢?”徐羽風不知怎麼想起了羅校長。他感覺羅校長對這些案件一直是一種掩瞞的態度,甚至沒有把這些案件上報給市公安局。而且校派出所對這些案件的曖昧態度很難說和他沒有關系。他為什麼要包庇罪犯呢?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死了會怎麼想呢?
徐羽風感覺還是需要人幫忙,他必須要保護夏芬,而羅校長那邊很可能也會有罪犯的線索。他想到了小王。派出所里面他也就只相信小王一個人了。
他給小王打了電話,約他來到租房內,和他坦白的說明了一切。
“我希望你能去盯著校長的一舉一動。我覺得有兩個可能,他有可能是罪犯的包庇者,當然,也可能是罪犯的一個復仇對象。據羅皓說,他以前和仇小芳是有過接触的,而且還為仇小芳辦過窮困補助。”徐羽風說。
“好,你放心吧。我也感覺他有問題,自從發生這些案件后,他和我們所的胡所長聯系很多,我也猜想你對派出所的懷疑和他有關系。”
44

連過了兩天,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徐羽風都感覺有些不太正常。
期間小王打電話給他,好象羅校長讓校派出所了解一下羅皓是到什麼地方鬼混去了還是干什麼去了,但沒有說什麼。

夏芬連續兩天晚上做噩夢,說又夢到了以前夢到過的那個穿白衣的女人。好幾次夏芬居然在睡夢中站起身上,好在徐羽風警醒,巧妙的阻止了她下一步的行動。

這天晚上徐羽風帶著夏芬去校門口林教授的心理門診部,看教授能不能幫到忙。沒想到羅校長也在那里和林教授交談著什麼。
羅校長看到徐羽風,臉色有些不自然,就匆匆走了。也許是覺得無端地開除了自己,心里有些內疚吧。徐羽風想。
林教授說校長這幾天也睡不好,就來這里咨詢一下並討要一點安眠葯。

徐羽風在診所坐了一會,小王給他打來電話。
“羅校長那邊有情況,我們趕緊去一下。”小王急切的說。
徐羽風吩咐夏芬在診所里不要動。趕緊往校長住的那個小區走去。正好遇到小王也往那里趕。
“出什麼事了?”徐羽風問。
“我前兩天偷偷在校長家裝了個*,以便及時了解他的情況。你聽,這是剛才錄到的。”小王把一個耳塞遞給他。
徐羽風首先聽到“砰”的一聲關門聲。應該是校長回到家里了。然后馬上聽到一聲尖叫,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居然也能發出這麼驚恐的尖叫。徐羽風正猜想他遇到什麼事情了。
只聽到校長說:“仇小芳,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是你害……害死了我兒子嗎?”
“我早已經死了。你難道看不出我是鬼嗎?我都是被你害的。現在你也該遭到報應了。我先殺了你的兒子,現在輪到你了。”這是一個鬼氣森森的女聲。
“我……我沒有害你啊。我給你辦了窮困補助,還有你們系只有一個研究生保送名額,我不是也給了你嗎?”校長說。
“可是,你這個禽獸***了我,就在你家里,這個沙發上。你該不會忘了吧?你還威脅我說,如果我報案,就讓我在荊大呆不下去。你在需要的時候就打電話把我叫到你家里,把我當成了隨叫隨到的妓女。”
“我還以為你是自願的呢。”
“你個不知廉恥的禽獸。來,你們把他綁了,我要把他閹割了扔到教學樓前,明天讓全校的人都看看這副丑惡的嘴臉。”
聽聲音有人把校長的嘴巴堵上,綁了起來。

“不好,可能要出人命!你趕緊給派出所打電話,就說有歹徒進了校長家。”徐羽風對小王說。這時他和小王已經跑到校長所住的樓下。
小王一邊跑一邊打電話,兩人迅速的沖上樓去。
校長家在四樓,剛跑到二樓,徐羽風就聽到開門的聲音。
“等等,也許他們下來了,我們在這里以靜制動。”徐羽風說。兩人干脆退回到一樓樓梯下潛伏。
一會兒,只見二個人押著校長下來,后面跟著一個女孩,正是仇小芳!

徐羽風和小王逮著時機,等到他們剛下樓梯的時間,突然沖出,徐羽風將其中一人打昏,小王則用擒拿術制著了另一個押著校長的人。
女孩顯然沒料到會有如此變化,轉身又往樓上跑去。但她卻跑不過徐羽風,被徐羽風抓著腳踝,摔到在地。
女孩轉過臉來,臉色蒼白,眼角下涂著兩串紅色痕跡,乍一看就好象眼睛在流血,嘴唇也涂的鮮紅。
“別裝神弄鬼了,你真是仇小芳嗎?如果是,我在山洞里看到的屍體又是誰的?”徐羽風問。
女孩不答,只很凶狠的看著他。

一會兒,好幾個派出所的干警都趕過來了。
羅校長已經昏倒在地,他下樓前就已經被閹割了。兩名干警馬上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
其他人帶著女孩回派出所審訊。他們在羅校長家里看到了羅皓的人頭,很恐怖的掛在吊燈上。徐羽風猜測開始聽到的羅校長第一次尖叫就是看到自己兒子的人頭發出的。
45

盡了很大的努力,仇小芳才吐露了實情。審訊過程中,徐羽風了解到,這個女孩確實是仇小芳,而死去的是她的雙胞胎妹妹仇小雯。妹妹和她長的一模一樣,一般人很難分辨出來。
“我妹妹沒考上大學,但她為了能幫助我,也來到這邊打工。沒想到被人騙了去做坐台小姐。這畢竟是不光彩的工作,所以,雖然我和妹妹感情很好,卻不願意知道我有這麼個妹妹,連白安和任少杰也不知道。妹妹有天跟我說,能不能研制一種讓人產生幻覺的葯出來,也許能賺到錢。當時我沒有考慮太多就答應了。因為有了錢,我就可以受羅校長那個禽獸的凌辱,而妹妹也可以不干那個骯臟的職業了。
當時培育出夜來香的時候,正好白安背叛了我。跟別的女孩好上了。我就將其中一盆花搬回房間,想借他來了解一下葯的效力。
正好那時候妹妹很晚了來我這里,我在實驗室工作,就讓她回租房睡覺。還開玩笑說,白安肯定會錯把你當成是我的,你睡隔壁的房間,只要不和他***就可以了。沒想到當天晚上果然出了事,我和妹妹是有些心靈感應的,到很晚的時候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就跑回租房去看。正好趕上白安拎著很重的兩袋東西出來,我暗暗跟著他,看到他把那些東西拋在學校后山一個僻靜的地方。等他走了,我去打開一看,果然是妹妹被肢解了的屍體。當時我傷心又痛苦,恨不得馬上報案。我決定先安置妹妹的屍體,那個山洞原來是羅校長帶我去的,說是原來建的防空洞,現在基本上沒人知道那里了。他好幾次把我帶到里面去發泄他的獸欲。我費了好大的勁把妹妹的殘屍搬進山洞的密室里。”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報案呢?”徐羽風問。
“我在山洞里考慮了很久,決定實施我的報復計划。對羅校長,白安,還有任少杰。我讓他們誤以為我已經死了,這樣可以震懾他們,而我在暗中的活動也更為有利。我考慮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弱,就決定成立一個組織。幫助我完成這些計划,我一方面可以利用迷幻葯贏利,一方面想辦法用葯控制他們,不怕他們不聽我的,羅皓就是中間的一個。我因為痛恨他爸,就想把他也徹底毀了。”
“如果你只是要報復這幾個人,用的著費這麼大勁嗎?還在學校制造一系列的凶殺***案?”胡所長問。
“你錯了,我不只報復他們,我要報復全社會。我妹妹那麼善良可愛,還不是被社會逼迫的只能靠***為生?學校里其他女生憑什麼錦衣玉食的過快活日子?我為了能完成學業,為什麼就要去受羅校長那個禽獸的凌辱呢?這不公平!因為家里窮,我受盡了很多女生的白眼和蔑視的眼光。我也要讓她們嘗嘗痛苦的滋味!”仇小芳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
“任少杰不是掌握著迷幻葯的葯方嗎?你開始為什麼不殺了他?”徐羽風問。
“在他認為我死后,的確到我學校的宿舍竊取了那些技術材料。我很鄙視他,但畢竟和他有個感情,就沒有急著去殺他。而是想辦法把他拉進組織里,讓他自以為手上有葯方,我要讓他和我一起慢慢的下地獄。其實迷幻葯的很多研制工作后面有很多還是我自己做的。本來想讓他承擔這些罪名,去做替死鬼的,但他跑了,而且我了解到他可能在暗中向你透露情報,我這才決定殺他的。”仇小芳說。
“我們派出所的老周是你殺的嗎?”胡所長問。
“不是,是羅皓。我讓他通過他老爸和你們溝通,盡量把案件掩瞞下去,或者讓岳浚還是徐羽風頂罪算了。你可真聽話啊。”仇小芳笑著說。
“你……你知道自己犯的這麼罪足夠槍斃幾次嗎?”胡所長一張胖臉漲的通紅,急不擇言的說。
“我當然知道。我活著只是為了復仇,現在想殺了都已經殺了,只是姓羅的禽獸剛才沒死,不過也已經被我閹割了。我想他這輩子也完了。我現在很高興,管它死幾次呢?像你這種豬狗不如的所長,其實和我一樣,也應該被槍斃個十次八次的。如果你們剛一開始將全力破案,也不是掩瞞包庇,也許不會死這麼多人。如果不是因為徐羽風一直參與在里面,你們也許永遠也抓不到我。”
胡所長被她說的滿臉惱羞成怒。
“徐羽風,你還是趕緊去看一下你的寶貝女朋友吧,在被抓進山洞的時候,我就給她服了葯,你當心她又會跳樓的。”仇小芳轉而對徐羽風說。


46

幾個月后,仇小芳被依法處以死刑。據說,她居然是面帶著微笑死去的。

徐羽風在此之前,經過努力,從仇小芳那里拿到了針對迷幻葯的葯方,讓夏芬恢復如初。而他也返回到學校讀書了。

派出所胡所長則以瀆職罪被革職。羅校長則以瀆職,***等多項罪名被判無期徒刑,不過這對他來說意義不大,因為他已經瘋了,徹底的瘋了。


——————————全文完——————————




2008-3-21 07: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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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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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雖然不是很恐怖...卻非常玄疑..好看!
感謝分享!!


2008-3-24 12:1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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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vonnek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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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真想当面给你拍拍手嘞!很精彩哦!加油!

2008-3-28 01: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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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y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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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  "讚"

2008-3-31 02: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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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329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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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結局感覺挺"趕"的
不過整體還是很好看


2012-1-20 05: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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