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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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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長篇】 凶墳禁域

正文 第一章 冷屍

  墳墓,又稱為陰宅,是已故之人的安葬地。

  陽宅既是活人住的房子。這陽宅要講風水,陰宅同樣也要講風水。

  將祖先安葬在絕佳的風水福地,必能帶給子孫后代出人頭地和飛黃騰達,不過,有些時候,即使是風水寶地,由於天地的變動無常,而且世事的難料,風水寶地也會變質的。而風水寶地如果變質了,那將會形成一塊讓故人難以安息的凶地,而那個墳墓,就是凶墳。

  每年清明時節,人們都會去祖先墳前祭拜,形式上都是哀悼祖先。可是,在千年前把這習俗流傳下來的理由,卻是要讓人們每年都去看看,是防止祖先的墳墓變成了凶墳禍害子孫后代。特別是在南方廣西廣東兩省的某些地方,由於濕氣比較重,所以除了清明之外,祭拜祖先墳墓的還有一個時節,那就是重陽。

  重陽是老人節,故人也多是老人,所以這些濕氣比較重的地區就選擇這個時候去祭拜。濕氣能夠養屍,如果不是人們雇傭了一些專門的看墳人,或許在那些地區,一年兩次的祭拜都覺得是少了。

  清明時節雨紛紛,重陽節氣秋高爽。

  可是在兩廣的某些地區,卻不然。重陽時節的前后,偶爾也會下起雨來。而且南方雨水極多,墳又都是泥土所掩,因此很多墳都會經過半年或一年的沖刷顯露出棺木來,這個時候就需要雇傭的看墳人去幫忙加土燒紙讓故人得以安息了。

  故事就發生在廣西的一個小山村里。

  林羽自從讀了大學一直到工作了之后,他都好幾年沒有時間回去祭拜祖先了。今年是他和他女朋友夏蘭的戀愛第六年,也是在今年,林羽和夏蘭決定登記結婚。

  他們兩人是在大學里認識的,都共同在某醫科大讀書,畢業出來后又很幸運的一起進入了某市的一家市中心醫院。認識他們的人都說他們是天生的一對,一個長得是帥氣,另一個是貌美如花。而且兩人還都是市中心醫院里的年輕有為的醫生,在醫術上林羽是勝於夏蘭一籌的,所以林羽特別得到醫院領導的重視,準備提拔林羽為儲備干部。

  只要是認識他們的人,都很是羡慕他們。兩人恩愛程度,就連一些老夫妻也是難比得上的。

  由於好幾年沒有回家祭墳了,而且林羽準備要和夏蘭結婚,可是林羽的父母都沒見過夏蘭,因此他決定今年重陽節前一定要帶夏蘭回去見見自己的父母。事情是有些急,可是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沒辦法的事。每天在醫院里都要忙個不停,大大小小的手術,急救,都要把他們給累垮掉了。

  但是今年,他們再累也要抽空回去了,畢竟是人生大事。

  林羽和夏蘭向醫院領導說明了他們的意思,他們希望在重陽節那段時間能夠有一段假期。可是為了不耽誤工作,他們決定讓自己的假期調轉過來,每天早晚班一起上,反正再累也是一周。領導們是怕他們累著,愛惜他們,可是他們再三要求,也沒辦法,這對小情侶,醫院里的每個領導都非常喜歡他們,都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子女看待,自然對他們也是比較寵愛有加。

  這一天是調假補班的第六天,明天再熬一天就結束了這勞累的日子。林羽和夏蘭晚上都在急救室補班,雖然這城市不算大,可是每天來急救的人也不少。

  但是,這個夜晚卻異常的冷清,從入夜開始,急救室里一個病人也沒有,林羽、夏蘭還有其他幾個同事還在慶幸這樣一個晚上很舒坦。可就在午夜將近之際,一個中年男子扶住了一個老人進來了,護士們看見了反應也很快,幾個護士沖過去接過了老人放到了急救床上推進了急救病房。

  “是心臟病,林醫生夏醫生你們去吧。”一個護士叫著林羽和夏蘭。

  這是他們醫院的習慣了,只要是能共同上陣治人的,都會讓林羽和夏蘭一起。他們兩被醫院里的同事都稱為神醫俠侶。

  “啊!”夏蘭看到那位老人的時候,她嚇了一跳,不過也是很小聲的叫了一聲,只有身邊的林羽注意到了。

  其實夏蘭這個舉動林羽已經見過好幾次了。他就是想不明白,夏蘭那麼膽小,為什麼還要來當醫生,而且從醫科大出來到現在工作也好幾年了,夏蘭的膽子是一點也沒有變。說夏蘭膽小,其實只是一些時候,對一般的重病人,就算很惡心的她也不會害怕。只不過她面對著眼前這個老人家,她卻真真實實的被嚇到了。

  林羽轉過去看了那個老人,他非常的瘦,瘦的程度已經不能用皮包骨來形容了,整個身子,就完全是一個骨架而已了。嘴唇、眼睛都已經完全凹陷進去了,面上的兩塊鎖骨很顯,而皮膚從用視覺來感覺,則是干癟干癟的,就象是,就象是一個被烘干了的干屍。

  這樣的病人他們其實以前也是見過的,只不過這位老人,給他們的感覺都很冷,是看了之后從心臟的位置突然震了一震,然后全身都蔓延著冷冷的氣息。而真正讓林羽明白為什麼夏蘭會被嚇倒的,是那個心跳測脈儀,它清楚的顯示著老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心跳了,可是老人那凹陷的嘴唇卻還在死命的蛹動著,就象在他嘴里頭,有著很多要孵化出來的蟲一樣。

  林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這個未婚妻身上,他並沒有注意到其他護士對這個現象有什麼反應,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形態。因為就他看來,在醫學界,再奇怪的事情也是可能發生的。

  “林醫生,病人已經不行了。”一個老一點的護士突然對林羽說道。

  這前后還沒到一分鐘的時間,人就已經不行了,林羽不清楚這算不算是他們的工作失職,可是這短短時間里,又能不能救活這位老人家呢。

  林羽並不服氣,他最討厭看到有病人死在他面前,只要是有一絲希望的,他都不希望把病人放棄了。他用手輕輕放到了老人那塌的厲害的鼻孔前,已經沒有呼吸了,一丁點氣息也触不到。

  在醫學上來說,心跳停止了人就算是死亡了。這老人心跳停了,呼吸也沒了,自然是真正的死亡了。

  “夏醫生,我出去通知那位病人家屬。”那位老一點的護士對夏蘭說了聲就出去了。在病房里只剩下了林羽、夏蘭和一名和夏蘭差不多年紀的護士。

  “方護士,你整理下東西,等下先把死者放到停屍房吧。”林羽轉過身背對著那位老人對那個年輕的護士說。

  “林羽!”夏蘭突然間緊緊摟住了林羽的手臂,夏蘭的叫聲是有些驚恐的。受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叫聲,在場的林羽和那位方護士也都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林羽握住了夏蘭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了好多,他知道,是被嚇的。

  “剛才,剛才他的嘴巴在動。”夏蘭慌張的說,就連在一旁的護士,也被夏蘭這一說給嚇著了。已經完全死了的人,突然間又活了過來?如果是這樣的說法,正常人多少都會害怕。醫生是救死扶傷的,他們每天都見過很多死人,可是就算是學唯物論出身的人,有些反常的現象出現時,也未必會不害怕。

  林羽忙轉過頭去看著那個老人,老人的臉上已經完全是骨頭了,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來。只是林羽總覺得,這個老人在死前是很痛苦的,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他走過去把老人的屍體用布蓋上,他不希望夏蘭再被嚇著了。可是,他想放好老人的手的時候,他自己也驚呆了,他的手正握著老人的手,可是,他能感覺到老人的手已經完全冷卻了,就象是已經凍了好久在停屍房里的屍體一樣。

  他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他怕嚇著她們。

  “方護士,你把屍體先拉去停屍房吧。”林羽又對方護士叫了一次。他現在都覺得自己很疲勞了,他認為自己出現了錯覺了,但是不管是不是錯覺,他都不想再見到這副屍體。

  林羽說完他一個人先出去了,他想讓自己的情緒能恢復正常。屍體已經被蓋上了白布,夏蘭也不會再看到屍體嘴巴的蛹動了。

  夏蘭一刻也不想再和這屍體待著,她也準備出去了,可是方護士卻叫了一聲:“小蘭,你能陪我去停屍房嗎?”

  夏蘭和方護士是好朋友,在沒人的時候,她們總是叫朋友的名字。

  夏蘭看著方護士,“你不敢去?”

  方護士臉上也表露出一絲絲的驚恐,她的表情都緊繃著了。

  “好吧。”夏蘭見方護士那麼害怕,朋友一場,就陪她去了。去停屍房,在醫科大的時候她就經常去。現在雖然是面對這樣的一副屍體,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害怕,一個醫生不能害怕屍體。


正文 第二章 噩夢

  方護士推著屍體緩緩往前走,而夏蘭也緊隨著她。停屍房的看門人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為人很老實。倆人把屍體放好之后出來,沒有任何異常現象發生,這時也才松了一口氣。

  “小蘭,瞧你把我嚇的,根本什麼事情也沒有,你要多休息了,瞧你這幾天累的。”方護士和夏蘭走回急救病房的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醫院的走道里燃著微弱的冷光,就象是器材室里的消毒燈光一般。方護士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可是由於這樣的夜晚甚是寂靜,這說話間也不禁回響著方護士的一些重音。

  夏蘭沒有反駁方護士的話,她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疲勞了,產生了錯覺。畢竟,就連林羽都沒看到那個老人家凹陷的嘴唇在蛹動。

  “你們說現在的人怎麼都是那麼冷血了。剛才帶那老人來的那男人,我出去找的時候就不見了,省那點醫療費至於嗎。”在急救科室里,老護士和他們幾個醫生護士埋怨著,這些事情其實在他們醫院是經常見到的,只是他們還是會重復的那這些人當作話題來討論。

  “夏蘭,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你太疲勞了,今晚看你就完全心神不寧的。”林羽是很關心他這個未來的老婆,因為這個夜晚沒什麼急救病人,而且也進入了后半夜,沒什麼事情醫生和一些護士還是可以去他們的休息室里睡一下的。

  “是啊夏醫生,你去休息一下吧,別讓林醫生心疼了。”老護士經常取笑著林羽和夏蘭倆人,不過方護士卻為人呢挺好的,從來沒取笑過他們,只不過不知為何老護士取笑著他們倆的時候,方護士臉上卻有著一閃而過的不快表情。這一個小小的表情也剛好被林羽捕捉到了,或許方護士也很疲勞了吧。

  夏蘭聽從了林羽的話,去休息室休息了。平常只要是值夜都會常在后半夜去休息室里睡覺,第二天在家躺上兩三個小時又能去上班了,那些老醫生都非常佩服他們這幫年輕人,精力很旺盛。

  從白天到晚上的上班,夏蘭一躺在床上就睡著了,工作了一天,能夠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睡覺或許就是她最幸福的事情了,唯一一個小小的遺憾就是身邊沒有林羽陪著了。

  “梁護士,剛才你扶那位老人進來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他的體溫有什麼不正常的?”林羽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只不過他怕再嚇著了夏蘭。

  梁護士就是那位老護士,她搖了搖頭,“剛才太匆忙,沒注意。”梁護士也覺得很困了,她一直都趴在辦公台面上閉眼養神著。

  林羽把目光移到了一直都沒離開也沒做任何休息的方護士臉上,方護士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的反應,她是楞了一下之后才開口:“哦,我剛才也沒注意到。”過了一小會,她把目光全投到林羽身上,盯著他問:“怎麼了?”

  “哦,沒什麼可能是我錯覺,連續幾天日夜加班,太疲勞了。”林羽是個唯物論著,他相信就是自己的錯覺。

  這樣的夜晚是及其無聊的,安靜得能聽見腳步聲的急救科里,沒有人在說話,只是時不時聽到一些似乎是熟睡了的喘氣聲。

  “啊——”

  一個很尖銳的女人聲音響徹了整個急救科。林羽他反應很快,是夏蘭的叫聲,他第一時間就往休息室里跑去。

  “夏蘭,怎麼了!”林羽在休息室的門口叫著,這個時候方護士和梁護士也趕來了,方護士打開了休息室的門,夏蘭,就在床上卷縮著。她滿臉都冒著冷汗,身體微微有些發抖著。

  “夏蘭,出了什麼事?”林羽做到床上,盡管周圍還有其他人在,他還是不顧一切的抱住了夏蘭。

  方護士拿了一塊棉紗布沾濕了要為夏蘭擦臉,可棉紗布剛剛接触到夏蘭的臉上,夏蘭的身體震了一下就躲開了。

  “這是什麼?”夏蘭的眼神里充滿了惶恐。

  “我加了些酒精想讓你能鎮定一點啊。”方護士她不清楚夏蘭為什麼反應那麼大。

  林羽挪到了夏蘭的身邊,又重新抱住了她,“剛才怎麼了?”

  梁護士和方護士也很想知道究竟夏蘭怎麼了,只不過她們不便打擾他們倆位醫生的情趣,很識趣的走開了。

  “剛才,剛才那個老人他又出現了。他的手很冰涼,他一碰我,我我就躲開了。”夏蘭吞吞吐吐的說著,她臉上的恐懼仍然沒有消除。

  林羽在進到休息室的時候,他已經看過了,里邊除了夏蘭,一個人也沒有,可以斷定只是夏蘭做了個噩夢而已。他安慰著夏蘭,夏蘭每次害怕的時候,只要林羽抱著她,她總能安靜的睡著,在她的世界里,只要林羽在,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她。

  天很快就亮了起來,晨光已經緩緩的從東方把天空漸變的染亮了。

  “方護士,你照這個單子幫我去拿些葯,我簽了名的。”林羽哄夏蘭睡著之后就出去寫了一個單子,待天亮了準備換班的時候才交給了方護士幫忙拿下葯。

  “林醫生,你病了?”方護士眼神里充滿著無限的關切。

  “哦,這是給小蘭的,她這段時間太疲勞了,需要吃些舒緩神經的葯。”林羽在沒外人的時候,也會和方護士稱夏蘭為小蘭。

  “嗯,好的。”方護士拿著單子匆忙的就出去了。

  當天他們的主任知道了夏蘭的事情,就提前取消了林羽和夏蘭的最后一天加班,讓他們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回家去。對於林羽夏蘭,醫院里的領導一向都很人道主義的。

  林羽和夏蘭早就住一起了,聽到了領導取消他們的最后一天加班,他們倆都非常高興,這也正合了他的意,休息一天好回老家去看他的父母。

  “小蘭,吃了葯再睡。我先出去一下,買點東西好帶回家。”林羽回到家后他也沒能立即休息,這些天忙碌的加班,他都沒有準備到任何禮物回家里去。

  “不,林羽,你在家陪我,晚上我再陪你出去買禮物行嗎?”夏蘭她的恐懼還沒消除。

  “沒事的,別傻了,吃了葯就能睡個安穩覺了。”林羽抱著夏蘭,每次他哄夏蘭的時候,只要抱著她就會聽話了。“我很快就回來,晚上我們好好休息不要出去了。”


正文 第三章 山村

  皎潔的月光傾洒在已經染上微薄青苔的房暀W,窗外的樹正隨著暖暖的夜風左右搖晃著,似乎是在對誰招著無盡的手。我在等待,等待你的歸來。

  這樣的晚上在這個南邊的國土里是常有的,只是即將遇到了重陽,這樣的夜晚又是挺稀罕的。

  林羽和夏蘭都已經喘著粗氣散架了一般躺在永遠能夠送於他們溫馨的大床上了。他們已經沒有這樣好好的溫存了,是工作的疲勞讓他們久違了這樣的感覺,可是,在這樣美妙的夜晚,他們還是讓自己盡情的宣泄了起來。往日的疲勞和恐慌都隨著汗水消散在了皮膚之外。

  南方的天氣是很怪的,明明昨日天氣爽朗陽光明媚的,可是一個晚上過后,天空中卻換上了另一種色彩,這種色彩是陰霾的,憂郁的。

  從窗前望出去,地上一片暗彩,是被雨水打濕的。不知何時起,天空飄落著朦朦的細雨,雨不大,在干燥的秋季中卻獨有一番潤味。

  他們倆人大清早就起來了,他們要回林羽的老家,夏蘭要去見林羽的父母了。之前夏蘭完全沒有見過他的父母,因為夏蘭和林羽都總是很忙,這一次的幾天長假,倆人都希望能為老人們彌補一下。

  林羽家離市里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這下車后還要再走一段路程才能到達。林羽家是住在一個小山村里的,其實林羽家並不窮,完全有能力在廣西的任何一個市里面買房子,可是,林羽的父母卻獨愛在那個山村里過生活。林羽曾今問過他的父母為什麼不願意到城市里去生活,他的父母都只是淡淡一笑,說習慣了山村里的生活了。可是林羽知道,他的父母是很喜歡城市里的生活的,因為在他們年輕的時候,家都是住城市里的。

  林羽是家中的獨子,他還算得上是一個孝子,養老的任務自然是落到了他的肩上。他好幾次要求父母拿出點錢來或者是借他一點錢讓他在城里能買套房子,也好讓倆老搬出來,全家人能相互有個照應。但是每次說到這個問題,倆老總是以沒錢為理由拒絕了。他也曾想過他的父母可能是不想消耗掉養老的積蓄,畢竟那是他們的最后保障。親人和金錢相比,很多人都寧可相信金錢的忠誠,林羽父母也並不例外。

  他不喜歡回到那個山村,自從來到城里讀書后,他就很徹底的不喜歡那個山村。那里破敗潦倒,而且住的人也越來越少了。相反的夏蘭卻似乎很中意這樣的環境,用她的話來說,這樣的地方才是供人過生活的地方。這里有著一切綠色的食物和景物。

  車子駛出了城,慢慢的映入眼帘里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水稻田,快接近林羽老家的那個山村的一段路程,則是連綿不斷的丘陵,有高的有低的。夏蘭的父母早早就逝世了,她是在她姑姑的收養下才長大的,只是在她讀大學那一年,她的姑姑也去世了,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也可以稱為是一個孤兒。但是她自小就在城市里長大,而且家里的生活一直都很富裕,所以對於眼前的所有稻田和丘陵她是欣喜的。在大學和林羽談戀愛時,她每次和林羽偷偷跑去約會,都會選擇在山岭里,或許那里給她更加刺激的感覺吧。

  “林羽,你看,好多大白菜。”

  夏蘭一路嘴都沒停過,她看到了一大片的白菜地,急忙拉了拉快要睡著了的林羽的手臂。這個時候的她,就象是一個小孩子一般可愛。但是這一切,林羽已經看了差不多二十幾年了,他對這一切都麻木了。

  “小蘭,你省點力氣,等會我們還要步行一段路呢。”林羽顯得很疲憊一樣對著夏蘭說著,其實他一早就讓夏蘭在車上要保持好體力,好準備下車步行回家。他也早就知道了夏蘭肯定會對周圍的環境很興奮,但是那一幕幕的綠色對於他來說,都只是窮困與荒涼。

  這一次的車開得比較快,三個小時才過幾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了,接下來,就是他們的步行了。

  林羽扛著一大堆禮物,一只手還要拉著夏蘭,他害怕夏蘭到處亂跑。

  他們走的這條路很荒涼,周圍都一片光禿禿的,地上全部是濕黏黏的泥巴,踩上一腳,倆人的皮鞋就都是泥巴了。林羽說得沒錯,在車上是該好好休息。因為走這樣的泥巴路,如果是晴朗天氣的話,是完全大驚小怪了,可是在陰雨天氣,走這樣的泥巴路是很費勁的。雖然在他們下車前雨就停了好一會了,可是路上的泥巴濕意一點也沒有變干的跡象。

  在這條路上,只有他們倆個人在走著,夏蘭慢慢的也不說話了,她感覺到的只有凄涼。路的兩旁還依然是光禿禿的平野,偶爾久不久還會遇上一倆堆似包子一樣凸起來的墳堆。那些墳堆沒有碑文,只是凸起來的一堆而已,林羽告訴她,這些都是不知名了的墳墓了,或許有的是路人的墳。這個時候,夏蘭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林羽一直都不喜歡回他的老家的原因了,這樣的山村,完全和想象的不一樣。

  走了快五十分鐘了,他們的眼前終於呈現出來了幾所破舊的房子。那些房子只有一層樓,房頂是用瓦蓋的,有一所房子已經由於連年雨水的侵襲,倒了一面暀F。

  他們接近了那些房子,那些房子沒有大門,應該說,是大門已經倒了,所謂的大門也只是兩塊木板拼起來的一樣。從門外望進去,里面很寬敞,但是卻也很昏暗。房子里面任何東西也沒有,空蕩蕩的,只有那幾堵泥巴砌成的棜情C

  一連幾所房子都是這樣,林羽告訴她,那幾所房子的年輕人都搬到城里了,而老人不願意走的,在一年雨季里,房子的一面椄藒M倒塌,把老人給壓死了。

  就是那堵遠處就看到倒塌了的晼A夏蘭這個時候回頭望了一眼,在陰沉的天氣中,水汽結成了薄霧,她的視線很不好,可是就在她轉頭的一瞬間,她眼睛睜得是更大了,她看著那堵晼A倒吸了一口氣。


2008-6-2 05: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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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詭異的人

  她看到了一個似常人一般高的黑影,在這朦朦朧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她全身抖動了一下,急忙把頭轉過去,不敢再去看那堵已經倒塌了的晼C

  林羽拿著一大堆東西,並沒有發覺夏蘭的這一舉動。她也在那個瞬間把頭轉了過去,和林羽的手握得更緊了。就象是林羽說的,在山村里起霧的時候,不管是中午還是黃昏,人的視線都最差的,難免有些時候會產生一些錯覺。

  “小蘭,再走幾分鐘就到我家了。”

  林羽告訴夏蘭,現在已經進入了他們的村子了,他們這個村子沒有名字,一直都沒有。而且人口也很少,也正因為這樣,這一路上來都沒一個活人影。

  林羽家也是這樣嗎?幾面用泥巴砌成的晼A頭頂上就是一片片烏黑色的瓦塊。在這樣的下雨天,椈壑W黏黏的,摸起來就象是一塊要融化了的巧克力。夏蘭幻想著林羽家的房子,她開始后悔,后悔當初來的時候那麼的興奮,她害怕這樣的房子,她不想和那個人影一樣,在雨天被壓死在屋里。

  現在在夏蘭的腦子里,這個村子能有多破敗就能想象得多破敗。可是就在走過那幾所泥巴房子的地方之后,一片完全不一樣的景象映入了夏蘭的眼眸里。

  在她的眼前出現了一所所用磚砌成的房子,雖然房子沒有城里的建築雄偉漂亮,可是它們的頭頂都沒有被蓋上那些烏黑的瓦塊,而是真真實實的水泥頂。有的房子一層樓,有的兩層。唯一相同的是,它們的外暀W都長滿了一塊塊厚厚的青苔,就象是一個滿臉生著麻子的臉一樣難看。

  錯落的房子和房子間形成了一條條小巷子,他們在這些小巷中穿行著,大概也走過了兩條巷子,在夏蘭眼前出現了一棵大榕樹,這棵榕樹很高,周圍的光芒都被這棵榕樹給遮蓋住了。而在榕樹的幾米處,是一所很大的房子。這個房子有兩層樓,它和村里的其他房子不一樣。它外晱峊萓ヵ豪篧L,而且在石灰棜惜W還刻繪有一些畫,可是那些是什麼畫,現在已經看不清楚了,它的棜惜W也長滿了一塊塊的青苔。房子的大門敞開著,這個大門只有一扇門,並不是其他家庭一樣用了兩扇木板做門。而且從大門看進去,里面是一條七八米長的通道,通道的兩邊則是一排房間。而通道的盡頭,就是通向二樓的樓梯。

  這就是林羽的家,比夏蘭心里面想象的要好的多。只是走進去的時候,那通道特別的黑,房子沒有設有任何天井給採光,或許這六七十年代的房子就是這樣的吧。

  “爸,媽,我回來了。”林羽剛進去就松開了夏蘭的手,在右邊的房間門口喊著。夏蘭也跟到了房間門口,這明顯是一間客廳,因為這房間特別大,而且里面擺放著電視機還有很古典的木沙發。

  “在這呢,林羽你到家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出來讓我去接你。”在客廳旁邊的那個房間里走出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這個男人帶著一副大框眼鏡,鏡片也是非常的厚。他的年齡大概在五十多歲左右,他就是林羽的父親林海通。

  “爸,我媽呢?”林羽看到了他的父親很高興,他已經差不多一年沒見到他的父親了。

  “她剛出去買點東西去了。”父親見到兒子比兒子見到父親還要高興,他仔細端詳了林羽一通,眼睛就移到了夏蘭身上,“這位就是……”

  “伯父你好。”夏蘭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沒早早和他打招呼失禮了。

  “爸,她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夏蘭。”林羽很高興的為夏蘭和他父親介紹起來,現在他的心情完全不受這樣一個陰沉的天氣所影響,反而天氣很沉,林羽的心情卻是很陽光。

  他在大學時候和夏蘭談戀愛就已經告訴了他父親,他的父親一直都沒有反對他談戀愛,只是他的母親,從頭到尾都對他早早談戀愛有意見,這一回估計也是聽說了他帶女朋友回來見父母,就早早躲開了。林羽的母親脾氣很暴躁,不管是對自己家里人還是對外人,都一樣,只要她心情不順爽就會對人大吵大鬧罵個不停。也正因為這樣那麼多年來林羽一直都比較親近他的父親。

  林羽和夏蘭被安排在了二樓住,由於林羽家人都比較保守,沒結婚前是不能讓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所以兩人得分房住,而林羽的房間就在夏蘭的旁邊。

  夏蘭獨自一人在房間里收拾著東西,由於林羽家門口的那棵榕樹擋住了日光,不管是什麼時候,房間里總是昏昏暗暗的,讓人進去后就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涼。由於外頭下起了微微細雨,天氣也因此涼爽了許多。雖然已經入秋了,可是在這樣一個南國地域里,能在這種時候有如此涼爽的天氣也是難得的。

  一陣風從窗口處竄了進來,撞擊在夏蘭的臉上,那是冰涼而又急促的感覺。這突然間讓她想起了在醫院休息室里的那個很真實的夢。這一口風触到臉部的感覺,就象是,就象是伸向她的那個冰冷干枯的手。無名的害怕涌了上來,夏蘭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頭,能很清楚的看到榕樹下的全景還有門口的全部。就象是林羽說的,他父母特地給他挑選的這個房間,是為了讓她能夠比較好的呼吸到新鮮空氣。不過這會夏蘭並不想去呼吸什麼新鮮空氣,那些冰涼的風讓她不快,她把窗關了起來,還仔細的瞧了一遍關嚴實了沒才離開了房間。因為這個時候,林羽的母親周萍已經回來了。

  林羽拉著夏蘭下樓去見他的母親。他的母親和他父親都是這個山村里的小學老師,只不過他父親在一年多前因為身體不好就提前退休下來在家養身子了。而他母親依然在小學里教書。

  在之前夏蘭就聽林羽說過他的母親極不好相處,而且容易發脾氣,為人子女的能這樣評論自己的母親,夏蘭也可想而知他的母親肯定多麼不好相處了。但是她要當林家的媳婦兒就得討好這老人們。

  “伯母你好。”夏蘭見著在客廳里做著的一個女人,她四十開外,身材很好,從她的臉上能看得出來她在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個大美人。夏蘭當時盤算著這位應該就是林羽的母親了,只不過她想不通,為什麼一個這樣的美人,當時會嫁給林羽他父親。因為他父親和他母親看上去是那麼的不配,不但是容貌,就連脾氣也完全不配。他的父親是那樣的和藹熱情,而他的母親對任何人都是冷若冰霜,包括對她的兒子林羽也是一樣。

  林羽拉著夏蘭在他母親面前站著,同樣介紹著夏蘭和他的母親,夏蘭也一味的討好著,可是,他的母親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就象是一個屍體,一個僵硬的屍體一般。

  夏蘭看他母親象一副屍體並沒有想錯,因為不僅她的表情很木訥,就連眼神也一樣,呆呆的,完全沒有一點神韻露出來,一個大活人,能這樣?

  看著林羽母親沒說話,林羽也不想自找沒趣,他拉著夏蘭也坐到了沙發上,三個人待在客廳里,可是客廳里除了電視里的響聲,一個屋子都是靜悄悄的。

  “啊——”

  沉靜的氣氛被這一聲尖銳的喊聲撕破,林羽和夏蘭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都同時被嚇了一跳。喊聲的人是林羽的母親,她是對著窗口喊的,夏蘭這個時候察覺到了她的表情,她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和不安,而且臉部的肌肉都繃緊了許多。這才是一個人應該有的表情,夏蘭是這樣判斷的。

  林羽並不清楚他母親為何突然這樣,從他記事以來,在他的意識里就沒見到過他母親有過任何害怕的時候,今天,是第一次。他快速的往窗口走去,朝窗外看去,什麼東西也沒有,這個時候,他更加是疑惑了。而他的父親也在同時跑了進來,在一閃而過的瞬間,林羽突然發現父親在進入客廳的那一刻,給他的母親使了一個眼色,而就在這個眼色過后,他母親的臉上又恢復了往日那嚴肅冷漠的表情。他很疑惑,可是他沒有問他的父母是怎麼一回事。誰都沒有說話,林羽沒問,林羽母親也沒說,而他的父親,最后就是讓他們準備一下吃飯后又走回廚房了。

  突然間,林羽有一個怪念頭,感覺他眼前的父母和他很陌生了,似乎他們都不是他的父母一樣。就是他父親對他母親的那個眼神,他很是害怕,因為那個眼神很犀利,在犀利當中還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無獨有偶,夏蘭也注意到了那個眼神,夏蘭對人的觀察一向都在林羽之上,她和林羽互換了一個眼神,代表他們之間誰也沒有看錯,或者是她在幫他確認,他沒有看錯任何東西。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倆人都太疲勞了,以致林羽有很多時候,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

正文 第五章 午夜笑聲

  天色了然,雨停了一個下午了。就在黃昏來臨時候,天邊出現了艷紅如血的晚霞。晚霞所散發出來的血紅染遍了整座老宅,從門口,窗邊慢慢流淌滲透進來,它們就象是一雙無形的手,試圖伸向每個人的身上。在民俗說法中,這樣的雨天有晚霞出現的,必定會連雨不斷,此時,林海通從廚房的窗子仰望著天空,晚霞映在他的臉上,慢慢的全部傾潟到他全身的每一處,此時的林海通,全身都象沾滿了鮮血一般,而他那厚厚眼鏡片里反射出的紅光,讓人看了就頓時覺得他就象是一個嗜血成性的。

  由於今天林羽和夏蘭剛到,林羽父親也就簡單準備了幾個小菜而已,讓他們吃了先好好休息。他們的餐桌上,渲染著艷麗的血紅,夏蘭隱隱還感覺到這其中有一些些個血的腥味在里面。

  他們在各自吃著飯,夏蘭發現林羽他的母親真是的很奇怪,從見到開始就一句話也沒有說過,除了那一聲能夠撕破一切沉悶的凄厲尖叫聲。夏蘭是初到他家,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話,幸而還有林羽的父親人比較熱情,吃飯的時候時不時又給夏蘭夾菜還問這問那客氣的很。這多少讓林羽心里面也感到一絲寬慰,至少他的父親,對夏蘭,他的未來的妻子還是認可的,還是好的。

  飯后,夏蘭主動要去洗碗,不過卻是被林羽的父親拒絕了,理由就是她初來乍到,而且一路也疲勞了,所以就讓林羽和她去客廳看下電視休息一下。不過平常林羽在家的時候也不習慣洗碗做飯的,跑廚房是他比較厭煩的事情,他這回主動去找他父親,其實就是想問他父親事情。

  “爸,媽是不是不高興我回來啊?怎麼一天都沒和我們說一句話。”林羽一直都想不明白,在過去雖然他母親對他是嚴厲而且脾氣也暴躁,但是不會象如今這樣一句話也不和林羽說的。不過林羽當著夏蘭問他父親這樣的問題,他父親臉上也顯得有些不自在,畢竟夏蘭還沒過門,也還不能算自家人,盡管林羽不這樣想。但是夏蘭是個懂事的女孩子,她察到林父的臉上那一抹不自在的表情,很識趣的就走開了,去陪林羽的母親看電視去了。

  “孩子,她是你媽怎麼會不高興你回家呢。你別亂想了,平常你媽就不大愛說話,你也是知道的,她最近可能是更年期了,身體調節不好。”林父沒等夏蘭走開就說了,他是突然發現自己的不自在被夏蘭察覺到了,一個準備過門的媳婦兒,還把她當外人,似乎對她也是很不公平的。林海通是一個讀書人,他懂得這些道理。

  更年期?夏蘭還是不停的往客廳走,她也是個學醫的,可是從來沒見過有這樣的更年期的。不過她知道林羽也是和她一樣的想法,但是這樣的事又何必深究下去呢。雖然林羽和夏蘭都發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著,可是既然林羽的父親不願意說,誰也都不好強迫著。

  夏蘭意圖靠自己去撬開林母的嘴。她平常也接触過好多病人,那些病人有的起初也是對醫生什麼都不願意說,怎麼問也不會開口,但是經過夏蘭耐心的詢問,最后總是會讓病人和她成為朋友一樣的。

  “伯母,您年輕的時候肯定很漂亮吧。我看您的身材到現在都能保持得那麼好,伯母您一定很懂養生吧。”夏蘭走回客廳坐到了林母的身旁,她試圖對林母拍點小馬屁,讓林母高興了和她聊幾句,不過從心底她是不願意和林母說話的,她總是感覺林母的性格很古怪,一接近就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只是她不得不討好這個未來的媽。

  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都愛美。美麗對於女人來說是沒有年齡段限制的,夏蘭認為她拍這樣的馬屁一定會讓林母對她笑臉想向的,可是她卻估計錯了。林母的嘴唇一動不動的,她只是看了一眼夏蘭,那一眼就象是一枚針一樣狠狠刺了一刺夏蘭,她被嚇了一嚇,她不知道林母會用一種很惡毒的眼神看她。她不在對林母說話了,她覺得用美麗的話題都撩動不起一個女人的心,那麼這個女人,不是冷血的就是根本不是人。夏蘭想到這個不是人,一下又想起來了她第一眼對林母的觀察,她的臉上很冷,似乎一點血色也沒有。不過她很快打消了這樣一個念頭,幻想坐在身旁的大活人是一個行屍走肉就已經很過分了,而且這個活人還是自己男朋友的媽,自然是更加饒恕不得。

  一個晚上,這一家人都在尷尬的氣氛中度過,好不容易等到了客廳里那長條型的大掛鐘敲響了十點的鐘聲,林羽拉起了夏蘭向他的父母說了一聲要去休息了就上樓去了。

  林羽的父母們住在樓下,本來林羽也設想過和夏蘭住一個房的,雖然他們平常都住一起,可是卻很好有這樣的精力共浴愛河。不過到了房前后,他還是被夏蘭給拒絕了,她可不想這樣給林羽的父母不好的映象。她讀書時候就懂得,在鄉下一些人的思想里是這樣認為的,沒結婚前就有過性關系的女人是不正經的女人。盡管林羽的父母都是讀書人,而且曾今也是城里人,可是,那些都是曾今了,他們的思想在她看來估計早已被封建傳統所腐蝕了。

  兩人簡單來了幾個熱吻之后,便紛紛各自回屋去了。夏蘭覺得,在這樣的房子里,這個時候顯得特別的陰涼。她這個時候完全沒有睡意,只不過在客廳里干坐著,沒有人說話也是很尷尬的事情,還不如回房里自己一個人聽聽歌。

  她從旅行包里找出了她的MP3,聽著她最喜歡的周杰倫,可是,歌還沒聽半首,一陣冰涼的感覺又划過了她的臉頰。她很敏感的看了過去,是窗口,窗口吹倘著夜晚的涼風,一陣一陣的送進屋里來。她驚呆了一下,立刻過去又把窗子給牢牢關上了。說又,是因為夏蘭她明明記得在剛進房的時候就已經把窗子給關了,除非是林羽家的人來打開的。不過她很快又否定了這一切,她整個下午都和林羽的父母待著。她開始害怕了起來,本來來到一所舊宅子里已經讓她有些不自在了,看著林羽那奇怪的母親,還有這莫名其妙的事情,這些都讓她突然又想起了醫院里的那個老人,那個似干屍一樣的老人。

  夏蘭不敢亂想,她慌忙收拾了一下行李,把自己的衣服隨便折疊了一下就上床睡覺去了。她把MP3的聲音開得老大,希望能在這樣的音量中忘記一切恐懼,能夠好好的入睡。

  她把被子都蓋過了頭,這是她真真實實的第一次如此害怕黑暗,然而,她最終還是被這黑暗所侵蝕了。

  恐懼永遠抵擋不住瞌睡的困惑,夏蘭已經習慣了開著大聲的MP3聽著含糊不清的歌睡覺了。漸漸的她的神經完全放松了,思想也逐漸的模糊在這個黑夜里頭。

  隱隱約約的,夏蘭看著前方醫院的急救室里,梁護士正扶著一個病人走出來,那病人很是消瘦,從他的背面看,他就象是一副只剩下骨頭的架子。梁護士回頭朝她笑了一笑,那一笑就象是梁護士突然的一種釋懷,就象是梁護士每次去旅行前的一種歡悅。

  夏蘭叫了梁護士的名字,可是她沒有說話,一笑之后就又扶著那骨架子一樣的病人快步的往前走。夏蘭追了上去,可是她怎麼追也追不上他們,梁護士的腳步很輕快,她走出一步就象是飛躍起來一樣。可是,夏蘭還是仍然跟在他們的后面,她不清楚為什麼要跟著他們。

  跟著他們經過了一道道醫院的通道,夏蘭記得,這條路是通往停屍房的,梁護士要帶那病人去停屍房?夏蘭猶豫著,可是腳步卻隨著梁護士他們去。匆忙的步伐很快來到了停屍房前,這個時候她還是叫了一聲梁護士的名字,只是,這一次回頭的,不是梁護士,而是,而是那位瘦得如干屍一般的老人。老人回頭對著夏蘭,他那個凹陷進去的嘴唇突然蛹動了一下。

  夏蘭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滿臉都掛滿了汗水,這只是一場夢,是的。MP3已經停了,沒電了。她甩開了耳塞,周圍看著,她害怕那個夢中的干屍老人會突然出現在房間里,可是,周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嘻嘻——嘻嘻——”

  突然,一陣陰穢的笑聲環繞著飄入了夏蘭的耳朵里。那個笑聲很輕微,斷斷續續的,可是,那個笑聲卻震動著她的耳膜,和所有的神經。

  她拿起了手機看了看時間,才午夜過一點,午夜的笑聲?她想起了那部《夜半歌聲》的電影,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她覺得聽到那種陰穢的笑聲比歌聲更加可怕。

  借著手機顯示屏的微光,她探到了窗口前,那笑聲是從窗口傳進來的。站在窗口處往榕樹下看,她隱約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樹旁,時顯時滅。她全身打了一個寒顫,不過她還是要決定去拿台燈看清楚這個黑影是什麼人。可是,就在把台燈拿到窗前打開的一剎那,“啊——”一陣尖銳的叫聲傳遍了整個老宅子,緊隨著的還有一個清脆的物品掉落的聲音。

正文 第六章 花衣女人

  午夜之中的一聲尖叫划破了整個老宅子,甚至整個山村里的寧靜。

  林羽當時正在被那冰冷的屍體所困擾著,這一聲尖叫,把他從噩夢中帶了回來,他反應的很快,夏蘭就是他的一切,他穿著一條內褲就往夏蘭的房間跑去了。

  “小蘭,開門,怎麼了?”林羽在門外喊著,在睡前,夏蘭就完全把房間里的門窗都給牢牢關上了,她害怕半夜里有門窗的響動。

  午夜的安寧再一次被打破,整個宅子里都充滿著林羽的叫喊聲。林父和林母這個時候也趕忙的走上了樓,他拿著房間的鑰匙給林羽,林羽很快就打開了夏蘭的房門,里邊一片漆黑。透過樓道口射進來的燈光,他們都可以看到夏蘭卷縮在窗台下,她全身都抖動著。

  就在夏蘭打開台燈想看看榕樹旁的那個黑影的時候,那黑影突然抬起了頭,不,她沒有頭,整個臉都埋藏在了傾潟下來的頭發之中。那是一個女人,她身上穿著一件花紅的衣服,而褲子也是花紅花紅的,也就是這一瞬間,台燈“扑”沉悶的一聲滅了,夏蘭的眼前突然整個世界都又回到了黑暗之中,也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了那個女人仰頭,似乎是對著她,所以她緊張了起來,她蹲到了窗台下卷縮起來,她害怕那個女人看到她。而那台燈也就是在那時候掉在了地上,金屬和地板之間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林羽跑到了夏蘭面前蹲下抱著她,“怎麼了?”

  “我,我剛才,看到,看到一個披著頭發的女人。。。。。。”夏蘭聲音抽泣著,她哭了,可是卻沒有讓眼淚大把大把的流出來。

  林父打開了夏蘭房間的燈,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邊,“沒有人啊,你是不是看錯了?”是的,當林父探頭去看的時候,窗外一個人也沒有。

  “她穿什麼衣服?”林母對夏蘭的話比較敏感,這是夏蘭第一次聽到她主動說話,而且在說話的時候,林母臉上還顯現出很驚慌的表情。

  “一件,花衣服。”夏蘭在林羽的懷里之后情緒穩定了很多了,她不再發抖了。

  一個穿著花衣服的女人,披著頭發。林母的表情瞞不過任何人,她是在思考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也是這個時候,夏蘭才又一次的感覺到林母是一個人,一個真真正正的活人。

  為什麼每次都是遇到了恐慌事情時候林母才會給人她是一個活人的感覺呢?夏蘭在林羽的懷里,不僅思考著那個花衣服的女人,還思考著林母的表情。

  林父和林母各自下樓去睡覺去了,林羽認為是夏蘭神經太緊張了,工作時的疲勞還沒緩解過來,所以才會出現幻覺的。林羽找出了在醫院里給夏蘭拿的葯,這些葯是專門給舒緩神經用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疲勞。

  那個晚上,林羽一直陪著夏蘭睡著,直到快天亮了,他才回自己的房間去。有林羽的陪伴,這個晚上對夏蘭來說,又是一個能夠安穩的晚上。只要在林羽的懷里睡著,她就不會有任何的噩夢和害怕。

  “小蘭,下去吃早餐了。”夏蘭在夢幻中隱隱聽到林羽在呼喚著她,她很想睜開眼睛和林羽來一個熱吻,可是她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她還在想著,難道這是做夢?不過林羽的聲音一直都沒有停下來,而且越來越接近了。她不是在做夢,她終於使勁睜開了眼睛,這一天還是如同昨日一般陰沉無光,外頭靜悄悄的,似乎這個老宅完全和外界隔絕了一樣。

  “林羽,你起來那麼早。”在平常,他們兩只要休息,都會賴在床上一整天的,他們喜歡享受床的歡悅。

  林羽家的要求很是奇怪,每天都固定時間吃早中晚三餐,誰也不能夠拖延,這樣的規矩就連林羽也不清楚究竟是他父親定的還是他母親定的,只是每天一到了吃飯的時間,就必須到位,除非有什麼事情而已。

  “我剛才看過台燈了,是燈泡用久了燒了,只是巧合,小蘭你不要太害怕了。”

  林羽的這些話並沒有給夏蘭帶來很舒緩的感覺,她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那麼巧的事情。那台燈什麼時候不燒就在她想看那花衣服女人的時候就燒坏了,這並不是湊巧,夏蘭認為,這些在冥冥之中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的。她知道林羽是一個純粹的唯物論者,所以她沒有和林羽多說什麼,只要是說了,林羽總是會認為她精神太過於疲勞了。之前夏蘭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經曆過了幾次這樣的奇怪事情之后,她知道這些不可能是她的幻覺,她是寧可相信有不科學的東西存在,也不會相信自己會產生幻覺的。

  花衣服女人一直在她的腦海里徘徊著,她走進衛生間對著那鏡子梳頭的時候,在鏡子中忽然出現了那個披頭散發的花衣服女人,只是一個瞬間,不過這一個瞬間夏蘭知道,只是她的幻覺。

  林家的早餐很豐盛,或許是為了迎接夏蘭的到來而特別一點吧。可是盡管早餐再怎樣豐盛,也是彌補不了餐桌上冷清的局面的。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夏蘭剛坐下沒多久,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方護士打來的電話。平常里,方護士是她的好朋友,可以說是密友。

  “什麼?”夏蘭聽了方護士的電話,感覺眼前一陣昏厥,如果她不是扶著門邊肯定就會倒下去了。

  在電話里,方護士告訴了她一個很讓她震驚的消息,這個消息如果是在平常,或許她只是會覺得不可思議,可是,現在的情況,她聽了那個消息卻是覺得能有多恐怖就是多恐怖。她越來越相信,冥冥之中的一切可怕的事情,都在圍繞著她轉。而令她覺得可怕的就是,這一切事情她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連她害怕什麼都不知道,這才是最讓她感到不安和恐懼的。


正文 第七章 離奇死亡

  就在林羽和夏蘭剛到老家的那個晚上,他們的急救科的梁護士還依然在上著晚班。

  這個夜晚在急救科一共有六個人值班,其中有兩位是醫生。梁護士是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老護士了,她雖然不是護士長,可是那幫剛進來醫院沒多長時間的護士們都願意跟著她,跟著她能學到很多東西。

  就在那個干屍一般的老人來急救的那個晚上,林羽最后告訴了梁護士那個老人的體溫似乎有什麼不對勁時,梁護士也沒多大注意,可是就在第二天晚上,她依然來值班的時候,她想起來了林羽和她說過的事情。在醫學上,梁護士一向很嚴謹,不容得出一點錯誤。那個老人對她來說,也是一個迷。梁護士嘴上不說,可是她比林羽或者其他的醫生和護士好奇心都重,也正因為這樣她才在醫護工作中有著很豐富的臨床經驗。

  第二天值班的晚上,也就是林羽和夏蘭即將回老家的那個晚上,她和方護士依然都需要來值班,她們是羡慕林羽和夏蘭這對醫侶,在工作中能受到同事們的喜愛,還能受到領導的關心,還例外的給了他們倆一天休息,這在她工作了那麼多年以來,還是很少見的。

  那個晚上急救室也是很冷清,一個病人也沒有。當時閑著沒事,梁護士突然想起了一些什麼事情,她一個人朝著停屍房走了去,她的步伐很快,就象是要飛起來一樣,可是,卻很輕。走幾步她還不時的回頭看看背后有沒有人,梁護士並不是一個喜歡做偷雞摸狗事的人,只是,她這一路走著,總是感覺到在她的身后有一個人,跟著她。

  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她同樣是一個唯物論者,跟著她的她覺得肯定是一個人。只是,每次回頭,身后除了暗淡的燈光,什麼也沒有。

  梁護士不敢怠慢,她的步伐更加快了,她的目的地是停屍房。

  停屍房門前亮著一盞很微弱的白燈,這個燈在微微閃爍著,就象是一個個躺進去停屍房里的屍體們還在呼喚,呼喚著停屍房門外的花花世界。

  停屍房的看門人是一位老大叔,這位大叔看上去很忠厚老實,他給梁護士打開了停屍房的門,在停屍房里邊,躺著一具具已經僵硬了的屍體,而里邊的溫度很低,是冷氣的冰涼還是陰氣的過重?就算是醫務人員,第一次走進這個地方的時候也會對這樣的問題進行一番討論的。

  梁護士是一個人走進停屍房的,擺放在床架上的,是一些剛拖進來不久的屍體。而有的則是被放在了似棺材一般的冰柜之中。那些冰柜是抽屜式的,一個個抽屜里頭都裝放著一具具不知道已經死了多久的人,不,是屍體。他們只是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個地方,等待著活人的到來,只是,他們不能離開那個房里,他們習慣了那樣的溫度。而對於在數年前發生在醫院里的一個變態醫生來說,眼前的這些屍體,就象是被存放在冰柜里的冷鮮肉,味道比不上剛宰的,可是卻完全不失去那股淡淡的肉腥味道。

  梁護士經常走進這間停屍房里,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起來發生在多年前的那件醫學案件。她是一個大膽的女人,可是只要想起了一個醫生在停屍房里掏著冰柜里的屍體的內臟的時候,她就不自覺的全身內外都涼了一遍,這種涼,就象是陰氣從各個毛細血管里侵入一般,不管是內臟還是外皮膚,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溫度。

  她仔細的尋找著,她來停屍房是要尋找那一個全身干枯得只剩下一具骨架子的老人。她能很快就找到那具屍體,因為他是剛剛搬進來不久的,還新鮮著。

  老人只是一副骨架子而已,在眾多蓋著白布的屍體中,很容易就能找到了。梁護士慢慢的翻開了那塊掩蓋著背后的未知恐怖的白布,那個老人的樣貌依然,完全凹陷進去的嘴唇和眼睛被這陰寒的氣息穿暢過之后,老人的頭就象是三個洞一般,而那瘦小的頭顱,則顯得更加的干枯,盡管這里是陰濕的。

  梁護士帶上了橡膠手套仔細翻看著老人的屍體,老人的手很僵硬,摸上去,和摸一根骨頭完全沒有任何的區別。很快,梁護士不知道翻看到了些什麼東西,她的眼睛頓時睜得好大,相信在她口罩背后的那張嘴,也一定張得好大。

  她在盯著老人的手,然后摘掉了口罩在老人的屍體上聞著什麼東西,這個時候的梁護士,就象是幾年前那個嗜人肉的變態醫生一樣,只要盯著一具死屍,就會高興上半天,然后拿著手術刀在屍體上面划上幾條刀口,用帶著橡膠手套的左右往里掏著內臟,然后放到完全赤裸的右手上,欣喜的享受著那嫩嫩的凍肉帶給触覺上的樂趣。

  可是,梁護士沒有拿任何手術刀,她只是察看了一會那條骨頭模樣的手臂后,又用那塊白布給老人蓋上了。

  梁護士走出了停屍房,外邊的氣溫和停屍房里的氣溫相差很大,梁護士一出來就感覺到很不舒服,可是,她卻有著一種莫名的感覺,她喜歡停屍房里邊的溫度。

  那個晚上她去了停屍房,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只是靜靜的走去,又帶著淡淡的腐肉味道靜靜的離開。這次回去急救科里,她不再感覺到了身后有跟著她的腳步聲,整個醫院的通道里,只有她那微弱的布鞋發出的急促的“扑扑”的聲音。

  次日晚,梁護士還是在上晚班,她又很奇怪的去了一次停屍房,這一次去,她帶上了一把手術刀。

  梁護士還是一個人在那暗淡的燈光通道里走著,她邁出的每一步都會發出兩個輕微腳步的聲音,可是,每次回頭看的時候,后面卻只剩下空氣。難道,難道有一個人,或者並不是人的東西,一直貼在她的身后?

  梁護士不是想象力豐富的夏蘭,可是這個時候,她也會想到這些。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要去做一件事情,她要去停屍房 ,她需要用手術刀在那位老人的皮膚上划開一道口子。

  停屍房里的大叔認為梁護士愛上了這間停屍房了,確實,曾今就有過很多醫務人員愛上醫院的停屍房。在停屍房里能夠得到在人類世界里得到不了的寧靜安詳,而且里頭有著各樣不同的玩伴。

  梁護士再一次掀開了鋪在老人身上的白布,那具令人作嘔的容貌又浮現在了梁護士的眼前,這一次,她沒有帶口罩,她看著這具只剩骨頭的屍體很興奮,在她的嘴上掠過了一抹一閃而過的笑容。

  手術刀尖壓在了老人的皮膚上,她慢慢的划動著刀,老人的皮膚很硬,只是再硬也無法避開那鋒利的刀尖。一點點的一點點的,老人的手臂上,胸口被分別取下了一塊肉,她把那兩塊肉收藏的很好,臉上也浮現出了很異樣的笑容,這個笑容,就象是突然得到寶貝一樣,或者,更加興奮。

  最后,她帶著那兩塊屍肉走出了停屍房。她臉上的表情依然如工作時候一樣嚴謹。

  停屍房看門的大叔覺得她很是奇怪,為何兩個晚上都會跑來停屍房,而且都是空空的來空空的去。這也讓他想起了多年前那個以吃屍肉為趣的醫生。

  這次回去的路上,梁護士的腳步不匆忙了,反而顯得有些緩慢,她在仔細的聽著周圍的動靜,可是,除了她的腳步和呼吸所發出來的聲音,周圍一片死寂。

  那個晚上夏蘭正在林羽老家那個宅子里睡著覺,那個時候,也差不多是夏蘭夢到了梁護士的時候。

  梁護士那個晚上顯得特別神祕,平常在工作上她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對工作也是非常的負責,可是,那晚的她,就象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她沒有主動問工作的事情,一個人從停屍房里回來就鉆進了休息室里,那個時候休息室里是沒有人的。可是周圍的護士醫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舉動,就在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方護士要到休息室里休息,可是,開門的時候,方護士她被里邊的情景給嚇呆了,那個場景,相信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

  方護士她大聲的叫了出來,她的這個叫聲,打破了整個醫院的死寂,原來死一般的沉靜,一下都被打破得煙消雲散了。當時那些醫生和護士紛紛趕到了休息室,可是,他們看到梁護士的第一眼,都驚呆了。

  梁護士的臉上和白色的護士服上,全部都是被染紅了,而染紅她的,是從她鼻子里流淌出來的血液。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看著門口處,而手腳都已經僵直了,她是有冤怨嗎?所有的人都在呆想著,這個時候,不管是那一個醫生還是護士,他們都忘了他們的本職,對於眼前的這具屍體,他們感到的只有是恐懼。因為,梁護士正死死的睜大著眼睛,看著他們,而在眼睛里,都要冒出來了很多的血絲。不知道誰當時說了一句,這休息室里以后要充滿大怨氣了,這個時候,人們意識的都退了一步,誰也沒想到,平常和他們如此友好的一個護士,會突然死在他們面前,而且死狀,就象是一個怨婦一般。




2008-6-2 05: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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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老宅

  林羽正走出去看夏蘭,結果卻發現了她要癱跌在地上了,那個時候,夏蘭和方護士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小蘭,怎麼了?”林羽很緊張夏蘭,這些天以來,她身體已經疲勞到了極點了。

  “梁護士死了。”夏蘭眼睛里一點光芒也沒有,她冷冷的和林羽說道。

  梁護士死了?這個死訊對林羽來說也是很突然的。雖然他也是一名醫生,工作中每天都能遇到很多死亡的例子,可是,對於常在身邊一起工作的人,突然間的死亡,還是讓他感到非常意外的。

  林羽把夏蘭扶進了飯廳里,他們繼續吃著飯,林羽沒有問夏蘭梁護士是怎麼突然死的,身邊的同事逝世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可是,他能夠從夏蘭的臉上看出這件事情是有些蹊蹺的,在夏蘭的臉上,布滿了恐懼的表情。

  “小夏,昨晚你看到的那個女人是怎麼樣的?”

  林母的突然開口打破了這個冷清的氣氛,可是卻也再一次讓夏蘭從還未消去的恐懼中又進入了另一種恐懼。那個穿花衣服的女人,夏蘭只要聽到那個“女人”,心里就不會禁想起在榕樹旁,一個披散著頭發,沒有臉部,穿著花紅衣服的女人。

  夏蘭把昨晚的事情又重復了一遍,她不願意再次提起那件事情,不,是不願意想起,可是,她希望有人能理解她,能理解她並不是因為疲勞而產生的幻覺。而此時,林母突然的一個問起,給了夏蘭又一個驚恐的回憶,可是,她卻很感激林母,因為她認為林母相信她所見到的一切。

  “你沒有在我們的老宅里發現有什麼不尋常的聲音嗎?”林母語氣很冷的問道。

  不尋常的聲音?夏蘭仔細回憶著,是的,她聽到過在二樓有過奇怪的腳步聲,而且,而且最令她生疑的就是她房間的那個窗戶,她明明關了卻會在睡覺的時候發現是開的。如果是林羽給她開的,林羽一定會和她說的,林羽一向都是倡導她讓房間里的空氣流通,如果發現她關窗,一定會教導她一番的。可是,這些事情夏蘭不敢說出來,她害怕林羽的家里人誤會她的意思,到了別人家還說別人家有不干凈的東西,會遭人厭的。

  夏蘭她想點頭,可是,她不知道該不該點頭,所以,她只是盯著林母看著。

  這一天的林母就象是換了一個人,她也看了一眼夏蘭,嘴上微微仰起了一絲笑容,那個笑容,就象是一個很邪惡的女人在滿足了自己的願望之后露出的笑容。“我知道你發覺了什麼,你不敢說對吧?我來告訴你。”

  “吃飯吧,別說那些話了。”林父突然阻止林母道。

  這所老宅子真的有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夏蘭這個時候更加害怕了。她和林羽不一樣,她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很多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比如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沒有所謂的靈魂之類的。而她當初會去學醫,也是完全由她姑媽決定的。她從來都不覺得一個醫務人員就該完全信任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她寧可是多相信自己。

  林父阻止了林母的話,夏蘭心底是很想知道這所老宅子里究竟有些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只是,她卻不能問。

  “林羽,等會吃完早飯你帶小夏到村里四處走走,散散心。”林父他最后還是看了一眼林母才對林羽說話,而那個時候林母似乎就要說話了。這很難得的,林母會主動說話,而越是這樣子,越能勾起夏蘭對這所老宅子的好奇心。她為人膽小,可是好奇心卻很強,人都是這樣,越不知道的越希望去了解。好象了解了就不會害怕了一樣。

  吃過飯后,林羽並沒有馬上帶夏蘭出去,而是和她回到了房間里。

  “小蘭,梁護士的死是什麼原因?”林羽對梁護士的死一直都擔憂著。

  “聽方怡說可能是自殺。不過現在還沒驗出來是什麼中毒呢,而且原因也都沒有查清楚。”夏蘭對於梁護士的死也是很悲傷,曾今在工作的時候,梁護士對於夏蘭的幫助是很多的。只是,這個時候,有另一件事讓夏蘭更加擔憂的,那就是這所老宅子里究竟有什麼祕密。

  林羽的臉色很難看,平時梁護士對他和夏蘭都有過很多幫助,而且梁護士對工作是一個嚴謹盡責的人,在生活上也算是一個樂觀的人,林羽完全不能想象出來梁護士是基於什麼原因而自殺,而且自殺的地方居然是她工作的地方,這一點讓他更不能理解。

  他可以清楚的記得,在他和夏蘭剛來市醫院工作時就認識了梁護士,當時他們倆都是實習醫生,梁護士就和他們倆說過,醫院是聖潔的地方,雖然死亡和誕生每天都會在醫院里上演,可是,卻不能有任何事情任何東西能夠玷汙到醫院的聖潔和高尚的。

  梁護士能夠說出來這樣的話,林羽是始終不相信,她就算是自殺也不可能在醫院自殺的,因為她的自殺,急救科多少都為她蒙上了羞恥,就是被她的死所玷汙了。

  “林羽,別想那麼多了,等有了結果,方怡會打電話給我們的。”夏蘭很了解林羽,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她希望林羽不會為了梁護士的死而擔心。

  “沒事,你不用擔心了。”林羽緊緊握著夏蘭的手,他也不希望夏蘭為他擔心。“走吧,我帶你到我們村子里四處逛逛。”

  “林羽。”夏蘭拉住了林羽的手,“你能告訴我你們家這個宅子的事情嗎?”夏蘭知道,只有問林羽,她才有可能知道這所老宅子里的事情。而她也相信林羽知道的都會告訴她的,他們倆個人之間,是沒有祕密的。

  林羽聽了夏蘭的話,開始是有些驚訝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又笑著撫摸著夏蘭的頭,“傻瓜,我媽那是嚇你的。”

  “究竟是什麼?”夏蘭撒著嬌,她一定要知道這所老宅子的祕密。

  林羽尋思了一會,“其實這棟老宅子最開始是我舅舅的,那個時候我爸媽還有我舅舅都一起住在這所宅子里,可是在一次重陽節,我舅舅和我爸爸一起上山去祭祖,可是就在那天,我舅舅到了墳前就開始發瘋,后來就一頭撞死在石碑上了。我爸當時反應不過來,也沒能阻止到。”

  “哦,不過你舅舅是死在墳山那邊的,和這房子有什麼關系?而且你媽媽說話怎麼顯得很神祕的樣子。”夏蘭更是不解了,她是想到林羽他舅舅靈魂在這宅子之類的事情,可是她卻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鬧鬼法。

  林羽笑了一聲,“嗨,你別聽我媽嘮叨,她最近可能是心情不好才神神道道的。”他停了停,“其實,我媽想說的是我舅媽的事情。”

  “你舅媽?”夏蘭帶著疑問的表情可愛極了,令林羽不自覺就把她抱在了懷里,“我舅媽那時候聽說我舅舅死了,不知道怎麼得,她可能是太愛我舅舅了吧,就在這所房子里上吊了。”

  “好凄美的愛情故事,如果我死了,你會和你舅媽一樣永遠跟我在一起嗎?”夏蘭掙開了他的懷抱,對著林羽很正經的問著他。

  林羽突然捏了捏她的鼻子,“傻瓜,怎麼說這樣的話。”

  “我是說認真的。”夏蘭顯得更加認真對林羽說道,但是剛說完,夏蘭又突然說了:“我不要你死,愛一個人就該為那個人好好活著。”

  林羽把她又抱了過來,抱得更緊了,“傻瓜,別說這些話。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是不是你舅媽在這里上吊了就鬧鬼了?”夏蘭還不依不饒的問著。

  “沒那回事,我住了那麼多年在這里都沒發現過什麼,這個你也信?醫院每天死那麼多人,要鬧鬼我們在醫院不常看到了嗎?”林羽對夏蘭永遠不會擺出嚴肅的樣子來的,他笑著說著還拉起了夏蘭,“走吧。”

  夏蘭是跟著林羽出去了,可是在走出房間門的時候,她還是左右盼了一下,就在她房間右邊的樓道盡頭房頂處,那里掛了一條繩子,繩子不算很粗,只是給人很古老的感覺,是一條麻繩,它穿過房頂的一個鉤子,靜靜的垂吊在那里。看著那條繩子,夏蘭感覺到在繩子下端,吊著一個人,一個女人,她披頭散發,身上穿著花紅的衣服。


正文 第九章 停屍房的祕密

  門外的天色依然是暗淡無光,細細感覺還會有一少許毛毛雨隨風飄散著。老宅門口的大榕樹沉淀在雨露的滋潤之中,雖然已是秋天,可是它身上的綠裝卻是一點也沒有改變。這就是南方的天氣,就算是到了秋冬季節也不可能有太大的變化。

  從榕樹前的巷子走出去,巷口的左右都是房子,林羽依然在拉著夏蘭的手,往他們來時的逆方向走著。前面路是泥路,因為天氣的原因地上還是黏黏的,幸虧他們倆有經驗了,穿的是拖鞋出去,盡管更加難走路一點,可是卻不會讓自己的鞋子完全臟完。

  在市醫院里,梁護士突然在醫院的暴斃,引起了醫院領導的極度重視,當天一早領導得到了這個通知就立即趕到了醫院,組織了各個部門的主任醫師討論過后,派出了專門的調查小組對梁護士的死因進行全面調查整理。專家小組里的人員,都是市醫院里的頂尖醫師,還兼配有市公安局派過來的法醫人員一起,會議剛開完就立即行動了起來。依照醫院領導的命令,要求醫院所派出的專家小組在一天內就必須查找出死因,如果能夠派除是他殺的話,那麼專家小組還要繼續工作;如果是他殺的話,市公安局直接介入。

  專家小組的行動很是迅速,在等到了命令之后一刻也不敢耽誤,理解對梁護士的屍體進行了解剖,雖然梁護士的死狀很是難看,不過這對於頂尖的專家小組來說,卻還是小兒科的。經過了兩個小時的屍檢之后,初步判定梁護士身上是中了一種氫氰化物的化學葯品,這種葯品不是一種單一的葯品,它還配備了其它的一些化學葯品成分,所以才會出現死前出血現象。

  氫氰化物,是一種劇毒化學葯品,呈白色固體狀,有稍許杏仁味道。專家小組的心理醫生和幾名法醫預計誤服的可能性極小,因為那杏仁的味道很特別,就算很多不是從事醫務事業的人也都懂得這個葯品,不可能那麼簡單的誤服。而剩下的可能性就是自殺行為,但如果梁護士要自殺的話,為什麼要用幾種葯品合成的毒葯呢?如果單獨服用氫氰化物是同樣能達到自殺的效果的。但是檢驗結果表明梁護士所服用的葯品服用后十分鐘就會斃命,可是在梁護士所暴斃的前一小時里,她都是獨自一個人行動,沒有任何人接近過她,而且她在這之前也未進食到任何的食物。種種現象都表明,梁護士的自殺可能性是最大的,只是永遠讓人想不明白為什麼梁護士會選擇這樣的自殺方式。

  但是,在公安局的調查中,卻有了對梁護士自殺說法的很有力證據。

  當天和梁護士一起值班的人員,每一個都不能回去休息,要等公安局的給他們錄完口供才能走。這其中,每個人的口供基本上都沒有什麼疑點,所有和梁護士一起值班的人都同時有著不在場的證據,而這個證據卻是他們那群人相互做的證。

  就在公安局的人還在覺得事情蹊蹺的時候,一個突然的信息打破了僵局,讓他們的調查又能夠進一步展開了。

  梁護士在急救科的休息室里自殺的消息,在當晚沒天亮之前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醫院。只要是醫院里的醫務人員和一些普通工作者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自然,看守停屍房的那位大叔,也從醫院的護工嘴里得到了這個消息。當他聽到梁護士自殺的消息的時候,他是驚呆了,他的嘴一下都沒有合攏過來,他這個時候才發覺到事情已經鬧大了。

  在一定程度上,停屍房的看門大叔覺得自己對梁護士的死是有責任的,他是有些內疚。起初在聽到公安局的人來調查梁護士的死因的時候,他滿臉都緊繃著,讓人感覺他就是犯人一樣。

  在醫院里和他聊得挺來的一個護工發現了他這個表情,后來詢問下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是在那位護工的勸導下,看門大叔才去向警察們提供了一個很有價值的信息。

  在梁護士死前曾獨自去過停屍房,而且進去待了沒一會就神祕的出來了。在之前的一個晚上梁護士還獨自一人去了一次,這是很重要的信息。在醫院的規定來看,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沒有事情的情況下不能擅自一個人往返於停屍房的,特別是在多年前那次嗜屍醫生的事件之后,醫院對這方面的規定是更加的嚴格了。而看門大叔不願意去報告這個信息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畢竟他已經違反了醫院規定了,私自放梁護士進去停屍房里。

  公安在得到這個消息后就立即帶領專家小組趕往停屍房,去調查其中的原因。

  在停屍房眾多屍體中,專家小組們注意到了那具很瘦小,只剩下骨頭的老人屍體。在老人屍體的胸口、手臂上都被划去了一些表皮,很細小的一點,但是可以看得出來是鋒利的手術刀所致。看著這個,在場的人都想起來了在案發現場有著兩小塊小皮膚,那兩小塊皮膚就是這具老人的屍體上削下來的。可是,梁護士為什麼要削這具屍體的皮膚呢?整個停屍房,也只有這具屍體被削過表皮,這又是為什麼呢?公安干警和專家們都對這些事情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梁護士是和當年那個嗜屍醫生一樣的話,為什麼她只是拿一點皮膚而已呢?對於這個想法,干警和醫生們都立即推翻掉了,梁護士不可能是嗜屍,而最大的可能就在這具屍體上。

  專家們把心思放在了這具屍體上面,他們想如果揭開了這具屍體的謎底,那麼梁護士的死之謎也會迎刃而解的。

  經過當場的投票表決,專家們都同意了對那具老人屍體進行解剖檢驗,他們認定,這具屍體一定是有著什麼特別之處,不然梁護士不會違反醫院規定獨自來偷偷研究的。

  對於專家來說,一個上午時間足夠仔細對這屍體進行徹底檢查了。因為死者在進入停屍房前都已經受過檢查,所以再次對屍體進行屍檢很簡單。

  屍檢報告一出來,令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屍體居然是正常的死亡,沒有一點異常現象。

  突然的一個恐怖籠罩了整個市中心醫院,一個老資格的護士在急救科的休息室里無故死亡;發現死者在生前曾兩度進入停屍房;停屍房里有具屍體曾今被死者動過,可是那具屍體卻是正常的屍體。這些事情,究竟有些什麼樣的聯系,它們之間,究竟能夠說明些什麼?

  這些問題,就象一團朦朧的霧籠罩在整個醫院之中,醫院里的所有人很自然的對急救科的休息室敬而遠之,就連一向都尊恙唯物論的人,也不由的產生了一絲動搖。

  一切原因都存在於停屍房之中,這是公安干警們做的一個大膽的假設,他們對著看門大叔又進行了一次口供記錄,發現兩次記錄都差不多,沒有大的出入。這次他們更加對停屍房產生了興趣,而梁護士自殺的可能,卻仍然是最大的。

  這一天的天很陰沉,天還沒亮的時候專家小組就開始了對梁護士的屍體的檢查,一直到上午十點多鐘,也同時結束了對停屍房屍體的檢查,這個速度對於專家小組來說,已經是極限了,也是一個大突破了。當天市長上班得知這個消息后,為了不讓事情鬧大,嚴令市公安局和醫院要在三天內破案,並且要阻止一切謠言散發。

  可是,謠言就象洪水一般,如果去硬堵的話,只會越堵越猛,最后完全無法收拾。

  醫院的這次事件被人傳為停屍房事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停屍房里存在著最大的祕密。這個是公安干警的判斷,也是平常人之間的判斷。

  醫院領導對這個事件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進行封鎖了,可是人們在正面不說,背后卻是議論得沸騰。當天午間,就有很多敏感的新聞記者去到醫院挖掘醫院里的八卦新聞了。

  林羽和夏蘭都還在遙遠的山村里過著似度假般的生活,或許夏蘭想與世隔絕,不會再有任何的恐懼,可是,方怡的電話還是打來了。

  方怡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她對於所謂的八卦也同樣感興趣,只不過,這次發生的恐怖八卦新聞發生在了自己身邊,而且連任何一個看著事情發生的人都沒有察覺到究竟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所以恐怖顯得更加神祕。

  方怡把醫院的事情都告訴了夏蘭和林羽,就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后,林羽和夏蘭都不自覺的呼出了一口氣,他們都同時在想到一樣東西,就是那具剛丟了靈魂就完全冰冷的屍體。




正文 第十章 駝背

  天氣似乎總是和心情相符合,當心情被迷霧所籠罩的時候,天氣也是灰蒙蒙的,當人踏進去了那迷霧之中,就會迷失,就會因為自身的不知所措而恐慌。

  每個人之所以都會恐慌,都會對一些事情產生害怕心理,是因為根本不知道在面前的是什麼,或者說究竟存不存在。

  在林羽老家的那個小山村里,林羽攜著夏蘭走在充滿泥香味的土路上。周邊的樹叢滴落著還未干的雨露,一滴一滴,很緩慢,就象是一個把刀子從靜脈上深深划過的手,它在滴答滴答的掉落著稠紅色的液體;就象是梁護士在生死掙扎的那一刻,鼻腔里所滲出來的生命之液。

  這座就似與世隔絕的小山村里,釋放著讓林羽全身都能夠輕松的氣息,盡管梁護士的死還在盤繞著他們,可是,對於林羽來說,他比夏蘭更加懂得享受此刻的清閑。

  林羽仔細介紹著他們這條村子的房子格局,雖說有很多泥磚房子,可是那些基本都是過去蓋的了,很少有人住了,或許就是那一次村口那房子壓死老人之后吧。

  村子的房子雖然都是錯落而建,可是在它們其中卻有著很自然的和諧,這個和諧就是在錯落的房子之間形成了一道道小徑,說是小徑,因為它們的確是太小了,每一條都是基本只能容下一個人進出。連巷子,也稱不上。

  夏蘭仔細顧著周圍的環境,她出生於城市,生活於城市,對於這鄉野風情,卻有著一種特別的欣賞。如果這一次她沒有經曆過那幾件讓她疑惑的事情的話,相信這一次的度假會讓她倍感滿意的。

  一道小徑之中,它長而幽深,在這樣的天氣里,一眼望過去,卻是望不到頭。是小徑太深了?是小徑太窄了?是小徑中的霧氣太重了。

  在小徑的路上長滿了雜草,雜草已經都長到了成年人的膝蓋,它們雜亂無章,可是生命力卻異常的強大,它們不對任何自然或非自然的事物所屈服,不管是黑夜還是白天,它們依然都好好的矗立在那里,不會恐懼,不會驚慌。

  夏蘭在享受著這些天來最輕松的時刻,挽著愛人的手,倆個人緩慢的邁動著沉重的腳步,可是,這一切,卻是那麼的浪漫。如果能夠這樣一輩子,夏蘭她一定會很樂意的。她忘情的在林羽身上撒著嬌,倆人也很無忌憚的對彼此說著情話。

  在小徑之中,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站在那,她的頭發很長,還很豐厚,往前蓋過的頭發都遮擋住了整張臉。她的身上穿著一件花紅的布衣,呆呆的站在小徑之中,因為看不到她的臉,不知道她是在發呆,還是在透過這個小徑口在偷望著誰。

  她就是站在榕樹下的那個女人,那個讓夏蘭看了能夠渾身都顫抖的女人。

  夏蘭還在和林羽打著哈哈,她時不時的把頭左右擺動著,是的,每次和林羽單獨在一起,都能讓她感覺到世界上她是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就在擺頭的瞬間,她卻回不過頭去了,她的目光定在了一個地方,就是那個小徑里。

  她看到了,看到了在那個小徑中的那個花衣服的女人。女人一動不動的在小徑之中站著,隔著朦朦的霧氣,她就象是從陰間走來的一個靈魂,她在霧中讓人琢磨不透,更大的是她讓人看著很迷蒙、神祕。

  她在看著我嗎?她為什麼要纏著我?夏蘭事后才能回想起這樣的問題來。可是,就在她看著她的時候,夏蘭身體的溫度迅速下降了好多,她害怕,更加驚恐,她沒想到在白天,她也能看到她。

  這一次,夏蘭沒有任何大的反應,她只是呆著不動了,緊盯著那小徑里,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麼了,她很害怕,可是卻叫不出來。

  “小蘭,怎麼了?”林羽發現夏蘭沒有了笑聲,沒有了動作,而握著的手卻突然變得冰冷了,他微微的拉了一下夏蘭。

  夏蘭就象是在做夢突然被人叫醒了一般,全身抖了一抖,轉過頭對林羽大聲叫著:“林羽,她……她……”

  林羽不清楚夏蘭怎麼了,他順著夏蘭的一只手指向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條小徑,可是,小徑里頭除了野草,什麼也沒有。

  “小蘭,你說誰?”林羽微微摟住了夏蘭,他顯得很緊張,只要是夏蘭的不尋常舉動,他都害怕,他不希望夏蘭會出現什麼事情,他只希望夏蘭一輩子都好好的。

  “她,她,那個女人。”夏蘭的頭埋在了林羽的胸懷里,她哭了出來。平常她不喜歡哭,可是,現在她哭,卻是沒有原因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哭。而最糟糕的是,林羽總是看不到她所看到的那個女人。

  “別怕,我在呢。”林羽把夏蘭抱得更緊了,他安慰著夏蘭。

  天還是那個天,霧仍然沒有一丁點消散,還是如輕紗一般籠罩著這個小山村,讓神祕變得更加神祕。

  “孽障,孽障啊!”

  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個老樣嘶啞得就象假聲的男人聲音,倆人也都很自然的各自身體抖動了一下。

  林羽回頭看著那個正向著他們走來的男人,他慢慢脫穎顯現在眼前,隨著他的出現,周圍也飄蕩出令人作嘔的餿味。那個男人是一個駝背,他身體很瘦小。

  “哦,原來是駝背叔啊。”林羽認出了他來,林羽從小就認識這個男人,可是他卻從小到大都不知道他的姓名,只是都叫著他駝背叔。林羽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了,如果不是他那個鮮明的特征,一時半會還認不出他來呢。夏蘭不喜歡那種味道,那種味道就象是腐爛的肉味一般,可是林羽卻偷偷碰了一下她,讓她不要捂著鼻子。自林羽叫他駝背叔以來,在林羽的映像中,那股味道就沒離開過他。

  小時候林羽曾今問過他的父親,為什麼駝背叔總是有那個味道。他的父親笑著回答他說是因為駝背叔一生只洗三次澡,所以身材才會有那股味道。可是在他小的時候,駝背叔卻告訴過他,這股味道是給驅邪用的,因為他們這座山村里有著很深的陰氣,而據說陰氣是害怕餿味的。

  鄉下的規矩很傳統也很嚴厲,不管是怎麼樣的長輩,只要是長輩,做小輩的都要對他尊敬。所以就算駝背叔的身上再怎麼難聞,林羽從小到大都對他很是尊敬,因為他覺得他很神祕。

  “小羽,這是你對象?”駝背叔上下打量著夏蘭,這使得夏蘭感覺到渾身都很不舒服。自然,林羽也很是反感他這樣打量自己的愛人,如果是不認識的人,林羽肯定會送上一拳給對方做禮物的。

  “是啊,小蘭,他是駝背叔。”林羽應和著,還讓夏蘭也跟著他叫喚起駝背叔的稱呼來。

  “女娃啊,這個村子陰氣太重,你要注意啊。”駝背叔看著夏蘭說話的眼神很詭異,而他的語氣,更是詭異。

  “瞧你,駝背叔,我們都好幾年沒見了,怎麼一見面又搬出小時候那套來了。”

  在林羽小時候,駝背叔見著他總是很喜歡和他講些鬼故事,也是因為這樣,從小林羽的膽子就很大。

  “哈哈哈哈,”駝背叔仰著頭長笑著,這個時候看他的臉特別的丑,那個姿態,是更加的丑陋。可是,就在他笑完之后,卻顯得很正經的悄聲對著他們倆說了一句“這一次是真的啦。”

  難道他知道我看到的那個女人?夏蘭心里盤算著,她知道林羽是不相信什麼陰氣的那一套的,但是,她相信,因為她就親眼見過這些無法解釋的東西。這個駝背或許知道些什麼事情,如果總是不清楚自己害怕的是什麼,那麼恐懼永遠不會消除。夏蘭打定了注意,她要向這個駝背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駝背叔,你說的陰氣是怎麼一回事?”夏蘭已經壓平了剛才的恐懼,她盡量讓自己的心理平衡下來,因為她從駝背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就象是在這樣的陰雨天看到了東方初昇的太陽一般。

  “哈哈哈哈,家墳有變,形象顯凶啊。”駝背叔用著林羽和夏蘭都聽不懂的詞眼說著,而他的笑聲,是更加的凄厲了,他那不是在笑,而是在悲傷或者是蘊含著更加神祕或測的陰謀。

  林羽不喜歡駝背叔這樣的人,自打他接受了唯物論之后,他就不喜歡駝背叔神神道道的樣子,可是,他是長輩,就算再不喜歡還是要尊敬他。

  “瘋駝子,你別在這嚇唬我侄子!”

  不經意間,從一條小徑里走出了一個人,他大聲罵著駝背,他是一個身材高大粗曠的男人,他的話一出來,駝背就退讓了好幾步,而且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對他的一種恐懼。




2008-6-2 05: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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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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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酒鬼父女

  男人大步的從霧氣中走出來,他比林羽還要高大一些,看上去也是五十來歲的人了,濃眉大耳,一看就象是粗放型的爽氣人。

  林羽和他有著很親的關系,雖然在血緣上是一點關系也沒有的,可是,在這個山村里,眼前這個男人卻是對他們說話最有用的人。他叫王勝,從小林羽就得叫王勝做伯父。王勝當年是和林羽的父親林海通一起從一個城市里下到這座小山村里當知青的,因為王勝平時很照顧林海通,而且又都是一個地方的人,久而久之就感情非常好了。當時的林海通也好喝上幾口,酒逢知己千杯少,也就這樣,林海通就尊稱比他大一年的王勝做大哥了。他們都在這座小山村里安家之后,林羽出生了,自然就叫他為伯父。在平常,這位伯父對林羽是很寵愛的,對林羽就象是對自己親兒子一般。

  “伯父。”林羽看著他這位久違的伯父臉上涌起了喜悅的表情,這個時候,夏蘭也對之前的那個女人的恐懼減弱了好多,或許是人多了,人氣旺了。

  王勝惡狠狠看了一眼那駝背,駝背很識趣的離開了林羽他們一段距離。“小子啊,你翅膀硬了是吧。回來都不去見一下伯父。”王勝對著林羽大聲的說著,這個語氣和教訓自己的兒子的語氣是一模一樣的。

  林羽傻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位伯父的話,對這位伯父,林羽平常很放肆的,在林羽的意識中,對著伯父就象比自己的父母還要親昵,所以不管他伯父說什麼他都可以在意或者不在意。不過夏蘭是初次來拜訪林羽的家,自然禮節上卻都要做好,她希望得到林羽的家人和親戚的認可。

  “伯父好。”夏蘭盡量掩飾著還未定魂下來的心情,“昨天我們到了之后因為我有些不舒服所以林羽才沒有去拜訪伯父您的。”夏蘭想為林羽開脫,因為她並不知道他的這位伯父是如此的溺愛他的,不會怪罪林羽的。

  “哈哈哈,”王勝笑起來的聲音很粗曠,很大氣,“小子,你找的這個丫頭不錯,比你懂事多了。”

  “伯父,她叫夏蘭。”林羽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要為他伯父介紹夏蘭的名字。

  王勝仔細看了一番夏蘭,不過他看夏蘭的眼神就象是一個長輩看自己的兒媳一般,很慈祥,和那駝背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地之別的人物。

  “小夏,你以后可要好好管管這小子,他老是沒大沒小的。”說著,王勝又大笑了起來。在林羽和夏蘭看來,他伯父的笑,是看到夏蘭是個好姑娘所以很開懷。

  “小子,你去看了你那個酒鬼叔沒?”王勝突然止住了笑聲,他對著林羽問道。

  “還沒呢,我們剛出來,正準備去你們家看看。”林羽回答他伯父說。

  “我這老頭了沒什麼好看的,你先去看看你酒鬼叔吧,還有小雪,她老是陪著她那個酒鬼老爹,我們看了都為她可惜,那麼漂亮的一個大姑娘,卻被那個酒鬼給拖著幸福。”王勝很惋惜的說著,他對他話中的那個小雪也是很珍愛的,就如同自己女兒一般,只是小雪平常很文靜,不怎麼愛說話,所以林羽從小就和王勝親密一些。

  林羽的酒鬼叔,也是他父親的一個朋友。當年是一起從一個城市來到這座小山村的。酒鬼叔原來叫殷彥,當初他和王勝海有林海通和林羽的舅舅四個人是很好的朋友,都是一起下鄉的知青,所以之間關系好了就都以兄弟相稱了。在那四個人中,林羽的舅舅是排行老四,而殷彥就是老三。

  殷彥曾今也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人,經常往返於城里做生意,只是自從他的兒子和老婆在一次大雨里被倒塌的泥房梴ㄕ漱圻Z,他就天天以酒澆愁,十幾年過去了都這樣。而當時他的女兒殷雪也才一歲多,如果不是有林羽的父親和王勝的幫忙,殷雪的生活也是過的很慘的,因為殷彥是一個很重男輕女的傳統人。不過自從他天天酗酒之后,很多人為他介紹老婆,別的女的都看不上他,漸漸的也沒人管他的事了,慢慢的,酒鬼的名字也替代了他原來的姓名。

  林羽帶著夏蘭往殷彥家走過去,林羽叫殷彥也是叫酒鬼叔,因為殷彥這個名字,已經在他們這座小山村里消失了十幾年了。

  殷彥家的大門很破,只有一個形式上的門框而已,或許這村子里的人太少了,不需要防賊。

  走進去,是一個大院子,院子周圍有幾間平房,不過還好都是用火磚砌的。

  林羽和夏蘭剛走進去,他叫了一聲酒鬼叔,從房里頭就出來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年齡比夏蘭要下幾歲,二十出頭左右。長得很是清秀,腦后還綁了個馬尾,看上去很是活潑。

  “林羽哥哥?”

  這個女子就是殷彥的女兒殷雪。她見了林羽,開始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不過很快就確定了,在她眼前的這男人就是林羽。

  “小雪,你爸爸呢?”林羽看到殷雪很開心,他很長時間沒見過殷雪了,因為殷雪要照顧她父親,所以大學也沒去讀。

  “在里面睡覺呢,我……”殷雪想說什麼,可是她突然注意到了林羽旁邊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夏蘭,夏蘭一見到殷雪就笑著表示友好了,可是殷雪看到夏蘭,卻沒和她相視一笑表達友好。她用狐疑的眼光看著夏蘭,夏蘭也感覺她的眼光很是奇怪。

  “哦,小雪,她是你嫂子夏蘭,差點又忘了介紹了。”林羽的心情很好,看到了從小的玩伴,也是自己的妹妹。

  不過殷雪沒叫夏蘭,她只是對她點了點頭,林羽看著她,或許殷雪是害羞吧,因為在過去的印象中,殷雪是一個害羞的女孩子。殷雪沒有和夏蘭說話,她拋下了那句沒說完的話“我去叫我爸”后就回屋里去了。

  “她從小就害羞。”林羽看著殷雪回去了才轉過頭對夏蘭說,因為他害怕夏蘭對殷雪有什麼不好的印象,林羽也清楚這第一次見面殷雪不搭理人是很沒禮貌的。不過夏蘭對此並不在意,夏蘭只是在乎林羽而已。

  林羽帶著夏蘭走進了屋里,讓長輩出來是沒禮貌的事情,雖然在他們山村里的人都說最長本事的是林羽,可是林羽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什麼,他對待長輩還是一樣恭敬如初。

  在屋子里,濃濃的酒氣飄散在空氣中,這間屋子里長年就有著濃濃的酒味,因為房子空氣不流通的關系,人走進去不習慣的情況下都會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在屋里一個身材不高,看上去已經是很蒼老了的老頭躺在一張木板床上,他嘴里念叨著什麼胡話,是睡著了,林羽看他是喝醉了,那個老頭就是殷彥。其實殷彥當初也是很英俊的一個青年,只不過由於長年的酗酒,已經讓自己的容顏完全丟失了,等到的只是比和他一個年齡還要蒼老好多倍的古態。

  “酒鬼叔。”林羽也不喜歡那個味道,可是他還是往殷彥身前走了過去。

  殷彥迷迷糊糊的斜著眼看著林羽,過了許久他才楞笑了開來,捉住林羽的手,“林羽啊,你小子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看你啊。”林羽對著酒鬼笑著說。

  “看我?”殷彥用手指曲著指向了自己,眼睛里卻是很難才又睜開了,“你,你有那麼好心!”

  “爸!你說什麼!林羽哥好心好意來看你你這樣說他!”殷雪在一旁生氣的對著她父親叫嚷著。

  哈哈哈哈。殷彥笑著,他完全沒有理會林羽,只是一個人獨自又躺了下去,拿著一個酒瓶在那吸允著。

  “林羽哥哥,無名到外邊說吧。”殷雪對這樣的情景很是尷尬,特別是還有外人在這里。

  “呵呵,小雪,你不用送了,我還要帶小蘭到處逛逛,她還沒逛到我們村子呢。”走出去后林羽就準備帶著夏蘭離開了。從小到大,只有這個酒鬼叔是林羽映像中最不好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酒鬼叔的兒子死了之后,他就變得討厭周圍的人了,完全不想和身邊的人來往。就算是他的兄弟也不想。

  “林羽哥哥,你別介意,我爸他喝醉了,所以……”連殷雪都覺得自己很難堪,就是因為有這樣的父親。

  林羽對著殷雪笑了笑,“小雪你怎麼把我當外人了,沒事的,我就是來看看酒鬼叔,順路帶你嫂子到處走走。”林羽的確是一個好哥哥,他對人都很好,或許這也是夏蘭喜歡他的一個方面吧。為人胸懷很寬闊,還常把笑容掛在臉上,讓人看著很舒服。

  倆人在殷雪的目送中離開了那個破爛不堪的門。殷雪的臉上布滿了極度的失落,每天她都同樣只是對著她那個酒鬼的父親,難得有了兒時的玩伴過來,歡喜勁還沒上來,卻因為自己的父親又把人給趕走了。




正文 第十二章 神祕再現

  風緩緩的吹拂著樹梢,樹梢間擺動著和諧的倩影。林羽牽著夏蘭的手悠揚的走尋在山間小路。他們的村子就是在山岭之間,偶爾有高聳起來的小丘,偶爾有凹陷下去的坑洼,連綿起伏,就代表著一個人一生命運的大起大落。

  夏蘭把林羽的手捉得很緊,她不敢松開一點點,她害怕,害怕會在某個小徑深處出現一個披著長發的女人,對她招手,把她牽引到一個她完全不知道的地方。

  他們走在回家的路上,夏蘭她再也不想再在這個詭異的山村之中游蕩,她害怕,她不清楚在什麼時候會出現她完全不了解的東西。

  當天在林羽家草草吃過了午飯之后,林海通就叫上了兒子林羽一起過去王勝家幫忙做點重陽節的祭品。這些祭品,就是在重陽節當天要焚燒給陰間故人的金銀財寶還有一些丫頭之類的。他們生活在山村里,不便到城里去採集這些紙類祭品,也就只有自己手工制作了。不過林羽是從小就對這門手藝很是精通,曾今他還妄想過考不上大學就去城里靠這門手藝混飯吃呢。幸而他把大學給考上了,不然,他的這個想法就會讓他一輩子也難出頭了。

  每年的清明和重陽,林羽家和王勝家還有殷彥家都是一起上墳山去祭奠墳靈的。三家之中就屬林羽家最大,本來東西在他家弄是最好不過的,只是王勝家只剩下王勝一個人了,他每年都要求在他家弄這些就想讓自己的房子有點人的氣息。

  王勝在剛下鄉來到這山村時候,也是一個很有前途的青年。他和殷彥一樣有著很遠大的理想,並且他有著很精明的經商頭腦,他結婚之后自己一個人也時常去城里做點小買賣,每次出去都是半個來月,但是每次一回來,家里就會添置上很多新鮮的玩意。不僅是他家,當時的兄弟幾家也都受過很多他的恩惠。

  王勝這人性格豪爽大方,從來不與人計較些個什麼得失,而且他雖然經常往城里跑,可是他對他的妻子,卻是疼愛有加。他的妻子是山村里的村里人,他妻子自小就是孤兒,村里人疼惜她,所以就長年幫助她,之后在王勝下鄉了之后,王勝對她就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很快,倆個人也進入了談婚嫁的階段。那個時候,村里還是很熱鬧的,人也還很多。因為雙方父母都不在,所以當時的媒人和高堂也都由村里的老人家做主持,王勝是他們那幾個兄弟中結婚最早的一個。不過卻是等到林海通和周萍結婚后,林羽出生了,他也才打算要個孩子。

  說起來也怪,當時王勝說他喜歡閨女,閨女好教養。而林海通則說是喜歡男孩,男孩以后能夠好傳宗接代。就因為他們這些個戲言,王勝就一定要等林海通和周萍生了孩子后才準備自己要一個孩子。他的想法就是如果林海通的是個兒子,那麼他

  就要個閨女,好給倆家來個娃娃親,如此也是親上加親。那個時候,他們誰也沒考慮過如果生出來的都是倆個男孩或倆個女孩的問題,或許是喝酒的時候,都已經是樂開了花了,別的就沒考慮到了。

  幸好結果也和他們聊的是一樣的,林海通在王勝結婚的后半年也和一起下鄉的周萍結婚了,第二年就得了林羽。而那一年,王勝也得了一個閨女,他給取名為王心台。

  林羽在二歲的時候就與王心台拜過天地,是一對正宗的娃娃親。也有這些點原因,王勝對林羽是特別的好。可是好景不長,就在林羽和王心台拜過娃娃親的第二年秋天,也就在重陽節要到的前半個月,王勝又一個人到城里去做買賣了,一直到還有兩天就到重陽節才回來。可是,這一回來之后,家里的凄冷把他給嚇呆住了。家中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只是,他的妻兒都不在家了。他在村子里整整找了一天,那里都沒有他妻兒的身影。那一天,有人說看到了他妻子抱著他的孩子往墳山那邊走去了,當下趕著月色,他帶領整個村子的男人都往墳山上搜索,一個晚上的搜索,什麼蹤跡也沒有。到了最后,一位老人在一個墳墓前發現了一件衣服,那衣服,就是王勝的妻子的衣服。

  莫名其妙就失去了妻兒,那麼多年過去了,王勝也始終想不明白,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的妻子會帶著才周歲的孩子離開他。王勝曾今想過要離開這所山村,到城里去經商,他那麼多年做的小買賣,已經讓他有了在城里獨立開店鋪的本錢,只是,他不舍得離開這座山村里,這座山村里有著他最幸福的回憶,而留下來最大的目的就是,他盼望有一天他的妻子能夠突然帶著他的女兒回家,回到屬於他們的家。就算是平常到處串門,他也不會待很久,他害怕他的妻兒突然回來看不到他又會走掉。

  王勝的堅持和誠意並沒有打動上天,在這二十幾年里,村里因為時常發生怪異的事情,還有山村里的衛生條件還有生活條件都比較差一點,外出打工的人都不回來了,很多村里人都搬到城里去住了。村里冷清了很多,可是,他還是沒有離開,他要在這村子里等,一直等,直到見到他的妻兒回來。

  林海通很同情他這位大哥,所以平時只要不上課,沒事就會拿點小酒到他家,陪他喝上一點沒那麼寂寞。而殷彥卻因為自己的問題無故怨恨起周圍的人來,很少和王勝、林海通家來往了。

  林羽和他父親去了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回來,晚上的時候,夏蘭收到了林羽的短信,說不回來吃飯了,讓她給她媽媽做飯一起吃就行了。夏蘭當時就覺得很孤寂,她對著林羽的母親,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害怕。

  平時,夏蘭也喜歡做菜,她的廚藝很好,不過因為工作忙也很少動手。這是一個機會,就算夏蘭心里有些不情願林羽不在她身邊,可是這是她和林母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希望能憑她那一手廚藝取悅林母。

  林母依然在客廳里看著電視,她沒去教書,只是一天都在家里看著電視,夏蘭沒理會她,只是和她說了聲林羽他們不回來吃飯后就一個人到了廚房,動起了手來。

  她很專注的在砧板上切著菜,她的刀功也很好,切起菜來非常的麻利舒暢。

  “你平常也是拿著手術刀這樣往人身上切去的嗎?”

  突然在夏蘭身后響起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把她嚇了一大跳,手指不經意間也被她的刀給割破了,血一下就噴涌而出滴洒在砧板的肉上。稠紅的血液滲透進了砧板的肉上,那塊肉,突然顯得更加的鮮嫩了。

  夏蘭不知道林母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而且當時說話的那個聲音,就感覺不出來就是林母的聲音,那個聲音,比林母的要低沉很多,只是,她轉頭之后看到的人,卻是林母。

  “平常要常注意自己的身后,說不定什麼時候,你的身后就會站了一個人,或者是你所不清楚的東西。”林母冷冷的對夏蘭說道。

  夏蘭這個時候卻很是驚恐,她的魂魄仿佛都已經被嚇了出來,她沒感受到手指上的痛,只是能感覺到她自己的心臟,砰——砰——的跳得很厲害。

  “你先去止血吧,客廳電視下面的抽屜里有止血貼。”林母看了看夏蘭的手,血一直在往下滴著。

  對林母,她不敢多說什麼,好一會才反應了過來,林母接替了她在廚房的活,而她貼上了止血貼后,也到廚房給林母當下手,只是不敢碰水,新傷口容易感染。

  夏蘭沒想到林母也有著一手好廚藝,或者說廚藝遠遠在她之上,可是她卻從來沒聽林羽提到過。在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只要林羽說到家里人,都只會說他的父親能做一手好菜,從他懂事以來,每天都是吃著父親煮的飯菜。或許連林羽也不知道他的母親,還藏有這一手好廚藝吧。夏蘭和林母倆個人面對著面做著飯廳的餐桌上,她吃著林母的菜,一進嘴就清楚,林母的廚藝也遠遠在林羽他父親之上。

  “伯母,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你的廚藝那麼好,為什麼林羽從來沒提過呢?”夏蘭她不是在拍馬屁,她自己也深深被這廚藝給馴服了。曾今林羽告訴她,他父親的廚藝很高,可是夏蘭吃過了之后,就覺得比一般人高那麼點而已,對於她,她還是有信心自己做的菜比林羽父親的還要好吃的。只是她很驚訝,林羽的母親居然常年不下廚,居然藏有如此好的手藝,莫非林羽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個直腸子,有些話沒經大腦也就說了出來,其實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林母在她的映像里,變得是更加的神祕了。


正文 第十三章 老宅故事

  不過林母沒有回答她的話,她還是在一個人吃著飯,和夏蘭面對著面坐著,卻仿佛就置身在倆個不同的世界里一樣。

  夏蘭看著林母沒有說話,她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話,氣氛很緊繃,她不時想起她在廚房時的那個陰沉的聲音,不管她怎麼想象,也想象不出來那個聲音是來自於林母的喉嚨里的。

  兩個人在冰冷的燈光照射下面對面吃著飯,在飯廳里只能細細的聽到兩人咀嚼的聲音,其他的,是那麼的靜,靜的讓人發毛。

  晚飯過后,本來夏蘭並不想去洗碗的,可是看著林母沒動,她也只好硬著頭皮去洗碗了。幸虧也是小傷口,帶上了止血貼被感染的系數也小了很多。夏蘭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因為沒辦法,她不可能叫林羽他母親去洗碗。

  她還是獨自一個人靜靜的在洗碗,客廳里沒有傳來電視的響聲,或許,林母就沒開電視。從廚房的窗口看出去,外邊已經是一片漆黑了,在隱約可見的泥土地上會時不時發現一倆只老鼠在游串著。只是,它們卻拒絕燈光中的房子,它們是往相反方向跑著的,串得很快,似乎是在逃避一種恐懼或者是災難。

  這一次,夏蘭很小心的洗著碗,她的動作很慢,盡量讓自己的手不受到冷水的侵蝕,而更主要的是她要用耳朵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她沒有忘記林母的那句話,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后。或許在自己身后,就有可能突然閃過一個人,或者是,突然會站著那個女人,那個披著頭發穿著花衣服的女人。

  在廚房的這短短的一段時間里,她感覺到比站手術台上的精神還要花得多,她不僅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后,還要顧防著眼前的窗口外,她總是感覺在窗口外,總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那雙眼睛是怎麼樣的,她也不清楚,只是感覺到這一切都是繞著她。

  整個房子里都很安靜,在夏蘭耳邊環繞著的,只有那洗碗而濺起的水聲。

  “平常要常注意自己的身后。”在夏蘭的耳邊突然又響起了這一句話來,可是,她知道這回林母確實沒有在她的背后,她沒有回頭去看,只是突然卻又覺得在自己的身后,有幾聲很輕柔的腳步聲,不遠也不近。她很警覺的轉過頭去,可是,自己的身后什麼也沒有。

  或許是自己多疑了吧。夏蘭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她對自己剛才所聽到的,也沒有任何的信任,因為她開始覺得自己已經變得很亂了,她不知道該相信那些,不該相信那些。

  她拿著碗的手沒有再動了,她在靜靜的聆聽著身后,有些事情有些東西,聽覺就能代替了身后的一雙眼睛。她這次感覺到了,是的,她知道這次沒有聽錯,是有腳步聲,很輕柔,但是,她還是聽到了。就在那個瞬間,她轉過了頭,廚房門口處還是什麼也沒有。她咽了咽口水,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慢慢的朝著廚房門外走去,邊走著,還邊前后左右的打量著,她在做著突然在眼前冒出個人來的心理準備。可是,門外什麼人也沒有,她看著樓梯上面,很安靜冷清,然后又輕輕挪動步子走到了客廳門前,她偷偷的望了一眼客廳里面,林母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

  林母一動也沒動,那會是誰呢?夏蘭感覺很害怕,林羽家的門只要沒睡覺就都開著,她害怕回有什麼人闖進來,而她害怕的闖入者不是劫匪或者是小偷,而是那個仿佛她去到那都跟著她的女人。

  夏蘭不知道怎麼辦,她只聽到了腳步聲,她能夠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只是,她卻看不到任何的人。她只能繼續走回廚房,去把那幾個還沒有刷洗完的碗收拾好,盡管她此刻對那個廚房產生了畏忌。

  “碗洗完了嗎?”就在夏蘭轉身的一瞬間,客廳里傳來了林母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夏蘭總是覺得林母的聲音很奇怪,每次說話都很慢,就象是有氣無力的一樣。這一個聲音把她給嚇了一大跳,她已經認為自己對突如其來的恐嚇的抵抗能力已經很強了,可是,每次卻還是在讓她的膽量在磨煉著。

  林母從客廳里看到了她,難道林母的耳朵也很好,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夏蘭想著,如果是這樣,林母也應該聽到她所聽到的那個腳步聲才對。

  夏蘭又轉過了身走到門前,“沒,我剛才聽……”夏蘭想想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收住了聲改成說繼續去洗碗了。

  她跑回廚房里,匆匆忙忙就洗刷好了那幾個碗碟,她一刻也不想一個人在那個廚房里待著。盡管她跟著林母單獨待著也會時常感覺到一種涼涼的感覺,對著林母她也有幾分莫名的害怕,可是,那個害怕她是清楚的,她是害怕林母的寡言,害怕林母的神祕。但是,對於另一種害怕,她完全捉摸不到,那才令她感覺到更加的害怕。

  夏蘭回到客廳,和林母單獨呆坐著,林母依然看著她的報紙,夏蘭想和她說話,只是夏蘭知道自己怎麼和她說話她也不會理睬的,所以也干脆拿了一張報紙看了起來。可是,林母卻出乎她意料的對她說話了。

  “剛才,你在門口想說什麼?”林母手上還是拿著報紙,她的眼睛也沒有離開報紙一刻,只是那樣沒有表情硬邦邦的說著話。

  夏蘭沒想到林母會注意到她剛才的舉動,不過她洗碗林母相信她,她想女人都會有共同的敏感細胞,她現在被那些事情完全擾亂了個人的神經,她希望能夠釋放那些壓抑在全身各個神經細胞中的恐懼,她把事情告訴了林母,她不希望林母否決她的話,可是她希望能有個人聽她的話。

  “是嗎?剛才我也聽到了。”林母聽了夏蘭的話,並沒有表示有多大的驚訝,或許她之前就沒想過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她在這村子已經生活了二十幾年了,一個腳步聲是嚇不倒她的。只是讓夏蘭想不到的是,林母居然默認的相信她的話,這多少讓夏蘭很感激,盡管夏蘭在很大程度上對林母有一些心理上的抗拒。

  “你上次不是對這所宅子很感興趣嗎?”林母放下了報紙,看著夏蘭說。夏蘭沒有說話,她默默的點了點頭,她對這所宅子感興趣,是因為她需要知道在所宅子里曾今究竟發生過些什麼事情,才能判定她所見到的事情是不是幻覺。

  “在二十多年前,那時候林羽還沒有出生,我和林羽的父親也是剛剛結婚不久,這所宅子是我弟弟出錢蓋的。當時因為我弟弟和林羽父親是拜把子的兄弟,而且因為我也是他姐姐,所以我們就住在一起了。那一年,去祭墳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弟弟就往石碑上撞,當時林羽他父親沒反應過來,也沒救下。”

  也就在這個時候,夏蘭從林母的臉上找到了一絲悲傷的情感,夏蘭突然感覺到其實林母的內心中還是很慈祥很善良的,或許只是有什麼別的原因,令她一直不能敞開自己的心懷。

  林母她深吸了口氣,似乎在抑制著內心的傷痛,繼續說著:“后來,我弟弟死了的第二天,我的弟妹也在樓上的那個鐵掛鉤上面上吊自殺了。”

  樓上那個鐵掛鉤?聽了這個,夏蘭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就在早上,她經過那里的時候,還感覺看到一個女人就掛在上面,那不是她的錯覺,她開始懷疑,她所見到的一切都完全是真的。她不敢想下去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想下去會不會把自己給逼瘋了。

  林母臉上的表情轉變得很快,明明剛才還沉淀在悲傷之中,一下子又換成了一張帶著一點嘲諷的臉,“在我弟妹死了之后,這里就經常出現了你剛才聽到的腳步聲。她是冤魂不散?還是有什麼事情放不下的?我們都不知道,可是,她卻帶給我們恐懼,林羽父子不告訴你,也是不想你害怕而已。”

  林羽都不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告訴我呢?在夏蘭心底,她思考著這個問題,難道是林母出於好心?她怎麼看也不象,或許是她出於別的意圖,對這個解釋,是她最接受得了的。不過她沒有問林母,她不想失禮於人,只能把問題藏在心里。

  “你看到的那個女人具體是怎麼樣的。”林母又突然轉變話題問夏蘭。

  那個女人?夏蘭一聽到說那個女人心里就直起疙瘩,她害怕那個女人,雖然那個女人沒有對她有任何傷害,可是,心理上的恐嚇要比身體上的傷害還要厲害。

  “她長頭發,都遮住了臉,身上穿著花衣服,因為太暗了,所以別的都沒看清楚。”夏蘭極不願意回憶那個女人的樣子,可是她又不得不回憶,她希望林母能帶給她一點這個女人的信息,讓她能夠在這憂慮當中減少一點點痛苦。

  她看著林母,林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看不出來她是在思考還是在回憶。夏蘭此刻對於林母更是覺得怪異,為什麼她要問起這個女人,可是卻不對她透露一個字呢?


正文 第十四章 驚醒

  不知不覺中,她們已經聊了很久了,雖然都是在斷斷續續的聊著。

  屋外已經是一片暗淡,陰天里的的夜晚是很模糊不堪的,秋季里的風干爽而且柔和,老宅門口的榕樹在這些風的撫動下左右搖擺著它們的梢影,印著老宅里照射出來的燈光,映現出聳聳的鬼影。

  “小蘭。”一個叫聲讓夏蘭從發愣的神情里回到了現實中來。是林羽回來了,每次林羽只要一回家,就會習慣性的遠遠就叫上她的名字,不管是有任何人在場都一樣。

  林羽回來了,自然林羽的父親也跟著回來了,夏蘭急忙站了起來迎接他們,長輩回來了,就算是在城市里也是要站起來迎接的,這是禮貌。

  “伯父回來了啊,你們吃飯了沒?”看著林羽和他父親回來,夏蘭急忙熱情的問著。

  “吃過了,呵呵。”

  林海通一說話就冒出了陣陣酒味,他們肯定是喝了酒了。林羽雖然不常喝酒,可是林羽的酒量卻是可以的。夏蘭看了一眼林羽,他的臉上紅通通的,他酒量是好,就是一喝酒就會臉紅,有很多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是沒什麼酒量的人,也因為這樣每次聚會林羽都避免了酒桌上的難堪場面。

  平常夏蘭不喜歡林羽喝酒,抽煙喝酒她都不喜歡,她對林羽是有些要求的,那個就是她說的好男人規格。在大學時候林羽學會了抽煙,不過就是和夏蘭談戀愛后,為了夏蘭,把煙給戒了,酒也少喝了。他注意到夏蘭看了他一眼,忙用手假意抓頭,用手臂擋住了一下臉。這樣子的林羽顯得很可愛,夏蘭很想笑,不過她不敢笑出來,長輩們都在這。也只有看到林羽,她那緊繃的心情才能得到舒緩。

  “小夏啊,我們這窮鄉僻野的沒什麼好招待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啊。”林海通是為今天一個下午都帶走了林羽而感到過意不去。夏蘭一個女孩子跟著林羽來到這種地方,本應是讓林羽好好陪著她的。

  “這里很好啊,呼吸到的空氣都是很清新的。”夏蘭是喜歡這里的空氣,但是她卻希望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地方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爸,媽,你們先坐著,我帶小蘭先上樓去了。”林羽對著他父母說了一聲就拉著夏蘭上樓去了,他知道夏蘭和她父母待著沒什麼話說是很尷尬的,而且他也想多陪陪夏蘭。

  林羽摟著夏蘭上樓去了,夏蘭頭埋在林羽懷里,她此刻幸福得忘記了任何害怕和恐懼,經過樓道口的時候,那掛鉤上的繩子還依然吊在那里,可是,這一次夏蘭完全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此刻她的世界,只有林羽一個人。

  倆人已經好久沒單獨說情話了,林羽喝了兩口,雖然腦子還清醒,可是卻異常的話多。平常夏蘭要求他說一些肉麻一點的話他都開不了口,可是今晚林羽卻似變了個人似的,情話總是掛在嘴邊,而且還喋喋不休了。但是夏蘭很喜歡,就連他們談戀愛的時候林羽對她的情話都沒那麼多。

  夜深了,倆人還在纏綿著,可是卻無奈林羽家里人對他們未婚同房的事情很是禁忌,林羽父親看著樓上燈還在亮著,就在樓下故意咳嗽起來,林羽也只好很識趣的回自己的房間了。

  一個人獨處的夜也是很寂寞的,相比於寂寞,黑暗帶來的無邊的恐懼卻是讓夏蘭覺得更勝一籌。

  夏蘭依然是帶閃了她的MP3,為了能夠睡好覺,她這次把MP3里的電充得滿滿的,不會再出現上次那樣的情況了。帶上了耳機,疲憊的困意征服了音樂中的激情元素,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卻突然醒了過來,她的MP3還在播放著周杰倫的歌,可是,歌聲很微弱了,她看著周圍,房間里有些許星點微光,她緩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摘掉了耳塞,這個時候的她也不清楚為什麼要下床去看看那一點星光。

  那點星光很弱,弱得就似在夜中抽煙的那點火光一般,可是,它卻在移動著,它沒有一步的停留,開始是在床頭邊飄蕩著,就在夏蘭起床的那一刻,它又移動了一些,向門口漂去了。夏蘭努力想去捕捉它,可是就在到了它跟前的時候,它又飄蕩走了。

  火光在門把上停留了數秒之后,它左右擺動了一下,夏蘭鎖得嚴實的房間門突然自動的打開了,火光順著打開的一道門縫,游蕩了出去。夏蘭對它很好奇,她要捕捉到它,她也順手去推開了門,可是,門外的那點飄蕩的火光已經不在了。門外的樓道中一片昏黑,夏蘭的眼睛在與那丁點火光做圍捕的時候,已經習慣了周圍的暗夜里的搜索。

  她的眼睛在樓道的周圍環視著,可是,怎麼樣也發覺不到了那點火光。它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了呢?此刻夏蘭突然想起來,它就象是一個人拿著一盞油燈,油燈上面的火光一般,只是,它卻又是那樣的微弱,幽冥。

  突然,夏蘭注意到了那個樓道口的頂部那個鐵掛鉤,雖然房子里面很暗很暗,可是隱約之中,一個人影顯露在她的上頭,不,準確來說是在房頂部的掛鉤下。

  夏蘭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感覺到一絲害怕,好奇還占據著她的整個心靈。她慢慢的向那個女人靠近著,她看不清楚那女人的長相,房內實在是太黑了。

  “來救救我,來救救我。”吊在掛鉤上的女人的聲音很低沉,而且非常的悠長,顯得格外的令人頭發發麻。

  為什麼這個女人要我救她?她是誰?夏蘭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是想不起來,就當她一步步靠近那個女人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

  啊——

  夏蘭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滿臉都流著汗,心跳加速的很快。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夏蘭仔細回憶著剛才的事情。她看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掛著在那個吊鉤上面,她是誰?為什麼我會去接近她?她要我救她?

  難道她就是林羽的舅媽?夏蘭不敢相信,她居然見到了林羽的舅媽。他舅媽已經死了好多年了,她想了很多,她在仔細想著林羽舅媽的形貌,開始她懷疑他舅媽就是那個披發的女人,可是,很快她就否定了,那個披發的女人給她的感覺還要年輕些,盡管倆個都沒看清楚容貌。不過夏蘭更加害怕的是她為什麼會不害怕他舅媽呢?


正文 第十五章 重陽

  夏蘭整整一夜都沒能睡著,自從被那個奇怪的夢嚇醒了之后。她總是感覺在自己身邊,總有一雙眼睛在時刻的盯著她,而且隨時都有可能在黑暗的房間里從她的背后触摸她。。。。。。

  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就似催命一般響個不聽,暗夜的黑布慢慢被掀去,取代之的是那不太明亮的早晨。

  雨天是最好睡眠的時候,聽著窗外那個不間斷規律的聲音,夏蘭緩緩的又開始進入了夢鄉,她實在很疲勞了,她的眼睛已經盡了最大的能力去撐到那個能看到房間周圍情景的時候。

  咚咚咚——

  門外出來了一陣不緩不急的敲門聲,夏蘭是剛剛睡著一會,突然聽到了這個敲門聲不禁被嚇得全身一抖,不過接下來聽到了林羽叫她名字的聲音,她心里頓時釋然很多了。就在昨晚,她多想能夠躲進林羽的懷里,緊緊的閉上眼睛。

  “小蘭,你的臉色怎麼那麼差?”

  夏蘭晃晃悠悠的去拉開了門,林羽看著夏蘭蒼白的臉色,頓時疼由心生。

  “我昨晚沒睡好。”夏蘭說得很委屈,她本來是想告訴林羽她昨晚看到了他的舅媽,不過想想卻還是算了。林羽本來就不相信這些荒唐的事情。就連林羽都沒見過他的舅媽,她又拿什麼說是見過呢。

  “要不你再睡會吧,我不打擾你,瞧你的臉色,回去之后別人還以為你來我們家被我虐待呢。”林羽心疼的撫摸著夏蘭的臉蛋,他覺得自己委屈了夏蘭了。

  林羽家的規定,每天三餐都要按時吃,不能因為任何不重大的事情而耽誤了。這個規定夏蘭是知道的,雖然他們倆在一起住的時候都是不定時間吃飯的,不過現在回到了林羽家,就算林羽疼她,她也不能順著林羽的就去繼續睡覺。夏蘭不希望林羽的父母對她有什麼不好的看法。

  她清楚記得,在她讀中學的時候,班上有一個女同學是她們家附近的。一次夏蘭在學校里因為女性的生理原因來不及請假而逃課了,當時她的班主任就叫那個女同學去找她,結果那個女同學就在班上公開說出來夏蘭是沒有父母管教的野孩子,沒規矩是正常的。之后,她沒父母的事情就在學校里傳開了,她自從那次以后做什麼都得小心翼翼的,不敢犯錯誤讓人又拿她沒父母作為話題來討論。這件事在她心底一直都埋藏著,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包括林羽。這件事是她一生中傷害最大的事。

  夏蘭硬撐著極度疲憊的身體換好了衣服,跟著林羽下樓去一起吃了個早餐。

  餐上依然是冷冷清清的,沒有人願意多說話。夏蘭是一點說話的欲望也沒有,她只想睡覺,她知道,她也只能趁著白天去睡覺,她害怕黑夜的到來。

  因為屋外已經下起了中雨,土路上也不好走,他們各自吃過飯后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夏蘭早就渴望那一刻了,林父不需要她幫忙洗刷餐具,這是她覺得最幸福的事情。她再也忍不住了,進到房間里,埋頭就睡去了。

  南方的天是很怪的,一連兩天都在綿綿不斷的下著雨,宅外的土路都已經被這些不能流通的雨水給混濁成了泥漿,踩上去不花很大的力氣是起不了腳的。

  在這不斷的綿雨天,夏蘭依然每天都是晚上就會夢到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結果每天晚上都是硬逼自己睜著眼睛熬到天亮才能睡覺。

  奇怪的事,到了重陽節這一天,天氣突然放晴了。就在重陽的昨夜,雨水就象是已經都漏光了一般,不僅停止了向這南方大地的隕落,取代之的是略帶狂勁的有絲冷意的東風。東風整整撫了一夜那潮濕的土地,混濁的泥土早已被風干了許多,當重陽節來臨的時候,林父一起床就不禁感慨,上天作美啊。

  這一天,他們要一起去山村的墳山上面祭墳。整座村子里的人的祖墳或者是有關系的墳都葬在墳山上。而林家和王家還有殷家每年都是一起去祭墳的。這一天王勝早早便把那些需要拿到墳前祭燒的紙人和紙錢拿到了林家,而林家則負責殺雞煮糯米飯去祭奠。

  用糯米飯去祭奠是南方的一些地方的傳統。相傳每年清明、鬼節、還有重陽那些早已死去的故人們都會在這一天各自返到自己的墳陵前,等待著活著的人去給他們送飯。而糯米飯則是能夠讓陰靈們吃了能夠黏住嘴巴不會對其他的活人們進行侵犯,二來這糯米飯吃了之后也能比平常的米飯更加的飽,讓他們吃一頓好的,飽飽的好回他們的陰間去。

  這些習俗在南方一般也是一些村里或者是老一輩的人才知道了,在城市里的人一般都不講究那個,特別廣西大部分地區也都沒有重陽祭墳的習慣,只是特別偏南的地方就還保存著這一習俗。

  夏蘭看著那些紙人還有廚房里那些剛蒸出來的全雞感到很興奮,身上的疲勞是頓然消散了很多。她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祭奠方式。她自小都在城市里長大,就算是清明祭祖,她和姑姑一般也是就簡單的和國外一樣拿著些鮮花去陵園而已。

  林羽一早就到了王勝家幫他伯父拿那一大堆的紙人和紙錢。夏蘭就在家里幫著弄那些糯米飯。糯米飯放到碗上,每碗都要堆得很高,還要把它們給壓嚴實了,那個形狀就象是墳山里的凸起來的墳墓一模一樣。在米飯的凸起來的中間就還要放上一塊糖,一般都用黃糖。據林父給她的解釋就是,因為他們去祭墳的時候,沒一口墳頭都要壓上一塊黃紙,那些紙就象是紙錢一樣的用法,也代表著有親人來拜過這座墳了。糯米飯中間加一塊黃糖,就是形式上的模仿,也比喻是親人為死去的人們做的糯米飯。

  這一天,由於被風吹了一夜,四處都干燥了很多,他們很早就起來準備著東西了,才九點多鐘,就準備一起上墳山去了。夏蘭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殷彥和殷雪沒有到林羽家來集中一起上墳山。后來她才知道,自從殷彥失去了妻子和兒子之后,對世間的任何人都產生了敵意,總認為是老天在懲罰他,他恨任何人,因為誰都比他好。就算是王勝,王勝的妻女雖然是失蹤了可還有活著的希望,可他是什麼希望也沒有了。對於他來說,殷雪是有和沒有一樣的,他只希望要個兒子給傳宗接代。

  平常殷彥只要喝醉了酒就會把氣都撒在殷雪身上,不是打她就是罵她,還怪她克死了家里人。不過殷雪從來沒有埋怨過,只是忍受著那些屈辱。殷彥每天就是酗酒不務正業,殷雪想到城里去打工,可是又放心不下她的父親,因此就都沒有了任何經濟來源,家里比較窮困。所以每年到了幾家一起去祭墳的時候林家和王勝家總是不讓他們去做任何東西,全包在了林王兩家的身上。而每年殷彥也都會被殷雪摻扶著上到墳山上和他們兩家集合。

  經過一夜東風的吹拂很多地方是都干了起來,不過這墳山上的路卻還是有很多地方滑的要緊。夏蘭以前很少走過這樣的山路,一路上林羽都只能扶著她,兩人自然也都幫不上什麼忙來拿東西。

  夏蘭自從來到了他們這座村子后,就沒見過幾個村民,可是在這一天,三三兩兩的村民們都紛紛出現在了墳山上,有的是從外地趕回來祭墳的,而有的是一直住在村子里的。只不過平時沒什麼事情,村民們都很少各自走動。

  “霉雨侵屍,家墳有變啊。”

  他們正快走到自家的墳前突然從身后傳來了一個老態龍鐘顯得嘶啞如假聲一般的男人聲音,緊接著,一股似腐爛肉味的悶氣也從身后傳了過來。這是駝背叔的聲音,林羽回過了頭叫了一聲駝背叔,而夏蘭也很禮貌的跟著叫了一聲,盡管兩個人都很是討厭駝背身上的那股腐臭味。

  “瘋子!你瞎喊什麼!今天是我們祭墳的日子,你別触我們霉頭!”王勝走在前面聽到了駝背的話,回頭就是對他狠狠的罵起來,一點情面也沒有。

  在山村里,人們都很忌諱這些事情,特別是關於墳的事情。剛才駝背說的是有墳墓被雨水給腐化了,要變成凶墳了。只要是山村里的人都害怕墳變凶,那就象是沒入棺的屍體變僵一樣。而墳變凶則更是禍害大,不管是誰家的墳變凶了,都會連累到整個村子的人,究竟是怎麼連累的,村子的人也沒個具體說法。只是,就在王勝妻女失蹤那一年,村子里也相繼失蹤了好幾個人,有幾個失蹤的人還是在墳山上找到了屍體,他們死相完全扭曲,當時的公安干警們判斷是死前曾受過劇烈的驚嚇所致,可是一直到現在,公安局的人都沒給過任何的答復這座村子,這件事也就在當地公安局里不了了之了。




2008-6-2 05: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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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正文 第十六章 凶墳變

  之后不久就有個算命的路過這個村子,算出有一口墳已經變凶,夜晚那口墳里的屍體會經過陰間的的煞氣起屍到村子里尋找活人來吸取陽氣,盡管村子里有些人不相信,可是當年那些死者死前都經受過極度的驚嚇那是假不了的。當時全村人籌錢給那算命先生幫忙做了一件法事,結果還真的管用了,只不過當時那位算命先生只是能暫時鎮壓住那口凶墳,卻不能讓它能夠永遠消除凶氣。

  多少年過去了,在這些年月里,有很多人為了生計或者是避免掉那些恐怖的事情而搬離了村子。剩下的人們因為一直也都過的安安靜靜沒再發現有什麼反常的事情發生了,所以他們也都把這件事情給遺忘了。今天被駝背重新提了起來,王勝自然是很生氣。不止王勝,當時林海通心里也對駝背很不滿,重陽是祭墳的日子,這一天陰氣就很重,駝背還傳播著不吉利的話,他也是恨不得好好罵駝背一通,只不過林海通為人師表,卻不能那樣做而已。

  駝背很害怕王勝,因為王勝人高大威猛,王勝也是那種火爆脾氣,他再瘋也不敢去惹王勝,被王勝這一罵也就乖乖住口往別的山路上拐走了。

  王林殷幾家人因為都定居在了這座山村里,所以他們的父母逝世之后也都先后把他們移葬在了這墳山上,不需要每年都往城里跑去祭奠,而且城里的陵園還要錢去買。他們幾家人的祖墳都靠得很近,這也是他們每年都一起去祭奠的原因。他們都把兄弟的先人也當成自己的先人一樣看待,只是,有一口墳。

  “大伯,不好了——”

  在林羽他們一群人前面,殷雪看到了王勝,邊叫著邊向他們跑來,她的臉上顯得很驚慌。

  “丫頭,怎麼啦?”

  殷雪跑到了王勝面前氣喘吁吁的,王勝和林海通都顯得很著急,都忙問著她來,而林羽因為要摻扶著夏蘭,也沒工夫去關照殷雪,但是他和夏蘭兩人也都對殷雪那個表情產生了不解的疑惑。只是林母,她的表情依然很冷淡,一點任何奇異的表現都沒有。

  “周叔叔,周叔叔的墳……”殷雪還沒喘過氣來,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可是聽到“周叔叔”這三個字,林母那本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突然顯露出了慌張的形態。她走到了殷雪的面前,大聲問著殷雪“周叔叔的墳怎麼了?”殷雪從來沒有見過周萍會這樣緊張,更沒有見過周萍會如此狂躁的對她說話。周萍的狂躁,自然除了殷雪,林海通和王勝以及身為周萍的兒子林羽都領教過,只是她的臉上突然顯露出來的緊張氣息,卻是幾乎沒見過的。

  在他們映像中,周萍很冷言少語,但為人還算是冷靜處事的。不過對於眾人來說,除了夏蘭,誰都能理解周萍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緊張,因為殷雪口中的周叔叔,就是周萍當年不知道什麼原因自殺的親弟弟。而周萍弟弟的墳里,就埋著周萍的弟弟和弟妹。

  “周叔叔的墳上面,上面有很多雞血和雞毛。”殷雪還在喘著氣,不過已經緩過來很多了。墳上有雞血和雞毛,這在一般的農村中都表示是驅邪震魔的一個方法。可是,如此震魔驅邪也會意味著那口墳已經開始變化了,是變得凶惡了,能夠用雞血和來澆灌在墳上面的,也只能說明那澆灌人和死者有著很深的積怨,這樣的做法也代表著一種仇恨的爆發。在場的人聽了都突然顯得異常的緊張,每個人都楞了起來,可是很快就都反應過來了,每個人都忙著往林羽舅舅的墳前趕去。

  對夏蘭來說,她不清楚究竟往墳上潑雞血和丟雞毛是做什麼用的,可是她卻看出來了,這一定是不好的事情,包括林羽都緊張的跟著跑去了。

  眾人來到了墳前,墓碑上清楚的刻著“周青趙靜之墓”。周青就是林羽的舅舅,而趙靜,則是他的舅媽。

  在墓碑上,血一直都往下流著,盡管東風還在刮著,可是它們卻沒有要干的跡象。在墳頭上,粘滿了一大片雞血,而黏著血的雞毛也都在墳頭上隨風飛舞著。一口冷風過處,所有人的脊背都涼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究竟是誰那麼惡毒,居然往墳頭上潑雞血,那是詛咒死去的人,也是詛咒活著的人。

  周萍突然發了瘋似的用手去拔開那些黏有雞血和雞毛的土,她使勁的拔著,一句話也沒說,林羽看著還沒反應過來,林父就跟著蹲了下去從身后緊緊抱住周萍的身體,“周萍,別用手拔了,我們來,我們來。”林父的話顯得很是嘶啞,他的心里包含了生氣而又害怕的復雜感情。

  “我們來!”王勝也咬著牙挑起鏟就動起來把那些黏有雞毛和雞血的土都給鏟掉,王勝自始自終也就說了這句話,不過林羽看得出來,就連他伯父,都為這一幕顯得很是緊張或者說是略帶點害怕。只是林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的母親,會突然一聲不坑就趴下去扒那些土呢?就算是親弟弟,也是逝世那麼多年了,自己的親人墳墓被詛咒是讓人很氣憤的事,可是以她平常的脾氣一定會恨恨大罵一場的,可是她卻一反常態的一句話都沒有說。而他的父親和伯父,卻也是話不多一句,可是臉上卻都無遺的表現出了一絲的害怕,難道他們真的相信有凶墳?

  夏蘭緊緊握住林羽的手,這個時候,她也能看得出來林羽一直都在擔憂著一些事情,回來老家才幾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試問誰家遭了這個害都會或多或少不好受。

  “林羽,去找些干凈的土來給你舅舅的墳給填上!”林父一向都很慈祥,他就算想生氣或者是生氣,也不可能讓人覺得他有什麼可怕之處的。對於整個山村來說,他是最慈祥的也是最合格的一個老師。只是由於山村里的人越來越少,而且他的身體不好也就只好提前退休了。墳頭上黏有雞毛和雞血的土都已經被鏟開得差不多了,林父才會對林羽叫和著讓他去鏟新的土來對他舅舅的墳加厚。

  “墳上染血,大凶,命犯血光啊。”

  就在林羽要轉身去找新土的時候,不遠處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正文 第十七章 墳山現屍

  墳山上零零散散的樹枝在相互拍打著,它們隨風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就算是在白天,在這荒涼的墳山上聽起來還是有幾分驚寒之意。

  說話人的聲音就是駝背發出的,他正掛著一臉很不自然的笑容走過來,看上去就象一個瘋瘋癲癲的人一樣,可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在他的笑容背后,藏著的是無盡的恐懼。

  “你這個瘋子!”王勝看到了駝背走過來,心中的怒火是突然一陣爆發出來。他快步走到了駝背的面前拉住駝背的衣服一把就推到了旁邊的墳堆上。

  王勝顯得很是生氣的樣子,駝背已經被他摔到了地上,他還要去打,幸好林羽給攔住了,以王勝的脾氣,對付駝背可不會手軟。夏蘭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可是她卻渾然不知他們為什麼如此生氣,自家的墳被人咒了也不至於拿外人來撒事。

  “王勝,你以為我瘋了嗎?我沒瘋!我就是為了等今天,你們都以為我瘋了,有你們求我的時候,哈哈哈哈。。。。。。”駝背顯得很費勁才能站起來,他連身上那些塵土都未來得及拍就對著王勝大罵,而王勝有林羽使勁攔著,他也沒能去打到駝背。不過眾人聽了駝背的話都很吃驚,在山村里認識了駝背那麼多年,第一次見他這樣發飆過。而他此刻說話的正經氣息,在場的林羽父輩的人都覺得他這樣的語氣已經久違多年了。

  其實在之前,也就是在王勝妻女還未失蹤之前,駝背當時是一個很老實正經的人。他也沒有現在這樣身上時時帶著那股腐臭的味道。在當時,駝背和村里的人都處得非常好,沒有人會不喜歡他,就連王勝,當時也是很尊敬他的。那個時候的駝背還是山村里的一個老師。可是自從王勝的妻女無故失蹤,村里接連發生失蹤人口,而很多都在墳山上發現屍體之后,他就變得神神經經了,大家都猜測可能是他受驚嚇過度了,因為當時墳山上的人是他第一個發現的。

  那次打擊對駝背來說或許是真的很嚴重,他當晚就開始瘋瘋癲癲的亂叫,不過那算命先生來了之后,他死活要去向那算命先生學法,那算命先生看他虔誠,也就免費教了他一些。而在身上留腐臭的味道,就是其中一種避邪的方法。

  突然變得正常的駝背是令所有人都震驚了不少,王勝冷靜了下來,還以為他把駝背給摔坏了,也就沒再上去對駝背無禮了。

  “駝背,你剛才說等今天是怎麼回事?”

  令人更想不到的是,林父卻突然一反常態的很嚴厲眼神中還帶有凶氣的問著駝背,看那個陣勢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這林父的舉動,也同時讓不少人為之震驚。在場的人,只要對林父熟悉的,包括林羽在內,都是頭一次看到林父說話凶巴巴的。

  “你們不是一直把我當瘋子看嗎?啊?哈哈哈哈。”駝背是楞了一下又繼續用著極令人作嘔的聲音說道,說完了話還要用那個很得意的樣子去長笑著,令人看著他都覺得非常不順眼。

  “駝背!快說!”林父耐不住那個性子狠狠的喊了一聲,駝背是被震懾住了,他沒有再笑,只是靜靜的看了一會林父,接著就慢慢靠近周青的墳頭,一步一步繞著周青的墳走著,而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周青的墳頭。

  駝背一直繞到了周青的墓碑上,他呆呆的看著墓碑好一會,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一樣,就等待著他說話。

  “哎——”駝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在無奈的搖著頭,從他的臉上看到的,皆是失望無助的表情。“該來的還是來了,想躲也躲不掉啊,命中注定有這一劫,注定啊。”

  駝背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人都已經用疑惑的眼光看著他了,他只是對著周青的墳還在使勁的搖著頭,就象是在用這種方式訴說著無奈和悲哀。

  “駝背叔,究竟是怎麼回事?”林羽作為小輩去問駝背是最好不過的,雖然他對這些事情不大感興趣,而且對這些所謂的詛咒之類的東西更加是不相信。可是他也早早注意到眾人們的疑惑,所以他只能站出來去求駝背叔給他個解釋,讓他的父輩人們能聽聽。

  駝背沒有把目光移向林羽,而依然死死的盯著那個墓碑,“上一次我師父臨走時就交代我留下來,他說肯定有一天墳還會變凶的,當時他教我解救之法,我就一直都在這村里守著,為了等待這個機會,我裝瘋賣傻,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了。”駝背的話語中帶著悲傷的感情,在他們認識的駝背印象里,駝背總是樂觀或者是瘋癲的,他為什麼也會悲傷呢?而他為什麼要在這里等待墳變凶呢?

  不只是林羽對眼前這位駝背叔感到非常的陌生,就連剛認識不久駝背的夏蘭,也覺得眼前這個人很是不可思議,在她的第一印象里,駝背就不是能夠傷感的人。

  “你等這一天干什麼?”王勝走到了駝背的面前,他總是覺得駝背怪里怪氣的,或許他認為一切都是駝背造成的。

  “那一年,你沒有忘記吧?”駝背和王勝離得很近,他看著王勝,說著,“那一年全村子的人都沒日沒夜的上山下河去尋找失蹤了的人。那個時候,我班上的一個學生也在當天失蹤了,為了找到她,我一個人脫離了你們找人的隊伍,在村子周圍亂找著。一直到了晚上,很晚的時候了,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就走到了墳山的周圍。突然,我聽到墳山上孩子的哭聲,那孩子的哭聲不象是我的學生,而更像是一個嬰兒的哭聲。我當時在想是不是有嬰兒也失蹤了,趁著他還有活命的機會,趕緊去找到他。可是,就在我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找的時候,聲音總是離我越來越遠,一直到我爬上了墳山,那聲音還象是我剛聽到時那麼遠。”

  駝背說到這里,他身體上微微的發抖了起來,或許他幾十年來都不想再回首那個往事了,可是卻仍然必須去回首。那個往事是令他這二十幾年來都夜不能眠日不能安的往事。

  “我當時非常的害怕,聽著那個嬰兒的哭聲,我腳都軟了,當時我沒想別的,就想立刻下了墳山,回家躲進被窩里。可是當我想跑下山的時候,我的腳去不聽使喚了一樣,怎麼挪也動不了,可能是我當時太害怕了,我手中的手電筒被我手抖掉在了地上,當下電筒就黑掉了。那個晚上我是死也忘不了,當時一絲月光都沒有,不遠處就是嬰兒的哭聲,墳山上的冷風又吹著,我探下身來亂摸著,可就在那時候,我摸到了一個人的手,那手非常的冰冷,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他卻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他非常的有力,我怎麼也掙脫不了,當時我的腦子都黑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我只是掙扎著,幸虧我當時摸到了那電筒,拿著電筒亂打了一陣那手才把我放了。當時,我是滾著下山的。”

  聽著駝背的故事,就象是當年聽村里人錄口供一般,只要是當時見證了那次凶墳變的人,都不自然的又在自己腦海里牽起了那個不願意再度提起的往事。當時駝背逃下山后的事情,只要是當時都在場的人,也都知道了。他下山后就一直瘋了似的亂叫著跑著,他的話中出現最多的就是墳山這兩個字,當時人們就是根據他的話,上了墳山,才找到了那些失蹤人的屍體。可是當時誰也沒問駝背是怎麼發現那些屍體的,到最后駝背瘋了,也沒人再去問起了。誰都猜測是駝背受到了極度的驚嚇才會發瘋的,這個也很自然,據當時在場的人訴說,他們很多人一起,看著那些屍體扭曲的死狀,誰的脊梁骨都莫名的涼了起來。

  可是,聽了駝背的故事,夏蘭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不對勁的,是的。她想不清楚為什麼他的那件事和現在所說的留下來等待墳再次變凶有關呢?夏蘭很想問,可是這是林羽家的家事,也是他的村子的事,她現在還是一個外人,所以她只能看著林羽,希望林羽能象一起做手術時一樣有默契,感覺到她的問題。

  不過林羽並沒注意到夏蘭在看他,他只是呆呆的想著什麼問題,“駝背叔,那你為什麼要留下來等這一天呢?”林羽也發覺了,駝背根本就沒說重點。

  “當時,我能夠打走那只沒有任何體溫的手,那算命先生就給我算了一卦,說我是能救這個村子的人,而且是克凶墳的人,所以他教了我一些震邪的法術,讓我留了下來。”夏蘭緊緊盯著駝背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沒有一絲希望的光芒,如果當年算命先生說他能夠克制那口凶墳,似乎已經是曆史了,現在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所以才會露出無望的眼神出來。可是,夏蘭突然覺得很害怕,駝背說的那只沒有溫度的手,那只手,曾今也触摸過她,難道這一切,都是事先就冥冥注定了的嗎?


正文 第十八章 神祕失蹤

  夏蘭不敢再想下去,她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有些什麼樣的聯系,可是她知道,這冥冥之中一定是聯系著的。

  風開始刮大了,或許是在山頭上吧,感覺稍有些涼意,單獨豎著的幾棵樹的樹枝在風的推動下發出了颼颼的聲音。

  “雞血是不是你淋的!”周萍突然那對著駝背問著,眼中散發著無限的怨氣。

  駝背並沒有在意周萍的話,他根本沒注意周萍,他還是轉過頭來注視著那個墳。“雞血是驅邪用的,可是對在凶墳上用雞血和雞毛,那就等於是讓墳變得更加凶猛,這是誰淋的,誰又能知道呢。”

  雞血驅邪,可是反作用卻是會助邪,他們聽了駝背的話,都無不震驚,是誰會這樣惡毒害人呢?沒有人知道,夏蘭現在感覺到現場的一種緊張氣氛,她不清楚是為什麼,可是那麼多人在一起,她卻感到很是害怕,墳山上的風滲入骨髓讓身體每一個部位你都冰涼起來。在南方的這個天氣,如此的感覺也是很少有的。

  林海通鎮定了下來,他讓林羽繼續去挖點干凈的土給周青的墳給掩埋上,當作事情沒有發生一樣,對於每口認識的墳都在墳頭壓上一張黃紙,插上幾根香。駝背又開始瘋癲了起來,他一路唱著沒人能聽懂的歌下山,那歌就象是鬼婆請神的歌一樣。

  “林羽,你舅舅和你舅媽很相愛,死了還合葬在一起。”夏蘭的感性細胞又上來了,她的恐懼還沒消下來,可是卻想到這一對悲劇夫妻,不由憐從心生。

  林羽沒有回答夏蘭的話,他知道只要他說了,夏蘭又會繼續感慨愛情了,不過他注意到一個事情,他在周圍探尋了好一會,發現缺了什麼。“小雪。”林羽朝著不遠處正在點香燭的殷雪叫了一聲。

  “酒鬼叔呢?他怎麼還沒來。”林羽發現缺的原來是酒鬼叔,每年雖然酒鬼叔和他們不和,可是到了祭墳的時候,再不和也會到達這里一起祭拜故人的,他幾乎每次都要比他們家早來,可是這一次卻很例外。林羽的話讓大家都特別注意了,剛才大家都還沉淀在那雞血咒墳的事情上,還沒有人來得及注意到酒鬼的身影。

  “我來的時候他說一會就到,可能是又喝醉了吧。”殷雪也不知道她父親究竟來沒來,她臉上也呈現出一副不知情的疑惑表情來。

  林海通和王勝互望了一下,就是這一瞬間的動作,夏蘭剛巧就注意到了,她感到很奇怪,奇怪的不是他們的人,而是他們對望的眼神,似乎是在相互確認著一些什麼事情一樣,而那個事情又是很神祕的。夏蘭天生就有那個從表面洞察人心思的能力,只是她的能力還很有限而已。

  “要不再等等酒鬼叔吧?”林羽在征求著他父輩們的意見。大家也都同意了,不過卻是沒有一個人對等待酒鬼能來有信心,酒鬼這幾年的酗酒程度是越來越厲害了,他每時每刻都不離酒,只要是喝酒,什麼大事情都不會去管,他只想醉著。

  等上了十來分鐘,殷雪還是懂事的讓大家別等了,她代表來祭拜也可以了。殷雪的確是個懂事的孩子,她很小就在大家的幫助下撐起了她的家,大事小事都是她來決定來完成。她明白她的父親為人,喝著酒是不可能再往這墳山上走了的,所以她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

  祭墳照常開始了,他們每個人都是輪著在各家的祖墳前祭拜了一會,然后就又轉到別家的墳前去祭拜。最后,大家又都回到了周青的墳前。夏蘭站在周青的墳前,她總是從內心感覺到這墳給她的一種壓力,那種壓力是精神上的壓力。當她靠近那墳前的時候,她能感覺到那墳似乎是在召喚她,一個面容蒼白的女人就躺在里面,對她召喚著。

  這是夏蘭第一次接触到鄉村中的祭奠活動,開始她還是覺得很好奇,可是就在駝背出現之后,一切都變得讓人恐懼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駝背也會接触到一個沒有溫度的手,而她所接触的到,難道是這個村子中的?

  那天祭墳結束的時候,駝背也沒有出現,夏蘭依然挽著林羽的手一起下山,由於帶來的東西很多都燒了,所以下山的時候基本沒什麼要拿的,大家都顯得很輕松。只是殷雪的臉上卻布滿了不快的神情。

  每次祭墳回去后,他們幾家人都會聚在林家一起吃飯,不過酒鬼家卻很多年都沒有來了。這次林海通卻想借著林羽回來,讓酒鬼也一起過來,大家幾兄弟一起好好聚聚,他吩咐了殷雪一定要把她父親叫來。現在的林海通又變回了一副慈祥的樣子,和在山上的那個林海通相比,就象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只是他們都披著同一個軀殼而已。

  “小雪,我們陪你一起去叫你爸爸吧。”林羽一直都注意到殷雪的不快,他想或許殷雪一直都是一個人,難得大家那麼熱鬧在一起,他不想殷雪叫不了她父親而為難又要孤獨在家里。雖然殷雪也是很不情願林羽和夏蘭一起陪她去,不過在林羽的一再要求下,她也不能拒絕什麼,只是她從認識夏蘭以來,就還沒和夏蘭說過話。在回去的路上她都是一個人走著,而林羽和夏蘭沒注意到她的變化,兩人在相互打鬧著。在林羽和夏蘭認為,他們都是年輕人,思想不會和父輩人一樣古板,自然能接受到在一起的年輕情侶們打情罵俏的。

  “你們在門口等我吧,我回去叫我爸就行了。”

  他們走到了殷雪家的那個破爛不堪的大門,她的家也是一樣破爛不堪,還彌漫著濃濃的酒氣,她不想別人來再次看到她那個連她都不想看到的家。

  林羽和夏蘭在門口等待著,從門口處能直接看到屋內,只是,殷雪家的屋子里面實在是太黑了,一個房屋就開了一個小窗戶,現在房子周圍又都長滿了高高的草,她們家原來開的窗戶就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了。夏蘭看著里面,覺得殷雪是個很可憐的女孩,年紀輕輕就要負擔起一個家來,而且生活條件還是那麼的差。夏蘭雖然是父母雙亡了,可是她曾今有姑姑照顧,就在姑姑去世以后,她的生活都還很好,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因為生活而吃過一點苦頭。夏蘭是個善良的人,她和林羽嘀咕著想讓林羽想點辦法幫幫殷雪,不過林羽卻拒絕了。他告訴她,殷雪是一個個性很要強的女孩,自從殷雪自己有能力撐起這個家后,她就沒再要別人的幫助了,而別人給她過分的幫助,會讓她認為是一種施舍,同情。

  “我爸不在屋里。”殷雪從屋里快步走到屋門口,臉上摻雜著失落和疑惑對著林羽說。

  平常的日子里,殷彥不在家自然是去找酒喝了,不過林羽還是和夏蘭一起進去她家里面看了一下,而那個時候,他們卻都沒有發現殷雪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之意。

  “小雪,你先到我們家吧,等會我和小蘭再來叫酒鬼叔。”林羽關切的對殷雪說。不過殷雪卻很不放心她的父親,臉上露出了擔心的表情。“小雪,你別著急,你先到林羽家吧,你爸爸那麼大人了,他等下找不到你肯定會想到在林羽家的。”夏蘭也跟著勸著殷雪,不過殷雪對她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最后還是聽林羽的話,先到了林羽家。

  殷雪很勤快,她到了林羽家還幫著林海通打下手,忙里忙外的。可是就到了吃飯時間,還不見殷彥的蹤影,林羽和夏蘭都去找了兩次了,卻一個人影也沒有。天已經逐漸暗下去了,按說今天這樣的日子,沒有人會和殷彥這樣的酒鬼常待的,每個人心中都露出了不安的心情,只是他們卻找不到任何借口來安慰自己,安慰殷雪。

  在殷雪的要求下,大家還是沒等殷彥就吃了晚飯。天氣已經開始了入冬的傾向,盡管南方的天氣不會很冷,可是這天也是提前黑了下來。晚飯過后的老宅外,已經是掛上了一層墨色,天空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一切都被籠罩在這黑暗當中。

  都這個時候了,林羽還去了一次殷雪家,可是依然沒有殷彥的蹤影。夏蘭很無趣的猜測可能是失蹤或者醉倒在那個地方了,人們卻都突然想起了墳山上面那口凶墳。

  二十多年前也是同樣沒有月色沒有星光的夜晚,村里的人就開始失蹤,然后又都在墳山上面找到了他們扭曲而冰冷的屍體。難道經過了二十多年,一切又都重現了嗎?




2008-6-2 05: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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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禁域

  夜里風比早晨的還要大了,老宅外的榕樹上使勁的響著颼颼的鬼魅聲音,就象是在呼喚著誰一般可怕。

  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每家人都還沉淀在夜色的迷幻中的時候,突然村子里一陣凄涼而尖銳的哭聲響徹了整個山岭之間,那是一個女人的哭聲,她九歲大的孩子突然不見了,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在那樣的夜晚,山村里的人都是各歸各屋,不會在晚上到處亂串的,就算是小孩也會很規矩的待在家里,由父母親陪著。這是他們的一種習慣了,他們不喜歡夜晚到處走動,特別是沒有一丁點月色的夜晚。

  可是那個夜晚,隨著那凄涼的哭聲響動,山村里的人都出門了,他們四處找著那個失蹤了的孩子。當時人們都沒有意識到在他們面前,即將上演一幕恐怖的序章,而一切都是剛剛開始。

  經過一個晚上的搜索,那個丟失的孩子仍然沒有找到,可是山村里的人卻有了更加惶恐的事情,去找人的隊伍少了兩個人,大家疲憊了一個晚上,也顧不得去休息,又都四處找了一遍,可是仍然沒有一點收獲。有的老人猜想他們可能是躲著約會了,也就沒再找了,很巧丟失的兩個人就剛好是一對情侶。

  可是就在整個山村還都在為連夜的疲憊進行整裝休息的時候,一條狗的狂吠聲讓村里的人都從夢鄉中走了回來,狗還在劇烈的叫著,它的叫聲很慘烈,就象是對著仇人一般。

  緊接著,又是一陣婦女的哭聲傳來,打破了原有的冷漠。村子的人都紛紛聚集了起來,又失蹤了一個人,這一次,村子里的人都失色了。究竟是為什麼,一天就連續失蹤了四個人。而不知道是誰說了出來,其實是失蹤了六個人,而最開始失蹤的就是王勝的妻女,這一下,讓人們更是感到害怕了。那些失蹤都是無緣無故的,而且都是很神祕的失蹤,或許兩個人走著,不一會身邊的人就沒了,等到發現的時候,身邊剩下的,只是自己那個殘缺的影子。

  當時的老村長把大家都組織了起來,幾個人一個小組上山尋找,小組隊員之間不能分散了。可是最后還是又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失蹤的,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在那里失蹤的,去了那里。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最后凶墳的禍害,墳變凶,陰氣籠罩了整個村子,那口變凶的墳要吸走整個村子的魂魄。而這個村子,也被算命先生定為一個禁域,是一個凶墳起邪的禁域,只要進來了,就都會被詛咒。可是卻一直沒人能真正見過凶墳里的屍體出來害人,這卻是令村子里的人們最害怕的。

  二十年多后,難道一切又都將重新開始了嗎?王勝和林海通以及周萍的心里都在想著這個問題,他們都是共同見證過那次恐怖事件的,凶墳起的凶煞就象空氣一樣,感覺不到触摸不到,可是它卻會隨時到你的身旁,帶走你。

  王勝拍了板,他不願再去面對當年的事情,可是現在卻還是要去面對,他吩咐大家準備出動去找到殷彥,而他卻大步走出了老宅。林羽不放心,也跟了出去,而夏蘭則陪著殷雪再回一次殷雪家看看。

  王勝走的很快,林羽小跑了一陣才能跟上,那是去往駝背家的路,王勝是要去找駝背問清楚些什麼事情。王勝是恐懼當年凶墳變的事情,可是,他的兄弟更加比自己的恐懼要重要。

  一進到駝背家,王勝就把已經躺在昏暗的屋子里的駝背給揪了出來,“瘋子,你說,這凶墳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羽當時不大明白,為什麼王勝害怕,可是他卻又不相信凶墳這種怪談呢。

  “出事了吧?”駝背很冷靜的看著王勝,可是在黑暗中,林羽卻無法摸清駝背和王勝此刻的表情。

  “酒鬼失蹤了!”王勝說話很大聲,很急,他此刻一定是脾氣上來了,不過駝背根本沒有理會王勝,此刻的駝背似乎就不是以前的那個駝背,他不害怕王勝,不害怕任何人。他詭異的笑了起來,然后慢慢的坐到了地上,雙手撫摸著地上的土,“雨水腐蝕了墳靈,凶墳的封印解脫了,這個村子又重新成為了凶墳的禁域,我們都逃不脫了,逃不脫了。”駝背還在地上反復的念叨著那“逃不脫了”這幾個字,當時林羽覺得他的駝背叔很陌生,而眼前這個駝背叔,就象是被凶墳所替換了的行屍一樣。他們沒有工夫和駝背磨蹭了,王勝本來想從駝背的話里得到些信息好去尋找到殷彥,可是卻失望了。他們只能靠自己。

  夏蘭陪著殷雪再度回到了她家里,她的家里很暗很暗,夏蘭緊緊跟在殷雪后面,兩個人一路上都沒說一句話,而殷雪的步伐很快,夏蘭跟著她都幾乎看不到她。就在跟回到殷雪家的屋子后,她發現殷雪不見了,她在叫著殷雪的名字,可是卻沒有人回應,屋子里只有她一個人。

  白天在殷雪家,夏蘭都感到很不自在,現在連周圍都看不清楚的,她是更加的害怕了,嘴里還不斷的叫著殷雪的名字。她看到了屋門,門外顯然沒有屋里昏暗,她正探索著走出去,可是就在那個時候,她看到了在她的前方,一個女子站在那里。她只是能感覺到那是一個女子,因為她只看到了她的身影,就是那麼一閃而過的感覺,一下那身影又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那是殷雪嗎?她感覺她更像是那個披散著頭發,穿著花紅布衣的女人。

  夏蘭都要嚇得哭出來了,她不是個軟弱的女人,可是她卻也有女性那種天生的膽小的一面。

  啊——

  夏蘭的一個尖叫打破了整個村子的沉靜,山村中無時無刻都在響動的颼颼的樹梢聲被夏蘭的叫聲撕裂了,從遠處聽起來,那個聲音是那麼的凄涼悲痛。

  “是小蘭的聲音。”林羽當時還在駝背家里,突然聽到了這個叫聲,他不要去分辨都知道是夏蘭的聲音,他臉上頓時全部失去了溫度,他害怕失去夏蘭,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一轉身就往殷彥家跑去了,他感覺自己跑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可是在黑暗之中奔跑著,就象是原地踏步一樣,不知道自己的目標還有多遠,分不清楚究竟自己有沒有在移動著。

  一切都與二十多年前那一幕一樣,一個凄慘的尖叫聲拉開了整個詛咒,在整個村子的禁域之內,誰都逃離不了凶墳陰煞的召喚。


正文 第二十章 尋找失蹤的人

  隨著夏蘭的尖叫聲划破沉寂的夜空,山村里幾條通往殷雪家的路上都發出了急促的腳步聲。

  林羽的腦子里呈現的都是夏蘭遇難的情景,他不敢去想那些,可是卻還是會在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來,他盡量快的趕到了殷雪的家里,而他就在門口,里頭傳出來了若隱若現的哭聲。

  夏蘭沒有事,只是她還未從恐懼中緩解過來,她蹲在地上喉嚨里還不時發出一些哭泣的聲音,可是她卻硬在抑制著自己,所以才會把自己的哭聲變得若隱若現。殷雪就站在她的身旁,一動不動的,就象是一個被下了魔咒的傀儡一般靜靜的站著。

  “小蘭,怎麼了?”林羽跑了進來,夏蘭聽到了林羽的聲音順著就扑到了他的懷里,此刻也只有他的懷抱才是最安全的。

  在夏蘭看到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的時候,夏蘭第一意識就是覺得那是那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就只在一閃之間就又隱沒在黑暗之中了。夏蘭當時害怕她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或者是自己面前。可就在那時候,身后突然一個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出於第一反應,她尖叫了起來。不過就在叫聲落停了之后,她才發現那只手是有溫度的,那只手的主人就是殷雪。只是由於一度的強烈緊張使得夏蘭控制不住自己,而哭了起來,殷雪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覺得夏蘭很是怪異。

  林羽緊緊抱住夏蘭,嘴貼著她的耳朵溫柔的對著她說“沒事了沒事了。”

  “怎麼了?”王勝這個時候也趕到了,他在門口就叫了起來,他的手中握有電筒,電筒的光在殷雪家的院子里四處掃射著,令得夏蘭不好意思的輕輕的推開了林羽。

  “沒什麼大伯,剛才小蘭是被嚇到了,她不太習慣這麼黑的夜晚。”林羽解釋著,他相信誰都能夠理解,一個城里的女孩子怎麼會那麼容易習慣一個小山村里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呢。

  “沒事就好。”王勝說話間,林羽的父母也都趕到了,看著人都齊了,這下他們也都安心了許多。他們手中的手電筒把整個院子都照耀得格外的明亮,這個時候誰都發現了林海通臉上露出的難處。

  “兄弟,怎麼了?”王勝看著林海通一臉的愁眉,對著他問道。

  林海通搖著頭,訴說著他和周萍之前在村子里找人的經過。他們一大家人離開了老宅之后,各有分工。而林海通和周萍就是去請村子現在還在的人去幫忙一起去找殷彥,村子的人已經不多了,總共也就十幾戶人家了,他們去叫了幾戶,那些人根本都不敢出去幫忙找,而其他的就干脆連門都沒有開。所有人都不敢去回顧當年那個沒有任何感覺的恐怖,說沒有任何感覺,那就是因為在還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就會被凶墳所召喚,而在所有人死前,究竟看到了些什麼,活著的人無法去想象。據當時的公安人員分析就是他們都是被嚇死的,這說明了他們在死前一定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所以才會被嚇死。能夠嚇死一個活人的,自然是活人無法去想象到的。

  王勝嘆了口氣,沒辦法,“這樣吧,我和林羽、小夏一起,二弟你和弟妹還有小雪一起,我們分頭去找。”王勝的安排沒有人有異議,只是他們之間分開找的範圍仍然只是在村里,而大家都心里清楚的墳山,卻要留到最后沒有了希望才把墳山當成希望。

  他們一群人各拿著手電筒在村子里叫喊著掃射著每一處角落,村子里一下就沸騰了起來。而隨著他們的聲音展開來的,是急促的狗吠聲。

  經過一個小時的搜索,他們都沒有找到殷彥的影子。

  沒有任何蹤影的情況下,他們集合在一起,只有選擇了上墳山,王勝和林海通沒有讓林羽他們三個小輩一起上去,他們不知道上去會有什麼危險,只是他們不希望他們的后輩會遇到危險。但是林羽一再堅持要一起上去,而夏蘭又不肯離開林羽,並且她的好奇心也很重,殷雪的性格更是倔強,看著沒辦法,他們也只好一起上去,只是六個人都不能分離,要一起上去,不過林羽並不相信那些迷信的事情。

  微弱的電筒光在墳山上面散落著,夜里走在墳山上是那麼的幽深,走在山上,時不時會傳來一兩聲就象是烏鴉的叫聲,而他們那扑扑的腳步聲也都沉沉的響動在山上。

  他們還在仔細的搜索著每一口墳,可是整座墳山上數百年的墳都在上面,找起來確實是很費勁。殷雪的神情越來越緊張了,她不是害怕,而是擔心她的父親會出什麼意外。而夏蘭的手一直都和林羽的手捉得很緊,過去讀書時候和工作之后去停屍房,根本就沒現在這樣的感覺,或許是在了野外,自己都不熟悉的地方,心里是更沒個著落吧。在夏蘭的心中,鬼神的存在已經占領了她多年來學到的知識,所有的唯物論都被拋之腦后,而在沒邁出一步的時候,她都會借著電筒的余光偷瞄著自己的腳附近有沒有突然從地上伸出一只手來捉住她的腳。

  王勝領著路一直走,他猜到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如果都沒有的話,他們也不必再找下去了。他引著所有的人往那口墳走去。

  林羽認得路,那是走向他舅舅周青的墳的路,一路上他們已經開始發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夏蘭更是真切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触過她的脖子,那感覺很弱,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了。只是在伸手去触摸的時候,脖子的周圍什麼也沒有。

  前面幾步處就是周青的墳了,可是,他們都在原地呆住了。他們電筒的光還照射在墳頭上,上面依稀洒落著暗紅的雞血,用著微弱的電筒光照射,那紅格外的鮮艷。而周圍的雞毛卻隨著微風四處飄散著,夏蘭看著那隨風飄散的雞毛,猛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剛才那感覺,就是那雞毛掠過的感覺。

  “那是我爸爸的酒瓶!”殷雪手上的電筒照到了周青墓碑前,那是一只很普通的酒瓶,不過酒瓶上面繞了一條繩子,殷雪就是這樣判斷那就是她父親的酒瓶。平常酒瓶對殷彥來說,比殷雪甚至自己的生命都重要,不管是再怎麼醉也不會丟失在某個地方的,可是現在,為什麼卻獨見殷彥的酒瓶而看不到他人呢?




2008-6-2 05: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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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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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陌生的身影

  夜色把任何有動靜或無動靜的事物都籠罩了起來,就連手中微微發出的電筒光也被其給吞噬了,處身於之中的,都無遺被這樣暗淡的夜色給淹沒住,四周一片寂寥。

  他們看著那個靜靜躺在墳前的空酒瓶,久久都沒有人說話,沉重的呼吸聲讓氣氛顯得更加的死氣。

  夏蘭依然在悄悄的瞄著周圍,她害怕在自己的身邊會突然冒出個讓她想象不到的東西來。而殷雪,她捂住了臉,似乎就感覺到她的父親已經遭了不測一樣,欲哭卻無任何一點眼淚。她強制住了自己的傷心難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繼續去尋找殷彥,或許殷彥就在附近了。

  殷雪走到了墳前,把她父親的酒瓶給檢了起來,拿著電筒左右顧盼著。

  “殷老三應該就在這附近,我們四處找找,但是不能走散了,有什麼事就大叫。”林羽父親終於說了話,他還是顯得很穩重的,絲毫沒有受到任何不良的驚嚇。

  “叔叔——叔叔——”林羽牽著夏蘭的手喊了起來,可是很快就被一直在旁邊的王勝給阻止了,他告訴林羽在墳山上不能亂召喚人,那會把周圍的陰靈都給召喚出來的。自然林羽不信這套,如果不能叫,那萬一人還活著,這大晚上的不是更加難找得到人。不過王勝的態度很堅決,這多少也讓林羽和夏蘭感覺到氣氛很不好,周圍是那麼的安靜。

  他們分了兩隊人互相都沒有多少距離的分開尋找著,快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眉目。時間過得很快,就要接近到午夜了,在墳山的午夜上找人是很不吉利的,二十多年前的那次,他們就是午夜上找人丟失了好幾個人。盡管殷雪始終不肯罷手,可是在長輩們的強烈要求下,也只能暫時下山,到白天才能來繼續尋找了。

  當晚回到林家后,林海通安排了殷雪也在他家住,這主要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起初他還要求王勝也在他家住的,只是王勝堅決要回去,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不管是白天黑夜,都要擔心著他的妻女隨時回來。

  殷雪的房間被安排在林羽的房間旁邊,回去到老宅里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各自洗了就都各自進房間睡去了。又是一個漆黑寧靜的夜晚,夏蘭已經不記得有幾個晚上都是睜著眼睛過去的了。她忙碌了一天,已經很疲倦了,最后,還是經不住困意睡去了。

  夜深沉,宅外只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仿佛全世界都進入了一種安詳的狀態。而夏蘭就在她迷糊的進入夢鄉之際,以為幸福的睡眠就要帶給她飽和的精神。可是,就在全部人都進入了美好的熟睡狀態時候,一聲尖銳的叫喊聲划開了整個夜的沉靜。

  夏蘭經過多晚的黑夜折磨,她已經變得很敏感了。聽著這聲尖銳的叫喊聲,她全身抖了一下,猛的坐起來,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她是真切的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著那個聲音,她感覺到很熟悉,並不是這聲音熟悉,而是這叫聲發出時那個恐懼的感覺很熟悉。

  她不敢出去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對黑夜已經有了慣性的害怕,不過很快她聽到了門外的走道上有很多腳步聲,她知道是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喊聲都起來了。

  扑——扑——

  夏蘭的房間門被沉重的敲響著,門外的人是林羽,他以為是夏蘭又遇到了什麼事情連忙跑出來,不過就在夏蘭看門的一刻,他疑惑了一下,因為夏蘭看上去很好。

  “怎麼了?”在林羽的后面,林父和林母也都上樓來了,林父緊張的問著夏蘭。不過夏蘭臉上也是一陣迷茫的表情,是殷雪,家里唯一兩個年輕女子。這個時候他們也都想到了,急忙去敲殷雪的門。

  或許是殷雪聽到了林家人都起來了吧,她才大膽的打開了門,一開門就扑到了林羽的懷里哭了起來。林羽就象安慰小妹妹一樣安慰著她,不過林羽卻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夏蘭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小雪,告訴我怎麼了?”林羽輕輕拍著殷雪的背問著。

  “剛才,剛才我看到了一個女人。”殷雪說話的嘶啞起來了,她是哭了一陣的,連夏蘭這樣學醫的都會對那夜晚害怕,何況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

  一個女人,難道又是那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夏蘭聽到殷雪的話都倒吸了一口氣,虧剛才她還睡得那麼香,如果不是有殷雪看到那個女人,她還不知道會被那個女人怎麼樣呢。

  “沒事的,你等會和小蘭姐姐一起睡好了。”林羽安慰著殷雪,轉過頭去征求著夏蘭的意見,不過夏蘭當時並沒注意到,她把心思都往那個女人那里想了。“小蘭。。。。。。”林羽以為夏蘭不答應,還輕輕叫了她一聲。“哦,”夏蘭回過了神來,有些失措的樣子,“好的,小雪,來進我房吧。”平常殷雪不理會她,不和她說話,但是現在又遇到了那個女人出現,兩個人就算再不說話,能夠在一起睡著也是好的,多個人能夠多個照應。

  太晚了,夏蘭把殷雪帶回了房間,各人也都回了各人的房間。一切又都沉寂在了黑夜之中,外邊的風還在颼颼的掠過樹梢。

  夏蘭和殷雪各自躺在床上,誰都沒有說話,或許是身邊有個人的關系吧,很快各自都進入了各自的夢鄉。

  夏蘭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什麼壓著一樣,很緊,而她的呼吸也是越來越困難了。她很想睜開眼睛,可是她全身就象散了架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她開始掙扎了,呼吸已經快沒了,她要自救,她想喊可是喉嚨被什麼東西給團團壓住了,聲音一點也發不出來,她用手扣住自己的脖子,發現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雙手,那雙手沒有任何溫度。殷雪就睡在自己身旁,她突然想到了,用手去撫摸著自己身旁,可是什麼也沒有。她還是將自己的雙手扣回到自己的脖子上,她努力的睜著眼睛,她要看清楚究竟是誰掐住了她的脖子,可是,就在她使勁掙開眼睛那一刻,眼前呈現出來的全是一片黑暗,而她的雙手就狠狠的掐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她全身都在冒著冷汗,她轉過頭看了看身旁,殷雪還安靜的躺在自己的身旁。原來這只是一場夢,夏蘭已經不記得有多少次被噩夢從夢中被驚醒了。

  天還沒亮,她悄聲起床開門走了出去。

  她是要上廁所去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她被那噩夢嚇的魂魄都飛了。

  廁所就在樓道的盡頭,在這樣的老宅里一層樓有一個廁所,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走在樓道上,整個宅子都響著她的腳步聲,她出來只是虛掩了一下門,一路走過來都把燈亮著,只有光亮才能給她勇氣走向廁所。

  她對著廁所里的鏡子,眼前的自己是一個披散著凌亂頭發的女人,靜靜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驚呆了。那個女人,鏡子中出現了那個女人,也是凌亂的頭發,她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她知道她在注視著她。她急忙打開著水龍頭用嘩嘩流出的涼水去清醒著自己的大腦。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亂想,她不敢再去看鏡子中的自己了。

  冰涼的水讓人清醒很多了,可是就在夏蘭轉身的一剎那,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那個身影剛好是在燈光所照不到的地方,這不禁又讓夏蘭嚇了一跳。不過她沒有叫出聲來,她只能慢慢的走回房去,這會是誰呢?剛才那個身影明明反應得很快,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正在她房間睡覺的殷雪,可是回到房間后,她開始全身冰涼了起來,殷雪正好好的睡在那床上。難道宅子里還有別人?

  她的第六感覺告訴她,剛才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不會是那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而那個動作,更象是一個男人的動作。夏蘭把門關得很緊,還用一張椅子抵住了門背,她只有這樣做才能讓自己感覺到安全點。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回城

  揣測不安的心最后還是被睡意所占據了,那一個晚上,夏蘭睡得很香,或許是由於有殷雪躺在旁邊的緣故吧,她沒有再做噩夢。

  經過了一天的東風吹拂,在山村中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風干得有些硬了起來了。微微一口風過去,地上就彌漫起了細黃的塵土,泥土的塵取代了往日雨天的霧。但山村中的可見度明顯好轉起來了,而天也比往日陰雨的時候要亮了好多。自然是神祕的,也是多變的,一切都發生的那麼的突然,讓人無法捉摸到。

  夏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天第一個反應過來睜開眼的時候,略為刺眼的光芒已經襲擊了眼膜,她瞧了瞧身旁,已是空空的地方,殷雪早早就起來了,而且絲毫都沒有打擾到她。

  老宅里很安靜,她沒有聽到林羽來叫她起床吃早餐的聲音,或許是自己睡過了頭,林羽不舍得再來吵醒她了。她是這樣想的,不過越是這樣想她越覺得過意不去,伯父伯母一定會對她有什麼偏見的。換好了衣服,走出房間后急忙悄悄去洗刷,只是她覺得這一天是多麼的安靜,她聽不到一個人說話。

  拿著手機看了一下,原來已經十點多鐘了,她急忙跑下樓去,可是,樓下一個人都沒有,她叫著林羽的名字,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她。她第一次感覺到這所老宅是那麼的大,一個人在里邊叫喊的聲音,一聲一聲的被這所老宅給回復著,她一個房間一個房間門口的叫著,可是仍然無一個人回答她的話。即使是在白天,她也產生了一種很寒冷的感覺,那感覺是老宅帶給她的陰深。

  叮叮——叮叮——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夏蘭是微微嚇的身體抖了一抖,是林羽的電話,“喂,你們在那?”

  “我們很早就出來找酒鬼叔叔的下落了,昨晚看你太累了,所以沒有叫你,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哦,親愛的,還是你好。你現在在那?我出去找你。”夏蘭從電話里聽得出來,林羽周圍沒有別人,因為他們兩說話的口氣就和他們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是一樣的,所以夏蘭開始撒起嬌來。

  “我還在外邊,你出來也不懂的,我準備回去了。對了,你的早餐放在廚房里,自己去熱一下就可以了。”

  “嗯。”

  兩人還相互說了幾句好久沒有機會說的情話之后,電話那頭響起了林羽父親的聲音,他們也就只好收線了。對很多人來說,他們兩是日夜面對著,工作也是在一起的,本來是該很幸福的。可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就算是天天面對著,可是他們之間卻沒有多少的私人空間,所以一旦讓他們捉住點屬於兩個人的世界的一丁點時間的時候,他們都會努力去把握住。本來還對老宅存有怯意的夏蘭,經過了短短幾分鐘的甜蜜之后,一時間忘記了任何的害怕與驚恐,林羽就象是她的一劑興奮劑一樣,只要有林羽的甜蜜,她就能忘掉整個世界的存在。

  林羽他們七點多鐘就出去尋找殷彥了,因為天氣轉好了,他們的把握更大了,可是這找了兩個多小時,卻一無所獲,不只是殷雪的臉上露出了焦急的表情,就連其他人,也開始為殷彥的生命安全擔憂了起來。

  一個早晨都一無所獲,快十一點多了,他們也都紛紛返回了林家,打算吃了午飯之后繼續出去尋找殷彥的下落。

  夏蘭一個人在老宅里等的無聊,自己就在門口到處逛著,天氣轉好了,人的心情也開朗了許多,她再次凝望那棵大榕樹心里是一點怯意也沒有了,只要周圍沒有霧,自己的視覺能很清晰的掃過任何一處地方,她就不會害怕任何東西,包括那個披著頭發的女人。

  林羽他們回來了,夏蘭感到很高興,即使是在工作的時候,她也不想太久見不到林羽的身影,如果可以她很希望能成為林羽的一個影子,時刻的和他相守在一起。兩人見面時候很纏綿,而父輩的人看在眼里也不好說什麼,都紛紛回宅里去了。

  “小蘭,等下我們上去收拾一下行李,等會吃過午飯后和你出去車站。”林羽和夏蘭兩個人在門口靜靜的依偎在一起,可是夏蘭卻突然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一個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注視著她,但是此刻已經有了林羽那個安全的懷抱,她不會再害怕任何東西。

  “收拾行李干什麼?”夏蘭很奇怪的問。

  “今天我們出去找酒鬼叔叔的時候,我父母還有我伯父都說想讓我們先回城里去,因為你最近身體老是不大好,你看你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了,我看著也心疼啊。”林羽說話間很溫柔的撫摸著夏蘭那嫩白的臉。

  “可是我們這樣走了合適嗎?現在找你叔叔人手都不夠。”

  “沒事的,我伯父會找人的,他有辦法。”夏蘭一向都聽林羽的話,既然林羽都覺得沒事了,她也只好如此決定了。其實夏蘭心中還是很盼望能早日離開這個山村的,自從來了這個山村之后,她就每天都擔驚受怕的,只要到了夜里就必須得睜著眼睛熬夜。這次他們回來的目的也就是去祭拜一下林羽家的祖墳,隨便見見林羽的父母,現在事情都做到了,夏蘭也覺得是該走的時候了,她是一刻都待不下了,現在聽到了能走,心里不知道是多麼的高興,可是那種喜悅,卻一丁點也不敢表露出來,就算是對著林羽,她也只能把那喜悅藏在心中,自己偷偷的品嘗。

  兩人各自收拾好行李后,很簡單的一起吃了頓飯。在餐上王勝硬著臉皮裝出了好心情為夏蘭和林羽歡送著,而殷雪的臉上卻依然如昨日一般傷感焦慮。

  林羽向殷雪表示了他的歉意,因為他沒有在她需要幫助的情況下幫助到她。小的時候,林羽和殷雪是常常在一起玩的,只要是殷雪有了什麼困難,他都會第一個出來幫助殷雪,不過自從有了夏蘭之后,林羽的世界里就只有一個能讓他第一時間伸出手的人,那就是夏蘭。

  他們兩終於又走上了回城的路,一路上還是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不過此刻,夏蘭非常喜歡這種靜靜的感覺,因為這里是完全屬於他們的世界。可是,還沉溺在甜蜜中的兩個人,卻不知在一個他們是不可能注意到的角落里,一雙充滿了嫉恨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著他們。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遺體告別

  街上依然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每個走在大街上的人都不清楚自己下一個到達目的地會有什麼樣的命運,可是人們都各自忙碌著去奔向自己的下一個目標。

  在醫院里每天都有新的人出生,舊的人死亡。對於所有醫護人員來說,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或許是因為每天都看著那些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人離開這個世界,很多人總是認為自己已經能夠看穿得了生離死別之間的事情了,可是直到了身邊的人,也隨著命運的轉變離開了自己的時候,他們才感覺到有一絲絲的悲哀和傷感。

  梁護士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現在已經完全不重要了。經過了公安人員數天的檢查取證,對於梁護士的神祕死亡,仍然是沒有任何足夠的證據說是一件謀殺案,雖然公安人員們曾今透露出來有很多疑點,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來加以論證,而且梁護士自殺的證據更甚於謀殺的證據,所以最終公安人員們在市醫院院長的要求下,還是暫時下了個純屬自殺的結論做交代,讓梁護士的屍體能夠早日進入火化爐里得到安詳。

  公安局的干警們似乎對這個自殺的結論不是很贊同,可是由於多方的壓力,不得不如此結案。而醫院的醫護人員們更是對這樣的結論感覺到可笑,沒有一個人不覺得梁護士的死是很奇怪的,而且他們也都同時認為梁護士的性格是不可能自殺的,而他們卻也沒人認為梁護士是被人為的謀殺的,多數人的認為,則是梁護士死於那具干枯的屍體之手。

  結案之后梁護士的家屬把屍體領了回去,人們在私底下開始議論得更加頻繁了。就連梁護士的家婆都覺得事情奇怪非凡,不允許自己的兒媳婦的屍體進入家門,而是直接運到了火葬場安放,寧可花多點錢也不想惹麻煩。這樣的舉動,讓更多的人都產生了想法。有的人懷疑這件事情肯定梁護士的家屬知道其中的原由,或許是梁護士的屍體會成為下一具干枯的冷屍。而又有的人認為梁護士一定是被她的家婆用巫術所害,平常就常傳聞了梁護士和她家婆不和。反正這梁護士的事情一結案,醫院開始對消息封鎖放松了下來后,什麼樣版本的故事也都跟著飄出了醫院進到喜歡八卦的人耳朵里。

  在回城的時候夏蘭給方怡打了個電話,主要是想詢問下最近醫院的事情,沒想到一問才知道,這一天是梁護士舉行喪禮日。

  在火葬場禮堂上,哭喪的聲音緩緩的從禮堂中傳出來,那種哭喪的聲音很有節奏感,嗚嗚幾聲又一個大的停頓又開始。梁護士的屍體就放在禮堂內,禮堂里來來往往擠滿了人,左邊的是梁護士的同事們,而右邊的則是梁護士她先生的同事和親屬。因為梁護士在醫院時候人緣好,所以來送喪的同事明顯比她先生的同事和親屬還要多。

  方怡平常和梁護士感情很好,她是個護士,剛到市醫院的時候受到了梁護士的很多照顧,突然間失去了一個那麼好的同事老師,她在喪禮上不禁有些黯然淚下。在他們同事的人群中,她發現了一個人,那是一個陌生的人,醫院里醫護人員雖然很多,不過基本上人人都有過照面,即使不認識的也幾乎都是見了就認得出來是那個部門的。而站在他們隊伍中間的那個男人,她卻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男人臉很寬,身體十分的結實。他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不過方怡注意到,他的眼睛卻很不老實,不時的會打量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按照梁護士家里人的安排,六點整就要進行火化了,據說那是吉時。夏蘭早已給方怡打來了電話,讓方怡到火葬場外面等他們,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方怡放棄了對那個神祕的男人的盯線,獨自悄悄的走出了禮堂。

  火葬場的大門口離禮堂還有一段距離,這是他們市唯一一個火葬場,它的規模很大,從門口走著進去逛整個火葬場,都要半個多小時才能逛完,不過似乎這種地方是不可能有人來閑逛的。林羽和夏蘭很匆忙的趕來了,他們沒有回家,直接提著行李就過來了,怕趕不上喪禮見梁護士最后一面。

  夏蘭看到了方怡,她臉上輕松了很多。她在山村時候,聽說了梁護士的死訊后就一直為她的這個好朋友擔心,她擔心方怡也會遇到什麼不測,如今見到人了,看著方怡雖然是臉色差了很多,幾天不見顯得消瘦了許多之外,其它的都完全沒有變。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幾天時間就臉色差了好多。

  她們兩人平時在一起就比較多話,這會幾天不見了,更是聊得沒完了,只不過由於是在火葬場,說話的聲音和聊天的內容就得注意而已。林羽提著兩袋行李跟著她們后面走著,仔細的端詳著火葬場的環境。他在醫院里是見過死人無數,也進過醫院的停屍房,可是他是第一次來火葬場,雖然是在白天,可是那感覺卻還是令人很冷。

  夏蘭和林羽走進了喪禮堂,他們兩人分別給梁護士鞠了個躬,又站回到了同事們的隊列里。快接近火化時間了,市醫院的領導們也突然都來了,梁護士的家屬們顯得很激動,邊流著眼淚抹著鼻涕,邊在感謝著領導們的關心。

  梁護士是個好人,她不該那麼早就離開了我們。夏蘭心里在難受著,她已經被梁護士的家屬們所感染了,不自禁的自己也想哭起來,一旁的林羽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只有他的手才能讓夏蘭堅強起來。

  喪禮的最后一道手續,就是人們每人都拿上一朵花,繞著梁護士的玻璃棺走過去看最后一眼死者,為她獻上最后一朵花。方怡到處顧盼著人群,她在搜索著什麼。是那個男人,那個不屬於他們醫院的男人,他突然間就在方怡眼皮底下消失了。

  方怡覺得那個男人很可疑,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喪禮上,可是在喪禮上他卻一個朋友也沒有,而且連梁護士的家屬都不認識他,他卻站在了醫院的隊列里。

  方怡楞著神緩緩走過了梁護士的玻璃棺,她沒注意看梁護士的面容,她腦子里想的完全是那個神祕的男人。

  梁護士的面容已經被化妝過了,火葬場的屍體化妝技術是不錯的。她穿著一套旗袍,這是她生前最愛的旗袍,而頭發都披散著。夏蘭排在林羽的后面,正當她把目光移到了梁護士的面容上的時候,她呆了起來,沒想到經過了火葬場化妝人員的裝扮,卻還是掩飾不了梁護士死前的那一個恐怖的扭曲相。

  夏蘭平時和梁護士交情也不錯,只是此刻看著梁護士,卻讓她心中不禁發起毛來。她是第一次看到梁護士那長長的頭發披下來,她看著梁護士的遺體,就突然想起了那個她曾今見過兩次卻從來沒有看到過臉的披著頭發的女人。夏蘭不敢想象,在那披散下來的頭發背后的那張臉,會不會就是這張已經被完全扭曲了的臉呢?

  她不敢多看,她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當天的喪禮結束之后,本來和方怡約好了一起吃飯,可是就在看了梁護士的遺體之后,她一點食欲也沒有,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她只想回家,躲進林羽的懷里。

  分別了之后,方怡沒有離開,而是又走回去了火葬場里,她要進去尋找一個人,也是一個男人,她要尋找的這個男人,是禮堂的看門人。




2008-6-2 05: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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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夜半驚魂

  回到了城里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個人都開朗多了。

  林羽和夏蘭的假期還在,他們回到屬於他們兩人世界的家的晚上,完全放松了自我,在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之中尋找著往日的情懷。夏蘭整整一個晚上都滿足的把頭埋進林羽的懷里,只有林羽的懷里才能給她以安全和激情的感覺。

  過度的勞累使得他們很早就睡著了,不知到了什麼時候,天還沒有放亮,透過窗帘可以看到窗外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夏蘭很少在享受了高潮之后的夜晚醒來的,或許是因為連續幾天來的習慣了吧,不過到了自己家,她沒有一絲害怕的心理,她輕輕的吻了一下躺在她身邊還在熟睡著的林羽的頭發,掀開了被子披著薄薄的睡裙在房子里游蕩著。

  一個晚上的叫喊讓她的喉嚨干燥了很多,她坐在客廳里喝著水,沒有開燈,她很久沒有享受到這樣的生活了。

  扑——扑——

  她還在回味著數小時前的激情,突然間思緒就被一股沉悶而輕巧的敲門聲給拉了回來。這是敲她家的門嗎?夏蘭沒敢動,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那麼晚是不可能有人來找他們的,而最主要的是沒有幾個朋友知道他們住這,他們一直都是努力的隱瞞著這個二人世界。

  夏蘭有些害怕,她開始想到的可能是小偷,她悄悄走到了門背上,透過貓眼看出去,可是門外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就連樓道的感應燈也沒能亮起來。那聲音隨著她的逼近也已經消失了,不過夏蘭敢肯定,那聲音就來至於他們家的防盜門。

  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她媽媽來。在小時候,她媽媽經常給她講故事,記得最常聽到的一個故事,那時候她媽媽告訴她,如果在半夜里有人敲門或者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去開門或答應。夏蘭當時年紀還小,問她媽媽為什麼,她媽媽回答說,平常的那些臟東西是進不來家里的,所以他們有的會在你家門上敲著門,如果你開了門或是答應了,它們就能夠進來了。

  臟東西是什麼?當時的夏蘭真的還是很小,完全不懂事,不過她自小好奇心就很重,每次遇到自己不懂的總是會追問下去,直到有一個自己能夠理解的答案為止。

  她媽媽在她的印象中是很慈祥的,而且她媽媽的學識很淵博,每次聽到夏蘭問問題,不管是多麼幼稚無知的問題,她媽媽都會耐心的回答著。臟東西就是,就是那些已經死了的人,他們不肯去屬於他們的地方,卻還在每個夜晚來臨的時候到處游蕩著,想進入別人的家里,去帶走其他活著的人,陪著他們一起。

  這一次夏蘭沒有再問下去了,她從小就怕鬼。她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鬼,而鬼的定義又是什麼?她完全不清楚,她只是感覺到,鬼或許就是她媽媽說的,死了的人不願意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而還留在每一棟大樓的樓道里,等待著半夜的時候去敲響別人家的房門。

  想到這些,夏蘭又盯著門看了一會,她很害怕,因為那門的聲音已經消失了,周圍一切都很靜,靜得讓人發毛。

  她試圖再走到門背上從貓眼里探尋樓道上的信息,可是她卻鼓不起那個勇氣。隔著的那道門不僅是隔開了人與人的空間,還隔開了一個未知與已知的空間。

  “小蘭。”

  夏蘭仿佛聽到了有人在呼喊她,那個聲音很幽深,而卻又很熟悉,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聲音她曾今常常在工作的時候聽到過,是梁護士的聲音。夏蘭猛的怔了一下,“不,不可能的。”夏蘭自言自語的說著,她把目光死死盯到了那貓眼上,在她的腦海里呈現出了一個人,一個披散著頭發,臉部全部扭曲了的人,她就是梁護士。

  一切都是幻覺,現在是在自己家里。夏蘭努力的安慰著自己,她拿杯子的手已經哆嗦得很厲害,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她穿過房間門看到正在熟睡的林羽,這個時候,她需要保護她的愛人,就算是她想不到的人或者臟東西,她都需要去保護林羽。她雙手緊緊的抓著杯子,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很沉重的力氣,透過貓眼,門外的世界很安詳,安詳到還是一片漆黑,就連敏感的聲控感應燈都沒有一丁點反應。

  都是幻覺,是自己多想了。夏蘭松了一口氣,因為那盞敏感的感應燈都沒有任何反應,剛才又怎麼可能有任何聲音呢。她緩緩的走回去,她覺得該回去睡覺了。可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門又“扑——”一聲響起了,這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夏蘭怔了一下,但是卻很快的轉過頭去,盯著那扇安靜的門,聲音似乎就是在躲避她的眼睛,只要她的眼睛盯著那門,聲音就不會再出現。

  她遠遠的看著貓眼,它之外仍然是漆黑一片,因為它沒有帶來一點光芒。

  曾今在醫學院的時候她就學過,人在過度緊張的情況下,就會產生讓自己迷亂的假象。那些假象對當事人來說是無法分辨清楚的,而要分辨清楚唯一的辦法就是相信客觀存在的事物,拿客觀存在的事物來判定自己所聽到或看到的是否為真實。

  透過貓眼外還是漆黑一片,夏蘭能夠借助這個客觀存在的敏感的感應燈來證實自己確實是產生了假象。這就是學醫人的一個好能力,能夠分辨清楚自己的假象,並去克服它。在醫學理論上,如果人真正去分辨出了自己的假象,就能夠驅趕走自己的假象。也就象林羽說的,她太疲勞了,所以才會出現幻覺。

  她不再徘徊在門后了,她大步的走開要回臥室里繼續她的美夢。可是一聲銳利的玻璃破碎聲卻突然打破了整個夜晚的靜寂,夏蘭她對著門全身的神經都繃的很緊,就在她完全注意著門上的時候,一只手無聲無息的從背后伸向了她。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心理醫生

  從夏蘭手中掉落的杯子已經破碎了,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就在夏蘭驚魂未定的時候,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叫聲打破了整個夜晚的和諧。

  “小蘭,你怎麼了?”林羽使勁抱著全身都在發抖的夏蘭,他希望她能夠鎮定下來,此時已經完全失措的夏蘭令林羽感到十分的擔心。

  “小蘭別怕,別怕,是我。”

  夏蘭還未能安定下來,她的身體還在抖著,她已經承受過太多的刺激,忍耐了許久,這一次是一次性爆發出來了。

  那個晚上林羽和夏蘭都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夏蘭有過幾分鐘完全喪失了意識,而林羽那個晚上,是緊緊抱著夏蘭直到她睡著了,他眼睛才能安心的閉上,可是雙手卻還要牢牢的抱住她,不敢放開她來。

  夏蘭曲著身子貓在林羽的懷里,這一天的早晨很意外的冒出了些許陽光來,透過窗帘射進了一些光,很是耀眼。

  她沒有動彈,靜靜的看著林羽,林羽把她抱得很結實,可是林羽還未醒過來,此刻使她更感覺到生活是多麼的幸福。

  “小蘭,昨晚你怎麼了?”林羽和夏蘭就象是有著心靈感應一樣,夏蘭靜靜的看著他,他卻感覺到了醒過來了。

  “我昨晚聽到了一些怪聲,哦,可能是幻覺吧。”夏蘭到了現在她還是覺得一切都可能是幻覺,她還能清楚的記得樓道那盞感應燈沒有亮起來。

  “小蘭,起來吧,等會我們去見見宋明。”林羽話里的宋明,是他們兩的校友,學心理學和腦部神經學的,是一家專門的治療神經性疾病和心理疾病的醫院里的主治醫師。宋明相比於林羽和夏蘭,是混得很好的。因為宋明的成績優秀,而且家庭背景好,父母認識很多各方面的人,所以宋明一到了那所醫院一下就混開了,還成為了市里知名的心理醫師。林羽想帶夏蘭去看心理醫生,他擔心夏蘭有什麼事情發生。在現代社會,很多人還是接受不了去看心理醫生,不過林羽和夏蘭不一樣,他們都是學醫出來的,自然要比一般人能夠接受這些。

  “去宋明那?干脆我們就在我們醫院里找醫生看看吧。”夏蘭有些遲疑的說。

  “我們醫院的心理神經科你又不是不了解,沒水平的。宋明的確是有真才實料的,而且都是同學會比找一般人會好。”

  兩人推說了幾句,夏蘭一向是聽林羽的,林羽都堅持要去找宋明了,她也沒有辦法了。兩人匆匆起來準備了一下,林羽找了很久才找到已經被他遺忘了很久的宋明的名片。雖然很長時間沒有過聯絡,或者說是自從大家一起離開了校園后就沒有過了任何的聯絡,不過突然的聯絡並沒有讓誰產生陌生感,兩個人在電話里頭冷冷的說了幾句后就掛了。

  其實林羽並不是一個會遺忘朋友,有需要才會聯系朋友的人。只不過宋明和他還有夏蘭的關系不太一般,所以林羽才會那麼長時間沒聯系過宋明。

  他們三個還都在大學的時候,其實都是很好的朋友,林羽剛上大學就認識了宋明,兩人經常一起出入一起玩,主要是兩人的性格都差不多,都很耿直而且是非常正派的人,類似於君子一般。可是就在他們讀大學的第二年,夏蘭的出現把他們兩個好朋友的關系給搞僵了。林羽和宋明兩人不僅是性格相似,連愛好也差不多,居然都同時喜歡上了夏蘭,而當時的夏蘭因為是先認識的林羽,自然就被林羽先一步追到了。可是宋明並不是一個容易認輸的人,在大學時候還一直都追纏著他們,用宋明曾今對林羽的一句話來說,只要夏蘭一天沒和林羽結婚,他宋明都有權力去追求。也因為這樣,林羽和宋明就鬧翻了臉,成了水火不容的仇人一樣。

  夏蘭自然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宋明,或許林羽是她的初戀的關系。不過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是提起到宋明,夏蘭比林羽還要敏感,她不喜歡林羽添加了多余的擔心。

  不過林羽是真正的佩服宋明的醫術,在心理學上,他得承認宋明是很了不起的人。

  兩人匆匆忙忙就出門了,在開門之際,樓道處站著了一個人。他是在弄著樓道口的那個感應燈的感應器,他是物業公司里的工作人員。

  林羽一向不愛管其它事情,而夏蘭卻盯著那人看了看,“師傅,這燈坏了嗎?”

  “是啊,昨晚十點多的時候有人向我們說這樓的燈坏了,讓我們來修,可是昨晚太晚了,就只有等到了白天才好修。”師傅回道。

  什麼?燈已經坏了?夏蘭心里打了一個冷顫,如果說感應燈是坏的,那麼昨晚她所找的理論上的客觀存在的事物就是不成立的,最通俗的說就是她昨晚所聽到的梁護士的聲音和敲門聲都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夏蘭感覺到很害怕,她害怕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可是梁護士是她親眼看著被推進火葬場的焚燒爐的。而同樣令她害怕的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幻覺,那麼她的病已經是很嚴重了,完全辨別不出來的幻覺,那就是所謂的精神病。

  林羽並沒有察覺到夏蘭的不安,因為他們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時間了,所以林羽就約了宋明在一家餐廳里見面,那見餐廳是過去他們讀書的時候常去的,那里很安靜,他們曾今要研究什麼其它學科的時候,都會去那里。

  宋明和林羽差不多身材,不過經過了西裝的修飾,他顯得更加的成熟一點。他早早就到了餐廳里等他們了,他今天很高興,因為他能夠見到多年不見的朋友,和喜歡過的人。

  林羽和夏蘭一到了門口,宋明就認出了他們來,幾年了,可是他們都完全沒有變,一起走路時還是手不離手。宋明舉起了手搖了搖,林羽也看到了他,帶著夏蘭到了宋明所坐的餐桌上,他很冷的對宋明笑了笑,而宋明也很冷的回應了一個笑。不過宋明對夏蘭,卻是很熱情的。

  “小蘭,點菜吧,我請客。”宋明把菜單遞給了夏蘭,不過夏蘭還沒反應,林羽便一手接了過來,“我幫她點吧。”

  三個多年不見的朋友在一起吃頓飯自然有很多事情可聊,不過他們又不象是老友一般什麼都聊,因為宋明和林羽之間還有些隔膜。

  當提到了夏蘭的病的時候,宋明仔細聽取了夏蘭和林羽的闡述,經過分析,他的看法和林羽的看法差不多,是過度疲勞造成的,宋明事先就轉告了林羽要把給夏蘭吃的定神葯給帶來,他了解只要是懂醫學的人,事先都會找點葯吃著的。他拿著林羽遞給他的那小罐子安神葯,是很好的安神葯,他沒事打開了蓋聞了聞后就遞回去給林羽了。

  “葯不用吃了,安神葯吃多了不好。過量會有反效果的,你平時要多陪陪小蘭,讓她休息好,不要拼命加班,老婆比工作要緊。”宋明開始了埋怨,他過去經常沒事就被林羽埋怨,這是難得逮到的機會,而且只要是拿夏蘭說事,怪罪林羽,林羽肯定是不敢多還口的。他了解林羽的性格,讓林羽有內疚感的話,林羽肯定不會做任何反抗的。不過夏蘭很心疼林羽,雖然知道他們兩經常那樣,不過還是出口了替林羽辯解著,這讓宋明也產生了不快,多少年過去了,每次宋明找到機會去埋怨刺激林羽,夏蘭總是會站到林羽一邊,不管林羽是對是錯。

  不過這一次確實不是林羽的錯,所以宋明也沒太在意夏蘭幫他。

  他們在一起談了許久,快到宋明上班時間了,而且宋明還有例外的預約病人,所以就各自分手了。不過在走的時候,宋明卻要走了林羽的那小罐安神葯,他說夏蘭不需要吃安神葯了,留著也是浪費,本來安神葯價格就不便宜,倒不如給他去給其他需要的病人。

  林羽不知道宋明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占小便宜,不過還是把葯給他了,也趁著機會取笑了他一番。

  宋明在他們身后目送著他們的離開,多少年了,他們三個人終於又能共同坐在一起了,可是情景卻是不能讓人樂觀起來。他看著林羽他們走遠了,拿著手上的那小罐安神葯眉頭緊扣的在沉思著。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信件

  回到城里也一個多星期了,自從找了宋明幫夏蘭看了下病情之后,得到的是好消息,夏蘭人也安心多了這幾天過去了也沒再出現什麼幻覺來。夏蘭沒事了,自然林羽也安心了許多。他照顧好了夏蘭后有時間也常打幾個電話回家問他酒鬼叔的情況,可是每次他父親都告訴他,一直都沒有任何下落。

  對殷彥失蹤的事,林羽的父母和王勝們都沒有任何的辦法,最后也只能是選擇了報警。就在林羽和夏蘭回城的第二天,王勝和林羽父母又去找了一天,結果仍然沒有任何殷彥的下落,就到了當地的派出所去報警了。派出所派來了兩個警察對當地的人進行了調查口供,就許多天過去了,他們還是天天去尋找,可是仍然無一點頭緒。而當地派出所那邊,因為人手不夠,最近市里面開展了專項打擊偷盜犯罪活動,雖然是小派出所,可是也要執行市里的指示精神,所以就沒對殷彥失蹤的事進行進一步的調查了。

  這一天林羽和夏蘭都回到了崗位上,經過了一陣時間,醫院里對梁護士的事情也已經淡了下來了,每天猜測都是那幾個可能性,而且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個事情,就算再八卦的人,說多了也覺得膩了。

  回到了急救科,每天都是非常忙碌的工作,特別是白天班,因為醫院是市里的大醫院,所以每天都會有許多急救病人來,而還是一樣有的進來后就死在了醫院,而有的如果運氣好,在醫院住上一陣子或許還能活下去。每天忙碌著工作的事,不管是林羽還是夏蘭,對前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都已經淡了下來了,他們現在只是專心的工作著。

  一個周末的早晨,林羽和夏蘭都休息在家,他們很早就起床了,本來是打算一起去逛街的,他們閑下來后才發現他們倆已經很久都沒有去逛街了。所以夏蘭很早就起來準備早餐了,而林羽依然是如往日一般,走下單元樓去自己家的信箱里拿今天的早報。

  其實他們起床的時間也不算早了,只不過因為是周末,所以周圍都還是很安靜,難得休息的人們都在這一天里享受著懶覺的感覺。

  林羽下到了自己家的郵箱面前,他走過單元門外,在晲仇B一個黑影閃了過去,他沒注意,在早晨經常有些無聊的孩子到處跑動著。

  他們市的早報每天都會有厚厚一打報紙,雖然他們市比不過廣州上海這些個大城市的規模,可是在廣西也是數一數二了的。自然每天的新聞都會有許多,林羽拿著報紙就往樓上跑,他不習慣邊走邊看報紙。

  或許是多年拿報紙的習慣了吧,總感覺今天的報紙卻比往常的還要多出幾張來,難道這一天發生了什麼大新聞?林羽對大新聞一向都是很敏感,那種敏感程度有甚於八卦新聞。他很快速的就翻開了報紙,在夾合的報紙中很一下就掉出了一封信,信封是時下很普通的一種,他和夏蘭在大學后就沒有再收到過任何信件了。他是最了解夏蘭的,夏蘭最討厭用筆寫東西,在通信技術那麼發達的年代,她是不可能和誰通信的。而林羽他自己,那是更不可能了,不過既然信件就夾在他們家的信箱里,自然就有打開的權力。

  人現在已經走到了門口了,他匆忙撿起了信,就想掏鑰匙開門,可是在撿信的那一刻,他看到信封上的一個名字,他呆住了。在信封的一個角落里,清楚的寫著一個名字“趙靜”,這個名字是很普通的名字,而整個信封,也就只有這個名字。可是對於林羽來說,這個名字並不普通,對他來說,可以說是意義非凡。

  趙靜就是他的舅媽,他還沒見過面的舅媽。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或許就是同名的而已,他站在門口沒有開門,他被這封信給吸引住了,不管是寄給誰的,他都決定先打開來看。

  在信封里頭,只放了一張信紙,一張很普通的信紙,而信紙上清楚的顯示著幾個字:你們誰也跑不出禁域。

  說這幾個字顯示著,其實是因為這幾個字是用打印機打印的,根本看不出任何筆跡來。而且落款也是趙靜的名字,同樣也是打印的。現在林羽才注意到,在信封面上的趙靜的名字,也是打印的,而信封上卻完全沒有任何的郵戳印章。

  他仔細的看著那張十六開的紙上那醒目的幾個字,他不知道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接到這樣的信。

  “你怎麼不進來?”

  就在林羽還沉思在那封只有幾個打印字上面的時候,夏蘭開門叫了聲林羽,把他從那深沉的思緒里拉了回來。

  “哦,沒什麼。”林羽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想讓夏蘭看到那封信,夏蘭已經穩定了好多天了,他不希望夏蘭又會因為他們家的事情而受到刺激,所以他迅速用手上的報紙掩蓋起了那封信。

  “你怎麼神神叨叨的?在看什麼呢?”夏蘭很好奇的問道。

  “哦,就是今天的新聞,隨手翻了翻。你怎麼出來了,我帶了鑰匙了啊。”林羽快速的轉移話題道。

  “我看你那麼久沒回來,所以就出來看看咯,早餐都煮好了,快進去吃吧。”說著倆人就一起進去了,而在林羽關門之際,他已經把那封信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林羽在思考著,為什麼會有人給他那樣的一封信呢?如果是惡作劇,那也不可能拿已故之人來玩啊。如果是要對他報復什麼事情,那林羽更是想不出來是什麼原因了。自他懂事以來,就根本沒得罪過誰,如果要說得罪的人,也就是宋明一個而已。再說了,趙靜這個名字,就山村里的人知道,如果現在他沒有看到這個名字,突然問起他來有時候還沒能反應過來呢。

  “羽,你發什麼呆呢?怎麼今天見著美女啦?快吃了待會陪我出去啊。”夏蘭看著林羽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對他發了陣牢騷,因為在剛剛夏蘭和他說的一些閑話林羽都沒聽到。

  “見著美女?”林羽聽了夏蘭的話,突然想起了些什麼事情來,他仔細想著剛剛在樓下的那個身影,那身影似乎並不是孩子的,而更像是一個女人的。林羽敷衍了下夏蘭,他就沉思在那個身影當中了,難道,信是那個女人送來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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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夜班

  接到了那封信幾天了,仍然沒有發生任何異常的事情,林羽開始覺得他多日來的擔心似乎就是多余的了,或許就是某個人對他的惡作劇。由於工作的緊張,他已經把那封藏在夏蘭找不到的地方的信給遺忘了。

  從校園走出來進入到社會工作以后,夏蘭最討厭的就是上夜班,上夜班容易使人衰老,對皮膚不好。對於任何一個愛美的女性來說,夜班對她們來說都是一個恐怖的名詞。可是年輕就是她們的資本,因為她們有這個資本,所以院領導對這些年輕的醫護人員們都提倡鼓勵她們要多多上夜班。而林羽夏蘭一直都很幸運,工作中一對情侶能夠在一個科室,而且連上班時間都一樣。

  開始有些人也反應過,不能讓情侶一起上班,會因為情侶們的分心造就醫療事故的,可是經過幾年來對林羽夏蘭的觀察,院領導是大大的看好他們這對情侶,因為只要他們倆一起,不僅沒發生過任何一件醫療事故,反倒為醫院爭到過許多項榮譽,而這“神醫俠侶”的的名號也因此而來。

  不過盡管怎麼樣,夏蘭還是很討厭上夜班,每次上夜班到了后半夜就困得不得了,而且在工作場合又不能和林羽說自己家的事情,這顯得更加的沉悶無趣。

  不過是工作再無趣也還是要去做,這一天又輪到他們這對情侶值夜了,因為發生了梁護士自殺的事情,盡管事情也淡了很多了,可是現在在急救科室里,很多值夜班的人還是對那間休息室有些畏懼的,自從那事出現以后,就再也沒有過人進去休息了。

  夏蘭看著休息室都不能進去了,她更是討厭上夜班了。

  到了半夜,她困了,就只有趴在辦公桌上稍微養養神,而其他的幾個護士就各自玩著自己的手機打發時間。林羽是個很敬業的醫生,他每次到了半夜都會去巡房看一看,因為醫院曾今就有過半夜因為護士的疏忽而造成急救過來的病人又喪命了。

  “夏醫生,林醫生這麼敬業,以后肯定有很大的發展潛力,你幸福了。”一個護士和夏蘭在瞎扯著閑話,女人們在一起,沒事就是各說各家的瑣事。

  “幸福什麼,他敬業我就得多做別的他不關心的事情,累的是我。”只要每次有女人夸林羽,她總會埋怨林羽的不是,但是每句話她都不是出自真心的,她只是覺得林羽是她才能獨占的,不管是優點缺點,其她的女人,都不能去評論,更不能去想林羽的好了。

  “呵呵,夏醫生是不是在說我坏話啊。”林羽和夏蘭剛談戀愛時就知道夏蘭這小心思,所以每次聽到夏蘭在其她女人面前埋怨自己,他總是很高興,因為夏蘭特別在乎他。

  林羽巡房已經結束了,一切都很正常,下午搶救過來的兩個病人也都很穩定。不過他走進了科室,其她幾個護士就都沒繼續聊下去了,各自互相開了幾個玩笑后就等待著后半夜的養神工作了。

  夏蘭覺得值夜很是無聊,一來沒什麼病人太閑得慌,二來又很困,她和林羽面對面的坐在辦公桌上,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相互偷看著,他們經常這樣,每次夏蘭只有偷看累了,才能安心的休息。她靜靜的趴在桌上,而林羽則是在一頭望著什麼姿態都很美的夏蘭。

  “夏醫生,今天你看的05房14號床的病人出現了異常情況。”在凌晨十分,一個護士跑了進來叫著正在養神的夏蘭。這樣的事情經常有,搶救過來的病人,不多時又出現其它情況,而且病人是經那個醫生治療的只要那醫生上班都是那醫生去檢查。

  夏蘭很迅速的行動了起來,她讓那護士先去拿葯,而她就先趕往那病人的病房了。

  市醫院的內部構造大體上都很好,只是唯一的缺陷就是這急救科室和急救病人的病房之間卻是有一段距離,很多人都提出過意見,因為每次醫生去急救病房都需要走上幾分鐘,對生命來說,晚了一分鐘就往往斷送了一條性命。可是由於改建工程較大,而且近幾年醫院里的籌款都拿去採購了其它的醫療設備,所以這個龐大的改建工程就一直沒能動工,院領導們也是很無奈,他們對醫生們唯一的話就是,拜托盡量跑快一點。

  從急救科室到急救病房要通過一條幽深的樓道,那樓道在白天都很暗潮,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里都需要開著那不太明亮的燈。夏蘭一個人走在上面,樓道的周圍都響著她匆忙的腳步聲。

  “夏醫生。”

  就在夏蘭要趕到樓梯上的時候,一個悠長的聲音從她的背后傳了過來,這個聲音似乎在那里聽到過,她以為是護士在叫她,忙回過頭去,“啊——”一聲驚悚的叫聲響徹在樓道四壁上,隨著四壁,聲音也傳到了不遠處的急救科室里。

  林羽聽得出是夏蘭的聲音,他是第一個向那樓道跑過去的,只要是所有有關於夏蘭的,他都擔心害怕。

  當林羽趕到樓道的時候,叫醒夏蘭的那個護士已經慢慢的扶起了夏蘭來。夏蘭的臉色很難看,在隱若的燈光當中,顯得特別的蒼白無色。

  “蘭,怎麼了?”林羽過去替換了那個護士扶著夏蘭,“剛才,那個披著頭發穿著花紅布衣的女人又出現了。”夏蘭勉強著自己鎮定著,在有外人面前,她不能表現出任何的軟弱。可是,那個女人卻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的纏著她。她心里實在是很害怕,可是她還是讓林羽代替她先去看那個病人,夏蘭硬著頭皮一個人穿過那幽深昏暗的樓道走回科室里,周圍又只剩下了她孤單的腳步聲,她走出了那條樓道,回頭探望著,那條樓道似乎就是所有醫院里的亡靈聚集的地方。

  那個曾今在林羽老家的村子里見到過的披散著頭發穿著花紅布衣的女人又出現了,是在夏蘭面前又出現了,雖然只是一閃即過,可是夏蘭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她為什麼會從山村一直到醫院都出現?她開始回想著自己家那個敲門的夜晚,敲門的那個,或許就是那個女人。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辭行

  第二日林羽就在家陪著夏蘭了,由於上夜班時候夏蘭被驚嚇,她身體差了好多,他們的領導知道事情后也批了兩個人的假,讓他們在家好好休息。其實這樣的情況一般領導也不會給假的,只是礙於梁護士的風波剛稍停,如果再從中又引起什麼別的事端來,這個輿論的責任,任何人都背不起。

  林羽覺得很是不好意思,因為在醫院里他和夏蘭老是得到了醫院領導們的照顧,不過夏蘭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他就算再不好意思也得要求給予請假照顧好夏蘭。

  當天兩個人吃了點飯,林羽打算好帶夏蘭一起出去逛逛街散散心,可是臨出門前,卻碰上了方怡的臨時拜訪。

  “方怡,你怎麼來了?”夏蘭很是驚訝,因為她和林羽搬到現在的房子的時候,他們就請過一次方怡過來,而方怡也就來過一次他們家。

  “怎麼?不歡迎我啊?”方怡笑得很開朗,林羽認真的看著她,發現其實她也是一個美女來著,只是他的眼里一直都被夏蘭給占據了,容不下其她女人而已。

  夏蘭和林羽把方怡請進了家里,他們原本要出去的計划卻被打破了。林羽是通過方怡才認識到夏蘭的,不過他和方怡之間,一直都只是很普通的還稱不上朋友的關系,只是后來有了夏蘭,他才和方怡成為朋友而已。不過兩人之間卻是很少話,除了夏蘭,林羽很少和其她女的說話,他個人覺得很沒勁。或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除了夏蘭什麼女人都不算是女人吧。

  “小蘭,你昨晚怎麼了?我今天上班了才聽說了你的事,這一下班就趕過來了。”方怡和夏蘭兩人就似密友一般,互相挨著坐一起,親密得和兩姐妹一樣相互手拉著手說話。

  “沒什麼,可能是太疲勞了產生了幻覺。”夏蘭不願在回憶起昨夜的事情。

  “那你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不要老是那麼拼命。”說著,方怡轉過了頭對著倒水給她的林羽說,“林羽,你自己是個工作狂不要緊,可別把我們小蘭也變成你一樣,我們小蘭的可不是你鐵打的。”

  林羽笑了笑,“放心吧,小蘭是我的寶貝,我怎麼會讓她累著呢。”方怡沒有和林羽一起笑著,她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快,這之間林羽和夏蘭都察覺到了。

  “那就好,等我回來的時候發現小蘭如果瘦了,我可要拿你是問。”方怡臉上的不快更加顯著了,也是聽了方怡的話后,他們才知道為什麼方怡的臉上會露出不快的情緒。原來方怡向院方請了長假,去調養身體。而夏蘭更是關切方怡身體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

  “其實這次我請假的原因,也是和你們差不多。”方怡不好意思說了下去。

  不過在林羽和夏蘭再三追問之下,方怡終於說出來事情的原因了。

  就在梁護士死后第三天,方怡覺得事情很奇怪,她不明白為什麼梁護士會突然死在休息室里,她不相信梁護士的為人會自殺,而且她更不相信是有什麼未知的東西在作怪。雖然她也很害怕那些她所不知道的東西,可是梁護士是她的恩師,在進醫院之后她就一直得到梁護士的多方照顧,她沒有任何的兄弟姐妹,而梁護士就等於是她的大姐一樣,所以她頂住自己的恐懼,要親自去查個真相大白。

  聽說了梁護士曾今在死前去了兩次停屍房后,她決定先從停屍房那具干枯的老人屍體入手,她和梁護士是親自接触過那具屍體的,如果是如人們傳言一般,接触過那具屍體的人都會遭遇不幸,那麼她就該先夏蘭林羽他們一步去尋找到答案,來解救她的兩位朋友。

  就在決定了之后,當晚正巧趕上了方怡值班,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醫院晚上的急救科就很冷清,每個值班的人員過了后半夜都是無所事事,因為誰也不敢進去休息室休息了,所以就都趴在科室里的辦公桌上休息了。趁著沒人注意,方怡就偷偷的跑去了停屍房。

  那具屍體在經過了專家小組的屍檢之后,又放回到了停屍房,而停屍房里仍然是那位膽大的看門大叔看著。自從醫院發生那樣的事情后,也就只有那位大叔敢看市醫院的停屍房了。

  在停屍房前,看門大叔是死活不給方怡進去檢查那具屍體,畢竟有了梁護士一個先例,盡管他們兩誰都不相信有什麼鬼神之說,但是還是有些避諱的。

  不過方怡可不是等閑的人,還沒她糾纏不過的人。經過了幾番糾纏,看門大叔還是放了她進去,前提條件是只能在里頭待上幾分鐘。幾分鐘的時間,對於方怡來說也足夠了,她是一名護士,動作本來就要快,而且她進去只是大體上檢查而已,不需要過長的時間。

  結果和專家小組們的是一樣的,屍體沒有任何的異常。方怡那個晚上很是覺得納悶,她是納悶事情不如她想的一樣。她開始認為自己會很幸運,去檢查就能檢查個什麼別人沒注意到的地方,可是她錯了,專家小組的能力是公認的,而她去檢查,也是一種心理上的自我安慰罷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方怡覺得更是不可理解了。自從她獨自進入停屍房檢查了那具屍體之后,第二天下班回家,天早早就亮了,她租的房子比較遠,在市里的一個郊區。一個人騎著電動車跑在路上,那條路前后望去都沒有幾個人,她習慣了那樣的地方,因為偏僻所以房租才很低廉。

  一個人騎著電動車,飛速的跑在幾乎無人的寬廣公路上,自然是有身輕如燕的感覺,可是騎著騎著就快到了自己的小區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車重了起來,就象是有一個人坐在她車的尾座上一樣。當時方怡也沒有多疑,只不過到了下坡,速度和車子給她的感覺都完全不一樣了,她這時才害怕起來翻過了頭去看尾座。然而尾座上卻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啊——

  隨著一聲驚慌的尖叫聲,方怡連同她的車都摔倒在了地上。

  回憶到那里的時候,方怡還告訴了林羽和夏蘭,她自從買了電動車以來,就一次沒摔過,她知道自己的騎術不錯。可是那次摔倒,卻是有原因的。

  就在她回頭觀望空蕩蕩的尾座的時候,她松了一口氣,因為尾座上的確什麼也沒有。可是就在她回過頭去的時候,脖子上掠過了一個冰冷僵硬的感覺。那個感覺就象是一只手在撫摸她的脖子,就只是那一下,她就驚慌的摔在了地上。一直到如今,她都能清楚的肯定那個感覺,就象是一只已經完全僵硬了的手在撫摸她,只是一下。

  或許是過度的疲勞吧,方怡起初也沒多想,就把是事情都推到了疲勞上面。可是就在那天回到她的房子里的睡覺的時候,她迷迷糊糊聽到了她的房間門在響動,可是她怎麼也睜不開眼睛來。而當她睡醒的時候,她是完全驚呆了,她的房間門開著,可是她一向都有著睡覺前關房門的習慣,在她印象里還沒有過一次忘記關房門的經曆。

  那一天她沒有留在了家里,她直接去了其他朋友的家里住了。

  當方怡回憶的說到這的時候,林羽很好奇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因為有賊進屋了。林羽知道,在郊區的治安一向都不好,小偷和搶劫的都很多。可是方怡的回答卻讓他都驚呆了,方怡去朋友家住了一天,然后才回去,可是家里什麼東西都沒丟,而且每樣東西都沒被動過。方怡的生活習慣很緊密,不會出現任何粗心大意的事情的,而從讓林羽驚呆的是方怡遇到的事情,他和夏蘭一樣完全知道方怡是不會和他們說謊話的,也不會和夏蘭一樣沒根據就胡亂猜測的。

  “那之后這些天來,你還遇到這樣的事情嗎?”林羽對此事非常感興趣,他的未婚妻夏蘭也正遭受著類似神祕事情的折磨,而他,也開始記起了那封信件。

  方怡搖了搖頭,“開房門的事情倒是沒有再發生了,只不過到了半夜,經常聽到有人敲我家的門,我從里頭的貓眼看出去卻是什麼人也沒有。”聽到了這里,夏蘭急轉過眼神看著了林羽,她在和林羽征求著自己的事情的真相。是的,林羽也同意了夏蘭的看法,夏蘭在家里聽到的敲門聲和叫她名字的聲音都是真實存在的。不過他們兩只是用眼神在相互確認了而已,並沒有說出來,他們不想再讓孤單一人的方怡承受其它無謂的恐懼了。

  “方怡,那你打算去那里?”夏蘭關切的問道方怡。

  “去親戚家住上一陣子吧,我也不知道,我害怕。”方怡的話里語氣顯得很無助,這不禁讓林羽和夏蘭都對她起了更大的憐憫之心,可是同情又有什麼用呢,他們兩連自己的事情也解決不了。

  送走了方怡后,他們也再沒有任何心思去逛街了。他們的心情很沉重,他們不知道這次和方怡一別,還能不能夠再見面,現在接触過那具屍體的四個人還剩下他們三個,他們不知道究竟他們三人誰能夠最后戰勝那個未知的恐怖。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鬼影

  從城市到山村是一段遙遠的距離,而恐怖對任何城市或者山村而言,都可以無限蔓延。

  對於未來的恐懼,不只林羽、夏蘭和方怡有,對比之下,或許遠在千里的山村之中的王勝和林海通他們的恐怖會更甚之。

  殷彥失蹤已經有數十天了,自從殷彥失蹤的第一天開始王勝和林海通心里就一直在承受著一種無名的驚恐,那種驚恐來源於二十多年前的一次意外,對王勝和林海通來說,那次僅僅是一個意外,可是那個意外卻帶給了他們不可彌補的人生。

  王勝一直很擔心殷彥,他嘴上沒說出來可是心里比誰都要著急。自從林羽和夏蘭走后,他一個人有些時候晚上也會獨自出去尋找殷彥的下落,他認為自己一定會找到殷彥的,他老了,失去了妻女,不想再失去一個兄弟了。

  就在那個夜晚,王勝到林家和林海通一起喝酒,他們哥倆已經很久沒有在這樣的氣氛下喝酒了,幽幽的夜冷清的酒,兩人相互間都無語的喝著,在整個房子內,只聽到了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砰砰”聲。

  酒過三巡,心情的低落影響了酒量的發揮。王勝和林海通彼此間到了十點多后,看著天色也不早了,王勝的眼中也出現了些模糊的視覺,他沒有接受林海通的留宿,一個人邁著有些飄渺了的步子離開了林家老宅。

  “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王勝一路上吟唱著李白的《將進酒》,他是渴望有一知己雅客能陪之進酒長談,可是天下莫大,卻依然無一人合適。曾今的殷彥,是他最好的酒伴。殷彥文採不在林海通和王勝之下,只是平時不愛顯露,每次兄弟幾個一起喝酒,酒上興頭,哥幾個總會以古人詩為引各自作出新詩來。可是如今,只剩下他和林海通獨自暢飲著那碗苦酒了。

  男人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他不善於表達在表面而已。

  “誰?”王勝突然間大呼了一聲,他酒是有些過了,但是腦子里還算是清醒的,他對周圍的環境是特別的敏感,有點風吹草動的完全逃不過他的眼耳。就在他還沉淀在殷彥失蹤的痛苦之中的時候,在一小巷口深處響動起了一些很細微的聲音,可是就是因為那聲音的細微,才引起了王勝的高度警覺。

  王勝的膽子在山村里可是能數上第一的,他對山村每個地方都了解,他不害怕任何一切事物,這是村民們認為的。

  他把自己的步子盡量的壓低了聲音緩緩走到巷口前,在巷里的岔口處快速的閃過了一個身影,那身影很敏捷,動作之快令一向敏銳的王勝都還沒捕捉得到任何一點信息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了。

  山村的夜晚是漆黑一片的,村落里沒有任何的街燈,也正因為這一原因,夜晚很少人出來走動。不過王勝已經在山村生活了幾十年了,不管怎麼昏黑的夜他都能察覺到他所想要察覺到的。他拖動著沉重而又飄忽的腳步在追趕著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用王勝清醒之后的話來說,那身影就象是一只手段輕巧的貓,游走於昏黑夜色中卻是那麼游刃有余。王勝當時是使勁了他所能控制的全部力量追趕著那個身影。可是那個身影仿佛就是漂浮著的一樣,當他每次轉過一個巷口的時候,發現那個身影總會是再下一個岔口處。可是王勝自小到老都是那種不認輸的脾氣,借著當時的一點酒來壯著膽,心里暗暗咬牙道就算你是鬼,我也要追上你!

  一整晚,王勝都在整個村子里徘徊著,那個漂浮著的身影引導著王勝一直在村子里穿梭著,王勝不知道對方要干什麼,可是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仍然是趕不近那個身影。

  “你給我出來!”王勝的酒氣散去得差不多了,他開始有些怯意上來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跟的是人還是鬼,他不相信鬼魂一說,可是他卻害怕自己不清楚的事物。王勝的叫喊聲有些顫抖,他微微喘著氣聆聽著周圍的動靜,可是周圍卻是寂靜如無波的湖水,在他的耳邊,幾乎連弱弱的風聲都沒響起來。

  “嘻嘻。”

  一陣似小孩的笑聲從他的身后傳了過來,那笑聲似乎很無邪又很傷悲,王勝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給嚇了一抖,他很快也轉過了身去看著自己的后面,什麼也沒有。

  他記得曾今一個他不願意記起來的人和他說過的一句話,夜晚的時候,一個人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背后。當初他不屑那句話的存在,可是如今那句話就象是遺失了多年的物件突然涌了出來,給他的不是驚訝,而是一種恐懼,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

  王勝沒有多猶豫,他幾步就跑到了那個分岔口處,可是,那個身影卻又到了巷口外的一棵樹后邊。

  就算你是鬼,今天我不借酒壯膽也要把你給逮住!王勝心里開始發狠了。傳說人的身上有三把火,這三把火只要一燃起來,不管是什麼都會被那雄雄烈焰給燒毀。王勝現在就是啟動著那三把火,他對那個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經無法忍受了,他幾步出去就差不多到了樹前,而那身影也一下隱沒在了黑暗當中。

  在王勝的前頭,那個身影又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這一次那身影往著一條山路上漂去了。王勝沒有多做疑慮也跟著上去了,他一直走著那條沒有分岔的山路,路旁的野草越上越光禿,周圍的環境慢慢的都清晰了起來。而那清晰,是因為周圍沒有過多的雜草擋住了視野,他所能看到的,是一堆又一堆凸起來的墳墓。

  那漂浮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周圍聳立著的,是一堆堆散發著召喚氣息的墳堆。王勝意識到,現在的他,已經進入了令人忌諱的墳山之中。




2008-6-2 05: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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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殷彥之死

  自從墳山上鬧凶墳的事情傳開來后,除了每年的清明重陽,平常的時間是幾乎沒有人會來這墳山的,而在沒有一絲月色的夜晚,那是更加不可能有人來這墳山上的。可是,王勝卻站在了墳山之中。

  在二十多年前,一位法師來到了他們村子里,給他們撫平了凶墳的禍害,封印了那口凶變了的墳,可是當時那位法師卻告誡過人們,平常的日子里不能隨便到這座陰寒氣極重的墳山上來,特別是晚上。在這墳山之中有一些已經受了地氣腐蝕的墳,墳里的屍體吸收了潮濕陰冷的地氣之后融散了自身的屍氣於整個墳之中,如果在夜晚地氣會變得很重,有活人靠近的話,墳里會散著陰間的召喚,把活著的人召喚到墳墓之中。

  對當年的王勝看來,那只是無稽之談。可是如今他親身感受到了一個人在一個無任何月光的夜晚站在墳山上的怯意,他此刻只想回頭下山,可是他的腳步已經邁不動了,他已經被眼前的一切所驚呆住了。

  就在王勝要下山的那一刻,那個身影慢慢的在一座很大的墳墓背后隱現出來了。王勝的眼睛早已經適應了這樣的黑夜,他隱約的能看到那墳后面站著的是一個女人,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

  王勝的臉繃得很緊,他認出那口墳,那口墳是周青和他妻子的墳。王勝死死盯著那墳看著,似乎那墳里就要伸出了一只手來奪去他的靈魂一般。

  那披散著頭發的女人不見了。王勝左右前后的轉著頭看著周圍,特別是他的身后,他幾秒內又轉了一次回去,背后總是最虛弱的地方。

  他咬緊牙慢慢走向那口墳的背后,墳的周圍都是光禿禿的,他完全找不到那個披散頭發女人的蹤跡。可是到了那墳的背后,他卻感到很意外,他替到了一個僵硬的東西,那種僵硬不是一般石頭的堅硬,而是一種原來是柔軟的東西變化成僵硬的東西的感覺。

  “老三!”

  王勝喊了一聲出來,他的聲音夾雜著恐懼和無助,凄涼與驚慌。

  盡管墳山上到處彌漫的都是陣陣的腐爛潮濕的味道,可是殷彥身上那股多年飲酒所釀出的酒體味在這墳山的霉味之中獨特的散發著。借著那個味道,王勝認出了殷彥。可是那只是一具已經完全冰冷僵硬了的屍體。。。。。。

  王勝已經不知道自己當時看到殷彥屍體時候是有何種反應了,他盡量的冷靜下來,不斷的打量著四周,那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已經不在了。他緩了一口氣,拖著殷彥的屍體就一直往山下去。

  王勝平時力氣是大的驚人,可是經過驚嚇之后,他總是有力氣使不出來,心口隨時都要跳出了喉嚨。他一直拖著殷彥的屍體,直到快天亮了,他才把屍體拖到了林家老宅前。

  山村一入夜就幾乎沒人出來走動了,對於此刻王勝拖著殷彥的屍體來說,是一件好事,如果半夜有個人出來看到,王勝不知道對方能否會接受得了,而自己也已經不能再受任何驚嚇了。

  砰——砰——

  黎明的第一道初虹還未划破夜空,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打亂了整個山村里的寧靜。王勝在使著自己最后的一道力氣拍打著林家老宅的大門,他的驚慌還未能平定下來,他的思想也近乎混亂了。

  “大哥?”林海通開門看著眼前神態慌亂的王勝,心里不禁起了一陣莫名的寒意。這股寒意來至於二十多年前那個夜晚,就是王勝的妻女離奇失蹤的那個夜晚。王勝也是如此的神態敲打著林家老宅,而開門的人,也是林海通。當時就是那個神態使林海通一陣迷惑,他的印象中的王勝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卻也有他的軟肋。而那個神態一出現,就代表著將要有大事發生。

  看到了眼前的林海通,王勝如釋重負的癱坐在了地上,而在他的身后躺著的那具屍體,正死沉沉的擺在林海通視線里。他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了一跳,可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了。因為他沒有經曆過王勝那樣的事情,而且他心中早就有了殷彥死亡的心理準備了。他認為其實每個人都有了那個心理準備,只是沒有人說出來而已。

  林海通叫醒了周萍和殷雪,緊接著的就是王勝在林海通的攙扶下癱睡在了林羽的房間里。

  在林海通的張羅下,殷彥的屍體搬回到了殷彥的家里由殷雪暫時看護著,而他則請村里人一起準備著殷彥的后事。

  白事大過天,這是當地的風俗。盡管殷彥的死還在村里住著的人都議論紛紛,也都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可是他們卻還是在林海通的請求下伸出了援手幫助處理殷彥的后事。

  當王勝醒來后獨自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林海通的時候,林海通也不禁的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令林海通害怕的是那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之前他就聽說過夏蘭也看到了,可是他卻是一直沒在意,現在王勝也真真實實的看到了,他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的。

  “難道是她?”林海通抖著問王勝。

  “不可能的!”王勝卻很快堵住了他的話,王勝的眼睛里充滿著疑慮和恐慌。

  兩人相互凝視著,他們在尋找一種自我的安慰,可是卻撫平不了心中的那股寒氣。那是他們不可磨滅的記憶,可是在他們心底都還是只有一種聲音,那個人不可能還活著的。

  “我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一樣會從我的墳墓里爬出來,為我報仇的!哈哈哈。”

  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在他們耳邊回響著,林海通在王勝的眼中看到了他從來沒看到過的恐懼;而王勝卻在林海通眼里看到了無助的死氣。

  殷彥是第一個離開他們的,接下來,還會有誰呢?在林海通的心里,他早已經按耐不住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該來的還是會來,躲也躲不掉。”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兩人的恐怖氛圍,那聲音主人的腳步正一步步朝他們接近著。




2008-6-2 05: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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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殷彥之死

  自從墳山上鬧凶墳的事情傳開來后,除了每年的清明重陽,平常的時間是幾乎沒有人會來這墳山的,而在沒有一絲月色的夜晚,那是更加不可能有人來這墳山上的。可是,王勝卻站在了墳山之中。

  在二十多年前,一位法師來到了他們村子里,給他們撫平了凶墳的禍害,封印了那口凶變了的墳,可是當時那位法師卻告誡過人們,平常的日子里不能隨便到這座陰寒氣極重的墳山上來,特別是晚上。在這墳山之中有一些已經受了地氣腐蝕的墳,墳里的屍體吸收了潮濕陰冷的地氣之后融散了自身的屍氣於整個墳之中,如果在夜晚地氣會變得很重,有活人靠近的話,墳里會散著陰間的召喚,把活著的人召喚到墳墓之中。

  對當年的王勝看來,那只是無稽之談。可是如今他親身感受到了一個人在一個無任何月光的夜晚站在墳山上的怯意,他此刻只想回頭下山,可是他的腳步已經邁不動了,他已經被眼前的一切所驚呆住了。

  就在王勝要下山的那一刻,那個身影慢慢的在一座很大的墳墓背后隱現出來了。王勝的眼睛早已經適應了這樣的黑夜,他隱約的能看到那墳后面站著的是一個女人,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

  王勝的臉繃得很緊,他認出那口墳,那口墳是周青和他妻子的墳。王勝死死盯著那墳看著,似乎那墳里就要伸出了一只手來奪去他的靈魂一般。

  那披散著頭發的女人不見了。王勝左右前后的轉著頭看著周圍,特別是他的身后,他幾秒內又轉了一次回去,背后總是最虛弱的地方。

  他咬緊牙慢慢走向那口墳的背后,墳的周圍都是光禿禿的,他完全找不到那個披散頭發女人的蹤跡。可是到了那墳的背后,他卻感到很意外,他替到了一個僵硬的東西,那種僵硬不是一般石頭的堅硬,而是一種原來是柔軟的東西變化成僵硬的東西的感覺。

  “老三!”

  王勝喊了一聲出來,他的聲音夾雜著恐懼和無助,凄涼與驚慌。

  盡管墳山上到處彌漫的都是陣陣的腐爛潮濕的味道,可是殷彥身上那股多年飲酒所釀出的酒體味在這墳山的霉味之中獨特的散發著。借著那個味道,王勝認出了殷彥。可是那只是一具已經完全冰冷僵硬了的屍體。。。。。。

  王勝已經不知道自己當時看到殷彥屍體時候是有何種反應了,他盡量的冷靜下來,不斷的打量著四周,那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已經不在了。他緩了一口氣,拖著殷彥的屍體就一直往山下去。

  王勝平時力氣是大的驚人,可是經過驚嚇之后,他總是有力氣使不出來,心口隨時都要跳出了喉嚨。他一直拖著殷彥的屍體,直到快天亮了,他才把屍體拖到了林家老宅前。

  山村一入夜就幾乎沒人出來走動了,對於此刻王勝拖著殷彥的屍體來說,是一件好事,如果半夜有個人出來看到,王勝不知道對方能否會接受得了,而自己也已經不能再受任何驚嚇了。

  砰——砰——

  黎明的第一道初虹還未划破夜空,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打亂了整個山村里的寧靜。王勝在使著自己最后的一道力氣拍打著林家老宅的大門,他的驚慌還未能平定下來,他的思想也近乎混亂了。

  “大哥?”林海通開門看著眼前神態慌亂的王勝,心里不禁起了一陣莫名的寒意。這股寒意來至於二十多年前那個夜晚,就是王勝的妻女離奇失蹤的那個夜晚。王勝也是如此的神態敲打著林家老宅,而開門的人,也是林海通。當時就是那個神態使林海通一陣迷惑,他的印象中的王勝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卻也有他的軟肋。而那個神態一出現,就代表著將要有大事發生。

  看到了眼前的林海通,王勝如釋重負的癱坐在了地上,而在他的身后躺著的那具屍體,正死沉沉的擺在林海通視線里。他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了一跳,可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了。因為他沒有經曆過王勝那樣的事情,而且他心中早就有了殷彥死亡的心理準備了。他認為其實每個人都有了那個心理準備,只是沒有人說出來而已。

  林海通叫醒了周萍和殷雪,緊接著的就是王勝在林海通的攙扶下癱睡在了林羽的房間里。

  在林海通的張羅下,殷彥的屍體搬回到了殷彥的家里由殷雪暫時看護著,而他則請村里人一起準備著殷彥的后事。

  白事大過天,這是當地的風俗。盡管殷彥的死還在村里住著的人都議論紛紛,也都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可是他們卻還是在林海通的請求下伸出了援手幫助處理殷彥的后事。

  當王勝醒來后獨自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林海通的時候,林海通也不禁的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令林海通害怕的是那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之前他就聽說過夏蘭也看到了,可是他卻是一直沒在意,現在王勝也真真實實的看到了,他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的。

  “難道是她?”林海通抖著問王勝。

  “不可能的!”王勝卻很快堵住了他的話,王勝的眼睛里充滿著疑慮和恐慌。

  兩人相互凝視著,他們在尋找一種自我的安慰,可是卻撫平不了心中的那股寒氣。那是他們不可磨滅的記憶,可是在他們心底都還是只有一種聲音,那個人不可能還活著的。

  “我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一樣會從我的墳墓里爬出來,為我報仇的!哈哈哈。”

  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在他們耳邊回響著,林海通在王勝的眼中看到了他從來沒看到過的恐懼;而王勝卻在林海通眼里看到了無助的死氣。

  殷彥是第一個離開他們的,接下來,還會有誰呢?在林海通的心里,他早已經按耐不住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該來的還是會來,躲也躲不掉。”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兩人的恐怖氛圍,那聲音主人的腳步正一步步朝他們接近著。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二封信

  那個腳步如此的沉重,就象身上拖著什麼東西走路一般。

  他們聽的出來說話的那個人是王勝一直叫的瘋子,駝背。

  “該來什麼?”王勝此刻的心情已經降落到了極點,他就象一頭失去了理性的野獸兩步並做一步來到還沒踏進屋的駝背面前,死死拽住他的衣領,憤怒的眼神中冒出了陣陣殺氣。

  駝背的身體被王勝扯了起來,他的身體懸掛著,就猶如一彎淡月。可是他並不害怕王勝,他的眼睛也死死的盯著王勝的眼睛,冷冷的笑哼著,“我們接近過凶墳,誰都逃不了了的。”

  林海通似乎察覺到些什麼,忙過去勸阻王勝把駝背放下。林海通的面容顯得比較慈祥,之前因為恐懼而扭曲了的臉型已經被埋藏在了面皮的背后。

  “駝背,你說的這個是什麼意思?”林海通打量著駝背道。

  駝背還是在冷笑著,“你們難道忘記了多年前的事情了嗎?今年重陽陰雨襲墳,那口帶著強大怨氣的墳吸收了眾多的陰濕地氣,它已經化成了凶墳,凶墳的邪氣遠遠在一般的冤鬼之上,我們村子就是在它怨氣籠罩的範圍之內,這個區域里的都稱為活人的禁域。”

  “駝背,你不要再拿這些迷信的手法來糊弄人!如果你讓小雪知道這些看我怎麼把你的脖子給扭斷!”王勝惡狠狠的對著駝背說。王勝在故作堅強的硬著氣耍著橫。

  “哼哼,信不信由你。”駝背的神情很冷靜,不過在他的冷靜背后,林海通卻察覺到另一種表情在騷動著。“我想林老師還沒告訴你殷彥的屍體上的傷口吧?”駝背對王勝瞇起了眼睛,形態更是顯得陰暗。

  昨夜王勝一路拖著殷彥的屍體回到林家老宅,因為夜晚看不見東西,而且他受了刺激心里也是戰戰兢兢的,直到回到了林家,他都沒能看一眼殷彥的容貌。而林海通帶王勝去休息后,卻檢查到了殷彥的屍體,發現在殷彥的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而殷彥的頭部則有撞上的淤血。

  林海通檢查了殷彥的屍體后,吩咐了殷雪不要報警,只是用自殺來敷衍了殷雪。而殷雪卻也聽從了林海通的話,沒有去報警。

  林海通不想把事情告訴王勝,就是怕王勝太過擔心了,可是如今駝背提出來了,也就如實的都告訴了他。

  “二弟,為什麼不報警?”王勝很激動,他搖動著林海通的肩膀。

  “大哥,報警沒用的。”林海通的眼神里顯得很無助,不過他還是緊緊按住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凶墳出來害人,報警只會害了更多的人。難道你忘了當年的事情嗎?”駝背冷冷的說著。

  當年的事情,他們三個人可能是最記憶猶新的了,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當年也是公安人員介入,可是絲毫效果都沒,他們明白,不管是凶墳在害人還是人為的,公安都不能管轄得到他們這個偏僻的山村。

  在城里,林羽還在晃晃悠悠的上著班。夏蘭調動到了門診,而林羽則昇級成為了內科主任。平時他和夏蘭上班都是各自坐在自己的診室里為病人看病,他們這次的調動是很值得高興的,他們從此不再需要上夜班了。對他們來說,幾年的苦熬終於是撥開雲月見青天了。

  不過由於他很年輕就當上了主任,很多病人都不大信任他,有的是寧可到其他的診室里排長隊,也不到這年輕醫生這里看病。所以平時林羽還是很清閑的。

  但是林羽的快樂沒持續多久,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的酒鬼叔叔的死訊。他父親要他請假回來為他的叔叔吊喪。林羽靜靜的坐在診室里,門外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一封剛收到不久的信,他閉著眼沉思著,這一次,是該回去了。

  剛上任的時候林羽就決定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再請假了,可是,一封意外的信件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早晨剛上班的時候,偶爾也有幾個病人來看病,在慌亂的病人之中,他卻發現了一封署名為“趙靜”的信。里面的字還是打印出來的。只不過內容和上一封卻不同了。

  “這只是一個開始。”林羽讀著那封信里的內容,肷磯幾芯踝挪蛔栽凇U夥廡啪痛鍧坏蒡棓A膳碌目i跡q說淖P洹R磺卸祭叢從謁汋間捘q誧瀍p納醬濉A鐘鴆荒芊湃蝸濾野嬪屩釓椆評掍w雋蘇鍤遙ハ蛩釭秈蒺O肓思柑斕募佟?br />
  這一次林羽沒有讓夏蘭一起回去,他不知道自己這次回去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或許是坏事。他不願意夏蘭和他一起受到威脅,自然一切他都還在瞞著夏蘭。

  一個人踏上了一條如黃泉的道路,林羽不知道自己的以后會怎麼樣,他的口袋里揣著那兩封署名趙靜的信,他不相信任何鬼神的傳說,他這次回去,是要揭開某個人的面具,讓罪惡從此停歇下來。

  可是他卻不知道,在他踏上那輛歸鄉的汽車時候,一個嘴臉在一個他看不到的陰暗角落里笑著。




2008-6-2 05: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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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守靈

  山村里,殷雪家院子里站滿了很多年邁的人,他們都是村子里的人,年輕的,能出去打工的都出去了。年紀老的,跟不走了,只能留下來等著走進那座墳山了。

  在院子直對著的屋里,一個人的頭對著門安靜的躺著。

  院子里紛紛擾擾的響著雜七雜八的說話聲,殷雪一直跪在殷彥的旁邊,她的眼睛紅潤偶爾晶瑩的淚水也會掉落幾滴下來,但她沒有哭出聲音來,自從懂事后,她就一直沒在任何人前哭出聲音來。

  “我叫了林羽回來了,估計快了。他給我電話說是今天的車。”

  這一天是殷彥的喪禮的第一天,因為天氣已經轉涼了,所以屍體還未有任何發臭的跡象。殷彥倒好,靜靜的躺著享受著人間的安寧和諧。而其他活著的人,卻為他到處奔波勞累著。這個地方風俗就是喪禮就是招呼親朋好友鄉親過來一起追悼死者三天,通俗直接的說法就是吃喝上三天。這三天花銷不說,就是要幫手都要很多。而如今殷雪作為死者直接親屬自然是要哭喪的,她就不能幫忙招呼其他人了。無奈之下林海通也只好讓林羽早點回來。也正是如此林羽才又一次坐上了歸鄉的汽車。

  “二弟啊,現在就我們兩人忙活,都怪你大哥我沒個后啊。”王勝感嘆著,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會想念起他那失蹤的妻子和女兒。

  “瞧你說的。大哥,林羽都是我們的兒子!”林海通說話時沒看著王勝,而是把目光轉移到了在一邊干坐著不管事的周萍。王勝也注意到了林海通的難處,只是他們誰都想不明白周萍為什麼會在這段時間變得如此冷漠。“兄弟,行了,林羽沒回來之前我們兩兄弟能辦好三弟的后事的。想當年,我們幾兄弟被什麼事難倒過。”

  林海通沒有說話,苦笑了一下后兩人都分開去招呼客人了。

  在大學以前,林羽覺得一個人坐車是很自由的,能夠獨自欣賞著車窗外的景觀不必去理會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上了大學以后,擁有了夏蘭,林羽覺得再是一個人坐車,那種感覺是空虛的,無聊的。

  他手中端詳著那兩封同樣署名的信件,看了不下數十次,可是怎麼他也參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舅媽已經過世多年了,為什麼如今還有人利用他舅媽來搞古怪呢?這不是一般的古怪,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他起初是懷疑山村里的人干的事情,可是

  在電話里得知到幾乎村里人都去給酒鬼叔叔奔喪去了,根本沒有人有這閑工夫到城里來送這封信。除非是托人送的。

  壓抑的思緒陪伴了林羽一路,整個人都沉淀在問題海當中,時間就是可以忽略的一樣,當林羽回過神來之時,已經是可以下車了。

  林羽發覺這一條回家的路突然變得是那麼的陌生,而陌生之中卻又帶著點少許的荒涼恐懼。

  他不是個膽子小的人,只是回想起電話里他父親描述王勝如何找到殷彥的過程,他也不禁打起了一個冷顫。

  “來來來,二爺繼續喝。”

  “殷老弟走得早啊。”

  在殷雪家的房子外,林羽遠遠就能聽到里邊傳來的各種聲音。有的是嘆息聲,有的是勸酒聲,有的則是大聲的閑聊。一點都沒有透露出任何哀痛的感覺。林羽心里是很無視這樣的傳統喪禮的,把一具屍體不經過任何處理就放在房子里晾三天不說,還要弄三天的酒席來招呼著親朋好友和鄰居鄉親。而來奔喪的人,基本沒有一個人會為死者感到哀痛的,對他們來說,吃喝上三天要比為一個斷氣了的人去哀悼要好得多。

  “媽,我爸和我伯父呢?”

  林羽一進門就看到了獨自坐在一邊吃飯的母親,他對自己的母親也是一點都摸不透,為什麼近幾年來感覺她象變了一個人似的,少言寡語還不願意與其他人接触。

  “他們在廚房呢。”林母周萍繼續吃著,她只是看了一眼林羽,不過正當林羽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又說了話了,這讓林羽還能感覺到自己是她的兒子。“你回來不影響工作嗎?”

  “啊,哦。不影響,媽,你先吃著,我先過去找爸看看需要什麼幫忙的沒有。”說不影響工作那是假的,可是他卻不能說實話,這是對已死之人的不敬,也是一種被村里人認為不孝的行為。

  “不用什麼忙,你先坐下來吃飯吧,他們能忙得過來。”幾年來林羽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母親還是關心他的,這是很難得的,他也聽從了他母親的話,陪著他母親一起吃飯。母子兩在一起隨隨便便聊著,雖然話還不是很多,但這又讓林羽感覺回到了小時候。

  回來當夜,林海通就安排了林羽為殷彥守靈,原因就是殷雪是一個女孩子,怕她一個人守靈會害怕,而且一個人也不能天天去熬夜,他們的人手又實在是太有限了。盡管期間周萍有些許阻止林海通這樣的安排,不過林羽也還是堅持了他父親的安排,決定陪殷雪一起守靈,到后半夜就讓殷雪去休息。

  熬夜對林羽來說早已經是家常便飯,只是這樣傳統類型的守靈卻是第一次。入夜了,人們都吃飽喝足了,也各自來為躺在房中的殷彥上了柱香后都各自回去了,殷雪家的院子里漸漸的一片空蕩蕩的,林羽望著擺在院子里的那些空圓桌子,仿佛還有一群人圍在那桌子邊上吃喝著。

  上半夜是林羽和殷雪一起守靈,他們兩一左一右守著。殷雪的心情極度的不好,林羽也不懂怎麼安慰她,只是盡量陪著她,讓她不會感覺到很孤單。

  咚——咚——

  午夜的鐘聲在這寂寞的夜里用沉重而蒼老的聲音叫喊著,在深夜的這個時候,也只有那孤獨的轉動了一年又一年的老掛鐘才會提醒著人們某些不祥的事情。

  “小雪,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在昏暗的燈光中,林羽望著隔了一屍之離的殷雪,她的臉在昏紅燈泡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蒼白。

  “我留下來陪你吧,你一個人會害怕的。”殷雪自小到大,對林羽都是這樣,她處處都能為比她大幾歲的林羽關心考慮。不過林羽認為守靈並不是和她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傻丫頭,你快去睡吧。我當醫生的天天接触這樣的事情,早就都麻木了,還怎麼害怕。”林羽盡量緩和著殷雪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勸解殷雪去休息了。

  一個人守靈其實也是能睡覺的,守靈只不過是為了防止有人或者蛇蟲鼠蟻的來侵擾死者的安寧罷了。在這樣人口少之又少的山村里,沒有人會來動這具屍體的,林羽看著夜很深了,他也躺在了地上的草席上,閉起眼睛休息起來了。

  他沒有打算睡著,只是躺著閉著眼睛養養神。他想起了夏蘭,他的寶貝,他想知道現在夏蘭在做什麼,雖然是只分別了一日,可是對他來說就象分別了一年一樣。而轉念,他又想起了那兩封詭異的信件,想起了今天他和他父親的吵架。他很少和他父親產生矛盾,只是今天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殷彥是他叔叔,這樣無緣無故的就喪命了,居然他的父親不同意報警調查。而他更恨的是他父親和他的伯父居然也都相信了那個狗屁凶墳的事情。

  他的父親不想拿其他的多余事情來理他能理解,可是他的伯父,原來是一個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這次他回來,看到的伯父就象換了一個人一樣,或者更準確的說象突然老了好多年一樣,王勝這位伯父已經不再當年了,現在的王勝只是一個相信迷信和鬼怪傳說的糟老頭。

  林羽並不願意那樣想他的長輩,只是他覺得他們都太迷信了。他東想西想的,終於經不住瞌睡的誘惑,漸漸走入了朦朧的狀態。

  啪——

  一聲不太響亮反而有些沉悶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很短很干脆。林羽都還沒有完全進入熟睡狀態就被那突來的聲音給驚醒了。因為他睡在地上,所以聲音傳得特別的大聲,他很敏捷的坐起來一看,是一個板凳倒在了泥土地上。

  “誰?”林羽看著門口處有個人影閃動了一下,他叫了一聲立刻站起來追出去,可是跑到門口處,卻是一個人也沒有。他不敢跑遠了追,他去追了靈就沒人守了,他只能回去,繼續守著,可是他一轉身,腳下就踩到了什麼東西,林羽緩緩的蹲下去撿了起來把那東西拿在手上,是一只手鐲。在昏暗的燈光中林羽用肉眼無法辨別那只手鐲是不是銀質的,不過就手感來說,他感覺象銀質的。這完全是他大學在珠寶店打工時學來的技巧。

  林羽仔細的端詳著那只銀手鐲,它的上面雕刻著各種各樣的花紋,只是燈光還是不允許他看清那些花紋,他仔細的看著手鐲,然后又看了看門外。他在想著這只手鐲難道是剛才那個人影掉的?不過手鐲帶在手上,是不可能掉的,唯一的解釋,那就是是那個人影故意留下來給他的。他想不通,為什麼對方要留下這只手鐲給他呢?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屍檢

  林羽帶著那個銀手鐲的思緒進入了夢鄉,在夢里,他看到了夏蘭正在帶上那只銀手鐲。

  “好看嗎?”林羽從來沒見過夏蘭帶上首飾會如此開心過,她晃著那個手鐲,自己的身體在轉著圈子,她笑得很開心,嘻哈的笑聲讓林羽頓時感到一種害怕,他覺得眼前的夏蘭突然變得很陌生。

  “哈哈哈。”

  夏蘭的笑聲不斷,但是聲音卻越來越遙遠了,她轉著圈子漸漸的離開了林羽,林羽一直追著跑著喊著她的名字,可是不管他怎麼去追也追不上。

  “小蘭!”

  林羽的大聲喊叫驚動了身邊的人。

  “林羽哥哥你怎麼了?”

  林羽睜開眼睛仔細的看著,周圍已經很亮了,早就已經是白天了。他轉過眼看著掛著一臉迷惑神情的殷雪,“哦,沒什麼,剛才做了個噩夢。”失去夏蘭,對林羽來說確實是最大的噩夢。

  “林羽哥哥你先去吃點東西吧,都中午了。”殷雪的臉色很差,可是她還是在關心著林羽。

  林羽有些驚訝,他還沒有過一睡就到中午醒不來的習慣,而且周圍還如此的喧鬧了,人們都開始準備吃著喝著了。他神情有些恍惚的對殷雪點了點頭,不過很快他記起來了什麼,伸手去摸口袋,發現在口袋里有硬邦邦的東西,他放心了。那個手鐲還一直在他身邊。

  趁著白天光線好,他在一個沒人的地方仔細端詳著那只手鐲,沒錯,是銀質的。上面布滿了彎彎曲曲的花紋,就象是一種藤,花藤。撫摸著那個手鐲,手感非常的好,手鐲上有些泛暗色,是上了一些年代的東西,他仔細打量著那只手鐲,他能肯定這個手鐲絕對不是現代打的東西,而是最少有幾十年了。

  銀制品價格不算很貴,可是是這樣有些年代的手鐲,它就不僅僅是代表著一種價格了,而是一種意義。

  在過去,手鐲是作為長輩給女兒的一種留念品,一般也都是銀質的,不過區別就在於每種給女兒的手鐲飾品都是一代代

  傳下去的,也就是說可以說成是古董之類的了。在一定意義上,它的價值要比很多東西都昂貴。想到這些,林羽更覺得昨夜那個人影奇怪了,這個手鐲肯定是故意留下來的,一個如此昂貴的東西,還帶在手上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掉了的。

  究竟對方為什麼要留下這只手鐲呢?難道是和我有關系?林羽怎麼想也想不出個頭緒來,他更是覺得事情蹊蹺,不過很快,他的思緒被王勝給打斷了,王勝需要他的幫忙。

  此時的林羽也是心在曹營身在漢,他對那只手鐲有著無法理解的迷惑,可是他對他做的那個夢,是更加的在意。他可以放著那只手鐲不管,可是夏蘭,他辦不到。他趁著閑下來的那會工夫,急忙給夏蘭打去了電話,他擔心他的那個夢。

  宋明不知道怎麼打聽到林羽一個人回老家了,他今天特意邀請了夏蘭一起出去共進午餐。他相信夏蘭不會拒絕他,因為他對夏蘭說的只是朋友間的午餐。

  宋明的品味一向是很優雅類型的,他約了夏蘭在西餐廳見面,這家西餐廳是他們市里最豪華高貴的一家西餐廳。在里面每台桌子都很安靜,幾乎都是兩個人一個桌子,都是面對著面,優雅的鋼琴聲伴隨著刀叉在盤子上乒乒砰砰和人們的輕輕細語的聲音湊出一個和諧甜美的氣氛來。

  不過很快,整個氣氛就在夏蘭那個很大聲音的音樂手機響起的周杰倫的歌打破了這一個氣氛。夏蘭臉上顯得有些尷尬,她的手機聲音實在太大聲了。

  “喂,羽,怎麼了?”

  “沒什麼,突然想打個電話給你。”

  夏蘭覺得林羽確實有些怪,過去沒事打電話的時候,林羽總是會東拉西扯一些無聊的事情做借口,可是這一次電話卻是一個例外,不過她知道林羽說得很真實。

  “哦,我正在吃午飯呢。你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沒,沒什麼急事。你在那吃飯?”林羽從手機里聽到了夏蘭那邊響徹著陣陣鋼琴聲。

  “我,我在和宋明一起吃飯。”夏蘭本來不想告訴林羽的,怕他瞎想,不過她如果不對林羽誠實,那麼等林羽知道了,會鬧出更大的事情。夏蘭相信的是沒有永遠不漏風的晼A所以她一直都對林羽很誠實。

  林羽對宋明這個名字很敏感,不過他沒有立刻發作,只是隨便和夏蘭聊了幾句就讓她把電話給宋明接過去。對宋明來說,林羽不需要客氣什麼,兩個人曾今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也是光明正大的情敵。

  “喂。”宋明接過了電話,他心里直樂著,他一直都喜歡看到林羽著急的樣子。

  自宋明接過了電話后,宋明的嘴上就一直是樂得微笑著的,如果他不是害怕會失了風度,一定會大笑起來的。他覺得林羽太好玩了,從一起讀書認識那麼多年到現在,還是那個性格,還是在朋友面前如此可愛。

  他們兩就隨便說了幾句風涼話后就把電話斷了。夏蘭知道他們兩只要在一起就會如此,也不再多管他們。只不過夏蘭肯定猜想到現在遠在山村那邊的林羽一定是火冒三丈了,但是夏蘭一點也不為他擔心,她也很喜歡看林羽吃醋的樣子,而且她和

  宋明之間都是朋友關系而已。

  “小蘭,你還能記起來在醫院看到的那個女子嗎?”宋明想問的是那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不過他沒有直接問出來,他只是在試探性的提醒著夏蘭的記憶,讓她的記憶復燃起來。

  夏蘭開始猶豫了一下,好幾天都好轉過來了,她確實不想再記起那些事情,特別是那個女人。“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想看看你的病情。”宋明沒有再說下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個晚上就是一閃而過的瞬間,但是后來緊跟上我的那個護士什麼也沒看到,所以。。。。。。可能是我的錯覺吧。”夏蘭心里不認為這些都是幻覺,只是她又不敢再說出來,她知道在心理醫生的思維里,只有唯物主義,只有客觀存在的東西,而那些原來客觀不存在的,是不可能出現的,所以只能歸為幻覺來斷定。

  “是嗎?那好,既然是幻覺你就不要多想了。對了,林羽怎麼又回家了?你們不是剛回去嗎?”宋明知道林羽回去是奔喪,只是他不明白林羽去奔誰的喪,對他來說,林羽家還是很神祕的,這或許是他突然覺得他看不清林羽的心理吧。

  不管林羽和宋明鬧成什麼樣,夏蘭知道,在他們兩個人心里,林羽和宋明永遠都是好朋友,即使他們都很多年不見面了,可是彼此誰都沒有忘記誰。所以夏蘭就把知道的林羽家的事情都告訴了宋明。

  重陽過后快半個月了,天氣也都好轉了很多,陽光是特別的明媚,透過山村的陳舊景象洒在每一塊磚瓦上面,這和山村中的那所在辦喪事的房子形成了一種不入格的色彩。

  林海通聽說林羽守靈第一夜就做噩夢,還擔心著問他,不過林羽他沒說什麼,林海通和王勝都想這個晚上換他守靈,不過林羽他還是堅持著自己守。再怎麼說殷彥是他叔叔,自己盡點孝心是應該的。而且他也想趁這個晚上守靈,希望能夠再次等到那位丟手鐲的人。

  夜又開始深了下來。林羽在一個沒人注意到的地方和夏蘭通完了電話之后,又繼續了他的守靈工作。午夜的鐘聲又再次響了起來,在空蕩蕩的廳堂里,只有一具已經僵硬多日的屍體陪伴著他。

  這個晚上林羽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他在觀察著門口處,可是過了許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都沒有一點動靜。林羽突然想起了什麼來,連忙去掀開了蓋在殷彥身上的布,那是一塊隔絕了人間和陰司的布。

  林羽從回來到現在,他還都沒有仔細觀察過殷彥的屍體,因為和父親為了報警的事情吵鬧,也使得他一直不能在有人的時候去掀開那塊布來仔細觀察。

  在醫學院的時候,林羽不僅學了他本身的專修,還自學了一項那就是法醫鑒定。他自小就希望自己是一個敏感銳利的警探,只不過陰差陽錯成為了一名醫生。不過這並布妨礙他成為類似警探人員的路,所以他去學了法醫鑒定。單純學醫的人是不會懂得很全面檢查屍體的,而林羽因為自學過一些,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在昏暗的燈光中檢查著那具完全僵硬稍微有些發臭了的屍體。

  暗淡的燈光阻止不到林羽的行動,很快,他就大體上從外表檢查完了屍體,可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種很疑惑的表情,他呆呆的看著那具不能說話的屍體,可是他卻多麼想問那具屍體,他身上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2008-6-2 05: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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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迷蹤

  殷彥的屍體上,存在著讓林羽很想不通的地方。

  他能夠初步斷定的是殷彥是死於脖子上的吊痕,從屍體的僵硬程度已經完全不能再判斷死亡時間了,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死者在死前完全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

  難道真如父親說的是自殺?林羽在心里尋思著,在殷彥額頭上有過撞擊的傷痕,而且傷痕也很大,但是並沒有致命。

  “哈哈哈。。。。。。”在完全沒有月光的深夜,一個人獨自狂笑著游走在墳山之上,他腳步跌宕凌亂就象是一個醉鬼一般行走著。說是醉鬼,或許用瘋子形容會更加的貼切。

  他不斷的朝著每口墳上瞧著,把自己的臉貼近了去端詳之后,又狼狽的走開了。

  但是,他在墳山上走了很久之后,他發現了他在尋找的那口墳,他跌跌撞撞的跑上去跪倒在墓碑前,他發出了奇怪的笑聲,那個笑聲說是奇怪,更主要的是他似笑非笑卻似哭。整個墳山上都回蕩著他的聲音,近聽著就似笑,而遠遠聽起來就似凄涼哀怨的哭聲。

  他是殷彥,此時的他可能已經失去了理智,停止了笑聲之后,他真正的發出了哭聲,是真正哀怨的哭聲。他緊緊抱著那塊墓碑,然后,用頭撞擊著那塊墓碑。

  林羽看著殷彥的屍體,試想著殷彥撞頭的情景,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出來,殷彥是在那里上吊自殺的,又為什麼要自殺。

  帶著眾多的疑問,林羽睡倒在了地上的草席上,此時的他已經很疲勞了。熬夜和大量的用腦,使得他那個晚上睡眠很好,一覺到了天亮,還完全沒有對昨夜做夢的絲毫記憶。

  沒有林羽在身邊,夏蘭總是覺得很孤單。每天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而獨自在家里的時間更是讓她難以打發。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帘映進了房間內,床頭上的鬧鐘叮叮叮的叫個不停,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夏蘭睜開了眼睛欠了欠身子就往她旁邊的枕頭抱過去,只是她抱的卻是一個枕頭,而不是林羽。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早晨醒來就往睡在身邊的林羽身上抱過去,她總喜歡把自己的頭埋在林羽的胸懷里,那種感覺是那些的幸福、安全。只是此刻,她得到的全是失望。

  夏蘭曾今很傻的想過如果沒有了林羽陪伴著她,她還能不能夠勇敢的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每當林羽不在身邊的時候,她總是會萌發出這樣的念頭,今天這個早上她也不例外的又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不過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心里呸呸呸了幾聲后狠狠的親了一口林羽的枕頭就爬起了床,她數著日子,林羽快回來了。

  一個人生活,就算是一天也讓夏蘭感覺很難過。上班成了她最大的喜悅。能夠上班就能夠讓自己的心不會亂想亂飛。她很快速的洗刷完后吃了早餐就立刻下樓去上班了。每天她上班都要去等公車,不過每次她等公車的時候都會幻想著她和林羽結婚后一起買輛小車去上班的情景。

  今天的她同樣還在等待著開往醫院的公車,她腦子里又開始萌生出那個和林羽甜蜜開著小車去上班的鏡頭,她卻完全沒注意到在一個角落里,一雙眼睛正在盯著她。

  上班又下班,生活每天都是這樣過著。夏蘭又重新踏上了回家的公車,坐到了她喜歡的那個窗口,看著窗外的過往車輛。

  一輛小車映入了她的眼帘,夏蘭不是那種愛車族,她沒有林羽那樣能夠記得各種汽車的牌子。只是她看著這車,卻覺得很熟悉,而那個熟悉,就是這車在早晨她上班的時候,看到過。

  同樣的車子在一個城市里是多的是,可是那輛車之所以會被夏蘭記住,是因為在那車頭部貼了海盜的標簽,這種標簽並不多見。而令夏蘭更加注意它的地方是,正當夏蘭仔細看著那輛車的時候,仿佛那車里的主人注意到了夏蘭的動靜,開始放慢了車的速度,遠遠落后在公車的后面,讓夏蘭完全注意不到。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偶然巧合。她第一感覺就是有人在故意跟著她,都說女人是敏感的動物,她也是如此,任何一點小事情都會讓她的敏感給擴大的。

  公車到了站,夏蘭下車了。她左右顧盼著,總感覺到在某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看。林羽不在身邊,她感覺到的只是害怕。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轉出去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

  過去她經常看電視,也學到過一點被跟蹤的情況,不能直接回家,要去別的地方。而如今,她只有尋求宋明的幫助,林羽不在,能相信的人就只有宋明了。

  電話過去,宋明很快就趕了過來了。

  “是誰跟蹤你?”宋明一看到夏蘭就立刻問了她,他很是擔心夏蘭的安危。

  “先吃飯吧。”夏蘭早就點好了菜了,上回宋明吃她吃那頓飯她都不好意思了,花了宋明不少的錢,現在她也正有個機會還回這個人情。“我也不知道誰跟蹤我,只是感覺。”夏蘭不能確定,她根本就沒看到那個跟蹤她的人。

  “是不是。”宋明一臉狐疑的盯著夏蘭,卻把話給收住了。夏蘭明白他要說什麼,不過這個時候,她也不想多做解釋,和宋明吃完了那頓飯后,她知道宋明會誤會她又有幻覺了,所以她就讓宋明先回去了,自己裝的沒事人一樣。

  還在遙遠的山村為殷彥后事忙會的林羽突然接到了夏蘭的電話,夏蘭告訴他,她可能被人跟蹤了,林羽在電話那頭也是

  一臉狐疑的樣子,不過他還是盡量安慰著夏蘭,讓她不要那麼驚慌,他很快就回城里去了。

  夏蘭很清楚,林羽和宋明一樣,都沒有相信她的話,只是覺得她太多疑了。

  她相信自己很正常,她回過頭去,對著一個角落里探望著,在那個角落,她察覺到了什麼。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下葬

  過去一些老人的說法,好人過世出殯的時候天總是會落下憐憫惋惜的眼淚,幻化成雨水掉落到人間來。這一天是殷彥出殯的日子,可是天卻是萬里晴空,陽光照射下還給人格外刺痛眼膜的感覺。

  從殷彥家里出殯的時間是由駝背選的,他是村里唯一一個學過一點命算的人,也正因為這樣,在這場喪事中,駝背找回了昔日的風光,占盡了所有的風頭。他指東別人不能往西,就連一向不相信迷信的人,都要看他是長輩,給他幾分面子。

  在這三天里,林海通和王勝在閑暇之余就帶著駝背一起上墳山上選墓地,經過了左挑右選,終於選了一塊挨近他們祖墳的地方,他們三人也就地挖了個大坑,合適放進一口棺材。

  經過駝背一個晚上的測算,他決定了在今天早上八點整準時出殯,其實活人如此講究,就是為了讓死去的人帶給活著的人一些死后的福蔭。

  八點整,在殷彥家門口一大群白茫茫的隊伍伴隨著微微的哭聲走在擁擠的巷子里。

  殷彥這輩子過的也實在有些窩囊,死了,也就一個人為他落淚,而那為他落淚的人,就是他女兒。王勝早就想到這些了,他早早請了幾個幫忙哭喪的人,可是現場還是顯得分外冷清。

  殷雪走在追前面,雙手捧著殷彥的畫像,她的眼眶被染紅了,可是,她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來,她只是呆呆的走著。林羽一直走在殷雪的身旁,可是林羽卻沒有任何表情。或許是殷彥和他的關系太生疏了,以他一個天天看著死人的職業,怎麼會有半點傷心和流淚呢。

  “你一路走好啊!離開了這個苦痛的地方去到幸福的天國,不要眷戀這里了,走好吧!”

  駝背突然從隊伍的后面奔了上來,手里揮洒著紙錢,口里大聲的重復念叨著這句話。

  很多村里的人和一些雇傭來的人都披上了白麻素衣,其實造這些勢頭,王勝和林海通也是為了讓殷彥能夠走好,不要留戀了,而且這也是他們最后一次為殷彥個人做的事情了。

  “起奏!”

  不知道誰大叫了一聲,在隊伍前頭的幾個素衣有的舉起了手中的喇叭,有的舉起了手中的鑼鼓吹打著。那些民間樂器合成在一起,卻形成了一種吵雜的噪音。

  這就是他們那的習俗,整隊人一起送葬,大多數人都要穿上素服,前頭要有樂隊,自然這個樂隊就是所謂的民間樂器的隊伍。還要有在旁邊丟紙錢的人,有專門哭喪的人,還有一些專門拍打棺材的人。這拍打棺材,是為了預防屍體從棺材里出來,所以一路要拍打著,不給屍體有出來的機會。這些習俗在他們那個地方的過去還是很盛行的,不過改革開放之后,那些舊習俗基本都被去除了,不過在他們這個小山村里,還一直保存著這樣的舊俗。

  “二弟,那墳你看沒什麼問題吧?”前些天他們一起挖墳的時候,在那選好的地方卻埋有其他的人骨頭,這是很忌諱的,不過后來駝背和林海通還單獨去解決了,用駝背的一些方法。

  “估計沒事吧,都到時日了,也沒辦法了。”他們兩沒敢大聲說話,怕其他人聽到。在村民和林羽看來,林海通和王勝都是村里有文化的人,也都是不迷信的人,他們在二十多年前是堅持科學,現在,他們在村民的眼里還是一樣。只是對林羽看來一切都變了。

  地面上的泥土早些日子里早已經被仍然有些烘熱的陽光給烘干了,一行人走在上面,洋洋洒洒的掀起了陣陣煙塵,送葬的隊伍下面附和著濃濃的土塵,猶如白天里通往地獄的鬼魂一般。

  “陰人出喪,活人送喪!”

  駝背手中又一次洒起了一大把的紙錢,嘴里念念有詞的大聲喊著。此時的駝背,可以勝比於當年他的師父。

  從山村里走向墳山,還是有一段路程的,一路上林羽都在觀望著四周,他估計那個丟手鐲的人一定會在他們隊伍里或者在他們的隊伍外觀察著他們。他的心里除了擔心夏蘭外,剩下的空間都被那個手鐲以及丟手鐲的人給占據了。

  可是四周一直都很平靜,除了他們那對夾雜著哭聲喇叭聲和怪異的吆喝聲的隊伍,周圍一切都如平常一般無異。

  殷彥的墳設在了林海通和王勝他們祖墳的附近,那塊地是駝背選的,這在附近也方便了以后他們來祭墳。

  一行人走著,他們遠遠就看到了一個長型的大坑,那個大坑是很深,只不過因為從遠處看,所以究竟有多深他們也沒能辨別,只是一定能容下一口棺材進去。

  那個坑可是林海通王勝駝背三人的勞動結晶,墳山上的土質比較硬,挖起來是要費很多氣力的,而且事后發現那塊土下有其他人的骨頭,那是很忌諱的。那就代表著這塊地方早已被其他已死之人給占據了,如果不去處理,那麼殷彥的屍體下葬,也只是寄鬼籬下,不得安寧。

  不過幸好的是駝背有解救之法才能讓這塊土地成為讓殷彥安息的墳地。

  快走到墳地了,原來走在后面的幾個人急忙跑上了前面,手里打開了早早就拿過來的黑色雨傘阻攔住了林羽和殷雪的繼續前進。

  在他們舊俗中,活人送葬,只要快到了墳地,死者的家屬就要停步了,其他非家屬就要打開黑色雨傘為抬棺材的人擋著影子,千萬不能給任何人的影子掉落到墳地那個坑里,特別是在下葬棺材的時候,如果那個時候影子進了墳坑里,那麼那個人也將不久於人世。影子就代表著一個人在白天里的靈魂,如果靈魂都被埋葬了,一個行屍走肉又能存活多久呢。

  在駝背的指揮下,前面的人全部在那狹窄的山頭地讓開了路,給后面那口棺材上前來。而那幾個人就拿著雨傘探著太陽照射下來的方位,為那些抬棺材的人和自己擋著影子。

  “慢著!”

  那口棺材都到了墳坑前,可是早早就走了上去的駝背卻大聲喝令制止了棺材的繼續前進。

  其他人看到駝背喊聲時,也都發現了駝背在叫出聲音時他臉上露出的恐懼之意。他臉色變得很快,開始送葬時都是好好的,還有些稍顯愉快,可是就在突然間,他的臉色幾乎是有紅潤轉為了發黑。

  “怎麼了?”王勝也跟著叫了一聲,連忙和林海通一起走到駝背身邊,可是就在駝背呆呆的神情的背后,他們看到了墳坑下面的一件衣服。那是件暗黑色調的衣服,很土氣,看就象是很多年前的款式了,不過在山村里,卻還是很多人有那樣古老的款式的。

  “怎麼會這樣?”林海通看著那坑里的衣服,臉上顯露出了一臉迷茫,他那天名名都清理干凈了墳里的東西,除了泥土,什麼東西也沒有。而且墳山平時就是山村里面人的忌諱,除了祭奠,平時是不可能有人上來的,更別說那一口準備給下葬的空墳來開玩笑了。

  “快快,拿跟竹竿過來把我那衣服給挑上來!”駝背有些不知所措的叫著,命令著其他的人。不過他話剛出,誰都在驚訝了,那衣服是駝背的?

  這個舊俗上說,在下葬死者到新墳時,不僅這人影子被埋進了新墳會不好,如果是有活人的物件掉進了新墳里,那麼會比影子被埋進去更糟!林海通自然也是懂得這些舊俗的人,他突然想到了這些,連忙讓那些挑衣服的人動作快點,把駝背的那件衣服給挑上去。

  “駝背,沒事的,這棺木還沒下葬。你別想那麼多了。”王勝是第一次安慰駝背,這樣的事情畢竟誰也不想發生,只要是有些年歲的人都懂得這樣的道理,不過是到如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葬禮還是繼續,只不過駝背自從看到自己那件衣服之后,就一直發著楞,似乎魂魄都被勾走了一般。

  以駝背現在的狀態,他是主持不了下葬儀式了,王勝和林海通也看出來了,他們讓林羽照顧駝背,他們兩人就主持了殷彥的下葬儀式。

  葬禮很成功,打著雨傘的人為抬著棺材的人擋著太陽,在王勝和林海通的指揮下緩緩的降落到了新墳里,棺材落地,林海通一大把一大把的洒落著紙錢,專門哭喪的人此時也開始了大聲的哭喪,而殷雪,依然堅強的隱忍著心中的苦痛。

  “兄弟一路走好!上土!”王勝說話間眼睛里也紅潤了起來,他大聲喊著,一些拿著鐵鍬的人開始一鏟一鏟的往棺材上蓋土,土蓋上去,活人和死者也就是最后的告別了。哭喪隊的聲音也是更加的大聲凄烈了。

  土還一鏟一鏟的埋下去,林海通手上的紙錢洒落得更加的快了,他怕他兄弟在下面沒錢用,大把大把的洒在棺材上,紙錢和土一起混雜著,埋葬著。

  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那口慢慢被泥土給掩埋的棺材,不管死者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這最后的離別中,誰的心里都不免的產生了一種哀傷,淡淡的哀傷。在他們人群中,卻只有一個人,他看著那慢慢被掩埋的棺材,他的心里十分的害怕,仿佛那些泥土掩埋的不止是那口棺材,還有他的靈魂。




2008-6-2 05:3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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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傳說

  葬禮持續到了中午,棺材被埋嚴實了,在棺材的上方凸出了一個似包子一樣的小凸土堆,那塊重重的石碑也被有力氣的人立在了土堆面前。

  哭喪的隊伍不再哭喪,殷雪依舊捧著她父親的黑白畫像,剩下的紙錢和過去殷彥的一些衣服全部在殷彥的墳前焚燒了,好讓他在下面有個用的穿的。

  和殷彥做了最后的離別,殷雪的眼睛還是紅著,可是她還是沒有大聲哭出來,她咬著自己的嘴唇,不願意離開她父親的墳墓,可是林海通和王勝還是硬勸著她離開了。

  而駝背看著那被埋嚴實了的墳,他身體微微的發著抖,盡管林羽在旁邊怎麼樣叫喚他,他都似沒聽到一般,臉上的表情僵硬著。

  隊伍們又開始走了下山的路,王勝和林海通安慰著殷雪,林羽則扶著駝背往山下走去。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整個寧靜的小山村中顯得格外的壯大,他們踏著土塵而來,又踏著土塵而去。目的地,還是殷彥的家。此時那個家,應該換成了殷雪的家了。

  一到了家門口,林海通想讓周萍去準備那油鍋,可是一路上周萍一句話也沒有,沒有絲毫的悲哀沒有絲毫的傷痛,他看了看他這位幾十年了的愛人,最后還是嘆息了一聲自己去拉林羽一起去弄油鍋了。

  所謂油鍋,也是送葬后的一種舊俗。送葬的人在送葬前都會沾有死者的一些霉氣和陰氣,但是送葬是在土埋嚴實后結束的,也是整個死者喪禮的結束,這喪禮一結束,人們就要擺脫那悲傷的日子,而最主要的還是不能讓死者的鬼魂附在活人的身上。傳說中不管是什麼厲鬼或者是惡鬼,都害怕火,而這油鍋就是把大量的油倒進一口大鍋里,然后點燃它,讓它燃起雄雄烈火后,只要是送葬的人,都必須要在油鍋上快速的跨過去,這一跨過去,所有的霉運和陰氣都會被那油鍋里的火給燒去,人只要一跨過了那口鍋,也成為了一個新人了。

  油鍋里的火很大了,有些小孩子不敢跨過去,大人們就會抱著孩子過去,林羽還看著駝背在一邊發著抖,他也聽說了一點那新墳里不能埋影埋物的事情,連忙過去扶著駝背,“駝背叔,你過去跨個油鍋吧,跨過去了所有的事情都沒了。油火能燒去一切陰氣不是麼?”

  林羽知道駝背很迷信,他剛才被那一嚇只是一時間轉不過腦子來而已。他聽了林羽的話,忽然的茅塞頓開,“對對對,只有油鍋的火能解除我那個事情。”他邊說著邊擠過去那油鍋邊,一路連看也沒看林羽,他的臉上開始露出了異樣的喜悅,是突然重生的喜悅,是得到了解救的喜悅。

  油鍋確實是解決一切陰事的最好的東西,林羽不相信這種迷信的東西,不過他也不會和他的父親們作對,還是依照著其他人一樣去跨了那油鍋,有的人覺得好玩還連續跨了好幾次,有的跨多了褲子被烤出了個洞,其他人都大笑著,剛之前悲傷的氣氛是大大的相背馳。

  而駝背,他也跨了好多次,由於身體上的缺陷,林羽還是很主動的扶住了他一起跨了過去。或許在那個村子里,也只有林羽會如此關照駝背了,這多少也令駝背有些感動。

  “我跨了那麼多次,哈哈哈,我就不信那東西還能纏著我。”駝背見著林羽扶著了他,他大笑著對林羽說著,此時的駝背已經忘情的笑著了,林羽覺得有時候人還是簡單點好。就象駝背一樣,由於迷信會被嚇得失魂落魄,可是也由於迷信容易得到解脫。而他自己呢?卻一直崇尚著科學,可是單單在醫院碰到的那具屍體,就已經令他迷茫了很久了。

  林羽看著還一直樂著的駝背,他也附和道:“駝背叔,現在你的好運氣肯定很旺盛了,都跨了那麼多次的油鍋了。”駝背聽了林羽的話,也跟著笑著,不過他的手卻擺了起來,“年輕人就是不懂事,不是什麼好運氣旺盛,是陽氣盛,陽氣盛了能避邪!”

  跨完油鍋后,人們又開始了一餐飯,這餐飯是喪禮后的最后一次聚餐了,吃了這頓,喪禮就是圓滿的結束了。

  駝背看著林羽如此照顧自己,對林羽也是格外的好,他吃飯時候還死活要拉著林羽一起陪著他,林羽從來沒有看到過駝背如此的熱情過,而且更沒有看到過駝背如此多話,一直吃著飯一直和林羽說個沒完。不過這也是林羽想要的,林羽早就希望能夠和他的駝背叔好好談談了。

  飯后,人們都各自回去了,剩下林海通和王勝他們兩家人幫忙著清理著一些余后的事情。

  林海通沒讓林羽幫著干活,而是讓林羽去勸殷雪搬到他們家去住,他們誰都不放心殷雪一個小姑娘自己住在現在的家里,而且她父親剛剛過世,就怕她有個三長兩短的。殷雪最聽林羽的話了,在林羽苦勸下,她也同意了,只不過要收拾好家里的東西才能搬過去。

  閑著沒事,林羽去找了趟駝背,他覺得現在正是時候去解決一下他心中的謎團,而且他也相信駝背一定能夠幫助他解決一些謎團的。

  喪禮結束后,駝背早早就回到了他那所暗而潮味十足的房子里,沒事的時候,他也不大與人交往,因為他身上的那股味道,村子里的人誰都距他於千里之外。他靜靜的坐在家里,什麼事也沒干,就是在那里發著呆。

  “駝背叔。”林羽遠遠就叫開了。他這所房子是一年都沒有一個客人來的,這忽然來了客人,而且還是他喜歡的年輕人。

  “怎麼那邊完工了?”駝背異常好客的踏了出去,迎接著林羽。林羽也快步走向了駝背,和他隨便寒暄了幾句后就提起了駝背過去說過的禁域和凶墳的事情。

  “林羽啊,你是個好小伙子,有些事情不知道的還是不要去特意搞清楚好。”駝背很正經的對著他說。

  “不行,駝背叔,我知道你知道一些事情,你為什麼就不能告訴我呢?”林羽緊追著問駝背。

  駝背經不住林羽眼神中的苦苦求訴,“有些事情,都是老一輩人的事情了,你知道了也是無拘於是的。凶墳,我師父當年的解釋就是墳因為吸了過多的地氣而產生了靈,這是惡靈的所在。禁域,這是在很多年前的傳說了。傳說是一位趕屍的天師道長所創立的一個邪域。當初在天師道長他為了躲避道教中叛徒的追殺,雖然天師道長個人功力極高,可是明的能防,暗的能擋啊。天師道長在一次和教里人對敵中受了重傷,之后就把他平生所趕過的屍都聚集在了一個地方,他把他們都埋好,然后施法讓他們吸收到足夠的地氣成靈。他在那片地方都架設了很大的一片凶墳陣,不管你發力多高,進去了都不可能活著出來,自然最后天師道長也因為控制不住局勢,自己也葬身其中了。”

  林羽對那些傳說並不過敏,他不喜歡那些傳說的事情,他覺得那些都是古人或者是從事那種工作的人用來騙人的。不過他還是不明白這和老輩人有什麼關系。他用疑惑的眼光看著駝背,他的眼神代替了他的話語。

  “傳說總歸是傳說,我知道你不相信這些,但是現在的事情,確實和當年我師父說的很相似。也有可能是一種復仇,仇怨太深了,所以需要復仇。”駝背嘆息著。

  “什麼仇?”林羽問。

  “都是老一輩的事情了,你的舅舅和舅媽的仇。”

  “舅舅舅媽?”林羽自言自語幾句,又用那迷惑的眼神盯著駝背,“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知道,你的舅舅和舅媽,死的時候肯定含有很大的冤屈。”駝背說得很直白,林羽從他的話中也認為駝背沒有瞞他什麼。

  林羽沒再問駝背什麼事情了,他想到了自己收到過的那兩封信,他舅媽署名的信,或許一切的凶殺都和仇恨有關。他就象找到了很大的線索一樣,急匆匆的就回家去了,只是唯一讓他迷茫的是,難道是鬼魂復仇嗎?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詛咒復仇

  林羽那天很匆忙就跑回家去了,他回到家的時候,他的父母和殷雪都早已經在家里了。可是,那間老宅里,卻是連宅外的風吹聲都能聽得到。

  “爸!”他對著正在客廳里抽著悶煙的林海通叫道。

  “林羽哥你回來了。”殷雪住進了林羽家,比以前是更加的客氣了。她看著林羽回來就直接站了起來問候林羽,就象是一個媳婦看到自己男人回來后尊敬的站起來。林羽不習慣殷雪這樣,在他眼里殷雪是他的妹妹,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客氣,可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顯得局面有些尷尬。

  還好林海通及時說了話,“小雪,你坐下吧,不用管他的。”林海通還是抽著煙,停頓了一會,淡淡的問道林羽:“剛才你去那了?”

  “爸,我有事和你說。”林羽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他靜靜的看著他的父親,他的父親也感受到他眼神里的一種逼迫感,頓了頓,林海通站了起來,和林羽到了另一個房間去了。

  林羽走在后面輕輕掩上了門,不過林海通看著林羽就不大對勁,他一進屋就問了林羽什麼事情,林羽起初也沒想好該怎麼問起過去的事情來,駝背根本沒和他講明白。

  “爸,舅舅和舅媽的死是不是有什麼隱情?”林羽問道。

  林海通沒想到林羽會問起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他開始是楞了好一陣,“什麼什麼隱情?你說什麼?”

  “爸,我都那麼大了,你就別瞞我了好嗎?”林羽追問著,他是家里的一分子,他覺得他有必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我瞞你什麼了?難道你不是我兒子啊?”林海通有些慌了神,在他有了這個寶貝兒子以來,他對林羽是疼愛有加,從來都是只要林羽想要的,都盡量滿足,天底下很是少有這樣的父親了。

  “爸!”林羽有些不耐煩了,他從小到大,從來沒覺得他的父親如此的難纏過,“舅舅和舅媽是怎麼死的?”

  林海通或許早該想到林羽會問這個問題,可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啊,你問這個干什麼?”林羽沒有回答他父親的話,他只是用著一種還是象小時候依然信賴他父親的眼神望著他,在等待著他父親的回答。

  “你舅舅和舅媽是一次意外身亡的。至於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林海通熬不過林羽,他只能象回憶起很不願回憶的往事一樣,說著。

  “爸,難道你真不知道舅舅為什麼會死?當時你不是在場嗎?”林羽步步緊逼著他父親,他只是要知道真相。只是林海通的眼神很疑惑,他疑惑的看著林羽,似乎還是在問那句“你為什麼突然要知道這些?”不過林海通沒有說出來,他只是用自己的眼神在看著他的兒子,希望他的兒子能夠給他一個很好的解釋。

  他們兩父子從小就很有那樣的默契,能夠從對方的眼神中探知到對方的心思,或許這也是林海通格外的疼愛兒子的緣故吧。“爸,我覺得這些事情有些詭異,我必須知道這些事情。你要相信我,我知道這些事情對我們全家都有好處。”

  林海通還是默默的盯著林羽的眼睛,只不過他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前一秒的光彩。“多年的事情,本來我也不想再提了的。好吧,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想是該告訴你,不過你千萬不要問你媽,周青是你媽唯一的弟弟,而且她很疼愛這個弟弟,我不想你媽會突然又悲痛起來。”

  “嗯。我知道的。”林羽點了點頭說,這一點他了解,所以他才選擇了問他爸。每年的祭墳,他的母親心情總會是很差,當時他還小,根本不懂得事情,可是后來漸漸長大了,也多少有些知道,失去兄弟姐妹的痛苦。

  林海通深深的吸上了一口煙,嘴里緩緩的吐露著青煙。煙草能夠緩麻痺一切哀傷和無奈,更能夠讓心情得到最大的放松。

  “那一年,我們幾兄弟一起去祭墳,當時你媽媽身體不舒服,就讓你舅媽在家守護著。去到了墳山上,我們一切都還很正常,如往常的祭奠一樣,我們分別在每口墳上壓上了紙錢,然后就一起去祭拜。可是就到你舅舅拜的時候,他突然哭了起來,記得當時我還問他為什麼哭,他沒說話。你舅舅一向是自大的性格,當時看到他哭,確實覺得很奇怪,可是他卻完全沒有理會我們。所以我們也沒有再管他,就由他一人在那里哭,我們就各自都走開拜別的墳了。”

  回憶起往事,多少都有些惆悵,而且是非常不願回想的往事。林羽還在靜靜的聽著,他沒有打斷他的父親,而他的父親

  也在抽了一口煙后繼續說:“我們沒想到,我們剛走開后,他就雙手扶著你外公的墓碑,頭撞向了石碑上。當時我們離他有一些距離,沒能攔住,結果他撞了幾下后,頭已經是破了,血猛的往外流。那情形,我們誰看著都怕。那是多麼好的一個日子,可是誰能想到,我們的兄弟,你的舅舅卻在那天輕生了。我們把他扶回家后,他因為流血過多已經斷氣了。”

  林海通繼續抽著煙,林羽從他父親的話里,找不到任何死亡的線索,這個故事,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只是,在這一天,他知道的比較詳細而已,然而那個詳細,卻也還是故事發展的一個過程記錄而已。

  “那舅媽是因為舅舅死了她也不跟著去了?難道舅媽就沒為還懷在肚子里的孩子想過嗎?”林羽有些激動起來了,他覺得可惜,當時他的舅媽還懷著孩子,這個事情他很小時候也知道了,只是他從醫數載,卻還沒見過如此狠心的母親。

  “或許是你的舅媽太愛你舅舅了,所以才這樣做的。”林海通的聲音很小,他是試圖在回避著那件事情。

  不過林羽對林海通的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搖著頭,他的眼神里第一次釋放出對他父親的不信任。“不,爸,你在騙我。舅媽當時死的時候是不是有別的隱情?她當時在詛咒著你們!”

  林海通萬萬沒想到林羽會想到“詛咒”這個詞,他已經盡量回避了林羽的鋒芒。

  “爸,是不是,這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舅媽的復仇?而不是什麼凶墳在作怪?”林羽還是盼望著他的父親能夠給他一個很好的解釋,可是他沒有等到,他的父親沒有理會他,只丟下了一句不知道就走出了房間里,留下林羽一個人在那房間里。

  他不知道怎麼辦好,就如駝背說的,或許一切就是復仇,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是一種不知名的害怕。他哆嗦著手從口袋里淘出那兩封署名是他舅媽名字的信,靜靜的看著,想著。

  他對著那信在問,這一切,這一切是詛咒嗎?是復仇嗎?




2008-6-2 05: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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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初步懷疑

  在一家環境很優雅,客人不是很多的咖啡廳里,宋明正靜靜的坐在一個靠窗的桌子上,很懶散的捧起手中的無糖黑咖啡往嘴里送去。他時不時的會看看手中的手表,又些時候又看看落地窗外的行人。

  宋明很喜歡這樣的一個位置,他每次到咖啡館都會選擇這家的這個位置。這家有個好處就是足夠的安靜,里面很淡雅的放著古典輕音樂,而讓他喜歡這里的最大原因卻是來這里的人幾乎都和他一樣,只是來靜靜的思考下東西或者和朋友來研討一下一些隔世的事情。

  在這所咖啡館里,最大的好處就是能讓人感覺到脫離了城市的喧囂,來到了一片屬於自己的桃花園。

  宋明還清楚的記得他第一次是一個朋友介紹來這里的,當時他就帶有些嘲諷的意味問老板生意如何。他父親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他雖然沒有繼承他父親的事業,可是他繼承了他父親的思維敏覺。他看著這里的環境,心里還斷定這家咖啡館肯定開不了多久就會倒閉。這條路是那麼的偏僻,行人很少,車子什麼的更是少之又少,對所有準備開店做生意的人來說,這樣的地理位置是最差勁的,可是這家咖啡館老板卻偏偏選在了這個地方開業。

  一切都出乎宋明所料。這家咖啡館從他讀大學時第一次來一直到現在已經好幾年了,不僅沒有倒閉,還促使了很多商人也來效仿在附近開起了別樣的小館子來。

  對這家咖啡館來說,他是老熟客了,他來的次數,要比他的朋友還要多。而老板,也成為了他的一位好朋友。

  宋明又一次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時間了,他又一次望出了窗外,他是在等待那位第一次帶他來這里的朋友。他和他那位朋友已經有好多個月沒見過面了,雖然都是在一座城市里,可是兩人卻因為工作的關系,各自忙得是不可開交,這一天,如果說是兩人特意約定來見見面的,倒不如是說他們之間是有著事情要來見面。

  他的這位朋友很守時,早晨八點整,人就到了。他這位朋友是一名記者,服務於他們市里最大的日報社。

  “楊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很準時啊。”宋明看到他的記者朋友楊帆向他走過來,他連忙站了起來,掛起笑容對著楊帆,只是他的這個笑容,很勉強。

  “老兄你還是老樣子啊,每次都提前到。我是不行啊,我昨晚三點多才從縣里趕回來。”楊帆的精神很差,顯得相當的疲勞,他混了好多年,可是還是一名小記者,每天東奔西跑的,在報社里沒有靠山,每次去偏遠的地方採訪調查都是安排他去,所以他的臉晒得很黑,根本不象一個做記者的,更像一個在田里耕地的農民,只是有些瘦弱罷了。

  宋明想上些早點給楊帆,可是楊帆卻拒絕了。他沒有多少時間,出門的時候草草吃了個面包。做他們這一行的,時間就是生命和業績,所以他從來不會在吃的上面浪費一秒鐘。而且今天他來,就是想交代些事情給宋明,九點還要回報社呢。

  “別麻煩了,我可沒你那麼好命,能悠閑的坐下來喝咖啡。”楊帆是和宋明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所以對著宋明說話也是很直白的。“那件事不好意思啊,我查過了報社的資料,沒有任何關於那件事情的報道存稿。”

  宋明還是很勉強的笑了一笑,“沒事,我主要是想見見你而已。”

  楊帆聽了宋明的話,也跟著笑了起來,“你別逗了,我還不清楚你,你想見我?這個我不僅查不到任何的存稿資料,我還一點線索也沒,我知道這令你很失望吧。”確實楊帆說的事情讓宋明很失望,可是宋明還依然把那僵實的笑容掛在臉上。

  “不過你也別太失望,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頭緒的時候,我建議你不要輕舉妄動,我有時間也會幫你查查,而且我也認識有朋友會幫助我們的。”楊帆說著看了看表,他坐下來已經十分鐘了,還剩半個多小時就要到上班時間了,他連忙站了起來,做出了要走的姿勢,“對了,你可以去市圖書館查查資料,圖書館和每家報社有合作,保留有信息的。”說完他沒和宋明打招呼就走出了咖啡館。宋明也沒和楊帆打招呼,他聽到了圖書館這個地方,沉思了一會,也跟著離開了咖啡館,朝圖書館去了。

  宋明開車去的圖書館,在去之前他打了個電話給他父親的朋友,他父親的這個朋友是從事文化事業工作的,和這圖書館有些關系,所以宋明去到了圖書館后,他把要查的東西告訴了管理員,管理員就很熱心的為他找了好多的資料,讓他埋在圖書館里不斷的翻閱著過去的那些曆史。

  “陳亞莎?”宋明看到了一份當年在林羽家那個山村里下鄉的名單,他不斷的念叨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他有過印象,只是他忽然想不起來在那里見到過了。

  “難道是她?”宋明忽然眼睛一亮,可是很快又陷入了無盡的哀愁之中。“不可能的,為什麼會那麼巧。”他離開了圖書館,上了車,直接朝市中心醫院開了去。

  或許真相就要大白了,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宋明他開著車,可是心卻是想著另一件事。他到市中心醫院,是要查夏蘭和林羽的背景,他在市里人際很廣,很快就通過了醫院的人事部門的人進行了對林羽和夏蘭的調查。

  林羽的背景和他所知道的一樣,可是夏蘭的背景表上,一個名字還是讓他驚呆了。夏蘭母親——陳亞莎。

  宋明不敢多想,可是他卻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難道是夏蘭,難道一切都和夏蘭有關系?他開始懷疑夏蘭所見到的所有怪異的東西,他開始懷疑了夏蘭的每一句話。可是,那瓶葯又該怎麼解釋呢?難道也是夏蘭故意制造的?宋明陷入了思想的矛盾之中,夏蘭是他曾今喜歡過的一個人,也是他的好朋友,更是他最好朋友的女朋友。他不希望在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的遙遠小山村里的離奇命案和夏蘭有關。

  可是,現在卻有一大群的線索指向夏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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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夏蘭父母

  宋明把所有資料都打在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上。他那一天沒有去上班,而是直接回到他的房子里,打開電腦,拼湊著那些資料。

  夏蘭的身份並不可疑,只是夏蘭的父母,卻讓宋明很有興趣。

  依照資料顯示,夏蘭的母親當年就到過林羽家那個山村里當過知青。按照過去的習慣,下鄉當知青一般要最少一年才能返城到單位工作,可是夏蘭的母親陳亞莎卻只去了半年就回來了,這個在當時是不附和政策的。

  陳亞莎下鄉當知青的時候,是一個人下去的,不過從資料上看,她和王勝他們都是一個城市的,自然最后都會認識的。

  宋明翻開他存照在筆記本電腦的資料,第一頁顯示著那一張名單,其實當年下鄉當知青的人,到林羽家那個小山村的地方當知青的有六個人,可是卻只有陳亞莎提前回城。而其他五個人,卻是滿了一年后通過正常關系或調動轉回來的,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陳亞莎為什麼去了半年那村子就回來進單位了呢?資料上完全沒有表明任何有關系介紹的情況。在那個年代,就算是有關系一般也都要一年以上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就在宋明還在拿著那些表面的資料苦思冥想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喂,你好。”電話是他一個父親的朋友的,不過在他工作后,因為在工作上有過接触,也是他的朋友,只不過是要客套一點的朋友而已。

  “宋明啊,剛才我給你找到了個老伯,他當年就是你要找的名單中的人,我想他能夠幫助你了解到一些情況。”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沉,顯得很成熟。

  宋明一開始就告訴所能幫他的這位朋友,說是要查很重要的事情。只要在宋明口中出來很重要的,都是真正的重要事情,宋明的朋友們都了解他的性格,所以能幫忙的一刻也不敢怠慢。

  “謝謝你了。”宋明很高興,這個時候正是他沒有主意的時候。

  他朋友沒有到,只是那位他朋友介紹的老伯在圖書館里工作,所以宋明出了門就又往圖書館去了。

  在圖書館的會客室里,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伯正和宋明對坐著。宋明仔細打量了下這位老伯,寒暄了幾句后就進入了正題。

  “秦伯,你能給我說說當時那麼幾個人下鄉當知青的事情嗎?”宋明很有禮貌的問對方,而眼睛則注視著秦伯。

  秦伯的眼神有些渺茫,但宋明看得出來他不是在躲避他的目光,而是在努力回憶著那時下鄉的日子。

  “記得當時我們是六個人下鄉當知青。”秦伯開口說話了,他對宋明笑了笑,“你不知道啊,那個地方當時很落后,據說現在也是一樣。過去農村里的人都不太歡迎知青,因為知青們很多都很懶惰不愛干粗活,但組織給的糧食又都不夠,知青們

  常會在鄉下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頓了頓,秦伯又一次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是自個兒樂著笑。那段時光,或許是他人生中最難忘的時光吧。

  “那個時候比我們早就有了一批知青在那山村里住下了,據說他們是要安居在那個地方的。我們到了之后他們對我們是很友好,對我們幫助很多。當時我們那群人也有幾個女同志,所以我們兩批知青之間是很親密的接触。”

  “秦伯,那你還記得那個陳亞莎嗎?”宋明是一名心理醫生,他知道聆聽對方的話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可是現在他在趕時間,而且也不是在治療病人,他不想聽秦伯說那些甜蜜的日子,他就只好打斷了秦伯的話問道。

  “她?記得,我們后來回城工作后還見過幾次面,不過聽說她早幾年和她丈夫出車禍死了。”秦伯說話間卻帶著疑問,似乎是在征求著宋明的同意一樣。或許他自己都不肯定陳亞莎的死吧。

  “嗯,她是多年前出車禍死了。秦伯,你能和我講講陳亞莎為什麼能夠半年內就回城工作嗎?她在山村的時候發生過些什麼事情?”宋明再問道。

  秦伯又思量了一下,“她當年和我們在山村里也是很平常的啊,沒有發生過些什麼事情。只是聽說因為是她家里安排的一個對象,也就是她未來的丈夫背景很好,通過了很多關系而提前調進了城。你們年輕人不知道,其實當年還是可以調動的,只要你能找到其他的人頂替上。”

  “哦。”宋明思索了一下,宋明突然發覺到自己做事情太疏忽了,一味去尋找陳亞莎的背景情況,可是卻忽略了她的丈夫夏東。在宋明看那些資料的印象里,夏東曾今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而之前,卻是一個縣的派出所探員。而那個縣,則管轄到林羽家的那個小山村。

  難道一切都是那麼巧合?宋明很慶幸他能及時想到這些。“秦伯,你知不知道你下鄉的那個山村里發生過命案的事情?”

  “哈哈哈。”秦伯笑了起來,“那那是命案啊,是周青中邪了。”

  “周青?中邪?”宋明一臉的迷茫自言自語著。

  秦伯給宋明遞了一根煙,不過宋明回絕了,他不抽煙。秦伯抽上了幾口,“你說這世界還真是怪啊,當時我還在那村子里干活呢。卻聽說上批知青一個叫周青的人中邪了自己撞頭自殺了。當地人都說那墳山一直都很邪門的,估計是他八字不好,陰氣太重了。”

  “為什麼說是中邪呢?難道沒報警嗎?”宋明還是不明白當時的情況,或許,他想他該好好找他了解一下情況了。不過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報了啊。”秦伯說,“陳亞莎的對象就是當年主辦那案子的警察,不過最后也是認定為自殺,什麼都查不出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當年的公務員辦事確實是很混亂,這個宋明還是清楚的,不過秦伯看他沒說話,就又補償說:“其實當年陳亞莎的對象也盡力了,人家那時候要轉回城里的公安局了,是急事,查不出個問題來,自然就了解了。”

  那個時代,能夠轉正回城工作上班是最幸福的事情,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可能有任何事情能阻擋回城的步伐。那個所謂的不了了之,宋明也能充分理解。這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秦伯,那最后山村里還出現了些事情,你知道嗎?”宋明問。

  不過這次秦伯是搖了搖頭,“這個我們后來也聽說一點,不過也不記得是怎麼回事了。那時候周青死了不幾天,我們就都回城了,剛好到一年。”

  那樣算來,陳亞莎轉回城里半年后,山村里就出現了命案。宋明心里默算了下這個時間段后,和秦伯簡單聊了幾句題外話后就離開了。

  這一天對他來說,可以說是有了收獲,可是又可以說沒有任何收獲。因為他拿到的那些資料都不能告訴他什麼問題,卻引出了更多的疑問。

  為什麼陳亞莎轉回城半年后山村就發生命案,而偵辦這件案子的那麼巧,卻是陳亞莎的丈夫,夏蘭的父親,夏東。

  謎團再次籠罩在上空,而在相隔千里之外,林羽也同樣和宋明一樣,籠罩在一團又一團的迷霧里不能掙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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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正文 第四十章 不詳預感

  絢爛的天色呈現在所有人的頭頂上,這樣的時節還能夠有猶如夏天般艷陽天色,確實是著實不易,就算是在這樣幾乎沒有冬天可言的南方土地上,也很少見。

  林羽覺得一切都很失望,他的父親第一次用怒色來正視他。或許有些東西,的確不該他知道,只是那手中的兩封信,卻不容得他不去探尋曆史。

  殷雪剛到他家里來,盡管林海通是第一次對林羽生氣了,不過很快他還是又走進了那房間里來,臉上又換回了往日慈祥的面孔,“林羽,你等會幫小雪收拾收拾她的東西放到你隔壁的房間去,以后她就住我們家了。”

  林羽一會才對林海通的話反應過來,他急忙收起了手中的那兩封信,應答了一聲就跟著出去幫殷雪收拾她的一些衣物了。

  “小雪,你就把這當你家吧,以后你不要害怕知道嗎?”林羽把殷雪的東西搬到了她的房間。

  “嗯。”殷雪小聲的回答。

  或許她還沒從父親的逝世的悲傷中脫離出來,又或許她即將寄人籬下的苦痛。不管是那一條,都讓林羽感到她的臉上掛著的是很多的無奈。

  林羽很憐惜他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小妹妹,他覺得小雪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很可憐的,還沒過過一次開心的日子。林羽回想著過去和殷雪待在一起的日子,他最近一次看到殷雪暢快歡笑,也是在十五年前了,那時候的殷雪才是個六歲的孩子,天真無邪還很可愛。可是這現實的摧殘下,殷雪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殷雪了。十幾年過去了,周圍仍然是那些景物,可是人卻全變了。

  “小雪,酒鬼叔在重陽那天或者之前幾天,對你說過什麼特別的話嗎?或者是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嗎?”林羽突然想到,或許殷雪能夠幫到他的忙。殷雪在他面前從來是知無不言的。

  殷雪沒有立刻答話,她靜靜的想了一會,接著慢慢的搖了搖頭。

  “你再仔細想想,這對我們都很重要的。”林羽無意間又冒出了那步步威逼的眼神,令殷雪不禁一寒,卻還是接受了他的威逼,而且是很自願的又仔細的想了起來,這一次,房間里只有兩人呼吸的聲音。

  “重陽那天,他一早就和平常一樣喝起了酒來了。他只讓我早點上墳山,他隨后就到,他說他還有事呢。”過了許久,殷雪開口了,她的聲音很小,在細細的話語中還微微伴隨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林羽是能感覺到那股淡淡的憂傷的,只是他沒有辦法,他不希望令他一直都疼愛的妹妹触發起傷心的事情,只是他覺得一切弄不清楚,還會有更加讓他們傷心的事情發生,這是他的一種感覺。

  “他沒說什麼事情嗎?”林羽狐疑的問。

  殷雪搖了搖頭,“當時我想他可能是要去齊大叔家換酒吧。”

  殷彥在世時經常到殷雪口中的齊大叔家那其他的東西和他換酒,這在村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的事情。不過林羽想這大概不可能,對於他們村子來說,每年的清明、鬼節、重陽節都是他們最隆重的節日,因為這三個節日都和陰司有關,人們會特別注重,齊大叔是個迷信的人,不可能那一天還有空搭理殷彥的。

  “那之前呢?”林羽還是追問著。不過沒用,殷雪還是搖了搖頭,或許,一切都是突如其來的發生的吧。林羽只能這樣想,他又安慰了幾句殷雪,希望她不要太過傷心了。

  他離開了殷雪的房間后,一個人走在樓梯上,整個宅子里都回想著林羽那沉重的腳步,踏踏踏的一聲聲回想著。

  他往樓下的階梯剛跨出兩步,就回過頭來望著那樓道口頂上露出的那根鐵勾。他仿佛看到一個女人,正默默的掛在上面,她的臉上布著笑容,只是那笑容,卻是那麼詭異玄邪。

  林羽決定了在過了今晚之后就返回城里了,他的假還有一天,只是他不想再在家里待著了,在他的家里每一處,都布滿了迷霧,是他永遠撥不開的迷霧。

  當天的晚飯他們很晚才吃,天外早已經是夜色迷蒙了。

  他們一家已經變成了四個人了,只是在餐桌上,卻是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每天都親密相見相接触的一家人,卻如同陌路人一般各自只專注著自己碗里的飯,或許,誰也不是在專注那飯,只是,感覺這世界上,只存在了自己,其他人,都和自己隔著一層厚厚的膜。就連林羽也感覺到這一層膜的存在,他也無法掙迫來,所以他也只能屈服。

  “那麼晚了你去那?”這是晚飯過后的第一句話,因為這個深沉的聲音的出現,更加襯托出了這個老宅的一種死氣。

  晚飯后,林羽想去找駝背叔告別,他和父母已經說了要回城了,沒有人反對他。在山村里,誰也沒有夜晚到處行走的習慣,包括過去的林羽,所以林羽突然要出門,卻令林海通吃了一驚,他是放心不下這個唯一的兒子。相反的卻是周萍,她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卻是從來不管不問,也或許是她那樣的做法,才造就了林羽早早獨立堅強的性格。

  “我去和駝背叔還有伯父告別下。”林羽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回過頭來冷冷的說,他的聲音也很沉,一個聲音剛落,又單獨響起了另一個聲音。不過這個聲音結束之后,再沒有人發出聲音了。林羽拿著手電筒埋著頭靜靜的走了出去。

  林羽先去了王勝家,可是卻只是在他家的門口站了一會,和王勝打了個招呼而已。他的目的是駝背家,在這山村里,他發現只有駝背能夠和他說真心話,也只有駝背,才讓他沒有那層膜的感覺。

  “駝背叔。”林羽在門口就直叫開了。他看到駝背家的房子里都是黑朦朦的一片,他喊著駝背叔,可是許久都沒有人應答,而駝背家的門卻沒有上鎖,他打著手電照了進去。他是第一次注意到駝背家里的物件擺設。里面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幾件破爛不堪的桌椅,還有就是一張幾塊木板拼湊而成的床。

  駝背家的廳堂被他改成了兼臥室的使用,而這間廳堂兼臥室的兩邊兩間房子,一間是廚房,另一間則空了下來。林羽穿梭在那個不大的院子里,往返著那三間泥磚砌成的房子里,可是一個人影都沒有,沒間房間里,都只有破爛的家具和幾個破爛的窩碗靜靜的躺著。

  林羽最后在院子里叫了一聲,仍然沒有任何人給予答復。他離開了,他不清楚駝背去那了。

  在家睡覺的感覺已經完全沒有了,林羽當夜躺在軟軟的床上,可是卻是一夜難眠。

  “林羽,快起來。”朦朦朧朧中,林羽聽到了他父親的叫喊聲,之中還伴隨著陣陣重重的敲門聲。他很勉強的睜開眼睛,窗帘已經被強烈的陽光穿透了過去,直刺到他剛從黑暗中回來的眼眸。

  他這個時候終於感覺到當初夏蘭告訴他,當熟睡的時候被人一陣陣敲門聲所吵醒的痛苦了。林羽懶洋洋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門外,林海通正急躁的看著他,“林羽,快去找找小雪,這大清早就不見她人了。”

  “她會不會到她家去了?”林羽想估計是這樣的。

  不過結果卻是出乎他意料,林海通早早就去過了,結果在村子里都找不到她的蹤影。林羽開始有些緊張了,他想起那兩封信,他害怕殷雪會遭什麼不測。可是就在他穿好衣服要出門的時候,他和他父親就遠遠的聽到了殷雪的叫喊聲,她的叫聲是那麼的失魂落魄,聲音越來越近了。

  “啊。”殷雪一路都是埋著頭跑著,她沒看到路,直接撞在了林羽身上,不過她苗條的身體撞在林羽身上卻是一點也動彈不了了。林羽緊緊抱住她,“怎麼了?”

  殷雪的身體在劇烈的發著抖,她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林羽哥……”她抽泣著,也緊緊抱住了林羽,“墳山上,駝背叔,駝背叔在墳山上。”她斷斷續續的說著,不過林羽聽了她的話卻是一頭霧水,駝背在墳山上?

  一旁的林海通卻警覺了起來,“他在墳山上干什麼?”

  殷雪在林羽的懷里依然哭著,顯得非常的害怕,他們都能看出來她是受了驚嚇了,不過林海通卻還是用緊逼的眼神望著殷雪,他的神情中帶著慌張。

  “駝背叔他好可怕。”殷雪還依然埋頭在林羽的懷里,聽她的聲音,似乎哭得更厲害了。

  駝背究竟怎麼了?林羽想起了昨晚找不到駝背的情形,他的臉上突然涌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分屍

  林羽和他父親還沉寂在猜疑的恐懼之中,不過他們心里都猜出了幾分,駝背是凶多吉少了。

  “林羽,你先扶小雪回去,我上墳山看看。”林海通等不及了,他要第一時間找到駝背,現在事情已經夠亂了。不過林羽沒有怠慢,他把殷雪扶到屋里讓他母親照顧后就趕上了他父親一起上墳山。

  此時已經是艷陽高照,周圍永遠不會換金妝的草木顯得格外的有生氣,林羽父子快步的走在路上,卻是一刻也沒有心思留戀這個命運綿長的美景。

  有些時候,或許人的命運還沒有這些草木來的堅強。轉眼即逝的脆弱在人和人之間暴露得赤裸裸,每個人在死亡面前,總是想去抗爭,可是死神降臨之際,卻又都是無力於天。

  林羽覺得,此時他們兩父子就是在和命運抗爭,他們希望能趕在死神的前頭,把駝背奪回來,盡管他們還不清楚究竟在墳山上出現了什麼事情。不過正如猜想的,在墳山上,除了被以化凶的墳奪命外,是不會再有任何的事情發生了。

  墳山那麼大,要找一個人實在不易,他們沒有詳問殷雪在那個地方發現的駝背,不過林羽他能猜得到。既然殷雪會去墳山,肯定是去拜祭她的父親,這就能證明,駝背就在殷彥的墳附近或者是路上。

  進入了墳山,之前的蓬勃生氣頓然消失,周圍都是空蕩蕩的,只有一堆一堆凸起來的墳,它們靜靜的待在那里,已經待了很多年了,長久以來,一直都沒有變化,不會生長也不會凋落,就是一個半活不死的植物人一樣。可是,當人走進這眾多的墳堆之中的時候,總能感覺到自己身被一雙雙冷漠死氣的眼睛盯著,那凸起的墳頭,就是一個從地上涌起來的眼珠。

  林羽在被林海通拉扯了下衣服后,看到了他父親想讓他看的前方,那個殷彥的新墳里,一個身體正趴在那里,從他們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到那人的頭部,不過,他們卻能從那卷縮著的身體上分辨出那個人就是駝背。

  或許,不該用那個人這個詞來形容了。他已經不再屬於是一個人了。當林羽他們走進駝背身體的時候,在他身體遮掩住的地方,流滿了紅的發黑的粘稠粘稠的血。那些血液都早已經被這些飢餓的墳所吸嗜,周圍只有濃濃的伴著駝背身上特有的腐爛味道的血腥味。

  林海通推開了駝背的身體,他們兩父子都驚呆了,沒有人能發出聲音來,對他們來說周圍仿佛一切都靜止了,他們只能聽到砰砰砰跳得很快的心跳聲。

  是惶恐,是惡心,他們已經分不清那種感覺。駝背的身體在被林海通從后面推開的一剎那,他們清楚的看到,原來以為駝背的頭埋在了墳土里是錯誤的。他的頭並沒有被埋進那墳土里,而只是,他的脖子抵在了那墳上。而他的頭,卻離開了他那

  已經差不多流干了血的脖子。

  沒有頭的身體,那背上凸起的一坨背瘤顯得特別的別扭,仿佛那頭就被藏在了那凸出來的背瘤里。林羽沒有用手去碰他,只是在旁檢查了一下駝背脖子上的傷痕。林羽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他,對著駝背的屍體,沒有太濃重的傷感,更多的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惡心狀。他很慶幸殷雪沒有看到這一幕,因為連他一個醫生,都有些受不了這一幕所帶來的反感,他能感覺到他胃里還未消化完的食物在翻涌著。

  “啊——”

  林海通終於發出了聲音,這一個聲音很啞,啞得很低,準確的說是啞得一點底氣也沒有。在墳的另一面,林海通發現了駝背的頭顱,他的頭顱被鮮血所染紅了,只是在鮮血染紅的背后,還依稀能看出在死前駝背那猙獰扭曲的表情。

  一切來得都是那麼的突然,盡管林羽父子之前就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是還是被這個被分裂成兩處了的屍體所嚇到了。不過林羽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當醫生時的狀態來,他打了個電話給他伯父,讓他伯父找了一些村里人一起上墳山,收拾下駝背的屍體;而另一方面,林羽則打了110,電話接到了他們山村所屬的管轄派出所,報了警。

  由王勝帶領的村民來到墳山上后看到駝背那已經沒有了頭的屍體,每個人都不由的心生出了陣陣寒意來,不過因為警察的吩咐,他們誰也沒有動那屍體除了駝背的身體被林海通推倒外,其他的一切,都靜靜的擺放在那里。很多村民覺得這塊墳地又要上演二十四年前的奪人命事情了,他們都不願在那墳山上多待一會。相互間議論著今天的事情,然后再聯系上那些陳年舊事,把事情說得玄之又玄。

  隨著村民們的相繼離開,墳山上慢慢就只剩下了林羽父子和王勝三人,直到警察們的到來。

  由於當地所屬派出所離他們山村距離太遠,而且當地派出所警員有限,這一次只來了兩個人,他們仔細把現場拍下了照片,進行了最基本的檢查后,就讓他們三人一起幫忙,把駝背的屍體抬下墳山去,放回到駝背的家里安放著,警察還要詳細做一次屍檢。

  五個人要弄一具屍體下山是很容易的,只是包括警察在內,誰抱到那具無頭的身體,都感覺分外的驚恐,深怕那具屍體會突然伸手扭住自己的頭要安放在屍體的脖子上。

  屍體被安放在了駝背家的那個用木板拼成的床上,其中一個警察知道林羽是醫生后,讓林羽偕同一起對駝背的屍體進行了一次屍檢。而另一個警察,則對當時發現屍體的人,進行了一次簡單的口供記錄。

  當天他們一直忙到了下午,天快黑了那兩位警察才能回去。據林羽和那位做屍檢的警察聊天得知,原來派出所警員一直不夠,而且他們這山村又離縣城太遠,他們都沒有過破命案的經驗,對於駝背的死只能是立案,至於這個調查結果,他們也不知道會在那個年份才能有頭緒,或者,真相會隨著死者一起被埋進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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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調查

  也在同一天下午,在市里的宋明在懶惰的看著報紙。突然間卻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他很細聲的應答了幾句后丟下手中的報紙,就出門了。

  宋明開著車直接往市中心醫院去了。

  他的車看得很快,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車,他只是想著能夠快點到達市醫院。

  他到市醫院,並不是有什麼病痛,而是直接找了市醫院里一個不常往來的普通朋友,了解了一些情況之后就離開了。一路上,他顯得都很匆忙。

  夏蘭今天休息,為什麼會那麼巧呢?宋明一路開著車子想著這個問題。他起初去醫院就是為了尋找夏蘭,可是醫院的人卻告訴他夏蘭休息了兩天了。現在,他開著車,朝夏蘭家駛去,他希望能夠見到夏蘭,此刻的他實在是太緊張了。

  宋明是跟蹤過夏蘭才知道她家的,雖然只跟過一次,不過他卻牢牢的記住了。

  到了夏蘭家小區下,他把車停到了不太顯眼的地方,人直接就往樓上跑去了。

  在夏蘭家的樓道口。

  一位老大媽正要下樓去,宋明忙叫了起來。

  “大媽,您能幫我個事嗎?”

  老大媽凝視了一會宋明,看著不象是個坏人,“小伙子,什麼事啊?”

  宋明的手指向夏蘭家的門“您能幫我去看看那家有人嗎?”不過老大媽卻是疑惑,她又一次盯著宋明凝視起來,不過這次沒有再和宋明說話。

  或許是老大媽以為自己是坏人吧,宋明想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微笑,“大媽,我不是坏人,我和那家的人是朋友,那天我們出去喝酒,結果喝多了幾口就吵架了,我打電話給他他有不接,我就只好登門賠罪來了。我這不是怕他又不給我開門嗎。”

  老大媽聽了宋明的話,楞了一下,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過那是非常開朗豪爽的笑。“嗨。你們年輕人就是喜歡喝酒,瞧喝多了得罪人了吧。我跟你說,年輕人不要碰那麼多煙酒,那些都是不好的東西,吃多了對身體沒好處。”

  老大媽在嘮嘮叨叨的說著話,宋明是一句也聽不進去,覺得這個老大媽就跟他媽似的,總是見面了就會嘴上嘮叨個沒完沒了的。不過老大媽嘮叨是嘮叨,但人挺好的,她一邊說著卻一邊往夏蘭家的門走過去,嘴上還炫耀著,“這家住著一對小夫妻,我都認識他們,他們人很好的,放心吧,大媽替你們講和。”

  對著這位太過於熱心的老大媽,宋明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只是想著希望他今天的這個謊話不會讓林羽和夏蘭知道,不然還不定他們要怎麼在嘴上挑他毛病呢。

  宋明遠遠站著,他選了一個他能看到夏蘭家門,從那家門里看出去卻不會特別注意到的位置,觀察著。

  不過那老大媽按了很久的門鈴,嘴上還叫著,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開門。此刻,林羽正在他的老家,而夏蘭又去那了呢?老大媽證實了沒人在家,沒辦法,宋明謝過了老大媽之后,他決定在那附近等著,他要證實夏蘭是不是出去玩了或者是。

  等待的時間真的是很難過,宋明一個人無聊的到處走著,卻要時刻注意著會不會突然碰到夏蘭。可是就在他逛到了小區那花園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背后,一直有一個人在悄悄的跟著他。而且那感覺從小區的樓房里就一直存在著,這也是他為什麼來花園的目的。花園人少,不容易跟蹤,他想看看究竟是誰,能夠跟蹤起他來。

  宋明每走一步都小心的用耳朵打聽著身后的動靜,此刻他也是最害怕的,害怕會有人從背后攻擊他。可是一切都錯了,他走遍了整個花園,卻沒有發現一個跟蹤他的人,而且他也完全沒有被任何人所攻擊。

  他看了看表,又過去了快一個小時,此刻已經差不多是快到晚飯時間了,他猜想,現在夏蘭該是在家的時候了吧。他又一次往夏蘭家走去了,可是,一個聲音卻攔住了他的步伐。

  “宋明!”

  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很清脆甜美。曾今,宋明也非常迷戀這個聲音,只是,他對於這個迷戀,卻只能永遠藏在記憶里。

  “夏蘭?”宋明不需要回頭他就能從聲音中辨別出是夏蘭,只是令他驚訝的是,為什麼夏蘭在他身后,而他也應該想到了,一直跟蹤他的人,就是夏蘭。

  “你為什麼要跟蹤我查我?”夏蘭走到了宋明面前,她毫不客氣的怒視著宋明,她的目光,讓宋明在不經意間有些懼怕,想躲閃起來,可是卻仍然還是躲不開。

  宋明假笑了一下,“小蘭,你說什麼?我這,我這來看看你家嘛。”

  在別人面前,宋明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他能輕易的就看穿別人的心思,能夠用自己的眼神讓別人害怕他,而他在別人面前,也從來沒有過任何懼怕的感覺。可是,在這個世界上,卻是有兩個人的眼神,會讓他不知所措,其中一個,就是夏蘭。

  “你還不老實?虧我還把你當朋友。”夏蘭無奈的說完后就轉身走了,宋明知道,此時的夏蘭是真正的生氣了。換了誰,誰都會生氣。不過此時的宋明卻是在心里仔細的計算著一些路程,心里突然的叫很出了一聲,“不是她。”宋明臉上露出了笑容,直追上了夏蘭。

  為了彌補過失,宋明是好話說盡了才請到夏蘭跟他一起到附近一家餐館里吃晚飯。

  “小蘭,其實我跟蹤你,是有苦衷的。”宋明說。

  坐在他對面的夏蘭沒有說話,她只是看著宋明,就象是一個老師在用責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學生。

  “開始你說你有幻覺,我就想到,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對你惡作劇,不過事情發展得越來越頻繁,我個人覺得這肯定不是簡單的惡作劇。為了你的安全,我又不想說出來讓你和林羽擔心,反正我有空,就打算悄悄跟蹤你一陣子,看看周圍有沒有人也是和我一樣的。”宋明的腦子轉得很快,一開始時候他是想著對夏蘭說另一個理由,可是但坐下來后,他卻想到了說這個理由更加合適。

  都是朋友一場,既然也是為了朋友好,夏蘭沒有多怪他。不過吃完晚飯后,也各自走人了,在沒有林羽在家的情況下,夏蘭是不會和其他男人有過多接触的。

  宋明很高興今天能夠遇到夏蘭,雖然他從接到那個電話后就認定肯定是見不到夏蘭的,可是,最終還是讓他看到了。可是在高興之余,他卻有了更多的迷惑,難道自己找錯了方向了嗎?而讓他更害怕的就是,他不希望自己被那個電話給騙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第三封信

  當天,林羽協助完那兩名干警屍檢完后,要幫著家人處理著這件事情,駝背沒有任何親人。唯一的朋友,或許就是他們家和王勝了。所以林羽的父親很踊躍的提了出來要幫忙辦理駝背的后事。而也正因為這樣,林羽只能又在老家待多一天,而過了明天,他不論如何也必須回去了,他的假請得太多了。

  夜里,林羽和夏蘭通了很久電話。林羽不敢告訴夏蘭說因為駝背的死而托住了他歸程,他不希望夏蘭為他擔心,而更多的他是怕夏蘭一個人在家會害怕。

  每次只要兩人一分離,他們就會象所有剛談戀愛的戀人一般,每天夜里各自躲在自己房間里,和對方在電話里說著甜言蜜語和日常瑣碎之事。而每次,幾乎都是夏蘭在抱怨著工作上的事情,其實那些事情林羽也基本都知道,可是換到了電話里來,林羽卻聽得津津有味。而令夏蘭感到奇怪的是,她和林羽談起了宋明跟蹤她的事,林羽不但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還居然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夏蘭還開玩笑似的問是不是他指示的,林羽卻是大驚了一會。

  駝背是林羽在老家里唯一一個能真正說話的人,對於林羽來說,駝背和他的接触並不是很多,所以,駝背的死,對林羽來說,只是可惜少了個在老家能夠說話的人而已。

  第二天林羽草草幫家里人做了些事情后就趕上了回城的車。臨走時候,殷雪對林羽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樣子,不過林羽卻沒把她當回事,在他眼里,只存在著一個女人,就是夏蘭。

  在市里的家里。

  夏蘭正在廚房里做著飯,幾天不見林羽,對她老說好比幾年了。現在林羽回來了,她心里比吃了蜜還要甜。一個下午把菜買了回來,在廚房里哼著周杰倫的歌。

  林羽又回到了他喜愛的生活,又能夠陪伴著他所愛的人。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最大的幸福。

  第二天,林羽又如往常一般陪同著夏蘭一起去上班了。坐在診室里,他感覺很舒坦,沒有了在老家時的種種不安。

  “林醫生,這是你的信。”一位護士拿了一封信給林羽后就出去了。

  自從拿到過那兩封他舅媽署名的信之后,他都害怕再收到任何信件了。不過接到后,看著信件上是有郵戳的,一直提起來的心也放下了很多。可是這次的信很奇怪,沒有任何的署名,不過卻是本市內寄出來的信件。

  拆開信件里有幾張十六開的紙張,開始的那個名字就吸引了他,因為那個名字就是夏蘭的名字。

  信的內容不是有關夏蘭的故事,而是有關另一個讓林羽即陌生又熟悉的人——陳亞莎。

  其實林羽只聽夏蘭提起過一兩次這個名字,因為她是夏蘭已經過世了的母親。

  信函的內容依然是打印的,里面這樣記錄著:

  或許在你身邊的那位夏蘭,你以為自己很了解她吧?其實,你根本不了解她。

  陳亞莎這個名字熟悉吧?她就是你已經過世的準岳母。你一定不了解你這位準岳母吧?那麼讓我好好告訴你。

  在二十四年前,陳亞莎和著其他幾個年輕人一起來到了你家那個山村里,當時你們山村是地區上里要扶持的對象,所以發配去你們山村里的知青都是有文化有頭腦的人物。在這之前就有過一批知青下達到你們那個山村里來了,后來,很多知青有了回城進單位工作的機會,他們都紛紛回去了。可是,卻偏偏有幾個年輕人,他們為了尋找不一樣的生活,而留在了那個山村里住了下來。

  當時陳亞莎那幾個知青到了山村后,很受那幾位留下來的知青的歡迎,或許是因為都在一個地方來的緣故吧。他們之間相處的很好。特別是陳亞莎,她和其中一個叫老四的男人處得特別的好,可是,那個老四早已經結婚了,他的妻子還懷上了他的孩子。但是陳亞莎卻不顧別人的看法,依然和老四如往日般相處。

  事情很快傳到了城里陳亞莎父母的耳朵里,當時陳亞莎的父母在城里是有一定的勢力的,靠著各種關系,陳亞莎得到了個特殊待遇,下鄉半年后就能返回城里工作了。可是就在那半年里,她曾今在山村里的戀人卻無故死了,當時偵辦此案的警察卻是陳亞莎的丈夫。也因為這樣,此事不了了之,這是不是因為隱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祕密呢?

  同床共枕有時候也未必能夠了解得深透的。

  后來還有很多一些不關緊要的詆毀夏蘭的話,對林羽來說,不管是誰說到了夏蘭的懷話,都算是詆毀她的話,可是,很多時候一些證據擺在了面前卻不得不去猶豫著。

  枕邊人。林羽在心里反復的默念著這幾個字,他想起一本恐怖小說里說過的一個故事。一個男人他的妻子非常喜歡虐殺,平常看上去很和善,可是每天卻會固定虐殺一些小動物。他曾今帶過他的妻子去看過心理醫生,醫生的看法是因為壓力大,所以造成了心理上潛意識暴躁。

  一個天天睡在身邊的人,殺虐成性,會不會有一天也殺到自己丈夫身上呢?

  林羽想著那個故事,手里拿起電話要打給夏蘭,可是就在撥了號碼后,卻還是按動了掛機鍵,又按了另一個號碼.




2008-6-2 05: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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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談話

  窗外的景色很迷人,這就是南國的的臨冬季節。

  林羽掛斷了對方的電話,他一個人默默的站在診室窗口邊,望著那些曾今他多麼眷戀的景物,心中卻起不了一點點興意。

  林羽中午沒有回家,他和夏蘭說了有事后就直接從醫院走了。這是夏蘭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子的,他們之間不該有祕密,可是,夏蘭知道,或許林羽真的有不該她知道的事情。

  在一家很優雅寂靜咖啡館里,還是在那個窗口處的座位上,一個男人正細細的品著咖啡,這本不該是中午喝的東西,可是對他來說,只要是在這家咖啡館里,時間,又有什麼具體意義呢。

  這個熟悉的身影就是宋明,他最近工作很忙,沒有多於的時間來這咖啡館偷閑,只能是依靠著有事情才能在這享受片刻的舒坦。

  “你還是每次都提前來到這里。”宋明等的人到來了,他沒有等到宋明的招呼就直接坐到了宋明的對面。

  “被我經常約來這里的朋友中,誰都會說這句話,可是就你每次來都很不客氣。”宋明說完,對面的那個人和他都一起笑了起來。他們兩人在一起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抒懷的笑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剛認識的那個大學時代。

  這一次是林羽約見的宋明,他們兩個人最近一次一起坐在這家咖啡館里,也相隔了好多年了。

  “要不要來點吃的?”宋明打量著剛下班的林羽,心里在打探著林羽這幾年會不會有什麼變化。其實林羽能成為他最好的朋友,很多原因都是他們的志趣和愛好都相似。當他問出那句話之后,林羽和他要了一樣的咖啡品了起來。宋明臉上露出了笑意,他知道,林羽沒變,從他拿咖啡的姿勢看,他還是那麼自然淳朴。

  林羽和宋明都沉默了一陣,各自品著杯中的咖啡,過了好一會,林羽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稍稍轉身從他的挎包里拿出了那封剛收到不久的信件遞給宋明。

  宋明接過后也沒有說話,他們兩人還是沉默在一片寂靜之中,周圍飄散著的古典鋼琴樂如同輕薄的空氣一般,只能透明的圍繞著他們。

  “這封信的內容和我所調查到的差不多,”宋明把那信看完后又重新放回了信封里,“只是為什麼這一次里面沒有署名呢?”宋明看著林羽的眼睛,他們兩人的目光交促在一起,可是誰也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而他們更多的是從對方的眼睛看到無邊無際的深邃迷茫。

  這個問題,他們兩人誰也不能解答。

  宋明把近幾日所跟蹤夏蘭的情形告訴了林羽,他個人認為夏蘭的身世雖然和林羽他們山村有聯系,可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一切或許都只是巧合。而林羽對夏蘭,根本就沒有懷疑過,之前宋明所跟蹤夏蘭的事,他也是后來從夏蘭耳邊才聽到的。

  “我認為,這件是針對你和小蘭來的,”宋明眼睛一直注視著林羽,“還記得之前你聯系我的時候所留給我的那瓶葯吧?”林羽聽到那瓶葯,是楞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我是專業研究心理疾病的,對心理疾病所有的常用葯多少都有一點研究。當時我聞了你那瓶葯,我發覺,它並不是鎮定葯,而它對人的效果,是剛好相反的。”宋明慢慢的說著,視線從林羽的眼睛中挪開了,“當初我是對你有懷疑,但是后來我從你的眼神中否定了那個結論,雖然從一個眼神中否定一件事情是很可笑的。”

  兩人都微微一笑,不過林羽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在專心聆聽著宋明的意見。

  “在大學時候,你的眼神是那麼清澈,現在也是一樣。相對於任何人,包括小蘭,我都不敢做任何的保證,可是對你,我卻能感覺到自己是完全能夠了解你,就像你能了解我一樣。”宋明就像自言自語一樣,他的目光沒有投在林羽身上,而是在窗外,瞳孔內顯得很遙遠,象是在尋找著什麼。

  “憑一個感覺就來斷定一個人,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林羽終於說話了,他盯著宋明的表情,“還記得我們在大學時代一起研究相互的學科,一起研究推理小說麼?”

  宋明沒有回答林羽的話,他只是靜靜的望著窗外,他的嘴唇是動了一動,可是又合上了。林羽依然在盯著他的表情,明顯是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過了許久,他說話了。

  “一切都要以事實為依據。”他轉過眼看了一眼林羽,撇過一笑,“我記得我問過小蘭,她告訴我那瓶葯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一步,她能確定這件事,我想你也不會傻到自己換了葯來害自己身邊的人吧?”

  林羽的眉頭皺緊了,他心里是有底了,可是卻不敢相信。不過他最后還是告訴了宋明,他所懷疑的人——方怡。

  方怡,宋明是認識的,因為他們過去都在一所大學里,雖然他們之間所學的都完全不一樣,可是卻很緣分的都是認識的。

  “方怡在你們醫院的梁護士死亡后不久就提出要休養,可是現在她在那里你們都不知道。那麼她為什麼要陷害小蘭呢?據說她和小蘭可是好朋友?”宋明邊說邊打量著林羽的表情。

  林羽點了點頭,“如果沒有方怡,我認識不了小蘭。她們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又是同事。可是……”林羽沒有說下去。

  他們兩人沉默了好一會,才決定了打方怡的電話,直接接触她。可是,打過去的電話卻只顯示空號。

  兩人又是一陣的沉默,咖啡館外一片陽光明媚,然而在林羽和宋明的心頭,都涌起著陰沉沉的濃霧。

  從畢業到工作,方怡還沒有換過手機號,就算換了,也會告訴他們的,至少會告訴夏蘭。此時他們兩人的心里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的感覺是方怡或許也和梁護士一樣,扭曲著面孔僵硬在某個他們所不知道的地方了。或許,就在他和夏蘭的家里的某一個角落。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深入調查

  秋冬的空氣異常的干燥,圍繞在林羽和宋明身旁的空氣頓時變得非常的稀薄,仿佛就是突然被人抽空了,令他們感覺很壓抑很煩躁。

  在宋明的提議下,林羽跟著他去了市醫院。

  林羽沒有跟著進去,他只是留在宋明的車里,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著夏蘭。而宋明,依然用老辦法,套出來了方怡的背景資料。

  宋明沒在醫院里待久,他很快就出來了。他很樂,就像事情已經完全被他掌控了一樣。

  “林羽,當年我們一起看的推理小說,那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有一天一定會當一名優秀的名偵探,哈哈。”宋明的余聲還回響在車內,而車子卻發動著了。

  林羽也和當初一樣,只要看到宋明驕傲的時候他就會不理睬他。

  “我們這是去方怡租的房子那吧?”林羽淡淡的看著車窗外的行人,撇了一眼給宋明。

  宋明是楞了一下,吞了吞口水,“這只是第一站。”

  令宋明覺得奇怪的是,林羽一路上都沒問他任何關於方怡的事情,他是忍不住的人,對林羽,他從來都是只要有能夠炫耀的,都會炫耀在林羽面前。很多人不了解他們的,還以為是一對天生的敵人,可是,天生的敵人卻也是天生的最好的朋友。

  他的車開的很快,可是一路上卻還是分出了神來為林羽講解著方怡的背景。

  方怡原來是他們一個大學的,其實方怡朋友不多,真正和她談的上是朋友的,估計除了夏蘭沒有第二個了。她這個人過去在大學時候是學護理的,為人還算溫柔體貼。只是就算是夏蘭,也不清楚為什麼她一直都不找男朋友。在大學時候,也有過很多男校友追過她,可是她就似個冷美人,誰在她面前都是透明的。

  當初誰都認為她這個人高傲,她不和其他人多說話,而家里的事情,包括她的好朋友夏蘭都不清楚。

  原來方怡她家就在市里的郊區,並不遠,只是很奇怪的是她的簡曆里只留有她父親的名字,而她母親的名字卻沒有存在。而方怡的履曆里,也就這一點反常。不管是任何人,就算是父母離異的話不在世的,都會留有個名字在上面的,可是方怡的履曆上卻完全沒有。

  一路上,他們兩談的都是方怡,他們想過當時收醫院員工履曆的人,一定會對方怡問起過她為什麼不寫上她母親名字的事情的,只是,現在要找到當時的那個人,似乎也不太可能了,這樣的小事可能根本就會被忽略掉。

  方怡租的房子也在郊區,只不過和她真正的家卻是相隔南北。其實從醫院回去,不管是到她租的房子里或者是到她真正的家里,距離都差不多了多少,或許就如林羽所想的吧,和父母住久了,長大了需要一片自己的天地,即使是一個狗窩也好。

  方怡所租的房子的小區並不是很大,而且有些舊了。他們找到了其中一棟樓上到了二樓,敲著其中的一扇門。可是許久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不會找錯了吧?”林羽斜過眼問。

  宋明卻看著林羽,“你見過我有記錯事情的?”林羽沒說話,已經快下午兩點多了,這一天林羽他們科室開會,林羽可以不到場。他也看了看宋明,“走吧,下一站。”

  對於一些讓自己迷惑不明的事情,宋明總是很感興趣,而對比起他那個工作,久了他只覺得很乏味,每天都對著病人,而他們的病卻無外乎是城市中工作壓力或者生活中的情感所造成的。沒有一點挑戰性,這是使他完全失去對工作耐性的原因。

  林羽本來打算借宋明的車自己去的,畢竟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想影響到宋明的人身安全和工作。不過宋明並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對他來說這是難的的挑戰。

  方怡家的這個郊區在他們市里算比較貧困的,一路上看過去的都是滿地的土塵,雖然這片土沉所掩蓋下的是一條多年前修建的瀝青路。在公路的兩旁延伸出去的是層層丘陵和不時間能看到一兩口凸起來的墳墓。很多景象都和去林羽家的路差不多。

  方怡家在這個縣里的一個村子里,雖然不是山村那麼野,在村子里都是家家蓋得參差不齊的樓房,一般都是兩層高。家狗在村子的路上到處亂串著,而在一些小店鋪中一群喧鬧的聲音如潮水般一浪浪涌來。這里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們所熟悉的城市格格不入。

  宋明和林羽下了車,他們來的時候是邊看著每家每戶門牌來的,看著數到了方怡家就直接下去敲門了。

  方怡家也是一棟兩層樓的房子,外棡r露著紅磚顯得十分的簡陋。而窗戶也都是過去那種老式的木頁窗,那些窗戶都關閉著,有幾扇窗的玻璃不知道是人為緣故還是其他原因,破裂開來,可是卻依然存放在那里沒人管。

  他們兩人看著那房子,心里不由涼了起來,但是他們還是走上前去敲著門。可是門上除了他們敲動所流露出來的松動外,什麼動靜也沒有。林羽看了一會,直接轉過身朝那個喧鬧的小店鋪走過去。

  那個店鋪里圍著很多人,他們不時在吶喊著,是出錯牌之類的話。對於他們那樣平淡的村子,打牌或許是最大的消遣。

  林羽找到了一位閑在一邊看店的大媽,“大媽,請問下那家的人什麼時候回來?”他手指著方怡的家。

  “你找方老六什麼事啊?”

  從那位大媽口中林羽才知道,原來這方怡她父親在這地方稱呼也叫“方老六”,開始他從宋明嘴里聽來的名字也是這個,開始他還納悶呢,現在是悟了,過去農村里很多人起名字都是按排行來起的。

  “我是他女兒的同事,因為醫院里有些急事要急著找她。”林羽答道。

  那大媽拿著店里的一包煙遞給了一個來買煙的人,嘴里回答著林羽,“他們父女兩搬到市里住了好幾年了,他們很少回來,聽說方老六他女兒漲本事了也接他去享福了。”那大媽說著還嘆了口氣,“方老六命真好啊,別人的女兒都能對他那麼好

  ,我們自己養的兒女都不如他女兒啊。”

  “別人的女兒?”林羽自言自語道,這個時候宋明也走了過來,“大媽,這別人的女兒是什麼意思?難道方怡不是方老六的親閨女啊?”

  那大媽聽了突然走上來的宋明,看了一眼林羽和宋明搭腔,知道他們是一起的,才說:“你們是她同事不知道吧?這閨女特好。我們這些街坊鄰居的都特別羡慕這方老六前世修來很多福,揀了個漂亮老婆不說,還養出來個那麼孝順的女兒來。當初很多人還笑他揀破鞋幫別人養女兒,現在大家看看,誰都眼紅他們家。”

  “大媽,來包紅塔山。”林羽拿了張十元遞給大媽,“大媽,這你和我們說說這事情是怎麼樣的?你看我們對方怡也挺關心的,現在找不到她人,想多了解好找到她。”林羽接過了大媽的煙,當著沒事人一樣邊問著邊撕開了煙遞了一根給宋明。他們本來都不抽煙,只是為了讓這位大媽能夠和他們說方怡的事情,也就只能破例了。

  大媽看著林羽他們買自己的東西,比之前也熱情多了,湊近他們悄聲的和他們說著方怡的身世。

  原來在二十幾年前,方怡是被她母親帶著來到這個村子里的,當時是飢寒交迫,方老六是個好心人,在路上遇見了她們母女兩,就收留了她們。可能是方怡的母親為了感激方老六吧,她就下嫁給了方老六,而方老六也象得到寶一般對她們母女是非常的好,把方怡完全當自己親生女兒一樣。也可能是太寵愛方怡的原因,方老六和方怡的母親一直都沒有再生孩子。只是方怡的母親命不好,在方怡十歲那年得病去世了。之后就一直是方老六到處給人干苦力供方怡讀書的。

  林羽和宋明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認識了多年的方怡,卻是有著這樣痛苦的經曆。在內心里,他們兩人或多或少都對方怡有著一絲的同情,希望他們所設想的都不是真的。

  從驅車到了解完方怡的家世,已經是快下午六點了,趕回去是還來的及,可是為了方便在多了解方怡的事情,他們兩都打算在那村子里過一夜,多找找方老六的一些親戚。在夏蘭那邊,林羽只能借口說和宋明有些事情要辦,不過夏蘭也早已猜到肯定是關於林羽家的事情,所以也沒多管。

  可是這邊是一無收獲,只能在村子里的小旅館里借宿,而那邊的夏蘭,卻發生了令人后怕的事情。




2008-6-2 05: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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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血腥

  華燈初上,夜的暗還是征服了整個城市的光芒與繁華。夏蘭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無聊的按動著遙控器,每當林羽不在家,她總是會這樣。

  夏蘭在仔細的擺弄著手中的遙控器,她在想林羽在干什麼,在她腦子里,一切都是林羽。只是一個電話把她從林羽的世界里抽了出來。是方怡來的電話,她已經很久沒接到方怡的電話了,還以為方怡玩的開心忘記了她這位朋友了。

  “方怡,你在那玩呢?怎麼都不給我個電話。”夏蘭很開心,在她無聊的時候能夠接到方怡的電話。

  “我在家。”方怡的聲音顯得很冷,夏蘭從她的聲音里感覺不出來她是否在休假的這段日子里喜悅還是悲傷。

  “怎麼休假你就一直在家睡覺啊?”夏蘭還是依然對她很開心,語氣里充滿了喜悅。

  “你能過來我這里陪我嗎?”方怡問。

  “可以啊,不過現在太晚了。”

  “不要緊,陪我一起住吧。”

  林羽不在家,夏蘭一個人在家也覺得無聊,而且那些恐懼的影子還沒有完全在她的腦海里消除,所以她很痛快就答應了。掛了電話,夏蘭很快穿戴好了出門的衣服就往方怡家趕去了。

  公路上的路燈風雨同初的默默屹立在兩旁,它們的發光的燈罩就猶如清澈的眼眸散發著光芒。在路燈光照下,那紅燦燦的暗光把整條公路染成血紅色,長長不見底的公路就似一條黃泉道,遠遠望去前方,除了無盡的黑暗,任何生靈都顯現不出來。而處身在這條道路之中,人的身體,完全被一種暗紅給覆蓋,就好比自己皮膚下的血液從毛細血管中洶涌而出一樣。

  夏蘭靜靜坐在空蕩蕩的公車內,這是一輛大型的公車,它每天都是從城市的這一頭開往城市那總是容易被人遺忘的另一頭。在車里只稍稍坐了三四個人,在夜晚,這趟車也只是迫於群眾的壓力才會有走動的。

  夏蘭喜歡坐在后面,她不喜歡自己的背后還有人,因為她認為自己背后沒有長眼睛,所以背后看不到的世界里,永遠不知道存在著什麼危險。這就好比是公車每天都跑著這條路,可是就連司機也不清楚就在下一秒,自己的車會不會出現禍事。

  在夏蘭前方坐著一個上了年紀,頭發都已花白的老太婆,這老太婆是在夏蘭之后上車的,她滿臉都已經布滿了皺紋,她坐在一個座位上,屈著那瘦小的身體,而頭卻在左右顧盼著。而坐老太婆橫排過去的坐著一對情侶,他們在車上打情罵俏,有些時候還抱緊在一起相互吻著。只是那老太婆的頭朝他們那里轉多了,那對情侶就有意見了,不太大聲的罵了那老太婆幾句。

  對於這一切,司機早已經是司空見慣,他依然默默的開著他的車,而車廂內所有的一切動靜,都與他無關。

  夏蘭注視著那老太婆,她在幻想著如果自己以后老了也是這副模樣,那該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對於任何女人來說,丑陋是她們永遠都不會忍受得了的事情。

  而只要把目光看到那對年輕情侶身上,她就會突然覺得很甜蜜,她想著自己和林羽坐公車的時候,雖然沒有他們那麼“猖狂”,不過手和手之間卻總是互相緊握著,她的頭也總是靠在林羽的肩上。

  這兩種人,對夏蘭來說就代表著兩個世界,一個是可怕的地獄,一個是幸福的天堂。

  車到了一個站,那老太婆起身要下車,可是由於她腿腳不利索,站起來的一剎那卻又坐了下,她喊了一聲,夏蘭聽不出來她喊什麼,不過司機或許是明白她的意思,沒有急著發動車子。

  夏蘭從自己座位上起來了,她要去扶那個老太婆,可是就在她伸手到老太婆的胳膊上的時候,她的手中感覺到的只是很細瘦的硬邦邦的骨頭,完全感覺不到一點有肉的存在。

  那老太婆轉過頭對著夏蘭的同時,她的手也輕輕撫在夏蘭扶她胳膊的手背上。“啊——”夏蘭是微微的一驚。這時候那老太婆已經撫去了她的手,自己一個人下車了。

  那個感覺以為自己忘記了,可是,就在那個瞬間,她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夜晚,那個就要走進地獄的夜晚。

  她是被老太婆的臉色和那只接触到她的手給嚇住了。老太婆的臉上一點肉也沒有,有些黝黑干澀的感覺,而她的臉只是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面骨一樣。就像是被烘干了的屍體一樣。

  而老太婆的手,是那麼的冰涼,她對著夏蘭那一笑,臉上表情全部都扭曲了起來。這個老太婆和當初她在急救科里搶救的那個剛死了就完全冷卻的屍體一樣。

  車子發動了,剛起動的搖晃把夏蘭從恐懼中帶了回來,她很慶幸。只是那對情侶,卻用著異樣的眼光盯著她看。

  一路上很少人上車,只是車子里不再寂寞,因為有了那對無人干涉的情侶的打鬧聲。

  方怡家所在的小區,剛好是這路車的終點站,夏蘭很高興下車的時候,這對情侶也是住這小區的,能夠一起陪伴著走一段暗淡的路。

  夏蘭在小區樓下就打了電話給方怡,本來她還想叫方怡下來接她呢,可結果是關機了。或許是碰上手機沒電了吧。夏蘭和那對情侶分開了,他們和方怡不是在一個單元樓里。

  她去過兩次方怡的住處,自從工作后,方怡就一直租著那套房子。夏蘭使勁的按著方怡家的門鈴,可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整個樓道口,除了冷冰冰的叮咚聲外,任何活力都消失在黑夜之中。而那聲音,也在幾秒鐘之后,也同樣被這個黑夜所吞噬了。

  “知道我來還出去。”夏蘭有些賭氣的自言自語了一聲,而手不自然的放到了門的門把上。一甩手,那門把居然動了起來,門沒鎖,而在夏蘭打開門時,她發現了在門的里面,一根鑰匙正插卡在鎖孔里。

  “方怡?方怡?”夏蘭輕輕把門關上,試探的叫著方怡的名字,在她的第一意識里,方怡是不在家的,所以她每朝方怡的屋子里走一步,都會十分的小心。在她印象里,方怡是沒有過馬虎到連門都沒鎖就出門的。

  “方怡——”

  整個房子里只有夏蘭那微微的叫喚聲。

  方怡家只是一室一廳的單人套房。客廳不是很大,從門對著的那個玄關里,把客廳和廚房分了開來。夏蘭經過了客廳,里面東西都收拾的很整齊,不像是有人入室偷東西的跡象,她心里也安心了很多。

  估計是方怡剛出去了,夏蘭沒有再喊方怡的名字,她來了兩次方怡的家,只是都是只在客廳坐過。每次方怡的臥室門都是緊緊的關閉著的。

  臥室是一個人的隱私,只是夏蘭覺得自己今晚就要住這了,看看也無所謂。她一直很想知道,她好朋友的臥室里究竟是邋遢還是美麗的。

  門是隔著兩個世界的,當你在門這邊的時候,你永遠不會知道在門的另一邊存在著什麼;而當你伸手去打開那扇門的時候,你永遠也想不到在你打開門的剎那,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切都是未知的。

  “方怡。”

  夏蘭心理上覺得私自看別人的臥室是不禮貌的,可是她的手還是伸向了那臥室的門把,只是還是再叫了一次方怡的名字,她希望方怡就在臥室里。

  單人套間的房子不會很大,一個房間最多是十來平米,除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柜,幾乎什麼也容不下去了。

  在夏蘭打開門的同時,一個銳利的尖叫聲也伴隨著響徹了整個小區的黑夜。

  在半個小時后,警笛鳴響徹整個小區,被困在一個個牢籠里的人們紛紛從窗口探出頭來,凝望著小區下警車燈里散發出來的鮮紅耀眼光芒。

  警察們朝著方怡住的那個小區走去,在方怡的家里,一攤還未冷卻的血染紅了方怡床上的被單。而那些被單吸收不干那些血跡一樣,隱約中還有些許血液在流動著。而整個房間里都頓時泛著血腥的味道。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韓隊長

  夏蘭卷縮在客廳的一個角落里,她頭抵著膝蓋坐在地上,眼睛里涌出來了已壓抑許久的淚珠。

  就在她打開方怡的臥室門那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就從門里邊噴涌出來直朝她的臉部沖撞而去,讓她感覺到頓時這個世界的空氣都被這股刺鼻的血腥味所侵蝕,窒息是她唯一的痛楚。

  她隨著那聲叫喊聲之后就沒再叫出來了,她身體上每個器官都不再受自己所控制。她看到了在方怡房間的床上,血液彌漫在粉紅的被單上,而那張床上的所有被單都被折疊得整齊無皺,給夏蘭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子安詳的在那張床上隔斷了自己的動脈,溫熱的血液一直從那女子白質的皮膚上流淌出來。而那女子,她動脈傷處不再感覺到痛楚后,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身體開始輕輕浮動起來,或者是從那微微敞開的窗口飛昇出去了,又或者,是如煙般消散在了這個房間里的每個角落。

  當然一切都只是夏蘭的想象,她不知道方怡那去了,但是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方怡已經出事了。

  經過了十幾分鐘的冷靜,她抖動的手按了好幾次才把那110給按出來。

  幾個身材高大的警察走進了屋里,一個女警看到正蹲躲在角落里的夏蘭連忙去輕扶起她來,嘴里說著些安慰的話語。

  而夏蘭的身體卻還在微微抖動著,她起初是有些害怕,她的心里抵抗能力已經下降得很厲害了。可是此刻的她,更加害怕的是方怡的安全,她不希望方怡出現任何事,只是,現在的情形,很難讓她能想象到方怡安然無恙。

  一名警察直接進入了方怡的臥室,剛進去時候他不自覺的也捂了一下鼻子。而緊跟其后的警察拿著一雙塑膠手套遞給了那位捂鼻子的警察。

  而在一邊的女警,她細聲詢問了幾句夏蘭,沒見夏蘭回話,就只好扶著她走出去了。

  咔嚓——咔嚓——

  幾聲照相機發出的聲響和幾個忽閃的銀光充斥了整個房子。半個多小時過去,來的幾個警察里留下了一個在那守著,而其他幾個帶著夏蘭一起回到了公安局。

  夜已深了,還在方怡老家縣里的林羽、宋明,剛剛訪完了方怡的一些親戚,然而完全沒有得到任何的收獲。

  方怡和養父到市里去工作了,為什麼連她的親戚們都沒有一個知道聯系方式的?對於這點,林羽和宋明都覺得很奇怪,如果說他們父女兩都與親戚不和,這也說不過去,從方怡的親戚口中得到的信息,他們父女和親戚的關系還是很好的。就這一點,他們兩更加擔心。一個雖然不是很大型的城市,可是要找到兩個一直默默無聞的人,卻是比登天還難。

  在市公安局里,那位一直扶夏蘭的女警給夏蘭倒上了一杯熱水,此時的夏蘭已經比之前鎮定很多了。

  “我們回旅館吧?”

  在縣里,宋明問著林羽。

  累了一天,他們兩人都因為沒有得到任何的線索而感到很失望,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而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卻又讓這兩個已經精疲力盡的人產生了更大的恐懼。這個電話是市局打來的,而電話那頭是夏蘭的聲音。夏蘭在公安局?林羽腦子突然一片空白,結果是兩人沒有任何的休息又直接驅車往市去奔去了。

  在市公安局內,夏蘭正和那位女警講述著她到方怡家的事情,那位女警也非常專心的錄著口供。而其他警察,也趁夜趕去方怡家,對她家所有的東西進行技術檢查。

  “你好,請問你找誰?”

  到了公安局門口,林羽下了車就立刻往公安局里面沖去,因為已是夜深,門衛直接攔住了急匆匆的林羽。

  “哦,我女朋友在里面,剛才里面的警官和我打過電話了。”林羽邊說著邊拿身份證給登記了才能進去,而宋明也尾隨其后走進了公安局。

  林羽在一名警官引領下看到了夏蘭,看著夏蘭安然無恙,他一路提著的心安了下來。如果夏蘭有什麼意外,他是絕對原諒不了自己的。

  “你好,林先生吧?”那位女警伸出了手和林羽握了握,“你認識方怡嗎?”

  林羽看了看夏蘭,點了點頭。

  “那你能和我說說你所了解的方怡嗎?”女警官問。

  林羽靜靜看了看夏蘭,再次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今天晚上就是去找方怡的。”

  那位女警官做出了個疑惑的表情看著他,“哦,我和我朋友,”在林羽回頭看時,卻只見宋明和一個男警官走過來。“瞧,來了。”

  “大隊長。”女警官對著和宋明一起走的警官叫了一聲,那警官做了個手勢讓她回避下后,女警官收拾了口供就離開了。

  “你好,我叫韓鋒。”

  “你好,我叫林羽。”

  他們兩人握著手,而夏蘭卻是在剛剛已經認識了這位韓鋒大隊長。

  “哦,林羽,小蘭,韓警官是我的朋友,我想,現在我們還是把事情告訴韓警官吧。”宋明在一旁說著,而眼神卻在征求著林羽的意見。如他所料一般,林羽也打算把事情交給警察處理。

  原來在之前,宋明就早已經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韓鋒,只是當時還沒有太過能夠立案的條件,而且他只是市局里的,分不出身來調查山村那邊的事情。這一次方怡房間里的事情,就足夠條件讓韓鋒直接介入了。

  其實在之前韓鋒從宋明的話里所了解到的事情,就已經對林羽老家所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了,只是由於身份原因一直沒機會。

  他們四個人待在公安局的大隊長辦公室里,互相交換著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而最讓大家驚訝的是,韓鋒最后告訴了他們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久前,在醫院里梁護士在不知什麼原因去了兩次停屍房之后,就莫名其妙的自殺了。這個案子在當時是引起了很大的輿論。由於各界的壓力,經韓鋒親手辦的這件案子不得不宣布以自殺結案。可是,韓鋒身為市局的大隊長,是一名優秀的警官,他又怎麼會甘心放棄這樣的案子呢。對他來說,挑戰越大,興奮度就越高。

  對梁護士這件案子沒有任何眉目前,韓鋒是不敢對外有任何宣布的。只是剛好碰巧遇上了夏蘭的報警,而且所牽涉到的人是方怡,這讓他對梁護士的這件案子充滿了信心。

  “在調查中,我們了解到梁護士是被一種經過調和的葯物致死。這種葯物只要碰到一點點,就能夠讓人致命了,而梁護士為什麼要去找那屍體,現在我們暫時還沒有任何的結論。但是我們懷疑是你們內部人所犯。當夜值班的醫生護士一直都在我們的觀察之中,只是突然方怡卻從我們視線里走脫了,所以我們從她剛休假的第一天就懷疑她了。”韓鋒對他們說道。

  對林羽和夏蘭來說,他們兩在短時間內是無法忘記那一具干枯得如同腊屍一樣的老人屍體的。他全身都是冰涼的,而且從他那瞳孔中可以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凄涼與陰深。

  對那具屍體的了解,最直接的人現在只能找到林羽和夏蘭,這也是韓鋒敢對他們兩說真話的原因。

  韓鋒希望從林羽夏蘭的嘴里得到有關那具如干柴般的屍體的信息,只是,林羽和夏蘭對那具屍體,卻也是一無所知。

  市局外的天色一片暗淡迷蒙,遠處依稀響動著幾聲車笛鳴叫,而籠罩在市局里整個的夜,都是寂寞的,不管是誰沒入了這一個夜色之中,都有可能被身后所看不到的地方突然的襲擊或者是別的。

  對於那具屍體,他們四個人誰也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最后的結論都是,除了或許是林羽夏蘭他們的錯覺外,其他的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

  走出了市局,宋明要開車送林羽和夏蘭回去,可是他們兩人卻拒絕了。在這樣的夜里,他們只想相互間依偎著,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麼的長遠。

  林羽對瞞騙著夏蘭去找方怡的事情很是內疚,他一路上都只是緊緊的抱住夏蘭走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起來宋明曾今對他說過的懷疑夏蘭的話,可是他的思維里,對夏蘭,他從來沒有過一丁點的不信任。

  而夏蘭也同樣,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埋頭在他的肩膀上走著。林羽決定了一件事,他想到了方怡會在那里,這一切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他覺得自己是時候親自去解決這一件事情了。




2008-6-2 05: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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